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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三國》第2章
商業三國 第二章6~10節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六節整軍行動

日落西山,我們在沉沉暮色中走入出雲城,城門發出巨大的隆隆聲,在我們升後緩緩合攏,士卒們的心情頓時放鬆了。此戰,我們僅用300餘人打敗了近千烏恆兵士,而自己只有6人陣亡,30餘人輕傷,戰績驕人。

但在我看來,這次戰鬥卻暴露了很多問題。看來,我以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紙上談兵,空有先進的知識卻沒用上,這是一次失敗的勝利。

第二天,我召集所有軍官討論這場戰鬥,「你們先說,這初戰我們學到了什麼」。

大家立刻興奮的談了起來,當然都是些你誇我多勇猛,我說你斬殺多少人。

「其實,這次戰鬥暴露出很多問題」,我說:「這次戰鬥,我首先要檢討。首先,在軍事上,我們在行軍時就沒有派出斥侯在前方偵察,後方沒有後衛,以至於突然遭遇敵軍措手不及;行軍時隊伍拉得太散,遇到敵軍時無法及時整軍,只好逐次投入戰鬥,造成我們的被動。

其次,在裝備上,雖然我們有了麒麟鎧,但這畢竟是軟甲,遇到如棍棒、錘斧等重物的撞擊,還是會受傷。當然,此次實戰中證實,麒麟鎧對弓箭有著極好的防護作用。

最後,在組織上,我發現五人一伍的小組戰鬥力不高,即使有著鋒利的武器,由於人數太少,也不能對敵人形成強大的攻擊力。

幸運的是,這次戰鬥中,我們的敵人也犯了一連串錯誤,否則我們就不會看到明天的太陽。如果我們不及時糾正這些弊病,那我們就只好指望每場戰鬥敵人都犯太多的錯誤。我們能把我們的勝利希望,建立在敵人失誤的基礎上嗎?」

「不能」,大家低下了頭。

我接著宣佈,為懲罰我的錯誤,依軍律:行軍不派斥侯,當打10軍棍;依軍律:行軍不齊整隊伍,當打10軍棍;依軍律:臨敵不展開陣型,鞭20下,數罪並罰,我當領20軍棍,20鞭。

軍士聽後,都大恐,齊齊勸我免罪。

高堂隆聽到後,也急忙趕來,勸我說:「主公,刑不上大夫,如真要懲罰主公,主公在軍中威嚴將會盡失。」

我立刻嚴厲地回答:「軍律當嚴,方可令行禁止,我今日不處罰自己,軍中之人以後就會視軍律如兒戲。此乃軍中,當以軍律為先」。開玩笑,曹操割發代首也不見得威嚴盡失。我也希望通過此舉使我們今後令行禁止,那我做做樣子收穫就很大了?

高堂隆立即表示歎服,我大恨:高堂隆,你怎麼這麼輕易就讓步了,也不再勸勸?你再一勸,我立即就玩曹操割發代首的把戲。割頭髮又不疼,打屁股,好疼。高堂隆,我恨你。

轉念一想,我心裡憤憤不平,不能讓其他的軍官也逃過罪責,打屁股不能只打我一個。我宣佈:所有軍官,當以行軍中隊伍不齊整同罰。

啊,當日,我們所有參戰的軍官,一律趴在刑凳上,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很壯觀啊。行刑前,我特地對軍法官宣佈:「此次是我們第一次執行軍律,你不可徇私舞弊,必須棍棍到肉,鞭鞭見血。」

奇怪,當時很多軍官都露出榮幸的神情,幹什麼,還沒打他們就傻了。

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這些軍官自此常炫耀:當日我與主公同日激戰鮮卑,又同日受刑,你們那時還吃奶呢。也難怪,這些軍官大多是我的學生,當時他們中最大的不過17歲,還不到舉行加冠儀式的年齡。

不過這個行刑官太不地道,我是城主唉,剛才說的話,只是騙騙別人,就像中國巨貪們的反腐倡廉報告一樣。你怎麼真的棍棍到肉,鞭鞭見血。迂腐,迂腐。

不過這個人還堪一用,我馬上微笑著問他的姓名,此舉嚇得他立即趴在地上。盡量忍住怒氣,我咬著後槽牙說:「你小子到是嚴格的執行了軍律,好,打我都狠,打別人就更狠。今日,我就任你做全軍總軍法官。先報上你的名姓」。

這位全軍總軍法官立即痛哭流涕:「卑職小吏田尚田不圭,得主公賞識,唯效死而」。

我點點頭,惡狠狠的想:你死不要緊,但要把全軍士卒的屁股都打一遍才能死,當然,什麼時候你的屁股也能讓我打一遍,我就更滿意了。看著這廝尖尖翹翹的屁屁,我認為,打上去手感一定好。

忍著疼痛,我趴在那裡,發佈了對這些軍官的獎賞令,有功不賞也不對,他們在戰鬥中的英勇還是要表彰的,我鬱悶的想,這城主真不是好幹的,暈都要辦完事後才能暈,我已經感到支持不住了,我暈。

躺在病榻上,我詢問了最近的工作進展,在我離城期間,大帆船的建造工作並不順利,連續有兩隻試驗船下水後傾覆,幸好沒傷到人。

我問周毅,「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吃水問題,我們的港口水太淺,如果造的船太大,造出的船,將因擱淺而無法出海,挖深港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的,以現在的勞動水平也無法進行水下作業。」周毅回答。

難道我們建了這個新城就無法大規模使用,我無言。這個問題只好放下了。

「蒸汽機問題怎麼解決?」我問高山。

「現階段無法解決,我們雖然鑄造出了蒸汽機部件,但缺少緊固件,也就是缺少螺絲,甚至無法安裝。」

「鑄造出的螺絲無法使用?」我問。

「精密度相差太大,甚至找不到一對可以匹配的螺絲螺帽。」

「看來我們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先想辦法,解決精密度問題,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我問高山。

周毅搶先回答:「這個問題我考慮過,造船時我就發現,船工們用的尺子各不相同,要求他們做的部件,尺寸老對不上號,我想我們首先要統一度量衡,把度量衡精密化。」

「好,這個建議好。馬上叫高堂隆討論制定標準尺,標準斤,叫鄭渾製作不同規格的衡器。建立新的度量衡。新度量衡盡量向公制單位靠攏。高山,我記得我們電腦的電池上有重量標注,就用它為基準,換算出千克重量,要把重量精確到克,以後每千克單位就稱呼為「大斤」,或叫千克斤,折和4個漢朝斤(220克)。至於米,同樣,用我們手頭有標注的東西換算成米,1米長度就叫「大尺」,漢尺一尺為23。5厘米,我們一「大尺」就折算4漢尺,雖然這樣折算,我們在買賣中可能吃點虧,但可以和大家熟悉的度量衡換算,實行起來阻力要小。」

「那麼體積的度量單位怎麼設定,中國從沒有嚴格的體積度量衡,體積多數用一種稱量穀物的斗、石來計量,這種木質的計量工具,在一天中,早晨量的和下午量的都不同。這次我們把體積的衡器也建立起來,如何?」高山提議說。

「就以一「大斤」水為一升,每升合1000毫升。有了體積度量衡後,我們的物理學就可以大發展了。」周毅立即興奮的接嘴說。

「還有」,我補充道:「此後我們城內,不許再用漢朝度量器,叫鄭渾停下所有的工作,用我們最好的鋼製作出度量器,其中一套標準度量器,要設立在元老堂,用玻璃罩起來公示大家。以後每年新制的度量衡,都要用它較驗出基準。你傳話給鄭渾,只要我們今年做好這項工作,鄭渾就是出雲城的工部司馬。」

我心中盤算著,有了標準的度量衡,我們就可以把我們的產品做得更精密。這項工作將打下了我們百世繁榮的基礎,給鄭渾一個工部司馬的職位也不過分。

周毅隨後建議:「既然讓鄭渾做工部司馬,那就應該在今年年底之前,把我們的政府體制建立起來。我們的城現在已有了兩萬人,單靠過去粗放式管理顯然不行了。鄭渾成為工部司馬,主管製作器材,應該就手設立別的幾個部,同時把我們的各個學校建立起來。」

「好吧,今年秋收後前,高山,你運幾船玻璃到韓國,這回我們不要糧食,換回金子來,我們給各位官員發薪水,同時宣佈各部官員的任命。以前漢朝官員薪水都是發糧食,我們實行軍事化管理,糧食配給制,發了薪水後,要吃糧自己拿錢買。

此外,年底之前我們要把各級服務商舖建立起來,可以招一些商人來這,韓國商人也行。

另外,高山你運玻璃時,可以運一些好兵器,我琢磨著,需要迅速選擇一個韓國君主,把他武裝起來,讓他統一全韓國。日本現在正是戰國時期,不久後將有人統一日本,那就是日本首任天皇。韓國歷史上與中國都很親善,也與中國同受日本人的壓迫,把韓國武裝起來,那樣,即使中國國內有動亂的時候,也有一個國家可以威壓日本。我們要與韓國聯手,讓小日本永世不得翻身。」我笑瞇瞇的說。

分派已定,我開始靜靜的養傷。

說是養傷,但我的腦海中總是放不下軍隊的建設,我們如果只是照搬現代軍隊的組織系統,在這亂世中一定死的很難看,冷兵器時代與熱兵器時代兵士編組大有不同,用刀槍組成的戰鬥小組,人少了肯定形不成戰鬥力,五人一伍的小組,經過實戰檢驗,發現很多問題。

古代戰爭,我都看過什麼古代戰爭,趴在床上,我掰著指頭一部部數我所看過的古代戰爭影片,「斯巴達克斯」,我突然想起了這部電影,克拉蘇與斯巴達克斯最後的戰鬥中,就有羅馬方陣的排列方式,一個個軍團成方陣排列,整齊的向對方軍陣發起攻勢,多麼壯觀。看完電影後,我還專門又找資料研究了羅馬方陣。

對,就選羅馬方陣作為我們軍隊的基本陣形:把十人編成一什,稱作一班,5班為一排,5排為一營,5營為旅,5旅為師,5師為軍,5軍為一軍團。

其中,每排抽出一班為炊事班,每排戰鬥人員為四班;每營抽一排為內務排,負責運輸給養和營帳;每旅抽一營為供給營,負責分配及運送給養、戰備物資,修理損壞的戰具;每師抽旅一旅為勤務旅,負責建立營寨,主要是外圍柵欄的建設,以及負責分配及運送給養、戰備物資,修理損壞的戰具;每軍設一後備師,負責補充戰鬥人員,營寨防守,本陣防衛及內勤等等。每師設一參軍,負責管理所有非戰鬥人員,同時對師長提出作戰意見。每軍設一行軍參議,相當於現在的參謀總部。

這樣一來,將大大提高我們的小組作戰能力。我算了一下,一旅戰鬥人員為640人,剛好可以在戰鬥中排成一寬度200米的羅馬橫列,五旅戰鬥人員剛好組成1個羅馬方陣,3200人,成五個攻擊波次進攻。一軍戰鬥人員剛好是一個馬其頓方陣,成16波次進攻。所以以後的戰爭中,以師為單位(6250人)戰鬥,只需調一個師加強一個戰鬥旅(6890人),就能獨立作戰,而一個軍的進攻,只要組織好,在寬度半公里的正面,那絕對是誰也阻擋不了的鋼鐵洪流。

還有,羅馬方陣基本上是步兵方陣,只要把他稍加轉換,也可變成騎兵方陣。這種羅馬方陣隊形簡單,便於士兵理解,只需稍加訓練,士卒就會記住口令,這樣就可迅速形成戰鬥力。同時,多個羅馬方陣又可以組成魚鱗陣、偃月陣等,更加利於大兵團作戰。

我私下裡琢磨,如是我能記住什麼五行陣,八卦陣多好,那不是陣形變化更多嗎。可仔細一想,又啞然失笑了,以我的知識水平尚且理解不了這些五花八門的陣形,剛放下鋤頭的士兵能理解嗎?士兵不理解,怎麼訓練他們,訓練好了怎麼指揮他們,還有,要訓練這樣的士卒,讓他們記住繁複的口令,需要多長時間他們才能形成戰鬥力。

看來,所謂玄虛的古代陣法,可能不過是個神話,武人以此來炫耀他們知識的高深,文人不知其中奧秘,便把它吹的虛無飄渺,或者加上自己的想像,把它神秘化。又或許這種所謂陣法圖不過是一種數學遊戲,用它來練兵,頭吃大了的人才幹。為什麼到現在沒有一種明確的陣法流傳下來,可能就是它的實用性不大。

哦,不,還是有一種陣法流傳下來——戚繼光的鴛鴦陣。但那不過是一種多兵種混合的攻擊法,適合在江南水網地帶小兵團戰鬥。在這個大草原上,要用這種陣法,小兵團部隊會迅速被騎兵衝散。

我盤算著,傷好後立即按這方法編隊,盡快形成戰鬥力。

不久,劉渾部族的勇士也大都傷癒。我們把他們武裝起來,組成商隊去草原採購羊毛,優良的武器與護具讓他們大開眼界,他們興沖沖的出發了。

臨出發前,我交給商隊的兩個任務——採集植物標本,標注下每個標本採集的位置;沿途繪製地圖,每個山與河流都要有精確的經緯度。

衛青霍去病深入草原追擊匈奴時,多次遭受不知從何處冒出的敵軍襲擊,尋找水源和道路花去了他們大部分精力,我若有一份詳盡的北方地圖,以後追擊異族軍隊就有了制勝的法寶。雖然我已經有了現代的地圖,但現代地圖於古代稍有不同,比如說,我們周圍就多了一條叫做瀘水的河流。

光和四年三月,在農民播種的時候,我帶著劉渾,拉著2000士卒出了出雲城,向東進發,最近聽牧民說,在出雲城的東方,出現了一個約1000人的部族,在盧龍塞與我們之間徘徊,目前意圖不明。春播時節,播種佔用我們大量人手,我必須探一探情況,防患於未然。

路上,接受上次行軍的教訓,我瘋狂的訓練他們的行軍方式,急停,急轉列陣等等,但隊伍的表現讓我大為不滿。

我打算今後一定要參考羅馬軍隊的建設,大力培訓基層官員,班長設為上士,排長營長為尉官,旅長師長為校官,師長以上為將官,軍官均有明顯徽章標記,培養士官的榮譽感。另外,下級軍官必須服從上級軍官指揮。這樣,即使隊伍打殘,只要有一個軍官,隊伍就可立即凝聚起來,形成戰鬥力。

歷史上中國各王朝軍隊經常10萬人大潰敗,只傷亡千把人。曹操在赤壁之戰中,83萬軍隊大潰敗,傷亡不足10萬,就是下級軍官沒有凝聚力,或者根本不存在受過培訓的下級軍官。

而羅馬帝國,常常士兵戰鬥到最後一人,即使全軍覆沒也沒有大潰散,這就是抓緊了下級軍官的培訓,上下等級森嚴層層指揮造成的效果。當然,到了羅馬帝國後期,下級軍官大量傷亡導致軍隊戰鬥力下降,雖然沒有大潰散但是經常有大投降,這正反映了下級軍官的作用。

我暗暗決定,回城後就成立一個軍校培訓下級軍官,規定尉官以上必須接受軍事培訓,合格後才能擔任。戰爭打得就是人力和財力,如果我們把大量人手抽出打仗,我們的農業、鋼鐵生產等各業都要受影響。所以我們要建立一支精兵,用很少的人手取得戰爭的勝利。這就必須加強我們軍隊的凝聚力。我們先進的裝備已經為我們精兵政策打下了基礎,我不能辜負這一切。

