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癱是這樣煉成的

　　拖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根本就不相信郭靖是今天頭一次握弓箭。但賭已經打了，他又不能允許自己不戰而敗，硬著頭皮射了三箭，居然只有一箭是射中了紅心。

　　願賭服輸，拖雷竟連哲別都沒有等，咬著牙轉頭回了他和母妃住的營帳。

　　郭靖站在一臉期盼的楊康身邊，忍不住開口道：「康弟，你放過他妹子吧。」經過楊康這兩年的教育，郭靖說話有了長足的進步，至少說話不會斷斷續續結結巴巴的了。當然，他們兩人說話時都用的漢語，而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都用的蒙古語。

　　楊康瞥了郭靖一眼，心想這小子難不成還要做金刀駙馬？可是他都有黃蓉了，把華箏蘿莉讓給他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郭靖被楊康這不明用意的一眼看得渾身不舒服，待想繼續勸解時，哲別已經出現在了射箭場。

　　哲別雖然意外平日裡每天都早到的拖雷今天竟然沒來，但他也知道拖雷身為四王子，肯定有什麼事耽誤了。當下也不在意，開始教郭靖和楊康兩人射箭的基本功。

　　雖然郭靖剛剛的三箭射得神勇無敵，但也只是一鼓作氣而已。得哲別細心教導，更是神准無比。至於楊康，他眼力和郭靖差不多，但那臂力可是和從小做粗活累活的郭靖天差地別，他本來也打定主意以後學精妙的內功，也就從不刻意鍛煉身體，所以竟連拉弓都拉不開，空有良好的眼力也沒辦法。

　　哲別對一身細皮嫩肉的楊康也沒抱什麼希望，隨便告訴他幾個如何增加臂力的方法，便專心教起郭靖來。

　　楊康百無聊賴地在旁邊發著呆，忽然間雙目一亮地跳將起來。他眼力極好，自然能看到遠遠地拖雷走了過來，懷中抱著一個雪白可愛的女孩子。

　　拖雷臭著一張臉，極其不情願地把懷裡的華箏放在地上，沉聲道：「願賭服輸，我把我妹子抱來了。不過這一個月，我也要在她身邊陪著。」

　　楊康才不會理他呢，他蹲下身，看著這只有四歲的小華箏，心下想著蘿莉有三好，清音、柔體、易推倒。他朝華箏微微一笑道：「小妹妹，你知道你四哥抱你來為了什麼嗎？」

　　小華箏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居然就那麼伸手捏了捏楊康的臉，驚奇地歎道：「大哥哥，你的臉好好捏哦！」

　　楊康的臉立刻就黑了一半，尤其當他聽到拖雷毫不掩飾地放聲大笑，便知道小華箏是被拖雷吩咐這樣做的。可楊康怎肯吃虧，伸手撫著華箏柔軟的頭髮，笑得更是開心道：「大哥哥的臉怎麼有小妹妹你的臉好捏呢？其實你四哥一直在佔你便宜哦！女孩子的臉蛋只能讓未來的夫君捏的，只有他一個人可以捏哦！到時候華箏嫁不出去了怎麼辦？你四哥真的好討厭啊！」

　　小華箏雖然聽不懂什麼叫夫君，但嫁不出去這四個字還是能聽懂的，立刻轉過頭一邊捶打拖雷一邊嚎啕大哭，直把拖雷弄得手足無措，一臉慌亂。

　　楊康哪知小華箏在鐵木真部落裡是數一數二的小美人，從小出生以來就備受寵愛，尤其那些叔伯哥哥們更是美美看到她的臉蛋都忍不住捏上幾下。小華箏雖然不耐煩但也習以為常。今日聽得這個漂亮的大哥哥這麼說，弱小的心靈一下子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從此以後堅決不讓別人再隨便碰她的臉，連是父親的鐵木真都不行，引起無數大叔們的哀怨。

　　這是後話。

　　此時楊康微笑地看著拖雷急得滿頭大汗的模樣，心想惡人自有惡人磨。

　　當然，楊康自然不會認為自己就是惡人，他轉頭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旁邊的郭靖，一揚眉問道：「你不是在練箭嗎？怎麼跑過來了？」

　　郭靖當然不會說自己在擔心有人被害，他一扭頭看向空蕩蕩的射箭場，示意楊康哲別因為有事已經先走了。

　　楊康撇了撇嘴，知道哲別每天都有本職工作，只能抽出大早上的時間來教他們射箭。楊康看著華箏蘿莉一時半會兒都消停不下來，便拽著郭靖走到一旁，「教我練箭。」

　　郭靖求之不得，當下便一心一意地教著楊康射箭，只是楊康的臂力真的不行，所以郭靖只能把姿勢的要領教給他。

　　就這樣，每天早上哲別都會教他們練箭和一些馬背上的武功招式，還特意給他們各挑了一匹小馬，教他們騎馬射箭。華箏蘿莉天天被帶到射箭場觀看，雖然楊康說的是要她玩一個月，但楊康隨即發現這位小公主是真的不好伺候。

