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三國 第三章11~15節
第十一節徹夜暢談
是夜,我與沮授都無睡意,便點上火把徹夜長談,田疇也睡眼朦朧的陪坐在旁。
想起昔日曾有一個名句——「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我想,我與沮授的言談可不要涉及到不應該的話題,以便後人恥笑。故此,我首先開口詢問:「沮公對當今局勢如何看法?」
沮授語氣堅定的說:「大亂不久將至。」
我點點頭,卻不打算詢問他為何有這種看法,這年頭聰明人都有了這個共識,我再詢問原因,豈不被他小看。
沮授反問道:「以主公之見,大亂會起自何方?」
我沉吟了一下,反問道:「以沮公之見,亂起於何處?」
沮授斷然的說:「必在河間,沿黃河一帶。」
哦,沮授這個判斷與歷史上相似,可在他那個時代,怎麼會知道正是農耕文化,造成每次大亂必起於黃河?這真讓我驚訝,我不過是通過歷史而得知,他是如何判斷的。
我立刻問:「沮公怎麼知道的呢?」
沮授先行一禮,說:「授表字『子正』,主公以後稱呼我『子正』即可,沮公之稱呼,授不敢當。」
我點首稱是,隨即再問:「子正先說說,你是如何判斷出大亂起自黃河流域。」
沮授心有意會的說:「主公不提河間,而談黃河,看來主公也對此早有看法。近年來黃河多次氾濫,朝廷不修河道,縱容貪官斂財。天下百姓以黃河流域一帶最苦。如今黃河左近,十室九空,民易子而食。若有人登高一呼,流民必爭相蟻附,大亂必起。」
我點點頭,讚許道:「子正的見識果然不凡,我也憂慮亂起自黃河,只是今後我們該如何行事?」
沮授問:「主公欲何時復起?」
我答道:「何時復起,權在朝廷,我豈能知道?」
沮授不悅道:「主公想試探我麼,我看主公心中早有打算,只是不願告訴我罷了,我對主公坦誠相待,主公如此對我,豈不讓人寒心。」
我連忙拉住沮授的衣襟,說:「我豈能對子正有所隱瞞,只是我心中打算還不成熟,故此怕子正笑話,不敢說出。子正既然說到這,我就把心中想法與子正探討。」
沮授正色問:「主公打算何時復起,復起時打算在何處建立基業?」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把我的打算說出去:「明年就是甲子年(中國古代天干地支紀年法)。易經中說:一元復始,歲在甲子。又說:甲子主兵主禍。甲子年是大凶之年,大災之年。我看去年冬雪寥寥,估計今年必然天下大旱,旱災過後,若朝廷加以撫恤,則大亂就會消失在萌芽狀態。若朝廷加重賦稅,明年必然亂起。」
朦朦朧朧中,田疇聽聞此話,立即清醒:「主公,若是亂起自河間,我們正身處此地,豈不危險。」
沮授毫不在意的點頭稱是:「主公以武勇稱名於世,如能在亂起之時,挺身而出,佔據一方一土,倒也不成問題。」
哈哈哈,跟聰明人說話果然不費力氣,我說了上句,他知道下句。我與沮授相視而笑,心懷大暢。
轉過頭來,我安慰田疇:「子泰,我身邊有勇將管亥,勁卒100,千軍萬馬尚可殺出,豈懼這烏合之眾。」
田疇轉念一想,倒也有理,遂放下心來。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接著不依不饒的說:「不如通知出雲城,讓他們再派500鐵甲騎兵來此,這樣一來,才是穩妥之計。」
唉,這傢伙真是口無遮攔,出雲城之事我正在想如何與沮授開口,他到先捅了出去。可此時我又不好當面責怪他,只好微笑不答。
沮授聽到「出雲城」的字眼,馬上問到:「出雲城,我到聽說過這個名字,此前朝廷曾任命玄德公安置流民,所建立的遼西屬國似乎就叫出雲國。只是如今遼西殘破,出雲城還在麼?一些流民依附的城池,怕不長久。若能訓練出士卒,主公還是招入身邊為好。」
