017
從結果來說,怪異——圍獵火蜂之毒,沒能全部轉移到我身上。
一半——
或許,頂多三分之一。
就只有轉移這麼多。
不知道是否該說遺憾。
不過即使如此,火憐也稍微退燒了——原本超過四十度的體溫降到三十八度多,雖說只有稍微退燒,但光是如此已經好很多了。
實際上,火憐直到剛才都充滿活力地大吼大叫。
「初吻!我原本要獻給瑞鳥的初吻!」
就像這樣。
補充一下,「瑞鳥」是火憐的男朋友。我不知道名字,而且也沒有見過,不過似乎是比她年幼的可愛小弟。再補充一下,月火的男朋友叫做「蠟燭澤」(我同樣不知道名字也沒見過),是年長帥氣的類型,和「瑞鳥」恰恰相反,看來這對姐妹的異性喜好不同。
無論如何,火憐已經吼累睡著了,以結果來說算是圓滿收場。
「接吻會傳染感冒,感冒傳染給別人就會好,這根本不到都市傳說的等級。無論叫做嘴對嘴轉移或是間接接吻,總之詛咒就是這麼回事——」
忍後來如此說著。
不過,接著她繼續以無可奈何的語氣,對我說出「汝這位大爺,與其說是吸血鬼,更像是魔鬼」,「與其說魔鬼,更像鬼畜」之類的話。
嗯。
久違地把妹妹弄哭了。
…………
活該,好好反省一下吧,笨蛋。
無論如何,我讓火憐睡覺休息之後,等待時間來到七月三十日上午九點,留下「今天一整天和火憐乖乖待在家」的字條給月火,然後離開家門。
腳踏車借給羽川了。
所以用走的。
徒步——前往戰場原家。
結果,我在路上看見八九寺的身影。
她依然背著大大的背包走啊走的——這麼說來,那個背包裡裝了哪些東西?
說不定是塞滿大量的啞鈴練身體,如此想像就挺開心的。
不過能夠連續兩天遇到八九寺,我還真走運。以機率來說,或許比一天遇見兩次還稀奇。不,雖然一直把那個傢伙當成吉兆,我昨天卻是吃盡苦頭。
話說回來,原來這附近也是那個傢伙的地盤……還是說她正在開拓?
真是的。
總不會是想要繪製這座城鎮的地圖吧?
你是伊能忠敬嗎?(註:以徒步方式首度繪製日本完整地圖的測量師。)
「喲,八九寺。」
神原的事情令我得到教訓,所以我以正常的方式叫她。
結果八九寺她……
「…………」
露出非常不滿意的表情。
「那、那個……八九寺?」
「唉……是阿良良木哥哥啊。」
「慢著,應該要講錯吧!」
慣例的模式跑哪裡去了!
不要忽然變更啦!
「阿良良木哥哥,你居然用正常方式叫我,看來你也墮落成為無聊人種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這番話太毒辣了吧!」
唔哇,她眼神超冷淡!
應該說凌厲!
連戰場原都不一定會有這種眼神!
