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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柳宿+番外》第7章
第七章

  有未來毒門門主的照顧,我中的那點毒算不了什麼,沒兩天又活蹦亂跳。花未眠開始說要住我隔壁,發生這事之後,乾脆和我同屋。

  不過他要忙的事情太多,白天通常見不到人影。他給我一堆藥,又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絕對不可以出去。四兒更是幾乎寸步不離跟著我,不讓我接觸他之外的人,更不會再自作聰明找人服侍我。

  被關在房中很無聊,但我也清楚,以我現在實力,不出去才是正確的選擇。毒門中也只有這裡相對安全,有四兒有花未眠布下的防範,洪彥竹再想對我下手,也不容易。

  當然,總是靠花未眠也不是辦法,他忙著他的門主之位,我也要努力提高自己實力。就算不能對他有所幫助,至少也不能拖累他。

  每天白天練武,晚上跟花未眠聊天、鬥嘴,日子倒也開心。花未眠的聰明我向來深知,他在毒門中一步步紮下根基,收服各派勢力。我偶爾也幫他出出主意,他雖然總說我笨,倒也經常聽從我的話。

  洪彥竹不能接近清院,湘萱也不能,我心中對湘萱還有一份牽掛,但無能為力。洪彥竹鬥不過花未眠,他的結局早已定下。

  「等你坐上門主位子後,可以只廢去洪彥竹武功而不殺他麼?」我問花未眠,說是問,其實語氣已有了些懇求的成分。

  「你說呢?」花未眠只是挑眉看我,反問。

  當然不能放過他,即使廢去武功也不行,一定要把人徹底殺死才可以。洪彥竹心機深沉為人堅忍,若讓他活下去,後果定然嚴重。

  理智是這麼說的,可是......

  「他死了有什麼不好麼?搞不好你那位未婚妻會因此投回你的懷抱呢。」花未眠道,語氣揶揄,眼底卻沒有半分玩笑之色。

  我苦笑。湘萱確實在洪彥竹死後同意嫁給我,但她......只是為了報復和利用。

  「就算她有那個意思,我也絕不會同意。」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一遍,否則重活這一生也就沒了意義,「她愛的是別人,就算回到我身邊又怎樣,心還不是在他人身上......而且我現在對她的感情,是兄妹之情大於男女之愛......」花眠柳宿雖然並不想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但善惡到頭終有報,我不可能為她而保護洪彥竹。

  花未眠伸手搭在我肩頭,手握緊了下。我轉頭,他給我一個笑容。

  「百步之內必有芳草,肯定有人不長眼而喜歡你這木頭的。」即使是安慰也一定要損一下我,「你不用擔心打一輩子光棍......

  實在不行,還有我陪你呢。」

  打了一輩子光棍的,分明是你......

  我現在武功雖弱,但畢竟「曾經」練到過近乎無敵的境界,再重新來就容易許多,進境一日千里。毒門內毒物多,藥物也多,花未眠三天兩頭找各種補身體、補真氣的藥給我,更是有助修煉。

  四兒已成花未眠忠實屬下,每天跟我說他的種種事蹟─今天又收服了幾名長老,明兒大展神威震懾了多少人......

  再怎麼說,花未眠也是老幫主承認的繼承人,所謂的正朔。顏夙劍的忠實手下自然都會輔佐他,其它人即使有野心,也不能做得太明顯。

  而在毒門這種地方,用毒的實力勝過一切。

  大半個月下來,花未眠在毒門中的地位已定。而洪彥竹本身在毒門根基不穩,就算有點勢力也是跟人勾結而來,他表面上對花未眠極恭敬,內裡卻在全力活動著。

  洪彥竹果然是被正道發現,逃過來的,他帶回了武林令,算是立一大功。花未眠被他陷害的事情,被他說成是為讓少主來毒門而定下的計策,就算花未眠被正道捉去,他也有辦法把人救出來。

  這種話自然是死無對證,花未眠也拿他沒法子,只能隱忍等待時機。只要顏夙劍活著一日,花未眠就不會讓毒門內部有任何動亂產生。

  他跟我說,他希望顏夙劍會安心離去,而不是臨過世還惦記著門中事務。

  他希望顏夙劍和他母親在地下能夠相會,續這一生未了情緣。

  他說這話的時候,儘管極力掩飾,臉上還是現出黯然寂寞的神色。我知他心中難受,卻不知怎麼安慰,半天只說了句:「上天總是慈悲的。」

  「慈悲......麼?」他低聲問道,然後聲音越來越低,「也是,至少他們曾經在一起過,還有了我......即使無望,上天也能給一些補償......」

  不想讓他太沉湎於悲傷中,我拍拍他,勉強笑了笑,「怎麼忽然多愁善感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從來不考慮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呢。」

