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卞山行
點然昨日李治被閻立本掃了興致,不過李元嬰既然已絡岩度丁治今天去卞山,而且他本身對盛產假山怪石的卞山同樣也很感興趣,所以今天出行的目的地,就是位於烏程縣城以北,與長城縣交界處的卞山。
雖說卞山已經是烏程縣的最北部,翻過卞山就不再是烏程縣的地界了,但走出了烏程縣城到卞山,也就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只是橫貫縣城並最終注入太湖的余不溪並沒有途徑卞山,所以李元嬰一行人便棄舟換馬。
驛館裡最不缺的東西當然就是馬匹,不過李元嬰也沒有興師動眾的打算,除了他和李治以外,也就讓薛仁貴、郝處俊、獨孤延壽、郭忠小太監郭遷以及薛仁貴挑選出來的八個滕王府親事隨行,而頂著江南道黜涉副使頭銜的閻立本。則留在烏程縣巡歷察訪,觀省風俗,張天水也同樣被留在驛館。薛仁貴離開後,那些沒有跟隨李元嬰去卞山的數百名滕王府親事還是需要有人約束的。
從烏程縣城到卞山,沿途也修有官道,不過這種官道畢竟不是城那種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只是那種塵土飛揚的黃土路,馬匹踏過,後面便是煙塵滾滾,所以在途,李元嬰和李治並沒有讓那些滕王府親事將他們保護在間,而是一馬當先。就算是充當嚮導的獨孤延壽,也只是與李元嬰和李治並排騎行,沒敢走在他們的前面,否則的話,估計還沒有到卞山,李元嬰和李治就該灰頭土臉了。
雖然即便如此,李元嬰身上還是沾上了不少塵土,幸好他頭上裹著平頭小樣巾,所以那些飛揚的塵土並沒有飛進他的頭髮裡,若是頭髮裡面也沾滿了塵土,那可就不怎麼好受了。因此李元嬰也就沒有怎麼在意,既然要騎馬,那就要有騎馬的覺悟,不然還不直接坐馬車來得舒服。
不到一個時辰時間,十七騎便出現在了卞山腳下。“籲 ”李元嬰看到旁邊的獨孤延壽停下馬來,他也隨之勒住韁繩,抬眼望著眼前這座鬱鬱蔥蔥,看起來如同一個冠並般的山嶺,詢問道:“獨孤表兄,這就是卞山否?”
獨孤延壽跳下馬來,頜首道:“不錯,這就是卞山,滕王殿下昨日在驛館庭院內見到的那些假山怪石,都是從這座卞山上運下來的!”
“那記等什麼,我們現在就上山吧!”李元嬰也從馬上跳了下來,把韁繩往其一斤小滕王府親事手上一遞,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重重地拍了幾下,登時李元嬰就像羽化登仙般被黃煙所籠罩,這一效果。當然就是由沾在他身上的那些黃塵形成的。
什麼?神仙玩的那叫白霧祥雲,起黃煙的基本都是妖怪;呃那妖怪就妖怪吧。反正李元嬰現在也等同於妖怪了!
郭忠則腆著臉將一塊錦帛用雙手捧著呈到李元嬰的面前,堆著一臉的笑容說道:“滕王殿下,請擦拭一下面頰吧!”接著同樣也對李治和獨孤延壽作了相同的動拜
其實他準備的第三塊錦帛原本是打算留給自己的,不過當他從袖兜裡拿出第三塊錦帛的時候。眼睛瞥過獨孤延壽,卻發現獨孤延壽也同樣在注視著他,心裡頓時一緊,他這兩天忙著巴結滕王和晉王,還真的就把自己的上峰給忘記了。連忙就把原本就要往自己臉上擦拭的錦帛遞到了獨孤延壽的手。心裡也暗暗慶幸。幸虧是多準備了一條錦帛,否則厚此薄彼,若是惹得獨孤延壽不滿意,等到滕王和晉王離開湖州,那自己恐怕也就要時時被穿小鞋了。
不過這麼一來,郭遷心裡面就有些膩味了,意興闌珊地把弄著手裡的一條帛巾,郭忠這馬屁拍得,把郭遷的活兒都給搶了幹了。郭遷撇撇嘴,瞪了一臉獻媚樣的郭忠一眼,看在同為郭姓之人,五百年前興許還是一家的份上。就暫且饒過他一回好了!
李元嬰瞧了瞧郭忠。沒想到這傢伙心思還挺活的,只可惜卻從來沒用在正道上。輕輕地將沾在臉頰上的塵土擦拭乾淨後,李元嬰把錦帛扔在郭遷手上,然後用手的馬鞭朝天上指了指,有些慶幸地說道:“虧得這些日以來天公還算作美,如果換作陰雨連綿的日,即使今天收雨放晴,這條官道勢必還是泥濘不堪,那這一路騎行而來,所遭之罪可就不僅只是這些飛揚的塵土這麼簡單了!當年某隨駕巡幸洛陽宮,途就遇到過這種天氣。這種罪,可真不是人受的!”