通過摸索,我發現,在行軍中軍隊成三排前進最佳,這樣,最前方營自動成為前衛營,負責派出一個排斥侯在前方偵察,同樣,後衛營派一個排在後方偵察,中衛營派出兩個排在左右翼偵察,派出人員身帶銅哨,有情況立即用約定信號通知本陣。我規定:將軍脫離本陣,除護衛隨行外,本陣不得變動。這樣,即使遭受突然襲擊,我們也可迅速集中戰力。

在不停的行軍訓練中,我們接近了這個奇怪的部族。前方斥侯傳來消息,部族的人正在河邊休息。

這時,太陽就要落山了,大草原的落日將遠處的天際染得通紅,綠色的草地在紅色的夕陽襯托下,顯得格外怪異,紅配綠,臭狗屎。我嘟囔著下了馬,帶兩三個人小心的走上一個小山包。

遠處,沿河邊散落的帳篷,不時的有兩三個人在進出著。一切在晚炊中顯得格外靜謐。河邊,三五成群的聚集著一些洗衣的婦女,似乎能聽到她們發出的喧嘩與騷動。

「告訴管亥,人馬保持安靜。」我回頭吩咐。從背包中抽出單筒望遠鏡,細細的數著帳篷。這個望遠鏡是在我養傷時生產的,主要配備斥侯兵和高級軍官,雖然比不上我的紅外線望遠鏡,但由於它較長的目鏡物鏡距離,放大倍數遠超過雙目望遠鏡。

竟然連柵欄也不設,附近唯一的高點——這個小山包也不設警衛,這個部族也太自信了。他們想幹什麼?1500米,噢,應該叫1500大尺,快馬奔去需要15分鐘,全速衝擊的馬剛好會在1000大尺時力疲,對方有充足的反應時間。

偷襲是不成的,強攻吧。

「炳元,你帶一旅人馬,以一個戰鬥排(40人)為一個攻擊正面,成16列攻擊進入對方營帳,殺掉所有反抗的人。劉荒,帶一個旅,自左側前進,不要進入對方營帳,要在營外遊走,用弓箭遠程攻擊,何時攻擊由你自決。」

管亥在山坡下把隊伍展開,帶著隊伍緩緩的奔上了坡頂,又緩緩的馳下山坡,向對方的營帳奔去,四個排的士兵整齊的組成一列,排長在隊列中間不停的吹著銅哨,藉以控制隊列的前進步伐,班長在每班士兵的最右側,喊著口令,控制隊列的齊整,經過這班排的兩級控制,整個橫列成組成一條筆直的直線向前奔跑著。

「多麼完美的行軍啊」我感慨道:「但願也是場完美的進攻」。

1000大尺,對方經過最初的慌亂,已經組織起來,約800名部族勇士,手持長弓站好了隊列,婦孺被迅速的集中起來,不斷的還有勇士拉著馬匹向陣前集中。

「訓練有素啊」,我看著對方迅速的集結,心頭一陣緊張。

本來,我可以通過與他們和談或其他手段與他們接觸,但由於這個部族太大,在這時代,1000多名勇士足有毀城滅國的力量,把他們放在我的東北面,讓我寢食難安。

管亥開始加快馬速,馬奔跑得越來越快,前四排騎士向天直立的長槍已開始平舉,這次我帶出來成建制的一個師,馬上騎士配備齊全,6米騎槍刺擊,然後棄槍用配刀拚鬥,這新式的打法會讓敵人難受的。

部族勇士開始放箭,好快的箭速,瞬間連放5箭,看來他們也沒有談的打算。長長的鐵流奔了上去,第一排士卒與敵方撞擊在一起,騎士們的騎槍迅速的把對方陣營撕開了一個口子。隨即,棄槍後的騎士向兩翼散開,一邊抽出腰刀,第二排騎士舉著騎槍撲了上去,擴大著缺口。我們的攻擊就像一排排浪濤,不停的衝擊對方的陣腳。

第六排,管亥衝上去了,他揮舞著兵器虎牙,把一個個擋路的人直挑上天空,順手又用虎牙上的獠刺,鉤倒了一個站在陣中指揮的人員,好,他與對方騎兵開始短兵相接了。

對方的騎兵顯然騎術精湛,身子在馬上扭來扭去躲避著攻擊,不停地向我方揮出閃電的一刀。經過初始的混亂,我方騎兵顯然記起了我的教導,班排長發出呼喝,士兵們以班為單位撲上去,從對方的大陣中撕下一部分人來,一個排士兵迅速的圍住這幾人,屠殺結束後,士兵又撲向對方大陣,撕下一塊肉來,繼續這種我稱之為「狼群」的戰術。管亥則帶著一排士兵不停地向對方陣心殺去,沿途不斷的擊殺對方大將,終結對方最強力的抵抗。

沒有懸念,深夜時分我們結束了這場戰鬥,對方的抵抗很頑強,我們為此付出了200餘人的傷亡。但顯然,我們的戰術是犀利的,這讓每個人都很興奮。

踩著一地的鮮血,繞過橫七豎八的屍體,我走進了敵營。火把的光照下,管亥黑亮的臉上閃著得意的目光,拉著一匹黑亮亮的大馬向我走來:「主公,如此高大的馬你可曾見過。」

抬頭看去,嚇了我一跳,這馬明顯比我騎的馬高一大截,在它面前,我的馬好像是不足年份的兒馬。我跳下馬來,伸手去夠馬頭,啊,這馬頭足足有2米4高,馬身異常粗壯,粗大的馬蹄,粗大的馬尾,骨骼都比別的馬大一號。赤兔?傳言赤兔馬就異常高大。我疑惑的伸手撫摸馬,馬的顏色是黑的,赤兔應該是火紅色。歷史上怎麼沒有這堪與赤兔一比的大馬。烏騅?

突然間,我想到了一個詞:佩爾賽馬。這種出生在加拿大北方的賽馬,身軀高大,馬頭伸展的話,馬的高度就有兩米四以上,體重在一噸左右,每天吃的草料要有9公斤左右。傳言這種佩爾賽馬,最初棲息地在西伯利亞,後來不知在何時渡過白令海峽到了加拿大北方,而三國時代,白令海峽的水並不深,冬天海峽結冰後就更容易渡過了。

莫非這就是佩爾賽馬,莫非赤兔也是一匹佩爾賽馬。

「立即搜索馬廄,尋找一下,是否還有更多的大馬,告訴士兵,別驚嚇了大馬。」我立即下令:「叫劉渾上來,詢問一下俘虜,他們為什麼到這?來幹什麼?這馬是怎麼回事?」

我抬頭看著夜色籠罩下的營帳,心中充滿了疑問:「劉荒哪,剛才戰鬥我只注意觀察管亥,我們派出的另一隊人馬到哪去了,來人,把劉荒叫來。」

審問的結果出來了,原來這是一個莫護鮮卑的部落,他們由於部落中捕獲了幾匹好馬,受到了冒頓單于的威脅,冒頓單于要求他們交出好馬,否則滅族。於是他們與公孫世家聯繫,取得公孫世家同意後進入盧龍塞,在此地牧馬。當然,他們向公孫世家隱瞞了擁有好馬的信息。由於有盧龍塞士兵的掩護,他們並沒有在營寨中戒備,沒想到遭受我們的襲擊。

部族的倖存長老反覆向我強調,他們受到了公孫世家保護,我們攻擊他的行為必將受到懲罰。

懲罰,這世界就是強者的世界。如果有懲罰,就讓它來吧。我揮劍斬殺了其中一名長老。

冷笑著說:「這是懲罰你們對我的不恭,現在告訴我,這種大馬有多少匹。」

無言,這些長老真是硬骨頭。等等,莫護鮮卑,不就是後來的慕容鮮卑麼?這個部落在三國初期,不知因何原因,由大興安嶺輾轉向南遷徙到遼西一帶,首領叫莫護跋,曾被魏國聘請當僱傭兵,配合司馬懿剿滅遼東公孫淵的叛亂,建立了不大不小的戰功,被加封為率義王。這是後來五胡亂華中的一隻異族,他建立的後燕國,打敗了位於吉林東部到朝鮮東北部的高句麗,建立起北燕國,迫使高句麗遷入朝鮮,並統一全朝鮮半島。

好,多謝你們強硬,我懶懶的發令:「全部殺光」。

轉臉看著劉渾,我心中想,看來我是不是太軟弱,五胡亂華期間,哪一個異族不是由於首領受了漢化教育,才來中原搶劫。就如小日本接受了唐朝與鑒真和尚的教育之後,也來中國搶劫一樣。為什麼中國式教育培育出的異族都是狼,培育出的中國人都不具有狼性呢,我會不會將來也養大一頭狼。

劉渾雖小,但顯然很聰明,看出了我眼中的殺機,立刻對我說:「還有別的俘虜,我們問一問他們」。轉身飛快的跑出我身邊。好機靈的小子,我心中暗讚。

答案很快出來了,部族有五匹這樣的戰馬,兩公三母,在我們發動攻擊時,部族首領為我們攻擊的氣勢嚇住了,慌亂中只來得及帶走兩公兩母的大馬,和族中50勇士,向盧龍塞方向撤退,約定如果部族戰勝,他們就去盧龍塞匯合,否則3日後他們就獨自向西遷移。

如此一來,劉荒的去向也得到了解釋,看來,逃走的人遇到了劉荒的部隊,劉荒可能因為追擊他們,所以遲遲未歸,640人追擊50餘人,如果劉荒不犯錯誤的話,他們跑不了。

果然,天亮後劉荒帶著人馬回來了。奇跡,兩公兩母的佩爾賽馬都沒有損傷,但劉荒的人馬受到了拚死的抵抗,追隨首領的勇士都是族中最勇猛的戰士,劉荒付出了60人的陣亡才解決了這50餘人。據說在最後關頭,部族首領曾想殺馬,但最終選擇了投降。

我大喜之下,對劉荒說:「你初次獨立領軍追擊敵人,取得凱旋,讓我這個老師甚為安慰,自此之後,你就改名為劉凱,以紀念這次勝利。」

「至於這些俘虜,亡我60勇士,全部殺光以祭奠我軍陣亡將士。」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七節單一神教

我們滿載而歸,此戰沒有留一個俘虜。看到那婦孺臨死眼睛,我心裡實在難受。

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決定啊!想到五胡亂華時期,漢民族三百年的苦難,我狠心下了這個命令。我想,如果上天有懲罰,為什麼不懲罰在南京大屠殺中,把我們的嬰兒挑到刺刀上的惡棍。如果這樣能免除漢民族今後的威脅,那麼,所有的苦難,就由我來承受吧。

回來的路上,士兵們興奮中帶著恐懼。我這個一向和善的城主,竟然下了斬盡殺絕的命令,讓他們多少有點不可思議,以至於我的每項命令,他們都戰戰兢兢的執行。尤其是劉渾,每當我望向他時,哪怕再閒著沒事,他也會立即找出理由離開我的身邊,而我心中,確實無日無夜都轉著殺他的念頭。

回到出雲城已經是四月了,我們一路上練習行軍用了太多的時間。但收穫是顯著的。除了5匹絕代的佩爾戰馬,我們一路上還採集了無數有用的植物,其中就有大量的花生種子。回到城中,我立即召集了所有終身元老商議。

「落花生,這可是好東西」,尹東看了看鄭渾和高堂隆,小心的選擇字詞說:「這東西可以搾出油來,搾出的油用來炒菜格外鮮美,搾油剩下的粕餅,可以用來做士兵的壓縮乾糧,花生殼可以用來造紙,花生秸稈可以用來餵馬,種過花生的土壤格外肥沃。要讓農民大規模耕種。」

「繳獲的戰馬要嚴格配種,我們不能讓這好的品種因為雜交而退化,赤兔馬之所以消失,大概就是沒能保持純種化」,周毅無遮無掩地說。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赤兔、退化、純種化這些語言,已遠遠超過了鄭渾和高堂隆的認知。

周毅覺醒到這一切,立刻沉默了。

「那麼我們就決定,這種大馬命名為出雲馬。此時正值春天,正是良馬配種的好時間,凡與出雲馬配種的母馬,均須報高堂隆處備案。產出的馬駒,只准在相互之間配種。出雲馬與出雲馬之間相互配種產出的馬駒,無功勳者不得飼養,每產下一匹馬駒,必須報高堂隆處備案」。我宣佈。

這種每天吃9大斤草料的馬,一般人飼養供不起。養這樣一匹馬,相當於養一個排的士兵,如果擁有它是榮譽與地位的象徵,自然會有人拚命的飼養,並保持它的純種。但這種馬不適合大規模裝備軍隊,餵養它代價太昂貴,就讓將領們以擁有它為榮吧。

在會議結束時,我叫住了高山與鄭渾,把玩著手中的水杯,我選擇著合適的字眼對高山說:「聽說你鑄造了大量鐵器(蒸汽機部件),四處散落卻無人問津,它們都生銹了吧。」

高山立即明白了,長鞠一禮對我說:「主公,我想發明一個機器,可舉千斤重量,但無法使他們組裝起來,故此沉吟至今。」

我飛快的對高山說:「此次出行,看到了部族射箭速度很快,我突然想到了一物,或許對你有用」。

「機關鎗?子彈?」高山不理鄭渾迷茫的目光,立即回答。

「傻瓜,是鉛」,我立即暗示高山。彈頭時用鉛鑄的,這讓我立即聯想到什麼。

「緊固件不需要多麼堅硬,將鑄鐵中加入鉛,使它軟化,再把它固定在一個螺旋盤上,用刀具在上面刻上螺紋,就成了螺母,用這樣一個簡單的車床就可解決問題,等你用這種類似鉚釘的東西組裝起機器後,利用沖壓裝置,可以生產更堅硬的刀具,再生產更堅硬的螺母,進而生產功率跟大的機器(蒸汽機),這不就進入良性循環了。」

高山大喜過望,立即拉著不知所云的鄭渾衝出大廳。

幾天後,鄭渾興沖沖的來找我,當時,我正在與高堂隆在大廳接待馬韓國王的使者,看到他滿臉的笑容,我知道,一項偉大的發明出現了,於是沒等他開口,我劈頭就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又想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新機器,真渾機,這名字你不覺得可笑麼?」

鄭渾滿臉尷尬的回答:「主公不要取笑我了,此物是遠亭兄獨力完成,渾不過是在其中打打下手而已,怎麼敢奢望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呢?」

頓了頓,他又悠然嚮往地說:「遠亭(高山的字)兄一向不喜歡名聲,不喜歡與人起爭執,若是我與遠亭兄商量一下,以鄭渾機命名這個機器,倒也是種選擇。」

這個男人臉皮倒不是一般的厚唉,鄭渾,I服了YOU。

我立即無心與馬韓使者糾纏下去,「昇平(高堂隆的字),你與他談下去,我要去看看著新機器」。揮揮手,我立即衝出了大廳。

這只是個簡單的蒸汽沖壓機,主要用於沖壓鐵器,有了它,我們可以一次性沖壓出大量的兵器胚和鎧甲、騎兵面甲,大大提高我們的功效。雖然它現在只是一個簡單的雛形,但我相信,只要人們知道了蒸汽可以作為動力,那麼隨後,大量的新機械將出現,我們已推開了一個新時代的大門——蒸汽機時代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在忙碌中度過,高山與鄭渾忙著試驗新機器,並開始利用它生產功率更大的蒸汽機。我則按照約定,乘船前往馬韓,與國王在海上會面。

要想征服一個國家容易,要想征服人心難。幽州四處異族虎視,我們要想在這亂世立足,就必須有一個長久的征服異族的方法,如果只會用鐵與血來與對方答話,我們需要付出多少生命為代價,我付得起著代價麼。

