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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羊調教法則》第11章
第十章

  「哇,你看,凰此多有效率,我早上才拜託她,她就馬上聯絡人幫我把落地窗修好了。」一回到家,看見完好無缺的落地窗,冉昭穎滿意地點頭。

  「喔。」李峻很明顯的半點興趣都沒有。

  明知在劫難逃,冉昭穎還是忍不住想要多拖延一點時間。「對了,我的傷口還沒好,就連洗澡都很麻煩。」

  了了沒?不能洗澡,總不好辦事嘛。

  「我可以代勞。」他立刻接話。

  冉昭穎臉色愀變,想逃已經來不及,只見李峻身手利落地將他抱起,感覺就跟拎袋米沒兩樣,讓他堂堂六米高的男人尊嚴瞬間掃地。

  更可怕的是,被帶進主臥房的浴室後,他三兩下就幾乎被扒光,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喂,你動作非得這麼快嗎?」他忍不住抗議。「我是個傷員,你可不可以客氣一點。」

  「機會只有一次,而我向來懂得把握機會。」要等到他一次主動告白,恐怕一生只有一次,他怎能不好好利用。

  眼看著最後的遮蔽物也被褪去,冉昭穎索性豁出去了,一切隨他,只是心裡還是有點不甘心。「也不想想昨天對我是什麼態度,沒道歉就算了,還一副我理該這麼做的姿態,現在是怎樣?我天生犯賤,還是……」

  話未完,全被李峻吞入口中,唇舌吮纏得濃重。

  「我不喜歡你對女人那麼溫柔。」半晌後,李峻才輕啄著他的唇說。

  「有什麼辦法,這種溫柔是天性,你要我怎麼辦?」他老爸老媽就是這樣教導他疼愛妹妹,根深柢固的觀念,哪可能說變就變。

  「那就請你撥一點溫柔給我。」

  「……我對你已經夠溫柔了。」

  「我要的溫柔,不是你的保護,我要你把心交給我,告訴我,你也愛我。」

  冉昭穎長睫微掩。「你以為我會很順手地去保護每個人嗎?」

  如果,李峻在他的心中沒有達到一定的重要性,他又怎會生出這樣的反應,他的愛意早已經透過行動告訴他,只是他沒發覺而已。

  「我不准你心裡藏著事,我要你把每件事都告訴我,不要把我屏除在你的世界之外。」李峻的吻逐漸往下,最後吻上他漸漸抬頭的分身。

  冉昭穎無力地閉上眼,背貼上牆面,快要無法忍遏那熾燃的熱流。「我是進來洗澡的……」他粗聲抗議。

  「放心,我馬上就幫你洗乾淨。」

  接下來,李峻果然是言出必行,裡裡外外將他迅速洗得一乾二淨,抱到床上,準備享用。

  冉昭穎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狀似閉目休息,然而實際上他根本是沒勇氣看李峻的裸體。

  一樣都是男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他就是覺得害羞……哈,他覺得害羞,覺得緊張,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有這麼多反應。

  然而,等了半晌都沒有半點動靜,只是聽見床邊短櫃抽屜被拉開的聲音,不禁橫眼探去。李峻就坐在床畔,寬厚的背不見半絲贅肉,從胸膛到腰臀間的側面曲線簡直是完美,教他很想伸手輕觸。

  只見他揚眉,直瞅著抽屜裡的物品。

  「你在看什麼?」冉昭穎微抬眼,突地想到……「啊!」

  李峻從抽屜裡拿起用錦囊整齊收妥的一束長髮,輕佻揚笑。「誰的?」

  「……」去他的,根本就是明知故問!

  「這又是誰的?」李峻順手再從抽屜裡取出另一物。

  「……成年男人家中放有保險套,那是保護他人也保護自己的最好做法。」冉昭穎無力閉上眼。

  相處多日,他益發清楚李峻是個非常善妒的男人。

  「說得對極,確實是該如此。」李峻冷哼。

  他的反應彷彿平空打下一聲雷,麻了冉昭穎的頭皮。「那個……」他試著以笑改變氣氛,然而李峻板起的臉對他而言,就是會帶來某種程度的不安,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這一之,他真的豁出去了!