我搖搖頭,對沮授說:「此城是三年前我遊學幽州時所建,朝廷不過是最近才任命而已。出雲城,是我培養人才的基地,是我試驗新的治國之道的特區。現在,出雲有鐵甲騎兵3000,鐵甲衛卒2000,所轄流民均採用軍事化管理,人人熟悉軍旅之事,藏兵於民,藏兵於農。若有大事相招,十日之內,聚集3萬精卒不成問題。改天有空,子正可向出雲一行,看看出雲鐵騎的威力。」
沮授大喜:「主公身邊竟有如此助力,且讓我與主公籌劃今後之路。」
隨後,我與沮授探討起在我復起後,於何處建立勢力最佳。不知不覺中,天亮了。
在沮授家安歇的田豐,此刻起床招呼沮授動身,得知沮授在夜裡已打著火把去找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心。
低頭盤算一陣後,田豐仰天長歎:「我與沮公同受韓冀州征辟,唇齒相依,沮公即去,我豈能獨自前往鄴城(信都)。罷、罷、罷,待我去會會玄德公,再作打算。」
聽到田豐來訪,我欣喜若狂。顧不得穿上鞋子,連忙拉上沮授跑出了大廳,「符皓(田豐)來此,有教於劉備嗎?」
田豐雙眼在我的赤腳上一閃,對我長鞠一禮說:「田豐來此,特為玄德送馬骨而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昔日戰國時代,燕王想招賢納士,底下人送來一匹千里馬的骨骸,讓燕王善待馬骨,以此讓世人明白他是真心納士。試想,馬骨頭他都這麼重視,何況真正的千里馬。
當然,田豐這句話也表達了投奔之意,我哪能客氣,立即接上話茬說:「君豈是馬骨耳,我劉備今日有了田豐沮授,如昔日高祖有了張良陳平,好比燕昭王有了管仲樂毅。兩位都是當世之千里馬,備何德何能,賴二位垂顧。」
第三章 亂世降臨第十二節 書院對局
作者:赤虎
這時,管寧的聲音從身後飄了過來:「玄德,什麼人能讓你赤履相迎,昔日周公握發吐脯,不過如此啊」。
我們回身一看,這位管大賢人不知什麼時候已起床更衣,正站在過道中向我們微笑,見到田沮兩位,立即一喜:「看來,今後我可以和兩位朝夕探討了。」
田沮二位連聲說不敢,直起身子。
田豐隨即不悅的對沮授說:「沮兄棄我而去,也不相告一聲,實在是太不仁義了。」
沮授聞此,不好說什麼,馬上尷尬的笑了。
回到房中時,田疇已熬不住睏意,身靠在几案上昏睡過去。我馬上擺手示意大家別出聲,輕手輕腳的把田疇抱上床去,蓋上衣被。
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回門口,壓低嗓門對大家說:「子泰徹夜未眠,累了,我們到別的房間去談,不要吵醒他。」
沮授田豐兩人感動的熱淚盈眶,納頭拜下,低聲對我說:「主公待手下真是仁德,我等敢不效死力而。」
我壓低嗓門說:「快起快起,我們到別處去談」。
休整兩日後,我們一行人上路。不幾日,我們到了巨鹿,遙指著巨鹿城,我對田豐說:「符皓,你的家眷可在城中。」
田豐露出複雜的表情,說:「我接受韓冀州征辟後,已把家眷遷往渤海郡。」
噢,我點點頭,恍然大悟。難怪歷史上記載田豐,都說他是巨鹿人或者渤海郡人,原來他家鄉果然是兩個地方。
指著這巨鹿城,我故意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田兄居住在巨鹿,大賢良師張角這個人怎麼樣?」
田豐一驚,問道:「主公可是已猜到什麼,當日我正是因為此人才遷居家小。」
指著那大路上絡繹不絕的頭紮黃巾的人,田豐又說:「此人結黨聚眾,門徒已過三十六萬,平日裡嘯居鄉里,連同中官(宦官),其意難測啊。」
我點點頭,說:「這個人背後既有朝廷高官撐腰,我們不可亂說,否則必惹來大禍。不過,以田兄看來,此人何時會反?」
田豐毫不猶豫的說:「我看此人結黨數十萬,必不是安心做富家翁的人,遲則五年,早則三年,必舉旗造反。」
沮授立刻想起了我昨晚的話,脫口而出:「明年?」
我心情沉重的點頭回答:「明年。」
管寧馬上建議:「如此匪人,我們避之唯恐不及,不如我們繞城而走,速速離開這裡。」