韓國現在的領土由三家王國分割,其西北方,相當於現在朝鮮的位置,是漢代的樂浪郡。我從不打算把韓國最終納入中國,但我準備把韓國的人心納入到中國。人心,我只要掌握了這東西,並把韓國納入到城邦共和體中,那他就是我戰車上的戰友。也許百年之後,只要用手指輕輕一推,這個屬國會自己要求並入中國。當然,即使它不作出這樣的要求我也不怕,在統一的城邦共和體中,它,就是我們的一個邦。

坐在高大的帆船甲板上,我迎來了馬韓國王,這是一個清秀的年輕人,目光中閃著睿智的光芒,身邊陪伴著四個孔武有力的壯漢和一個翻譯(商人)、兩名文士。我微笑著站起迎接,腦中卻拉想了警報:小心,這個年輕人不好對付。

「今年收成如何?」我們坐下後,不鹹不淡的拉起了家常,我不急,韓國三面臨海,氣候溫暖濕潤,稻穀產量很大,但是礦產貧乏,馬匹缺少,而礦產豐富的西北方樂浪郡(朝鮮)又在公孫世家控制之下,如有人願意用大量鐵器換取糧食,他應該求之不得。

果然,幾句閒話過後,當我們都無話可說時,馬韓國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我馬韓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糧食,你出雲城什麼都不缺,就是缺糧食。我想,我們兩人聯合起來,就什麼都不缺了。」

「還缺,」我回答,「你我還缺少土地,向你的東方看去,你還有弁韓、辰韓兩國,你難道不想讓你的軍隊到辰韓國的海邊飲馬麼?你我聯合起來,我提供你兵器,為你訓練士卒,為你提供教師教育貴族子弟,你去把弁韓、辰韓征服,如何?」

這位年輕的國王立即說:「你這樣幫助我,你會得到什麼好處?」

好,與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力,「朋友」,望著他,我說:「我希望得到你的友情,在你有困難的時候,我幫助你,在我需要人力物力的時候,希望你能伸出你的手。我希望和你結盟。」

「一紙盟約又能約束什麼?」馬韓國王說:「你不會只相信這一張紙吧」。

聰明,我慢悠悠的說:「我們有十年的時間可以談,十年的修身養性,十年的準備,十年的訓練士卒。十年後,等公孫世家勢力弱了,對於東方的強大無能為力了,你就可以動手統一韓國。在這十年裡,足夠我們把盟約的事談好。對於我來說,這十年的付出,每年你都需要用錢糧來償付。這十年裡,如果你要反悔,隨時可以停止支付。我損失不大,你也損失不大。如果我們談的攏,十年後,我會支付你一筆費用,讓你統一全韓。當然,我不相信我們十年都談不攏一件事。」

馬韓國王立即低聲和兩個文士商談起來,我相信這個條件他們不會拒絕,無償的援助只會讓人生出佔便宜的想法,只有對等交易,才能讓對方生出平等的感覺,並願意維持這種平等。

隨後,我們雙方約定,由我提供兵器幫馬韓武裝士卒,馬韓將派出軍官到出雲城接受我們的訓練(只有到了我們的地盤,我們才能想他們施加影響力)。馬韓提供3萬壯勞力作為酬勞;這些壯勞力可以在每年中國春節時,由我安排回家探親。

當然,我堅持要為這些壯勞力支付薪水。做生意不能只自己賺錢,我把從他那賺到的一些錢付給勞工後,他們再回國花掉,這樣,馬韓國王才有能力不停的從我這購買東西。

五月,學堂建好了,學生們搬進了鑲著明亮玻璃的大教室。看著這三層高的樓房,鄭渾也心中癢癢,立即搶佔了一層,把他的學生安置在其中。高堂隆大怒,要求他讓出搶佔的教室,雙方爭得不可開交,鄭渾掰著指頭對高堂隆述說他教室分派:「鐵器科、玻璃科、車馬科、模具科、戰具科、我的科(鄭渾辦公室)、學生科……」

狂怒之下的高堂隆找我評理,我無奈的告訴他:「我也深恨鄭渾無禮,然鄭渾有大才,我深愛其才,不忍責之,況且鄭渾隨我多年(才一年),有功與我,而我未曾獎賞,所以不忍加刑與他,如你實在恨他不過——」我邊說邊從小腿上抽出叢林刀遞給他:「你拿這把刀去捅他一刀。」

高堂隆氣的刀都不拿就拂袖而出,我追在後頭衝他喊:「要捅就捅屁股,那裡肉厚,捅傷了還可以幹活。」

高堂隆當即暈倒在街上。

這事還沒有完,鄭渾雖然最終讓出了半層房間,但他們倆還是一見面就吵。過後不久,他們又因衡器製作問題爭執起來,高堂隆堅持認為鄭渾製作的毫米尺誤差太大,鄭渾則拒不認錯。最終雙方要我仲裁。

我正在仲裁時,高堂隆突然想起了那把刀:「主公當日賜我利刃一把,以制裁鄭渾,今日望主公將利刃賜下。」

對我們這場談話早有耳聞的鄭渾,立即幽怨的看著我,我只好說:「當日賜你,你不取,今日再要,沒有了」。

高堂隆立刻嚷了起來:「人無信不立,主公當日既許了我,今日必須給我。否則,主公將何以立信天下。」

嚷完這些還不夠,他還上來揪著我的衣服不放。衣難當頭,顧不得鄭渾了,我一邊把刀遞給高堂隆,一邊衝著傻站在一旁的鄭渾大喊:「還不快跑」。

以後的日子裡,庭院中老是出現這樣的場景,高堂隆手持利刃追著鄭渾跑,邊跑邊喊:「主公賜我利刃,命我傷你臀部,快過來受死。」

鄭渾答:「主公命我跑的」。

高堂隆再喊:「我今日誓不放過你」。

鄭渾答:「待你追上我再說」。

鄭渾弟子曾求救與我,我正煩著呢,遂問:「追上了嗎?」

答:「快了」

我再說:「待追上後再來告訴我」。

此後,這世界就安靜了。高堂隆一個文人,想跑得過一個鐵匠,下輩子吧。

秋季很快來了,這真是一個收穫的季節。我像擺弄玩具似的盤點我的收穫,蒸汽機、馬韓、3萬韓國免費農夫……我樂暈了。

興致勃勃的我叫上周毅、尹東和高山,帶200名護衛四處巡視。走過一個田?滿A聽到田中收割的青年唱著:

「翩翩堂前燕,

冬藏夏來見。

兄弟兩三人,

流宕在他縣。

故衣誰當補,

新衣誰當綻。

賴得賢主人,

攬取為吾袒。」

好歌,我連忙立馬揮手,招他過來。見到是我這個城主,這農夫立即跪倒在農田里,我不停的招手,他只好起身過來。

我隨口問:「今年收成可好?」

「回城主的話,今年收成好。」農夫回答。

「好好耕作,今年是初次耕種,告訴你的同伴,秋後不收稅,打下糧食自己收好,若有多餘的糧食可以賣給官家,官家會按價收購」。

「多謝城主」,他回答。

我心情愉快的騎馬奔跑著,一馬當先的奔上一個小山丘,立馬揚鞭,真有一股指點江山的的快樂。

遠處,田野中,忽隱忽現著農夫忙碌的身影,隱隱約約又傳來一陣陣歌聲。

「豐收了」,我對大家說。

「豐收了」,大家對我說。

山坡下,200名士卒成扇形散開護衛著我們。

隨著蒸汽機的發明,我們的兵士都配備上了胸甲和臂盾,它們都由蒸汽沖壓機一次沖壓成型。胸甲與臂盾都是我結合西方中世紀騎士的裝備而發明的,臂盾可以套在小臂上,主要用於擋格對方重兵器,由於形似龜殼,又被士兵們稱作「龜盾」,再加上一次沖壓成型的頭盔與面甲,他們看起來與西方中世紀騎士一樣,成了個活動的鐵人。與麒麟鎧配合起來,至少現在的武器,已經拿他們沒有辦法。

「軍隊已經完善了,秋收之後,我們舉行農牧節慶典,獎勵最勤懇的農夫,最有能力的士卒,最廉潔的官員。慶典上將宣佈我們官員的任命。這樣一來,政府機構就建立了,我現在只剩一件心事未了。」望著遠處的出雲城,我滿腹心事的說。

「政府、軍隊、工廠、商業,造船,僅僅一年多,我們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你還有心事,別告訴我們你還有個媳婦沒娶。」他們起哄說。

「來這個世界之後,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你們說,中國社會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我說。

「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們,你想幹什麼?」

「一年多了,每當我想到這個問題,我總是徹夜難眠,即使睡著了,我也會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不為我們漢民族打下長治久安的基礎,我想,以後,當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們也會痛苦的從墳墓中坐起來。所以,我們必須挖掘我們民族最深處的缺陷,我們必須重鑄我們漢民族的魂魄。我考慮了一些東西,現在說給你們聽,咱們一起來探討」。

「等等」,高山喊道:「管亥,叫士兵再走遠點,四處警戒」。

「道家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我想來想去,忽然想通了一個道理,中國自古以來犯了一個「一」的錯誤。」士兵走遠後,我接著說:「可歎,中國在世界上最早明白了「三」的道理,最終卻走向了「一」,一個皇帝,一個政權,一個思想,一個主義。試想,一個地方官員,司法、行政、財務一把抓,他要是不學壞,那都不符合中國自古以來的哲學了。通過這個政權來實行監督,那是哄老百姓的。從「一」中出來的監督,要去管理「一」,那是笑話。所以我想,我們必須打破中國這「一」的循環,不能再用「一」個政權,來代替「一」個政權。」

「你想說的是不是三權分立」,周毅說。

「我所想的豈止是三權分立,」我喘一口氣,接著說:「三權分立,又豈能憑空建立。我想建立一個體系,讓政權是一,道德律是二,輿論監督是三。

我先說頭尾兩件事,如果有一幫人,一天到晚盯著官員,官員們行事稍有越軌,便將之公諸於眾,這些人還不用政府出一分錢養他們,多好!當然,如果政府出錢了,那就不是輿論監督,而是監督輿論,這就是我想說的「三」。不過,僅憑輿論監督是不夠的,官員越軌公諸於眾後,法律必須接踵而至。否則,大家說說,說到最後也懶得說了。三生萬物,就在於此。

至於政府機構這個「一」,當然是三權分立,這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至於第二個——道德律,我今天想著重說一下。眾所周知,多神教最終會被單一神教戰勝,因為對於普通人來說,向一個神祈求,好過向許多神祈求,神多了,就不知求誰好了。而在中國,自古以來沒有一個系統化的單一神教,道教如此,印度傳來的佛教也如此,都是一種多神教。所以中國人的信仰是複雜的,甚至在一些地方,還保留著原始的拜物教的痕跡,比如信仰山神、土地公公等,並且中國人在某些地方是信仰混亂和相互牴觸的,也是信仰不堅定的,比如信佛的將軍可以殺人盈野,信道的將軍如張角,裝神弄鬼、服食一些害人的丹藥。

而這其中,最沒有信仰的是皇帝,每個皇帝,都自認為是天之子,所以沒有任何道德約束,想殺就殺,想剝奪別人財產就動手。別人這樣干是強盜,皇帝這樣干是為了國家。這也帶壞了一幫官員,上行下效,為所欲為。

我記得西方大思想家康德說過:人無信仰,便如畜生。所以皇帝是畜生,官員也是畜生。所以我們必須建立一套連皇帝都約束在內的單一神教。要製造出一個神,連天都是他創造的,那天子不過是個屁。想想看,如果有一群人,每週進行一次道德說教,教誨眾人遵守一定的道德規範(禮拜),而這些人又不用你支付一分錢,豈不很好。

當然,為了迎合統治階級,可以承認,皇帝是神所眷顧的人,是神選定的世俗世界的統治者,把世俗的權利要還給世俗。以宗教治理國家,最終都是失敗的,是妨礙科技進步的。人們對宗教的任何不滿,都會轉移到政權上,人們對政權的任何不滿,都會轉嫁到宗教上,最終的結果就是不停的動盪和分裂。所以我們必須給宗教立下這一規矩。」

「那麼,如何創立這麼一套宗教哪?」尹東問。

「你不問我,我正要給你說」,我說:「尹東,一直以來我們都在忙著各自工作,唯獨你只教教學生,你的醫學技術,我一直不讓你顯露,就是為了這一天。

你的醫學技術,在這個時代很容易讓人認為是神的力量,所以我把創立這個單一神教的任務交給你。我希望你好好思考這個問題,比如說創立一個天父教,把天主教的一些理論、道德戒條借用過來,把中國古代一些傳說的人物加入這個神學理論,就說他們是被驅逐出樂園的人類始祖在地球上生下的首批人類,還有大洪水說,就說是天父為了懲罰人類降下的災禍。就說人類本都來自一個祖先,在躲避大洪水時,丟失了自己的文化及歷史記載,並逐漸演化成各個部族。1000年後,天父不忍他的孩子受苦,賜神力給大禹,使他消退了洪水,但由於文字丟失,大禹沒傳下天父的教導等等。現在天父感化了你,讓你來傳播天父的聲音,並賜你神之力(治療技術)。

還有,我們現在做的這一切,已經讓人不可思議,有你這套說法,就可以解釋這些先進技術。憑我們的手段,在這個時代造出幾個神跡來,易如反掌。我們再為你推波助瀾。比如:我們的電腦,可以說成是神器,裡面的知識,可以說成是天父賜與,並選定我們來揭開他創造的這個世界的秘密。這樣我們就可順理成章的把那些跨時代的知識傳授給他們,隨著今後的科技進步,每當他們證明這些知識的正確性時,都會產生新的宗教熱情,這新宗教就會越來越推廣。

當然,當我們離開這世界時,一定要把這些跨時代的東西都毀去。就說神收回了這些神器。要讓人今後永遠發現不了這秘密了。」

「這事我本打算晚幾年再推行,但剛才聽了哪農夫的歌,我想這項工作迫在眉睫了。那農夫唱的是一首漢樂府詩,這首樂府詩他沒唱完,它最後一句是:遠行不如歸。看來農夫生活才有點改善,就想著回故鄉了。現在,張角正在中原四處傳道,如果讓他們回家,我們的秘密保不住了。但如果我們也有一套宗教理論,比張角的更先進,那就不怕這些人被張角拉過去。而我準備在張角起義前一年,解除出雲城的軍事管理,准許他們各自探家,讓他們把家屬都拉過來,使他們免受戰亂之苦。

不過,你的宗教中要加上這一條:神的教義不是任何人都有權力向他人解說的,只有受過系統神學培訓的人,被最高教宗所認可的人才有權利宣講教義。這項規定,短期內是為了防止他們回家亂說,長期內是為了防止以後的歪嘴和尚念錯經。中國總有一股化神奇為腐朽的力量,我們必須保證今後這宗教不被人篡改,保證我們創造這宗教的本意不被歪曲。」

這番話說完後,我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半晌之後尹東開口說:「這項使命讓我感到沉重,想到今後要欺騙成千上萬人,想到萬人膜拜的神,竟是我們創造的騙局,我不禁毛骨悚然。」

「是的,每當我想起這件事來,我也感到一身冷汗,但只要想到我們創造的是一個道德準則,是一個約束大家行為的道德標準,是一個幫人擺脫死亡恐懼的信仰,是一個在迷茫的黑夜中前方指路的明燈,我就心中安詳。你也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干吧,我們構思一下行動計劃。」

農曆七月初,收割開始了。尹東按計劃開始裝神弄鬼,出雲城中頻頻出現神跡,無知的鄉民已把他看作神人。我則再次去了青州,用十船糧食與孔毅換回了12000流民。這些流民大多是婦孺,青壯者佔四千人。我立即組織這些青壯修建一個競技場,為農牧節活動做準備。

至於那些婦孺,隨著出雲城的發展,我需要一些她們來開飯館,洗衣房等服務業。現在出雲城青壯比例過高,而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當然,如果她們願意,也可容許她們和我的城民結婚。

七月末,高山航行到了日本,用我們的玻璃換回了大批糧食,同時購買了上千名婦女,這以後,我們的服務業正式建成了。在漫長的冬季裡,我可不希望城民靠挖山洞、開批鬥會來消磨時間。

收割開始後,我派出三支小隊,在出雲城沿陸地的三個方向建立屯民點,用韓國農夫在屯民點周圍務農,這些小城,以後就是我的衛城,負責阻止外人進入出雲城,同時也能制止出雲城的人私自外出。這樣,出雲城完整的警戒體系建立了。

八月初,收割逐漸結束了,我派人四處分發木桶,要求農夫將糧食裝入木桶,存入自家地窖。至於農夫上繳的糧食,我也讓士卒們把它存入大地窖中,這個地窖隨後成了出雲城的戰備糧倉。現在,農夫們人人都忙著準備農牧節的表演,按規定,每一軍事單位的農夫將出一個節目。新來的流民敘說了現在中原大地的慘狀,對安定出雲城的民心起了大作用,我準備用一場盛大的慶典,幫助他們融入出雲城。

九月,農牧節慶典開始了。首先,我宣佈了官員的任命:高堂隆出任首輔,主管出雲城內政;鄭渾出任工部司馬,主管器材的研製和生產;一個平民元老擔任農部司馬,主管農業生產;其他職位空缺。我隨後宣佈,慶典期間城民放假10天。

慶典在人們的歡笑中開始,騎槍比賽,騎術表演,舞蹈和歌舞的表演把歡樂推向高潮。表演結束後,尹東發表了他首次神學講演:

「我最近常常思索生命的意義,人誕生前,這是世界是什麼樣的?是誰創造這大地用於承載世人?

