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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任家二少》第53章
 第五十九章:各方思慮

  太后在聽到娉婷透露的信息的第一時間,就派出了人手。 一方面去調查最近太醫院的動靜,一方面派人趕赴澤州調查皇帝幾個月前在澤州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而她自己則開始重點關注每日來請安的皇帝。

  很快,各方都有了回應。

  據太醫所說,近日來送到養心殿的藥汁十分秘密,他也是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取得了熬藥剩下的藥渣。經過研究,太醫並不能分辨出這樣的配方到底是用來做什麼,但其中確實有幾種是用來解毒的藥物,太醫猜測這是用來解某種罕見的毒藥的。

  派去澤州的探子也回報,皇帝在澤州發生何事隱瞞的很緊,但議和之日後很長的時間內,沿海一帶進行過大面積的搜查。

  再加上太后自己的觀察,蕭天弘的臉色看起來並沒什麼大礙,但總是會在無人關注的瞬間皺皺眉頭,一副隱忍疼痛的模樣。於是,已經陷入「鄰人偷斧」思維的太后,越發覺得皇帝是在遮掩罷了。

  其實,太后的心本並不是很大。她已經是天地間最尊貴的女人,還有什麼不滿呢?但是,她不得不為家族著想,她希望她的鄭家子孫,在百年後,乃至千年之後,都是這中土大陸上最顯赫的姓氏之一。所以,她想要鄭婉兒為後,將鄭家的榮耀延續下去。

  但是,現在不同了。一個機會就這樣突然的擺在眼前,皇帝中毒,並且已經到了需要醫聖谷之人日夜照料的地步,必然是時日不多了。當今的天仁帝並無子嗣,那麼,這華國的皇權會落在誰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蕭天弘必須死。

  可是,要怎麼讓他死?

  她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去光明正大的篡權奪位、逼宮造反,她需要的只能是帝王的「自然死亡」。

  最好最快的途徑,當然是讓他所中的毒藥徹底無法醫治。那麼,給他治療的大夫就留不得了。可遺憾的是,養心殿猶如鐵桶,太后根本沒有途徑將那個閉門不出的大夫控制在手裡。所以,只剩下一條路:

  純妃。

  太后相信純妃不會蠢到去主動告訴皇帝,她將真相告訴了太后,因為那必然是會死的舉動。所以,太后試圖將純妃拉攏到自己身邊,可是一開始動手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沒有籌碼可拿。

  純妃的所有家人全部都在澤州,那是太后觸及不到的地方。所以,純妃隻身一人在弁京中,竟是了無牽掛的。這讓太后有些無處下手的鬱悶。

  那日被她堵住,純妃為了自保透露出一點點內情,應該就是極限了。 要想策反皇帝的妃子,毒害皇帝?那實在是可能性不大的。畢竟妃子的命是緊緊跟皇帝綁在一起的,皇帝若是死了,妃子又能得到什麼?而這純妃又恰是個沒有把柄的,若是拿她的性命威脅她,反而會適得其反。這樣一來,太后還真是沒有辦法了。

  也不是沒想過暗地裡更換藥材之類的舉動,但是有醫聖谷後人坐鎮,這些手段根本行不通。大夫除不掉,內線插不進,太后一籌莫展。

  跟太后一樣一籌莫展的,還有鄭太傅。

  他已經得到了妹妹的口信,知道了宮中的形勢,但也使不上力。朝堂之上,陛下看著完全沒有異樣,哪裡像是中毒頗深的樣子呢?雖然他身為太傅,陛下也敬重他,但他也沒法闖入養心殿將那個醫聖谷的大夫揪出來啊!

  這樣大好的機會啊,怎麼能白白浪費!若是再耽誤下去,讓皇帝的毒徹底被醫治好了,這樣的機會可就再也沒有了!

