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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第66章
第六卷 第六十六章 水重山復疑無路10

盧子言身為刺史府的三小姐和郡王府夫人的雙重身份,葬禮辦的是隆重而風光,整個汁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場了,天空飄著零星的小雨,靈堂設在刺史府的後院,躺在棺材中的人怎麼也想不到,活著未能認祖歸宗,反倒是死後可以在這裡風風光光接受眾人的禮拜。

香兒兩隻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她把盧子言生前最愛的那套淺青色的衣服給她換好,平日珍藏的各式各樣的小玩意收羅了個包袱,一併放在了棺材中,她跟著盧子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礙於自己地殊身份兩人不能多交,但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寬容、隨和但略顯迷糊的主子,本以為不久之後就可以成一家人了,哪想到郡王才剛剛走了一天,姑娘就和她們天人永隔了,當真是世事難料。

黎洛來的時候,簡單地挽著發,沒戴任何首飾,一身素色的長裙,腰間繫著素白的絲帶,雖然盧子言還未嫁進梁府,但她畢竟是梁碩深愛的人,於情於理她都要來送盧子言最後一程。

也算是她們沒白相交一場。

接過丫鬢手裡的香,黎洛看著躺在棺中的子言,輕輕嘆了口氣。

這丫頭躺在裡面就和睡著了一樣,平和安靜,只是閉著眼睛的時候臉上少了些靈動,嘴角邊牽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難道臨了的時候還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她是傍晚時候接到的消息,魁星護衛慌慌張張來票報她,說姑娘出事了。

等她趕到的時候,先前請來的大夫一個個搖著頭,告訴她好好料理後事。

黎洛看著呂葉陽緊緊抱著床上的子言,用手幫她把垂在額前的碎頭髮理順,整個人似乎靈魂被剝離了一般,雙眼空洞地望著懷裡的人,貼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著什麼。

見呂葉陽失魂落魄的樣子,黎洛猜想剛剛大夫的話可能是真的,可事情己經這樣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吶,總不能讓他一直抱著盧子言吧。

黎洛走上前,還沒等走到床邊,瞪著她的目光就嚇得她一顫,立時呆在那裡不敢動了。

眾人就守在門外,誰都不敢進去,也不敢向他要人,直到盧滕俊帶著子言的娘趕到了,呂葉陽才似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將懷裡的人交給了她爹娘,之後離開了房間不知所蹤了。

朝廷裡局勢不明朗,民間也是人心動盪,百姓們才不管誰最後能坐上皇位,只求能太太平平地過日子,薪州的戰事剛剛平定下來,誰都不願意因為帝位之爭再刀兵四起骨肉相殘。

太子與三皇子的人馬對峙己久,雙方力量均等,只是誰都不願意在先帝剛剛故去的時候挑起戰爭。

京都平靜的如一潭死水,沉靜的讓人喘不過氣,遠去都城二十里,盔甲鮮明勝旗搖曳的駐軍加劇了人們心頭的不安。

汁州城下了整整三天的雨,香兒在靈旁守了盧子言三天,她早己吩咐魁一給主子飛鴿傳書了,只是到現在還沒梢息。

盧刺史嚴令她們不準把汁州的事情透露出去,說現在是緊要關頭,牽一髮而動全身,帝位之爭成敗在此一舉,不想讓梁碩分心。

為了防止有人走漏捎息,盧騰俊以嚴查凶手為名,將四個城門關死,只准進,不准出。

小小的汁州城在這風雨欲來之際,也透著許久未見的陰鬱。

停靈三天了,盧騰俊要求將子言立刻下葬,香兒鼓著勇氣和他爭辯了許久,也未能改變老爺子的主意。

看著天邊濃重的雲,香兒暗暗嘆著氣,也許,主子真的難見姑娘最後一面了。

事發第遂的清早,天光放晴了,盧騰俊親自指揮著下人抬著棺材準備下葬了,只是盧家的祖廟不在汁州,所以盧子言也沒法入祖墳了,只能先找個地方安置,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再把骨灰遷回去。

清清冷冷的街上,抬著棺材的一行人緩慢移動著,刺史老爺下了令,守門的軍士將城門打開,放他們出去。

盧騰俊在前面走著,忽然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傳來,回頭的時候,發現急急向他們衝來的正是傅千兒。

「刺史大人請留步。」騎在馬上的千兒一身火紅,一路行來,人如同在般紅的雲霞中飄動,盧騰俊停下腳步,皺了皺眉頭。

「什麼事?我己經嚴令不准任何人出城,你如何出來的。」吊著眼角,臉上青霜暗結,冷冷地盯著拉馬在眼前的人。

「哦,您問這個啊,我根本就沒進城,如何談的上出城?子言的事情我也是剛剛聽說,只是守城的人不放我進去,我也只能在這等著了。」從馬上跳下來,傅千兒越過滿臉陰沉的人,直接走到棺材前圍著眾人轉了一圈,傅千兒將手放在棺木上,略帶憂愁地輕輕拍著。

「子言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難道你忘了還欠我八千兩銀子吶,你這一去,我管誰要錢去?」聽著她嘮嘮叨叨,抬棺木的人一個個都苦著臉,皺著眉頭,真是投見過這樣給人送靈的,這哪裡是來告慰死者,明明是讓人家死不螟目的嘛。

