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二世祖
不敢怠慢,慌忙就緊跟了上去。其奴尚且如此囂張跋扈,那黃鶴樓上的那個武昌令之就更是可想而知了。而且剛才他們也曾聽李疑說起過,這黃鶴樓上,除了那個武昌令之以外。武昌縣承、武昌縣尉等人的兒也都在其,可以預見,此番上樓。一場衝突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言志卻是怔怔地看著她家小郎君。和李元嬰手牽著手走上台階的背影,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車怪的神色,握在手的那根半截短棍也隨之應聲落地。
上樓前郭遷又在那個叫周八的惡奴肚皮上狠狠地踩上一腳,頓時就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像丟垃圾似地扔掉手裡的短棍。從還發著呆的言志身旁走過,郭遷見大夥兒都已經上樓去了,而言志卻一點想要移步的打算都沒有,心裡有些奇怪,不禁狐疑道:“言志小,”言志小兄弟,你不跟著你家郎君登黃鶴樓嗎?”
郭遷剛才差點就把“小娘。這三個字給脫口而出了,不過突然想起剛才殿下也都是裝作不知,把這倆女當成聳人看待,若是他這聲“小娘”叫出來,那殿下的臉上肯定會有些尷尬的,於是話到嘴邊就改了口。
言志頓時就從失神恢復過來。會心一笑,朝郭遷點了點頭,便小跑地追了上去。郭遷微微一怔。不由翻了斤,白眼,隨即也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由於像李疑那樣在黃鶴樓上遊樂的人剛才都已經被武昌令之手下的那些惡奴給趕了下來,所以現在的黃鶴樓一、二兩層,顯得異常的冷清。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至於那個武昌令之,以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既然是飲酒會友、臨江賦詩,那當然全都集在黃鶴樓的頂層上。
雖然前面在江的時候李元嬰讓寧飛、宋孝傑他們將船靠岸只是因為對黃鶴樓慕名已久而已,但他身上畢竟還擔負著黜涉江南,整飭吏治的重任,剛才在黃鶴樓下看到武昌令家裡的那些惡奴的言行後,李元嬰此番登黃鶴樓的初衷當然早已改變。所以也就沒有在一、二兩層有片刻的駐留,直接就登上了黃鶴樓頂層,去會會那個武昌令徐斯的兒。
而李雪岩從小到大又何曾有像今天這樣吃虧過!現在肩膀和手臂上依舊痠痛不說,若非李元嬰相救,恐怕此剪都已經被那群惡奴給抓到武昌縣衙的大牢裡面去了,還有什麼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對那個素未蒙面的武昌令之自然是恨到了極處。同樣不作停留,就跟李元嬰一起走了上去。
雖說經歷了剛才在黃鶴樓下發生的事情,李雪岩也明白了什麼叫“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但是李雪岩從“李玄英”的言行亦能看愕出來眼前這個“李玄英”對武昌縣令徐斯並無多少尊敬。當然就更不會怵於徐斯的兒了。而且他身後的那兩個壯士更是身手了得,轉瞬間就把那群拿著短棍的惡奴給打得不能動彈了。徐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充其量也就只能調來幾斤小衙役而已,有“李玄英”這一行人跟在身邊,那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至於附近的府兵,別說一個武昌縣令,就連鄂州刺史,江夏王李道宗沒有聖旨也調動不得。
須臾間,李元嬰和李雪岩就登上了黃鶴樓的最高層。聽到漸漸清晰的腳步聲,席眾人也全都放下手的酒杯,目光紛紛投向樓梯口的那兩個不速之客。而剛才那個被薛仁貴打成豬頭狀,狼狽爬上樓來的惡奴看到李元嬰和李雪岩的面孔後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心裡暗道,這兩人莫非是吃了熊心豹膽了?不僅沒有逃跑。而且竟然還敢上黃鶴樓來撒野!
