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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第30章
第三卷 第三十章 不如不遇傾城色4

為了不讓其他人誤會,盧子言早早地搬回了自己的住處,但每天換藥的工作還是由梁碩兼任著,因為這件事情,盧子言已經多次抗議了,無效;申訴?梁府他最大,找誰申訴。其實這對兩個人都是折磨,一個是萬般無奈,一個是心比金堅,簡直就是一場拉鋸戰,好在盧子言恢復的神速,梁碩才決定後續工作由香兒接手,盧子言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姑娘,主子給你換藥的時候疼嗎?」香兒一邊手腳麻利地換著藥,一邊問她,

「當然疼了,我那也是血肉之軀啊。」盧子言趴在床上,一邊啃著梨一邊和香兒說著話,之所以吃東西,用她的話說,是分散注意力,可以減少疼痛。

「主子要是親自給我換藥,我肯定顧不上疼了,」香兒小聲念叨著,盧子言聽到這話,回過頭來看著她,「難道梁碩給我們小香兒灌了迷魂湯不成,讓你對他這麼傾心,」

「姑娘,你別不信,這府裡暗自喜歡主子的,多了去了,但主子就只是對姑娘你青眼有加。」

青眼有加嗎?她依稀記得這樣的話:最惆悵的是,人人都給他青眼。他最希望給他青眼的,卻給了他白眼。匆匆地,毫無防備地,令人心頭牽扯一下……也許,自己就是那抹白眼啊。一頭縮進被子裡,盧子言痛苦地捶著床,「五色令人目盲啊」。

等梁碩終於對她撤了禁令,允許她下床走動的時候,盧子言才領悟到當真是生命在於運動,呆在床上的這幾天,她覺得渾身都僵硬了,現在是能跑也能跳了,偶爾飛身上個房,只要不被梁碩發現,也是沒問題的。傍晚的時候,香兒會在槐樹下放張竹椅,她在上邊哼著小曲翹著二郎腿乘涼,心情好的時候,會把自己在無名島的那些好笑事拿出來講給香兒聽。養傷的這些日子,沛柔隨著梁碩來過一兩次,說的無非也就是那幾句話,偶爾傅千兒也會來陪陪她,兩個從見面開始幾乎就在拌嘴,還樂此不疲,隔幾天傅千兒就會來一次,好像怕盧子言寂寞一樣,每次盧子言都會幫她切脈,

「哎,我說你這個人好奇怪,上次明明還像是病入骨髓不久於人世一樣,現在怎麼脈象比我還要正常?」每次傅千兒都很詭異地朝她笑笑,

「還不是你老人家的功勞。」搞得盧子言丈二和尚摸不到頭。

一個多月過去了,盧子言覺得自己在府裡呆的都要發霉了,不行,她要出去逛逛,就是坐牢平時還有放風的時間呢,拿出上次雨凡給她裁製的新衣,穿戴好,一襲白色長袍,纖塵不染,髮髻高束,用一條金色絲帶紮著,微風一吹,長衫輕擺,更顯得面如白玉,輕靈瀟灑。從枕頭下面胡亂拽了幾張銀票,塞在袖子裡。

出了門,盧子言沒有乘車馬,徒步在城裡閒逛著,哪裡人多繁華,她就往哪裡湊,大病初癒總要沾點人氣壓壓邪佞嘛。夕陽餘輝,一天最悶熱的時候過去了,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熙熙攘攘,寶馬香車爭相竟道而行,酒肆茶樓也是人頭攢動,盧子言在街邊的小攤上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什麼都感到新鮮,商販們看她衣著光鮮,都慇勤逢迎著。

