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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第11章
第一卷 第十一章 雲上的日子3

太陽漸漸地憋著紅臉沉下去了,下午的時候,就在盧子言覺得自己要暈過去的時候,褚先生終於出現了,低下頭,對盧子言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盧子言一直跪在那裡,面部表情極其痛苦,藿香走過去安慰盧子言說:別灰心,堅持住,師父堅持不了多久的。盧子言沮喪地抬起頭說:如果褚先生不收回上午他對我說的話,我就決定離開了。「師父跟你說什麼了」「嗚嗚,他說讓我離開這裡。」

月亮升起來了,斑駁的竹影映在盧子言身上,她真的熬不下去了,膝蓋已經沒有知覺了,頭重腳輕,藿香又一次出來看她,見盧子言直挺挺地跪好,雙手合一,念叨著:佛祖啊,我誠心求學,如今卻因小錯入不了師父的眼,我自幼立志,終生行醫救人,現在,我卻沒有這個機會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要從這裡的斷崖跳下去,就是做鬼,也要盤亙在這裡……誰都不要攔我」說完,盧子言真的蹣跚著往斷崖那裡走去,藿香看盧子言吵吵鬧鬧的,怕她真的想不開,「子言姑娘,有話慢慢說,你看著深更半夜的,你先回去好不好,佛祖無處不在,一定會聽到你的祈求的,先回去休息下,明天再說吧。」藿香一邊往回拖著盧子言,一邊好言相勸著。盧子言這回可是真哭了,她一天到晚沒喝一口水,沒吃一粒米,在太陽下暴曬了幾個時辰,都這時辰了,就是自己有再大的錯誤也該抵消了吧,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行。一邊用袖子摸著眼淚,她一邊說著「嗚嗚,我不是怕佛祖聽不到我的祈求,我是怕褚先生聽不到啊。嗚嗚」

經過這一鬧騰,褚先生終於出來了,看著盧子言可憐巴巴的樣子,鼻涕流的好長,聲音也嘶啞了,終於還是狠不下心來,「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盧子言一聽先生口風有鬆動了,此時不求,更待何時,立刻又跪倒,緊緊拽著褚先生的袖子大哭「先生,徒弟知錯了,你就收下我吧。」鼻涕眼淚的一股腦的往褚先生的身上招呼。褚先生折磨了一下,如果今天晚上不答應她,估計他就不用想睡覺了,算了,「卯時來藥廬等我吧。」說完趕快把自己的長袍從盧子言手裡搶救了出來。

告別了滄浪小築,盧子言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心裡暗暗思量著,「哼哼,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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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怕自己貪睡又遲到了,天剛濛濛亮,盧子言就早早趕到滄浪小築前,坐在大門前的石墩上不住地打盹。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開門,睜眼一看,是銘揚朝她走來,「跟我來吧,師父等著呢。」

主室拜見了先生,行了磕頭大禮,給祖師爺上了香,盧子言退在一邊,低著頭等著先生訓話。「能拿著錢看著別人工作確實是讓人開心的事情啊」褚先生的話讓盧子言一愣,難道是想反悔,還是怎麼的?

「從今天開始,你要把《神農本草經》、《內經》、《醫宗》,和後面的這些,倒背如流,藥理藥性要張口就來。」盧子言往褚先生的身後一瞧,還好,不多嘛,就那麼三四十本。「除了其他先生的課外,有時間就跟著藥童入山採藥。」「其他先生的課?除了跟先生學醫術,我還要學什麼嗎」,盧子言差異地問,「當然,除了主攻醫術外,你和你其他師姐妹的課程也沒什麼不同,琴棋書畫,針織女紅,內功心法,刀槍暗器都是必學的課程。好了,開始吧,一月為一期,到了日子老夫會來驗收成果,如果你敢偷懶耍滑,定不饒你,哼。」甩帥袖子,褚先生悠閒地走了。

盧子言還沉思著褚先生的話,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那麼多書要背,還要進山採藥,還有其他課程要學,別人可以不用學醫術,可自己卻不能不學其他人學的東西,沒天理啊。《神農本草經》,又是《神農本草經》,翻開第一頁,盧子言安靜地開始接著從前的地方背。