「不錯,我們在此停留過久,你看」,我遙指著一個正向我們跑來的黃巾男,說:「大賢良師派人來查詢我們了。」
「快走」,田豐也贊同道,我們迅速打馬奔去,身後,留下一路煙塵和那名驚愕的黃巾男。
一路行來,我們毫不停留,直奔此行的目的地——穎川。
此刻,又要與文士見面,我不方便出頭,所以我們又恢復了以管寧為主的隊形,由管寧出頭找名士訪談。而我既然有了沮授田豐,對其他名士的興趣大大降低。商議之下,我決定趁此良機,派人去洛陽問候王越,順便與我派去服侍他的弟子聯繫上,打聽一下朝廷近日的動態。
兩天後,我安排妥當,田疇帶管亥與30名士卒動身前往洛陽,他身攜兩箱美酒,一些黃金珠寶。兩箱美酒每箱12瓶,箱內美酒每種4瓶,其中一箱準備送與宦官左豐。其餘的我讓田疇都送與王越,由他決定該打點誰。
人走了,我自由了。我隨心所欲的在這個歷史名城中閒逛,探究它人傑地靈的原因。
穎上多名士,往來無白衣。此地靠近漢朝都城洛陽,文人高官常常來此講學,有一點才能的人也故意遷來此地,辦學授徒,希望自己的名聲傳揚於朝堂之上,借此獲得高官厚祿。漸漸的,這個地方成了一個學術城,學館學社鱗次櫛比,街頭上行走的人中,真是很少能找見一個文盲。
我看著這些來往的文士,垂涎欲滴。要是我能把他們全綁架到出雲城該多好。要知道,中國漢字難懂難記,培養一個人完全識字需要八年,到初中文化水平才行,這些才子,別人不知培養了多少年,便宜曹操不如便宜我啊。
轉念一想,培養一個人容易,改造一個人難。這些人受教育多年,思維已經定型,我所作所為在他們眼裡,恐怕是太離經叛道了。那像我們城中自孤苦無依的流民中培養出的學子,總是認定我們所作的是正確,能認真的把我們的主張貫徹下去。
唉,罷了罷了,回房休息。
我意興頓失,懶洋洋的回到客棧。此刻,管寧沮授等人還沒有返回。百無聊賴的我抓住一名經過的侍從問:「今日誰在護送管大人?」
侍衛弓身施禮後回答:「是第一排第三班的弟兄。」
我再問:「他們到那去了,你知道嗎?」
侍衛答:「小人知道,他們曾借了田疇大人的棋盤,說今日在穎川書院下棋。」
噢,穎川書院,那時荀彧荀攸叔侄所在的書院,我現在很無聊唉,看看去?
我懶洋洋的說:「既然他們下圍棋賭勝,豈能沒有獎品,不如我們送獎品去?」
這位出雲城出身的侍從心有同感的說:「看著他們比賽,我們又不能在旁下賭注,實在令人心癢。」
我忍無可忍,一腳踢去:「混蛋,這是在穎川又不是在出雲城,豈能聚眾賭博。快去,把三種美酒每樣拿一瓶,我們給他們送賭注去。」
轉身衝入房中,我把水晶琉璃熊羆杯翻了出,揣在懷裡。可惜,出門時我只帶了一隻杯子,否則,在我的房中,召集管寧沮授等人開個Party也不錯,這樣的美酒,只有放到水晶杯中才能顯出它的色澤不凡。
等我到達穎川書院時,才知道棋局擺放在後院小亭中。在書院學子的引領下,我到達後院時,管寧與荀彧的棋已下到中盤,我們的腳步驚醒了沉迷在棋局的人,在眾人的注視中,我帶兩個侍從昂然走入亭內。
看到我走來,站在管寧身旁的田豐敲了一下管寧的肩膀,驚醒了陷入沉思中的管大賢人,管大賢人起身時,用右肩一撞沮授,又把沮授的目光從棋盤中移開。三人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我施禮,口稱「主公」。
我明白,管寧沮授等人對我多日的懶散早有不滿,如果不是考慮到我母喪在身,見這些仕子確有不便,恐怕他們早就抗議連連了。現在,我肯出來見這些仕子,他們當然抓緊機會,為我造勢。
既如此,我就不客氣了。我盡量用這時代最瀟灑的姿勢,向管寧等人一揮手,示意他們別再行禮,同時開口詢問:「幼安此局,局勢如何?」
管寧老老實實的回答說:「不妥。」
我環顧四周,只見棋盤周圍,或坐或立,或依柱遠視,圍著不少名士,許多人還保持著定格的姿勢,指頭停在虛空。想來此前,他們必然在以指代棋,盤算著這棋局。可是現在,他們都在震驚——以管寧之大賢,尚稱此認為主公,此何人也?