太陽落下去的時候,家家戶戶掌燈了,天上的星光璀璨著地上的燈光,青樓畫舫的門打開了,充斥各望的人,站在遠處遙遙地一望,一切繁華都那麼飄渺朦朧,沿著楊柳河的河堤,盧子言靜靜地走著,夜幕低垂,河面上的大小船隻的燈光投在河裡,暈出一抹朦朧的霧靄,槳聲蕩漾,泛起月下的絲絲明漪,畫舫凌波,織就著夜幕下的蒼茫與豔麗,河廊、樓台、水榭,絲竹裊裊,歌聲明麗旖旎,圓潤的同時時而夾雜著胡琴的淒厲,痴情女子負心漢子,極端的華麗夢境中穿插著多少豔情哀歌,聖潔與凡俗、莊嚴與香豔、靈魂與在這裡緊緊地勾連著,和諧地在月色下繁衍著。這就是人人爭著搶著要去看的煙花之地。

盧子言站在岸邊遠遠望著河面,想著心事,突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轉頭一看,正是李顏玉,同樣一身男裝打扮,下意識地,盧子言開始狂奔,

「喂,你回來,我不是找你報仇的。」李顏玉衝著盧子言大聲喊著,

「那你是來討銀子的?」停下腳步,轉過身,等著她的下文,

「都不是,就想和你做個朋友。你先過來嘛」,光影迷離間看不清李顏玉臉上的表情,會不會想讓她自投羅網啊,但畢竟自己打了人家,不說清楚日後恐怕麻煩不斷,而且這丫頭來頭那麼大,要是真的想打擊報復也不怕找不到機會,算了,硬著頭皮,盧子言一點點往回蹭,目光四周打量著,準備一見情形不對隨時跑路。

見盧子言轉回來了,李顏玉上前抓著她的胳膊,「二哥,快來看,就是她。」盧子言這才意識到旁邊還站著個人呢,華燈映水,裊裊星光間,那個眉清目秀的男子,安靜地與盧子言對視著,溫和淡雅的面容,那樣純明乾淨,挺拔超然,真真的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幸會幸會。盧子言」盧子言率先拱手向他施禮,報上姓名。

「聽小妹幾次提起你,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粲然一笑,如月華初上,傾倒眾生。

「哥,她不僅功夫好,簫吹的也好呢,上次她舞的簫劍把我都看呆了呢」李顏玉獻寶似的向她二哥介紹著盧子言,

「嘿嘿,不是我功夫好,是小姐的鞭太厲害。」盧子言不好意思地說著。

「上次是小妹魯莽,都怪平日太寵著她了,讓你見笑了。」這樣神仙般的人物向她致歉,盧子言是怎麼都不可能不接受的。

李顏玉這時注意到盧子言的男裝扮相,

「哎,你來這裡做什麼?也是來看水月姬的嗎?」

「嗯?我只是隨便走走,這就準備回去了。」盧子言決定還是早些回府比較明智,自己和他們又不熟,她可不想再惹事了。

「你要走?水月姬難得出來表演一次,聽說這京城裡為她一擲千金的少年能把這條街都排滿呢,我央求了好久二哥才同意帶我來的,這麼好的機會,一起去看吧。」李顏玉鼓動著她,

「還是不了,你們去就好,天色晚了,我要早點回去了。」原想馬上告辭離開,沒想到遠處又傳來一身喊叫聲,「小言言」,一聽這名字,盧子言就知道是齊宣,這世上也就只有他這麼無聊給她起這樣的名字,果然,齊宣樂顛顛地跑了過來,

「原來顏玉小姐和李公子也在,好巧。」和他們打了招呼,齊宣轉過頭,

「小言言,你也來看水月姬?誰給你透露的消息,肯定不會是碩。」盧子言無奈地把他拽到一邊,

「拜託,在外人面前你正經一點,要不就不要說認識我,真丟臉」

「那好那好,我正經的和你說,哎,你怎麼知道水月姬的,不可能是碩告訴你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麼在這?」

「散步就過來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嘿嘿,你不想知道水月姬是誰?」

「我有必要知道嗎?」

「嗯,相當有必要。碩當初中毒被你所救,是因為他中了水月姬奠蠶蠱毒,能讓他中毒的女人你就不想見識下?」

「沒感覺」,盧子言還是意興闌珊的,美人她見得還少嗎?從小她就是在美人窩長大的。

「聽說她可是幻影毒王的徒弟,醫術可以說是獨步天下,有起死回生之能,你不好奇?」

「這個……」盧子言低頭想了想,一向認為先生的醫術才是登峰造極的,當世真有可以超過先生的人?

