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說人閒話終被說（上）

　　現在正式進入戰備階段，那四個八婆降到次級，首席譯員升為一級，我們需要一個戰術。喬露露喝光她的飲料，把茶杯還給服務員，又點了兩杯熱茶拿去給萊德夫婦，重回他們的社交圈子。

　　＂你跟緊萊德夫婦，最少也要跟萊德太太呆在一塊，伯尼萊福已經被女人寵壞，盲目自信自己的男性魅力，年輕單身精通四國外語的魔法女譯員，對他有難以抗拒的誘感力，但身為後輩，再沒皮沒臉，也做不出當長者的面向單身女性要求一夜情的事，他通常的戰術是恭維最後上床，要是過得愉快他就進一步發展成情人關係。＂

　　＂真噁心。＂

　　＂恭維人人愛聽，而且他的確長得不錯，極富個人魅力的成熟男性，見多識廣口爍蓮花出手大方，長年圍著老公孩子打轉的家庭主婦們受不了這種誘惑，尤其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同行，只能在家裡做筆譯工作的老公，和能與魔法師周遊世界的首席譯員，對比立現。＂

　　＂說白了，就是有錢鬧的，而我比他有錢。＂

　　＂這一個優勢就足夠了。他居然沒帶妻子一起來，他把今晚當成了獵艷的狩獵場。好了，他已經知道你來了，正在四處找你，把頭低下一點，犯不著現在就跟他正面接觸。＂

　　＂給別人下暗示，讓其他人拖住他，你多抓點他的想法。＂

　　＂正在進行，晚宴開始前他都不會有機會過來，你可以暫時放鬆。＂

　　＂要不乾脆你直接暗示他，讓我太平過完今晚。＂

　　＂這只能暫時拖延，不能一勞永逸他一次不得逞就會找別的機會，你沒那個心氣跟他糾纏，要是時間拖久了鬧出流言還會損害你的名譽，你一個單身未婚姑娘沒必要跟他打拉鋸戰，速戰速決。他這種在女人堆裡無往不利的男人，早就習慣你情我願順水推丹，很久沒嘗到被拒絕的滋味他甚至會認為你的拒絕是手段，所以你別給他好臉色，讓他知道招惹井的後果，順便殺一儆百，警告那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圍觀群眾尤其是那些八婆。＂

　　＂好吧，今晚打個硬仗，就怕真鬧大了不好收場。＂

　　＂他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有些會讓他身敗名裂，要不要聽幾個？＂

　　＂好啊，有什麼勁爆？＂

　　＂他當年剛入行時，拜了一位圈內資深老譯員為老師，勾搭上了老師最小的未成年女兒，並使這個女兒未婚先孕後來死於產後大出血，他還幫忙料理了喪事。他老師一家人早就放話要找出那個男人，厲害吧，他就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做的事居然至今沒被發現，連懷疑都沒有。＂

　　＂那個老師背景不一般，他親兄弟是火系法師，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嫉惡如仇，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人脈關係這事一旦告發，這男人別想再在這圈子裡混下去了。首席譯員就是叫得好聽的，其實還不就是個普人打工的，說換就換。＂

　　＂證據呢？這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什麼證據都沒有了。＂

　　＂他從來不接精神法師的工作，無論是筆譯還是口譯。他為什麼選擇呆在魔法協會就是因為精神法師數量少，在魔協碰面機會不多。經常要出差的法師年紀也不會很大，像蘭卡斯特法師那樣年紀的都已經轉而做研究工作輕易不出遠門了，而他主要想避開的就是這類法師。因為混成老人後，譯員們在法師們眼裡是透明的，只有蘭卡斯特法師這種級別的才能在短短一個照面的時間裡深挖出別人藏在心底裡的秘密。＂

