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糾纏&決心

　　「擦……你幹嘛？！」褚弈全身一陣酥麻，力氣被抽去了一半似的，「變態佬，快放開我！」

　　「你怎麼那麼瘦，全身上下除了屁股肉多點兒，別的地方都是皮包骨頭。」沈軒宇沒理會褚弈的抗議，雙手順著他的背脊一路撫摸下去，停留在微翹的臀部。

　　「……你到底摸夠了沒有？！」褚弈咬牙切齒，卯足了力氣要把這個同性戀變態色情狂推離自己。

　　「你有多重？看你的樣子沒有170公分吧，體重能有60公斤嗎？」

　　「老子173公分，62公斤，謝謝！」啊擦，幹什麼要跟他自爆身高體重啊！褚弈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一身的排骨，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啊？不過看你住的這種茅屋，想來伙食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要你管……再說這茅屋也沒有人逼著你來！喂喂，你夠了吧？！」這個男人到底想怎麼樣……無視他的抗議就算了，居然得寸進尺地將手從他的襯衫下擺裡伸了進去，一直向上摸索……

　　「好瘦，太瘦了，一頓不夠吃。」

　　吃……個毛線！褚弈此刻只想把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回爐重造了。到底要經歷過怎樣的童年才會造就他目前這種扭曲到極致的性格？！

　　「我輸了，你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褚弈乾脆放棄了抵抗，軟綿綿地趴在沈軒宇的肩頭，任憑自己的身體被魔爪輕輕摩挲。

　　「這樣你都不會起反應？你是不是男人啊？還是有功能障礙？」這回換沈軒宇不淡定了。

　　「我的功能很正常，無論是尺寸還是體力都在平均以上，您多慮了。另外，正常男人面對同性都不會起反應，您的世界觀是不是應該糾正一下？」

　　「哈……是嗎。」沈軒宇勾起唇角，笑容狡黠，「不知道究竟是誰的世界觀需要糾正。」一邊說著，一邊將懷中青年的襯衫下擺整個撩起來，趁著對方還沒來得及採取措施，就那麼張開嘴，把褚弈胸前的突起部分含住了。

　　「啊……」胸前忽然一陣灼熱，像是從那裡通上了電流一般，全身無來由地輕輕顫抖了一下，聲音不受控制地從喉間溢出，小腹以下的地方猛然起了異樣的感覺。

　　「你……啊……別……」快感襲來，褚弈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自己竟然被一個男人挑逗到這種地步……簡直丟人丟到西伯利亞……

　　「怎麼？有感覺了？」沈軒宇停下來，抬眼看著褚弈因為快感與羞恥而漲紅的臉，對方以混合了怨怒與羞澀的神情望著他，濕潤的雙眸格外魅惑，竟讓他一時失了神，手臂的力道稍一放鬆，褚弈就猛地推開他站了起來。

　　「你TM有沒有搞錯啊？！死變態，給我滾！」褚弈拉好衣服，怒目而視。絕對絕對不會再讓這個男人第二次踏入自己的家門了！

　　「我這不是想證明給你看嘛，男人對著男人有感覺是很正常的。」沈軒宇攤攤手做無辜狀，「你剛才不是也被我挑逗得很享受嘛？」

　　「擦……誰享受了，我是難受！」褚弈恨不得搬起餐桌照著沈軒宇臉上砸下去，怎麼就被那麼個無節操同性戀糾纏上了……

　　「明明舒服地忍不住叫出聲了。」沈軒宇微笑著繼續說出激怒褚弈的話，後者差點捏碎個玻璃杯。

　　褚弈正打算找塊抹布塞上沈軒宇的破嘴，忽然就聽到Eternal的曲子前奏響起來。

　　沈軒宇立即取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的名字，頓了頓，站起來走進廚房接電話。

　　那麼晚了，會是誰打他電話？為什麼還要特地去廚房接……

　　褚弈望向廚房，沈軒宇高大挺拔的背影微微晃動著，隱約聽到他的聲音，卻聽不清楚說的什麼。

　　「行了，我知道了。」沈軒宇忽然轉身，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來。

　　褚弈趕緊別開視線，假裝根本不在意。

　　「我有點事先走了，Honey。」沈軒宇收起手機道。

　　「趕緊地！」褚弈為他打開大門，「好走不送，後會無期。」

　　「記得想我喲。」沈軒宇伸出手按到褚弈腦袋上，跟哄小朋友一樣來了句，「乖。」

　　「嘖，快走快走，那麼多廢話。」褚弈把沈軒宇往門外推，一邊下意識地自言自語一般嘀咕了一句，「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