一看到盧子言猶豫了,齊宣抓住機會勸說她,

「今晚連碩都來了,一起去看看嘛。反正你也沒什麼急事。」

李顏玉也跑過來,「子言,去看嘛,畫舫裡就我一個女孩子,你一起來還有個照應嘛。」兩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好好,我去,我去,但我可沒有錢。」先表明立場,免費的她才去。

「好說好說,這次,我請你去。」四人一行,朝著河面上最大最豪華的那艘畫舫走去。

乘小舟登上畫舫,盧子言的第一感覺是「綺窗絲幛,十里珠簾,燈船之盛,天下無比」,端的奢華至極。水天月影間,伏在水面的畫舫更顯得海市蜃樓般美輪美奐。船上張燈結綵,絲竹紛紛,衣香鬢影間觥籌交錯無數。無數的美人金釵翠鈿,裙角飛揚間氤氳的香氣浮散在半空,蘭花玉指時捻時挑,轉軸撥弦,讓人如墮仙鄉雲海。船外,煙花十里,漫天笙歌,好一派歌舞昇平的盛世繁榮。

剛剛上船,就有鴇母迎了出來,盧子言定眼一看,不怪能經營出這絕頂的畫舫,人也不似其他老鴇一般,雖看不出具體年齡,但可以肯定,年輕的時候定是絕色美人,身段玲瓏有致,氣質高華,怎麼看也像風塵女子。當真是行行出狀元啊,經過這些年的人生調教,世間冷暖,這鴇母自然是萬事深諳於心。眼光在四人身上輕輕一轉,對盧子言和李顏玉稍加停留了下,莞爾一笑,

「各位公子第一次來?」

「嬤嬤,我們要看水月姬,快叫她出來」李顏玉從身上掏出一疊銀票,直接排在鴇母手裡,

「各位公子請稍等,壓軸的自然在後面呢,哪能說來就來,這樣,我先叫兩個姑娘給公子們唱曲兒解悶,等水月上場的時候,我差人去叫你們就是。」說完,將銀票收好,輕輕一拍手,自有兩個美貌女子走上前來,一路領著她們上了畫舫的二樓。

「公子可有想聽的曲子?」娉婷女子斂衽施禮,

「二位姑娘如何稱呼?」眾人落座後,齊宣問著,

「奴家畫眉」「湘蘭」,

「好,那兩位姑娘就撿些平日拿手的唱唱吧。」

聽罷,兩個女子,一人斜倚秀欄,抱起琵琶,笑顏嬌媚,眼波流轉,素手撥弦,琵琶錚錚,生生入耳,倒也耐聽,另一名女子軟語細聲,曼舞輕歌,纖纖碎步,水袖飄搖,在這煙花場中,男人們征歌逐色,依紅偎翠,當真可以消魂爍骨。舞樂一停,兩個女子上來給他們斟酒,

「公子覺得如何?」那名為畫眉的女子半倚在李浩凌身上,

「怎麼說呢,若論彈奏指法,嫻熟流暢,並沒什麼不妥,只是這琴聲裡面,少了點東西,太過流於表面,缺乏感情,所以整首曲子僵硬幹癟,不能打動人。」對著身邊的女子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奴家煩請公子指點一二」將酒杯斟滿,玉指擎著,送到李浩凌的嘴邊。