  握緊拳頭,他凝起凌雲壯志,驀地起身往他大腿一趴。

  李峻揚眉垂睫,不疾不徐地等著,揣測他到底想做什麼,甚至是……對他撒嬌,不管哪一種,他都接受,因為那可以讓他知道自己被重視的程度。

  只見冉昭穎瞪著他的腿間,突然吻上他早已抬頭的昂揚,此舉教他沒防備地悶哼了一聲,一股酥麻如電流般傳上頭頂。

  「……咬到了。」冉昭穎啞聲說,心中卻是充滿狂喜。

  他俊顏微赧,試著回想李峻向來是怎麼對待自己的,然後以舌溫熱的將他包覆,立時感覺灼熱在他唇舌間變得更加硬實火燙,彷彿烙鐵般,讓他也生起異樣的衝動。

  他吮吻著、舔舐著,餵養心間的悸動。

  「……對了……」李峻低呻,大掌輕撫他光滑的背,來到他不見贅肉的腰際,再往下到俏挺的臀,最後長指在股間隱處輕挲,感覺他頓了下,卻沒有反抗,他更加動心起念。

  將長指輕柔地探入,他感覺到冉昭穎的緊繃,柔聲安撫,「放鬆,我不會傷害你。」

  冉昭穎俊顏羞紅,試著放鬆,忍受異物侵入感,直到長指輕觸某處,他下意圖的呻吟了聲。

  「是這兒?」李峻俯身,親吻他的裸背。

  那兒?冉昭穎渾身麻栗,難以理解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昭穎,我很開心你來找我。」他低啞道,輕扯他的發,逼迫他起身,讓他吻上他的唇。

  唇舌糾纏讓冉昭穎渾身像著火般,李峻的重量清楚的自身上傳來,他能感覺他烙鐵般的炙熱正輕抵著自己,快要融了他。

  「別老是轉身就走,我找人也很累。」喘著氣,冉昭穎笑啄他微生鬍髭的下巴,睇著那雙微布血絲的眼,猜到他八成也和自己一樣一夜未眠。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李峻吻著他掌心的傷,長臂勾起他健實的長腿,灼熱就抵在他股間隱處。

  「麻煩對初學者手下留情。」異物的熱度讓冉昭穎有些緊張,但他還是耍著嘴皮子,想要緩和自己的心緒。

  只是緊張,不是排斥……完了,到底是他愛慘了李峻,還是他根本不排斥此道?但不管是哪一種,他相信,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他才能忍受。

  「可是你撫慰了我,讓我無法溫柔待你。」李峻低喃著,緩緩推入。

  冉昭穎微瞇起眼,試著放鬆。

  「很好,對,就是這樣……」他啞聲說,溫熱的氣息噴拂在身下人的頸項上。

  「啊……」蹙緊濃眉,冉昭穎屏息忍受近乎撕裂般的痛楚,直視著李峻深陷情慾性感得讓他心動的眉眼。

  彷彿察覺到他的注視,李峻雙眼瞅著他,驀然勾起令人神魂顛倒的笑,低頭吻上他的唇,吻得狂野,吻得刻意,挑動他的情慾,誘引他的回應。兩人吞嚥著彼此的氣息,像是要吞噬對方一般。

  「啊!」冉昭穎低吟出聲,感覺李峻更加深入了自己,現在兩人正緊密地嵌合著。

  李峻強忍著排山倒海而來的衝刺渴望,靜止不動。「還好嗎?」他問,全身都緊繃著,彷彿正承受比冉昭穎還難受的痛楚。

  冉昭穎直睇著他,他僨張的上臂肌肉,說話時的溫熱氣息,顫動的喉結,沉而充滿生命力的脈動,都教他眩惑,他從不知道原來承受別人的體重竟是如此的愉悅。

  「……下次換你給我。」他忍著下身的痛楚,耍狠撂狠話。

  李峻染上氤氳慾念的眼帶笑。「……我在很久以前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嗄?」什麼時候?

