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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芬士兵前哨》第54章
55、為自由

  又來到了這裡,邵江一站在那棵久違的大樹下久久的凝視著樹冠。他看著曾有住戶的鳥類棲止的巢穴,看著那樹上綠色與黃色交織的殘葉。重返故地,心便開始不停的遐想,邵江一並不享受這種記憶的旅程,他認為,這些記憶也如同更久遠的故去的苦難歲月,痛苦與磨難相依,從未有過片刻的安寧與舒適日子,這個舊宅邸也是一樣的。如同舊日,盡是黑白蒼黃。

  「幫您準備了一些熱茶,就放置在這裡嗎?」一位看不到面目的僕人,站在霧氣當中小心的詢問。邵江一努力看著那張臉,但是就是看不清楚!

  華萊士的舊宅院,地表在這個季節受陽光升騰,散發著大量的濕氣,這裡很久沒人收拾了。已經如同一位滄桑腐朽老者的牙口,不受拘束蜿蜒到院牆的綠藤,瘋一般生長著的雜草,野花……甚至在那片土地上還長出了可以收割的麥穗。剛剛進門的時候,邵江一差點沒認出這裡,以為來到了鬼宅。這房子如同人心,沒人住進來,就要坍塌了。

  好在,不知道那位好人聯絡到了這裡的舊僕人們,他們進門不久,這些人便悄悄的回來。有次序的開始打掃整理。

  邵江一不明白,為什麼這裡的人在華萊士發跡之後,行使一些巴結的手段,將這裡收拾的更加好。最起碼,這樣可以裝點一下他與家族的那斷裂開來的親情。他看過屋子裡面,那裡面猶如蝗蟲過境,連牆皮都被人削了下去。看樣子不是一股力量來此搜尋過了。

  幾個小時,邵江一站在機場等候室的時候,他看到那些歡迎的人群裡,所有與華萊士有關係的人,那些人的表情都是一本正經,沒有任何附加的情緒表露在眼神裡。他們都在笑著,端在那裡很客氣的微笑。多麼值得尊重的官僚,可以將一切不愉快都隱藏在面皮之下的高級職業者。邵江一自信自己這一生都別想做到這一點。

  他回過頭,華萊士本人也是一樣,他也在笑,笑容掩飾了一切。那些背叛,那些背離就如從未發生過。邵江一可以聽到華萊士長長的呼吸聲,他不停的呼吸,不停的鎮定著自己的情緒。從這裡可以看出,作為政治新丁,華萊士還是嫩了一些。邵江一回過手,拉了一下華萊士的衣服說。

  「你準備痛苦流涕的去擁抱誰嗎?像個傻瓜那樣去擁抱舊友,哭訴離情?!那些人就等著這一刻呢!」

  邵江一很想說一些合適的好話安慰一下華萊士,但是,他想他不會用美妙幽默的詞彙去勸解誰。他直來直去,效果看上去卻也不錯。

  華萊士呆了一下,嘴角上下微微抽搐:「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緊張,我只是在掂量一會先拿誰開刀。」

  很快,那個人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情緒,也許是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管他是什麼呢,反正,他笑了,很開心的笑著,帶著他大票的隨行人員,在禮炮聲中,音樂聲中走了出去。

  邵江一沒有跟隨他的腳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觀賞,這種事情他從來做不來。他只是帶著老黑,阿爾平悄悄的從一角的側門上了另外一組車隊回到了這裡。華萊士想回來住,這裡是他的私產,也許他本人覺得,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回來一趟。

  「就放這裡吧。」邵江一回過頭,指指大樹下剛剛收拾出來的一塊地面。

  幾位僕人搬著籐椅,騰桌子,茶託,茶碗,點心,還有報紙,雜誌小心的擺放。報紙按照傳統是燙過的,茶杯是鑲嵌著上等金邊的骨瓷。水是熱氣騰騰的傾瀉而下,一股熱水流淌之後,這院子便有了人氣。

  邵江一緩緩坐下,調整了一個奇妙的角度,他記得以前,蘭蘭茲愛呆坐在這裡,他可以一整天的呆坐,沒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麼。現在,邵江一也坐在了這裡,抬眼望去,他看到了三樓閣樓的一個窗臺,幾隻野貓在那裡相互舔蹭,親昵無比。

  輕輕的歎息一下,邵江一靠著椅背,脫去鞋子,抱住自己的膝蓋,合起了眼睛。

  機場那邊,巨大的禮炮聲依舊在響著,邵江一可以想像的到那裡有多麼熱鬧,也許,所有看直播的人都會讚歎。看那!那個人,他吃過苦頭,現在他榮歸故里。沒人能想的起世界上還有蘭蘭茲,還有麥克、亞羅。那些人都在這個世界真實的生存過,感受過。甚至他們也同樣愛過。現在,除了自己,也許再無其他人記得那些人了。