  花未眠抬起頭,飛快看了我一眼,「是你不知道......」他側過頭,低道:「因情而生,為情而死......情之一字,當真害人不淺。」

  他是想起他父母吧。我嘆了一聲:「所以又何必太執著,當放就放也就是了。」

  「不能放!」花未眠忽然提高聲音說了聲,然後抬頭看我,「不能放,生生死死都不能放!無論如何也要在他身邊跟他一起......」

  我愕然,他是在說他父母,還是說他自己?為什麼態度這般堅決?

  「未眠,你有心上人?」聽他語氣好像還很難在一起似的,我開口問,有些奇怪。

  怎麼都覺得花未眠和痴情兩字不沾邊,雖然現在再回想他的一生,倒也真像是心有所屬。他一生未娶妻,難道都是因為一人?那麼......

  「你喜歡什麼人?用不用我幫你?」我問道。

  他看著我,表情在古怪之後變得有些惱怒,「你連你自己的事情都辦不好,還想幫別人?」

  也是。雖然我多活了這麼多年,在這方面,始終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的愣小子。別說女人的心思,就是眼前這個大男人的念頭,我都猜不出。

  「少主,谷外來了位姑娘,說是你的丫鬟......」正在猜測花未眠心上人到底是哪一個的時候,四兒敲門而入,言道。

  「蝶兒找來了?」花未眠一喜,連忙下地出門。

  不會是她吧?少爺丫鬟,青梅竹馬,日久情生......蝶兒卻被我誤殺,然後他傷心一世,再沒有愛上其它女子......

  不過是她的話,花未眠為什麼沒有趁著我武功低微的時候報仇呢?

  ......好像也說得通,一方面知道她的死不是出自我的意願,另一方面又深恨我這個殺了她的人,因此才對我那個態度吧?

  每年都要與我決戰一次,偏偏又不用毒殺我,甚至我中了毒還救我......

  這一生蝶兒未死,花未眠......總可以幸福了吧?不會像我一樣孤獨終老,不會和愛的人天人永隔......

  心底甚至有些嫉妒了。花眠柳宿他的命運已經改變,而我呢?

  蝶兒服侍花未眠多年,不過也不怎麼耐毒,於是也住進清院,離我不遠。按說花未眠應該和她同住,但他還是賴在我這裡。

  難道是瓜田李下,婚前要避嫌?花未眠不像是在乎世俗禮法的人啊......

  隨著花未眠權力加強,對清院的保衛也越來越嚴密。我和蝶兒雖都不能出清院,在院內至少可以自由溜躂。

  瓜田李下,雖然出來進去的,難免碰上蝶兒,不過我見到她就連忙躲一邊,很少跟她說話。一方面是避嫌,另一方面在我心底,總對她有些懼意。

  直到今日,我仍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往我刀上撞。但是我和花未眠交惡,關鍵之一確實是她的死。這一世,我斷不會讓前世的遺憾再度發生。

  我不找她,但她能來找我。我每日早起都出去練刀,自她住進清院後,我就只好跑到最僻靜的角落去練,避開她活動範圍。

  即使如此,她還是找到我練武的地點,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我被她看得心驚膽顫,總覺得她會跑上來撲到我刀刃前面來。心有旁騖之下,出刀軟弱無力,想的都是怎麼飛快收刀回來。

  過了一會兒,我嘆口氣,終於收刀還鞘─修習刀法時,腦中想的應是如何克敵制勝。若練的都是如何留手,那還不如不練。

  「蝶兒姑娘,刀槍無眼,妳最好還是離得遠一點。」我對她點點頭,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誠懇溫和。

  「我就是來找你的,柳公子。」蝶兒道,上前一步。

  我小步退後一點,「蝶兒姑娘找我有事?」

  「我不過是少爺的小丫鬟,柳公子不必這麼客氣。」

  蝶兒對我笑了笑,我心裡不由打個寒顫。

  「我這次來找柳公子,是有話想問。」蝶兒隨即斂起笑,轉到正題上,「柳公子你可知道,正道中人都在找你?」

  「啊?」

  我心念一轉,馬上明白過來,道:「妳是說陳盟主找我吧,哪至於正道人都找?」

  洪彥竹暴露之後,陳行龍就會知道我和花未眠是無辜的。花未眠回毒門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正道耳中,冤不冤枉他結果都如此。不過我可是無辜且「睿智」的,又和洪彥竹為敵,陳行龍當然會急著找我回去,一方面是彌補錯誤,另一方面則是用我抗敵。

