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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第56章
第五卷 第五十六章 亂花漸欲迷人眼10

梁碩將子言安置在汴州城內的一所大宅中,除了限制她出去,其他的一概應允,香兒幾乎是時刻守在她身邊,其他隱藏在幾角旮旯的人盧子言都懶的數了,自從梁碩把她放在這,白天的時候根本見不到他人影,倒是每晚她睡得正香呢,總是被旁邊人那灼人的目光燙醒。剛開始的時候盧子言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這樣的禮遇,她總是側著身子暗暗提防著他,即使睡著了,夢中也覺得臥榻之側有只流著口水的獅子對她虎視眈眈。還好,梁碩只是坐在她床邊安靜地看著她,並沒有什麼舉動,但誰知道月圓月缺的時候他會不會學狼人變身啊?這幾天盧子言過的異常辛苦,晚上她要打持久防禦戰,白天還要時刻尋找敵人的薄弱點,但她也真的不負眾望,一直很安靜,很平和,安靜的讓人有時會誤以為這丫頭又在醞釀著什麼。

盧子言捧著醫書,無奈地仰望著蒼穹,看著飛鳥掠過藍色的帷幕,她終於深刻體會到自由的含義了,為了能放肆地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氣,盧子言困的淚眼婆娑,「不自由,毋寧死」,邊打瞌睡,她邊喃喃地說著,

「人生而自由,你可以消滅我的,卻阻擋不了我追求自由的決心。」

蜷縮在椅子上,緊緊抱著手裡的書,盧子言終於抵不住多日來的睏倦睡過去了。梁碩抱起子言,雍容優雅的臉上寫滿寵溺,

「如果一切都任你為所欲為,早晚有一天會迷失在你所謂的自由的深淵中的。」

清雅溫潤的聲音並沒有驚醒熟睡中的丫頭。

「爺,訪客到了。」

魁一見主子兀自盯著懷裡的人,小聲地提醒著。

「哦?來的好快。讓香兒看好這丫頭,不准她到前廳來。」

小心地將子言在床上放好,梁碩輕嘆了口氣,給她掖好被子,轉身向前廳走去。

前廳裡,安陵墨自顧品著丫鬟端上來的茶,半眯著眼睛,手指在檀木桌上輕輕叩著,雖是長途跋涉而來,但玄黑的錦袍上纖塵不染,墨玉冠下依舊是那雍雅懶散的俊臉,

「蘄州戰事初定,朝中風雲變化、動盪不安,值此社稷危機動盪之際,王爺不顧車馬勞頓遠來汴州,不知……所為何事?」

梁碩踱進前廳,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雲淡風輕地笑著,眼中的銳利並沒因嘴角的笑意而消減,

「不久前才得知梁兄來到這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繁盛江南,所以未經通稟,貿然造訪,還請梁兄別見怪。」

安陵墨細眯墨瞳,更添三分邪魅,鳳眼內光華流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浮上唇畔,

「王爺客氣了,遠來是客,我本應盡進地主之誼,只是……,不日之後,府上將有紅媒喜事,恐招待不周。」

「哦?怎麼沒聽人提起過?不知賢兄這次是納第幾房妾室?梁夫人可也來觀禮?玳瑁筵中懷裡醉,芙蓉帳底度春宵,梁兄又可享齊人之福了。」

薄唇輕抿,安陵墨盯著上首的人,笑意漾開,那雙攝人心魄的眼鳳眸閒適地打量著屋中擺設,

「不是納妾,是三媒六聘迎娶正妻。」梁碩儒雅溫和地說著,並不理會安陵墨話中之意。

「正妻?哪家小姐有這等福氣,能與郡王府的梁夫人傚法娥皇女英共同服侍梁兄?我倒是想見見,也想討杯喜酒喝喝,沾點喜氣嘛。哦,對了,忘了說正事了,聽人說起,我師妹子言暫居府上,不知……梁兄可知此事?」

「不錯,言兒是在我這兒。」

「噢,那太好了,也省得我再去刺史府了,我這師妹最是淘氣,想必這些日子讓梁兄為難了,前幾日師父來到京都,點名要見這丫頭,命我盡快將她帶回去,多謝梁兄這些日子的照顧了。」

端起桌子上的茶,安陵墨慢慢品著,

「這……小弟恐怕恕難從命,言兒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即使王爺是她的師兄,怕也不該在此時耽誤師妹的婚姻大事吧。況且,這次小弟是奉旨完婚,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把言兒交給安陵兄。」

梁碩沉眸一笑,雅然與安陵墨對望,有些事情遲早要說清楚,不如趁現在就說個明白,省得日後麻煩。

「這個……這丫頭竟然從沒與我提起過成親之事呢,那當真要恭喜梁兄了,沒想到歷來乏人問津的丫頭也有人討旨請婚了,只是……不知梁兄所說的奉旨,是奉當今萬歲之旨,抑或是當朝監國太子之旨?」

安陵墨鳳眸中精光閃動,

「那王爺認為是奉何人之旨呢?」

「想必梁兄還不知道,前幾日,皇上病危,太子命御林軍圍了泰合宮,一干妃嬪臣工都不得覲見,當夜便撤換了京城提督,弄得城裡人心惶惶。太子監國三年來,不但全無政績,反倒厲行高壓,窮搜極斂,廣植黨羽,排斥異己,荒亂朝綱,無視朝政。渭水氾濫之時,千里加急羽檄傳到,太子竟枉顧百姓,流連後宮寢塌,致使江東百姓哀鴻遍野、赤地千里,一旦這樣的人成為九五之尊,豈是百姓之福?」