驚訝歸驚訝,他身為武昌縣明府家的管事,平日裡走上街頭,別說是縣衙的那些胥吏衙役,就連本縣的贊府、少府也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今天卻被人打得不成樣,這口氣豈能嚥下。
手扶著他那烏青發腫的臉腮。一手指著李元嬰和李雪岩立玄就對他旁邊那個鷹鼻狼眼的青年男叫道:“就是他們!小郎君,剛才在樓下打傷僕的,就是這兩斤小賊!”
聽到那個惡僕的叫嚷聲,李元嬰的目光當然就放在了那行。鷹鼻狼眼的青年男的身上,此人想必就是那位武昌令之了。而李雪岩也趁機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她那纖纖素手從李元嬰寬厚的手掌掙了出來,只是臉頰間還是飛過幾許微紅。
那武昌令之也隨即從席站了起來,兩眼閃過一絲凶光,不過很快就隱藏在了隨後的滿臉堆笑。朝李元嬰和李雪岩拱了拱手,如沐春風地說道:“學生徐元見過兩個郎君,還未請教兩位郎君尊姓大名?剛才在黃鶴樓下徐元的家幢若有的罪之處還請兩個郎君多多見諒啊!”
徐元看到李元嬰和李雪岩攜手喘黃鶴樓頂層後,心的驚訝可點也不亞千他那行、狗腿川,才就在徐元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祝籌交錯,興致正高的時候,卻看到留在黃鶴樓下的那個徐家管事突然狼狽地爬了上來。問清楚緣由後,那個武昌縣尉的兒立刻就準備帶著他那個個從他父親手上借來的皂隸要下樓去看看誰敢在武昌縣的太歲頭上動土,而其他人也全都站起來就要跟著下樓,不過卻全都被徐元給阻攔了下來。
來這不過是幾個家僕被人打了而已,雖然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丟了些面皮,但徐元可不想因為幾個家僕而壞了自己的遊興,二來那打人之人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動的是武昌縣明府家裡的奴件,而且聽管事說其有一個還是江夏人。這麼一會兒的夫,當然不可能還會傻乎乎地留在黃鶴樓下等著被人抓。
但是徐元卻沒想到他們不僅是留了下來,甚至還毫無顧忌地登上了黃鶴樓頂層。跟他那些狗腿比起來,徐元的眼力自然是強上不少。心裡也清楚得很,既然明知他是武昌令之的情況下還敢登上黃鶴樓,如此有恃無恐,勢必有所依仗,眼前這兩斤小異常俊秀的少年郎也絕對不是什麼一般人物。
徐元雖然仗著他的身份在武昌縣裡霸道跋扈,但也還是懂的避禍趨利的。在沒有摸清楚這兩個娑的底細之前,他當然是要儘量放低姿態。若是惹上惹不起的人,那可就麻煩了。
而那臉腮腫得老高的惡奴看到他家小郎君一反常態,竟然對那兩個賊人如此謙恭有禮,兩隻眼珠彷彿就要從眼眶裡掉下來一般。在他的印象,他們家小郎君只有在郎君和江夏王世面前才會表現得如此恭順。
李元嬰和李雪岩也是面面相覷,沒想到他們見到這個武昌令之後竟然是這樣的場面。不過李元嬰很快就從周圍那些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出了一點端倪,稍微琢磨一下也就明白了那個徐元心裡的想法。