  煩躁的在屋內走來走去,鄭太傅看著一邊的心腹,皺眉道:「甄先生,你有何良計嗎?」

  「太傅大人,在下的確有,但不知太傅您是否信任在下了。」被叫做甄先生的年輕男子起身一拜,淡然說道。

  鄭太傅聞言有些尷尬,知道自己上一次的確是做錯了。忽然間得到了任封疆與澤國通敵的證據,他興奮不已。但當時甄先生卻建議他不要將這份證據過早的呈交給皇帝,而是多觀察一下皇帝對於任家的態度再說。

  但鄭太傅太過心急了,他自認陛下未登基前,他擔任太子太傅多年,很是瞭解陛下對於任家的忌憚之心,所以想因此立下大功一件,更是認定了皇帝必然不會放過任家。

  若是任家人因此起兵造反,那麼兩虎相爭之下,他鄭家才有利可圖;若是任家人束手就擒,那麼澤州一帶的兵權,鄭家有很大把握掌控到自己人的手裡。所以,無論怎麼算,鄭家都是最受益的。

  可沒想到的是,那密奏呈上,陛下毫無反應。這讓鄭太傅徹底摸不到頭腦了,陛下是什麼意思?是不肯打草驚蛇,想要再觀察一下任家,還是有了什麼秘密的計劃?

  直到那個被鄭太傅授意上書的御史,在幾日後被陛下尋了個錯處革職處置了,鄭太傅才恍然大悟:陛下壓根就是打算保任家的!想到這裡,頓時冷汗淋漓,心中慶幸:幸好最後時刻聽了甄先生的話,沒有鄭家人親自上奏折,才勉強撇的乾淨。

  「甄先生,但說無妨,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鄭太傅哈哈一笑,說道。

  「好,那麼下官也不推辭。下官有一計……」輕聲的,甄先生將計劃娓娓道來。

  「這……」鄭太傅越聽越驚,面露不忍之色。

  「鄭太傅,成大事者需不拘小節啊。」甄先生意味深長的說。

  「可是,這究竟是太狠辣了……」鄭太傅自小熟讀聖人典籍,實在有些適應不了這樣泯滅天良的計策。

  甄先生暗暗皺眉,心中不滿他的酸儒作風,但面上卻十分懇切:「太傅大人,這是必要的犧牲,您若是不能捨棄,那在下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不,甄先生……」鄭太傅深知這甄先生雖然年輕,但的確是胸懷丘壑,滿腹計謀之人,哪裡肯放他離開。

  「哎,我再想想吧……」鄭太傅疲憊的歎氣,但語氣早不如剛才的堅定了。

  甄先生滿意的點點頭,心中卻已經鄙夷冷笑:

  一個無知婦人,一個酸儒老生,還意圖謀權篡位?真是癡心妄想!

  懶懶的靠在貴妃榻上,視線沒有焦距的投向窗外的枯樹。明明已經枯黃,枝頭上所有的綠色都消失不見,為何它們還要存在在這裡展示滿目蕭瑟,徒勞惹人厭煩呢?

  放在身側的手掌收緊,娉婷揚聲喚道:「杏紅。」

  「娘娘,有何吩咐?」守在門外的杏紅立刻應聲,推門走到了她的面前。

  「找人來,把門口這幾棵沒用的樹給本宮砍了!」娉婷冷冷的看著那些枯樹,好像與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娘娘?」杏紅跟在她的身邊有些時日,自然是心腹級別的。所以她也敢問出疑惑:「這樹,怎麼了?」

  「本宮看它不順眼,就想砍了,難道不行?」眼角淡淡掃過,但那其中所含的冷厲卻是杏紅從未見過的。嚇得心中一凜,忙低頭應下,再不敢多問。

  「退下吧。」皺著眉,揮手讓杏紅出去。此時的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這樹,怎麼了?