我低頭觀看棋局,果然,局勢不妥。管寧此人生行淡薄,開局時,大開大闕,頗有中國流的形勢,但一到中場拚殺,則步步退讓,因其不爭,中場大勢已去。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三節 豪賭殘局
作者:赤虎
我抬頭看看四周,不理那些瞪視我的眼睛,慨然說:「幼安凡事不願爭鬥,棋局便沒有了煙火之起,若此後步步拚殺,大局尚有可為。」
荀彧驚問:「你是何人,敢出此言?」
我淡淡一笑,對荀彧說:「你可敢與我賭此局?」
荀彧馬上忘了他所問的問題,怒道:「有何不敢?」
我擺手止住了管寧的勸解,對他說:「你可敢讓我續此局?」
荀彧低頭察看了一下棋局,稍加盤算,抬頭說:「便讓你續此局又如何?」
我可就等這句話了,本人雖然棋力與那些國手相差太遠,但現代棋局的經典絞殺戰,我可記了不少,像著名的打劫棋譜小豬嘴、珍珠倒捲簾等等,以管寧的佈局,加上我的絞殺,嘿嘿,荀彧,我折磨死你。
我仔細觀察棋局,琢磨一下哪些棋子可用,哪些棋子該放棄,抬頭見到管寧關切的目光,我點點頭,對荀彧說:「既然以此殘局相賭,勝者豈能沒有獎賞,來,拿那瓶」英雄血「來。」
從懷中掏出水晶杯,我緩緩的把酒注滿酒杯,殷紅的酒液在陽光下如血般鮮艷,如琥珀般透明。酒氣蒸騰,山楂、枸棘子的香氣飄蕩在廳中,令周圍的人精神一振。
我順手把酒杯放在棋盤旁,說:「這酒名為『英雄血』,此局接下來的拚殺,將格外慘烈,能勝出者不愧英雄稱號,勝者就滿飲此杯,如何?」
荀彧深深的嗅了一下酒香,豪氣頓生,大喊道:「我必能滿飲此酒。」
好,那就來吧,如今這世界,誰怕誰?
我順手把酒壺遞給管寧,說:「剩下的酒你們處理吧。」
管寧搖搖頭,把酒又遞給沮授,說:「這酒我在主公那已經喝過,其甜如蜜,其香如醇,但入口如刀,入腹似火,性烈異常。你們倆人還沒有嘗過,它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管寧沖陪我來此的侍衛招手,「來,把那瓶翡翠湯拿來,我就喜歡這酒的溫和。」
我頭也不抬,接口道:「幼安,別把翡翠湯全喝完了,給我留一口。」說完,我順手在棋盤上下了一子。
戰局拉開,我心無旁及,全力以赴的尋找空隙,或斷或跳或飛,終於在中腹吞下對方一條小龍,自此,中原的大門向我敞開了。我猶豫半天,卻沒有就此打入中腹,再次以一個邊角為基地,向中原蠶食。
漸漸的,圍觀的眾人越靠越近,荀彧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管寧與沮授田豐已被擠到外圍,兀自舉酒慶祝。等到四角已被我佔定,我開始大舉進攻中腹。荀彧的局勢已被我割的支離破碎,無力回天。
我緩緩的向酒杯伸出手,慢慢的舉起酒杯,淡淡的問荀彧:「文若(荀彧的字),還需再戰麼?」
荀彧目視棋局,思索半天,點點頭說:「大舉已定,無力回天,不需再戰了。」
我微微一笑,對荀彧說:「文若此局,立足中原,以此向周圍發展。但是,中原乃四戰之地,非大能者不能在中原立足,如此,何不先經營邊角,再窺視中原。」在這句話裡,我故意將中腹的名稱換成中原,希望他有所警醒。
在眾目所視之下,我淺淺的將酒啜了一口,將酒又遞給荀彧,說:「此局拚鬥慘烈,當世無出其右者,文若既與我完成此局,也是當世之英雄,請飲盡此酒,同賀此局。」
周圍一片讚歎聲:「不錯,不錯。此局千轉百回,拚殺之烈,當時無雙。應當祝賀。」
荀彧略一沉吟,慨然說:「酒來,讓我滿飲此杯。」
我微笑著看著荀彧將酒一飲而盡,默默的計算著他醉倒的時間,相對於當時5度左右的米酒,這30多度的英雄血絕對算得上是烈酒,初一接觸這酒的人,倒下去只是個數秒的過程。
只見荀彧小心翼翼的放下酒杯,大叫一聲:「好酒」,往後即倒,暈了。
暈了?這麼快?我還在等他問我名姓,好借此揚名,他這就暈了,那我怎麼辦。
混蛋,沒等我批准你就暈,太不仗義了,可惜了我一杯好酒,這筆買賣虧了。
我把酒杯遞到管寧面前,說:「幼安,還有酒嗎?」
管寧隨手把酒杯倒滿,綠色的翡翠湯在杯中搖蕩,就像一塊上等的翡翠般晶瑩透析。我晃著酒杯,讓酒中水果的清香遍及小亭,笑著對來攙扶荀彧的荀攸說:「文若量太淺,等來日再與你叔侄暢飲。」
荀攸手忙腳亂的點頭稱是,扶著他的叔叔走出了小亭。
這時,一個小青年長身站了出來,揚聲說:「勝也得酒飲,敗也得酒飲,公之酒何廉也,小子無狀,敢問明公,此酒我也可飲嗎?」說完,他手指著我酒杯中的翡翠湯,露出一付渴望的神情。
「有何不可」,我順手把酒杯遞給這個小青年,暗暗在心中思索,如此瀟灑的人物,不知是誰?可惜,他既然沒有問我的名姓,我也不好首先開口。
