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 教授番外之三十

　因為有了秋的存在，以往寂寞得令人發瘋的地窖就象天堂，我不願意讓任何人破壞地窖靜宓溫馨的氣氛。

　即使那個令人厭惡的波特入 學也沒有減少我的幸福；即使因為波特入學，老蜜蜂更加頻繁地召喚我、一再提起莉莉也沒有讓我更憤怒些。

　因為答應了鄧布利多要保護好莉莉的兒子，所以在波特入學後，我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小波特很久，不但在我的魔藥課堂上，也在其它任何我能夠觀察到波特的場合。有時候我還故意激怒他，為的是看看小波特的反應。感謝鄧布利多讓我“多多照看莉莉的兒子”，我有了光明正大跟蹤波特的權利。遺憾的是，最後得出的結論令我很失望，這個被鄧布利多強行推上救世主寶座的孩子完全沒有與他的名聲相匹配的心智和實力。

　我當然知道他這十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是正因為知道他過得不如意，我才完全不能夠明白，老波特到底有多麼強大的遺傳，才能讓從小過著寄人籬下、遭人厭棄生活的小波特培養不出哪怕一點點察言觀色、趨利避害、掩飾情緒的本領？既然獲得了如此難得的學習機會，為什麼不如饑似渴地像渴望食物一樣渴望知識——一如我當年一樣？

　可是，經過我反復觀察，我發現這個愚蠢的波特一點也不珍惜寶貴的學習機會，寧肯把時間花費在和那個沒腦子的韋斯萊一起打鬧上，也不肯靜下心來讀一頁書，從平斯夫人那里很容易了解到那個不知珍惜的蠢貨到圖書館的次數是多麼地屈指可數。我清楚地記得，當年的莉莉到了霍格沃茨以後，是多麼認真地投入到對魔法知識的學習之中，最開始我們關系還沒有出現裂痕的時候，我們周末幾乎一整天一整天泡在圖書館里，那些奇妙的知識讓我們沉迷，有時甚至都忘記了吃飯。

　令我失望的是，小波特沒有繼承到莉莉熱愛學習的優點，他更象他那個浮躁自大的父親。

　我更失望的是，小波特根本不會動用他脖子上頂著的那個玩藝兒稍微思考思考，人家告訴他的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人們贊美的究竟是一個虛幻的救世主還是哈利波特這個人？！他難道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麼，別人都把他當救世主捧著他就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了，他竟然真的以為是他打敗的黑魔王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與眾不同的能力麼？！我真沒想到他那麼快就接受了“救世主”這個稱號卻從沒動動腦子想一想這個稱號代表著多麼巨大的危險和多麼沉重的責任？既然接受了救世主的名號，為什麼就沒有覺得自己的實力是多麼低微根本不足以承擔起救世主的責任，從而想辦法提高自己的力量？

　是，我承認在觀察之後深深地失望了。這個孩子除了一雙綠眼楮之外再沒有任何地方像莉莉了，他既沒有繼承到莉莉愛學習的特點，也沒有繼承莉莉在魔藥和魔咒上的天賦。小波特幾乎是老波特的翻版，自大、沒頭腦、渴望別人對他的關注、喜歡騎著掃帚賣弄自己的飛行才能、喜歡出風頭、不認真學習、沒有耐心、空有比一般小巫師強的魔力卻不會控制，這樣的特點也許在黑魔法防御上有潛力，也許能成為一個不錯的魁地奇運動員，但要想靠這些打敗黑魔王真是做夢！黑魔王就是不及全盛時期魔力的一半，要想殺死救世主也不比輾死一只螞蟻難多少。

　（插一句題外話︰貓覺得吧，如果復活後的老V戰力為100的話，教授、L爹、貝拉等人大約30，哈利撐死了能到20，小哈和老V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所以一個“除你武器”干掉了蛇皮包魔王真是讓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老V也真是腦殘得過頭了，找什麼老魔杖啊，費那個洋勁干嘛，想辦法毀了哈利的魔杖不是容易的多麼？所以貓認為，同人文中開的作弊器真沒有羅琳大神開的多！）