古人是聞雞起舞,盧子言是雞還沒叫呢,就睡眼惺忪地開始了一天的學習,夜晚萬籟俱靜的時候,其他人早已鼾聲連連了,盧子言還在挑燈夜戰呢。時間過得平靜而充實,即使在滄浪小築,她也不是總能看到褚先生,但只要褚先生一出現,不是讓她去采什麼難弄得藥草,就是讓她親口嘗味道奇怪的或者有毒的東西,然後觀察她的反應,和她說藥性,讓她在醫術裡去查如何解,所以現在只要褚先生一出現,盧子言的頭皮就發麻,她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上個月,褚先生讓她先吃了一種植物的花,碩大且鮮紅美麗,嚼在嘴裡略有澀、苦感。「是什麼?」褚先生問道,「是鐵海棠,用於外傷出血,拔毒消腫,主治癰瘡腫毒。」幸虧她平日不僅背書,對於解讀的部分藥草,少量的也要嘗一嘗的。接著褚先生又拿出一節粗壯的植物根,讓她嚼,雖說十分不情願,盧子言還是放在嘴裡努力的嚼著,恩,氣味芳香,味苦、微辛,應該是石菖蒲,主治痰濁上蒙,閉阻清竅引起的神志昏亂,癲狂,以及精神恍惚,健忘失眠等證。兩味藥關聯性不大,也都不是毒藥,先生想做什麼呢,絕對不僅僅是讓她嘗嘗那麼簡單,果然不一會的功夫,她覺得渾身酥麻奇癢,翻開袖子一看,雪白的皮膚上佈滿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紅疙瘩,膽顫心驚的一摸臉,真沒讓她失望,起起伏伏,坑坑窪窪。雖然她內心有種分屍褚老頭的衝動,但唯今之計解毒是上策,狂奔到書桌前開始翻毒經,經過半個月的書海戰,功夫不負有心人,盧子言終於恢復了正常人的面貌。

每個月單數的日子她要和其他師姐妹一起學習,雙數的日子要到褚先生那裡自學、試藥。為了不被褚先生折磨,盧子言拚命的背醫書,不分晝夜不分場合,盧子言的袖子裡都有袖珍的小紙條,時不時地拿出來看一看,真是把有限的生命運用到了無限的自保中去了。可是此消彼長,沒日沒夜地看書,第二天的精力不然不夠,所以只要稍稍有機會,盧子言就會偷偷的打盹,子陽先生的課是最好的,從來不多說廢話,一切都在音樂裡了,什麼都用音律去交流,每次聽子陽先生彈琴的時候前半部分總是滿腦子的搜尋讚美子陽先生的話,她最怕叫她來談感受了,子陽先生彈的所有曲子,盧子言的感覺就只有兩個字:好聽。什麼感物抒懷,托物言志,對她來說都一樣。而且子陽先生面貌英俊,風姿昂然,待人溫和,談吐儒雅,即使對資質一般的盧子言,從來也都是親切的,用盧子言自己的話說,和子陽先生說話就如同沐浴著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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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子言的生活很簡單,而且規律,上午背書,下午跟著褚先生的兩個藥童藿香、銘揚去虎剌山上採藥。三個人的年齡相仿,又都同在褚先生學醫,幾天後就混熟了,盧子言認為進山採藥的時光是最快樂的,銘揚他們入門早,認識的草藥特別多,對於藥性藥理也很精通,三個人一起進山的時候,碰到什麼藥材,就會和盧子言仔細的講解,作用是什麼,與什麼藥一起用會事半功倍,與什麼藥一起用會有性命之憂,這可比光背書實用的多,生動的多,理論知識結合實際應用,盧子言精進地非常快,這日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很快就可以到大山的山腰了,從這裡可以俯瞰到所有的別院,群山崔巍,風景秀麗,不禁讓人精神一震,盧子言忽然覺得好想唱歌,情不自禁地,一首山路十八彎就去不成調地從她口裡溜了出來。藿香、銘揚兩個覺得盧子言很有男兒氣概,不想別院的其他姑娘一樣嬌滴滴的,都覺得盧子言唱歌比她們唱得好多了。盧子言那個興奮就不用提了,出娘胎以來頭一次有人欣賞她的歌。