小青年把酒一飲而盡,身子立即搖晃起來,含含糊糊的說到:「好酒」。然後,他竭力把手伸出,試圖把酒杯遞給我。
「?ㄦ瞴v一聲,酒杯摔倒了地上,我故意的。
杯碎,人呆。周圍響起了一片幸災樂禍的聲音:「陳群,你慘了,這種酒杯我曾在中官張讓、趙忠府上見過,價值千金。摔碎了這酒杯,我看你怎麼賠得起。」
我聽聞大家的議論,心頭有點不悅,名士也這麼幸災樂禍,實在令我失望。
凝視著地上的碎玻璃,我淡淡的說:「天下萬物,以人為本。酒杯雖值千金,不過是一個死物而已。若是我為這一死物而得罪一位士子,豈不笑話。」
抬起頭來,我看著陳群說:「你不必自責,這酒杯是我沒接穩而掉到地上,與你無關。唔,你叫陳群?」我心中立即一驚,這位看來貌不驚人的小青年就是陳群,他可是三國著名的行政人才,曹操重新設定三公九卿的官制就是採用他的方案,這也是魏國以及晉朝基本的官員制度。
人才啊,我兩眼立即冒出了金花,馬上用最溫柔的口氣,模仿著大灰狼的可愛模樣,說:「我身邊尚缺一個書吏,若你能來我身邊當這書吏,我也不用你賠償我的酒杯。一隻酒杯算什麼——到時我再給你一隻酒杯,讓你來摔,如何?」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四節 名揚穎川
作者:赤虎
陳群立即爽快的回答:「敢不遵命。」
「好,」我慨然說:「既如此,我們回客棧說話。」
說完,我對管寧沮授等人說:「幼安,子正,符皓,我們今日拜會了各位名士,又招攬到陳群,我的車架已然滿載,我們回客棧慶賀吧」。
說完,我頭也不會的起身離開。身後,響起了一片嘀咕聲。四處都在低語:「這人是誰?」
回到客棧不久,我見到出雲城派來的信使。近日,他們在遼東發現了名將太史慈,據說他因為得罪了郡吏,避難遼東,聽說出雲城繁華,他特地來出雲城看風景,幸而在入城報名時,被高山發現,隨即派快馬來報告我。
信中還說,太史慈侍母極孝,但其母得了噎食症(食道癌),正四處求醫,我們在神農架採集的官封魚洞的魚虱,正好是治這種病的良藥,故此高山先穩住他,再派人把魚虱送到涿縣,然後轉知太史慈,我有治這種病的良藥,讓他來找我。信中叮囑,讓我迅速趕回涿縣,等待太史慈的到來。
啊,太史慈,這可是一個可以和小霸王孫策相抗衡的勇將。絕對值得我回去一趟。再說,此地我已留下一個好印象,以現在我的無官無職的身份,再進一步要求招攬這些名士已沒有意義。見好就收吧。我迅速命令大家收拾行裝,只留下10名侍衛等待洛陽的回信,其餘人連夜向涿縣挺進。
第二天,穎川書院的人尚沒得到我們連夜離開的消息,他們聚集在書院,磨拳擦掌,準備與我們再戰。此時,南陽許劭突然闖入了書院,張口就問:「劉備劉玄德何在?」
書院人大為驚訝,紛紛問,「劉玄德是什麼人,讓許公如此下問?」
這位許邵許子將雖非位居三公,卻與其從兄許靖素以善於鑒定人物著稱。他們每月初一在汝南平輿談論時政,品評鄉黨人物。言語切實中肯,得到不少社會名流的賞識,不少人紛紛幕名而來聆聽他們高談闊論,又因為他們每個月初更改談話內容,故又被人稱之為「月旦評」。
大凡經過他們品評讚賞的人物,身價就會大大提高。曹操當年曾攜重禮,登門拜見許劭,請教、探詢許劭對他的評價,得到了「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自此,這句話幾乎稱為曹操一生的定論,「一代奸雄」也成了曹操的代名詞。
據說許邵從不登門造訪別人,倒是有不少名士絡繹不絕的拜訪他,希望能得到他們兄弟的好評,而許邵一反常態來見一個不知名的人物,不禁使書院的人驚訝,故此發出疑問。
許子將長歎一聲,說:「我在洛陽聽大俠王越說,其徒劉玄德是當世英雄,率200輕騎就敢千里追擊鮮卑盜匪;聽到朋友公孫瓚有難,率3000民壯就敢向7萬張純軍發起進攻,並且戰而勝之,對友之忠貞當世無雙。此人聽到百姓苦難,則流淚歎息,收攏流民墾荒以自救,若有犯流民者,雖官吏異族也敢爭鬥,仁德廣備於遼西,劉幽州與公孫瓚相互攻訐,此人毅然去官,以全對友對上之義。我聽到此人之事,故特來一見。」
眾人再問:「許公既然要見這劉玄德,怎麼會找到我們書院,書院之中並無這個叫劉玄德的人。」
許子將解釋說:「我在洛陽見到劉玄德派來問候師傅王越的侍從,聽王越說,此人正在穎川尋訪當今名士,既然如此,他豈能不來穎川書院?」
是啊,尋訪名士不到名士的批發站——穎川書院,怎不讓人可笑。眾人大慚,回答:「此人確實沒來過書院。」
荀彧荀攸叔侄相視一眼,心有意會,揚聲說:「此人或許來過書院,諸公忘了嗎,書院昨日曾來過一個沒通名之人。」