　　「哎？Honey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啦，我不會出軌的。」

　　「砰——」褚弈直接摔上大門，整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疲憊地跌坐進沙發裡，剛才那個男人留下的餘溫還在，輕輕地將手掌放上去就能感覺到，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被那雙寬大的手撫摩過的部位隱隱地還有些灼熱……那雙手指修長的手，那雙彈奏出震懾人心的曲子的手，竟然，摸過了這個部位……

　　褚弈下意識地將右手攏上自己的心口，能夠感覺到心臟「砰砰」跳得有些劇烈。

　　這陣子發生的事情總讓他覺得不那麼真實，那個站在舞台上渾身散發耀眼光彩的人，居然就那麼，輕易地闖入了自己的生活。

　　等等，到底在想什麼呢……幹嘛滿腦子都是那個變態的事情？！

　　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練習，錄好參加比賽海選的DEMO，進入決賽，一鼓作氣簽約出道不是嗎！

　　不要再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那麼想著，褚弈猛地從沙發中站了起來，翻出《軌跡》曲譜的複印件，取出電吉他，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起來。

　　……

　　沈軒宇駕駛著心愛的紅色跑車一路風馳電掣，幸好夜深了路上沒什麼車輛行人，花了二十分鐘不到就趕到了蔣堯在電話裡告知他的酒吧。

　　周楚銘在酒吧裡喝得酩酊大醉死活不肯走，吵著鬧著要見自家樂隊的Leader……

　　「Leader你再不來，『紅色海洋』就要被他喝成『紅色沙灘』了！」蔣堯在電話那頭是那麼嚎的。

　　「嘖……」沈軒宇暴躁地停好車，匆匆拔了鑰匙就奔進酒吧。

　　馬上就要出新單曲了，作為主音也不知道保護好自己的嗓子跟形象，盡在關鍵時刻出些蛾子。

　　「噢噢，Leader！這邊這邊！」談衡眼尖，率先舉著酒杯衝著站在門口的沈軒宇揮了揮。

　　拜託你們，公眾場合就收斂一下好不好……沈軒宇皺眉低頭，往坐在角落的那三人走去。

　　「怎麼回事？」低頭看了看爛醉如泥倒在沙發裡神志不清的周楚銘，沈軒宇發問。

　　「Alex不知道是掉了錢包還是錯過彩票兌獎期了，Leader你走了之後他錄音就心不在焉的，提前結束之後還非要來這裡喝酒，然後……你也看到了，就變成這樣了。」蔣堯聳聳肩，指了指癱倒在沙發裡的周楚銘。

　　「直接扛走丟回他家裡不就好了麼？」沈軒宇從蔣堯身邊擠過，坐到周楚銘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燙。

　　「你又不是不知道，喝醉酒的人跟灌了鉛一樣重，而且我們只要一動他，他就特別不老實，動靜那麼大被人認出來怎麼辦。」蔣堯無奈道。

　　拜託，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就已經很引人注目了……沈軒宇眉頭皺得更緊。

　　「Alex一直嚷著要見Leader哦，說你不來他就要在這裡當著所有人的面跳脫衣舞。他發神經病的時候只有Leader你才是他的藥嘛。」談衡邊說邊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呼啊，太好喝了！」

　　「脫衣舞是你妄想出來的吧……喂，你也給我適可而止，不要再喝了。」沈軒宇奪走談衡手裡的酒杯。

　　忽然覺得腰被人緊緊抱住，沈軒宇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周楚銘不知何時攬上了他的腰，儘管眉頭緊鎖雙目緊閉，口裡卻還低聲喃喃著「Leader」這個稱呼。

　　「嗚哇，Alex這個樣子好色.情哎，他本來就長得漂亮，又是長髮，聲音也細……說實話他跳脫衣舞的話我一定第一個捧場！咦，說起來，他從剛才就一直Leader，Leader的喊，該不會是……」談衡湊過去盯著周楚銘，一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忽然就被蔣堯一把扯了回來。

　　「看毛看，長針眼！小孩子別胡說八道了。既然Leader來了，就一起幫忙把Alex搞定吧，明天也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不想被林姐片成肉片就抓緊時間。」蔣堯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平時有點什麼事情，除了Leader沈軒宇，就屬他最靠譜。

　　說也奇怪，剛才蔣堯和談衡費了老大勁都拉不動的周楚銘，在沈軒宇來了之後就忽然意外地配合了起來，儘管他仍然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