  我每日都在清院打轉,四兒不告訴我的事,我自然不知道。這事四兒不知是正常,卻不知為何花未眠也沒跟我說。

  蝶兒神色微變,她想不到我是猜出來的,大概以為我確實知道,於是道:「柳公子既然已知道,為何不出毒谷回日暉幫?

  陳行龍自認德行有虧,想把權力交給年輕人......柳公子,他是想收你為徒,你知道麼?」

  「蝶兒姑娘前些日子流落江湖,看來倒是知道不少事情。」不回答是也不說不是,小姑娘妳還嫩啊。

  蝶兒果然沉不住氣,道:「柳公子你是正道出身,在毒門中總不是良策。我家公子日後將是門主,是要與正道為敵的,柳公子你若要離開,還是趁早的好。」

  「我為什麼要離開?」果然是年輕啊,這麼就把話都說出來了。可是實在奇怪,我離不離開,跟她又有什麼相干?

  蝶兒遲疑半晌,方道:「你留在這裡,對少爺影響不好......夫人是原來武林盟主的女兒,少爺又是在正道中長大的,很多人都懷疑他......」

  「不過是藉口而已。」隨著熟悉腳步聲接近,熟悉聲音響起,花未眠走過來,站在我和蝶兒之間,伸手拉住我,「蝶兒,這些都不用妳擔心,妳不要再來說些什麼,回房去吧。」

  蝶兒還想說什麼,花未眠皺起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她震了下,轉身向她住處走去。

  若蝶兒真是他心上人,那花未眠還真的不夠溫柔,剛才那神情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對喜歡人應有的表情。不過......想想花未眠深情款款的樣子,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覺得他還是保持他的刻薄狀比較好。

  「你想離開麼?」我正在胡思亂想,花未眠開口問道。說完,他四下看了看,找一處乾淨些的地方坐下,拉著我坐他身邊。

  我搖頭,「先不離開,等你把毒門的事情處理完再走。」

  花未眠怔了下,「你不怕別人說你跟毒門勾結?」

  「我正是想要跟毒門勾結。」我笑了笑,坐的地方後面正好是棵樹,於是雙手放在腦後,仰頭靠在樹上,「未眠,你是好人。」

  說完側頭看向他,果然見他臉上五顏六色,變得甚是好看。心下偷笑,繼續道:「如果你當上門主,定然會約束毒門中人,不讓他們濫殺無辜......毒門偏安一隅,本也不是什麼大惡的門派。」

  以毒殺人算惡的話,以刀劍殺人難道就不算?關鍵是殺什麼人而已。毒門中人行走江湖時,本就很少用劇毒,大多是火灼之類的小毒。雖說毒門在斂財上手段有些不正義,但所謂的正道,花的銀子又有多少是光明正大來著?花眠柳宿不過如此而已。

  「你怎知我會約束他們,搞不好會大開殺戒呢。」花未眠頂我一句。

  我回看他一眼,不管他的嘴硬。

  「你是花老幫主的外孫,又是毒門門主的兒子,若是你坐上門主之位,兩邊敵視就會少很多。到時我再從中周旋,毒門和正道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仇恨,談和又何妨?」手放在後腦和樹幹之間,我看著蔚藍天空,道。

  這是我多年的心願,只是由於在洪彥竹挑撥下,雙方都殺了對方不少人,以致首惡被誅後,也無法心平氣和地談和。

  而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至少我和花未眠,目前看來不會反目成仇。

  「對你來說,談和很重要?」花未眠問道。

  「江湖之中,哪有寧日?」我苦笑,「只是我既已深陷其中,這件事了結之前,我是不能抽身的。」

  「抽身?」

  「等此事結束,我想找一處安靜地方隱居。」我答道。我這年紀,說隱居好像有點怪異,但我已不想涉足江湖紛亂,「養花種田,習文練武......你笑什麼?」

  「聽你說得好笑,當然就笑了。」花未眠很沒有形象地大笑著,「還習文......你又不是什麼書生、隱士......」

  不跟他解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怎麼會理解年近花甲的人的想法。

  天高雲飄,草清樹香。這天地之美,勝過刀光劍影良多。

  想到那日泰山日出,也許我該四處行走,領略一下造物神奇才是。

  「對了,我今日路過武器鋪,看到一把好刀。」花未眠打斷我思緒蔓延,道:「你用的是尋常青鋼刀吧?我順便買下來給你,你看看......」

  他從身側拿出一把刀,我掃了一眼,然後愣住。

  再熟悉不過的刀鞘,再熟悉不過的形狀......是落梅刀?

