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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第32章
逃之夭夭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不如不遇傾城色6

盧子言抬起頭,目光迷離地看著安陵墨,這就是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幾年的師兄,平日裡總是調笑她捉弄她的師兄,原來什麼同門之誼兄妹情深的,都是胡扯,那都是她自以為而已。就說老天爺愛捉弄人吧,你想要親情,給你了,還讓你投生在尚書府裡,父母健在,兄妹滿堂,可現在盧子言連爹娘的臉都記不清了;想要安定的生活吧,也給你了,最起碼一直以來都是衣食無憂嘛,還有這麼多人時常惦記你,別管這些人都抱著什麼居心。盧子言此時才覺得,自己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在人生舞台上的一舉一動,都是別人安排好了的,就像俄狄浦斯殺父娶母一樣,是命運悲劇,愈掙扎反抗,陷的愈深。

安陵墨瞧著那丫頭愣愣地盯著自己,眼裡是他讀不懂的愁緒,哀戚的表情像是自憐也像是自責,這樣的子言他從來沒見過,心裡不禁輕輕一顫,平靜的心湖泛起絲絲波瀾,

「就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她?」旁邊的人好像對安陵墨的做法非常不滿,

「好了,今日的事我自會處理,你先回去吧」清冷的眼神封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旁邊的人走後,安陵墨自顧地整理好衣衫,又變成平日裡那瀟灑風流、放浪不羈的閒散王爺了。

「子言,帶你去一個地方,有熱鬧看呢」

一手攬著子言的腰,一手拿著摺扇,安陵墨帶著盧子言騰空而起,兩個人在船頂穿行。此時夜已經深了,聚集在一樓的人群也大都散去了,兩人輕輕地在二樓的樓梯轉角處落地,安陵墨拉著子言的手,沿著廊道一直走著,路過的屋子中不時傳來男女打情罵俏的聲音,走到一間屋子前,安陵墨停下了腳步,

「子言今天來一定是想看水月姬的吧,料定你肯定沒看到,師兄給你個驚喜,她現在就在這屋子裡呢,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安陵墨笑著對盧子言挑挑眉毛。

「嘿嘿,師兄,算了,我今天得到的驚喜已經夠多了,夜深了,我想回去了,齊宣他們找不到我會著急的」盧子言雙手搓著衣角,微微低著頭,她真的不想看,此時的她又累又餓,經過剛剛那一嚇,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夜風吹過,渾身冰冷的,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早點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留點精力還要研究下安陵墨剛剛給她吃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既然來都來了,也不在乎那點時間了」聽到旁的屋子有開門聲,安陵墨立時翻身一躍,站在房頂衝著盧子言招招手,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公子,你怎麼還沒走,你的那幾位朋友剛剛還急著找你呢,還都以為你先走了呢。」

盧子言回過頭,發現和她說話的正是那位畫眉姑娘,

「本來想走的,遇上幾個熟人,說了會話,就耽擱了。這就走,這就走了。」盧子言沖畫眉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就想離開了。

「畫眉,在和什麼人說話呢」從屋子裡傳來的女聲輕柔嬌媚。

「啊,打擾了水姐姐休息了,是位公子,剛剛給我彈曲的那位」畫眉衝著屋子恭敬地答著,

「別站在外面了,夜半天涼的,反正我也睡不著,就請到屋子裡面說話吧。」口氣雖是淡淡的,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請吧,公子,」畫眉笑語盈盈地望著她,

「我,我必須走了,太晚了……」

「公子,姑娘鮮少單獨見客呢,您運氣真好,快請吧,別讓姑娘等久了。」畫眉一直讓著,見實在推脫不了,盧子言隨著她走到門邊,畫眉將門輕輕地推開,請盧子言進去後,又將門慢慢地掩好。

盧子言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屋子,倒是清雅的很,並不似想像中的香豔華美,屋中案上設著一個碩大的青瓷花囊,供著數枝水晶球白菊,旁邊散放著幾卷字畫並兩部書,茶奩茶杯也是極素色的,屏風上翠竹森森,清新明麗,東牆上當中掛著一幅大大的《冷泉圖》,桌腳邊焚著香,輕輕裊裊,牆角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尾古琴,窗邊珠玉垂簾,點綴著淡雅的飾品。