　更令我生氣的是，這個懶惰的波特在魔藥學上完全不努力，每次課上的表現都讓我確信他上課前根本不作任何預習，課堂提問沒有一次能夠完整地回答出來，粗心大意地對待動輒能傷人甚至死人的魔藥讓我很難抑制住自己的火氣。這個波特根本不配學魔藥，他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簡直是對魔藥學的褻瀆。

　事實證明我是正確的，因為不能控制住他那四處亂竄的魔力，他的魔藥操作比著名的坩堝殺手隆巴頓強不了多少，而又因為他不愛學習，連理論知識都掌握得很差，如果不是秋的勸說，我會諷刺得他無地自容，並用勞動服務佔滿他所有的課余時間，省得他把時間用來惹麻煩。

　看著這個沒腦子的蠢貨一步一步被引導著按照鄧布利多的安排陷入危險還自以為聰明，我就想把他的腦袋撬開看看里面是不是沒裝腦子？

　“西弗，算了，即使你再反對，鄧布利多還不是要堅持進行他的救世主養成計劃？要不然他何必提前幾個月就放出風聲，告訴別有用心的人魔法石藏在霍格沃茨？既然我們阻止不了，不如在一邊看老狐狸怎樣導演這一場戲好了。我知道你擔心哈利的安全，放心吧，鄧布利多不會讓哈利出事的，他辛辛苦苦樹立起‘救世主’這個金字招牌，可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呢。”秋一副想要看笑話的樣子勸我，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對誰可能的出丑幸災樂禍，也許兩個都是？

　果然被秋說中了。鄧布利多想要為他的救世主造勢真的是不擇手段。

　霍格沃茨不允許一年級新生加入魁地奇院隊，這是校規上明確規定了的，這個規定自學校有魁地奇比賽以來，幾百年間從無例外，即使當年的自大狂老波特也沒有破例，但是，到小波特這兒卻破了例。而波特這個巨怪腦子只知道享受別人的羨慕，根本沒意識到風險，也沒有注意到背後有多少人在嫉妒和議論。

　為了試探奇洛，順便鍛煉救世主，這個膽大包天的老瘋子竟然打開了學校的防御以便那個可疑的奇洛放進巨怪！他也不怕萬一一個照顧不周傷著學生！可惜的是，冒了這麼大風險，老瘋子的如意算盤卻落了空，救世主三人組倒是打倒了巨怪，可完全沒有獲得老蜜蜂期望的榮譽，反而成了霍格沃茨的笑柄、嘩眾取寵的小丑——拉文克勞們關于“如何打倒一只巨怪”的形形□的分析研究令救世主三人組的“豐功偉績”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我知道這事是秋和德拉科在背後搗的鬼，但既然沒有留下任何把柄，我不反對他們給自以為是的老狐狸添點堵，誰讓他總給我添堵呢。秋具體是怎樣做的我沒過問，我只隱隱約約猜到，秋是利用了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有意無意的配合（也許中間還摻雜了些小孩子對享受特權的格蘭芬多黃金男孩的嫉妒？），讓鄧布利多為救世主男孩造勢的努力起了反作用，漂浮咒打倒巨怪成了霍格沃茨一個被長久談論的笑話，為此，老蜜蜂寵愛的格蘭芬多三人組甚至整個格蘭芬多第一次被全校排斥。因為這個出人意料的結果，鄧布利多有點連蟑螂堆都難以下咽的苦澀，他甚至還旁敲側擊地讓我設法調查究竟是誰在中間做了手腳。哼，又在懷疑斯萊特林了？有本事你自己查去好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想固然有秋不動聲色的扇動，可是這中間未始沒有弗立維和斯普勞特的默許，如果我的感覺一如既往地準確的話，這兩位溫和寬厚的院長對鄧布利多枉顧學生安全的行為開始有所不滿。這兩位院長在霍格沃茨任教的年頭可是相當長的，特別是有妖精血統的弗立維教授，他任教的時間恐怕與鄧布利多不相上下，霍格沃茨能不能被巨怪這種生物闖進來，他們比我要清楚得多。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雖然在霍格沃茨被背景化了，但作為上次戰爭漁翁得利的贏家，他們可不象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

　本來以為在巨怪事件效果不理想後，鄧布利多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他竟然變本加厲地做出了更加出人意料的安排——讓波特、德拉科等幾個一年級新生在半夜十一點到禁林勞動服務，就為了波特能夠有可能直面一次黑巫師。

