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瞿城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在徐辭年身上,不顧衆人的目光,狠狠地親了他一口,接着從身後人手裏接過一副手套戴上,撿起了刀疤臉掉在地上的手槍,慢慢的沖着他走了過去。
刀疤臉半趴在電視機櫃上,全身都在流血,已經沒了任何反抗的機會,他的眼睛劇烈的收縮,呼吸不穩,“從一開始你就沒有中毒。”
瞿城笑着點了點頭,槍口直沖他的腦袋,“這世上可不隻有你會用反間計,你派嶽照在青龍幫挑撥離間,我一開始的确沒想到,但是你以爲靠他一個人就能把我一鍋端,是不是太天真了?”
刀疤臉臉色驟變,看了一眼不遠處毫發無傷的徐辭年,還有眼前氣勢逼人的瞿城,一瞬間什麽都明白了。
之前嶽照跟他透露青龍幫會全員聚會,還洩露了徐辭年的行蹤,說什麽要跟他聯手徹底鏟除這兩個人,如今想來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陷阱,嶽照以前就跟瞿城有一腿,現在臨戰倒戈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想到嶽照早就是瞿城安插的探子,自己竟然還上了他的大當,刀疤臉險些一口血吐了出來,雙目赤紅低吼道,“難怪啊難怪!原來是嶽照背後捅了我一刀子!我隻恨當初沒有一槍打死那個賤=人!”
瞿城知道他誤會嶽照當了雙面奸細,不過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咔哒一聲按下了手槍保險,“好了,時間到,我沒工夫跟你廢話,老實把坤幫這幾年的販毒記錄和洗錢賬目拿出來,否則今天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刀疤臉控制不住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嗽,“原來你不立刻殺了我是爲了這個,如果我不給你能怎麽樣!?”
“砰”一顆子彈打在他腹部,血花飛濺,刀疤臉“啊”一聲尖叫,垂下腦袋已經奄奄一息。
瞿城像是打爛一個花瓶似的,面不改色,“想好了沒有,到底交不交?你已經無路可走了,最好别挑戰我的耐心。”
“好……好,我說,我說……”刀疤臉湧出痛苦的神色,斷斷續續的撐起身子。
望着眼前黑洞洞的槍口,氣若遊絲,“别殺我……賬本和記……記錄,都在……在……”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整個人痛苦的蜷縮起來,這時眼睛陡然一睜,竟然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了力氣,一下子推開電視櫃邊的一個花瓶,接着下面陡然敞開一個大洞,他猛地一滾,用電視機櫃擋住自己,一翻身整個人瞬間掉了下去!
變故突起,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圍在門口的青龍幫兄弟猛地沖上來,沖着腳下的大洞就要掃射。
“别開槍!可算是引這龜孫子逃去總部了,你們馬上跟上去和阿四會和!”瞿城完全沒有一絲仇人逃跑的驚慌,伸手攔住了身後一衆手下。
徐辭年這時候快步走過來,低頭一看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原來這看似空無一人的居民樓裏竟然暗藏玄機,兩層樓之間的地面和天花闆之間隐藏着一個秘密夾層,給了刀疤臉絕處逢生的機會!
“這龜孫子還真是狡兔三窟,逃得這麽快,真不過瘾!早知道我剛才就應該多打他幾槍解解氣!”
“唔!”
他的話剛說完,就被瞿城緊緊地摟在了懷裏,周圍全都是人,搞得徐辭年成了一張大紅臉,“你幹什麽,别胡鬧,就算是故意放他走也得趕緊追啊,要是他一會兒拿了賬簿和記錄逃跑了怎麽辦?”