　　三人盡量低調地把周楚銘帶出「紅色海洋」，推上沈軒宇的車後座。

　　「Leader，後面就拜託你了。」蔣堯同情地拍了拍沈軒宇的肩膀。

　　「Good night，Leader！晚上不要玩得太過火哦，明天還要工作。」談衡說完被蔣堯拖著就要走，剛拖出去幾步又回頭加了句，「記得告訴我帶不帶感！」

　　「帶你個頭啊，你個還沒發育的死小孩一天到晚腦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黃毒……」

　　兩人吵吵鬧鬧地漸漸走遠，沈軒宇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深深歎了口氣，一回頭就看到斜斜地坐在自己跑車後座上的周楚銘。

　　嘖，這個麻煩角色……

　　沈軒宇上車發動，向著周楚銘家裡駛去。

　　這個季節的夜晚依舊很凍人，周楚銘一吹風沒多久就清醒了過來。

　　沈軒宇開車開得急，周楚銘差點沒忍住吐到他車子上，幸好沈軒宇發現了及時放緩速度。

　　「怎麼樣？想吐的話我停車。」沈軒宇微微側頭道。

　　「Leader……」周楚銘爬起來，從後面環住沈軒宇的脖子，伸出腦袋用自己的臉蹭沈軒宇的臉。

　　「坐好。」沈軒宇向左邊側頭，避開周楚銘。

　　「Leader，最近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淡？」周楚銘仍然摟著沈軒宇的脖子不放。

　　「你想多了。」

　　「沒有，我沒有想多。」周楚銘在沈軒宇耳邊低聲呢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最近你經常早退，到底什麼事？」

　　「就算有事也是我的私事。」沈軒宇冷冷道，一邊開車一邊被人扒著脖子實在不好受，不禁有些暴躁起來。

　　「Leader，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對我那麼冷淡……Leader，我喜歡你，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

　　「Alex。」沈軒宇歎息，「這種事情不能勉強，你沒必要那麼放低姿態。」

　　「Leader，我真的喜歡你……」周楚銘側身探頭，要去吻沈軒宇的嘴唇，後者不耐煩地一把將他推開。

　　「為什麼？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就連吻都不行嗎？我不奢望更多，只是接吻而已，這樣都不可以嗎？」周楚銘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Alex！」沈軒宇乾脆一腳剎車把車停靠到路邊，跳下車，然後打開後車門從後座上把周楚銘一把拎出來。

　　「拜託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你是搖滾樂團Eternal的主音啊！你以為你是街邊被人拋棄的怨婦嗎，啊？！」沈軒宇怒不可遏，揪著周楚銘胸前的衣襟，衝著他喝斥，「如果之前我的不作為讓你產生了誤會，那麼我真誠地向你道歉，對不起，之前是我一直沒有堅決地表明立場和態度。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跟你是Eternal的隊友，是工作上的夥伴，是私下裡的朋友，但是除此之外不會也不可能變成其他關係！」

　　周楚銘整個人幾乎被提起來，身體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沈軒宇的喝斥讓他頭昏腦脹，然而心裡卻是結結實實地受到了一記重擊，痛徹心扉，幾乎要落下眼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白了就不要再這個樣子了，我送你回家早點休息，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天，明天我替你向林姐和大家請假。」

　　看著周楚銘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沈軒宇的語氣頓時軟了好幾分，那畢竟是跟他同甘共苦那麼些年，從名不見經傳的地下樂隊，一步一步地一同努力達到今時今日的輝煌地位的夥伴、隊友和戰友，甚至可以說是至親的人。

　　心中信仰忽然消失無蹤的這幾年，沈軒宇曾一度陷入頹然的狀態，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心情無來由地煩躁低落。直到決定自行組樂隊進軍流行樂壇，才重新有了努力奮鬥的目標。

　　或許有朝一日能夠將那個人吸引到自己的身邊……抱著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一直堅持了下來，但是心中始終空蕩蕩的，精神找不到支點，也有過放浪形骸的日子，對於周楚銘的示好一直不置可否，也沒有拒絕對方親暱的行為，直到那些成為習慣。

　　儘管沒有越界，卻也足夠讓周楚銘誤會自己的意思了。現在想來卻是後悔萬分，所以絕對不能一再錯下去。

　　「我送你回家。」沈軒宇把周楚銘塞回後座。

　　直到把周楚銘送回他的家裡，對方都一直沒有再說什麼。

　　周楚銘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沈軒宇覺得自己有著無法推脫的責任，不敢說可以補償他什麼，至少也要帶著他登上最高的那個頂點。所以現在所要做的是安撫他的情緒，對他盡可能好一點，一同站穩在流行樂壇裡。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負起責任，是男人就不要推卸和逃脫。

　　自己下的決定，自己堅持到底，是男人就不要退縮和放棄。

　　無論是在搖滾這條佈滿荊棘的道路上，還是在抓住褚弈的心這個S級難度任務上，沈軒宇都將決心暗暗地下定了。

　　所以，現在，是該跟過往的自己說再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