  還想追問,然而李峻已經深深的律動起來,讓他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彷彿置身在狂熱熾焰底下,他渾身發燙,心跳加速,氣息紊亂,每個埋入都教他發出低吟,從痛楚翻飛出難喻的銷魂,使他快要瘋狂。

  耳邊同是李峻的低聲悶哼,那粗啞的音律像是催化劑,教他暈眩,甚至主動環住他,他圈住他的聲響,聽著他的悶哼,一回又一回,直到兩人饜足為止……

  XXXXXX

  冉昭穎是被樓下的電鈴聲擾醒的,他楞了下,有一瞬間搞不清楚地點和時間,直到瞥見躺在身側,將他圈抱住的李峻,才猛地想起他們先前有多失控。

  完全沒有分寸的結果,就是現在他嘗到苦頭了。

  痛。

  渾身都痛,尤其股間痛得難以隱忍。

  可是樓下電鈴還響著,他不禁抬眼看向窗外,乍見外頭黑幕早已低垂,再看向擺在床頭矮櫃上的鬧鐘,已經是晚上八點。

  他猜想按門鈴的必定是妹妹,八成發現他的車在家,所以過來叫他一道吃晚飯,他要是不下去,肯定會被鳳雛識破發生什麼事。

  想了下,他輕輕拿開李峻橫在他腰間的手,忍痛緩緩起身,才發現身上的黏膩全都不見了,看了眼還在睡的男人,應該是他幫他善後的。

  瞅著李峻的睡臉,冉昭穎很不爭氣地紅了臉,躡手躡腳的溜進浴室稍做整理,換了套休閒服,留了字條,才趕緊下樓。

  門鈴聲早就停了,但冉昭穎還是直往隔壁走去。

  推開大門,他如往常般大剌剌地走進玄關,卻聽見妹妹低歎的聲音。「唉,大哥不知道是不是很消沉,我按了好幾次門鈴,他都不開門。」

  「直接進去不就得了。」回應的是鳳雛懶懶的聲音。「反正李峻現在不在,你不用怕再瞧見什麼。」

  這話讓冉昭穎立即止步,沒勇氣再往前走。

  「我才怕沒什麼好瞧見呢。」

  冉昭穎聞言,不禁揚起眉,疑惑妹妹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偷窺他。

  「喔?」鳳雛一笑。

  「我不知道大哥到底是不是則影轉世,但我真的希望他可以和雋兒在一塊,畢竟他們都有那種感覺,不是嗎?」冉凰此說話間夾著歎息。「以往在金雀時,總是雋兒和則影幫我,所以,我也想要幫幫他們。」

  冉昭穎聽得一楞一楞,渾身僵直,無法動彈。

  「則影不過是和昭穎長得相似,誰敢說昭穎一定是則影轉世?光是性子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可是雋兒卻說他們像極了,畢竟他是最瞭解則影的人。」

  「也許。」

  「鳳雛,你想,他們會不會有結果?」

  「關我什麼事。」淡然無味的口吻顯示他的不耐。

  「喂,你好歹也關心一下,一個是你的皇侄,一個可能是你的貼侍耶!」

  「那又如何?」

  「真是的,你明明就關心他們,卻老是滿嘴不在乎。」她說完,裡頭靜默了會,便又聽她極苦惱似地低喃,「鳳雛,我想把金雀的事告訴大哥,你覺得好不好?」

  「沒必要。」

  「可是,我總覺得把大哥蒙在鼓裡的感覺不太好。大哥向來相信我說的話,從沒懷疑過你的身份,要是他知道你是金雀皇朝的攝政王,而他長得像極了你以往的貼侍,不知道會有什麼感覺?」

  「太多餘。」

  「可是我希望我們一家人間完全沒有秘密和隔閡,就連雋兒也是,我想和雋兒變成一家人,不要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流浪了……五年耶,他在這個世界獨自流浪五年,就連曾穿越時空的我,都沒有辦法想像那是什麼樣的折磨。」

  停頓了好一會,鳳雛才懶懶出聲。「凰此,你確定你真的要再說下去?」

  「咦?」

  「我怕有人的心臟會承受不住。」嗓音裡透著不安好心的邪謔。

  躲在牆邊的冉昭穎震了下,隨即聽見急步轉過客廳的腳步聲。

  「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冉凰此轉到玄關,便見到他定住不動地貼在牆上,臉色青白的教她心頭發顫。

  「大概幾分鐘吧……」他想揚笑化解凝滯的氣氛,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妹妹和妹婿的對話聽起來太真實,可是……「你什麼時候穿越時空了?還有誰是穿越時空來的?」