　　他喜歡的是蘿莉，但不喜歡伺候蘿莉。尤其這位蘿莉還是嬌生慣養的，一不滿意便咧嘴大哭，讓楊康大倒胃口。而且還不能打不能罵，簡直讓楊康憋氣到極點。

　　拖雷倒像是看透了這點，樂此不疲地指使妹子去折磨楊康，但每次楊康都能反對他報仇。三人就在這麼奇怪的折磨與反折磨的三角怪圈中互相壓制著。

　　這天，終於一個月期滿了，他們好不容易練完箭，楊康拖著郭靖便頭也不回地朝拖雷和華箏相反的方向而去。

　　「玩夠了？」郭靖問道。他心下在竊笑，只是他當然不敢在楊康面前表現出來，否則等著他的那就是阿鼻地獄。他臉上只能維持著面無表情，他的面癱都是楊康給折磨出來的……淚……

　　楊康瞥了他一眼，熟悉郭靖的他自然知道郭靖這些天看著他被華箏蘿莉折磨，肯定爽到極點，只是這小子道行越來越高了，絕對不會在臉上讓他看出半分端倪。當下冷哼了一聲，撇嘴道：「我本來想養成華箏蘿莉當我娘子的。」

　　郭靖臉上的肌肉一僵，他沒想到楊康這麼小就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他當然知道什麼叫娘子，那是以後要和楊康睡一個床的人。

　　難道康弟以後就不和他一起睡了嗎？不行啊，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習慣啊……要不，和華箏商量商量，以後讓康弟睡中間，他和她一人一邊？

　　楊康察覺到郭靖面色不渝，心裡卻以為郭靖已經看上了華箏蘿莉，心想他若是喜歡華箏的話也好，那就把黃蓉讓給他吧！當下笑瞇瞇地繼續道：「可是華箏這丫頭太驕縱，我可伺候不起。」

　　郭靖面色一鬆，心想這下好了，可以不用考慮睡覺的質量問題了。

　　楊康一見更是篤定郭靖這小子看上了華箏，心下便把華箏拋棄在一旁，開始思考如何把黃蓉泡到手了。

　　兩人各懷著心思並肩而行，忽然聽到號角嗚嗚響起，各處營房中的兵丁飛奔湧出。聽號角第一遍吹罷，各營士卒都已拿了兵器上馬。第二遍號角吹動時，四野裡蹄聲雜沓，人頭攢動。第三遍號角停息，轅門前大草原上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整整齊齊的排列了五個萬人隊，除了馬匹呼吸喘氣之外，更無半點耳語和兵器撞碰之聲。

　　鐵木真在三個兒子陪同下走出轅門，大聲說道：「咱們打敗了許多敵人，大金國也已知道了。現今大金國皇帝派了他三太子、六太子到咱們這裡，來封你們大汗的官職！」

　　拖雷此時已經抱著華箏追趕到郭靖和楊康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完顏洪熙和完顏洪烈來了。」

　　郭靖看著身邊的楊康呆呆地朝遠處看著，心下不解。

　　楊康則不斷地在心中念叨著，他「父王」來了啊！嗚……他富貴的小王爺生活啊……

第六章 恭喜

　　雖然知道原本屬於他的富貴小王爺生活已經遠去，但楊康還是不甘不願，至少也要瞄一眼他本來的「父王」長什麼樣子吧？

　　他帶著郭靖擠到圍觀人群的前面，遠遠地看了一眼長得英俊瀟灑的完顏洪烈，心想他母親這些年應該過得很好，只是不知道他親爹楊鐵心這時又在哪裡。又是一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債啊……楊康感慨了半晌，便低著頭惆悵離去。

　　郭靖不知道一向愛笑的楊康為何突然心情低落，但他一向言拙，也不會安慰人，只能默默地陪著他走著。拖雷年紀尚小，沒有資格進王帳見識這種外交場面，只得無趣地抱著華箏跟在郭靖和楊康的後面，暗暗扼腕自己為什麼不長大得快一些。

　　華箏被拖雷抱著一會兒，便要自己下地跑著玩，拖雷便把她放了下來。沒想到華箏一溜煙的跑得飛快，拖雷怕她跌倒，趕緊追了過去。

　　楊康和郭靖還是默默地走著，不一會兒前面突然傳來了爭執聲，隱隱還夾雜著華箏的哭鬧聲。郭靖和楊康兩人對看了一眼，加快速度朝前走去。

　　只見轉過一個小山丘後，一共有七八個孩子把拖雷和華箏圍在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穿戴富貴，正指著拖雷大罵。而拖雷身後的華箏則護著懷裡的小白兔，哭哭啼啼地抽泣著。

　　楊康皺了皺眉，只聽了隻言片語便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原來這位孩童便是鐵木真義父的孫子都史，他正帶著他們部落的孩子打獵，而華箏看到了小白兔便不忍它就那麼死去，拖雷便把都史射向小白兔的箭折斷了。