「你匆匆忙忙來此到底所謂何事?如果真的是討債,等攆城門解禁,親自來刺史府拿吧。」揮了揮手,示意眾人繼續前進。

「等等,刺史大人,怎麼說我也算得上是子言的閨中密友了,有件事,我不得不和您說,這關係到盧氏一門的興衰存亡。」

「嗯?有什麼就快點說,我可沒時間陪著你在這裡胡扯。」

「您恐怕不知道吧,子言的師父曾經替她卜過一卦,說她命運多舛,命裡帶煞,上要克父母,下要亡夫、子啊,注定不能久於人世,在她下葬的時侯,千萬不能土葬,這樣她身上淤積的陰氣就會擾亂了本族的香火,讓存活的人不得安生啊。」傅千兒雙眼放著詭異的光,神秘兮兮地說著。

「哼,陰陽之事純屬訛傳,老夫活了這大半輩子,還能讓那些江湖術士謳了去。」盧騰俊的臉色愈發陰沉了,手下人戰戰兢兢地抬起棺木,準備上路。

「盧老爺,您不信這陰陽之說,總該顧及那安陵王與梁王吧,如若他們兩人轉回這裡,看到的只是子言的墳瑩,你覺得以這兩人的品性,會善罷甘休?而且你己經把女兒許配給人家了,這樣不明不白地給下葬了,算怎麼回事?他們對子言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日後您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畢竟梁碩走的時候是交代你把子言接回去的,出了事,你當然難辭其咎。」雙手抱著肩,傅千兒質問著盧子言她爹,心裡暗暗為她抱不平,有這樣的爹也不怪那丫頭不願意回刺史府。

「那依你之意當如何個?」

「嗯,要我看吶,既然人己經不在了,當然要先安葬,你聽我說完,但不是土葬,我們要給子言水葬,不留墳荃,也沒有骨灰,既然走了,就走個徹徹底底乾乾淨淨,讓留下來的人不再有念想,省得有人打著愛的名義你爭我奪。而且子言她從小在島上長大,遠離塵世,我們不該把她留下來,她安安靜靜地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多好。」邊說著,傅千兒邊注意著盧騰俊的臉色。

「您也是為人父母,子言長這麼大從小就沒受過你一絲父愛,難道這時候你還不想善恃她,讓她做鬼也不得安寧?」好一會兒盧騰俊都沒有說話,陰沉著臉想著什麼。

「棺材都抬出來了,墓地也選好了,臨時換,怕也來不及了。」

「來的及來的及,從這裡往南走兩里,就是一條大河,我自從聽說子言的事,就準備了竹筏和各種東西預備著呢,您只要把她從棺材裡請出來,放到竹筏上,我擺上些花花草草,就可以送她走了,多簡單啊。」

「啊,您放心,撬棺材的傢伙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我們這就走吧。」

好說歹說,傅千兒終於把子言從棺材裡移到了佈滿鮮花的竹筏上,往盧子言身上灑了些,眾人目送著她越漂越遠了……一個月後,安陵墨從京都返回汁州,事情的始末他己經都清楚了,人還在路上的時候,他身邊的影子暗衛就己經遵照他的指示將藏匿許久的傅千兒抓住了。

安陵墨一身風塵,臉上也役有了平日玩世不恭的笑容,坐在椅子上,微微閉著眼睛,嘴角依舊攏著笑,不過,這笑容看在不同的人眼裡就有不同的感觸。

阿大阿二看著他們主子的樣子,十二分的警覺,戰場上的安陵王又回來了。

傅千兒被帶進來的時候,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叫囂著,她害怕。

「千兒坐吧。」睜開眼睛,安陵墨端起桌子上的茶慢慢品著,眉宇間的疲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憂鬱,傅千兒戰戰兢兢走到椅子邊坐好,等著上首的人問話。

「聽說……子言的身後事是你料理的?」說話的人語氣淡然,好似閒聊一般。

「這……其實不算是我,是盧刺史……」「嗯,聽說是你建議將子言……水葬的?」安陵墨精悍的目光帶著審視的意味直盯著眼前不住翻著眼睛的女子。

「喔……嗯……算是吧……」「那千兒告訴我……子言她到哪裡去了?「那……水葬了,自然就順著水流走了……我哪知道她哪裡去了……」本想鼓著勇氣將曾經對梁碩說的話,再對面前的人說一遍的,但不知為何,她就是心虛膽顫,話也說的吞吞吐吐猶猶豫豫。

「哦?這麼說,子言是真的不在了?」安陵墨狹長的黑眸掃過下面的人,勾唇冷笑一聲。

「是啊,自然是不在了,一個月前就不在了。」

「是嗎?」安陵墨緩緩來到傅千兒身邊,「我想聽千兒再告訴我一遍,你確定子言她不在世上了,而不是……在別人的掩護下……逃了?」冷魅的目光注視著她,女人的直覺告訴傅千兒,目前的處境好像有點危險。

頭皮有點發麻,冷汗直流,緊緊握著手,她從牙縫裡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好……非常好……」安陵墨揚起頭張狂地笑著,驟然伸出兩指點在傅千兒的左肋上。

鑽心的痛瞬間末過全身,傅千兒覺得好似有人在拆著她的骨頭一般,她甚至能聽到血液極速地從毛孔裡擠出來的聲音,「我從不為難女人,何況是這般嬌豔的美人,只是……我想知道別人不知道的那部分……」「難受……該說的……我都己經說了,不信……你可以問梁郡王……」汗水順著臉頰滴在色澤豔麗的絹絲上,身為蝶宮的護法,她從沒受過這樣的罪。

「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千兒的毅力真是讓人佩服,不過……如果全身的血都從這嬌嫩的臉上湧出來,不知道……」「等等,等等。」傅千兒大口喘著氣,死她不怕,但讓她毀容她就受不了了,看來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事,她還做不到。

「想說了?"「其實……是這樣的……」斷斷續續回憶著一個月前的事,「你在撒謊。」安陵墨狂怒之下,大聲呵斥著她。

「真的沒有,我發誓。」

真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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