　我當然知道他對于波特的安全作出了安排。當然，我不是指的那個連魔杖都沒有的半巨人以及半巨人那只遇到危險比誰都跑得快的膽小如鼠的狗，而是我確切地知道鄧布利多對于救世主的安全有額外的安排，因為我本人就是那些“額外安排”的其中之一。除我之外，我相信他還有其它手段。

　但是，這世界上哪里有萬無一失的事，任何事情總有意外不是？那個沒有一點起碼的安全意識的半巨人讓無任何自保能力的小巨怪們在深夜的禁林里分組不就是一個意外麼？難道這個沒有魔杖的半巨人能靠拳頭打敗一個黑巫師？還是那條無膽的連只貓都不見得能打得過的蠢狗能保護好救世主？

　我不明白鄧布利多如此膽大包天的自信來自于哪里？他難道就不想一想，萬一他的救世主出事了該怎麼辦？

　退一萬步說，即使不是救世主，而是那個隆巴頓家的魔藥白痴出事，也不是校長能夠承擔得起的責任——我听說隆巴頓家的那個老祖母可是個厲害角色。

　反倒是那個麻種格蘭杰可以忽略，畢竟她的家人都是麻瓜，不可能沖到魔法界為女兒討個公道，真要出了事，對付他們只要一個遺忘咒就行，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魔法部可是常干這種事的。即使嘴里喊得再響的親麻瓜派如亞瑟韋斯萊之流，麻瓜在他們眼里仍然是低人一等的存在。不過，這種事情是不能明說的，如果鄧布利多真這樣做了，那他的親近麻瓜、保護麻種的口號可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格蘭芬多們還好說，如果勞動服務隊伍里面那個魔法界首屈一指的大貴族、馬爾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德拉科馬爾福因為鄧布利多的大膽安排而出事，那可就是一件很難掩蓋的天大的麻煩了。誰都知道馬爾福家一向子嗣艱難，通常只有一個一脈單傳的繼承人，萬一因為鄧布利多的行為導致馬爾福家族失去了唯一的繼承人，馬爾福家的血脈因他而斷絕，我真難以想象盧修斯會作出怎樣瘋狂的報復，貴族們會作出怎樣激烈的反應。永遠不要低估貴族隱藏的力量，上千年傳承積累的絕不僅僅是金加隆！如果盧修斯不惜一切代價進行報復，我相信所有的貴族——即使是格蘭芬多世家也會站在盧修斯一邊——原因很簡單，斷絕一個歷史悠久的家族的血脈傳承，這種行為已經觸踫到了任何一個魔法世家能夠容忍的底線。

　磕磕踫踫、狀況百出的一學年總算是結束了，有救世主在的學校真是令人心力交瘁，這個沒腦子的蠢獅子總把自己陷入到各種各樣的危險之中。我不知道鄧布利多有沒有達到他的目的，但我和秋的目的是達到了。通過記憶水晶，我們清清楚楚地了解了黑魔王現在的狀況，可惜的是我們現在還沒有留下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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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秋認識五年了吧，這是第一次，我見到秋露出了她的鋒芒，因為她竟然在全校師生面前當眾反駁鄧布利多給救世主三人組的加分。

　與別人不同，我知道有很多人被鄧布利多的面具所欺騙，以為他是個公正、慈祥、充滿愛心的人，他自己也口口聲聲說“愛是最偉大的力量”。但我不是那大多數人。

　不知算是幸運還是不幸，我見過鄧布利多最冷酷的一面，在我因為莉莉與他約定見面而他一出手就打飛我的魔杖時，在我說出我的請求而他令人寒心地說“作為回報你能為我做些什麼”時，在我因為莉莉的死悲痛欲約而他只是冷冰冰地說“他們信錯了人”時，在我遍體鱗傷躺在醫療翼的病床上被他逼迫為狼人盧平保密時，在他告訴我應該感謝人渣波特的救命之恩時，在我被侮辱被傷害而他笑呵呵地說“孩子們真有活力”時……。這個一慣以慈祥的態度面對世人的老人背地里有著大多數人都不能及的冷酷和狠辣。