　　這時那孩子是更加凶了，走過來在拖雷肩頭一推，道：「你罵誰？我爺爺是王罕，我爹爹是桑昆，你知道嗎？我就要這兔子又怎樣？」

　　拖雷傲然道：「我爹爹是鐵木真。」

　　那孩子道：「呸，是鐵木真又怎樣？你爹爹是膽小鬼，怕我爺爺，也怕我爹爹。」

　　拖雷一聽，氣得臉色蒼白，怒道：「你說謊！」

　　都史哈哈大笑，叫道：「你爹爹怕我爹爹，大家都知道！昨晚我爹爹放出兩頭花豹來，你爹爹的四傑就嚇得不敢動彈。」

　　楊康見他們說話間的怒氣越來越重，便低聲吩咐郭靖道：「去把華箏抱過來，一會兒動起手來傷到她就不好了。」

　　郭靖點了點頭，走過去想把哭鬧的華箏抱過來，但他這麼把華箏一抱起來，都史這時候才發現華箏的存在，眨著眼睛看著像瓷娃娃一般的華箏，連忙指使手下的孩童把郭靖也圍起來，不讓他把華箏帶走。

　　「嘖嘖，這麼漂亮的女娃，我讓我爹爹替我要過來當媳婦吧！」都史笑得一臉得意，華箏則哭得更大聲了。

　　拖雷氣得就要往他臉上揮拳，就在他們馬上要打起來之時，忽然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道：「雖然華箏妹子很吵哦，但是也不能給你這個野蠻人當娘子。」

　　都史聽到居然有人說他是野蠻人，氣得立刻去尋找說話的人是誰，沒想到竟看到一個比華箏更加漂亮的女孩兒排眾而入，立時就呆了。

　　楊康沒想到他能被當成是女孩兒，不過這也要怪他長得實在和草原上的這些男孩子不一樣。在都史的概念裡，皮膚白嫩的就是女孩子，更別說楊康還眼眉極其漂亮，比他見過的任何女孩子都要好看。尤其他還聽見楊康稱華箏為妹子，還以為他也是拖雷的妹妹。

　　楊康眨著眼睛，不解地看著本來趾高氣昂的都史一下子變得呆愣起來，難道是被他身上的王霸之氣所震撼？不可能吧？哪有這麼誇張？

　　都史在一臉笑意的楊康和哭哭啼啼的華箏之間猶豫了片刻，便選擇了更加漂亮的楊康。他搓著手，笑嘻嘻地獻慇勤道：「這位妹子，你叫什麼名字啊？有沒有許了人家？」他屏住呼吸等著楊康回答，他覺得，像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自然肯定早就被人定下來了。不過定下來也不怕，他肯定要把她搶到手！

　　楊康聞言無語，這個都史眼睛長到哪裡去了？他很像女孩子嗎？但是他也不得不說，還沒到變聲期的他，聲音聽起來確實很清脆，再加上他這張臉……

　　靠，他長大了一定要留鬍子！楊康暗暗起誓。

　　不過虧得他剛剛在外面撿了兩口袋的石子，本來還想幫忙打架的呢！看樣子還真打不起來了。

　　楊康是個聰明人，他們現在三個人還要護著華箏，對方有七八個人，而且個個都比他們年紀大，這架不用打也知道誰贏誰輸。所以楊康朝都史莞爾一笑道：「是啊，我早就許了人家了。」

　　都史先是被楊康的笑容晃得一呆，隨即一怒道：「是誰？我要找他決鬥！」

　　楊康一皺眉，怎麼這裡的人動不動就要決鬥？他把目光望郭靖和拖雷的身上一瞥，拖雷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

　　靠！死拖雷！讓你躲，就你了！

　　楊康剛想往拖雷的方向指，但沒想到郭靖卻抱著華箏上前一步，淡淡地說道：「是我。」

　　拖雷在郭靖身後擠眉弄眼，而楊康則不滿地掐著郭靖的手臂，怨他居然不讓拖雷出來受死。郭靖面無表情地繃緊手臂上的肌肉，然後讓楊康掐個痛快。

　　當然這一切落在都史眼睛裡，都是打情罵俏的證據，怒氣橫生地帶著一群人簇擁著他們朝射箭場而去。

　　決鬥，自然是要比試箭法的。

　　沒創意……楊康和拖雷兩人帶著小華箏，無聊地站在射箭場邊，看著郭靖一箭一箭地摧毀著都史脆弱的自尊心。

　　「切，沒想到都史這人這麼菜，早知道我就上了！」拖雷還不忘放著馬後炮。

　　楊康冷哼了一聲，心想日後他肯定會把這個場子找回來。正在心中計劃間，突然感到袖子一緊，正是華箏蘿莉在拽著他的袖子。

　　楊康低下頭，笑瞇瞇地問道：「什麼事？是不是嚇到了？不怕，一會兒就完事了。」

　　小華箏卻睜著一雙大眼睛，天真而又無辜地問道：「楊大哥，原來你和郭大哥是一對兒啊！」

　　拖雷聞言放聲爆笑，楊康則滿臉黑線。

　　正想解釋時，小蘿莉卻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握拳道：「楊大哥，那我就放棄以後當你新娘的夢想了，真的，恭喜你們。」說完就抱著小白兔悶著頭跑掉了。

　　楊康站在原地，默默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