眾人立即恍然,再問:「難道這人就是劉備劉玄德?」
許子將立即追問:「此人如何?」
於是,荀彧等人向他描述昨日情景,當聽到我摔杯換陳群後,許邵長歎一聲:「此人可能正是劉備劉玄德,我曾聽王越說,這種水晶杯只有辰韓國出產,當世除了中官張讓、趙忠、左豐外,只有遼東公孫世家和他徒弟劉備才有。傳聞管寧邴原王烈去年舉家前往遼西避禍,若是他到了遼西,以劉備之人才風流,他投入劉備手下,也是可想而知。我們且待他來,問過就知。」
稍後,許子將慨歎道:「天下萬物,以人為本,這話說得多好。不以物失而悲,但以得人(陳群)而喜,如此人物,我怎能不見?今日就是等到日落,我也要見一見如此人物」。
這一等,確實等到日暮時分。許子將坐不住了,問:「他在那個客棧,我去尋他。」
荀彧荀攸叔侄立即接口說:「同去同去,我正想再見一下此人。」
一行人到了客棧,正巧田疇管亥從洛陽趕回,收拾行裝準備回涿縣。許子將劈頭就問:「我在洛陽王越府中見過你們兩位,你家主公可是劉備劉玄德?」
田疇聽到此話,立即恭敬的上前行禮:「我家主公正是玄德公,你即從洛陽來,可是帶來王越師傅的傳話?」
許子將傲然答道:「我是南陽許劭許子將,不是王越派來的人。今日來此,專為見你家主公而來。」
田疇聽到許子將大名,越發恭敬的施禮回答:「許公來的不巧,我家主公家中有事,昨日已連夜趕返涿縣,不知許公來此,有何見教?」
許子將立刻滿臉失望,沉吟一回,他再問:「管幼安可在。」
田疇答:「已隨主公返鄉。」
許子將又問:「你是何人?」
不等田疇回答,他又轉首向管亥一指,問:「此人雄壯異常,可有名姓?」
田疇恭敬的回答:「我乃遼西田疇田子泰。」猶豫了一下,他又補充說:「現任遼西流民屯所、屬國出雲之屯兵主薄。」轉首一指管亥,他接著說:「這位將軍是主公的隨身護衛,管亥管炳元,現任遼西流民屯所、屬國出雲之鐵騎左鋒將。」
管亥上前行禮,許子將疑惑的問:「聽聞你此言,你等雖陪侍劉備左右,但都尚未棄官。」
田疇答:「遼西,虎狼之地也,鮮卑胡騎劫掠與前,張純叛匪騷擾於後,朝廷任命官員多被盜匪劫殺。主公雖去職,但屯民所在,仍要賴主公大名震懾群匪。遼西各縣,只要懸掛主公軍旗,群匪皆不敢犯。故此我等奉流民所托,陪侍主公身邊,以待主公復起。」
許子將慨歎說:「玄德公之名,竟勇悍如斯,一桿軍旗竟使群匪止步,真當世英豪也。」
田疇趁機加把火說:「遼西小兒也傳唱『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
許子將惆悵的點頭稱是:「我恨不能一見玄德公之面」。
眾人嘩然。
隨後的一期月旦評,許子將慨然長歎說:「遼西小兒也傳唱『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我看此人在穎川書院的行徑,真英雄也。雖然白衣在身,但毫不自慚,昂然直入棋亭,一局折服荀文若。雖勝不驕,卻與荀文若分享美酒。失物不悲,卻以得小子陳群而喜。不揚人短,故此雖勝荀文若卻不通名而去。如此人物,恨不能一見啊。」
這話後來輾轉傳入我耳中,饒是我臉皮很厚,也羞紅了。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十五節 黃巾之禍
作者:赤虎
光和七年二月,黃巾起義,天下震動。
當時正值青黃不接的時候,百姓舊糧吃完,新糧尚未收穫,黃巾一起,一時間,上百萬饑民頭纏黃布,吼出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勢如潮水般向個郡縣湧去。
張角的黃巾徒眾,到處攻村莊,攻市鎮,遇到衙門就燒,遇到財產就搶。旋即,這場大規模的「起義」如同歷朝歷代農民起義一樣,變成了大規模的武裝搶劫活動。
作為黃巾徒眾之大頭目的張角,及兩位弟弟張寶、張梁,懂得的只是以畫符唸咒、噴水治病的魔術或催眠術,用來廣收信徒,藉以推倒朝廷及其政府。而漢朝的各級政府,何以會在安、順、桓、靈諸帝之時壞到那種田地?要用什麼樣的政府來替換這東漢末年的政府?老百姓所受的痛苦,除了苛捐雜稅以外,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要用什麼措施來剷除當時經濟上的病根?這些大問題,不是張角等人所能答得出的,也不是他們所能想得出的。
他們,正如其後若干次的農民革命的領導人物,只不過是對現狀十分不滿而憑著一時衝動,「為革命而革命」、「先破壞了現狀再說」!從開頭起,他們便不想睜開眼睛看看世界,而只肯閉著眼睛在黑暗中盲動,最後安得不失敗呢?