伸笑臉人,既然那徐元如此放低姿態,李元嬰也同樣拱了拱手道:“在下李玄英,京師萬年人!”李雪岩則冷冷地說道:“江夏李雪岩!”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徐元那種眼力的,徐元還沒有說話,坐在徐元下首的那今年紀不大,卻長著肥頭大耳模樣的人卻將手的酒杯往案上重重一砸,怒聲道:“好大的膽打了我們徐明府家的家幢不說。到了徐郎君面前竟然還敢如此囂張無禮!徐郎君那是海納百川、虛懷若谷,不與你們計較,不過魏某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來人啊,把他們給某拿下,送到縣衙大牢去!今天好像是張典獄當值吧,回頭跟張典獄知會一聲,好好地伺候伺候他們,也讓他們長長記性。京師人怎樣?江夏人又如何?到了武昌,那就得聽徐郎君和魏某的話,咱武昌縣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
那姓魏的肥頭大耳的傢伙話音一落。臉色冷峻地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個皂隸就領命獰笑著朝李元嬰和李雪岩快步走了過去。
李雪岩臉色一變,立刻就拉開架勢,將李元嬰擋在身後。李元嬰微微一怔,不由苦笑,難道他長得很弱嗎?怎麼說他的箭法也是五十步以外箭無虛發啊!呃,不過細想起來在拳腳方面好像確實是拿不出手”
不過也無需李雪岩做什麼,還沒等那兩個虛張聲勢的皂隸走近,隨後也登上黃鶴樓頂層的薛仁貴和寧飛頓時就閃到了李元嬰和李雪岩面前。那肥頭大耳的傢伙只是低頭抿了一口酒,待他重新抬起頭來,他那兩個寄予厚望的皂隸卻已經躺在了黃鶴樓那木質的地板上,連呻吟都提不起力氣來。
徐元見狀心裡所苦不迭,狠狠地瞪了那肥頭大耳的傢伙一眼,若非其父是武昌縣尉,掌治安捕盜,分判諸司之事的話,徐元才懶得理會這個蠢貨。那個叫“李玄英。的賊自稱是京師萬年人,長安城那可是勳貴無數,誰知道這斤小“李玄英”有什麼來頭,而且姓氏又是李唐國姓,說不好也許還是宗室人。雖然穿著平民的缺胯衫,但這身細皮嫩肉可一點也沒有平頭百姓的樣,而且有哪家平民出行的時候還能帶這麼多隨從的?
本來聽到那行,“李玄英”自稱是京師真年人後,徐元心裡就打算把剛才之事揭過不提了,要是因為幾個奴僕的面而不小心得罪了長安城裡的勳貴,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誰能想到他旁邊這個蠢貨卻突然跳了出來,僅僅是一個品小縣尉的兒而已,好像顯得他很威風似的!
不過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沒有什麼用了。徐元定了定心神,得罪就得罪了吧,也罷,正好可以把剛才丟掉的面給找回來,就算是長安城的勳貴又如何,這裡是鄂州,是武昌縣,可不是他們京師。
打定主意後,徐元臉上那滿臉的堆笑頃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目光在還躺在地咖訓鄧兩個皂隸身卜掃討,冷聲拍案叱道!”李玄英。李雪囑一川大的狗膽,竟敢率眾毆打我武昌縣的皂隸,你們知罪否?。
雖然剛才出手的那兩個人武藝高強,不過徐元卻不在意,武藝高強又如何,他們這些人哪個出門沒有帶十個八個隨從,就算是被傳說得神乎其神的河東薛仁貴到了這餐鶴樓上也得自個兒趴下。徐元萬沒想到。其實他眼前這兩個人,其一個就是傳說的薛仁貴。
“某還以為也是兩個惡奴而已。沒想到原來還是武昌縣的皂隸!”李元嬰的臉色當然是更加地難看了。
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本就覺得顏面大失,看到徐元也被激起了怒氣。心裡一喜,立玄就命令跟他到黃鶴樓來的另外幾個他父親手下的皂隸一起過去把他們給抓起來,好找回一點面。
那幾個皂隸剛才看到薛仁貴和寧飛那乾淨利落的動作,頓時就有些猶豫,但是想想若是不聽他們小郎君的命令,那後果好像更加嚴重,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去了。不過他們這次卻是學乖了,把剛才放在一旁的水火棍全都給撿了起來。
