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疑問二（上）

　“那麼我的第二個疑問就是關于那個預言的，那個關于救世主的預言，那個最終導致了神秘人失敗的預言。”

　“這個預言有什麼疑問？”教授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烏黑的雙眸緊盯著我的眼楮。我明顯感覺到了教授的聲音有些緊繃，顯示了他情緒的緊張。

　我假裝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分析。

　“關于這個預言，更加疑點重重。”

　“諾，Severus你看，首先是預言出現的時機。最先有相關消息傳出是在1980秋，我想真正預言出台的時間應該稍早一些——1980年春？1980年夏？Severus你知道麼？”

　“1980年6月。”教授聲音嘶啞、艱難地說出了這個時間。

　（對不起，Severus，我知道我揭開你心里最疼的傷口了，但不把這個毒瘤從你心里切掉，你永遠都會背負著沉重的枷鎖不得解脫。）

　我裝作沒有注意到教授的異常，繼續分析資料，“當時的情形是神秘人一方的優勢十分明顯，鳳凰社的處境十分艱難。而同時，神秘人變得越來越瘋狂、沒有理智、極其多疑。手段也越來越血腥。”

　“此時，這個預言出台了，並且如此湊巧地讓神秘人的手下听到了，事情巧合地令人生疑。因為這個可笑的預言，神秘人將注意力從全局轉向了‘注定會讓他失敗的’所謂救世主。多麼可笑！但凡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被這個預言牽著鼻子走，一個小小的嬰兒有什麼力量打敗世界上魔力最強的成年巫師？但恰恰當時的神秘人已經沒有多少可以稱之為理智的東西了。”

　“最重要的是，是鳳凰社這邊的動向十分奇怪，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事關能夠打敗黑魔王的‘救世主’，而鳳凰社當時的形勢又十分不利，那麼以鳳凰社的領袖鄧布利多的智慧和謹慎，涉及到這麼重大的問題，鄧布利多和鳳凰社應該高度重視，采取最有效的措施保護預言涉及的兩個家庭——波特家和隆巴頓家。”

　“但是目前手頭的資料顯示，鄧布利多本人和鳳凰社幾乎什麼也沒有做。”

　“不，秋，你不知道，鄧布利多采取了保護措施的，他建議讓波特家用赤膽忠心咒隱藏起來。”Severus反駁我。

　“不，Severus，你沒听明白我的話，我說的是鄧布利多本人和鳳凰社幾乎什麼也沒有做。用赤膽忠心咒隱藏起來那是波特家自己采取的保護措施，你也說了，鄧布利多只是提了個建議，他本人沒有為此采取任何行動，他的鳳凰社也沒有為保護波特家采取過行動。是不是，Severus？”我看著教授空洞的雙眼問道。

　“是，據我所知，沒有。”教授思索了一會兒，仍然給了我肯定的回答。

　“可是實際上，鄧布利多能采取的保護措施應該很多。Severus，你看，至少我們的小救世主被他好好地藏了這麼多年沒有被人發現，對吧？不管是藏在麻瓜中間，還是藏在巫師中間，都有不止一種辦法。在茫茫人海中藏上兩三個人，不難，特別是波特夫人是個麻瓜出身。即使波特不願意藏起來，讓夫人和孩子藏起來，保證他們母子的安全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她不會願意離開丈夫帶著孩子獨自藏起來的，她是個典型的格蘭芬多。我了解她。”教授肯定地說。

　“你說波特夫人？也許平時是這樣，但為了她的孩子，作為一個母親，我想她會願意的，畢竟兒子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教授露出思索的表情，也許在考慮他心目中的女孩會不會為了兒子的安全遠離丈夫躲藏在一個來為人知的地方。也許只是在心里追憶心愛的女孩？我心里有點酸溜溜在猜測。

　我振作起精神繼續道，“可是你看鄧布利多是怎麼處理的？僅僅是讓波特家用赤膽忠心咒隱藏了起來，而選擇的保密人竟然是個叛徒，這太可笑了。我讓麗塔調查了波特及其朋友，他有三個最好的朋友，一個是狼人，好像一直很落泊，看來因為其特殊身份不是很被信任。他的另一個好朋友是純血貴族布萊克家的叛徒，一個性格特別沖動魯莽沒腦子的人，做事情很不牢靠。他的第三位朋友是一個膽小怯懦沒有主見的人。而用這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作保密人，都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我注意到我在提到波特和他的朋友時，教授眼里明顯的厭惡。