在短暫的生命中,人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也會轉眼成空,只有日月長存。我們從小孩兒長大,從少年、青年、中年到老年,年日飛馳而過。如生長的草,早晨發芽生長,晚上割下枯乾。

既然生命是那樣的短暫,歲月又是那樣飛快而過,就應該反思,我們擁有的時間為什麼而消耗,生命歲月為什麼而流失。重新審視自己流失的生命歲月,為何而用?

我們人從幼年開始,一直到老年,在一生中經歷了各種恐懼不安,各種苦難。我們的臉上,兩個眉毛構成一個草字頭,兩隻眼睛是一橫,鼻子一豎,下面一個口字,構成了一個「苦」字,為什麼我們的臉呈現這樣的一個「苦」字?我們究竟犯了什麼大罪,讓我們來世間承受這苦難?

人是很渺小的,在疾病面前,在自然災難面前,在各種突如其來的危險面前,人是那樣的不堪一擊,那樣的無奈,人的生命是那樣的脆弱,還要承受許多坎坷和不幸。

在有限的生命裡,我們必須找到人生的意義,必須把我們的生命融入到無限的永恆中。我們要讓自己的生命活得充實,豐盈。讓自己的生命放出光彩,實現生命的價值。

人站在荒野中,四野茫茫,前方何處,家在何處,人不得而知。

人站在鬧市中,周圍人來人往,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去,明日我們在何方?明年我們在何處?人不得而知。

人站在黑夜中,周圍一片黑暗,往哪裡走才是正確的道路,該走向何方才是旅程的盡頭,人不得而知。

一盆水放在院子中,沒有人管沒有人顧,青苔自己就生長,綠萍自己就出來,誰讓青苔生長,誰讓綠萍誕生,人豈能知。

花兒生長在大地上,樹木生長在山崗上,花兒為什麼開,樹在為誰長,人豈能知。

來吧,讓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由於我們在天之父的恩賜,在我們頭頂的蒼穹上,存在一位至高無上的天父,這一切都來自他的創造。

你在荒野中,有一條大路伸展在你面前,來吧,沿著大路走,你就會走到你的目的地,走到天父的面前,他是你最終的所在。

你在鬧市中,有一個聲音召喚著你,來吧,順著這聲音找到你的家園,找到天父的所在,他是你最終的安慰。

你在黑夜中,前方閃亮著一盞明燈,來吧,別管野狼在旁咆哮,別管道路荊棘,這是天父在為你指路,在燈光閃亮處,你會看到你最終的家園——天上的樂園。

你的生命有飢餓嗎?乾渴嗎?

來吧,來我這裡,我告訴你生命的道理,告訴你天父的聲音。讓你的生命融入天父的永恆中,讓你也獲得永恆。」

這番話農夫們大多聽不懂,但高堂隆和鄭渾卻悚然而驚,對生的渴望,對死的恐懼,他們以前都思索過,會後,他們立即帶弟子門人拜訪了尹東。

隨後,單一神教建立了。

註:一個月前,寫完這一章,我心中常常恐懼,怕這一章會引起很大的爭議,斷斷續續,停筆多日後,我終於完成了這一章,上傳時,我心中很惴惴不安。這些只是我的一個臆想,我心中的理想國而已,歡迎讀者與我討論。指責就不必了。

不過,我相信起點讀者的素質,不會和這一篇YY文章較真。

第二章 我的遊學 第八節 再戰大勝

作者:赤虎

無數個世紀以來,浩渺蒼天曾為我們中華民族揮灑下同情之淚,為他一次次被征服,為他一次次被奴役,為他的一次次反抗而哭泣。

這看似永恆不變的蒼天,實際上也是會改變的:今天和風旭日,明天則可能烏雲密佈。

但有一個真理卻有如天空亙古的恆星,永不變更,我們可以像信賴日月季節更替一般,信賴這個真理:人有權擁有自己的辛勞所得。

新建了的天父教,首先明確提出了私人的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理論,它認為:個人的辛勞所得,是人利用神賜予自己的能力辛苦工作所的,理所當然歸個人所有,任何人無權拿去分配。

之所以從這點下手,就是因為中國從沒有保障私人財產的立法,只有保障了人民拋灑汗水,付出勞力掙取得微薄收入,反對私人財產任人分配,才能讓百姓放心大膽的創業、置產、奮鬥,並為了保住自己的財產浴血拚殺。否則的話,誰來統治,百姓都不過是上稅、被領導,怎麼會有反抗意識呢?

有了這一點,才有了隨後的平等觀念、司法公正觀念等等,一個民族才有了奮鬥的魂魄,隨著這一規則的建立,我們放出了關在籠子的老虎。去吧,中華民族,去掠奪、去征服、去奴役吧。我們保護你這一切所得。

應該說,天父教的建立,與當時東漢王朝的大環境是分不開的。東漢末年的人民,對官府失望到底。當時,黃河頻繁決口,別的河流也頗有氾濫的。大水之年以後,常常有大旱之年。水災與旱災,輪流地逼得老百姓日子沒法過。老天不僅對人世間貪污橫行與種種不合理的現象視若無睹,而且助紂為虐,水災、旱災以外,又加了地震、地陷、蝗蟲、瘟疫。百姓們對老天也失望透頂。人民相信老天也在生病、將死,倘若能有另一個新的老天、新的神靈來替代這生病將死的老天,該有多好!

後來,在張角、張梁、張寶三兄弟的鼓動之下,人們相信:這蒼天確是生病將死,替代這蒼天的,將是黃色的天。這就是黃巾的起義口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不過,在張角兄弟和朝廷勢力所不及的遼西,一個新的宗教悄悄誕生了,在神力——神奇的治病能力、頻繁的神跡、各民族平等等的觀念下,它迅速的在出雲城傳播。

光和四年11月,劉渾部族整體信仰了天父教。同時,部分韓國農夫也開始信仰天父教,隨著他們春節放假回國,天父教也傳播到了韓國。

光和五年二月,漁陽太守張純反叛,誘使遼西烏恆丘力居部眾劫略薊中。並攻擊右北平、遼西屬國諸城,所至殘破。至此,遼西郡徹底毀於戰火,除了出雲城,可以說遼西諸國還剩下的人手不足一百,居民多逃入幽州治所薊中,躲避戰火。歷史上,漢朝經此一役,再也沒恢復過遼西郡。

在這期間,我們的三個衛城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攻擊,其中,建立在灤河上游的灤陽衛城受到的攻擊最猛烈,為了不讓灤陽衛城陷落,我們不得不增兵。

我緊急抽調500士卒奔赴灤陽。在目前四處烽煙的情況下,這500士卒已是我們能抽調的最大機動力量了。

灤陽把守著灤河通向我們的河道,一旦灤陽攻破,出雲城就暴露在烏恆鐵蹄之下,他們或順流而下,或沿著我們修的路,奔馳50公里就到了出雲城下,出雲城危矣。雖說出雲城外有森林掩蓋,但經過我們大力的開荒,稀薄的森林已掩蓋不住出雲城高大的城牆,攻下灤陽衛城,前行五里,透過稀疏的林間,就可以看到平原上聳立的城牆。

我們在林間奔進著,我不停的催促加快行軍速度。中午時分,我們看到了灤陽那低矮的圍牆。從戰況看,灤陽城破在即,城寨上,到處是拚鬥的人群,但明顯異族人佔大多數。城外,一個大督旗已開始向城內移動,看來是敵酋準備給灤陽守軍最後一擊。

「炳元(管亥的字),帶300人,一個排為一個攻擊正面,出林後展開隊形,朝督旗方向攻擊前進,一定要斬下敵酋頭顱。」我急喊。

管亥大聲應諾,隊伍緩緩出林展開攻擊隊形,灤陽城守軍在城寨上見到援軍,頓時發出了整天的歡呼聲,士氣大漲。督旗下的敵酋轉首看到管亥在整隊,不禁呈現出譏笑的表情,揮手示意軍隊掉轉方向,向管亥攻來。

我明白他譏笑什麼,軍隊撲出林中,應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的後方發動攻擊,我們卻在好整以暇的整理隊列。

「蠢才」,我低聲罵道。

此時腹背受敵,敵酋沒有立即召集人手出城應付援軍,反而以本陣來應付我們,其蠢一也;我軍隊長途奔襲,馬力疲憊,兩軍相遇,我不顧城頭勢危,立即整軍列隊,借此恢復馬力準備衝擊,見此情景,敵酋不加警醒,反而悍然以很少的兵力阻擋我的攻擊,其蠢二也;隊伍緊急轉向,向我迎擊,有些部眾約束不住,貪戀城中財物,繼續向城中衝去,而其人竟不加管束,其蠢三也。三蠢加一,大局已定。

「今日,我便叫你知道有組織勝無組織的道理」。我隨即發出命令:「兵士們,出林列隊,隨我衝入城中」。

50親衛隊侍從迅速隨我出林整隊。150名輜重兵留在林中,取出弓弩備戰。此時,管亥已衝向敵酋,交馬一回合,閃電般撥開對方兵刃,沖對方胸口刺出一槍,槍尖上,已挑上了對方的屍體,「嘿」,順勢一舉,敵酋的屍體飛翔在空中。

「不過如此」,管亥嘟囔著。我來到三國,不會什麼招式,什麼「海底撈月、蘇秦背劍」等等,我都不懂,不過萬種招式不如一快,我要求我的士卒在訓練時出招要快,任你千招來,我只一招去,只要我比你快,你的屍體就會在空中飛舞。管亥學得不錯。

隨後,300士卒如狼似虎的撞入對方陣中。管亥揮舞著虎牙向陣心殺去,同時嘴裡發出吼叫:「來個猛點的,雜魚,滾開,來個大將讓我殺殺。殺,雜魚,去死。」

本陣崩潰,城頭敵軍大恐,爭相下城,我守軍再次發出一聲歡呼,竭力攔截對方。片刻間,我已帶著50侍從繞過管亥衝入城內,敵軍士卒已失去了抵抗意識,紛紛沿街逃散,我一馬當先,一矛將一個敵族釘在牆上,身邊的劉洪閃電般跳下馬,揮刀割去敵卒頭顱。我抬眼望望,他馬頭上掛滿了頭顱。

好孩子。一揮矛,示意他隨我追殺,馬蹄在磚石鋪成的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站在馬上,居高臨下砍殺步卒真是痛快,隨著我們的前進,一路上,散落著不少敵軍士卒的屍體。隨後跟進的管亥發出最後一擊,徹底的瓦解了敵軍的抵抗意識。

戰鬥結束,我們四處打掃著戰場,一排排的灤陽守軍的屍首抬到我面前,他們中有很多人已被烏恆士兵扒去了衣甲,赤身裸體的躺在哪兒,身上傷痕纍纍。

此戰,烏恆兵丟下了800餘具屍體,僅400餘人遁逃。但灤陽守軍傷亡慘重,總共100人的守軍,僅有12人存活,幸虧屯墾者都是青壯韓國農夫,城破之際,這500農夫上城寨助戰,最終也付出了350條生命。

看著這赤身裸體的士兵,我怒火萬丈,大吼著:「查查看,有多少士卒被扒去衣甲,奪去武器。這些勇士奮戰至死,他們的衣甲武器應該放在他們的身邊入葬。我誓不放過這些侮辱勇士們屍體的人。」

統計結果很快出來了,雖然從擊斃的烏恆士卒那找回了部分衣甲兵器,但仍有30餘名士卒的衣甲兵器被掠去。不能讓這些士卒死後還受到侮辱,不能讓我們先進的衣甲武器被異族虜去。

我命令把陣亡的韓國農夫登記入冊,他們在城危之時奮起助戰,與我們出雲城有恩,要去韓國接回這些勇士的家人,與倖存的韓國農夫同時給與城民待遇。同時命令,150名輜重士兵留下修繕城池,管亥劉凱,各帶100士卒整軍待命。

我衝著士兵發表了戰前宣言:「兩年前,我們越過大海,跋山涉水的來到此地,建立我們自己的家園。

今天,我們受到盜匪的襲擊,這些戰士壯烈犧牲於此,他們至死保衛了我們的家園,這片土地將因他們而神聖。我們的後代要牢記他們而流出的鮮血。

但是,他們死後,屍骨卻受到了侮辱,強盜們扒光了他們的衣甲,我們能容許這些戰士赤裸裸的入葬嗎?」

「不能」,士卒們憤怒了,他們同伴的遭遇使他們感同身受。

「對於這些強盜我們該怎麼辦?」我再次問。

「追殺到底」,士兵們發出吼聲。

「好,追殺到底,我們要讓強盜知道,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雖遠必誅」將士們揮舞著刀槍,怒不可遏。

「我宣佈,將所有輜重放在灤陽城,炳元,你帶100士卒只穿輕甲,每人帶三壺箭,快速奔襲,不管是否遇到敵軍,10里則止。我帶人在後緩步前進,待追上你們後,由劉凱帶100士卒快速奔襲,也是10里則止。如此,你們倆人反覆滾動攻擊,必不可讓敵人歇息。上天入地,我們也不放過他們。」我發出號令,管亥高聲應諾帶隊先行。

我們的滾動追擊,對烏恆士卒簡直是一場惡夢。

遼西地廣人稀,他們這千餘人的部族就是一股毀城滅國的力量,本想劫掠一番後回到棲息地,沒想到先是遇到灤陽城的頑強抵抗,而後被援軍擊潰,隨後又被我們追擊。每當他們停歇下來,我們的輕騎就呼嘯而至,所有來不及上馬的士兵都被砍翻在地。所有營帳都被挑翻。即使高舉雙手投降的烏恆兵也被斬殺。

有時,烏恆士兵也會發現,追兵們並不繼續追擊,反而下馬休整,順帶吃光他們煮好的飯菜;但有時,他們會不停歇的追擊(沒到我規定的十里而止的路程),直到將所有視線內烏恆士兵斬殺殆盡。