不可否認,黃巾的叛亂也是有著民眾基礎的,連年的自然災害是民眾流離失所,官府不僅不加救濟,反而加重稅負,民苦不堪言,故此起而反抗。天災人禍啊,他們豈會是單獨而行。
在中國的歷史上,社會動亂與自然災害有高度的相關性。中國的歷史首先是一部社會動亂史,「盛世」之說,反證了「亂世」的普遍性。
從地理學上來說,中國獨特地理位置和國土面積等自然地理特徵構成了中國獨特的自然災害的基礎。中國位於世界最大的大陸——歐亞大陸的東南部,瀕臨世界最大的海洋——太平洋。由於海陸之間的熱力差異而造成季風氣候特別顯著。中國是世界上季風最為顯著的國家之一。季風氣候的主要特徵是季節變化劇烈,降水集中,乾旱也相對集中。這一氣候特徵在世界範圍內是獨一無二的。
另外,中國地勢西高東低,起伏極端,幾大河流由西向東順勢狂奔;加之降水在時間上相對集中,水災特別嚴重,中國是世界上水患最嚴重的國家。同時,中國地形複雜多邊,山高谷深,迎風坡降雨、鋒面降雨、泥石流等易成災害。中國人可以說是「斜坡上的居民」,在這個災難不斷滾滾而來的斜面上,穩定生存往往受到威脅,生活往往被摧毀。
特別是在中國社會的歷史早期,摧毀性的自然災變奠定了社會動亂的自然基礎,然後自然災害和社會動亂之間,以及各種社會動亂之間交替出現。
「摧毀性自然災變」是「掠奪性社會動亂」的第一基礎,然後發生自然災變和社會災變的不斷置換以及掠奪與反掠奪的動亂循環。
摧毀性自然災害嚴重威協了人類的生存,將人類社會淪於死亡、貧困和恐懼的邊緣;由於災變掃蕩了生活資料,毀壞了生存資源,掠奪有限的生存資源就成了社會動亂的主要原因。人與自然的惡劣關係轉換為人與人的惡劣關係。中國社會動亂的本質是生存之戰。
生存之戰的原則是「你死我活」,與主義和榮譽之戰比較,更具殘酷性。
生存之戰是掠奪性社會災難;由於災變摧毀了「交換成本」並加劇了生存必需品的極度短缺,無成本的徵收和掠奪徹底取代了商業交換和競爭關係,「擴展性秩序」摧毀於掠奪性經濟之中。
生存之戰支配了中國歷史。
中國文明的主題是生存而不是發展;每次動亂的引發點都是饑荒和極度貧困,每次動亂以後都要重建生存,每次動亂以前都要「準備」在動亂中如何生存。這在政治史上就表現為王朝循環和文明的靜止或停滯。
再沒有比動亂(所謂農民戰爭)推動了歷史進步的理論更顛倒是非的了。
中國的農民造反100%是災民起義,這種動亂正是歷史停滯的原因之一,儘管我們在人類的同情心上對「農民革命」可能表示同情。希望真理和倫理合二為一是方法論上的一個優點,但卻可能是認識論上的一個缺點。
馬克思在亞細亞生產方式論中認為,中國社會一直處於人類歷史發展的最初階段,即半野蠻半文明階段。這裡,沒有土地私人所有權,只有部落的共同所有和東方專制主義式的土地國有制。即萬人服從於專制君主一人(或國家)的奴隸狀態。
馬克思這一學說的理論依據是「灌溉假說」。根據「灌溉假說」,大型的公共事業(建設堤壩、運河等)是使東方的農耕變為可能的基礎,為了管理這種大型的事業,「專制君主」即「亞細亞國家」這一組織化的權力是必需的。
馬克思認為,「中國革命」是什麼呢?它是對存在了數千年的「儒家」社會的根本顛覆,是屬於非市民社會範疇的對「儒家」社會的顛覆。大規模農民戰爭的頻繁爆發是中國歷史的主要特點。經常是每隔數十年就有數十萬甚至數百萬貧困的農民大眾被動員到暴力抵抗運動中。就像過去中國歷史上,人口發展圖表中清楚表現的那樣,這種浩大的農民戰爭每隔200年就會週期性地爆發。而這種農民戰爭分別導致了當時存在的社會秩序的整體性崩潰。同時,這種暴亂經常會損失三分之二以上的生命,這點在所有王朝初期的人口數統計中表現得非常清楚。
