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四章　～嘟嘟復甦～

「好東西呀！」趙恆喜笑顏開道：「汝雪，我幫妳搶一顆來。」

袁汝雪拒絕是笨蛋，螓首連點道：「嗯嗯～我的運氣真好。」頓了一下又道：「對了，明方叢林好像比千巒魔森還大，怎麼找呀？」

趙恆開車到了魏正豪旁邊道：「魏先生，請問一下，生命之樹是在哪個方位？」

魏正豪忙恭聲道：「前輩，明方叢林南方偏西側有座泰峰，泰峰往叢林北北東方約三百五十公里，生命之樹大概就在那個方位。」

飛車以超音速直線飛行，四十分鐘便離魏正豪家數十里，他的家人還真是命不該絕，剛好僅被制伏尚未受害。

趙恆神識掃瞄過去，正見一名環月堡人向主事者通報道：「稟長老，太上長老下令將他們盡誅。」

趙恆聽到他的話立即收起飛車，轉眼間和袁汝雪抵達當地，站在屋頂上審視他們那群人的作為。

主事者隨之執行命令，環月堡人倒也沒喪盡天良，只有少數幾人毫不猶豫朝俘虜舉起屠刀，大部份人仍流露不忍之色，尤其是看到那些小孩，有人甚至變得臉色蒼白，可他們知道命令是誰所下，沒人敢違逆不從。

「啵～」行刑之際，一股罡氣霍然自那少數幾人頭頂灌入，令他們顱內骨肉成糜，七孔流出血來。

「怎麼會這樣……他們死了？」眼見那幾人無來由的斃命，主事者不禁感到一股寒氣自尾脊升上腦門，即便他是九級高手，此刻卻也哆嗦著說不出話。

趙恆微微釋放威壓，凌空踏虛漫步走向場中，恍若天神降臨，盯住那名來傳達誅殺令的傢伙道：「為什麼要殺他們？」

「蒼天顯靈來救我們？」魏正豪家人抬頭傻看，眼見二人絕世神貌風采，真要以為是神仙現身了。

傳達者連些許氣勢都禁受不起，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渾身發冷、牙關打顫道：「生命之樹的消息已被揭發，太上長老暴怒下令殺死他們。」

趙恆鷹目一凝道：「哪一個太上長老？」

「是袁希群太上長老。」

袁汝雪聞言重重一跺玉足，殺氣油然而發道：「血河劍袁希群，又是他，這人實在太可惡了。」

「哼～是他下的命令，難怪這般凶殘。」趙恆冷然勾起嘴角，輕撫佳人香肩道：「他既然想要生命之果，我們到明方叢林肯定能遇見他。」

看見來者是趙恆，主事者雙腿發軟慌忙叫道：「對，是袁希群太上長老下的命令，小的僅是聽從而已，求前輩饒命……」

怪只怪他太過聽令，連一點情感掙扎都沒有，趙恆指向旁邊那群戰士道：「他們才是真正只能聽從，憑你的實力卻有其他選擇。」

「不，小的……」

主事者驚恐辯解中，趙恆未曾留情，一掌將之擊斃後轉對其他人道：「你們還沒壞到透頂，走吧！」

「彭彭彭～」生存者剛才還能在氣勢下強撐，聽到自己能逃過死劫，反倒好幾人一時洩氣腳軟，狼狽的摔倒趴地，然後連滾帶爬的逃離。

趙恆隨後對趕來的魏正豪道：「你們有辦法逃脫環月堡追殺嗎？」

魏正豪道：「可以，他們過來的高手皆為前輩所廢，等我們遠走他處，他們也休想找到我們。」

趙恆稍等半刻鐘，魏正豪他們簡潔地帶起家當，駕起環月堡的幾輛飛車分成兩路離開。

「我們也走吧！」趙恆二人不疾不徐趕赴明方叢林，繞了一會兒找到泰峰，飛往魏正豪所說的方向。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當他們到達大概的位置，好幾批人馬已在附近出沒，最弱的都有七級功力，帶頭的更是皆為星士，生命之果對星士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時間漸過，終於有人發現被術法遮蔽的位點，環月堡知道守不住，任由術法被破，沒有其他舉動。