　所以，在他不顧臉面地為波特三人組加分時，在他加的分剛剛好踩著斯萊特林頭頂時，我感覺就像又回到了學生時代被四人組欺侮，感覺整個斯萊特林的尊嚴被他肆無忌憚地踩在腳下踐踏，我看向斯萊特林長桌的小蛇們噴火的眼楮，我知道他們和我的感受是一樣的，甚至因為閱歷尚淺，他們屈辱、憤怒的感受比我還要強烈得多。

　看著小蛇們遭到羞辱後難以抑制的憤怒，我幾乎忍不住要拍案而起。我真想大聲質問那個偏心的老混蛋，為什麼如此視學校的規則為兒戲，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為什麼你能如此無視斯萊特林的尊嚴和孩子們一年的努力，難道你就這麼想讓小蛇們早早對公平正義失望，這麼希望他們早早下定決心在將來投入黑暗的懷抱？！還是你根本就從沒考慮過接納斯萊特林，你原本就打算讓斯萊特林和黑魔王一起毀滅，所以你干脆在他們尚未成長之時就掐斷斯萊特林任何投向你的陣營的幻想？為了培養你的救世主男孩，你竟然忍心讓整個斯萊特林年輕一代做他前進路上的踏腳石！口口聲聲以“愛”為標榜的偉大白巫師，你怎麼忍心？！他們即使是你不喜歡的斯萊特林，可仍然是一群孩子，是你的學生啊！

　可是，我提醒自己，我只能忍，我們的力量還不夠，波特還掌握在他手里，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和這個老混蛋翻臉。

　令我意外的是，一向冷靜的秋竟然出人意料地站了出來。她直斥鄧布利多這一學年種種忽視學校安全的不負責行為，並一針見血地指出鄧布利多為格蘭芬多加分的行為沒有任何合理的依據，“魔法石是您的私人物品”一句話讓鄧布利多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痛快淋灕地狠狠打了鄧布利多那張老臉。

　我雖然在感情上覺得痛快之至，可理智上我覺得秋這種行為太不冷靜，這無異于把自己擺在了鄧布利多的對立面上，從今而後，鄧布利多一定會牢牢地盯著秋的一舉一動，也許把秋當成第三個黑魔王也說不定，在鄧布利多眼里，秋與黑魔王至少有三個共同點︰斯萊特林、優秀、有號召力，秋唯一讓人放心的地方就是她的所謂麻種出身。我悄悄觀察了其它教授的反應，竟然在弗立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眼里看到了贊賞的目光，即使是最忠誠于鄧布利多的麥格，看秋的目光也並不反感，我這才稍稍放下點心來。

　“西弗，魔法界不需要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現在是時候慢慢將鄧布利多拉下神壇了，否則斯萊特林永遠翻不了身。”在我責備秋的行為過于魯莽時，秋這樣向我解釋。

　我想了想，也就釋然了。

　在和盧修斯結成同盟的時候，我就發現，秋比我擅長搞陰謀詭計。如果說我能游走在黑白雙方憑得是我對危險的直覺，那麼秋就是通過對龐雜的資料進行分析並制定出應對各種情況的周密計劃，從而不動聲色地將敵人逼入死路。

　我這樣說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實際上我很高興她彌補了我的不足。她特別擅長從千頭萬緒中找出線索，並根據復雜多變的情況制定出多種行動預案。因為出身的原因，在有些時候，秋甚至比盧修斯考慮得都全面，她自己解釋是“夸張一些說，中國五千年的歷史就是一部陰謀史”，或者說“不是我看不起巫師，你們搞陰謀詭計真的不如你們所看不起的麻瓜”諸如此類。盧修斯曾對我贊嘆“秋是一個最出色的斯萊特林”，並夸贊秋“是一個最出色的參謀型人才”。

　盧修斯只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秋堅持認為按照古老中國的傳統“男主外，女主內”，“出頭露面的事情就要男人去做”，她笑著說“這是東方女性的美德”。我猜她是要維護我做為男人的尊嚴，不讓我覺得自尊心受到傷害。其實秋真的是太小心了，我既然知道她是為了我才踏入魔法界這個骯髒的污泥潭，感激還來不及，怎麼還會因為她太聰明而怪罪于她？

　既然秋認為可以從現在開始抓住機會稍稍放出一些鄧布利多的負面新聞，那一定是已經權衡好了利弊並做好了準備的，我相信她的判斷，就放手讓她做去吧，需要我做什麼的時候，我自然是會配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