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 教授番外之二十八

　秋總是令我感到意外，在我以為已經足夠了解她的時候。

　從秋的家世看，她是一個純粹的麻種巫師，就和莉莉一樣。當然，她比 莉莉強大太多、為人處事也沉穩太多。但即使她出身麻種，我也以為這是梅林對她的恩賜，令她天生就擁有比別人強大得多的魔力，我從來就未曾想到過，她的這種力量更多的是來自于後天的修煉——一種我從未接觸過的、神奇的東方修煉方法。

　但秋再一次令我意外了。為了去除那個令我恥辱痛苦的標記，她主動要求傳授給我一種修煉方法，這種方法可以通過冥想、打坐、呼吸、吐納，讓魔力在特定的經脈路線運轉，以此淬煉並壯大我的魔力和靈魂，最終靠著秋傳授的方法，我不但排除和淨化了我身體上外來的邪惡能量——黑魔王烙在我胳膊上的黑魔標記中蘊藏的黑魔法能量，解開了黑魔王加諸在我靈魂上的束縛，並且我還能夠明顯感覺到我的魔力比以前更加的強大和內斂。

　所有人都明白黑魔標記有多麼強大，在黑魔王消失後，有多少人想盡千方百計想要去除這個代表著恥辱和奴役的烙印啊。可是，不管是用魔藥、還是用白魔法、甚至黑魔法，沒有人能夠成功，即使鄧布利多也不行，可是秋教給我的修煉方法卻做到了。我在欣喜之余又有些恐懼，萬一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會不會給秋帶來危險？

　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秋笑著安慰我，讓我不必擔心，她認為恰恰相反，我們有消除黑魔標記的能力，這能夠成為我們爭取盟友的籌碼，對于那些一心想擺脫黑魔王束縛而又不想淪落到鄧布利多控制之下的貴族們來說，具備這種能力的我們可能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你說我為什麼要自己爭取盟友而不是依靠最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在秋為我分析了那個預言的種種疑點之後，在我意識到導致莉莉死亡和我生不如死的那個預言可能是個令人心寒的陰謀之後，雖然我沒有任何辦法去證實，但既然已經心生疑慮，我怎麼還敢完完全全毫無戒備地把莉莉兒子的生死完全托付給那個偉大到冷酷的老人？如果他可以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犧牲莉莉和她的丈夫波特——那個老人寵愛了七年當作接班人一樣培養的心愛弟子，我怎麼敢肯定他不會再次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犧牲莉莉的兒子？！

　為了實踐我的諾言——保護莉莉的兒子好好活下來，我必須尋找一條更有把握的出路。貴族們總是為自己留有退路，他們那種從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謹慎讓他們躲過了上次的滅頂之災，而我雖然不是貴族，但同樣是個斯萊特林，我還是斯萊特林的現任院長，這個職位令所有孩子正在求學和將要求學的斯萊特林純血貴族們必須給予我起碼的尊敬，這個位置為我爭取盟友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在意識到偉大白巫師的保護不完全可靠時，為莉莉的兒子尋求一條生存希望更大的出路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當然選擇。何況，這並不違背我的諾言，不是嗎？

　果然，秋的分析一點沒錯。在我和秋對馬爾福莊園的拜訪中，盧修斯在對上秋時的慘敗雖然令這個愛面子的鉑金孔雀面目無光，但這種對秋與年齡不相稱的超乎尋常的實力的驚訝，遠遠比不上他看到我光潔干淨的手臂時的震驚。我該說不愧為歷史悠久、見多識廣的鉑金家族嗎？連古老的東方修煉方法在家族文獻中都有記錄？在看到我的手臂的那一刻，這個以傲慢和華麗來掩飾自己的精明狡猾的鉑金貴族立即敏銳地認識到了它的意義，他甚至失態地抓住了我的手臂久久不放，直到我出言諷刺。