他的臉上還噴着刀疤臉的血迹,這會兒髒乎乎的一團,但是眼神明亮,精神飒爽,完全沒有一丁點傷痕。
可是瞿城仍然不放心,把他從上到下摸了一遍,把徐辭年皮膚上哪怕一丁點擦傷都用心的吻了一變,最後蹲下摟着徐辭年的腰,完全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把耳朵貼了上去。
“瞿城,别鬧了,趕緊起來。”徐辭年耳朵通紅,伸手薅他起來,“我沒受傷,好着呢,你趕緊去追刀疤臉。”
周圍的兄弟沖他們暧昧一笑,扛着槍領命走了,隻剩下幾個人留在原地,這會兒似乎完全不擔心抓不住刀疤臉,捂着嘴偷笑。
瞿城一直不說話,風塵仆仆的一個人,迷上眼睛仔細捕捉聲音,小豆丁一直非常聽話的趴在裏面,這會兒一點動靜也沒有。
徐辭年總感覺這個畫面很尴尬,使勁推了推他,用門口幾個守衛聽不見的低聲說,“他……很乖,一直沒動靜,估計是睡着了,你别擔心。”
瞿城親了親他肚子,站了起來,目光幽深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窩窩跟豆丁他爸,這次你要受罰,回去一個星期别想下床。”
這話明明在關心徐辭年的身體,害怕他出什麽事情所以不讓他下床,可是這時候怎麽聽都很引人遐想,門口幾個人更是憋不出笑出了聲,一個星期下不了床啊……這是有多激烈,咱們還在追殺仇人呢,能不能稍微注意點場合?!
徐辭年耳根發燙,擡手敲了一下瞿城的腦袋,親了一下他的嘴角,“趕緊滾,這次要是沒徹底端了坤幫,提頭來見。”
瞿城爽朗的笑了起來,一把攬住他的脖子加深這個吻,一吻結束,他把外套披在徐辭年肩膀上,拿着槍轉身就走。
“等我回來,一起回家。”
說着,他翻身跳下扶欄,一陣風似的消失在拐角。
徐辭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嘴角翹起,望着窗外已經擦亮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肚子裏的小豆丁起床高興地翻了個身。
這天,終于快要破曉了。
*****
手指放在指紋識别大門上,叮一聲響,對比吻合,固若金湯的大門咔嚓一聲打開,守在頂層的坤幫人往外瞧了一眼,皺起了眉頭,“你上來幹什麽?”
嶽照一邊往裏走一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刀疤哥讓我來他辦公室拿一份豪庭的轉讓合同書,他說存在電腦裏,讓我給他打一份。”
“樓下不能打?”門口幾個守衛堵住去路,狐疑的看着他,手裏一直端着槍。
“樓下停電了,我記得咱們這裏隻有頂層自備了發電機,二十四小時不斷電,我不得已才上來,幾位大哥行個方便。”
幾個守衛撇了嶽照一眼,隻見他白色西裝褲上沾着血迹,胳膊上還纏着綁帶,看起來糟糕極了,“你的腿怎麽了?怎麽這麽多血?”
嶽照歎了一口氣,面色慘白,說着就要流眼淚似的,“你們應該知道刀疤哥今天的行動,我之前替他端了青龍幫,打鬥的時候中了槍,好不容易才逮住瞿城,可惜兄弟們全死了……”
“刀疤哥在對面那個樓裏審徐辭年和瞿城呢,這會兒沒有轉讓合同正生氣呢,不信你們打電話問問他。”
坤幫人對瞿城和青龍幫早就憎恨已久,如今看到嶽照的傷口不假,又對刀疤臉的行蹤和目的了若指掌,頓時對他信任了幾分。
“那你先進來等着吧,我們查看一下再說。”
嶽照終于得到許可,邁進了大門,幾個守衛拿槍盯着他,其中一個走到窗邊往樓下看了一眼,發現真的漆黑一片,“嘿,還真停電了,樓下這幫孫子怎麽不吱聲?”