「何況是你不希望我那樣啊!」
「那是在暗示你不用客氣吧?哪有人被要求住手就真的住手?真是的,枉費我這記妙傳。」
「你的暗示太難懂了吧!」
「感覺像是被迫欣賞一個不好笑的相聲段子。」
「需要講成這樣嗎!」
「阿良良木哥哥只要把毒辣寫成羅馬拼音,去除漢字給人的緊張感就行了……」
「這也太doola了!」
「順帶一提,辣這個字只要想成『把辛苦的事情束起來』就意外好懂,之後也不會寫錯了。」
八九寺發表著這種沒必要的習字訣竅,孤寂的背影一步步離去。
把我留在原地。
慢著,不准留下我。
「喂,八九寺,等一下啦!」
「我不認識你。我的好朋友阿良良木哥哥已經死了……要是阿良良木哥哥去除性騷擾行為,就只剩下水蚤成分了。」
「構成我這個人的成分,從一開始就沒包含水蚤在內!」
「我連你的臉都不想看到了,請消失吧。」
「別這樣!雖然戰場原對我講這種話大概講了一百次,但要是從你口中說出來好像會成真,所以別再說了!」
「咦?我都說消失了,你為什麼還在?阿良良木哥哥連消失都不會嗎?」
「我好想從記錄點重來一遍!」
我和她並肩前進。
即使如此,八九寺依然露出不滿的表情(並不是開玩笑,好像是真的不高興,完全搞不懂這個傢伙),一陣子之後才終於嘆口氣轉身面對我。
「所以,發生了什麼事?」
她如此詢問。
「看你今天和昨天不一樣,變得好嚴肅。」
「嚴肅……哎,或許吧。」
和我昨天去千石家玩不一樣。
戰場原——很可怕。
我無法想像我們昨天分開之後,她做出了什麼樣的行動。
「發生了很多事。」
「是喔,但我不會追問就是了。」
八九寺點了點頭。
她對於這方面的進退掌握得非常精準她只是小學生簡直太可惜了。
「不過阿良良木哥哥,我有點在意你氣色不太好。」
「嗯?有嗎?」
「看來你身體不太舒服。」
「嗯~……」
雖說分擔了火憐一半的病,不過表面上應該看不出變化才對。
不。
八九寺——看得出來。
「這叫做圍獵火蜂——總之以屬性來說,我覺得和你的蝸牛完全不同,不過處理起來很麻煩。」
「這樣啊——那就傷腦筋了。」
八九寺雙手抱胸露出為難的表情,一副真的很傷腦筋的樣子。
「不過如果是阿良良木哥哥,肯定不會有問題的。至今阿良良木哥哥也是這樣一路順利走來吧?」
「但願如此。其實各方面都沒有很順利,害我很頭痛。其實至今的事件也沒有處理得很好,老是失敗。」
其實對一個年紀比我小的人抱怨也沒用。
不過我傾訴的對象只有八九寺,所以我還是說了。
「我的妹妹們是笨蛋。」
「比阿良良木哥哥還笨?」
「不要把『我是笨蛋』當作前提!」
對對對。
就是要這樣。
認真討論反而很蠢。
「她們的說法是正確的,我也想尊重她們的意見——但她們太衝動了。明明是在做正確的事情,卻不曉得怎麼做,就我看來就是這種感覺。」
「……阿良良木哥哥也經常被人這麼說吧?」
「唔唔……」
確實沒錯。
忍野和羽川就經常對我說類似的話。
以我的狀況,他們會說「冠冕堂皇卻不正確」——但本質是一樣的。
「何況,如果阿良良木哥哥不是這種人,我也沒辦法在這種地方悠閒散步了。既然這樣,也表示有很多人得到你妹妹們的協助吧?」
「…………」
有。
而且,應該很多。
不然的話,就無法解釋她們的聲望為何高到誇張。
那種領導技能,是基於成果而產生的——至少那兩個傢伙比我受到歡迎。
比我受到喜愛。
然後,除此之外還需要什麼結論?
這已經是完美的結論吧?
我可以像這樣點頭認同——然而……
「但那兩個傢伙依然是小鬼……完全不會聽勸。像是這次的事件,也得趁她們安分的時候解決才行……」
以這種意義來說,這次的怪異是圍獵火蜂,或許是因禍得福。
火憐肯定只能安分待在家裡。
安分——像個大人。
「八九寺,人什麼時候會成為大人?」
「只要還會講這種話,就沒辦法成為大人。」
被小學五年級的學生鐵口直斷了。
「即使年滿二十歲是成人,這種規定也會因為時代而不同。以前好像可以在還是蘿莉的年齡就結婚耶?講白一點,以前的男生全都是蘿莉控。」
「聽起來令人不敢領教。」
「何況以前的武將都是BL。」
「真的令人不敢領教。」
「名留歷史的會戰,或許都和感情問題有關吧?想到這裡就覺得歷史課本挺好看的。」
「我完全不願意想像這種事。」
「其實信長、秀吉和家康是三角關係!」
「你徹底顛覆日本史了。」
不過所謂的戰爭,確實存在著某些側面因素。
無論是社會或世界,在這一點都未曾改變。
這是無奈的現實。
「不管是顛覆還是改寫,但這是事實所以無可奈何。其實那個時代不是戰國時代,是天國時代。」
「不,這就難說了……這個世界是否能稱為天國,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吧?」
「是啊,畢竟每個人心目中的天國各有不同。順帶一提,對我來說,天國這兩個字會令我聯想到無限暢飲的飲料吧。」
「為什麼?」
為什麼對飲料吧抱持如此強烈的憧憬?