　在知道我獲得了秋傳授的東方修煉方法，並且這種方法來自于秋的家族傳承時，我難得地看到了盧修斯明顯表露出來的熱切的羨慕。

　“西弗勒斯，我真羨慕你，你竟然如此幸運！你知道嗎？西方魔法界對東方修真界的那些神奇的方法是多麼夢寐以求啊，但為什麼我們這麼想要獲得卻從來不敢強奪？即使我們遇到的修煉者還沒有強大到不可戰勝的程度，就像你的女孩兒這樣的，雖然未來前途無可限量，但現在年齡尚小，只不過和我們在伯仲之間，剛才我不過是被她打了個出其不意。可是，我就是再想獲得她的修煉方法，也絕對不敢出手強奪，我承擔不起那樣做的可怕後果。據家族記載，東方修煉者比我們斯萊特林還要護短，雖然不知道這些人隱藏在哪里，但那些人里很可能有一些強大到逆天的存在，和那些人相比，什麼黑魔王、什麼白巫師都只不過是螻蟻。西弗勒斯，你別不信，我的家族記載中有記錄的。我們根本招惹不起他們，一旦我們率先打破協定挑起戰爭，我不敢肯定馬爾福家族和巫師界還能不能存在。而你這個幸運到極點的家伙，竟然能夠獲得東方修真者的青睞並獲得傳授，我真為你感到高興。恭喜你呀，我的朋友，這次你的眼光可比上次好太多了。”盧修斯一臉羨慕的對我說，並曖昧地瞟了瞟遠處花園中正和德拉科說話的秋。

　我本來只是隱隱約約感到秋教給我的修煉方法很了不起，听盧修斯這樣一解釋，我才真的了解到它對我具有什麼樣的意義。這是不是說，我將來也可以修煉到比黑魔王和鄧布利多還要強大？我是不是可以有足夠的力量保護我所在意的，我的命運再也不用受別人的擺布了？

　注意到盧修斯曖昧的目光和用詞，我急忙掙脫自己的思緒，打斷盧修斯的“恭喜”，“打住，打住，盧修斯你大腦被巴波塊睫的膿液充滿了嗎？秋是我的學生。”我本能地反駁盧修斯沒有根據的猜測，可是內心深處最隱秘的地方竟然有一絲壓抑不住的雀躍，我竟然盼望盧修斯說得是真的。“既然這種修煉方法如此珍貴，秋不會隨便給外人的，她一定是把我當作足夠重要的人，比如—她真的像盧修斯說的—她喜歡我？”我心里的惡魔擺動它蠱惑人心的黑色尾巴勸誘我沉迷于這種令人心動的可能。“你這個陰沉油膩邪惡骯髒的食死徒，你只配待在陰暗潮濕的地窖中與動物標本為伴，你怎麼配得到這樣美好純潔的感情？何況她還那麼小，她不過是把你當老師尊敬，她只所以傳授你那種珍貴的方法不過是因為她年齡小不知輕重。”我的理智試圖向我自己證明那種可笑的渴望是多麼不切實際。

　“嘖，瞎子才看不見她對你的情意呢！如果不是看到了這一點，如果你不是馬爾福認定的朋友，你以為我會放過這樣巨大的利益嗎？我一定會讓我的小龍想盡千方百計把她追求到手。西弗，你知道嗎，如果馬爾福家族中在小龍這一代有了這樣一個女主人，馬爾福家族將站在巫師界的頂峰，我們永遠都不用擔心自己的家族會出現啞炮，即使馬爾福將來與麻瓜通婚，只要家族中掌握有東方的修煉方法，即使後代是個麻瓜也能修煉出不比純血巫師差的魔力。可惜你這個遲鈍的家伙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你不喜歡她，我就要讓我的小龍去追求她了哦。實在不行，我不介意親自出馬。”盧修斯似乎十分確定自己的判斷，他是怎麼從秋的眼中看出來愛情這種東西的？難道他不應該認為那是一個學生對老師應有的尊重嗎？

　前面的話我還勉強自己听下去，可是隨著後來盧修斯越說越不像話，我差點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就好象屬于自己的珍寶被別人覬覦了一樣。“盧修斯，你怎麼敢用你那骯髒的家族利益去玷污秋那樣純潔的女孩，這個無恥的利益至上主義者，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哦，梅林的吊襪帶，我該感謝斯萊特林的友誼嗎？這個金燦燦的孔雀願意為了保有我們的友誼而放棄他所認定的如此巨大的‘利益’！為了感謝，也許我該為他‘特制’幾瓶美發魔藥？”。我在心里痛斥這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鉑金孔雀。

　至于盧修斯所猜測的內容，我給自己找到了很好的理由，那不過是這個滿腦子雜念的家伙看走了眼。秋還那麼小，她只是我的學生而已，而在她眼里，我只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師，應該是這樣的。對，一定是這樣，一切都是盧修斯那個腦子里裝滿黃色顏料的家伙的胡言亂語。對，一定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