剛開始,還有烏恆士兵想組織起來抵抗,但他們低估了騎兵整隊衝擊的威力。鋼鐵的洪流把他們最後的抵抗意識衝散。最後,所有的烏恆兵腦海中只有一個「跑」字,即使在睡夢中有士兵喊一句「敵襲」的夢話,馬上,大部分士兵就會翻身上馬,狼狽逃竄。

當恐懼在烏恆士兵心中佔據主要地位時,潰敗已不可避免,三三兩兩的烏恆士兵試圖脫離大隊,而單獨行動,隨後又被跟進的部隊斬殺,而連夜無休無止的逃竄已使他們精疲力盡,不時會有昏睡的士兵從馬上掉下,幸運者沒被馬蹄踩傷,就直接在大路上睡去,直到追擊的士兵在夢中砍去他們的頭顱。就這樣,追追逃逃,他們僅剩不足50人,逃入了草原中的一個部落,尋求庇護。

當我們全隊抵達這個部落時,我們已經追擊了200餘里,兩日三夜。

此時,太陽剛剛在地平線上升起,晨曦中泛著初春的青草芳香,草原上薄霧剛剛散去。

而就在這美麗早晨,部落人已佈滿在柵欄邊,刀槍出鞘,弓弩齊張的與我們對峙。

「這會是一個殺戮的早晨麼?」我暗暗問自己。

「傳令,大部隊就地休整,叫信使前往部落求見首領,我要求和他們會面。」

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多日追擊,已使我們的士卒疲憊到極點,必須抓緊時間休整再戰,此時,與對方首領談談,消磨一下時間也是好事一件。

「報,部族首領回答,可以讓我們到營寨中會晤。」信使回報。

開玩笑,以我250疲兵,不知深淺的進入對方營寨,豈不是找罪受。

「你去回報,希望部族首領出寨會晤」。我再次派遣信使入營。「還有,你不妨走慢點,在營中多轉轉,四處看一下防禦設施,再求見部族首領。記住,要拖時間。」

信使再次入營,不久就被逐出。

回報:「部族首領說,草原上的鷹高高飛翔,從來不落在沒水的土地,勇敢的戰士自遠方而來,為什麼不願進我們低矮的氈房」。

這麼強硬,「告訴首領,有一夥強盜乘我放馬時,襲擊了我的氈房,我一路追擊而來,只要他們交出強盜,他們將獲得我的友誼。」

信使又回來轉達首領的話:「草原的狼,偶爾竄入羊群,只要把他們趕走就行了。如今狼已跑到遠方,客人何不進來坐坐。」

幾次三番讓我進去,肯定不安好心,我低聲吩咐管亥,叫士兵起來活動身體,準備戰鬥。

望著柵欄前林立的部族戰士,我突然想到了三國九遊戲中的一種打法——奔射。

我立即吩咐劉凱:「待會我吩咐你進攻,你不可直接攻擊對方營寨,只需在對方寨前一箭之地騎馬奔跑,從寨頭跑到寨尾,邊跑邊射箭,到寨尾後撥馬繞回寨頭,再次奔馬射箭,這種打法叫「奔射」,我們的弓射的遠,你只需如此反覆奔射,敵方就拿你沒辦法。」

管亥聽到這種打法很感興趣,立即要求帶隊攻擊。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炳元,為將者謹慎雖無大錯,但過於謹慎就要錯過戰機,你當初帶人追到此寨,若是立即攻擊。以你的勇力,我相信寨中不會有一合之將,只要斬殺對方大將,此寨不戰自潰。但你謹慎止步,雖無大錯,卻讓對方有了準備。以我們250疲兵攻擊對方嚴陣以待的營寨,風險太大。我不讓你出擊,就是想萬一陷入絕境,看看是否還能依仗你的勇力」。

管亥大慚,甕聲說:「主公,亥知錯矣,若事有不測,亥當奮力保主公回城。」

我拍拍他的肩膀,轉頭對信使說:「對那首領說,若再不放出強盜來,我就自己到寨中尋找。」

信使旋即轉回,帶來了首領的答覆:「憑你,來吧」。

「好,你要戰,我便戰。劉凱,攻擊。」我揮鞭虛空一擊,發出了攻擊令。

劉凱立即帶100士卒奔向寨門,離寨一箭遠開始了奔射,天空中頓時充滿了咻咻的箭聲,第一輪箭射罷,寨門邊倒下六七個人。這只是試射,為以後的射擊測距。立刻,射中的士兵報出了射距:「標尺7,射角4」,第二輪士兵又奔了回來,這次射擊造成30多人被拖了下去。在此期間,對方也竭力放箭,但箭離我們士卒20步遠就無力的落下。

「好,我看你有多少人跟我耗」。我舉起望遠鏡,觀察著對方營寨。心裡卻不時泛起疑惑。

三輪奔射後,對方寨牆倒下一大片人,他們甚至都來不及搬走屍體。這時,我從望遠鏡中發現,有幾人拿著我們生產的鐵弓匆匆奔向寨牆,這是從我們灤陽守卒身上扒下的,我一陣怒火上來,怪不得他們不願交出那些強盜,原來讓這幾件上好的兵器給收買了。

我大吼道:「炳元,你帶100人繞到寨西,用火箭發動奔射,盡量向寨中帳篷上射,要把他們都燒光。」

管亥立即出馬,帶人向寨西跑去,我再次舉起了望遠鏡,向寨西觀察。劉凱的士卒箭射的越來越準了,一撥箭射去,倒下的人數增加到40多人,噢,命中率,40%,還不錯。

正在這時,後方警戒的士捽髮出一長兩短的哨聲,後方地襲?我立即出了一身冷汗,舉起望遠鏡向後方看去,一股塵土高高上揚,這股敵人來自西方,幽州方向,是劫掠歸來的強盜?

原來我在拖時間,敵人也在拖時間等待這股援軍。

「鎮定,鎮定」,我心中默念著,脊背上不時陣陣發冷。

「大不了我全軍撤走,草原上人常說,望山跑死馬,在這個平原上,我比他們看得遠,這股援軍在望遠鏡中還看不到打的旗幟,應該離我們還有至少一個小時路程,一個小時,足夠我們攻擊多次了,叫管亥上前替換劉凱攻擊20分鐘,然後再下來當預備隊,由劉凱攻入對方寨中,剩下的時間,足夠我們逃了。」

主意打定,我立即命令到:「吹軍號,召劉凱回軍,叫管亥上前用火箭射擊。20次奔射為限,20次後立即回軍。」

劉凱回到我身邊後,立即注意到了西方的敵軍。

我遞過望遠鏡,對他說:「注意觀察,看清敵方旗號後立即通知我。」隨即把注意力轉向管亥。

部族中手持鐵弓的戰士,已射了幾輪箭,我們這種鐵弓,對箭只要求很高,弓中有一個滑槽,專門固定箭只,穩定箭的射向,不符合滑槽大小的箭只都無法準確射出,但部族選出的人顯然射箭水準很高,幾輪箭後,居然用這弓射出了準確的一箭,箭如閃電般飛向管亥。

「噹」,管亥用臂盾擋飛了這只箭,被激怒的管亥立即撥馬衝向寨門,此前,我責怪他謹慎顯然讓他一肚子委屈,這時的他,就像一隻暴虎一樣揮舞著虎牙衝向了射他的人,伴隨著一聲大喝,一排柵欄被挑向空中,隨即,他衝進了寨內。

「吹衝鋒號,命令管亥部從攻擊」,我立即下命令,這時管亥部從顯然不知所措,他們都停下了射擊。

「看來這些人還是需要訓練,」我搖頭歎息著。

再看管亥,他揮舞著虎牙,拍馬追逐著持鐵弓的人,部族士兵顯然沒想到管亥如此勇猛,來不及放下弓,四散逃遁著,胡亂用弓抵擋著管亥的兵刃,管亥或挑、或刺、或用馬撞擊,一一追殺著持鐵弓者,手下無一合之敵。

旋即,管亥部眾衝了上去,用虎牙上的獠刺拉倒柵欄,砍殺著柵欄前的敵兵。

我立即對劉凱說:「你帶人上去,衝進營寨,殺光所有抵抗的人,我吹號把管亥叫下來。」

劉凱立即疑惑的對我說:「炳元叔叔激戰正酣,此時把他叫下來,恐怕它回不高興。」

「無妨,你只管去便是。」我說。

管亥下來後,很不悅地說:「我正想讓主公見我的勇猛,主公為何把我換下。」

我拍了拍他肩膀,對他說:「今日我已見你勇矣,但是,我軍百里追擊,兵士勞累,若久戰之下,必然力鈍。此刻後方敵勢未明,我們需要保持體力,便於再戰。劉凱已歇息一陣,調他上去攻擊,待後方軍隊到達,我就要看看你的勇力。」管亥大悅。

後方警戒的士兵傳來消息,「來軍打著『公孫』的徽旗」。

幽州方向怎麼會來一隻「公孫」的軍隊?我疑惑的舉起望遠鏡,果然,打的是「公孫」的旗號。

「來者不是敵軍」,我說,士卒們明顯鬆了一口氣。看情形來者有10000士卒,明顯不是我們能抗衡的,聽到不是敵軍,這表示我們不用逃了。

「炳元,你帶所部去寨東頭立腳,監視部族,勿要讓敵方再次逃遁。若有逃遁,你可自行追擊」。我立即命令到。

「劉洪,帶20人前往劉凱處助戰,傳令下去,把所有扎眼的東西收起來,不要讓公孫家的軍隊看見。炳元,你也一樣。」

「主公,何為扎眼東西」,管亥問。

笨蛋,「望遠鏡、鐵弓、騎兵面甲,尤其是望遠鏡」。我對劉洪和管亥說。

劉洪走後,我繼續觀察著來軍,公孫家的軍隊應該來自遼東,幽州何來公孫家軍隊?

忽然間,我想到了一個名字——公孫瓚。

史料記載,光和中,張純叛亂,公孫瓚遷任幽州長吏,主管幽州軍事,瓚將所領,追討張純等有功,遷升騎都尉。其後,遼西屬國烏恆貪至王率部眾向公孫瓚投降。公孫瓚得以遷升中郎將,封都亭侯,進而屯兵屬國,與胡人丘力居相互攻擊五六年。

看來,來得很可能是公孫瓚的部隊,想到這,我立即拍馬迎上去:「來的可是公孫伯珪,我是劉備劉玄德」。

騎陣兩邊分開,一將從陣中騎馬跑出,銅盔銅甲,三十餘歲,正是公孫瓚,他衝我大樂,道:「玄德,你竟在此處,我找你多日了。」

找我多日,為何?我心中疑惑,正想問他別後情況,沒想到他大手一揮,搶先開了口:「玄德,你不是在幽州遊學嗎,可為什麼我四處尋訪,卻找不到,幽州才學之士都說未曾見過你,此次張純亂起,我以為你已經殤於軍中,心中大恨,天幸在此見你。」停了下,他有疑惑的問:「只是玄德你為何在此處?前方拚鬥的士卒是何人兵士?」

感受到公孫瓚對我的兄弟之情,可我卻不得不向他隱瞞我在遼西的所作所為,這讓我頗有點無奈,我歎息一聲。

對公孫瓚說:「伯珪,記得我去年曾向你說過,召集流民屯田的事嗎?這些士兵都是我從屯田流民中選出的。近日,我屯田的城寨遭盜匪襲擊,當日我卻不在寨中,回寨後發現,城寨盡毀,屯田居民均遭屠戮。我大恨,一路追蹤盜匪於此,可恨寨中的人不願交出盜匪,我只好揮軍攻入寨中,為我屯民報仇。」

公孫瓚立刻說:「玄德是仁德之人,當初我投身軍旅,邀玄德同往,玄德卻稱,吾不忍殺人父子,而求功名。今日一見,仁人也有火啊」。

我大慚,不記得自己何時說過這話,看來,是那個壯志未酬躺在泰山中的青年所說,想到自己所作所為,與仁德之人相差甚遠,不禁一陣難受。

公孫瓚隨即揮手,示意他的軍隊上前助戰。正在此時,一匹馬從煙火中衝了出來,一身黑色的鐵甲,馬頭上纍纍掛著首級,臉也被煙火熏的黝黑,整個人就彷彿是地獄中衝出的惡鬼,公孫瓚怪叫一聲,從馬上摘下兵刃就要上前拚鬥。

我連忙制止住,「無妨,此人是我義子劉凱」。

劉凱來到我們馬前,翻身下馬稟報:「父親,30盜匪全部授首,部族長老5人已被逮到,如何處理請父親示下。」

「來,先見過你公孫伯父,公孫伯父是你父好友,待你父如兄弟。你先替父親謝謝公孫伯父」。

我拉過劉凱,讓他向公孫瓚行禮。

公孫瓚立刻拉著他的手,打量著他,「好男兒」,他誇獎到:「玄德有福,竟有如此虎子」。

我再次詢問劉凱,「寨中戰鬥是否已結束」。

劉凱弓身回答,「回父親的話,寨中戰鬥基本結束,敵方士卒大部被斬殺,逃走不及10人,管叔叔已去追敵。」

「好」,我說:「你把部族長老帶上來。還有,把我們傷員也找車安頓好,叫我們的人即刻退出營寨,由你公孫叔叔的軍隊進入。」

說此番話時,我以目示意劉凱,這小子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向我眨眨眼,跑入寨中。

不久,我們的士兵整隊而出,人人馬頭上都掛著七八個頭顱。而此時公孫瓚與我閒聊著別後情形,直到我們全體出寨後,才揮手讓他的軍隊入寨。此刻,正是劫掠的好時機,他的兵士們個個興奮,蜂擁而入。

公孫瓚打量著我的隊伍,立即興奮的問我:「賢弟,你此後可要投身軍旅?」

我立即搖頭:「兄長,我打算明年結束遊學回鄉,如有機會,我當出仕,或許能為朝廷盡點微薄之力,為百姓謀一方太平」。

我真實的想法是,就在黃巾亂起時,涿縣有兩個絕世猛男等我去結拜,其中一個是後來的武聖關羽,他就像遊戲中需要相關條件才能出場的人物一樣,必須等到官府張榜募集軍士時才會出現。

「賢弟大才,如此恐怕委屈了賢弟,你在饑民中挑選士卒,竟能訓練出如此虎賁之士,真讓我歎服。不過,賢弟既然今後不再投身軍旅,這些虎賁之士四處散去實在可惜。賢弟方才說到,屯田城寨已毀,他們將無處可去,不如就此投入我軍中,謀個一官半職。也算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父母。賢弟以為如何?」

我以為如何,我真想抽自己的嘴巴,我辛苦訓練的士卒啊,就這樣沒了,這可是我訓練的精兵啊!