  雜草,腐敗的樹葉很快的被清理完畢,那些水汽隨之消散。院子與房子的雛形越來越明顯,大樹下的光線越來越好,好到邵江一可以端起成堆的麥德斯當日的報紙很認真的翻看。他能感覺到許多視線在身上交織。這種窺視的眼神令他十分不舒服。他排斥這種感覺,卻又無能為力。

  麥德斯老宅邸受驚的青蛙一片安靜,正午的陽光越來越溫暖。邵江一的眼神從報紙上回到現實,他眯著眼睛打量著逐漸,逐漸恢復原樣的院子,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他好似從未離開過一般,好似,過一會,蘭蘭茲就會推開那邊那扇門,他一邊微笑著,一邊摸著那只貓脖頸上的貓走過來對他說:「你的時間過得飛快,快的就像用手撥動指針,我要是你就停下來。認真的去看,去聽……」

  那種帶著一絲微妙的幸福思緒,很快被一陣暫時寄居在老宅邸的鴿子驚飛聲打攪,邵江一的眼睛張開。扭了一下頭。

  大門那邊,一組掛著麥德斯軍方車牌的野戰車停在了那裡。有人使勁拍關車門,幾個身材高大穿著老式樣風衣的人下了車。跟站在老宅門口的臨時警衛交涉,警衛看了一下那些人的證件。沒說什麼就打開了大門請他們進來。

  新大陸新生公司的人,都在內宅作為客人待著。對於這種看上去很友好的安排,邵江一不發一言,也沒有干涉。隨便那些人如何折騰吧,他想,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華萊士這次跟麥德斯談判的底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新大陸新生公司有TO礦,他們需要大量的新移民。至於麥德斯,鬼知道這裡的人想要什麼。也許一派一個樣兒。天知道,有多少派。

  不速之客並未經人通報而徑直的走進院落,那些人先是肆無忌憚的打量這所房子,接著,還算客氣的與這裡的舊管家交談了幾句。那位管家猶豫了一會,掂量了一下,華萊士已經是過去式,而這些人才是麥德斯本地人之後,他走到邵江一呆著的那顆大樹下問到:「先生,說是……您的舊友。想跟您見一下。」

  邵江一抬起頭,看了一下面露尷尬之色的老管家,他扭過頭看著那幾個人,站在最帶頭的那人正脫去自己的大風衣丟到組手手裡。

  他四十上下,一身堅毅的軍人氣質。他的風衣下穿著一套筆挺的海軍上校軍服,軍靴錚亮。他見邵江一看他,便使勁揮舞手臂,沖著邵江一熱情的打招呼,就如一位認識多年的好友一般。露著一口大白牙爽朗的笑著喊:「您別怪他,他身不由己!」

  「請他離開!我這麼說你也不會這麼做吧?」邵江一的話音裡帶著一絲嘲諷。老管家神色更是尷尬。

  上校先生慢慢走過來,站在不遠處打量著邵江一。邵江一低著頭,眼睛無波的繼續看報紙。

  樹冠下,軍方最高機密檔案裡的002號年輕人有著一頭細軟的黑髮。他的皮膚蒼白,甚至他的嘴唇也是蒼白的,他安靜的坐在大樹下,漂亮完美的額頭低垂。似乎這個世界即使下一刻毀滅了,也不關他什麼事情。沒人能走入他的世界,打攪他那就是破壞衣一副祥和的風景名畫。在來客的眼裡,作為一位經歷百戰的軍人,擁有這樣的姿態,氣質……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原本以為照片上的樣子有些失真,或者是很多年前照的。

  現在看來,這位年輕人,卻比資料上更加年輕,俊秀。他還帶了一股子很奇妙的氣質,脆弱,隱忍,低迷的蜷縮。但,在他骨子裡,又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在支撐著他。這股力量令他無比堅韌,百折不彎。這些氣質彙集在他身上令他神秘且充滿了吸引力。

  來客很隨意的扯扯風紀扣坐到了邵江一的旁邊的籐椅上說:「我很抱歉,這樣的干擾誰也不會喜歡,我身不由己。」

  邵江一無所謂的將報紙翻過一頁。

  「我叫尤利克.伯內特。受家父委託帶來一份抱歉還有一份小小的禮物。我的來訪是善意的,這一點請您千萬要相信。我帶來了軍方最高的歉意,以及誠意,本來他們想給您一個最高勳章。但是我覺得那樣做就太虛偽了。」