  他倆的對話塊狀破碎,但他不想猜,他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XXXXXX

  李峻初醒,發現情人不在身旁,房內沒有他的氣息,立刻皺起眉。但起身後,看見擱在矮櫃上的字條,心便安穩下來,勾起笑套上衣物,快步往隔壁去。

  然而,當他進了門,卻發現客廳的氛圍異常凝重。

  「怎麼了?」他很自然地坐到冉昭穎身旁,但才坐下,冉昭穎隨即起身,他忙扣住他。「昭穎?」

  「我需要冷靜。」甩開他,他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離開了。

  李峻錯愕地瞪著他決?的身影,探出去的手還深在半空中,完全無法理解眼前是什麼狀況。

  「你們對他說了什麼?」半晌,他才收回手,瞪向老神在在的鳳雛,和心虛不安的冉凰此。

  XXXXXX

  冉昭穎失縱了。

  也許該說,他需要一點時間釐清自己的心情,所以決定暫時躲起來,將公事交由朱俐雅處理,然而不管他跑得多遠,心卻始終被綑綁在原地,所以最後他還是回到了原點。

  離家三天,再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三點,可他的思緒還是纏繞在三天前得知真相的那一夜。

  真是不可思議。

  坐在臥房床上,他雙眼無神地放空,腦海中僅剩凰此說的……年前,他帶她去鸞鳳殿,推開其中一扇門,對他而言,不過是門開門關的瞬間,但那瞬間,卻已經讓凰此穿越時空到金雀皇朝,還待了幾年。

  而鳳雛則是追隨她而來的金雀攝政王,李峻……原名李雋,是金雀皇帝,而他自己則像極了帶刀侍衛鳳則影……

  「演連續劇啊……」他低笑,聲音卻很空洞,只因他想通了一個事實……李峻之所以喜歡他,並不是因為他是冉昭穎,而是因為他太像鳳則影。

  換句換說,他只是個替身。

  「替身?」他細細咀嚼這兩個字,嘗到滿嘴苦澀。

  如今想來,李峻第一眼看見他時,的確一臉驚愕,之後便開始對他糾纏不放,常說些他摸不著頭緒的話,他還常想,李峻的愛情來得好快,完全沒道理,如今總算找出原因,原來他是在他身上尋找別人的身影,難怪他受得一點都不猶豫。

  而自己在愛上李峻之後,才知道原來他的愛情只是一份虛幻。

  這份認知,在體內造成難喻的絞痛,一種被侵蝕卻無法閃避的折磨不斷凌遲著他,如果他發現自己愛上李峻的那一刻。

  他沒有開燈,房裡一片黑暗,然而黑暗中似乎有一個光點引領著他,他抬眼望去,原來是李峻臨摹的那幅字帖。

  他怔忡瞧著上頭的字跡從華麗到拘謹,韻意從無奈凝出哀怨,再從盼望化作癲狂,落在「殘」字最後一筆。

  金雀釵,紅粉面,花裡暫時相見。

  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

  香作穗,蠟成淚,還似兩人心意。

  山枕膩,錦衾寒,覺來更漏殘。

  直到現在,他還依舊記得,那天李峻行筆的眉眼和氣息深深吸引了他,讓他移不開眼,彷彿曾經他也是這樣看著他,那是一種弔詭的既視感,無從解釋的心動瞬間。

  恍惚間,癲狂的字跡恍如幻化成圖,彷彿有兩道身影在夜色裡纏綿,在角落裡繾綣,相許了,卻盼不到廝守,盼到了廝守,卻敵不過命運。

  他耳邊似乎聽見了誰的不甘心,聽見誰不甘心的帶淚咆哮,他像是要被吸入字帖裡頭,被帶入李峻筆下的世界,就快要抽不出身……

  砰的一聲,及時讓他退離那奇妙的出神狀態,再砰一聲,他想也不想地直往樓下跑,大門一開,便見鳳雛臭著臉,把醉癱的李峻丟給他。

  「自己的麻煩自己處理!下次敢再把這個爛攤子交給我,你就要有接受懲罰的覺悟!」話落,甩門離去。

  冉昭穎呆呆的被迫將李峻接過,然而腳步一個沒站穩,硬是被他給壓倒在地。

  「啊……」冉昭穎只能懊惱自己不該在半夜回家,車子的引擎聲在安靜的夜色裡太刺耳了,才會洩露他的行蹤。

  糟的是,他現在要怎麼辦?他可沒有李峻的孔武有力,能將醉癱的他給扛上樓。

  歎口氣,他試著將李峻埋在他頸間的頭捧起,卻瞥見他滿是青髭的下巴,頭髮凌亂,身上的襯衫像極了那天他離開時他所穿的那件,渾身還充滿著濃濃酒氣,簡直像是泡在酒缸裡一樣。