　　＂原來如此。那位老師姓什麼？＂

　　＂哈比克，雷森.哈比克，就住在城裡，他每年還去看望老師，感謝老師的栽培，這個行為讓他贏得了很好的口碑。＂

　　＂我操！一個比一個噁心。＂

　　＂莉勒姆，那個無辜少女的名字，這是他心中不能提的秘密，他要是對你提非分要求，你就拿這個回他。＂

　　＂明白。我要消化一下，看著他的動向，別讓他靠近。＂

　　喬露露發現自己一心二用的能力越來越強，她跟維格談了那麼久的嚴肅話題，可表面上她和萊德夫婦等客人談笑風生，一點多餘情緒都沒有表露出來。

　　客人們陸陸續續來得差不多了，偌大的宴會廳裡坐了將近四百人，絕大多數是譯員和配偶，少數幾個是像拉基爾先生這樣的管理層，女譯員所佔比例鳳毛麟角，不到三十位，還都已成家，所有人當中真就只有喬露露一個單身。

　　服務員們進來請客人們上座，喬露露禮貌地徵得同意後，緊跟萊德夫婦，親熱地挽著萊德太太的臂膀，在她身邊坐下。

　　那個伯尼萊福，在維格的暗示下，被別人拖到了遠離喬露露的桌子去了，確保她能好好享受一頓美餐。吃飽了才有力氣戰鬥嘛。

　　服務員們推著餐車送菜送酒，新年聚餐正式開始，那個伯尼萊福居然還是發言嘉賓，看他站在台上妙語如珠的樣子，喬露露能想像那個無辜少女是怎樣一步步落入大野狼的嘴巴的，他的話極有誘感力和煽動性，要不是維格摸清了情報，自己也會認為他是好人。

　　餐廳提供的菜餚很美味，喬露露每道菜都嘗了，把自己喜歡的都記在心裡，琢磨著以後有機會買到食材試做。

　　她享受著美食，維格又發現新情況，那四個八婆果然把關於喬露露的流言放出來了，已經有不少太太拿異樣的眼色偷偷打量，不用他提醒，喬露露自己就先注意到了，隔壁桌有幾位太太以會扭到脖子或背肌的可怕動作偷kui著自己。

　　喬露露耐心地等到晚宴尾聲，客人們陸續離席，到沙發區休息，準備一會兒集休轉場到隔壁舞廳。

　　喬露露在沙發區喝了半杯茶水，維格告訴她八婆四人組已經去衛生間了她隨後放下杯子跟了過去，那裡將是她的第一戰場，把這些煩人的八婆料理乾淨，再集中火力對付伯尼萊福。

　　既然那些女人懷疑她財富來源不正，她正好有讓她們通通閉嘴的殺招，她這段時間的魔法練習不是白練的，還有湯普爾這個現成的水系老師她兩個水系零級魔法的技巧突飛猛進，她們喜歡說人閒話，就讓她們在魔法面前全部做啞巴。

　　衛生間分內外室，內室是五穀輪迴之所，外室就是女士們的化妝室整面牆的大鏡子，女人們站成一排往臉上撲粉。

　　站在門口聽到裡面傳出來嗡嗡嗡嘈雜的說話聲，但喬露露一腳邁進去時裡面居然詭異地安靜了幾秒鐘，所有人都停下手看著喬露露，然後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補妝。

　　化妝室面積很大，喬露露身體又纖細，她故意找了個差不多居中的位子擠進去，慢條斯理地先看看鏡子裡的臉，似是在檢查需要補粉的部位，然後又弄弄頭髮，氣定神閒的樣子。

　　「哎，我說啊，現在真是世風日下，一個年紀輕輕又不是出身富裕家庭的未婚女人居然買得起幾個金幣的首飾，什麼工作那麼好賺啊？」僅僅安靜了不到一分鐘，有第一個女人開始發難，她一邊說話一邊搽口紅眼睛還往喬露露的方向瞄，不怕口紅搽臉上去。

　　「哎呀，這個你做不來的了，你年輕個二十歲或許還可以。」那女人身邊一個正在整理頭髮的同伴取笑道她這話讓在場的女人們哄堂大笑。

　　「噢噢噢，難道我現在賺不到嗎？」口紅女雙手叉腰故意扭了扭。

　　「你算了吧這種話只有年輕女人才做得了，男人們才不喜歡老女人。」更邊上有人接口。

　　女人們笑得更大聲，彎腰，扶牆，各種花枝亂顫的動作。

　　喬露露檢查完了自己的妝容和髮型，趁左右兩位大媽正譏諷地嘲笑自己時，抓住時機，吟唱咒語，弄出一個大水球懸浮在眼面前，身邊的笑聲幾秒鐘後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全部集中過來，安靜的時間比之前更甚。