  其實有時候,有些東西,即使什麼都沒做,也會惹禍上身的。

  她是千金小姐,生來就備受寵愛,單純懵懂。直到家中遭了變故,她才長大起來,選了這樣一條道路。她知道這宮中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所以她很低調,很謹慎,牢牢地抓著帝王的寵愛,才能在這宮中得到庇護。

  但是,終究還是天真了。

  她以為那個帝王是真的喜歡她的,所以她也是開心過的。畢竟,那樣一個完美的男人,那樣的溫柔的寵愛,是無論哪個少女都會嚮往的。但是很快的,她知道了這樣的寵愛都來源於她心底的那個人。她覺得荒謬,覺得好笑,覺得諷刺。

  她愛過任刃,即使如今已嫁為人婦,高貴為妃,任刃留在她心中的美好也不曾褪色。所以她無法怨恨任刃,因為她知道留在這裡,任刃是不願的。她沒什麼能力幫他離開,所以她聽從陛下的吩咐,每日都去陪任刃說說話,畢竟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任刃冰冷淡漠的模樣。

  可是,她得到了什麼?

  任刃不信她了,陛下不寵她了。她能理解,在這個環境中,任刃很難信任她;她明白,既然任刃出現了,哪裡還需要她這個替身呢?

  所以,對任刃來說,她只是個可以聊天逗樂的玩物;對帝王來說,她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若是沒有任刃,她還算是什麼呢?她是個通透的人,她都明白,可是她卻寧願不明白。

  她太過明白現在自己的處境。

  陛下長居養心殿的異常,必然會引起後宮的注意。可是後宮之人不能去詢問陛下,不能闖進養心殿去一探究竟,那麼她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面對後宮中他人的詢問,她該如何回答?

  實話實說嗎?陛下怎麼會放過她;謊言欺騙嗎?這秘密又能瞞多久,被揭穿的那天,她會面臨怎樣的困境?這些問題,誰為她考慮過?

  也許任刃想到了,為她編了一套說辭。

  她當時震驚於任刃居然是醫聖谷後人,並未深思,便按照他教的,說了。

  之後呢?她沒有忽略當她說出那些話時,太后眼中閃過的歷芒。那套說辭會給太后帶來怎樣的誤會,她此時已然想通。

  她知道太后與陛下不和,也知道太后有野心,但卻不知道太后的野心究竟大到了什麼地步。但無論怎樣,她或許知情不報,或許欺騙太后,都是不輕的罪名。此事過後,她會有怎樣的下場?知曉了陛下和任刃的糾葛,陛下可會放過她?她這番說辭誤導了太后,太后事後又怎會不報復?

  她愛過的人和她的丈夫啊,聯手將她推到了這步田地,將她利用的徹底。

  五指分開覆上眼睛,不知道第幾次在心中詢問:為什麼,我只是想安靜的在這宮中想要尋得一個安身之地都不可以呢?

  微微坐直了身體,娉婷想,她也許就和這枯樹一樣,夏日時遮風庇蔭,甚是有用。之後,便只是立在那裡礙眼了。

  「杏紅,算了,這樹不砍了。」娉婷突然開口改了之前的命令。

  「是。」門外的杏紅立刻答應,轉身去了。

  人不是無力反抗的樹,她不要做棄子。

  第六十章:醫聖傳承

  蕭天弘身著便服,懶散的靠坐在帝座之上。不同於朝堂之上那個威嚴冷厲的帝王,也不同於在任刃面前那個體貼寵溺的模樣,此時的他只是那麼姿勢隨意的坐著,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卻讓跪在他下手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這麼說,還是沒找到了?」平平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但跪在下面的人卻平白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身體伏的更低,答道:「是,請陛下責罰。」

  「責罰?」蕭天弘的嘴角扯起了幾分,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的更舒服,心不在焉的掃過地下的人,開口道:「重傷的人,在你們眼皮底下都能逃掉。朕也給了你機會,讓你繼續搜尋。已經一個月過去了,還沒有任何消息。你認為你還有責罰的價值嗎?」