趙恆二人好奇的從眾湊上去，看那裡一大片草長得特高，花開得特別大，濃密的元素力肉眼可見，再幾天，據說高達三十米的生命之樹還會憑空冒出來，他們不由讚嘆大自然的神奇。

就在他們騰空觀視之際，趙恆忽覺一道目光殺意畢露落至身上，轉頭看去，百米外正有一人面色陰鷙地瞪視自己。

「血河劍。」趙恆早已查過袁希群相貌，正與此人一般無二，接著，趙恆目光微偏至他旁邊之人，心頭一陣詫異，沒想到袁希群能認識此等強者。

那是一名身材魁梧、氣勢霸烈，胸腹前顯煥五色光輪的星宗強者，他漫不經心瞄了趙恆一眼，側首問道：「你們用三件法寶就是要這小子的命嗎？」

袁希群畢恭畢敬答道：「是的，前輩，前輩只需抬抬手取他性命，環月堡必會奉上三件法寶。」

「哈哈～很好，意外之財送上門，本宗有何理由推拒？」星宗狂然大笑扶搖騰空，一身霸氣道：「趙恆，看在你能帶給我一些好處份上，給你一個機會自盡，留你全屍。」

「哈哈哈～」趙恆傲氣衝霄、昂首長笑，半分不讓道：「要我的命？有本事親自動手來取，憑嘴巴，你不配。」

「哼～不知天高地厚，想死，我就成全你。」對方渾身騰燒赤紅氣焰，雙目放射出赤裸裸的殺機，竟敢反脣相譏，他絕對要斃了趙恆。

趙恆眼睛翻白，真是上位者當太久，腦子被阿諛獻媚侵蝕到壞掉了，明明是他要來殺自己，怎麼一下子反倒變成自己找死了。

值此時刻，另一邊出人意表的又飛起一名星宗。

來人一身淡藍長衫，丰神儒雅、超凡脫俗，有意無意攔在他前方道：「『濮秋燻』宗主請聽我一言。」

「『卓非令』你也來了。」濮秋燻似未將他放在眼裡，氣焰張揚道：「有何事？說。」

卓非令儒雅氣度與其霸氣凌人截然相左，聲語清朗道：「趙恆之名近日才初露崢嶸，想必是長年閉門苦修方出，年齡應不會太大，將來或有機會成為我們赫煬星又一星宗，宗主本身與他們二人並無仇怨，莫如賣我一個人情，不要插手他們與環月堡之恩怨。」

「家嗎？」開口便是提起赫煬星，這一瞬間，趙恆真正地感受到「站愈高，看愈遠」這句話的含意，神人視星球為家予以庇護，其實星宗同樣不再局限於一地，視野已放至星際上了。

對星宗而言，一城一山實在太過狹隘，無垠宇宙之中，星球才是他們的根基，人不親土親，認不認識不重要，大家都是同根而生，多一名星宗就等於整個根基加固一分，對他們在外星發展或對星球安穩都有助益。

不過，世間從來不會僅有一類人，也有人不把星球當家看的，濮秋燻便是如此，他只是嗤笑道：「他成不成星宗與我何干，老子與你們從來不是一條路，他，老子殺定了，至於她……」一頓，他視線落至袁汝雪身上淫笑道：「老子決定娶她回去當我第八十三房小妾。」

袁汝雪玉臉一僵拉住愛郎手臂，趙恆更是浮現一層殺意，老色狼好大膽子，居然想搶我老婆，還是當八十三房小妾，是可忍孰不可忍。

卓非令神情肅然凝重道：「那麼我也只有討教了。」

「哈哈～憑你？」濮秋燻赤焰熾罡狂笑爆發道：「我要殺他，你攔不了。」

「你……」卓非令見他胸前五氣光彩大放，身軀一震道：「三百年未見，你竟然已經達到下位星宗後期了。」

「三百年前的手下敗將，你今天強出頭只會敗得更慘。」濮秋燻劍勢斜指，氣焰滔天，猖狂不可一世。

「小兄弟，你們先走，或有機會逃出生天。」卓非令一劍平伸凜然道，他已不認自己擋得住對方，頂多能糾纏一會兒。

濮秋燻斜瞥趙恆恥笑道：「哈哈～居然嚇得發抖，你門下弟q子有沒有人在，去背他逃跑試試吧！」

「趙恆，你怎麼了？」趙恆身軀毫無徵兆的顫動起來，袁汝雪不禁花容失色，滿目焦急叫喚。

趙恆的顫悸卻與諸人所想不同，當濮秋燻殺氣瀰漫，趙恆即將初戰星宗強者，戰意正自升騰，他心內赫然產生另一股戰意回應，心臟跳動次次疊震，全身血液莫名加速，肌肉激動顫抖。