馬克思認為,這種暴力的農民戰爭的根本原因在於「儒家」社會結構的必然性。「儒家」社會在「官僚-地主」的支配下,必然導致連人口的百分之十也不到的地主佔有大多數土地,而佔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農民少土地和無土地,這種不合理的土地所有關係,導致尖銳的矛盾,導致「中國社會從結構上必然會製造大量的人渣,即可以很容易點燃起義火花的柴禾堆。」
所以,中國社會從來不缺漢奸與叛徒。所以,中國官吏總是對自己的同胞這樣凶殘,對外卻總是卑恭屈膝,老是在內鬥中消耗自己的力量,當外敵來臨時卻無力抵抗。
馬克思指出,在持續了兩千多年的儒家式社會裡,貧困的、失去了生產手段(土地)的農民大眾雖然進行了大規模「有組織的」抵抗運動,給各個王朝原有的支配關係以最後的一擊,但在中國,這種「起義」從沒有產生對生產關係的根本性顛覆,也就是說,這種起義從來沒想著改變社會體制。
我們把層層包裹著真相的面紗除去,就露出了所謂起義的真諦:所有農民「起義」和鬥爭的目的,只是為了新建立一個還是基於「灌溉假說」上的封建王朝。這些人鬧「革命」的本質,就是想支配別人的財產,用自己的王朝代替別人的王朝。至於土改,不過是一次有組織、有計劃的武裝搶劫而已。它的宗旨是:「你的財產我分配,你不願意我鎮壓。」
在人類已經出現的經濟活動中,如果不計算社會成本的話,可以說「搶劫」的成本最低,利潤最高。這就產生了一種厭惡經濟,一味追求政治的特殊「商業」偏好,經驗告訴人們,政治是最大的經濟,權力是最大的生意。
災亂中最強者即最凶蠻、最狡猾者掠奪的生存資源最多,因此他就是天子。他通過力量取得政權。
在有限的資源被壟斷化以後,與「力量」保持一致是唯一可行並有效的「理性選擇」。個人依附最強大的團體謀取生存特別是依附資源壟斷者以期獲得「分封」或賞賜。這已經是災亂社會的「經濟學」常識。
這種「依附型秩序」強化了力量專政的力量與合法性。這就是為什麼越是經濟落後的地區專制力量越強大的原因。
叛亂首領在極端貧困的叛民中非常容易以最低成本物色到打手,以分贓的形式建立一個掠奪隊伍和跟班隊伍,並通過暴力保衛他(們)的特權。在普遍的赤貧的叛民社會,加入這個搶劫隊伍的機會成本最小,而且生存更可能得到保障。同時,投靠競爭的存在增強了首領的集權能力。
災亂社會權力鬥爭完全實踐了「你死我活」的原則,暴力是權力鬥爭最後的結算方式,因為只有暴力才能制敵於死地。
這些人以掠奪為人生目標,以殺戮為快樂之本。不過,他們所掠奪,所殺戮的都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同時,這種暴力也造就了人民的軟弱無力和怯懦,勇敢作為一種基本人性已經被徹底埋葬了。向力量臣服變成了一種「民族自覺」,這種順民意識產生於暴政,也養育了暴政。
在這一刻,我深切的感到,要打破中華民族的宿命、讓灌溉假說下的每200年暴亂輪迴不再來臨,我們就必須堅持商業立國的宗旨,讓所有的法律、宗教、政府體制掙脫農耕文化的束縛,讓中國成為一個商業國家,使商業因素貫穿整個思想,讓所有的改朝換代都是在法律的體系下進行,天子可以改變,法律依然長存。
只有讓王朝的改變,不再需要對我們自己同胞進行血淋林的屠殺,如此,中華民族才能避免今後的厄運,才能一步步走向強盛。
黃巾是什麼?此刻,我腦海中浮現出電影《芙蓉鎮》中的場景,文化大革命後,那個精神失常的幹部敲著破鑼,用沙啞的嗓門滿街呼喊:「革命了,運動了」。
此時場景,正如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