  下面的人身體一僵,撐在地上的手微微抬起,準確無誤的印上了心口,沒有掙扎的即刻倒地斃命。

  站立兩旁的侍衛立刻一言不發的將人拖了出去。

  「叫副隊進來。「好像根本沒看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蕭天弘說道。

  很快,另一個身穿侍衛服的人走了進來。沒有抬頭看上首的人一眼,便已經跪倒在地。

  「說吧,調查的怎麼樣。」

  「是。」那人頓了頓,便聲音平穩的說了起來:「那日的確是隊長一劍刺穿了林澤生的胸口,之後沒有檢查他是否死亡,隊長就將我們遣散,分派我們一部分人去搜查逃脫的漁民,一部分人去搜查漁民居住的房屋,隊長親自帶著三個人一起押解著任二少,以及林澤生。」

  「這麼說來,林澤生的失蹤的確是跟他有關了?」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但語氣還是冷了幾分,立刻將跪在地上的人嚇得心中一抖。

  「屬下不能確定。據與隊長一起的人報告,當時隊長指揮著他們將任二少搬上馬車,所以大家的注意力沒有放在林澤生身上,因為那種傷……必然是沒救了的。但是等他們安頓好了任二少後,才發現林澤生不見了。」

  擺擺手,將人揮退,蕭天弘獨自坐在屋內思考了起來。

  之後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那林澤生被重創的位置極靠近海邊,若說消失也必然是從水中逃脫的。但是這一隊親衛絕對都是高手,若說誰能在他們眼皮底下將一個重傷之人擄走,實在不太可能。那麼必然是有內應的,現在看來也許就是之前的隊長……

  現在沒有必要去思考這個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親衛為何會背叛他,他想知道的是,林澤生是否還活著。

  雖然明知道那是刺透了心口的致命傷,但以蕭天弘對醫聖谷的瞭解來說,他相信林澤生必有保命之法,他認為林澤生應該沒有死。但是那麼重的傷勢,又落入了海裡,按理來說這一個月來在附近一帶的搜尋早該有了結果才是。可這林澤生就好像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的猜測,讓蕭天弘說不清是更加擔憂還是鬆了口氣。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

  「陛下,藥來了。」順福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蕭天弘抬起頭,看向他。

  將藥碗直接端到了議政殿的偏窗,褐色的藥汁全部沒入了窗下花園的泥土之中,只留下潮濕的印記。將這一切做好後,順福才走到蕭天弘身邊低聲道:「已經確定了,是宋太醫。」

  蕭天弘冷笑一聲,「朕記得宋太醫已經祖孫三代擔任太醫之職了,怎麼會拎不清的和太后攪到了一起?」故意留了點藥渣而已,就輕鬆地將太醫院的人給釣了出來,這太后還真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

  「奴才還在查。另外,剛剛得到了那邊的密報,已經準備好了。」

  「好。你下去吧。」將順福也揮退後,蕭天弘呆坐了半晌,才從袖口中摸出了一把小巧的金玉製成的鑰匙,打開了帝案下的一個暗匣。

  動作小心的取出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本泛黃的古書,翻看時還會有紙張碎裂的聲音。

  低下頭,專注的看著手中的書,他的表情低不可見。

  ******

  海浪呼嘯著拍打著腳下的岩石,力道之大將他立腳之處都震的抖了抖。鹹濕的海風帶著凜冽的氣息迎面而來,輕易地就穿透了身上單薄的衣服。

  林澤生從不知道,原來澤州的冬天竟是這麼冷的。

  「林大夫,您怎麼不披件衣服啊?」漁民大叔擔憂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還未等林澤生轉身說些什麼,另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便插了進來:「不用管他。反正是他自己的身體,可勁兒的糟蹋去,反正他也沒什麼需要辦的事情了。」

  「師父……」林澤生苦笑著看著面色不善的師父,知道這是說反話呢,只好乖乖的轉身回屋。

  走動之間,心口處還在隱隱的疼痛,深吸一口氣,林澤生才在桌邊坐下,望著滿桌的素菜和新鮮的魚肉,無奈的歎了口氣,別開眼不看那滿桌子的美味,默默喝自己的那碗藥粥。

  只是他的不情願沒能逃開秦老頭的眼睛,只見他眼睛一瞪,用筷子背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林澤生的頭,罵道:「少給我哀怨,快點把粥喝了!」

  「師父啊……」老老實實喝了一大口,林澤生抗議:「我都喝了一個月粥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給我換……」

  秦老爺子突然毫無預兆的出手,指尖在林澤生的胸口輕點,看到後者臉色瞬間煞白,他才瞪眼問道:「這就是好得差不多了?」

  捂著疼痛的心口,林澤生苦笑都擺不出來了,這到底是不是師父啊,下手真是不留情啊!