不,其實我並不是無法理解。
是不是天國暫且不提,小時候只要聽到這種字眼,總是會滿懷喜悅與期待。
「順便問一下,對阿良良木哥哥來說,天國這兩個字會令你聯想到什麼?」
「沒什麼……就只是云,或是天使之類的。」
「嗯……」
「真要說的話,就是羽川吧。」
「……這是因為阿良良木哥哥對羽川姐姐抱持非分之想吧?」
「不一定是非分之想吧!」
這個口不擇言的傢伙。
不過,羽川就是給我這種印象。
順帶一提,戰場原給我的印象是地獄。
無須多說。
依照心情決定地獄慘烈程度的女人。
「也有人認為開始工作就算大人,但是就算不工作也可以成為大人。」
「只要年紀到了,任何人都會成為大人嗎……」
「順便問一下,阿良良木哥哥,你將來打算從事什麼工作?」
「很抱歉,我還沒想到這麼久以後的事情……」
「這就是小孩子的想法。」
「…………」
唔。
或許如此。
「一直捧著羽川的胸部避免往下掉,有沒有這種工作?」
「阿良良木哥哥,你一臉正經講這什麼話?」
「真是的,是哪個傢伙發明胸罩這種玩意啊……雖然不知道那個傢伙因而賺了多少錢,但我被害得沒工作可以做,有夠傷腦筋。」
「阿良良木哥哥,請冷靜下來,這種工作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雖然和剛才的話題無關,不過幫你一直揉胸部揉到變大的工作也不錯。」
「這樣會變形……而且阿良良木哥哥,你從剛才就把你的妄想說個不停了。」
「什麼!」
「嘴巴的拉鏈要拉好。」
「我的嘴巴沒有那麼方便的配件。」
「那麼,嘴巴要用訂書機釘好。」
「我的心理創傷復甦了!」
「啊啊,這麼說來……」
八九寺像是剛剛想到般說道:
「昨天和阿良良木哥哥分開之後,大概是社團練習完畢正要回家吧,我和阿良良木哥哥就讀高中的一群一年級女生擦身而過,結果聽到這樣的傳聞。」
「怎樣的傳聞?」
「讓三年級的阿良良木學長摸胸部,就會讓胸部出現顯著的成長。」
「…………」
對於可能會放出這種謠言的傢伙,我心裡有底。
應該是某個腳程超快的二年級女生。
居然是這種驚喜。
從善意誕生的天大惡整。
我好怕新學期的到來!
「對了,阿良良木哥哥,把話題拉回來吧,其實有這樣一個笑話。」
「什麼笑話?」
「一名單身男性被媽媽問:『什麼時候要結婚?』他回答:『快了,等對方滿十六歲。』」
「不好笑!」
你把話題拉去哪裡了?
到頭來,我們有在聊這種話題嗎?