三個人把要采的草藥都采好了,把背筐放在泉水邊,拿出帶的乾糧就著泉水,吃的歡天喜地。盧子言會給他們講童話故事,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很多記不太清楚了,就自己往下編,反正聽得人開心,還顧及什麼,藿香和銘揚也常常和她講山中採藥發生的好玩的事情。盧子言對這類事情可感興趣了,「哎,你們在這大山中採藥這麼久了,就沒碰到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藿香和銘揚相互看看了,搖了搖頭,「沒有,山裡面很太平,連很大的野獸都沒。」「那有沒有遇到過千年人參什麼的?」,「你說這個啊,這也不算不平常的事情啊,經常能碰到,但人參是養氣補血的,又沒有人受什麼內傷,采回來做什麼,再說,師夫那裡有好多呢,最大的一顆有嬰孩兒胳膊這麼粗呢」銘揚用手比劃著。「跟你們說啊,深山老林可是那些靈獸修煉得道的好地方,如果你採藥的時候,有女人一直喊你:銘揚~銘揚~,你可千萬不能答應,要是應了就被蛇妖捉住練功去了。」「切~~」兄弟兩個心有靈犀的白了盧子言一眼,「哎,你們撇什麼嘴啊,是真的,哎,別走啊,等等我,等等我啊」。盧子言從草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追他們去了。

又走了一個時辰的路,盧子言有些吃不消了,汗水一道一道在臉上畫著,雖然已經把長衫脫了,但只穿著中衣還是熱的不行,盧子言現在恨不得學某種動物,伸出舌頭來散熱了。「等,等等我」,她現在可是有氣無力了,為了不被褚先生罵,她現在可是所有先生的眼中釘了,什麼都是個半吊子,沒有一節課能完完整整的上完,她給自己列了一個課程清單,懲戒非常嚴厲的先生的課,是必修課,像子陽先生的課,被列為文化修養課,是選修課,依照這個規律,她是必修課,選睡;選修課則必睡。現在,人家銘揚和藿香在前面健步如飛,身形穩健,面不變色,再看看她,簡直就要累當過去了。這就是休息內功心法的好處啊。盧子言頓時覺得全面發展是很重要的。

在山泉邊洗了洗臉,好算不那麼熱了,微風吹在臉上癢癢的,「哎,你們聞到沒有,什麼的味道這麼香」,空氣中的瀰散的香味讓三個人精神振奮,「是野葡萄。」藿香高興地叫著,「快走,風是從東邊吹來的,那裡肯定有葡萄熟了。」一聽到有吃的,盧子言頓時渾身充滿了力量,撒腿跟著人家往前衝。跑出二里地終於找到了,「啊~~~~」,盧子言一路狂奔下去,只見一個小山頭上枝蔓間滿滿的掛滿了葡萄,三個人沒人抓著葡萄就往嘴裡塞,任紫紅色的汁水弄得滿臉都是,直到吃的牙齒連豆腐都咬不動了,完全酸倒了,才作罷。盧子言看著一串串吊著的葡糖,尋思著只吃這一頓可太不過癮了,明天是肯定不能來,即使後天能來,能不能找到這裡還很難說呢。嗯,要想辦法帶回去一些,拿回去賄賂師父也好。關鍵是怎麼弄回去呢?

夕陽下山的時候,蹦兵跳的盧子言終於開心地回來了,肩頭用自己的長衫捆成一個好大的包裹,後面的藿香和銘揚兩個人步履艱難,背後沉重的籮筐壓得兩個人氣喘吁吁,不住地擦汗。

打開自己的長衫,盧子言把今天要采的草藥倒出來,分門別類地收好,看著累倒在地的兩個人,笑嘻嘻地又是倒茶,又是捶背的。兩個背筐的葡萄,看來可以吃好一陣子了,挑些好看又大串的送給褚先生,別院的各個姐妹都送一點,師兄也是要送的,即使每個人都送了還是會剩下很多,怎麼辦呢,天氣這麼熱,吃不了,一定會餿了,太可惜了。對了,「銘揚,把咱們最大的藥杵找出來,我們把吃剩的葡萄炸成汁,可以存放的久些。」太陽的餘輝漸漸散去了,漫天的火燒雲,把一切都染的通紅,盧子言看著滿滿的一桶葡萄汁,心滿意足地笑了,她將桶密封起來,放在屋子的角落裡,確保陽光不會曬到,平時不會妨礙別人,搓了搓手,和前來找她的雅蘭一起回洛尹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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