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沒來李府的變化很大。不僅宅院擴寬了,許多地方都大變樣了。
月瑤進了書房,才發現這書房也擴大了一倍,屋子裡的布局也都變了。三排大書架整整齊齊地列在北側,一排架上放著滿當當的書籍,一排架子上放著不找的墨硯跟錦盒等物件,還有一排家資放置著金器、玉器等物,均盡顯其雅致與精巧。
李國荇看著月瑤,說道:“月瑤,我一直都是將你當成女兒來看待的。”李國荇以前有想過接了月瑤到李府,只是月瑤自己選擇了馬府,他知道馬成騰也是真心疼月瑤才放棄了這個念頭。
月瑤聽了這話就知道李國荇是有事問她,月瑤誠懇地說道:“伯伯,你是月瑤最敬重的人。”沒有李國荇的悉心教導,廷正不可能長得這麽好。換成她自己教廷正,基本得教歪。
李國荇面色柔和了許多:“月瑤,那你能告訴我,這幾個月你到底去了哪裡?”李國荇也不是那種好奇心重,喜歡刨根究底的人。只是他覺得這件事,他有必要問清楚。
月瑤心頭一驚,腦子轉得也很快:“伯伯,那幾個月我出去采景去了。”這個理由是月瑤早就想好的。
李國荇定定地看著月瑤。
月瑤覺得很有壓力,想了一下後說道:“伯伯,這件事我有問過和悅的,和悅也讚同的。”
安之琛半響後才說道:“我一向以為你是個穩重的孩子,卻沒想到,竟然會做下這等糊塗事。”李國荇是何等敏銳的人,若是出去采景,又得了安之琛的同意,月瑤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去,哪裡還需要偷偷摸摸地去。現在月瑤尋了這樣一個破綻百出的借口,李國荇明白,月瑤是不想讓他知道真相,這也表明這件事肯定不簡單。月瑤既然不說,他也不準備再多問了。
月瑤低著頭,一副心虛的模樣。
李國荇也不過多干涉,將連棟博存放在他手裡的匣子拿出來給月瑤,說道:“你爹放在匣子裡的銀票有二十萬兩,這銀子現在悉數交還給你,如何用,你自己做主即可。”月瑤很有理財手段,本身也不是耳根子軟的人,李國荇也不怕她被人騙了。
月瑤感激道:“多謝伯父。”
李國荇有些感慨,若是好友在該多好,就能看著女兒出嫁了:“你是準備從連家出嫁嗎?”從月瑤之前決絕的態度,不難看出她對連家其實心存忌憚,這次願意從連家出嫁,倒是讓李國荇非常意外。
月瑤點了一下頭:“我是連家的人,自然是該從連家出嫁。”若是從馬府出嫁,她以後出門就要被人指指點點,而且到時候舅舅也要擔個不是。
李國荇遲疑了一下後說道:“我跟連棟方關系不融洽,這次你出嫁是不能去觀禮了。”
月瑤一直都知道兩人關系不融洽:“伯伯,我準備成親以後,讓廷正住到雨花胡同,以後我也能照料好他。”她的婚禮李家人不能出席倒沒關系,廷正的婚禮若是李家人不能出席,那肯定是個遺憾。不過這些等廷正獨立門戶,那些顧忌就不存在。
李國荇面色越發柔和了:“好,你要嫁人了,這塊墨當是伯伯送你的禮物。”
月瑤也沒打開看,能送李伯伯送她當成新婚禮物的墨,又豈會是凡品。月瑤其實想想覺得有趣,男的送她禮物喜歡送文房四寶,女的都喜歡送首飾或者珠寶,好似只有安家的二老太爺大手筆送她珠寶。
李國荇都說了李家跟連家關系不好不會觀禮,李夫人肯定到時候也不能去添妝,所以禮物提前送了。李夫人的手筆也不小,送了一對極品墨玉青花籽料手鐲。而萬氏亦有所表示。
月瑤回到馬車上,先是看了李國荇送的禮物。月瑤看了非常驚訝,這塊墨是橢圓形紫色墨,一面有瞄著雙龍戲珠圖案,中間有楷書‘龍香禦墨’,背面刻著‘大唐玄宗皇帝製’楷書款。
細雨看著那雙龍戲珠,嚇得魂飛魄散:“姑娘,這是皇家用品,李大人怎麽送你這樣的東西?”就這圖案,只有皇族眾人才能用。其他人逾製,若有人追究最重當以謀反論處。
月瑤輕笑道:“這是古物,乃是唐朝之物,不用擔心。”月瑤真沒想到,李伯伯竟然送她這麽貴重的禮物。
月瑤發現她的收藏其實很豐富。那些名貴的墨硯她就有不少,還有孤本,人家有尋到一本孤本已經喜出望外,就好似以前她還將那些孤本送到錢莊存放,可現在她手裡所擁有的孤本古籍有一箱子了。
細雨對這墨什麽的不大感興趣:“姑娘,看看李夫人送了姑娘什麽東西?”
得了月瑤的同意,細雨打開盒子,看著盒子裡是一對極品墨玉青花籽料手鐲。玉質滋潤細膩,油潤。光滑滋潤,手感溫潤舒爽,拋光精良,內環平滑,外環略成弧度。
手鐲是“通天地之器”,是堅貞、美好的象征,同時有團圓、保護之意,這份添妝不管寓意還是價值,都挑不出一絲的錯。
接二連三收到重禮,月瑤都有些不敢再收禮了。好在在回連府之前,月瑤也隻去了靖寧候府一趟。
九月下旬,月瑤帶著一乾人回了連府。月瑤在馬府內的東西,在清單上的全部打包封存好送到連府去,其他珍貴的字畫還有墨硯跟那些孤本,都暫時留在了馬府。等成親以後,再搬到安府去。
月瑤站在海棠苑,有些舍不得走了。
莊若蘭笑道:“月瑤,這院子嫂子給你留著,等你回來再住在這裡就好了。”
月瑤笑著搖頭道:“不用了,表嫂不用顧忌我,等我走了就給珂玥或者妍琦住。人多熱鬧,宅子長年空著沒有人住也容易破敗了。”馬府宅子大,人口少,一人一個院子都沒問題,可海棠苑卻是馬府最好的院子,本就該是留給府邸裡的嫡出姑娘住的。她都嫁了,哪能還霸佔著院子。
莊若蘭笑了一下,也沒反對。月瑤若是借了,她肯定空著。現在月瑤提出不用了,她打算給長女珂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