「兄長既然看得上他們,就讓他們隨兄長去吧。不過我還要去屯田城寨一行,以敵酋頭顱祭奠城中死難者,不如我分一半士卒給兄長,其餘人隨我一行。」

見我同意交人,公孫瓚立即裂開大嘴,笑得格外開心:「無妨無妨,我派500士卒隨你一行,這些人都由我留下。」

說完,就上前拉住了劉凱得手。不會吧,劉凱你也要,我的多名義子中數這個劉凱有軍事才能,尤其善於隨機應變,這怎麼行。

可沒等我想出應變的方法,公孫瓚又發出一聲驚呼,我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糟了,他看到的居然是麒麟鎧。

「賢弟真是大手筆,這種鎧甲我在濟南相曹孟德處見過一套,據說是青州太守孔義送與孟德,價值千金。賢弟竟然以此鎧甲裝備士卒,真是奢侈。」

公孫瓚此話讓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麒麟鎧這麼大的名氣。可惜,這種強大的防禦武器不能隨意出賣,要不然就可坐在出雲城大把大把的數鈔票了。

不過,這樣看來,我們是不是需要調整一下策略,生產出一些好賣的東西售給國內。畢竟,把敵人的錢賺到自己的腰包中是一種快樂的事,同時也可消弱敵手的實力。看來此次回去後,有必要找他們幾個研究一下。

心中想著事情,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那套衣甲該是我送與孔義的,他怎麼又轉送了曹操」。

聽聞此話,公孫瓚立刻瞪大了眼睛:「此物是那個工匠所製?那工匠如今何在?作這樣一個鎧甲花費多少時間?」

我立即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如果我如實告訴他,這套鎧甲是由我手下所制,那麼這批工匠估計很快就不由我掌握了。

我腦子急轉,編著瞎話:「此物是東海之中倭國所制,去年我在遼西救起一位弁韓富商,當時,屯墾軍民無糧,據他所稱,倭國之中糧多,我大漢茜草編織的草蓆與草履十分好賣,可赴倭國以草蓆草履換糧,於是我讓屯墾流民編織了草蓆與草履,冒險與弁韓富商富商前往倭國,倒是購回了大批糧草,供饑民過冬,倭國之中鎧甲精美,我同時購回200具鎧甲以裝備士卒,其中一付送與孔義,以答謝他照顧之恩。」

公孫瓚大喜,說:「賢弟今後既然不從事軍旅,這些鎧甲不如送與為兄。」

「自當如此」,我爽快的回答,既然要出血不如痛快些。

「好!好!好!賢弟既然要回屯營地,沿路沒有護衛不妥,來人哪,撥500士卒沿路護送玄德,一定要保護好我兄弟,待他辦完事後,在將他好好帶回幽州」。公孫瓚好像怕我反悔似的,立馬要把我送回屯營地。

500士卒沿路護送,還要把我帶回幽州,這不是押解嗎?

「兄長不要如此客氣,我有義子與侍從沿路護送,兄長500士卒就留在身邊吧。」我推辭到。

「待我處理完屯營中事,再把他們交給兄長。」

「哪裡哪裡,這500士卒在愚兄身邊也沒什麼事,就讓他們陪賢弟走一遭。還有,賢弟這個義子,我十分喜愛,不如也讓他跟著我吧。」公孫瓚急忙堵住我的口:「對了,賢弟不是尚有一名老家人帶人追擊敵寇嗎,待他返回,就讓他陪賢弟走吧」。

公孫瓚說的大概是管亥,他聽劉凱稱呼管亥為叔叔,就認為那是一名老家人。好險,如果讓他把管亥也挖走,那我這幾年不時白幹了。天幸我沒將培養的少年軍全帶來,否則,今日我非和公孫瓚翻臉不可。

我立刻拉過劉凱,讓他今後好好跟著公孫瓚,順便叮囑他一番。

此時,公孫瓚轉身離開了我們,去清點戰利品,劉凱低聲對我說:「父親,我已讓管叔帶著搜出的東西與我們身上取下的物品(望遠鏡、騎兵面甲,騎槍)直接回灤陽城了,你看這樣如何?」

好,機靈。我誇獎了他幾句。

沉吟良久,覺得還是提醒他一點事情,免得他今後出事,「孩子,你記住,等我處理好灤陽城的事後,可能就要回幽州。那時,我們不見得會有私下的說話機會,所以今日我給你說的事你要牢記心頭,首先你要把兄弟們都收攏住,三年之內不要洩漏出雲城的事,也不要去出雲城探望。至於三年之後,天下將大亂,出雲城的事,說不說出去已經無所謂。為父今年底或明年初將回涿縣,一年後,光和七年年底,天下大亂到來,為父也將投身軍旅,那時,我將向你公孫叔叔開口討要你們兄弟,如果要不回你們,你一定要記住,保護好公孫叔叔。我夜觀天象,發現十年後,你公孫叔叔將有一場大難。到時,如你還在公孫叔叔身邊,看事不可為,就立即給我送信,我自會來救援你們。」

公孫瓚點完戰利品後,回到我們身邊,看我倆還在說話,立即打斷我們:「賢弟,這戰利品你拿一半走。再從侍從中挑幾個人幫你搬運,你快去快回,待屯營中事安置妥當,來幽州再敘。我現在要揮軍追擊張純,便不與你在此處等候了。對了,這營寨勉強可以住人,你可進入寨中等候你那家丁。」

公孫瓚隨即整軍前進,我默默的看這軍隊遠去,走不多遠,公孫瓚又拍馬返回,對我叮囑到:「賢弟,你到幽州後,我可能不在幽州治所,你切忌要等我回來。還有,賢弟今後如果要出仕朝廷,切不可對人四處說你曾販席織履,這等販夫走卒的事情,只會讓士人相輕。切記,切記。」

待公孫軍隊遠去後,我立即命令那500士卒同我向灤陽城進發。開玩笑,在這大草原上,誰知道會不會再有一支部族軍隊流竄至此,如果有100侍從在旁,我當然信心滿滿,但這500雜兵怎麼看怎麼都不會給人信心,何況他們還不歸我統屬,敵軍來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搶了我的財物一哄而散。所以我立刻快馬加鞭回到了灤陽城。

這就是我的第二次出征,打了個了大勝仗,但卻丟失了150名精銳,雖然後來,公孫瓚容許我帶走幾人,但為了約束那些士卒,我不能抽走所有軍官,只帶走了劉洪和我的7名學生。

失敗失敗,幸虧公孫瓚聽說我有200付麒麟鎧,想當然的認為我只有200護衛,所以才保留下了管亥的一支百人隊,否則,我這次可算是全軍覆沒了。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九節訂立國策

回到灤陽城中,殘破的城牆仍訴說著十日前戰鬥的慘烈。

站在城牆,遠遠看到我們的隊伍有些異樣的管亥,單人匹馬遠遠的迎上了我們,低聲的向我們傳遞別後信息:「500新農夫已來此地,高堂隆、鄭渾也來了,正在商量如何加強城防,這些軍士如果進入城中多有不便,該如何是好?」

「你把他們引到城西安置,就說城中破敗,無法安歇,讓他們在城外紮營,好酒好菜伺候上。還有,要禁止他們出營,通知出雲城高山,這幾天別派人來灤陽」,我低聲吩咐。

在灤陽城議事廳中,我介紹了從公孫瓚嘴裡獲得的遼西情報。此刻,遼西諸城均已殘破,漢族居民多數逃入漁陽郡與幽州治所薊縣,異族部落正在步步向遼西逼近,並有可能在遼西常駐下來。當然我無法告訴他們,在歷史上,他們從此刻開始,逐步把觸角伸入中原,最終從此地出發的異族滅了漢朝、唐朝、宋朝、明朝。

聽到當前的局勢後,高堂隆與鄭渾均色變。

鄭渾首先開口:「主公,既然公孫瓚任幽州刺史,不如我們向幽州治所靠攏,或者可以得到公孫軍隊的保護。」

高棠隆立即反駁道:「如此,我們把出雲城置於何地?」

我站了起來,走到廳門口,看著街道上來往的士卒與農夫,久久沒有說話。不知不覺中,高堂隆與鄭渾也來到我身邊,我們一同看著街上熙來攘往的農夫。現在日正當午,農夫們正在加緊整修著灤陽城的防禦措施。

我緩緩的對他們說:「遼西諸郡殘破,郡民逃散,異族步步進逼,欲來遼西牧馬,待他們在此處穩下後,他們會不會想再前進一步,到比較富饒的幽州治所牧馬?到了幽州後,他們會不會想飲馬黃河?

若異族每進一步,我們就後退一步,短則十年、長則百年,我大漢危矣。但是,你們是否想到,此刻,反而使我們發展的良機,遼西地廣人稀,自高祖皇帝、光武皇帝以來,遼西都是以屬國的形式由遼西郡治所陽樂管理,如今陽樂官員逃散,遼西諸郡殘破,正好是我們擴大勢力的機會,依我看,今後大漢的治理將會以右北平郡的無終為界,向東向北,已無力管轄,遼東公孫世家進取不足,割據有餘,只會希望與朝廷有一塊緩衝地,所以也不會發展遼西。若我們在遼西發展,外有公孫瓚作保護,內有出雲城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鄭渾還是擔心的說:「鮮卑鐵蹄所向,諸郡無以能敵,我們出雲城兵力不過5000人,民不過2萬人,即使加上3萬韓國農夫,也不過5萬人,用他們守一城尚且吃力,要分守3個衛城及出雲城,怕是力量薄弱了。」

「依你看,我等兵器與鮮卑兵器誰利?」我問。

「我們要鋒利的多」鄭渾答。

「我們的鎧甲與鮮卑比,誰更堅固?」

「我們堅固」。

「我們的戰馬與鮮卑比,誰更優秀?」

「不相上下,我們的馬也是從鮮卑購買的。」

「如果我們派一批居民在外建城,城不需多大,只要堅固、能容納500人就行,我們派300居民在這個小城中務農,城中配上200士卒防守,一有敵襲居民迅速入城防守,白日以狼煙,夜晚用燈火報警。而在出雲城,我們集結一隻2000人的游騎,一旦外圍城市受到襲擊,游騎就迅速出動。

只要我們將外圍小城連成一條鎖鏈,反而更好的掩護出雲城。這樣,今後出雲城以生產器械和經濟作物為主,各外城以生產糧食為主;以出雲城為圓心向外城修築道路,便於出雲城快速出兵,同時道路逐漸向遠處輻射。外圍小城中,以後有哪個發展快了,就改建大城,設縣治。這樣一步步向外殖民。

最終,我們將在此築成一條鎖鏈,它將成為我大漢的一個屏障,讓大漢百年不受異族威脅」。

我一口氣說出了上面這些話,這一切我籌劃了很久。那一刻,恰巧有一朵烏雲遮住了天空,烏雲中裂開一條縫,一條光帶順著這條縫隙照射下來,我站在廳門口,正午的陽光打在我臉上,讓我整個人看起來彷彿也在發光一樣,令人不可仰視。

鄭渾高堂隆立即拜服,跪在地下說:「主公高論,我等將竭力促成此事。」

「好,立即傳高山尹東與周毅,還有各位元老來此開元老會議,我們商討一個具體的行動方案。」我下了命令,轉身走出了大廳。

我走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見我都是行禮,我心情還未從剛才的話中清醒過來,於是隨意的揮揮手便從他們身邊走過。

一直以來,我們回到這社會,總是想著改良這大漢,建立一個理想中的國度,但一直苦於朝廷管理的掣肘,放不開手腳,現在機會來了,我們今後的發展將不再拘泥於一城,我們將在此地建立一個鋼鐵長城,為我大漢作北方屏障,阻擋胡騎南下。

這一刻,我心中充滿使命感。三國,自這一刻起,誰也阻擋不了我的腳步,看我翱翔九天,看我搏擊長空,看我大漢龍騰千里吧。

走到城外兵營,我順便看了看士卒如何安置。據說,管亥在安置這些士兵時,使用了一些暴力恐嚇手段,把一個鬧著要出營的士兵,摧殘的連他母親都不認識他了。

但據我調查,真實的情況是當管亥宣佈不准士兵出營的命令後,士兵大嘩。他們正想到城中四處尋找一下花姑娘,以慰籍他們多日的軍中生活。於是管亥抱來一個巨石堵在營門口,沒想到這些不識趣的傢伙,居然一邊大嚷著「我們不歸他們管」,一邊向營門衝去。結果,被管亥用拳頭把他們挨個慰問了一遍。

揚我軍威,這些人跟公孫瓚太久,軍紀顯然過於鬆弛。我就手命令管亥將這500人訓練一番,只要他們戰鬥力上升,想必公孫大哥也不會怪我。就讓管亥去折磨他們吧。

幾日後,長老們都彙集在灤陽城,我們開會討論了今後的發展方向。

會上決定:由我去幽州城召集自右北平郡及遼西郡逃散的居民,高山去青州召集由一技之長的流民來出雲城,爭取在今年內將我們出雲城及其衛城擴大到10萬人左右,建立一支5000左右的常備騎兵,按重裝騎兵配置,騎兵及馬均披重鎧,攻擊武器使用長達4。5大尺的騎槍,騎槍設計類似於羅馬長槍,一段長60厘米的尖銳鐵棍狀槍頭,安裝到木棍上,槍把手處有一護手,騎槍初次攻擊後就斷裂,即使敵方繳獲後,由於沒有配套的槍桿,也無法使用。

至於我們的騎士,騎槍無法使用後,可以用馬刀殺敵,馬刀設計採用後世騎兵的馬刀設計圖樣,刀身具有類似日本武士刀的弧度,便於在馬上衝刺時砍殺,把手處採用現代馬刀的圈形護手結構。至於遠程攻擊武器,我採用短弓,從這次戰鬥看,長弓雖然射程遠,但在馬上射擊速度不高,我打算用短弓加快我們騎軍的射擊頻率。

對付遊牧民族,只有用成吉思汗的狼式戰術才有效,騎兵一人配兩到三匹馬,遇到大股敵軍,我們且戰且退,用弓箭回擊追兵,等到敵軍力疲,我們再回軍衝擊。

還有,為了使軍隊以戰為榮,我們準備採用功勳制,將民眾分為四等。

其中,四等民眾為賤民,犯罪之人,欠債不還的人均為賤民。

三等民眾為平民,凡在出雲城居住一年以上,連續在出雲城納稅一年以上均為平民。平民享有選舉權,可以選舉平民之上階層的人為自己的利益說話,也就是說選舉官員管理自己。官員4年一選,合格者上,不合格者下。但平民沒有被選舉權。

二等民眾為公民,軍中士卒服役期滿後自動成為平民,累計軍功升至士官以上者自動成為公民,平民可以參加政府舉辦的文學與數學考試(類似科舉制度,不過加上了數學考試,以後我打算再加上物理等類考試),通過者就可成為公民,還有,有發明創造者也可自動成為公民。公民有選舉權與被選舉權。可被選舉為官吏。

而一等民眾為貴族,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此五等爵位均可世襲,此外再加上一個不可世襲的爵位——勳爵。有軍功者,對出雲城有大貢獻者,有一技之長,有發明創造,納稅多者,都可封爵。當然,我們現在只封男爵和勳爵,其餘爵位,我堅持要朝廷任命方可。

對於功勳制,高堂隆深有不滿,民眾如何可以選舉官吏呢,自周以來,官員任命均出自皇帝之手,豈可由愚民私下授受。

不過,對於高堂隆這一想法,我早有準備:「堯舜禹號稱三皇,不知其位由何人授予?我們在此處立城,是想再創堯舜禹三皇盛事,讓民眾有一個樂土,使民眾以此地為家,給與他們安樂和平,才可長治久安。」

我對他說:「吾心安處是故鄉,如使民得其樂,必使民願為赴死。如此,我們上下一體,方可多過這危難時期。」

「吾心安處是故鄉」,高堂隆深深的咀嚼著我的話,似乎明白了道理,但不一會,他又猶豫的說:「只是我們在此私相授予爵位,不怕與大漢體制不合」。

高山立即過來幫腔:「我們此來,已經過公孫世家批准在此立城,遼西諸地均以屬國形勢治理,我們自稱是一個屬國也不為過。此事只要我們上報公孫瓚,必會得到公孫瓚准許。況且我們城主是漢室宗親,在此地遭受異族兵難之際,聚攏漢族居民,築城守衛我大漢疆土,與大漢只有好處。這事即使上報朝廷,也有可能獲得准許。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在出雲城中設立官爵制度。」

「但販夫走卒之輩也可為官吏,這也與體制不同?」高堂隆仍有不滿。

「遼西苦寒之地,作物生長緩慢,如果我們的農夫稅收太高,民眾必然不願居此地。即如此,不如宣佈農民不用交稅,只需每年參加我們的後備軍操練,農閒時節,為政府駐守外城。這樣即可使我們的軍隊壓力減輕,有可使我們的軍費減少,萬一有戰爭,還可全民皆兵,使敵方入侵步步艱難。一舉三得,豈不美哉。」高山立即搖頭晃腦的說,我暗笑,這傢伙什麼時候也開始咬文嚼字起來。

