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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之夭夭》第78章
第八卷 第七十八章 流水浮燈,人生如此1

胡楊的葉子開始轉黃了,桑拉古河的水位漸漸降下去了,原來開闊的波瀾轉為靜水細流,岸邊的枯草結著霜花,朝陽下顯得異常晶亮。

花開花落,草木榮枯,牙莫北的風在深秋的季節帶著獨特的味道,風颳的皮膚生疼,逐水草而居的牧民們又開始收抬東西舉家遷徙了,一年中的大半,他們趕著自己的牛羊由西而來,當長草逐漸枯黃的時候,又舉家朝東而去。

來這裡八年,卻感覺不到日子過的如此之快,漠北是真正無關風月的地方,凡世中的愛恨糾葛在狂野的風沙面前,都會無奈地淨化為一個最純粹的信念,活下去。

呂葉陽在這裡過得異常輕鬆,八年了,他每天看著盧子言渴慕的狂沙大漠孤煙夕陽,那是蒼涼到骨血中的淒美。

前幾天收到子言的飛鴿傳書了。

她說,嘉寶長高了不少,很有哥哥的威嚴,將兩個弟弟領導的很好,她打算讓嘉寶傳承她的衣缽,將來做個譽滿天下的神醫。

她還說,兩個月前,她期盼己久的小子言終於誕生了,粉嘟嘟的異常可愛,她還沒想好讓這孩子將來做什麼,總之不會讓她像她娘一樣顛沛流離了。

坐在桑拉古河邊,呂葉陽輕輕爆著子言的信,慢慢貼在胸口,字裡行間可以想見那丫頭的欣喜,有了小丫頭了,很好,但願那女娃別跟她娘一樣迷迷糊糊,子言和安陵墨的女兒,將來,一定會是個美人吧。

繼續讀著手裡的信,呂葉陽想起很多過往的事。

「四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一個人留在漠北有什麼意思,天下如此之大,你總不能窩在那裡一輩子啊,再美的景色也有看膩的一天,雖然有六師姐陪著你,可那苦寒之地有什麼好留戀的,回來吧,嘉寶他們三個等著你回來做乾爹呢。

就在昨天,我教小東西們畫畫,讓他們畫出心裡最愛的人,嘉寶很乖,畫了我,當然,權且算作那個是我好啦,可其他兩個傢伙一個畫的是梁叔叔,一個畫的是你,壓根就沒他們爹的份,墨為此氣得跳腳,提著兩個小東西在小鎮上飛簷走壁了一回,等三人回來的時候,兒子們不但沒被嚇到,反是要求他爹再來一回。

有些事情過去了,師兄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六師姐對你的心意,旁人都如此清楚,你又怎能不知,跟著你在漠北八年,什麼樣的姑娘都經不起時間的磋跪,善待她,也善待自己,能遇到她,是你的緣。

小丫頭白天抓周的時候你一定要回來,帶著她一起回來。」

折好信,呂葉陽唇邊勾起微笑,子言永遠是那個可以讓他從心裡開心的人,翻身上馬,迎著河上的落日飛馳著。

就在前幾天,他也收到了安陵墨的信,同樣是淡淡地轉述了了些家務事,一樣地詢問著他什麼時候回轉江南,幾個娃娃讓他很頭疼,除了嘉寶比較懂事外,其他的兩個簡直就是魔星轉世,家裡每天都是人仰馬翻。

逆風而行,騎在馬背上,冷風從狐裘上刮過,帶著輕微的嘶叫。

「走了這麼久,有些事情也該想通了,何必要一輩子在一個點上糾結呢,蝶宮的事情你放手了這麼多年,都是我在替你打理,你個堂堂宮主倒是跑到漠北逍遙去了。

回來吧,即使回來看看也好,子言也很希望你回來。你不知道,這丫頭現在學的越來越機靈了,每個月梁碩都會想方設法帶信給她,不管我怎樣反對,信她都是照回不誤。當初娶她的時候,你們都怕她在我身邊受委屈,現在才知道,受委屈的其實是我。

我才是遇人不淑的那個啊。

院子一直給你留著,當初建的時侯,就是按照在無名島的格局佈置的,子言種了很多的芍藥,這幾年,她別的沒變化,醫術倒是精進不少,大有趕超我之勢。

家裡又多了個小丫頭,和她兩個哥哥一樣,七分像我,兩分像她們姑姑,只有一分像子言……」

自從盧子言與安陵墨成親後,呂葉陽就一個人回了漠北,將蝶宮留給安陵墨打理,自此再沒回過中原,此生,也不打算再回去……時間久了,有些你認為深刻的事情,其實早己如大漠上的風沙,風過後,留在沙上的痕跡也消失了,留下的僅是歲月裡淡淡的遺憾,芷煙跟在他身邊這許多年,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或許他應該考慮下換種生活方式了。