離題程度太驚人了。
「總之,要兩個分別念國三和國二的傢伙成為大人,確實是強人所難,因為她們實際上就處於小鬼的年紀。」
和忍不一樣。
我看著自己的影子如此心想。
想著應該正在影子裡熟睡的忍——看著她。
「這就是重點吧?雖然國中生理所當然還是小孩子,卻不知道自己是小孩子,問題就在這裡。」
「喔喔!」
八九寺說得一針見血。
這傢伙偶爾會指出我的盲點。
原來如此,或許是這樣沒錯。
讓她們有所自覺,確實是一門課題。
「即使如此,或許還是比那些不認為自己是大人的大人們好一點。」
「認為自己是小孩子的大人,應該是最難應付的傢伙吧。」
不過這種人似乎比比皆是。
即使在學校老師之中,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
「順便問一下,八九寺,你認為自己是大人還是小孩?」
「身體是小孩,頭腦是大人。」
「你是名偵探柯南嗎!」
「說到名偵探……」
八九寺又想離題了。
我沒有刻意阻止。
雖然快到戰場原家了,不過應該可以再講個話題。
「最近正統派的推理作品又逐漸變成主流了,不是那種特異獨行的推理。」
「你為什麼對流行這麼敏感……我不在乎就是了。正統派?不過就算是正統派,但推理作品本身已經過氣了吧?」
「說這什麼話,只是推理小說不再流行,推理作品本身還是處於全盛期吧?比方說警匪連續劇或是推理漫畫或是偵探遊戲,市面上隨便找都找得到,而且都很受歡迎吧?」
「…………」
她說的沒錯。
像是連續劇,總是會在黃金時段播出。
而且也不斷回放。
為什麼只有小說沒落……
完全變成古典文學了。
「這就是所謂的閱讀風氣衰退嗎……不過像是手機小說就很流行。」
我不擅長使用手機,所以還沒接觸這種領域。
「不過就算這樣,我也沒聽說過推理類型在手機小說成為主流。」
「據說人類一輩子閱讀的字數是既定的,但我不知道是幾億個字就是了。」
「是喔?」
她又在講這種莫名其妙的雜學知識了。
我才想問,這個傢伙平常都是看哪種書?
「所以,因為手機郵件和網絡訊息佔用了原本就有限的字數,才會出現閱讀風氣衰退的現象——我是這麼認為的。」
「這種理論真實存在嗎?」
「應該沒有。」
八九寺非常乾脆地把自己的理論(應該不是)收回。
「總之,推理小說應該只是因為不好看,所以才不再流行吧。」
「這是你個人的見解吧?」
「作品很難看,所以下場也很難看……啊哈哈哈哈!」
「慢著慢著,這種文字遊戲沒有高明到讓你自己說完就捧腹大笑吧!」
「如果是以前還很難講,不過以影像和表現方式來說,小說和其他媒體完全沒得比,這麼一來,小說的最大武器只剩下情感代入。小說無法以視覺做出要求,反而容易讓讀者帶入情感,不過把情感代入推理小說反而不妙吧?因為推理小說的賣點,就是讓讀者不知道要相信哪個角色。」
「嗯,或許吧。」
「因為這樣,所以如今推理小說比花札還冷門了。」
「……嗯?你會玩花札?」
這個舉例令我在意,並且開口詢問。
八九寺點了點頭。
「因為我是這個名字,所以我喜歡『八八』的玩法。」
「終於找到了!」
我命中注定的伴侶!
完了,我現在超想玩!
「唔……可是我手邊沒有花札!居然會這樣,想玩花札的時候找不到會玩的人,好不容易遇到會玩的人,手邊卻沒有花札……!」
「手邊剛好有花札的狀況,原本就很難想像吧……」
「不,今後我要隨身攜帶!」
我下定決心。
「而且在湊巧遇到你的時候,就要當場舉辦花札大賽!」
「……阿良良木哥哥,你為什麼認定只能以湊巧的方式才見得到我?不然的話,我不介意和你約下次見面啊?在說好的時間地點見面這樣。」
「咦……不行,像這樣鄭重約定下次見面,會令人不好意思吧!」
「為什麼你真的臉紅了……」
八九寺打從心底退避三舍。
宛如急流勇退。
不、不對,我這是對花札的愛,不是對八九寺的愛……話說回來,我有這麼喜歡花札嗎?