「公子坐啊」床上的人見盧子言走進來並沒有起身,見她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住處,便嫣然一笑,

「公子覺得我這裡如何?」

「嗯,很不錯,清雅大氣,雖沒的那些古玩玉器,倒也不顯得多單調,在這浮躁的地方,能得此清淨的場所,卻是自成一格。」盧子言幾番打量下來不無讚賞的說著。

屏風後面的珠簾動了動,床上的人將簾子掀起,娉婷著下了床,裊裊娜娜地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盧子言靜坐在椅子上,打量著迎面走來的美人,這就是讓多少輕裘少年豪門子弟爭著一擲千金、吃醋爭風的人;這也是只需她纖足慢舞,素手弄琴就能將堂堂的帝國給傾了的人,多少貴胄子弟,風流名士,只為博她一笑,一睹芳容,轉眼間就千金散盡流落街頭,甚至不惜大打出手。皓齒娥眉,善睞明眸,腰肢裊裊,丰姿綽約。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古人誠不欺我!」盧子言目不轉睛地看著近前的美人,痴笑著說。

「公子因何生笑,說出來讓我也聽上一聽?」在盧子言旁邊的椅子上坐了,纖纖玉手斟滿兩杯茶,親自端在盧子言面前,

「多謝」正口渴的緊,就有這般美人端茶,當真是好福氣,一口喝光了杯裡的茶,只覺得口中清爽怡然,唇齒留香。

「好茶,平生於物原無取,消受仙子一杯茶,哈哈」盧子言暢快的笑著。

水月姬看著眼前灑脫嬌憨的人,從她走進屋子,自己就在觀察她,眼中清澈無瀾,即使見到她本人,眸子裡既沒有驚豔也沒有鄙夷,反倒多了股瞭然與讚賞,只是這樣輕輕淡淡乾乾淨淨地看著你,如一泓清潭般映著自己的面容,眼底的絲絲明淨可以滌蕩多少紅塵污穢,就是這樣的女子解了碩的毒,也是這樣的女子擄了本屬於她的男人的心,她一早就見過她,知道碩對她不同別人,也知道這丫頭今天來了煙雨樓。但面對著她,本該刻骨銘心的恨,卻是恨不起來,反是心裡萌動著一種親近之意。

「公子還沒告訴我,你因何發笑呢?」輕輕地端起茶,放在唇邊慢慢地吹著。

「嗯,沒什麼,外界把你說的簡直就和妲己轉世,褒姒重生一般,今日見了面,才知道真的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不可盡信。」端起杯子,盧子言又自顧倒了一杯茶,這次沒有一飲而盡,也端在嘴邊慢慢地吹著。

「嗯?公子與我也是第一次相見,你我原是不熟,怎地知道外面人說的話是假的」盈盈笑語,美目流轉,看的盧子言也是一呆。

「不是我見到你才在你面前說好話,告訴你,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你的眼神清澈脫俗,沒有一點妖媚蠱惑之氣,就是想做個禍國妖女,也還是修煉不到家。」聽了盧子言的話,水月姬嫣然一笑,

「那依公子之意,我是個怎麼的人?」

「說不好,你也說了,我們還不熟嘛,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人來到這世上,本是為尋情而來,卻被世人所誤,人人都道自己懂情、惜情,到頭來卻只是愚人愚己。很好笑是吧,雲淡風輕,暗想浮動,漂泊此生恁多情,紛紛擾擾的世間,用盡一生的時間,璀璨一生芳華,不過是風動青萍間一抹淡淡的漣漪,風過無痕而已。」