那肥頭大耳的傢伙洋洋得意。不過徐元對那幾個皂隸可沒有多少信心。立刻就讓各家的奴僕也全都一擁而上。那肥頭大耳的傢伙雖然面上有些不快,但徐元的話他可不敢不聽。
事實證明徐元的擔心不僅不是沒有道理反而還是太樂觀了點,雖然幾個個人一起圍湧過去,看似有些嚇人,但是在薛仁貴的眼裡,也就是多了幾個螻蟻而已。用最快的速度和寧飛一起解決了這群螻蟻之後。薛仁貴冷著臉疾步朝徐元方向走去。不過徐元和他那些狐朋狗友見狀不妙後早早地就退到了牆角邊,唯有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身材上吃點虧,逃避不及頓時就被薛仁貴給拎了起來,往臨江的窗邊走去。
那肥頭大耳的傢伙臉匕頓時就綠了,雙腳凌空蹬著,驚恐地大聲嚷道:“你,你,你要幹什麼?某父親可是武昌縣少府,你竟敢對某如此無禮 ”。不過緊接著,聲音嘎然而止,蓋因這斤。肥頭大耳的傢伙已經發現自己現在正漂浮在空呢,而剛才還在四處掙扎的雙手立刻就緊緊地抓在薛仁貴的手臂上,半點也不敢鬆開。喘了幾下粗氣後,馬上就用他那已經沙啞的聲音帶著哭腔討饒道:“壯士饒命!英雄饒命
。
言志連連拍手,眉開眼笑地說道:“對,就這樣把這頭肥豬給扔下去”。不過隨即就被李雪岩回頭給瞪了一眼,吐了吐舌頭也就不敢說話了。
李元嬰看著薛仁貴手提著的那傢伙驚慌失措的樣,也是忍俊不禁,搖頭道:“仁貴兄,給他一點教就成了小心別把他給摔死,了!”
薛仁貴道了一聲“喏”只見右手猛地一提,那個武昌縣尉之頓時在空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精準地砸在他才才面前的那張几案上。只聽“嘭”的一聲,那張几案瞬間就塌陷了下去。幸虧他肚上的那層脂肪還算厚實,否則几案上的那個小酒杯非讓他吐點血不可。只不過輕輕拂過面龐的江風卻突然間多了一絲尿騷味,仔細一看,原來這頭肥豬身上的那件嫻袍下半部分早已濕透。
這頭肥豬被薛仁貴這麼一嚇,彷彿就是從鬼門關外走了一遭,哪裡還敢有什麼脾氣,雖然已經回到了黃鶴樓裡面,但還是勉強直起身來,驚魂未定地連聲道:“多謝壯士饒命!多謝英雄饒命!”這要是再被人往外邊一拎,恐怕嚇都得嚇死了。本來他還準備爬到李元嬰面前謝罪。雖然剛才在黃鶴樓外腦袋裡一片空白,但李元嬰那對他來說如天簌般的聲音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不過寧飛可不讓這頭肥豬靠近滕王殿下,一腳就把他給踢成了滾地葫蘆。而地板上更是留下了一道異常清晰的水痕。
而其他那些龜縮在牆角的如徐元等人看到那個武昌縣尉之的驚魂一刻後,也全都是面如白紙。徐元亦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否則剛才李元嬰自報家門的時候就不會生出和解的念頭來,現在形勢比人強,當然更是如此,連忙帶頭討饒。
而他那些狐冊狗友當然是以徐元這個武昌令之馬首是瞻,既然徐元都服軟了,他們還哪敢不服。
薛仁貴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水痕,回頭抱拳道:“郎君。現在該如何?”
李元嬰遲疑了一會兒,對於這些二世祖,也就只能像今天這樣給他們吃點教了。不過去江夏縣的時間就要推後一些了,從這群二世祖的言行上看,從武昌縣令、縣承到縣尉,恐怕都有些問題。若是查明職守有虧,摘了他們頭上的進賢冠,這才是對這些二世祖最大的打擊吧。輕輕一嘆,冷聲道:“算了。讓他們都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