雖然沒能把子言留在身邊,不過能看著兩個冤家一輩子鬥來鬥去,想想也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戰場上叱咤風雲令人色變的安陵王,竟然在婚後敗在一個小女子手裡,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子言是扮豬吃老虎啊。這個中滋味只有安陵墨本人去體會了,每次的信裡,都是抱怨,說子言欺騙了他的感情,他是忠貞可鑑日月,可子言卻暗中與梁碩互通曲款……每次安陵墨的信都讓呂葉陽很無奈,他小子現在知道抱怨,當初幹什麼費盡心思地娶人家,成了親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他都知道,子言對梁碩是很單純的感情。

像安陵墨這種妄圖獨霸妻子的人,是該受到社會譴責的。

其實安陵墨還是應該感謝他的,如若不是他,當初他怎能順利地娶到子言。

天邊的晚霞被落日燒的通紅通紅,一直綿延到地平線的盡頭,迎頭看著落日,呂葉陽想起八年前子言出嫁的日子,不經意地,笑意蔓延……話要從子言歸來時說起。

傅千兒、盧子言與吳德行三人來到京都當天,進城的時候,守門的軍士中有人一眼就認出了盧子言,仔細辨認後,他匆匆向呂葉陽稟報,說曾經住在安陵王府的那位姑娘又出現了,當初的呂葉陽現在都忘不掉。

幾個月前是他守在子言旁邊,看著她中箭,抱著她,感受著她生命慢慢消亡的,怎麼會突然又出現了呢?如果子言真的沒死,那安陵墨必定知道。

呂葉陽即刻修書一封,派人加急送給他手上,忐忑而焦急的等待著回信。

呂葉陽不敢去證實軍士所報,一旦認錯了人,豈不是把剛剛埋藏的往事又勾了起來。

安陵墨的回信呂葉陽一直都沒等到,京都形式愈加緊迫,己容不得他們去計較那些兒女私情,由於安陵墨的突然出走,呂葉陽臨危受命,接替他開始了與太子一方的對決。

封人命他盯緊太子府的動靜,風雲變幻,雙方人馬都是嚴陣以恃,刀兵之災一觸即發,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加派人手密切注意著太子的動向。

等到幾個月後封人順利地登上王位,他才想起盧子言的事情,可這時候再派人去查,己經什麼都查不到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人刻意地掩蓋起來了。

再次得到子言的捎息,是在宮裡的寥軒湖邊,冬日的暖陽下,他一個人在湖邊慢慢走著,聽聞身後的腳步聲,慢慢轉頭,正見到梁碩朝他走來,湛藍順長的身形,俊朗的容顏,這樣的人,竟也能為情所困。

子言這丫頭竟也這般有魅力。

靜靜地看著他走近,呂葉陽抬了抬眉毛,「呂兄好雅興,一個人來這等僻靜之地賞雪。」梁碩笑著看他。

「郡王特意找來這裡,所為何事?」雖然新皇己定,兩人之間應該不存在政見上的分歧了,可呂葉陽就是無法對他生出好感。

「言兒要嫁人了,呂兄知道嗎?」密切注視著呂葉陽臉上的細微變化。

意料之中的事情從他嘴裡說出來,還是讓呂葉陽心頭一震,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樣。

「什麼時候?」

「兩天後,呂兄不想知道言兒將嫁的是誰?」

「總之不是你我。」有些事情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梁碩輕笑,笑聲裡是難以覺察的失落,「的確不是你我,是誰……想見你也猜的到。不過,言兒就這樣嫁給他,豈不是便宜他了?如若不在成親當天殺掉安陵墨的銳氣,怕言兒嫁過去後,會一輩子受他欺壓,呂兄說呢?」他必須找到同盟,這樣才能確保計劃萬無一失,眼前的人,是絕對的不二人選。

「郡王想怎樣?」有人想興風作浪,他也樂見其成。

「皇上己經下旨,大婚當天,允許搶婚。」

「搶婚?」連封人都唯恐天下不亂,看來,安陵墨想娶到子言還真是不易。

「想搶他的人,恐怕不易。」的確如此,論兵法計謀放眼大邑王朝,當真是無出安陵墨其右。

「排兵佈陣雖非我等所強,不過,要是成心擾亂,倒也不難。」梁碩輕語慢言。

「天狼師駐紮在京都外二十里外,你有必勝的把握?」

「自然役有,我的親兵不過那些,怎能和安陵墨抗衡,不過,若你我聯手,蝶宮的人加上我的魁星衛隊,平分秋色倒不是役可能。呂兄意下如何?」他篤定呂葉陽不會拒絕。

「好。」

「嗯,時間緊迫,此事我己有了計較,是這般這般……」

「呂兄要做的就是這些,能否成功,你那邊才是至關重要,希望呂兄慎之重之,一切都是為了言兒嘛。」

兩個人在午後的寥軒湖邊策劃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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