  此時的秦老爺子已經正了臉色,一改那副老不休的模樣,將手中的筷子一拍,引得桌上的碟碗都跟著抖了抖,指著林澤生氣呼呼地罵道:「你也知道疼了?你知不知道這次傷得多重啊?就差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就刺穿了心臟了!」

  想到這裡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從皇宮脫身後,他本打算先到澤州看看老朋友,卻沒想到會在途中遇到求救黑鷹。用馴化的鳥類傳信,是醫聖谷特有的方式,而黑鷹是林澤生的傳信鳥。

  世人知曉這些鳥的傳信之用,卻沒人知道這鳥還有救命的作用。掌中銀針是醫聖谷之人最後的保命之策,當銀針探出時,那人所有的傳信鳥便會第一時間知曉,然後飛向尋找距離最近的醫聖谷之人報信。

  當時的林澤生被人從身後用長劍刺穿胸口後,倒地的瞬間便將銀針從指縫彈出,用盡力氣將銀針沒入身體大穴,為自己吊著一口氣,便昏迷了過去。

  待到醒來時,已經是五日之後了。

  他是被那個之前開船載他和任刃離開的漁民大叔所救。原來那大叔水性極好,在靠近岸邊時就發現了岸上不對勁,所以只是潛在水中沒有貿然出現。由於風浪聲太大,那些高手沒能察覺到他的存在,才讓他能在看到林澤生受傷後,趁著這些人不注意將人救走。

  他藏身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小小的孤島。這個島上樹林茂密,在叢林中隱藏著一個小小的石屋。據漁民大叔說,這是他們漁村的人去遠海打漁時,為了躲避風雨、添加補給的地方。由於位置隱蔽,也不是多麼大的事情,所以這個地方是連三皇子也不知道的。如今漁村的人應該已經全部遇難,漁民大叔便成了唯一知曉此處的人,正好可以帶著林澤生在此處養傷了。

  不得不說,秦老爺子雖然看起來老不正經的,但人卻極為聰明。意識到林澤生的情況危急,雖然黑鷹帶路走往海上,但他怕牽扯太多,所以也沒有僱船家開路,反而是自己租了一艘船,獨自划著船就這麼尋了過來。

  多虧他一時興起想來看看任封疆,所以離得不遠,即使是他龜速一樣的划船,也在第三天就趕到了這座孤島。

  當看到林澤生的時候,秦老爺子既心痛又慶幸。

  心疼的當然是奄奄一息的徒弟,慶幸的是傷他的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避開了心臟,再加上林澤生的自救及時,才能讓他足足拖了三天。只是即便是這樣,林澤生的狀態也已經是差到了極點了。

  即便秦老爺子是醫聖,也在進行了緊急的救治後,不得不將生香玉露拿出兩粒餵了下去,才勉強將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但實在是傷的太重,加上又在海中受了涼,傷口大面積感染,內臟器官損害……即便是生香玉露有起死回生之效,林澤生已經太過虛弱的身體也很難將藥效消化。

  只是猶豫了一會兒,秦老爺子就下了一個決定:醫聖傳承。

  當林澤生醒來時,隱約感覺到身體雖然還酸軟無力,但並不虛弱。血液中,經脈中,隱隱有暖流在流淌,潤澤修補著身體的創傷。這種感覺雖然陌生,但並不討厭,林澤生身為大夫,很容易就辨別出這是一種對身體極好的能量。