話音剛落,他突然聽到幾聲悶響,接着轉身回頭,嶽照身邊幾個守衛已經腦袋中槍到底,他陡然瞪大雙眼掏槍,身後卻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一腳踹在他背上。
他本身就半個身子在外面,此時一腳就被踹下了喽,二十多層一下墜地,當場斃命。
阿四收回腳,一手勒住了吓得渾身發抖的嶽照的脖子,那扇精密把手的大門被打開之後,此刻已經名存實亡,齊刷刷的湧進來幾十個青龍幫兄弟,“四哥,1至20層全部掃清,沒有目标。”
“很好。”阿四點了點頭,揮手讓他們去各樓層把手,掏出槍來抵在嶽照的太陽穴上,對着走廊深處的那最後一扇大門揚了揚下巴。
“多謝你了嶽嶽,一路上幫我們打開了這麽多道門,刀疤臉的辦公室在哪裏?現在請吧,你還有五個小時毒藥就要發作了,我們可要抓緊時間。”
嶽照此刻失血過多,子彈還在肉裏沒有拿出來,再加上又吃了毒藥,此刻根本就不敢有一丁點防抗的心思,戰戰兢兢地帶着他往深處走去
一路上他按照瞿城的要求,把阿四和青龍幫的先鋒隊帶到了坤幫總部,這裏在外面看去毫不起眼,可是卻内有乾坤,因爲裏面藏了坤幫所有不能見人的黑底和犯罪證據,一直有人層層把手,嚴加看管,不是本幫的人根本就進不去這棟大樓。
兩人一路前行,在拐角處的守衛聽到動靜,猛地掏錢,看到是嶽照之後當即臉色變了,上去就要阻攔,這時藏在嶽照身後的阿四迅速出手,砰砰幾槍,對面的人應聲倒地。
一路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竟然完全不顧嶽照的死活,把他當成了活體擋箭牌,吓得他不停地尖叫,好幾次差一點被子彈打中,等終于走到刀疤臉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吓得幾乎脫力癱軟在地上。
阿四對他沒有絲毫同情,一手抵住他的脖子,另一首抓起地上一個端起的守衛,把手往指紋鎖上一按,叮一聲打開。
辦公室的桌子的上,電腦還是開着的,阿四略微翻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坤幫所有販毒和洗黑的記錄,拿出優盤迅速插==進去。
指尖一動,點開了一個警用郵箱,隐藏了IP之後,他把所有拷貝的文件傳了過去,看着進度條緩緩的前行,阿四心跳如擂鼓。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接起來是瞿城的聲音,“刀疤臉已經被逼進了坤幫總部,你下手快一點,鎖定他的位置告訴我。”
“是的城哥,我明白。”阿四一聽這個眼睛立刻眯起,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的跳動,調出了整棟樓的監控攝像頭,眼睛快速的在每一個窗口上搜尋。
躺在地上失血過多的嶽照,看到阿四的行爲之後當即瞪大了眼睛,他……竟然想報警!?
後背陡然一涼,他心驚肉跳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落在瞿城手裏,憑他這次戴罪立功的表現或許能有一線生機,可是一旦落到警察手裏,憑坤幫販毒細黑殺人如麻的做法,他一定必死無疑!
不管最後被抓了是青龍幫還是坤幫,都對他沒有一點好處!他必須去找瞿城……找到他拿到解藥,他才有可能活命。
想到這裏他再也沒有猶豫,趁着阿四目光不在他身上的時候,翻身往前爬了一下,一手抓住了落地窗的把手,往下看了一眼,當即心裏一喜。
他記得很清楚,刀疤臉辦公室正對的樓下有一個外建的寬大陽台,準備供他跟床闆尋求刺激的時候用,甚至有一次那個人渣還把他壓在扶手上草過。
沒想到當初讓他惡心透頂的地方,此刻竟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嶽照看着二十層的高度,吓得一張臉煞白,但是阿四堵在門口,他根本逃不了,除了這裏他已經沒有别的選擇。
悄悄的回頭看了一眼目不轉睛拷貝犯罪證據的阿四,他猛地拉開窗戶,一下子翻了出去。
腳下是空調外機,他抓着鋼架,根本不敢往樓下看,像蕩秋千一樣把自己扔出去,一下子摔進了陽台裏面。
阿四沖到窗邊的時候,正好看到嶽照一個背影,他大罵一聲,拿槍就要追,可是坤幫的證據還沒有拷貝完,這時候放棄這邊去追嶽照可就功虧一篑了!