　　喬露露在水球裡洗了手，然後控制著水球掠過眾人頭頂，飛進了門口牆邊的雜物桶裡，她則在鏡子前用濕手摸了摸頭髮，把有些凌亂的碎發摸順，再輕吟另一個咒語，將雙手弄乾，這才從手袋裡拿出她的粉拼往臉上拍。

　　好像才剛發現有不尋常的安靜，喬露露停下手左右看看，故意不解地開口，「怎麼都不說話了？你們先前在聊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彷彿重新上緊發條的女人們又若無其事地塗脂抹粉，再沒人敢對喬露露發難，她們這會兒都以為她是魔技師，買價值幾個金幣的首飾自然輕而易舉，但無人對她們剛才無禮的行為道歉，都裝沒這回事，甚至有人轉頭問她是幾級魔技師。

　　喬露露避而不談，只說自己水平很低，剛夠餬口吃飯而已，好在賺的錢還夠買幾身衣服和首飾，不然日子就沒法過了。

　　「哎，要不是年紀大了，也不想換工作，我雖然初入行，好在魔法師們看得起，工作從不斷，寒假前老師們給的活兒讓我都不敢去外地玩幾天，開學就要交，跟寒假作業似的，從白天寫到晚上，讀書時都沒這麼累。放假前一天，梅克斯魔法師給我七本書，要我抓緊時間譯出來，我到現在都沒動手，都不敢想開學後怎麼跟他講，我想他自己恐怕都忘了我只是個新人，唉，真怕辜負了他的期望。」喬露露淡定地開始得瑟。

　　太太們的目光裡摻雜了各種羨慕嫉妒。

　　「你會魔法，還要回學院重新讀書嗎？」有人討好地與喬露露搭訕。

　　「以前學的早就還給老師了，哪還記得啊，反正免費的，不念白不念，以前是年紀小不懂事，現在重回課堂，沒準兒將來我在魔法上面還有更好前途呢。」

　　「要是你將來真的學到了高級魔技師，那你還做譯員嗎？」

　　「那誰知道，不過魔技師賺得更多倒是真的，高級魔技師離魔法師只有一步之遙。哎呀，將來的事，現在都說不到，也可能我的天賦就到此為止。」喬露露笑嘻嘻地擺擺手，收起粉餅，換上胭脂繼續抹。

　　「要我說魔技師也不那麼好幹的，賺錢多，也更辛苦，女人照顧好家庭就行了，其它的不用太辛苦。」

　　「話是這麼說，有時候累昏了頭我也想找個男人嫁了算了，可結婚就跟蒙神恩賜似的，純粹是賭，萬一運氣不好，嫁了個不爭氣的，還不如我單身時賺得多，那我多虧啊。」

　　「可女人總不能不結婚啊。」

　　「無所謂啦，女人結婚還不就是求個保障，還能有什麼，結婚時再好的感情，過了十幾年也都淡了，男人又是家庭支柱賺錢主力，手上有錢就變壞，外面情人一堆，寧可跟情人一起好吃好喝，也不給家裡妻子孩子用，夫妻倆一起出門參加活動，妻子只能買裁縫鋪裡不合身的樣衣，戴幾年前的舊款首飾，還是二手的，因為哪怕全新的舊款首飾也買不起，可男人呢，從頭到腳的穿裁價值一個金幣。哎，你們說，這樣的丈夫有什麼用？是不是不如我自己賺錢自己花？」

　　女人們一陣哄笑，「哪聽來的，夫妻兩個一同出門，不都打扮得差不多麼，哪有這樣的。」

　　「怎麼沒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不等於不存在，其實仔細觀察觀察，什麼都看出來了。」

　　「哎？難道真有？」眾女人們好奇了，紛紛伸長了耳朵。

　　「反正我今晚是看到一個，肩膀不合身，不過要走近了才看得出來，一看就不是量身定制，也不是成衣店買的，就是裁縫店的樣衣。」

　　貝根太太耳根發燒渾身不自在地離開了化妝室，再呆下去簡直就要無地自容了，她不知道那個喬露露是從哪得知這樣的消息，可她不敢當面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