見桌子上擺著兩盤精緻的小點心,餓得緊了的盧子言拿起一塊就丟在嘴裡,嗯,真好吃,人生求什麼啊,餓了的時候能吃到這麼好吃的點心,那不就是福氣。

吃完後,盧子言用袖子抹了抹嘴,

「但是我還是覺得有句話,他們說的是對的。」

「哦?什麼話?」水月姬放下手中的杯子,望著盧子言,

「嗯,你還當真是『別有千金笑,來映九枝前』,美得緊,其實美人我見得倒也不少,只是你比她們都耐看些,哈哈。」看著盧子言痛快的笑著,水月的臉上也漾著笑容。

「聽說公子給畫眉彈了一首曲子,不知可否也彈給我聽聽?」

「可以到時可以,但現在這麼晚了,會不會吵到別人啊」

「哼,還管那些俗人,你不說他們為聽我一曲可擲千金嗎,在我的屋子裡,你儘管彈就是。白讓他們聽去,是便宜了他們。」輕輕搖了搖床邊的鈴鐺,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小丫頭進來了,

「去把琵琶抱來」細語吩咐著,小丫頭領命去了,很快就把琵琶送來了。水月姬接過後,轉手遞給了身邊的盧子言。

「剛剛給畫眉彈的曲子不適合你,我再給你彈一支吧。」

輕佻琴弦,琵琶清冷的聲音錚錚而出,不似先前彈奏的那樣哀婉惆悵,這次的曲調歡快而激昂,邊彈著,盧子言邊搖晃著頭唱著:願那風是我,願那月是我,楊柳底飛花是我,對酒當歌,做個灑脫的我,不理世界說我是何。只要做個真我,在笑聲裡渡過,懶管它功或過,對酒當歌,莫記一切因果,風裡雨裡也快活賞心的過,重做個真的我,回問那假的我,半生為何?眠後醉,醉後眠,豈求什麼?笑痴又傻,誰是我?我是誰?無謂理我是誰,更加好過。

手裡的琴弦一遍遍的撥著,灑脫清脆的歌聲在寂靜的午夜激盪著,水月姬靜靜聽著,口裡慢慢唸著:風~是~我,月~是~我,真~的~我,假~的~我,莞爾一笑,她終於明白這丫頭為什麼那麼吸引人了,原來她什麼都不苛求,沒有過多的,沒有執念,心就會自由的多,人也豁達的多,當然人的氣質也就飄然的多。

曲子彈完了,歌也長完了,抬頭看看天色,已經二更了,放下琴,盧子言對著她諂媚的笑笑。

「嘿嘿,哎,聽人說,你是幻影毒王的弟子,是真的嗎?」

「不錯,家師正是江湖中人稱幻影毒王」

「嘿嘿,你看,我們既然相見就是緣分,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姐可否成全?」

「公子但說無妨,只要水月能做的,定不推辭就是。」

「說實話,我呢,也略略懂一點醫術,但近日來誤食了什麼東西,應該是劇毒之物,但我又不知道如何解,可否請你幫我參詳參詳?」

自從被強迫著吃了安陵墨的藥,盧子言這心裡一直就是七上八下的,她一路上都在給自己診脈,但無論她怎麼仔細,就是查不出安陵墨到底給她下的什麼毒。

水月姬輕輕地拉過盧子言的胳膊,挽起她的袖子,手指搭在她的脈上靜靜地診著。

「我可不是有意騙你,實在是情非得已,門口的人是不會讓姑娘進來的嘛。」見水月直接取了她的左手診脈,盧子言就明白人家早就看出她是個假公子了。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的。」搭完左手的脈,她示意盧子言伸出右手,等兩隻手的脈都摸過了,水月坐在那裡靜靜地想了一會。

「怎麼樣,我中的是什麼毒?」

「你怎麼知道你中了毒?」

「我當然知道了,不僅是中了,還是頂要命的呢。」盧子言一臉沮喪的說著。

「但依我看,你並沒有中毒啊?脈象平穩,和緩有力,面色紅潤,血脈充盈,哪裡是中毒的樣子。」

收回手,盧子言又自己搭搭脈,正如水月所說,絲毫沒有異常。

「哎,那我問你,有沒有這樣一種毒藥,人吃了之後呢,面色如常,脈象如常,只是一個月過後就突然暴斃,有這樣的毒嗎?」

「的確是有,崑崙山裡,有一種花,長在高山之巔,百年才開花一次,此花是解毒療傷的聖藥,但花芯確是劇毒無比,入藥後無色無味,人服下後七天內並沒有異常,但如半個月後沒有解藥,就會手腳抽搐,肌膚潰爛,一個月後人就只剩白骨一堆了。」水月邊想著邊說。