  我忙拿過刀,入手一沉,果然是熟悉的感覺。握住刀柄,抽刀出鞘,刀身流光閃過,隱隱有粉紫光芒。

  心中狂喜,跳身而起,一個旋身出刀。心神守一,刀刃光芒流動,出招、收招無半分滯澀。

  落梅刀法二十一式在二刻內練完,最後三式卻是不能隨便施展的,我收了刀,只覺神清氣爽。

  陪我最久的就是這把刀,如今它回到我手中,當真像是重見親人一般。興奮了半天,我才想起旁邊還有個花未眠,重新在 花眠柳宿他身邊坐下,「這把刀確是寶刃,你送我?」

  花未眠哼了聲:「廢話!」

  重新拿到落梅刀的興奮讓我一時忘了蝶兒的事,直到晚上花未眠強行搶走落梅刀之後,才有閒暇思考她的舉動。

  她的目的絕非說出來的那麼簡單,但她真正目的為何,我怎麼也想不出。

  她好像很不喜歡我,希望我儘早離開毒谷尤其是離開花未眠。真奇怪,分明我一直站在花未眠這邊,為什麼她會那麼排斥我?還是說她覺得我跟花未眠太接近了,所以吃醋?

  忽然想起在日暉幫的那個「流言」,難道她是誤會了?

  「那個......未眠,蝶兒姑娘一個人住也會害怕吧,你可以去陪陪她......」

  怎麼說都覺尷尬,不知該怎麼措詞。

  花未眠瞪我一眼,「我就是喜歡住這裡,怎麼?」

  可我不想被女人當情敵......

  漸漸入了冬,天寒地凍。毒門這裡比青峰山冷得多,我這身體多少有些難以適應。

  而同時,儘管沒有直接接觸,我也知道,顏夙劍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事實上在那個時代,顏夙劍此時應該已經去世。他現在還活著,多半是因為花未眠回到他身邊,行孝床前。

  即使如此,壽命將盡,也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

  臘月將盡,新年快到來了。而顏夙劍,終究沒有過了這個年。

  毒門上下衣白食寒,整個毒谷都陷入悲傷中。

  花未眠很忙,忙得甚至沒時間回房。他要做的事情太多:顏夙劍的後事,毒門的權力之爭......

  顏夙劍已死,毒門中一些有野心的人也就無所顧忌,聽四兒說,有些人甚至當面說他來歷不明、身份有問題,搞不好是正道派來的奸細,不能讓他擔任門主之位等等......

  雖不能出清院,但我至少能為他做些事情。

  四兒很聰明,在毒門中也算是消息靈通。我從他那裡得知門中形勢,又教他一些話在外面散佈,內容無非是挑撥離間造謠生事,偏偏真的有人信。

  花未眠主要對手有老人派、本土新生派和外來派。新生派就是毒門年輕一輩的力量,而老人派和外來派從某種程度而言是相通的─洪彥竹是已故長老的兒子,顏夙劍因此才放心讓他去日暉幫臥底。

  散出傳言,說洪彥竹在日暉幫已經被收服,成了正道爪牙。再說洪彥竹從陳行龍那裡拿到了武林令,又得到三塊玉中的另一塊,差一點就可以取出《浩劫譜》......還有洪彥竹身邊的房湘萱是青峰劍派的大弟子,在武林正道中地位很高......

  反正給洪彥竹潑髒水,我一點都不會愧疚。

  紛亂之中,顏夙劍屍身下葬,花未眠守靈七日,到第八天晚上,才回房休息。

  我見他往床上一倒,動也不動,好笑之中尤覺憐惜。走到他身前,坐在床邊看他面容,只覺身形消瘦形容憔悴,想來這段日子折騰得狠了。下巴甚至有胡茬冒出,不重,但在極注意外表的他臉上看到鬍渣,簡直是奇蹟。

  起身想去打水給他擦擦臉,身體一動就被他捉住。我愣了下,見他雙目半睜半合,像是困到極點又撐著保持最後一點神智......竟然讓我覺得,好可愛......