該死的!
阿四踹了一腳桌子,打電話直接聯系了樓下的兄弟,從各個入口圍追堵截。
而此時此刻,刀疤臉連滾帶爬的跑進灰色大樓,整個樓道裏的電全斷了,什麽都看不見,滿地都是倒下的人,他心道不好,推開消防應急通道,拼了老命往樓上跑。
他身負重傷,還中了麻醉藥,此時腦袋已經不清醒了,下面的血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但是追兵就在身後,他根本不敢停下來。
連滾帶爬的往上跑,五層,十層,十五層……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了!隻要他在瞿城找到這棟灰色大樓之前,搶下坤幫所有的機密文件遠走高飛,他就一定能活下來。到時候天高皇帝遠,隻要回到Y城老巢,他總有一天能卷土重來!
爬到第十九層的時候,旁邊的應急大門突然打開,一個黑色的人影跑出來,跟刀疤臉一下子撞在一起。
“啊——!”那人影什麽也看不清,本能恐懼的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刀疤臉一聽這個聲音,當即整張臉都扭曲了,伸手猛然一抓,“嶽照!你他媽竟然在這裏!?”
嶽照本身就受了重傷,此時竟然一下子被扔到了地上,他透過綠色的緊急出口标示看清了刀疤臉,當即抖了一下,腿都軟了,“刀……刀疤哥,你怎麽在這裏,我……青龍幫的人來了!他們要殺了我,我怕死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他這時候還不知道刀疤臉把他當成了叛徒,急切的抓住他的袖子,極盡所能的想要逃離這個鬼地方。
刀疤臉一腳踹在他身上,伸手就掐他的脖子,重重的扇了兩個耳光,“你個賤+人竟然出賣我!你跟瞿城早就串通好了,現在又他媽想打什麽鬼主意!你敢騙你刀疤爺,我他媽一定要弄死你!”
嶽照尖銳的叫了一聲,不停地咳嗽,這時候腦袋都懵了,完全反應不過來是怎麽回事,“刀疤哥我……咳咳……我沒……沒有!我也是被瞿……瞿城給害了!:
刀疤臉冷笑,恨得咬牙切齒,甚至連自己的傷都顧不上了,不斷地收緊雙手,“不承認?哈哈哈……草他媽的,今天給我打電話說瞿城被抓的不是你!?你現在出現在這裏,害死我所有兄弟不是你!?”
嶽照本來就不會什麽功夫,加上身負重傷,根本就不是刀疤臉的對手,這時候被掐的幾乎窒息,臉色青紫,已經開始翻白眼,“唔……唔唔!放……放開!放開!”
他不停的掙紮,亂踢亂打,膝蓋一下子撞到了刀疤臉兩腿間被廢掉的東西,疼得刀疤臉大叫一聲,雙手一松,竟給了嶽照喘息的機會。
嶽照掙紮着爬起來,擡起旁邊的垃圾桶砸在刀疤臉身上,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
周圍一片漆黑,他什麽也看不見,一腳踩空,當即就滑了下去。
刀疤臉弄不死瞿城,好不容易見到嶽照這個叛徒,當然不肯罷休,硬是站起來,像惡鬼一樣撲上去,跟着一起跌到了十八層。
兩個負傷的人厮打在一起,一個爲了活命拼上了全力,另一個報複心切欲殺之而後快,瘋子野獸一樣撕咬。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傳來整齊的腳步快速的腳步聲,刀疤臉暗叫一聲不好,知道是瞿城追來了,當即一張臉都扭曲了,一拳頭砸在嶽照的身上,讓他當即吐了一口鮮血。
嶽照不明情況,聽到這麽整齊的步伐,既擔心是阿四來追人,又擔心是警察來了,不管是哪一種結果,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但是如果他能擒住刀疤臉,不管是給瞿城,還是給警察,自己也算是立了大功!
想通這個,他當機立斷,竟然豁出去,沖着刀疤臉就撲上去,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硬生生的扯下一塊肉,接着兩隻腳鎖在他身上,瘋了似的困住他,不停地大叫:“快來人啊!刀疤臉在這裏!坤幫頭子在這裏!”