倏地，一抹流光自趙恆胸口竄出，流暢畫弧閃射至他肩上，一隻可愛到無以復加，胖嘟嘟的超小型黑眼白熊突然出現，四肢大張抱住他半顆腦袋歡叫道：「吼啊啊～」

「嘟嘟……嘟嘟你活過來了，太好了、太好了。」趙恆將沒長大半點的嘟嘟抱到眼前，失態地狠狠親牠幾口緊擁在懷，眼睛波光閃爍溢出兩滴淚水。

他們可是真正由生到死，由死再生的生死重逢，趙恆情不自禁喜極而泣，忍不住也不想忍。

「嘟嘟，牠就是嘟嘟，牠真的復活了。」袁汝雪狂喜張大美目，嘟嘟活轉，愛郎不會變神經病，真是太好了。

嘟嘟揮著小手臂，神識發出稚氣的聲音取笑道：「羞羞臉，大男人還哭哭。」

趙恆一愣道：「嘟嘟？你能用神識？」

嘟嘟道：「當然囉，我現在境界跟你差不多喔，我還知道我的種族是『破滅聖熊』了。」

「破滅聖熊？怎麼沒聽過？」無論神獸、魔獸，趙恆都沒聽過這名字。

嘟嘟迷迷糊糊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的種族一定能達到聖境，不過我也不知道什麼叫聖境。」

趙恆愕然道：「聖境，那是比神帝還高的境界耶，你的種族太誇張了吧，聖熊，還真名符其實，奇怪，你的種族那麼厲害，你父母怎麼把你丟著不管？」

嘟嘟依舊只瞭一半道：「我好像沒有父母耶，自然而然就生出來的，哎呀～不曉得啦！」

「？？？」趙恆腦子裡佈滿問號，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回答。

殊不知，破滅聖熊乃是屬於獸中至尊的「宇靈獸」，正因為太過強大，所以宇靈獸極難交配繁衍，幾乎全由獸卵變異經自然法則衍化誕生。

嘟嘟就是剛好貼近乾坤源石，吸收玄奧之力而變異，觸動宇宙自然法則，匯凝宇內法則之力使牠轉化成破滅聖熊，所以說牠沒有父母也是沒錯，畢竟牠與最初的卵體基因已再無牽連。

嘟嘟根本不關心父母的事，牠又高興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定了一種契約耶！」

「嗯～真的有，這又是怎麼搞的？」經牠一提，趙恆也感到心中與牠有種微妙感應。

「好像是我到你心臟住一回，然後覺醒力量，契約就成了。」嘟嘟乾脆改名叫「懂一半」好了，什麼事都有前沒後。

「那是什麼契約？怎麼就你知道，豈有此理。」趙恆滿心鬱悶抱怨，契約了都不曉得，比懂一半還慘。

嘟嘟道：「是『聖之戰約』，很厲害、超級厲害的哦，聖之戰約蘊含兩種法則力量，一種叫攻擊力轉移，比如你受到攻擊，那你最高能將四成的攻擊力轉移給我，不過攻擊力轉移有一個前提，我最終傷勢不能比你重，換成我轉移給你也一樣。」

「哇～厲害，這種契約實在好得沒話說。」趙恆對此太滿意了，尤其是後面限制最善解人意，那樣才能放心轉移，不然誰敢亂轉一通。

嘟嘟接續道：「第二種是增幅我們較弱一方兩成的修煉速度。」

「兩成，就是十個月練八個月，聊勝於無啦！」趙恆修煉速度快，還真看不起那兩成，假如修煉速度慢，才快兩成好像也不堪大用。

嘟嘟笑道：「我還沒說完咧，加速修煉外還能借較強一方的力量抵消瓶頸喔！」

「什麼？」趙恆愣了片刻，腦子一轉就想到箇中好處，雖然他天賦太變態，至今未曾感受到瓶頸限度，但他很明白一件事，很多人修為提升困難，主因便是卡在瓶頸上。

要知道，每個等級只是大瓶頸，天賦不足的人還會有很多小瓶頸，甚至功力提升小半成就有個瓶頸，結果突破不了，彷彿永遠無法進步，但只要消去瓶頸，修煉速度至少能加倍。

儘管現在用不上這點，未來總會有面臨瓶頸的一天，趙恆和嘟嘟至少有一方能享受好處，當然，最好是二者提升速度相若，你拉我、我拉你，哇～爽到翻，那叫啥，那就叫作弊。

「太神奇了，居然會有這種契約，可惜不知道怎麼締結，不然我也幫汝雪弄一個。」趙恆貪心不足地想著，只是他再怎麼想也辦不到。

因為聖之戰約乃是宇靈獸專屬的至高先天契約，當雙方達到締結條件，自然法則便會作用至他們身上，沒人能準確知曉，而且知曉了條件也是有害無益。

聖之戰約最重要的是至誠情誼，當初嘟嘟身亡，進入趙恆心臟引發劇痛就是最大考驗，只有情發至誠，至情至性的悲痛才會壓過心臟的劇痛，才能接受痛楚而無抗拒，度過之後契約自成。