接過畫眉手裡的酒,李浩凌眼光一票,轉到了盧子言身上,

「那才是個中高手,你們應該去求她才對啊。」言罷,自顧自地打量著她。兩個女子一聽,立馬轉到盧子言身邊,拉著她的手不住地溫言軟語求著,盧子言實在耐不過她們,

「好好,我不擅琴,只能湊個數罷了,指點不敢當,權當是和兩位姑娘切磋交流了。」看盧子言答應了,畫眉將琵琶遞給她。

盧子言抱過琵琶墊在腿上,她已經多久沒碰過琵琶都不記得了,三師姐技藝超群,對琵琶的領悟也最高,為了不讓她心裡不痛快,盧子言從不去動琵琶。輕捻慢挑,指縫間流淌出的,是往昔濃情蜜意的斑駁,綿綿情話,如兩人在竊竊私語,韻滿了欲說還休的無盡情懷,朝朝暮暮,歲歲年年,紅顏漸老,恩情不再,勞燕分飛,愛侶遠走他鄉,點點帶淚的憂傷,遺落下無數悱惻的寂寥,氤氳的琴音裡,彈不盡畢生的孤寂與蕭瑟,惹人惆悵滿懷。間關鶯語,冰下流絲,讓人心顫的淒冷,空虛無奈中蘊著無限失望、惆悵、感傷,「良夜永、牽情無計奈;錦被裡、餘香猶在;怎得依前燈下,恣意憐嬌態。」誓言早已化作煙雲逝,枉費那千般心思,情似火般,那是剎那的溫度,怎能燒盡一生一世,負情是你的名字,今生,錯付千般相思,紅顏漸老芳華逝,情如水東逝,痴心枉傾注,願今生,未曾相遇。

琴聲嘎然而止,遺落的是滿地惆悵與無奈,盧子言憐惜她們,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有誰願意每日歡顏賣笑,挨著韶華混飯吃呢。荳蔻年華,是那美慧無雙的嬌娘,可以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引得「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但臨近暮年,美人遲暮,空剩的就只是恩斷義絕的悲涼。

「姐姐不要哭啊。」盧子言的曲子剛結束,兩個姑娘就開始抹淚了,這可嚇到了她,本來好好的,讓自己的一支曲子把開開心心的人弄得梨花帶雨的。

「剛剛那首不好,我來唱這首,你們聽著:白雲俏,豔陽照,如此襯我逍遙調,自由是我,心裡只記得,今朝的歡笑。」

偷眼一瞧,兩個人還是哭哭啼啼的,從身上拽出手絹,盧子言超齊宣使著顏色,言下之意,我搞不定了,你快上啊。齊宣竟然一幅無奈的表情,朝她攤開兩手,聳了聳肩,意思是,我也沒辦法,你看著辦吧。早就知道這傢伙不講義氣,沒辦法了,她又求助地看著李浩凌,還真是有善解人意的,收到她的求救信號,李浩凌站起身來,走到桌旁,提筆在牆上寫下幾句詩,幾個人湊到近前一看,字跡瀟灑飄逸,風骨硬朗,當真是鐵劃銀勾,「從來一笑值千金,無事誇多始見心;乍問客前猶掩斂,不知已覺兩窩深。」湘蘭一字一句地唸著,讀到最後,兩人不僅莞爾一笑,嬌羞地看著李浩凌。看著兩個剛剛還悲慼難當的美人,現在臉上已經是豔陽高照,粉面含羞了。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哄女人的手段當真高明,盧子言朝著他豎了豎大拇指,眨眨眼,「強。」

幾個人說笑著,窗外有人大聲嚷嚷著「水月姬出場了,快去看那」,這一喊,只聽到兩旁的屋子裡也是叮叮咚咚的聲音,眾人你推我搡的,椅子凳子不知打翻多少,

「走啦,走啦,佔不到好位置了。」李顏玉一手拉著盧子言,一手拽著她二哥,

「等等,你們先去,我稍後就來。」三人看看她,就匆匆地往一樓去了,

「子言,你快點,我給你佔著位置。」邊走著,李顏玉回頭對著她喊著。盧子言暗自納悶,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和她那麼熟了,這丫頭不是挺記仇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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