  直到看到師父,聽到了師父的解釋,他才知道。

  原來所謂醫聖,是因為醫聖的體內有一種叫做「醫聖蠱」的蠱蟲,而這種蠱蟲是由第一代醫聖用內力培育而成,代代相傳。經過幾百年的培育,這「醫聖蠱」所蘊含的內力早非世間高手所能企及,被種上此蠱的人,將會從蠱中汲取內力,修復自身,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即便受到致命重創,這蠱蟲所帶的內力也足以將人從鬼門關拉回。這醫聖之名,救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

  為了林澤生,秦老爺子不得不將醫聖蠱移到了他的身上,救他一命。

  緩緩運轉著稀薄的內力,林澤生有些怔忪,他從不知道醫聖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只是……「師父,你最初並不看好我的,是嗎」林澤生問道。

  他在醫聖谷長大,自然知道歷代醫聖都多多少少會些武功,師父的武功更是不俗。而他從小學醫,卻從未接觸過武學。一來是醉心醫學沒有時間練武,二來是師父從未提起過。現在想來,既然這醫聖蠱需內力餵養,他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怎麼能接過醫聖的名頭呢?所以,雖然因他天賦極高,被人賦予醫聖傳人的稱號,但師父卻從沒打算將醫聖傳與他的吧?

  「是,我本沒打算將醫聖傳於你。」秦老爺子也不隱瞞,坦率的點點頭,望向林澤生的眼神有些複雜:「因為你是個太通透的人,而醫聖這個名號擔負了太多。」

  林澤生不解。

  放下碗筷,秦老爺子歎了口氣,幽幽說道:「我還記得第一次指導你行醫救人的時候,你雖然對病患有惻隱之心,有同情之意,但當病患救治不及死亡時,你卻並不傷心自責。」頓了頓,他看向林澤生的眼神有些複雜:「要知道,我年輕的時候,看到第一個我無能為力,沒能救活的病患死亡時,整整做了月餘的噩夢。」

  林澤生一怔,說道:「我記得師父你那時問過我為何不傷心不自責,我說的是我盡力了,生死有命,強求不得。」

  「是。」秦老爺子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密林,說道:「當時你只有十歲,但我已經知曉了你是個太通透的孩子。你將生死看得太淡,將得失都不放在心上。你已經知道了帝王蠱的秘密,那麼自然也知道醫聖谷看似中立不聞世事,其實潛在著太多的危險。若是將醫聖之位傳於你,你能為了保全我醫聖谷而與這中土大陸的各國斡旋嗎?」

  「我……」

  「你會盡力。」秦老爺子打斷他的話,花白的鬍子隨著他的話一顫一顫:「你會竭盡全力與他們斡旋,但卻不會拼上性命也決不妥協。因為你看的透,你放得下,你沒有死都不肯放棄的東西。其實,你才是最冷漠的人,因為什麼都不能進到你的心裡。」

  林澤生想要反駁,卻發現嗓子乾澀的說不出話來。他從不知自己是這樣的人。但師父說的似乎又沒錯,他的確從未主動爭取過什麼,失去一些東西的時候他也沒有挽留過,他一直以為那就是命數,何必強求。那麼,既然他是這樣沒有堅持的人,為什麼還是將醫聖之位傳與了他呢?

  ——不是什麼為了救他的命的理由。林澤生知道服用了生香玉露之後,再加上師父的醫術,絕對是可以將他治癒的。而醫聖蠱給他帶來的,無非只是縮短了治癒的快時間而已。

  看到他疑問的表情,秦老爺子的表情突然變得揶揄起來,嘿嘿笑了:「但是你現在已經改變了許多,你懂得爭取,也有了堅持。因為那個叫任刃的孩子……」

  林澤生被他突然提起的人,弄得有些尷尬。

  看到他不自在的樣子,秦老爺子笑得更高興:「我可是收到了鳳娘的信了,聽說你對人家用情頗深啊!為了他與華國皇帝對抗,主動去尋他救他,這一身的傷也跟他脫不了干係……」

  林澤生看著自家師父興致勃勃的模樣,不知道該是何反應。

  拉過林澤生的手,秦老爺子的雙眼亮的驚人,燃燒起熊熊的八卦之魂:

  「來吧徒弟,給為師好好講講這個任刃是個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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