「不錯」,我接著說:「既然農民不交稅,我們城市的稅收就必須依靠商業和製造業,我們必須有足夠的錢,才能從農民手中收購來官員與士兵所需的糧食,所以必須鼓勵我們的商人多交稅,必須鼓勵我們的工匠多生產新奇與好賣的東西。同時,我們要給與這些支撐我們稅收的人更多榮譽,沒有他們,我們就不能安定我們的農夫與士卒,所以要把爵位授予最好的工匠(比如說鄭渾這樣的人),最好的商人,才能讓他們為我們做出更多的貢獻。」

「不錯不錯,如此方是長治久安的大策。」聽到自己可以封爵,鄭渾立即跳出來支持這一議案。

「如此,此方案倒也可行,只是城主必須記住,及時上報朝廷,否則我們就是朝廷的反叛了。」高堂隆憂心忡忡的說。

「放心,我們先把管理體制建立起來,我就向公孫瓚通報此事。等明年道路安靖,我就上路到洛陽通報朝廷。」我打著哈哈。

不過,私下裡高山等人,到是對我的爵位分封制頗有微詞:「我們來自於一個平等的時代,在這裡我們卻要搞特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記得英國的約翰。保爾這個人麼,作為英國著名的主教,他在1381年發表了著名的演說詞『奴隸與自由民』,號召奴隸起來推翻貴族,卻被奴隸撕成碎片,」我對他們說:「過什麼山唱什麼歌,在漢代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裡,我們如果提出人人平等,那是找死。何況,推行功勳制,可以讓人們覺得努力奮鬥總會獲得社會的的承認,便於激發人們的奮鬥精神。至於向人人平等過渡,我們還有兩千年的時間,足夠向這個社會制度過渡了。」

明年,是黃巾之亂的前一年,史書記載,光和七年2月,皇帝改為中平年號,黃巾於此時起義,隨即劉虞上書,要求改州太守官職為州牧,從此各州牧擁兵自重,皇帝威權下降。那時,只要找個機會向皇帝遞上一個表章,就算一切ok,至於皇帝同意與否就無關緊要了。這就是三國時期奇特的政治現象,叫做「表」。劉備在接過陶謙的徐州牧時,就曾這樣一「表」就算完事。

接著,我們討論了管理架構,漢高祖時期,延續秦朝的軍權與內政分立的政治架構,丞相與太尉分治文武之事,御史大夫專管監察之事。這可能是最早的三權分立原則,雖然它與美國的三權分立原則不同。

後來大將軍霍光專權,三權集中於一人之手,三權分工的制度不復存在。

三國時期曹操手下的官員陳群也曾重新恢復秦朝的三公九卿制,搞三權分立,無奈中國總有化神奇為腐朽的力量,這三權分立制總是實施不下去。

歷史上,每當一個強勢人物出現,總是先破壞三權分立制,進而導致自己的朝廷崩潰——無論這個強勢人物是皇帝還是大臣。或許中國人骨子裡都喜歡抓權,或許三權分立制就不適合中國國情,但是我堅決不相信中國的國情就是喜歡腐敗,我要長久在這建立這三權分立制度。

打著復興高祖制度的名義,三權分立制很快通過了,隨後我宣佈官員任期制。高級官員在位子上待久了,必定產生一大批同黨。為了限制官員長久霸佔一個官位,必須限制他任期。當然,元老及議員類民選官員任期不限,只要有人選你,你就可以一直任下去。

所以我規定,內政官員可以連續任3屆,每屆四年。每四年由元老院選舉一次,選出首席元老,稱「首相」,有權任命戶部,管理財政支出、預算、撥款和戶籍,錢糧。戶部下設糧米司,鹽司,鐵司,海關司,戶籍司,賦司(由農業所交),稅務司(由商業所交));吏部,管理官員任免、選民登記、爵位管理;工部,管理政府工程,技術研製,水利,建築,軍工技術。工部下設軍工司,河道司(管理水利),建築司(管理建設),開發司(管理新技術研製);兵部,管理軍隊後勤工作及軍餉發放,退役軍人安置;禮部,管理教育、學生、教師、科舉和朝廷禮儀;商部,管理工匠、礦業、工商和稅收,下設百工司,管理工匠,礦業司,商務司,稅務司,六部主管官員。

其中,商部是我們特地設置的,此前各朝沒有設單獨的商部,以後各朝也沒有,直到現代才有。我們這樣作一方面可以把收入與支出分開,另一方面,商部設為六部之一,可以讓發展商業的聲音響亮一些,以確保我們大力發展商業的政策實施。

至於軍隊方面,我們設立大司令這一官職,主管號令海軍,騎軍,步軍三軍。下設軍機處,管理軍隊調動權,即軍令權,軍事規劃權,相當於總參謀部,由城主直接任命的三位大將軍管理;都督處,管理軍官任命,軍官培訓,軍校教師與學生,擁有軍隊人事權,由城主直接任命的三位大都督管理;軍械處,相當於現在的軍隊後勤部)。各級軍官最高服役年齡均明確規定,越是高級軍官最高服役年齡越高,到了一定年齡,職務升不上去的軍官,由政府根據服役年限和官位大小發退役費退役。退役軍官可以加入地方治安機構(當巡捕),也可以公民身份參政。

另外,在司法上設立大司刑這一官職,由城主直接任命,主管刑事司法,同時各地治安人員,監獄系統都歸大司刑管理,地方官員不再有刑事與民事審判權。這些刑事與民事審判官員均由大司刑在律法考核合格人員中任命。人口少的地方不設專職法官,由上級部門派出巡迴法官,每月定期巡迴開庭,在未開庭期間犯人由地方監獄收押。所有的審判必須有三位以上公民參加裁決(稱陪審官),裁決的結果必須由陪審官做出。所有公民通過律法考核合格,都可申請當陪審官。

同時,我們制定的律法必須嚴格,具備極強的可操作性。比如:偷一元錢,如果罪名成立就判一天監禁,不管他是情節輕微的偷了這一元錢,還是情節惡劣的偷了這一元錢。我們的法律應該只懲罰犯罪,不懲罰犯罪情節。這樣可以防止法官和陪審員勾結起來,收了錢後把殺人犯說成是含著微笑、情節輕微的殺了人,然後為了懲罰他輕微的情節,合法的把他輕微的判決。

與此同時,我們把對官員的監察工作,也交給大司刑。巡迴法官四處在民間行走,很容易收集到官員的情報,這些可以直接上報到城主,由城主負責作出處理決定。

對於元老院的功能,我們也做出規定,只有具備公民以上的身份,才可被選舉為元老,地方機構選舉出的類似元老院的機構稱作議政院,當選的議政院人員稱為議員。議員也必須有公民以上的身份。議員由當地具有選舉權的居民選舉產生,每四年換屆選舉一次,各地主管官員由議員選舉產生。法律規定的各級政務行政機關平時可依法而行,但特殊政務必須由地方議政院批准,在不違反法律的情況下方才可實施。

如此,我們的三權分立原則自下而上產生了。人民,一旦享受到自由民主的快樂,再想剝奪這種自由,他們會用鮮血來捍衛這本該屬於他們的權利。

如此,一個龐大的王朝框架已經搭建起來。

第二章我的遊學第十節初到幽州

我來自現代,我常常帶著沉重的使命去拷問歷史——為什麼中國近現代數百年間停滯不前,落後挨打,為什麼西方人在短短的幾百年間突飛猛進的發展,富國強兵。

最近,我豁然開朗,原來,這一切都是不同的法理文化開出的不同花朵。

重新解讀紛繁複雜的歷史,我發現中國始終存在著與西方截然不同的法律文化,西方人認為「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中國人卻認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就是說,你的財產我分配,你不願意我鎮壓(暴力拆遷,源出於此);西方人提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中國的儒家文化卻認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西方人認為法的本質是公平正義,中國的政治家卻習慣了「法即是刑」的理念。

反映到法律宣傳上,我們的法律宣傳是這樣的:「你不准幹什麼什麼,否則,法律將對你如何如何」;而西方式法律宣傳是這樣的:「你有權幹什麼什麼,如果別人侵犯了你的權力,你可依法對他如何如何」。

這兩種不用的法律文明結出不同的果實,當然造成了我們那個時代不同的結果。

既然明白了這一切,我就不願再讓悲劇重複,我要讓所有的人(包括皇帝,官員,百姓,甚至宗教人士)納入到法律的管理之下,儒家認為一個人的德性夠了,就可以治國了,這以德治國不過是個笑話,誰來管理治國者的德性哪——只有法律,法才是至高無上的。我要以宗教來管理人心,約束人的道德,以法律來約束人的行為規範。這樣一來,即使是宗教,也套上了籠頭。

光和五年三月(公元182年),我們經過20天的討論,終於確立了一系列基本的律法及政府架構。當然,它離一個完整的法律體系還相差太遠,但只要有了最高宗旨,它會不斷的完善自我,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等待。

會上決定,高堂隆為我們的第一個首相,高山當大司刑,我兼任大司令,我手下學生已開始組建都督處、軍機處。

會議結束後,高山立即去青州籌備轉運流民,同時他還要在10天內拿出完整的商業發展戰略。周毅開始著手設立各類學校,並籌備我們3年後的第一次科舉工作。尹東則受命建立各級宗教機構,並組織人手編寫完整的宗教教典,設立神學院。我抽身出來,帶領飽受管亥摧殘的500士卒動身前往幽州治所。

路上,一件小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在出發時,為了補償士卒們受到的摧殘,我發給了士卒一些銅錢,這些銅錢都是我們私下鑄造的,完全仿照漢朝銅錢的樣式。沒想到,這種錢幣大受商家的歡迎,士兵們找零換回了各式各樣的銅錢。我一時好奇,要過幾枚銅幣看了看,它們多數是大漢朝廷所鑄,但顏色不一,大小不一,厚薄不一,居然找不出兩枚完全一樣的錢幣。

詢問之下,我才知道,大漢此時銅錢貶值,各地私鑄的銅錢氾濫,雖然私錢都採用漢朝廷銅錢的樣式,但含銅量各不相同,其中以大漢朝廷的銅幣含銅量最低,所以其他銅幣就可以公然流通。

同時,各種銅幣間兌換率也不統一,甚至只相隔一個城鎮,兌換率也大有差別。我們的銅幣由於含銅量高,所以大受歡迎。

這讓我想起歷史,西漢從武帝元狩五年到平帝元始年,一共鑄造銅錢二百八十「億萬」,280億萬就是2800億。東漢的銅錢流通量多,於王莽末年的大亂以後,經過光武帝的整理,原已比西漢少得多。但是,漢和帝以後的當權之人,一方面連年打西羌、打匈奴,花錢太多;一方面又在生活上窮奢極侈,不懂得什麼叫做量入為出,更不懂得什麼叫做「平衡國家收支」。他們貪圖鑄錢的方便:用少數的銅,鑄多量的錢。於是越鑄越多,造成銅錢大量貶值。

看來,我們這次會議,疏忽了幣值統一問題,不統一幣值,商業無法大發展,大漢朝廷不懂量入為出,平衡國家收支,是因為掌權者都不懂數學,官吏們的知識就是識字和做詩,既然我們有一批學數學的人才,就一定讓他們懂得量入為出,平衡國家收支的道理。

為此,我們還要迅速確立三級錢幣制度。漢朝銀子還沒有成為貨幣,我們可把銀子加入我們的貨幣體系,為了防止今後各地在中央財政預算之外私鑄錢幣,造成中央財政紊亂,我們必須利用我們先進的鑄造工藝,鑄造出三級貨幣——金幣、銀幣、銅幣,同時公開公佈統一的、可自由浮動的貨幣兌換率,沒有經政府確認兌換率的錢幣,一律不得流通,同時,零散的金塊、銀塊、銅塊也不能當作貨幣流通,必須在特定的機構把金銀銅兌換成錢幣,私下兌換貨幣的商戶重罰,判以沒收產業,終身不得再經商。不能流通的錢將作為廢錢予以沒收,持此錢交易者也將判刑。

我又進一步想,這樣一來,每月定期公佈的貨幣兌換率的公告,可以作為初級的報紙下發到各級政府、關心它的商舖,上面可以刊登一些典型的案例判決,監督各地司法工作,同時也可在上面發佈一些政府公報,以後再慢慢的刊登一些商業信息,廣告,再逐漸讓報紙脫離官辦。這樣,輿論監督體系就建成了。一件事情解決兩個問題,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我立即寫信給周毅,要求他立即考慮鑄幣的事,鑄造出的金幣要類似於12k金,這樣可以讓金幣堅固耐磨,銀幣銅幣也不要純銀純銅鑄造,幣值採用金本位制,一個金幣固定兌換一定數量的純金,與銀和銅的兌換率可以上下浮動。錢幣採用圓形設計,內為實心,外緣邊鑄造成36個蓮花瓣,寓意36大周天。

我們還可以考慮製作錢匣同時出售,錢匣可以是三排圓柱形組成的一個皮質包,圓柱形大小剛好可以分別放置金銀銅幣,每排圓柱形外側開一道槽,打開皮包蓋後可以開啟小槽,從槽外直接數錢,取出錢幣。這樣,我們的錢幣就有便於攜帶的優勢。幣值換算可以考慮規定,一金幣兌換100銀幣,1銀幣兌換100銅幣,一銅幣兌換大漢標準銅錢100枚。為了區別金幣的黃色,我們把銅幣鑄成紅銅顏色。

令我們想不到的是,此後,由於這種實心銅幣含銅純度高、鑄造精美、顏色鮮艷,它的幣值也越來越高,最後竟達到1銅幣兌換700枚標準的大漢內方外圓式銅錢。這也使我們的銅幣由於幣值過高,無法作為基準貨幣使用,最終催生了紙幣的誕生。

光和五年三月底,我們到達了薊縣,這裡是幽州治所所在,是幽州首府,也是我到三國以來見過的最大城池。

遠遠望去,這個城無愧於幽州治所的地位,雖然剛經歷了張純叛亂的戰火,但依然顯得人氣旺盛。此刻,正值早春,城野裡佈滿了播種的農夫,大路上來往的商旅各個行色匆匆。只有在殘破的城牆上佈滿的士兵,提醒著人們——戰亂還沒有過去。

我們的士卒打著「公孫」的旗號,一路上通過了多次查驗,所以到了城門口沒有受到任何攔阻。站在城門口,我卻犯難了,我們的軍隊要進城了,居然沒有人來迎接一下,我們進城後住哪兒,居然沒人向我們說一下,這戒備也太鬆懈了吧。

轉過頭,我衝著城門口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招了招手。自我們來到城門後,這名軍官一直在注意著我,見我招手,他帶幾個護兵來到了我面前:「大人任何職?」他搶先發問。

「我是公孫伯圭舊友,公孫大人追擊烏恆盜匪時路遇我,他將這些士卒交與在下,讓我帶回幽州,並讓我在薊縣等候他回軍,公孫大人可曾回來?」我隨口回答。

「鄙人是東門城守普裕,大人現在可是白身?」城守立即倨傲起來。

這傢伙想幹什麼,白身的意思是還指沒有官職的人,他想讓我想他行禮嗎?