聽到這裡,盧子言渾身汗毛倒豎,「那我是不是沒救了。」她大睜著眼睛期待地看著水月,

「你先別急,你看看自己的左胸口,有沒有一抹紅色的細線,由天池蔓延至日月處?」盧子言急急忙忙低頭查看,

「沒有紅線,紅點算嗎?」

水月看著她,無奈地搖搖頭。

「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感覺口乾舌燥」

「那是你太緊張了」

「還有,續的很快,血液極速流動,全身發熱。」

「陽白和魚腰兩處是不是還跳的厲害?」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你根本沒中毒,你是吃了盈雪散,養氣補血,舒筋活絡的。不信,你再自己想想」

凝神屏氣,盧子言重新給自己號了脈,又想了想水月所說的,哈哈,果真如此,那隻桃花妖在嚇她。夜太深了,兩個人都有點乏了,打了個呵欠,盧子言站起身來,

「嘿嘿,今天太感謝你了,我要走了,困死了。」

「現在哪裡還有人給你搖船啊,不如你現在我這裡將就一晚,等天一亮,在下船也不遲。」

盧子言想了想,也對,反正自己困的很,在哪裡睡還不是一樣,簡單地收拾了下,兩個人湊合著和衣而臥,一會的功夫,盧子言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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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煙雨樓的畫舫上出來,安陵墨徑直回了王府,剛剛推門進了屋子,他就發覺屋內還有其他人的呼吸聲,慢慢脫去外衣,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突然一轉身,手上的扇子直朝著呼吸的方位點去,黑暗中兩個人一句話不說過著招。

「好了,還沒玩夠,這種遊戲我都膩了。」

轉身來到桌旁,安陵墨從抽屜裡拿出夜明珠扔在桌上,屋子裡頓時充盈著一片柔和的光芒,封人一身白衣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看著他微笑,

「為什麼今天放了她?不怕她將來壞你的好事?」封人笑著揶揄他。

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安陵墨慢慢地喝著,「要壞,也是壞你的好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封人輕笑了下,接著問他,「聽說那丫頭知道東西在哪?」

「嗯,她是這麼說的,但依我看,即使東西在她那,她都不一定搞得清楚,更不用說發現什麼了。」放下茶杯,安陵墨靜靜地看著桌上的珠子,「著急了?」

「東西是從你那丟的,我著急什麼,反正有人會擺平。」封人笑著學著安陵墨的語氣。

「什麼時候你開始這麼注意那丫頭了?」

「我一直都很注意她。」

見安陵墨不說話了,像是陷入了沉思中,封人不得不轉變話題,

「太子那邊有什麼動靜?」

「還能有什麼動靜,表面上縱情歌舞,暗地裡每天都接見著朝中重臣,聽說昨晚剛剛見了廖老將軍呢。」活動活動渾身的筋骨,安陵墨吊兒郎當地說著。

「一天不查出哪個是監龍使,事情恐怕就沒那麼好辦。」封人微微蹙眉,

「三哥,太子無德,後宮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你不要以為皇上臥病在床就什麼都不清楚,能執掌天下三十年,什麼樣的貓膩沒見過。」安陵墨手指在桌上不斷地敲著,

「是啊,可近來父皇的身體每況愈下,但願他不要起什麼歹心才好。」

「哼哼,想逼宮造反,你太抬舉他了,他還沒那個本事,就算再給他十年,他也就是這個樣子,成不了氣候的,煩得很,今天又差人給我送了幾個貌美的舞孃來,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把那小丫頭看好,不要讓她生出什麼事端來,這次來找你,是母后讓我給你傳話,你已經太久沒進宮去看她了,她說如果生辰之日你再不來,就不再認你這個侄子了。話,我可是傳到了,怎麼辦,就看你了,我走了。」說完,封人推門而去,

「喂,你告訴姑母,要是她再找一群姑娘小姐的給我相親,我就再也不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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