　“鄧布利多好像是把波特作為鳳凰社的接班人來培養的吧，起碼也是作為重要干將來培養的。以鄧布利多的眼光，波特及其朋友在他的觀察之下長達七年，如果說老頭子沒有看清波特和他的這幾個朋友是什麼樣的個性，打死我也不信。如果鄧布利多真的要保護這兩個家庭，如果救世主真的這麼重要，只需要鄧布利多本人作保密人，後來的悲劇就不可能發生。不是所有人都說，鄧布利多是神秘人唯一害怕的人嗎？對鄧布利多這樣強大的巫師來說，這並不麻煩，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不是鳳凰社的所有人都要讓鄧布利多作保密人，只不過是預言涉及的波特和隆巴頓兩個家庭而已。”

　“以鄧布利多的謹慎、周密、多疑、喜歡掌控一切的性格，這太反常了。事有反常即為妖，我們中國人這樣認為。Severus，你認為呢？”

　“那幾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特別是那只布萊克家的蠢狗。至于鄧布利多，他的處理方式是有點奇怪，從他知道黑魔王要追殺波特家到最後出事，這之間將近一年半時間，我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畢竟我是個食死徒，他不可能把他的安排告訴我。”教授自嘲地彎了彎唇角。

　“第三點，關于波特夫人所使用的那個咒語，那個造成強大的神秘人失敗並失去肉體、使救世主活下來的咒語。”

　“那個咒語有什麼問題？”教授緊張地追問了一句。

　“是什麼樣的咒語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波特夫人的魔力應該遠遠低于黑魔王，根本不可能與當時最強大的黑巫師相抗衡。對吧，Severus？”

　“當然不能，黑魔王是當世魔力最為強大的巫師，純以魔力論，我估計鄧布利多都可能有所不及。莉莉雖然天賦很好，但距離黑魔王還有一段難以跨越的距離。兩個人不可同日而語。”教授很肯定地說。

　“所以，我認為，這就很說明問題了。一個魔力並不很強大的年輕女巫，用了一個不知名的咒語，不但反彈了死咒，並且殺死了一個魔力不知道比她高強多少倍的巫師還毀了他的肉體，這真不可思議。這個咒語能夠成功，至少說明了兩點︰一、這是一個極為強大的魔法，二、波特夫人經過長期的練習並掌握得很熟練。這種需要以生命甚至靈魂作為獻祭的魔法很有可能是一個強大的黑魔法，並且是個極為罕見幾乎沒有人知道的黑魔法。作為一個麻瓜出身的格蘭芬多，波特夫人從什麼地方學習了這樣一個魔法？波特家族是傳統的格蘭芬多，他們家族一向以反對黑魔法和黑巫師著稱，怎麼可能在家里收藏這樣高深的黑魔法典籍。退一萬步說，即便有，如果是從波特家族得來的，那更應該是由波特先生來學習並使用。沒有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會忍心讓妻子做出這樣的犧牲——犧牲生命和靈魂。”

　“我查了很久都查不到。Severus，你能不能想辦法查一查這是個什麼樣的魔法？因為這個魔法肯定極為罕見並難以學習，否則上次戰爭的時候，只要鳳凰社的巫師們、那些被食死徒殺害的麻種或混血種巫師們有一半掌握這個咒語，神秘人和食死徒們早就因為被這個咒語反彈死光光了。根本就不必再打仗。”

　“不必，我已經查過了。沒有完整資料，我懷疑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黑魔法，叫做‘愛的守護’，或者叫做‘生命獻祭’，幾乎失傳了，馬爾福家那麼古老的世家都沒有這個咒語的施展方法。”

　“哦。原來如此。”

　“那麼，你的結論是？”教授追問我剛才沒說完的話。

　“是這樣，綜上所述，我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但又附合邏輯的結論——那就是，這個預言很有可能是一個專為神秘人準備的陷阱，是一個專為神秘人布的局。”我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