  像只任性的貓,半瞇著眼,不悅的眼神,顯出的卻是依賴。

  花未眠微用力拖著我,低聲開口:「上來......」

  聲音都是慵懶低啞地。

  我乖乖上床,被他拉著躺下,他露出淡淡的微笑來,「抱抱。」

  說完伸手,把我環住。

  雖然在笑,卻是慘淡的笑容。我張開雙臂,反把他抱在懷裡。

  他靠在我胸前,我看不清他神情,只見他低垂睫毛。睫毛顫了幾下,慢慢低下去,上面似有水光流過。

  我收緊手臂。

  如果想哭就哭吧,至少我在這裡。

  胸前衣襟慢慢湮濕,懷中的人呼吸漸漸平穩,竟是睡著了。

  爭鬥到了關鍵時刻,我留在毒谷只會讓花未眠分心,我提出要離開毒門,被花未眠嚴厲拒絕。

  本想按照記憶去「救」幾位高手,順便邀對方幫忙。不能離開毒門的話,也只能在房裡發呆看著事情發展。

  花未眠的厲害我是知道的,當年他也是在阻礙重重的情況下接掌了毒門門主之位,現在情況雖然有些變化,但總的來說差不多。

  四兒也忙碌起來,我只能在晚上問花未眠毒門情況。他告訴我的當然都是順利的方面,不過看他神態越來越輕鬆,也可知確實是比較順遂。

  花未眠坐上門主之位,一時手段齊出,懷柔威逼,實在不能收服的人就用武力。

  在毒門中,武力和毒術就代表地位。

  他的門主之位日益穩固,我活動的範圍也稍微放寬了些,甚至可以在四兒陪伴的情況下走出清院,蒙著臉四處溜躂溜躂。

  毒谷景色極美,終年繚繞的毒霧不但沒有損害樹木生長,反讓其更加茂盛。在這冬季,竟然還有不知名的花開放,妝點在白色中。

  「暮生?」

  我正看著花出神,身邊響起一個腳步聲,女子聲音輕柔而遲疑。

  這聲音太熟悉。我心中暗嘆了口氣,轉過頭去,「湘萱。」

  剛一轉頭,我便愣住了。眼前女子面容憔悴身形瘦弱,腹部卻微微凸起,顯然是有孕在身。

  雖說已看淡情事,這一刻,我卻似乎回到三十多年前。那時湘萱剛嫁給我不過一個多月,大夫恭喜我,可是有什麼可恭喜的?我自己很清楚,我從沒碰過她─洞房之夜,湘萱手裡拿著刀架在她自己脖子上,說若我碰她,她就去死......

  那一刻我真是萬念俱灰。我執著至深的情愛,只是湘萱用來保全孩子的籌碼。

  而此刻,我只是深深呼吸,隔著面罩對她笑了笑,「找我有事麼?」

  倒是有些擔心,她能夠不戴面罩不穿防護的衣服在毒谷中行走,想必是身體已經習慣毒性,不知會不會對她肚子裡的小煙產生影響。

  湘萱還沒說話,四兒已經一把拉住我,提高聲音道:「柳公子,我們該回房了,一會兒門主就會回來,要是看不到你,肯定會不高興的。」花眠柳宿我也實在不想跟湘萱打交道,雖說四兒這話太招人誤會,我此刻也顧不得了,順著他的話茬點頭,對湘萱抱歉笑笑,「有事到清院找我吧,現在時間有些晚了,我得快些回去。」

  說完急忙轉身,向清院走去。

  進了院子快到房門口,跟一人撞個正著。我踉蹌兩步,險險站住,然後看我撞的人,卻正是花未眠。

  ......我借他抱了那麼多次,現在換回來總可以吧?

  這麼想著,我抱住花未眠,垂下頭搭在他肩上。

  他不會背叛我,不會因為愛情而騙我傷我害我,不會利用我的感情肆無忌憚地傷害我......

  是朋友,高興了可以一起喝酒,傷心時可以互相安慰的朋友。付出和獲得都是相互的,不會有付盡所有愛戀,卻換來一場不堪的事情發生。

  只是......

  我抱他可以,他抱著我......因為身高關係,有點怪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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