如果情誼不夠深刻，趙恆對造成劇痛的嘟嘟產生怨懟，契約便會失敗，嘟嘟也會真正死亡。

嘟嘟此時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直想與最好的朋友分享，興奮地繼續道：「我告訴你，我現在超厲害，我還能使用力量法則和毀滅法則喔，呃～不曉得威力怎麼樣，反正一定很厲害。」

暈～還是懂一半。

「力量與毀滅？」趙恆彷彿看到烏鴉從頭上飛過，嘟嘟小小一隻，跟力量法則完全無法做出聯想，形象超級可愛，跟毀滅好像也摸不著邊。

嘟嘟轉身看向濮秋燻，鬥志昂揚道：「對了，你剛才是要打他嗎？我來打、我來打，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嗯～好吧，你去打，但別用法則之力，那要當成殺手　。」

趙恆真元不受抗拒的在嘟嘟體內轉一圈，發覺牠的元力強度有自己八成左右，要對付濮秋燻應該沒問題。

「好耶，我去打他。」嘟嘟興高采烈衝出去，不由分說一掌抓向濮秋燻面門。

別看他們神識聊了半天，實則連五秒都不到，大家望著趙恆毫無風範緊抱嘟嘟的舉動，俱是一臉古怪錯愕，濮秋燻更是像在看待笑話，嘴角勾勒滿心輕蔑。

「咦～」直至嘟嘟勢若疾電射至，濮秋燻方知嚴重小覷這隻像寵物熊的傢伙，神色陡然一正，寶劍燃焰朝牠迎面斬落。

「鏗～」嘟嘟恍若不知他寶劍之利，小爪子不避不讓伸上去，悍然撕裂熾熾炎氣，劍爪交擊迸發一聲金屬重擊巨響。

一大群人當場摔碎滿地眼鏡，小嘟嘟居然凌空佇立不動，相對大大一隻的濮秋燻反倒難抵巨力，渾身劇震倒飛上百米。

「吼吼～」也不知小嘟嘟哪來的肺活量，亢奮一吼，清亮之音直蕩九霄雲天，空間隱泛氣流波紋，牠追上去，尚離對方十米，小爪子虛空一劃。

「轟～」濮秋燻只聞頭頂暴音如雷鳴，憑空幻現一張兩米長的熊掌，兇霸絕倫當頭拍下。

力量，嘟嘟即使收斂法則之力，牠一招一式依舊蘊含無窮力量，以身軀大小做為牠力量強弱的依據，肯定會被牠一掌拍死。

「給我斷。」掌勢未至，氣壓先臨，濮秋燻氣息為之一窒，渾身暴炎狂漲匯成丈長火劍，狂聲一吼斬破巨掌。

「轟隆～」

「砰……」

嘟嘟巨掌斷分氣迸，丈長火劍分崩炎蕩，漫天氣浪波紋圈圈擴散，濮秋燻手腕一疼，受力不住，急遽墜落，雙腳至膝硬生生插入地面。

「好可怕的力量，牠到底是什麼魔獸？」

濮秋燻臉色青黑交映，心緒震撼難抑激盪，手下動作不敢怠慢分毫，豁剌剌的熾炎噴薄竄騰，數十道烽火密無間隙射向嘟嘟。

「砰砰砰……」眼見前路盡是火焰，嘟嘟毛茸茸的身軀佈起一層光芒疾速下殺，雙掌交相揮舞將火焰拍成漫天火星飛濺，柔細的絨毛連一根都沒燒著。

烽火不見功，大地赤炎頓如火山爆發，焰光萬丈籠罩方圓數十米，威勢無儔淹沒嘟嘟，一道異常的紅色人影摻雜其中射向外圍。

濮秋燻見識到嘟嘟厲害，旁邊還有卓非令是敵非友，當機立斷，萌生退意欲逃了。

「吼吼～」嘟嘟眼睛、感知不為炎焱所蔽，稚嫩的吼叫兩聲，小小白影疾速撲往那道紅影流光。

「天啊，牠是四星魔獸？」

「不好，快退。」

雙方開戰太快，周遭眾人直至此時才反應過來，一群至少七級的高手沒比普通人好到哪兒，全體滿面驚懼，卯足全力狂奔，這可是星宗級的戰鬥，隨便被衝擊餘波掃到，鐵定不死也重傷。

較遠的高手還有心情回頭看一下趙恆，這廝剛才竟能對四星魔獸又抱又親，委實令他們羨煞妒煞。

「嘟嘟戰鬥本能太厲害了。」

見嘟嘟追上去左衝右撞，濮秋燻只剩招架之力，趙恆的笑臉多出幾分訝然，本來以為小傢伙剛剛甦醒，力量運用應該很生疏才是，沒想到比自己當初強了無數倍。

不過嘟嘟對力量的運用仍未滿足，反而斂起更多力量與對方糾纏，藉以磨鍊戰鬥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