  那人繼續說著,邵江一挑動下眉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將報紙翻過一頁繼續看。

  「阿吉總是在闖禍,但是請相信,他只是一個……只會教書的書呆子。書上說這個世界充滿愛,阿吉就會熱愛世界上的每個人。他淳樸的就像一張白紙,即便是他30歲了,他依舊如此。對於他冒昧的邀請以及冒犯,我深表歉意。雖然我不知道他那句話得罪了您,無論如何,作為他的兄長,我樂於為阿吉做這些掃尾之事。所以我就沒申請,就過來了。」

  尤利克一邊嘮叨,一邊打量著邵江一的表情。對方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令他有一種無力感。既然已經開始,他又不得不繼續下去,他咧開嘴笑了幾聲又接著說道:

  「您也是軍人。我們都是直來直去的人,您看,原諒阿吉好嗎?他現在坐臥不安,生怕父親責怪他。」

  邵江一放下報紙,抬眼看他,語氣帶著一絲疑惑:「阿吉?」

  尤裡克仰面看了一下天空,無聲的笑了一下,飛快的擺動幾下手臂:「啊!啊!啊啊!算了算了。我們說點別的。134年,我也在第四師,我想我們在一個地方服役過。您記得指揮官老恰克嗎?去年他心臟病發死了。作為一位職業軍人,死在床上,這是件悲哀的事情。他的葬禮倒是辦得很體面,國旗用的料子都是最好的絲綢。我看了您的檔案,別看我……很抱歉,從特麗娜計畫開始,你們每個人的檔案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值得研究的事情。我的許可權剛好夠,您的經歷令我驚訝,甚至……我是敬佩的。嘿老兄,隨便說點什麼,我這樣自說自話很尷尬!」

  邵江一又將眼睛回歸報紙,尤利克先生的語調越發的尷尬,覺著自己對著空氣說話。他只好大聲的說了句:「嘿!我沒什麼惡意,最多只是違背了外交條例,不請自來!」

  邵江一笑了一下,抬頭上下打量這位老熟人譏諷到:「伯內特家族的人真是無孔不入。」

  尤利克露出大大的笑容:「權利是個好東西,我父親尤其喜歡。好比交警開罰單,我從未交過罰款,駕駛證依舊純潔無比,毫無劣跡。有時候,我憎恨出身,但是也慶倖出身,您看,我的父親創造了奇跡,我們一生最多也就是跟跟他的腳後跟。做他的子女很辛苦。

  親愛的邵,現在您在國民經濟和世界經濟中佔有重要位置,我不是恭維你,等到明天,您的身邊會有無數的人環繞。所以我就早早的來了。好歹咱們在一個師部服役過,也算是有著一些舊交情。好吧,管他什麼理由呢,我帶來了您的一些舊物。算是一份討好。希望今後在談判中,您能以一位麥德斯老兵的責任心,義務心出發,為這個可憐的國家說一些好話,要知道,華萊士那個小崽子現在恨透了我們。啊!要知道他會發跡,鬼才做哪些事情……其實我也沒做什麼,瓜分他麥德斯勢力財產的時候……」

  尤利克用手指對著陽光比了一個很小的手勢:「我就得到一個營部,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他父親和外公才是實惠。簡直比強盜還強盜呢!」

  這位自來熟,話很多,先生嘀咕著,又突然將腦袋湊過去,邵江一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那些人現在懊悔無比,尤其是老比爾,據說那老傢伙最近越來越愛摔東西了,而他那個私生子,現在只在軍部掛了個閒職。華萊士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笑死掉,真的。要是我,我就笑死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不露痕跡的觀察著邵江一的表情。邵江一對此事完全無感,於是也沒什麼表情可以表現給他看,他只是在腦袋裡迅速計算,糾結著,處理著華萊士家的親屬關係,他處理了一會又反應過來,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我有些……不明白你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麼意思?很抱歉,我不是很擅長社交,我跟大名鼎鼎的伯內特家族也沒有什麼深交。您直說您的目的吧。」邵江一很費勁的說了一段話後,看下尤利克先生。

  尤利克先生這一生也許都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對方的淡漠令他從內心深處產生一股子無力感,他慢慢站起來站起來。走到隨行的身邊,以一種很慎重的姿態雙手接過一個小箱子後,回身來到邵江一的面前。他打開那個精緻的由上等硬木製成的雕花箱子。邵江一撇了一眼,接著失笑。