「原來是普城守,大人可曾聽到我的問話」,我強壓者怒火,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對他說:「公孫大人可曾回軍幽州。」

普城守把手一擺,滿臉不高興地說:「即是公孫大人托你帶回軍隊來,你就不用下馬行禮了,這些士兵原是東門戌卒,今日你交付與我就算完成完成任務,你可以回去了。」

我大怒,「混賬,公孫大人命我帶回這些士卒,待他回來再交付與他,你一個小小城守,竟然如此狂妄,不怕公孫大人回來責罰嗎?」不等他回味過來,我馬上又說:「前面帶路,我要去刺史府拜見刺史大人。」

普裕嚅喏了兩下,終於沒說什麼,轉身領我們走進城中。

我們一路向刺史府走去。此刻,身處城內,薊縣這個老婦人就像除去了遮羞布一樣,顯露在我們面前——街道兩邊是殘破的房屋,牆壁上還留著張開大嘴的窟窿。有些房屋甚至不能說是房子,只有四面或者三面破牆,裡面不時走出一兩個目光呆滯的婦女與兒童。街道上的行人多數蔽衣爛衫,麻木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路上,我們還不斷地看到倒斃在街頭的屍體,一兩隊懶洋洋的士卒把這些屍骨抬上推車。

這就是薊縣,那真實的薊縣。它高大的城牆遮不住在寒冷的早晨發抖的難民,熙來攘往的人群後面是孤苦無依的平民。戰火逼使他們拖家帶口躲入薊縣,飢餓和寒冷奪取了他們的生命。

看著這一切,我已經出離了憤怒,我無力悲哀,只感到痛,深入骨髓的痛。

「管亥,我們還有多少糧食,留下三日口糧,其餘的都分發給居民。」我能力微薄,只有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人。

「這樣吧,你領士卒到公孫府上,找公孫越或者公孫范大人,讓他們安排士卒休息。你在公孫府前支一口大鍋,熬粥給居民分發。」我略一沉吟,吩咐管亥如此行事。

去年拜訪公孫世家時,我與管亥都見過公孫瓚這兩個弟弟,看目前情形,公孫瓚一定還沒有回來,不然,城頭這個普城守不會這麼囂張。這些士卒管亥訓練了很久,重要的是他們還知道灤陽城的路途,所以必須把他們交到公孫家手中。

也許是我決定救濟難民的行動打動了普裕,也許是看我們與公孫世家的關係不同一般,普裕隨後對我們客氣了很多。特地安排他的護衛帶管亥上公孫府,他則領著我直奔身穿刺史府。

刺史府門口停著一堆馬車,三三兩兩的官員站在馬車口相互寒暄著。人群中一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格外引人注意,他足足有1米7高,身材魁梧,臉上表情淡漠,渾身上下肌肉隆起,充滿著爆發力。身邊明顯的空出一片地方來,好像大家都不願靠近這個危險人物。

普裕倒是與他認識,竟然沒跟我打招呼就跑到他身邊,諂媚的笑著說:「王大俠,刺史還沒有起來辦公?」

王大俠,這年頭真有這個稱呼,我立即下馬走到他身邊,抱手行禮問訊:「在下中山靖王之後,廬江太守盧植門下,涿縣劉備劉玄德有禮。」

對方立即還了一禮,「不敢,即是漢室宗親,在下不敢受你的禮,在下是遼東燕山王越?」

王越,這名字好熟,啊,想起來了,這個燕山王越確實可以稱作當世大蝦,他是漢朝有數的幾個在《遊俠列傳》中留下名姓的人,18歲匹馬入賀蘭山,隻身取羌族首領首級而歸,無人敢當其鋒;30歲周遊各州,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他力大無窮,豪氣蓋世,據說連呂布都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此人熱心出仕,最後在洛陽開武館謀生,整日周旋在皇帝周圍,希望討個一官半職,但那時的皇帝有多少權威,再說漢末門閥觀念根深蒂固,賢如諸葛亮,也以門閥觀念看待趙雲這個

出身侍衛的人,出身平民的他,最終也沒做成官,不知所終。

賺到了,我們來到三國,雖然有過去的一些武學底子,但畢竟沒有高手指點,這也就是我幾次上陣不願親自衝鋒的原因。如果由這個當世第一人指點一下,我們不是可以在這個三國橫著走了嗎?

禮物,禮物在哪兒,我必須立即找一封禮物送給他。在我們那個時代,領導都要求這樣表達敬仰之心的,我迫切需要一份打動他的禮物。

寶馬?不,我們出雲馬雖然剛產下幾頭馬駒,但還不是送人的時候。

名劍,對了,我有名劍。我來之前,鄭渾為了感謝我的封爵,送給我幾把好刀劍,其中一把是周毅一時興起,仿照薩達姆心愛的馬刀樣式打造。馬刀護手上是一個黃銅沖壓出的西方式樣獅頭造型,獅尾垂下包裹整個刀腕。當日一見,我喜愛異常,也曾握刀擺出類似薩達姆看刀的造型。這把刀迥異中土造型,完全可以給他加上一個高貴的出身,糊弄一下王越。

我立即作出欣喜若狂的樣子,上前再行一禮:「久仰王大俠威名,今日一見足慰平生,恨不能拜入王大俠門下學習。我有一把名劍,叫『天翔』。此劍是西方大食(波斯)王國國王所持,輾轉流落至丁零(貝加爾湖附近),我於遊學途中,巧獲得此劍,今日就獻給王師,望收錄弟子於門下。」

說完,不等王越表態,我立即接過侍從遞來的馬刀獻上。

初聽我話,王越似乎也一喜,熱心出仕的他,如果有個漢室宗親做門下弟子,對今後的發展大有好處——雖然看我的裝束,目前好像還沒有出仕,但既有漢室宗親的身份,又有東門城守一路陪同,想來日後也不會耐於寂寞。所以他欣然的接過馬刀,頷首表示同意。

從樸實無華的鞘中抽出刀來,王越立即一驚。採用了一些不銹工藝之後,?d亮的刀身打磨的異常光滑,刀身的磨花仿照我的菊切成菊花狀排列,隱隱的透出陣陣的文雅氣息,但尖銳的鋒刃卻提醒著人們它的凶氣。

「好刀」,王越發出讚歎聲:「只是刀鞘恐怕不是原來的,是否你後來配得刀鞘?」

王越疑惑的說,在他看來,這樣的好刀應該配上好刀鞘,比如配上鑲七顆寶石的刀鞘叫它「七星刀」等等。「不過這刀沒有殺氣,怕沒經過戰陣。」王越繼續說。

周圍的人在王越抽出刀後,逐漸的圍攏上來。此前,他們雖然不願與一個平民站在一起,但這時,好奇心讓他們放下了架子。

「此刀怕值千金吧?」人群中有人發出讚歎。

我立即做出譏笑的表情,「千金?值十城」。

人群中立即發出嗡嗡的聲音,王越代他們問出了疑惑:「玄德為何說此刀值十城?」

我再次長鞠一禮,對王越說道:「王師明見,此刀並沒經過戰陣(才鑄出來的),刀鞘也不是原配。它是大食王國傳國之寶,大食王國新王登基,必持此刀連斷四刃,顯示威震四方,方可被國民認為正統。

多年以前,大食內亂,一公主慌亂中攜此刀來到丁零,但刀鞘遺落國內,為新王所得。新王持此刀鞘登基,曾發下話來,若有人歸還寶刀,割十城,封王以答謝。多年以來,新王都持刀鞘登基,缺少名分,正好稱之為:「暫代國王」,若真有人歸還寶刀,怕不止給與十城。」

我這番胡吹亂侃在周圍的人群中立即引起了一片讚歎聲,王越打量刀身,意猶未盡得喊:「取幾把刀劍來」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我示意我的侍衛別動,把頭轉向了普裕。

開玩笑,我的刀比侍衛的刀鋒銳不了多少,他要砍斷幾把侍衛的刀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普裕馬上知機的拿來幾把刀劍,供王越試驗。

連斷十刃,刀鋒不卷。

「好刀」,周圍發出一片驚歎聲:「果然好刀」。

王樂手持寶刀,猶豫未決,「如此重寶,越受之有愧,你這個弟子我收下了,不過這刀嗎——」王越頗有點捨不得。

我立即接上話茬說:「此刀貴重異常,弟子武藝低微,保有此刀難免寢食不安,王師武藝海內無敵,當可持此高臥安枕。弟子把此刀交與王師,也好從此安然入睡。」

我此話大大的捧了一下王越,王越臉上立刻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也罷,我暫且替你保管此物,今後如有人向你討要,儘管讓他來找我。」

正在我們相互假裝推辭時,一名郡吏出現在門口,大喝道:「門外因何喧嘩。」

看來,是刺史大人被我們的聲音驚動了,大家立即上前解說一番,郡吏隨即轉身進去通報。

乘著郡吏進去通報的功夫,我們與周圍的人乘機相互自我介紹了一下。原來,由於張純與烏桓部落連盟,攻打薊縣,焚燒城郭,虜略百姓,殺死護烏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張純的士兵已擴大到十餘萬,屯兵肥如。前太山太守張舉自稱「天子」,前中山相張純自稱「彌天將軍安定王」。張純傳書各州郡,稱張舉當取代漢朝。張純又指使烏桓番王帥步騎五萬,攻入青、冀二州,攻破清河、平原,殺害吏民。

此後,朝廷認為漢室宗親、原幽州刺史劉虞威信素著,恩積北方。所以在前兩天任命他為幽州牧,來幽州安撫四方異族。門外這些人是來祝賀的,至於王越,是想讓劉虞推薦到洛陽謀生的。

哦,現在州長官已經開始叫州牧了,我發出一聲長歎。漢朝靈帝年間,朝廷影響力衰缺,四方兵寇。此時,漢室宗親劉焉認為州刺史權威輕,且用非其人,只會增加暴亂,於是建議改刺史為牧伯,鎮安方夏,清選重臣,以居其任。光和五年,太僕黃琬被任命為為豫州牧,宗正劉虞為幽州牧,州牧的任職,自此而始。

當然劉焉也私下裡活動,想當交址牧,以躲避當時的政治風暴。還沒開始行動時,侍中、廣漢人董扶私下對劉焉說:「京師將亂,益州地界有天子氣。」劉焉聽到後,就想活動到益州。剛好益州刺史卻儉賦斂煩擾,謠言遠聞,而并州殺刺史張壹,涼州殺刺史耿鄙,所以劉焉成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這是最早的的三個州牧。大漢中央政府權力的削弱,從此開始。

我當時玩三國遊戲時,由於對這個劉焉很好奇,所以特地查了這段歷史,對此知道了大概情況。這個劉焉可也說是個大野心家,謀取有天子之氣的地方,一入益州,立即派道教的另一派別頭領張魯進入漢中,阻塞四川通往長安的道路,從此割據一方。在漢室衰微的時候,他竟然開始製作皇帝乘坐的乘輿車具上千輛,可惜死得早,兒子劉璋無能,把這天府之國白白便宜了劉備。

在三國演義和三國遊戲中,都把劉備初次從軍,說成是投奔劉焉手下的校尉鄒靖,不過這個劉焉從沒當過幽州太守,倒是當過冀州太守,劉備家鄉涿縣不在冀州,在幽州。雖然涿縣接近冀州,但劉備沒理由到冀州當兵。所以我翻遍了三國誌,後漢書找尋答案。

最終,我發現史書上對此的記載並不一致,有稱黃巾起義時,州郡各舉義兵,劉備率其屬從校尉鄒靖討黃巾賊有功,被授予安喜尉的官職。還有記載說,平原劉子平知道劉備有武勇,張純反叛時,青州兵馬被皇帝下令派兵討伐張純。下詔之人經過平原,劉子平推薦劉備當軍中從事,從此劉備開始從軍。後以軍功,得授為中山安喜尉。

這語焉不詳的這幾句話讓我琢磨了半天。只推測出兩個可能——黃巾起事時,劉備可能在涿縣;劉備或許是投奔校尉鄒靖,但當時鄒靖決不是劉焉手下,因為劉焉絕沒有參與剿滅張純的行動。劉焉當時在洛陽任宗正、太常的官職,身在洛陽,任冀州太守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閒聊中,我在人群裡還發現幾個寶貝——韓當、程普也在結伴而行,這兩個人可是赫赫有名啊,我立即上前與他們打招呼。

原來韓當是遼西令支人,與公孫瓚同鄉,程普是右北平郡土垠人,此次張純叛亂,四鄉震動,他們準備全家族南下江南,到丹陽避難,此次前來準備與劉虞辭行。我乘機與他們攀談起來,約好回頭專門去拜訪他們。隨後,我把目標轉向了文人。

現在我們出雲城在高速發展,而我們培育的人才,要三年後才能使用,目前在出雲城只要是識字,都給予了好的安排,就這樣,我們還缺人才。文人,治國可少不了他們。尤其是文人還手無縛雞之力,又好綁架又好恐嚇。

我立即發現了兩個目標:田疇,字子泰,右北平無終人,據說他熟悉烏恆地理,曹操北伐烏恆時就由他帶路;另一人叫崔琰,字季珪,清河東武城人,此人清高,愛高談論,最後被曹操賜死。嘿嘿,我暗笑著,你們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不一會,劉虞傳見我和王越,我們隨郡吏走進了州牧府。

寬敞的大廳中依著小几案坐著一個清腴的中年人,目光清澈的看著我們,向我們微微點點頭。我很驚訝,這樣一個官場打滾的多年的人居然有著孩童般純樸的眼神。我行禮之後,向他自述了家世,並告訴他我正在遊學,路遇公孫瓚的事。

「你是中山靖王之後,倒是不能站著,來,看座」。劉虞太守示意我坐下說話。

郡吏拿過一個几案,到讓我一愣。這坐下的禮節是什麼我一無所知,轉念一想,立即答道:「師長在此,不敢先坐」。

這個說法立即讓劉虞和王越眼前一亮,「唔,此子原來已拜入你的門下,倒也知書答禮」。

劉虞向王越一點頭,「來人,再拿一個座位。」

王越再喜,他來往州牧府多日,今天首次享受這樣的待遇,這更堅定了他教導我的決心。

等王越坐下後,我小心翼翼的按王越的做法,靠著几案長跪在地,原來,沒有几案跪在地上叫「侍立」,有几案跪在地上叫「看座」,真是古怪的規矩。

「你在何處遇見公孫伯圭,公孫大人為何將500士卒交與你?」劉虞問。

「學生在廬江太守盧植門下就學時,曾於公孫大人同窗,去年學生遊學至遼東,看中原流民孤苦無依,曾得公孫度大人許可,收集流民屯墾度日。此前,張純亂起,鮮卑流寇騷擾四方,打破屯民營寨,學生當日不在寨中,歸來後,發現鮮卑屠戮我屯民,心中憤憤不平,故而率輕騎追擊,意圖奪回鮮卑流寇所虜去的屯民,在無終一帶路遇伯圭,大勝鮮卑後奪回虜民。伯圭兄送我500士卒,一路保護我回到屯營。」我對劉虞持弟子之禮,恭敬的答道。

「當日追擊烏恆,玄德領多少人馬?」劉虞驚奇的問。

「200士卒」。我回答。他叫我玄德了,這說明我已經得到他的尊重。

「領200士卒就敢追擊千里,玄德之膽,天下無雙。」劉虞讚歎道,王越也在不停的點頭。

「學生當日只想為屯民報仇,沒想到其他,今日回想當初行為,也不禁一身冷汗。」我故作謙虛的說。

「你是涿郡涿縣人士,舉孝廉了嗎?」劉虞問。

「尚未舉孝廉」我回答。

「涿郡無人,竟然埋沒大才,我想舉你為孝廉,若得孝廉,便任你為從事,你可願意?」劉虞欣喜的對我說。

當然願意,我立即感謝劉虞,劉虞轉身對王越說:「恭喜你得此佳徒,不知你打算何日上京?」

上京,我會讓他上京,我立即拉著他的衣襟,做出企求狀。

王越猶豫了一下,說:「我打算留此一段時間,以便教導此子,待明年冬雪融化,再求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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