刀疤臉一聽這話徹底癫狂了,瘋了似的往頂層竄。
隻要拿到記錄和賬簿,隻要攥住這兩樣東西,就等于攥住了保命符,剛才瞿城爲了這兩樣東西沒有及時殺了他,現在肯定也一樣!
可是嶽照像是認定了似的,死死地抓住刀疤臉這個“救命稻草”指望着他給自己戴罪立功,所以說什麽都不松手,死死地纏在他身上。
這時候刀疤臉已經從樓梯縫隙間看到一個矯健迅猛的人影,他心裏一哆嗦,竟然不知道從哪裏湧出來無窮怪力,扛着嶽照猛地沖到旁邊的窗口。
要知道這可是十八層!!
嶽照陡然間明白了刀疤臉的意圖,吓得整張臉都白了,死死地抓住窗框,看到樓下螞蟻一樣燈火通明的街燈,瘋狂的尖叫,“不要!不要!”
可是這時候他想再放開刀疤臉已經不可能了,就在他扶着窗框的一刹那,刀疤臉猛地大吼一聲,整個人幾乎都探出了窗外,狠狠地把嶽照慣了出去——
瞿城沖上來的一刹那,就看到了這一幕,當即臉都變色了,猛地撲上去,想要抓住嶽照的腳腕,可是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手裏隻抓住了一塊褲腳,隻聽到“刺啦”一聲刺耳的聲響,手裏隻剩下一塊布料。
“啊————!”
嶽照眼睜睜的摔了出去,身上還穿着宴會時那一件器宇軒昂的白色西裝,細長的身影淹沒在茫茫夜色中,身後是螞蟻一般燈火通明的街燈,伴随着一聲凄厲的尖叫,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了……
瞿城腦袋嗡一聲響,全身的戾氣暴起,臉色湧起一片狂風暴雨。
一腳狠狠的踹出去,把妄圖往樓上跑的刀疤臉踹出去一米多,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雖然恨嶽照狼心狗肺,吃裏扒外,還給他灌了所謂的二十四小時發作的“毒藥”,可是這世上哪兒有這樣神氣的東西,無非爲了龍哥不想要了嶽照一條命,可是現在刀疤臉竟然親手殺了他!
狗咬狗,沒一個好東西,他不覺得嶽照的下場凄慘,作爲叛徒,他要害死這麽多人,已經是罪有應得,但是刀疤臉,他說什麽也不能饒恕!
拎起刀疤臉的領子,狠狠地一踹,像扔死狗一樣把他扔下樓。
刀疤臉痛苦的尖叫,瘋了似的逃竄,但是他的骨頭已經全都斷了,根本爬不起來。
瞿城居高臨下的走過來,黑色的皮靴猛然發力,一腳踹斷了刀疤臉的膝蓋骨,接着猛力一碾,隻聽“咔嚓”一聲脆響,膝蓋裏已經變的粉碎。
大批青龍幫的兄弟湧了上來,所有槍口直指刀疤臉,此時此刻他已經插翅難飛。
“饒……饒我一命,城哥,我知道錯了,我不是人,我狗娘養的……我真的知道錯了,留我一條狗命,求求你!求求你……我給你磕頭……”
砰砰砰的磕頭聲震的地面發響,刀疤臉嘴裏不停地吐血,一說話就會被血嗆到。
整個人爛泥一樣跪在地上,沾着血的手掌想要抓住瞿城的褲腳,卻被一下子避開。
瞿城面色陰冷,低頭看着死狗一樣的刀疤臉,突然露出一抹充滿戾氣的笑容,脫掉手上已經沾滿血的手套,身旁人接着遞過來又一副,純白色的,一塵不染,在漆黑的樓道裏散發着駭人的光澤。
就在這個時候,尖銳的警報聲劃破了天際,站在高空俯視,可以看到幾十輛閃着紅藍光的警車出現在了不遠處,阿四急匆匆的從樓下跑下來,像是完全沒有看到跪着的刀疤臉一樣,恭敬的行禮,“城哥,坤幫所有犯罪證據,包括他們的頭目厲哥在Y城跟老撾、緬甸的販毒記錄和洗黑錢交易賬目全部已經匿名發給了警方。剛才我也已經報案。”
瞿城點了點頭,淡淡的勾起嘴角,“做的不錯,我愛人被黑社會綁架,我當然要找警察同志幫忙。”
說着他回過頭,看着癱軟在地上的刀疤臉說,“知道我剛才爲什麽沒有殺你嗎?”