川與揉著眼睛微笑道!“誰讓小一皇叔喜歡騎馬來著,如默及,杜馬車上,就算暴雨傾盆。也能片塵不沾!”
“若是坐馬車的話。那雛奴今晚恐怕就要在這卞山上“以天為蓋,以地為廬。了!”李元嬰笑呵呵地說道。
“以天為蓋,以地為廬?”李治小聲嘟囔道:“依椎奴看住在烏程縣城裡的那行,驛館上。也比在卞山上“以天為蓋,以地為廬,強不到哪裡去!”看來李治對昨晚那個驛館的怨念還是很深的。
獨孤延壽臉上頓時一窘,尷尬地說道:“延壽有罪,讓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受苦了!”
“獨孤表兄何須自責,某雖為滕王,不過也不是什麼嬌貴之人,那驛館雖然久未修繕。但與當年某身陷反賊時所囚的柴房相比如何?”李元嬰有些不悅地看了李治一眼。擺擺手說道。
李治知道他小皇叔肯定是不高興了,也不由有些心虛。訕訕說道:“獨孤表叔不必如此,君不聞,“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晚上臥在睡榻上,抬頭就能看到滿天星辰,也別有一番風味!”
“兩位殿下大量。延壽不及矣!”獨孤延壽心裡也鬱悶,湖州雖然地處天南,不過這些年到湖州巡省的官員並非沒有,但一般也都住在州衙裡面。在湖州。驛館的存在只是一個雞肋罷了,所以也就沒有耗費人力物力去重新修著驛館,哪能想到這回來湖州巡省的兩個殿下偏偏要住在驛館。
看到獨孤延壽很是尷尬的樣,郝處俊出聲解圍道:“剛才滕王殿下說到陰雨連綿的天氣,處俊這才想起來,江南如今這時節,應該已經到了黃梅雨的季節了吧!怎麼這段日以來,好像就沒有見過下雨呢?””菸草。滿城風絮。梅黃時雨。只要是江淮以及長江以南之人,想必對“梅雨”都不會陌生,李元嬰也是如此,和其他人不同,前世時他最喜歡的季節就是梅雨時節,只是後來酸雨逐漸頻繁起來,李元嬰才忍痛戒掉了淋雨這個特殊的愛好。
所以郝處俊一提到黃梅雨,李元嬰也頓時想起來了,現在不正是梅雨季節嗎?可是自從他抵達杭州後,就在杭州呆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而這段時間以來,卻始終沒見著一點雨露,反常啊!
“黃梅雨?那是什麼東西?”聽到這個新鮮的詞彙,李治心裡也停止了對昨晚那個驛館的怨念,不由好奇地問道。李治自幼生長在關地區,這回還是第一次離開長安城,弘館裡可沒有開設“氣象學”這門課程,李治當然沒聽說過這個江淮地區特有的天氣現象。
郝處俊連忙解釋道:“回晉王殿下!古語有言,江南五月梅熟時,霜雨連旬,謂之黃梅雨。而現在,正是五月梅熟時,但是這段具以來我們在杭州連一場小雨都沒有下過,湖州與杭州緊鄰,想必也是如此
“黃梅雨!”李治不禁讚道:“這名字還真好聽,也不知那位先賢取的名卓!”
“好聽嗎?”李元嬰愣了愣,這名字取得確實很有意境。不過隨即搖頭道:“維奴,你別看這斤小“黃梅雨。聽起來很有意境。不過一旦霍雨不止,勢必百物黴腐。苦及百姓,故而這斤,“黃梅雨,又被江淮百姓稱之為“零雨。!當然這斤,“黴”是黴腐的“黴,!更有甚者,若是遲遲未能“出梅”還有可能引起江河氾濫成災!到時候,百姓又得流離失所了!”
在李元嬰的記憶,這梅雨可不是什麼乖寶寶,正常的梅雨也只佔總數的一半左右,除此之外,其他年份早梅、遲梅、長梅、短梅、空梅和倒黃梅等諸多花樣層出不窮。早梅、遲梅還沒有什麼影響,若是遇到了長梅、短梅。或者空梅的話,那百姓就得受苦了!
想到這裡,李元嬰不由在心裡面算了算月份,他在杭州停留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小就算是遲格,再姍姍來遲,現在也應該到了吧!頓時駭然道:“今年不會走出現短梅,甚至是空梅吧!”不禁抬頭朝天上看了看,萬里無雲,高高掛在天上的那輪紅日異常刺眼,如果真遇到短梅或者空梅,那今年的伏旱肯定是不可避免了,甚至還有可能發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