  「昭穎?」被移動之間,李峻緩緩張開醉眼。「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不要再離開我,不准再離開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好不容易……」

  他囈語著,緊緊將他擁抱。

  看著他痛苦的面容,冉昭穎在李峻眸中看見自己憐惜的表情,他驀地想起於玨說過,這人是個惹人憐惜的人,當他睡醒時,給他一個擁抱和一個吻,就能讓他安心。現在,他總算明白,因為他一直在尋找,穿越了時空,卻還是不放棄地尋找著愛人。

  「李峻,在你眼中,我是誰?」他聽見自己這麼問。

  「我的愛人。」李峻的醉眼眨也不眨地直望著他。

  「哪個人?」

  「名字重要嗎?我曾經叫錯過嗎?」

  「你認定靈魂也一樣嗎?」他依舊沒有頭緒,不知道李峻要的是替身,還是轉世的戀情,他只是想知道在這份戀情裡頭,他,冉昭穎,到底存不存在。

  「……你就是你。不變的你,我也曾懷疑也許你就是則影的轉世,而且不可否認,就是因為你和則影有著相似的外貌我才會追求你,可是……在此刻,鏤印在我心間的愛戀,是你給予的。」漸漸清醒的李峻目光灼灼的說,他無法形容更無法切割相似的靈魂。

  「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那已經不重要了,我要你,只是因為我愛你,並不是因為你酷似任何人,純粹只有外貌的吸引,沒有足夠吸引我沉淪的元素,我不會這麼執迷。」相逢,令他瘋狂,他在摸索中區分出了兩個人,不變的只有他深愛的本質。

  「說不定我連本質都像。」冉昭穎說,笑得苦澀。「說到底,你只是在找替身。」

  「如果只是要替身,我的愛不會這麼瘋狂。」伏在他胸膛上,李峻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夠挽回他。

  「你老是對我說些古怪的話,你真敢說,你真的不是把我當成替身。」

  「我不是因為你像則影才愛你,我……」他沉痛地閉上眼。「我無法否認,你確實像極了他,吸引我接近你,但是我很清楚,我愛的人是你……有時候,我會覺得你和則影確實重疊了,你的習慣個性,和他確實有著些許相似,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但是你……我想要區分你們,可是……是你,不是你,重要嗎?我只知道我愛你,不夠嗎?」

  冉昭穎看著他,胸口傳來的濕意似乎滲入他血液裡,開始鼓噪起來。

  「只有在你身邊,我才會記得我是誰……因為有你,因為愛你,我才能存在這裡,我才能有所依歸,我……有時都覺得我快要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在金雀時,礙於我的身份,則影不敢愛我,可我現在已經不是皇帝了,為什麼還是沒有人愛我?」為什麼愛情讓他更寂寞?為什麼換了時空,他還是一樣寂寞?

  「想要有人愛,對你來講,不難。」冉昭穎啞聲駁斥,卻已經心軟。

  「要我愛的人愛我,我才有存在的意義……」

  冉昭穎探手環住他的背。「你真這麼愛我?只認定我?」

  「我不能沒有你。」李峻抬眼,低聲請求,難得將脆弱完全展現。「昭穎,不要離開我……」

  冉昭穎動容地看著他,任由他吻住他的唇,沒有抗拒。

  如果李峻的愛只為他存在,那麼……就算是替身也無妨,他想讓他快樂,怎樣都好,他只想再聽一次他像個大孩子般大笑,沒有陰霾,打自內心的歡喜。

  他想通了,與其質問李峻想要的是什麼,倒不如問自己想給他的是什麼。

  現在,他找到答案了。

  替身也好,轉世也罷,只要李峻能快樂,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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