“城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饒了我……你讓我三刀六洞怎麽樣都行,求你賞我一條命……”
刀疤臉早就吓破了膽,這會兒似乎明白了什麽,更覺得入墜冰窟,瞿城輕笑一聲,從旁邊的手下手裏拿出一隻麻醉劑猛地刺進他的脖子。
“你對辭年做過什麽,我肯定都要補回來的,這一針下去你大概覺得滋味不錯。”
刀疤臉想要掙紮,但是藥劑竟然比剛才徐辭年給他下的還要猛,片刻已經如死人一樣不能動彈。
幾個人戴着手套,搬着他去了頂層辦公室,還貼心的把他擺在了真皮老闆椅上,而桌子對面的電腦上赫然是坤幫所有的犯罪記錄。
瞿城冷眼哼了一聲,慢悠悠的拿出了那一把之前從刀疤臉手裏搶來的手槍,“剛才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不過也無所謂了,之前不殺你,是因爲實際不到,現在我等的警察來了,終于可以送你上路了。”
說着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掰開刀疤臉的右手掌,把他的那把手槍塞到他的手裏,接着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刀疤臉瞬間什麽都懂了,吓得抖如篩糠,全身哆嗦,可就是一動沒法動,“原來你……你竟然想把自己洗的一幹二淨!?”
瞿城低笑,“這怎麽能叫洗白呢?”
“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殺人放火的事情當然不能做,所以剛才當着辭年的面,我不能殺了你,因爲要引你來坤幫總部,讓你跟你的兄弟一起團聚。而且,我不讓我的兄弟動手殺你,是因爲青龍幫的子彈如果出現在你自殺的現場就不好了,對不對?”
刀疤臉猙獰的吼叫,“你以爲警察都是傻子嗎?平白無故誰會相信我自殺!?”
瞿城再一次調整了他右手的姿勢,滿意的笑了起來,“這不過就是一場幫派内讧,嶽照跟你發生了掙紮,引起了幫派内部的大混戰,兩方死傷慘重,嶽照一氣之下把坤幫所有犯罪記錄都爆給了警察,你惱羞成怒在争鬥中,把他推下扔出窗外,卻看到警察來了,自知無路可走罪孽深重,所以開槍自刎,這個故事多精彩啊,我想警察同志會喜歡的。”
話音剛落,他扣動了扳機,微熱的血液爆炸似的噴了出來,刀疤臉的胳膊垂了下來,手裏還握着隻有他自己指紋的槍。
窗外警鈴大作,青龍幫的人迅速撤離,隐入城市的各個角落,換掉一身血衣,藏起手槍,湧入了滾滾人潮。
離着灰色大樓很遠的位置挺着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此時徐辭年正倚在靠墊上打着哈欠。
瞿城的身匿在黑夜之中,慢慢的鑽入那輛車子,一把摟住徐辭年用力親了兩下。
徐辭年已經困了,揉了揉眼睛,目光無比的柔和,閉口不提刀疤臉的下場,也不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一直無比堅定地信任着瞿城,從始至終不會改變。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個懶腰,躺在瞿城的腿上說,“我想窩窩,小茂和鍾叔了。”
瞿城溫柔一笑,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走,咱們這就回家。”
車子前行,卷起了一地塵埃,身後不遠處的一棟灰色建築突然爆炸,湧起熊熊烈火,警車飛馳而來,紅藍兩色的光芒照亮了天地。
片刻之後,黑色沉睡,天空被漸漸擦亮,新的一天終于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