我總覺得只是因為找不到會玩花札的人,使得這種渴求的慾望,加深我對花札的喜好。
畢竟大家都只知道「豬鹿蝶」這種牌型。
「像是千石,就有可能連聽都沒聽過花札……啊啊……難道就沒有哪本少年漫畫週刊,能推出以花札為主題的暢銷漫畫嗎……」
「不,用不著嘆息到這種程度,我覺得知道的人都會知道吧?」
「我就是很難遇見知道的人啊……」
「聽說這個遊戲在沖繩縣那邊比較普及。」
「是嗎?」
「不過只是比較普及而已。」
「是嗎……還不到值得搬過去的程度嗎……」
「阿良良木哥哥,你到底多喜歡花札……不過,花札畢竟和麻將一樣,都是賭博性質很高的遊戲。」
「賭博性質?」
「既然賭博性質很高,就代表非法性質也很高。」
「唔~……」
原來如此。
回想起在神原房間裡,花札和鷲巢麻將位於同一個區域,我就深有同感點了點頭。八九寺這番話是至理名言。
這麼說來即使是撲克牌,德州撲克、廿一點和百家樂之類的賭博遊戲,確實經常被年輕人敬而遠之。
知道的人與不知道的人,兩者之間的差距非常明顯。
賭博性質嗎……
「所以,八八寺,剛才說到哪裡?」
「阿良良木哥哥,少了一個寺。」
「啊、對喔,我沒發現。所以八九寺,剛才說到哪裡?」
「說到阿良良木哥哥非常喜歡內褲。」
「這已經回到昨天的話題了吧?」
「如果不是指內褲的話題,那就是推理作品的話題了。」
「這兩個話題居然被相提並論……所以呢?雖然推理小說不再流行,但推理作品本身依然處於全盛期,然後正統派設定的作品增加了。假設事實就是如此,但我其實不太清楚,什麼叫做非正統派的推理作品。」
「如果招牌台詞是『兇手就在我們之外!』就不是正統派了。」
「當然不會是正統派吧!」
「比方說『一切的謎底都是時鐘!』這樣。」(註:日文「是時鐘」和「解開了」音近。)
「這種推理作品的方向也太偏了吧!」
「『證明完畢……Q·E——S·T·I·O·N!』」(註:證明完畢的縮寫應該是Q·E·D(quod erat demonstrandum)。)
「很明顯還有疑點!」
不過只要講到這裡,接下來將會出現那句招牌台詞。
這樣就不叫做推理作品了。
「所以,八九寺,接下來才是你真正想說的吧?」
「嗯,是的。因為是推理作品,所以會有人遇害,兇手最後會被抓,不過兇手大多是基於某些悲哀的動機行兇。」
八九寺繼續說道:
「這種做法會令人難以釋懷,會難以分辨孰善孰惡——不對,因為現實就是如此,所以這也是有趣之處。」
「總之,編寫連續劇的時候,如果總是好人被壞人殺害,就沒有曲折離奇的感覺了——像時代劇那樣善惡分明反而比較痛快,但要這麼做還是有難度。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壞人,也不是毫無理由就為非作歹,這應該是可以肯定的。」
貝木泥舟。
記得那個傢伙的理由是——錢。
金錢萬能。
「……嗯?啊抱歉,八八寺。」
「我說過,少了一個寺。」
「啊、抱歉,八七寺。」
「每叫我的名字一次就要少一個寺?現在是這種法則嗎?」
「八六寺,戰場原家快到了,所以得在這裡道別。」
「咦?啊啊,說得也是,我差點忘了,她並不喜歡我。」
八九寺停下腳步,輕盈轉換方向。
這個傢伙的字典裡,沒有「目的地」這三個字。
「那麼阿良良木哥哥,請保重。」
「你也是。」
我們揮手道別,結束這次的同行。
嗯,感謝她讓我這趟路程不會無聊。
目送八九寺離去之後,我開朗地抱持著這樣的想法——然而……
然而這個時候的我並不知情——不知道名為八九寺真宵的親切少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我真的不知情。
那個傢伙本身就充滿謎團她一個人的時候,應該說她沒在散步的時候,都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