「安陵兄的話,我已經明白了,只是三皇子多年來不也是韜光養晦、深藏不露?看似閒散紈褲,實則滿腹經綸,謀略過人,頻頻安插自己的黨羽於朝內,這朝中重臣,能有幾位不在他的掌控之下?太子失德不假,但誰又能保證他登上帝位後就能勝於太子呢?何況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妄換國主,也未必是百姓之幸。」

「棲波之鳥,化水之蟲,智吞愚,強捕小;高天大地,皆伏殺機,魚躍鳶飛,莫非強食。天命之人自有天道,是你我左右不了的,人心所向,自然成就霸業,只是白骨於野血流成河都是你我所不願見到的。」

「王爺所說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帝王之家,父子兄弟,殊情異計;君臣朋友,志乖怨結;面從背違,意與口戾。談笑而戈矛生,謀虜而機阱作。帝位之爭實非我所願見的。」

「話已至此,我也就不再多說了,只是……梁兄能否讓我見下子言師妹,既然她即將嫁為人婦,我這個做師兄還要代師父和她說上幾句。」

「恐怕這次要讓安陵兄失望了,言兒最近身體不適,早早睡下了,不過安陵兄有什麼話我可以代為轉達,畢竟幾日後,就不是外人了。」梁碩端茶輕笑,眼神間一抹意味深長的得意。

「哦,那梁兄可是要照應好子言啊,這丫頭平日最願意踢被子,經常洗澡的時候洗著洗著就睡在裡面了,好幾次都是我把她抱出來的,唉~不讓人省心啊。如若將來梁兄與子言不合,大可來找我,畢竟……兄長的話,她還是要聽的。」狡黠地挑了挑眉,安陵墨故作無奈地朝著梁碩笑了笑。

「這個,就不勞安陵兄費心了,你日理萬機政務繁忙,小弟的家務事自當料理好,與言兒白首不離。」

「那就好,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

「擔心何事?」

「我大邑自開國以來就有搶婚的風俗,這汴州城也不例外,希望……梁兄能順利抱得美人歸吧。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梁兄大婚當天,我自當再來拜訪。那丫頭笨的很,根本分不清偶然的與必然的情愛之間的關係,梁兄不怕她緊要關頭……人間蒸發?」

「情愛這東西,妙不可言,內中無所不有,外部是撩人的紅色,內部卻需要你自己去感知,我篤定她不會放棄,安陵兄也大可放心。」

讓魁二將安陵墨送走後,梁碩突然覺得心裡相當不安,這安陵墨在朝堂之上向來喜怒不行於色,行事匪夷所思出人意料,他最後的幾句話……真是,但願是他多想了。梁碩來到子言床前時,這丫頭仍是埋頭酣睡,被子被她捲成一團抱在懷裡,果真如那人所說,真的愛蹬被子呢。梁碩苦笑一下,將盧子言懷裡的被子拉出,給她蓋好。他不管眼前的人曾經怎樣,總之,她嫁給自己後,就只是他的妻。傳旨官已經在路上了,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會到了,只待聖旨一到,就先行大婚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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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盧子言終於睡醒了,稀奇的是香兒沒在屋裡守著她,翻身下床,盧子言迅速地穿戴好,她都不知道這一覺自己睡了多久,看看外面,皓月當空,漫天星鬥在深藍色奠幕裡泛著冷光,就著桌上的茶水往嘴裡塞了兩塊點心,將手上的糕點渣拍掉,盧子言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走動著,往後的日子如果都是這樣過法,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一直希望自己做個孤獨的旅者,哪成想,從她來到世上,生命裡就是如此熱鬧。當人飛翔得越高時,她在那些不能飛翔的人眼中的形象就越是渺小,盧子言自覺她的心已經飛的杳無蹤跡了,可這沉重的肉身卻留在地上接受著世人的嘲諷。人要麼永不做夢,要麼夢得有趣;人也必須學會清醒:要麼永不清醒,要麼清醒得有趣。存在未必合理,這是盧子言經過多年思考總結出的一句話。

正當盧子言嘀嘀咕咕小聲總結著自己人生的時候,門輕輕被推開一條縫,一條人影閃身而入,安陵墨身著一身墨黑如夜的錦衣,腰間別著摺扇,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俊臉上掛著一絲懶散的笑意,月華流轉間,周身凝聚著化不開的墨韻,見子言詫異地看著他,臉上泛起親切的笑意,眼眸間柔情四溢,

「師兄,你怎麼來了?」

盧子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大睜著眼睛,安陵墨晃了晃手指,戲謔道:聽聞師妹要出嫁了,為兄來送你最後一程啊。只是你那相公防我防的緊,繞開這些耳目,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拿起她的茶杯,安陵墨將水倒進嘴裡。

「一言難盡……」

不知為何,盧子言說完這句話,鼻子發酸,積忍了多天的陰鬱沉重化作淚水滴落下來,感覺到臉上不停滑落的淚珠,她自己都不知為何而哭,

「傻丫頭,看你還敢不敢亂跑。」安陵墨伸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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