  他的那些紀念章,軍功章,一排排的被照顧的明光錚亮的排列在那箱子裡。黑色的天鵝絨布將那些鐵質勳章渲染的無比華貴。那些玩意兒,從未這樣體面過。

  「我們在處理華萊士先生的宅邸的時候,在他的雜物室發現這些東西。先生,您對這個國家來說,是有著巨大功勳之人。這些東西我想對您來說,是一生都要保存,珍惜的珍貴之物。現在,我們將它歸還與您。」

  尤利克很小心的將箱子放到了大樹下的小茶几上,他的眼神倒是很真實的映射出一些羡慕,一絲敬仰之情。這一點邵江一相信。作為職業軍人,這位先生倒是實至名歸。他未曾作假。在伯內特家族中,尤利克一向品性正直,對美好的,醜惡的,他都毫不遮掩,總能完整的將自己的喜惡帶到臉上。內南先生也說過:尤利克那孩子,只能在軍部混。他太耿直。

  「雜物室?呵……倒是像華萊士做的事情。」邵江一笑了一下,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那些勳章,接著很真誠的抬起頭衝著尤利克先生笑了下:「謝謝。其實這些東西,是華萊士的,他出錢買了它們,您應該還給他。這些東西不屬於我。」

  尤利克呆了一下,覺得難以置信。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應該是捨棄生命都無法捨棄這些用鮮血換來的勳章。他想好的套路,頓時又有些混亂了。

  巨大的除草機的噪音響起,邵江一皺皺眉毛站起來,向著宅邸水池那邊走去。尤利克先生緊跟了過去。沉默的跟隨著,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位年輕人,沒他想像當中的那麼愛國。

  「在東西麥德斯兩地之間,有一塊巨大的冰掩地您知道嗎?」尤利克先生再次發起了對話。

  「恩,知道一些。」邵江一今日難得的脾氣好。

  「假如,將這塊上千平方公里的冰掩消融,在軍事上,東西麥德斯將連接成完美的一塊。無論是經濟,軍事,以及對國民的利益來說,消融那塊冰掩,造福千百代麥德斯人民。」

  「很不錯的計畫,你們可以試試。」

  「您在說笑,麥德斯沒有這個財力,物力。不然,我來找您做什麼呢?」

  「這跟我沒關係吧?」

  「當然有,您一直在為祖國而戰,您的軍齡甚至比我還長。」

  「我為麵包而戰。」

  「您在說笑。」

  「我從不說笑。」

  「好吧,不管您為了什麼而戰。但是我相信,您在新兵營呆過,你跟那些士兵三個一組的在各種戰線上生存過,你們互相掩護,吸一根香煙,同患難,共榮辱。您幾乎拿到過麥德斯軍方三分之一的榮譽勳章。我相信有無數的同伴倒下的記憶在您內心留下難以癒合的傷痕。您不應該對國家的大意而產生仇恨的心理,我也憎恨那些官僚。您看,我們都在現世生存,都必須按照它的規則走。」

  「他們難道沒告訴過你,我從來都是單兵作戰的嗎。」

  尤利克上校停下腳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遺憾的聳肩:「沒錯,我們找過,一個也沒找到,他們對您幾乎沒有任何印象,您就像個隱形人。我們一直感到很奇怪,就連燕子飛過,也總要留下點什麼痕跡,可您……除了一份殘缺的檔案,我們甚至到不到您存在的影子。」

  邵江一蹲下,低頭看著院子裡放乾水的池湯,不知道怎麼了,他覺得心情愉快。

  「您能告訴我,為什麼,您在軍部這麼多年,參加了那麼多次戰役,您從不退縮。甚至,您是勇猛無畏的。告訴我,如果沒有信念以及理想,是什麼力量驅動您堅持了那麼久?我很好奇。」尤利克站在他身邊大聲問。

  邵江一緩緩坐下,兩條腿無所謂的垂在沒有水的池塘裡,他找出一根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很認真的回答:「為自由。」

  尤利克露出一份驚喜:「對啊,我們都是一樣的,為新的共和國,為麥德斯?為自由不羈的麥德斯人!對嗎,這是我們一直在喊得口號啊!為自由!」

  猛的被香煙嗆了一口,邵江一哈哈大笑起來。他指著尤利克上校捂著自己的肚子大笑。也不管對方越來越憤怒的表情,他就是很想笑。

  從迎接會上脫身的華萊士急急趕回,他很遠就聽到了邵江一的笑聲。於是呆呆的站在花園的邊緣,面露驚恐的看著那個笑的眼淚都飛出來的人,他從未聽過那個人如此放肆的笑聲。那笑聲並不愉快,他就是能聽的出來,他能感覺到邵江一內心有一座火山,馬上就要噴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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