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見到了更多族人（下）

　　「自從被賦予重任以來，只過了很短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也不知道獵人們的那種觀念是怎麼產生的，然後雙方就一直在拉鋸戰式的你來我往。我們的優勢是我們一直是一體的，但獵人們因為散居世界各地，他們的歷史傳承是斷斷續續的，在制訂戰術和戰略上面，就不如我們連貫。」巴格諾爾笑道。

　　「聽赫爾德斯說，殺手組織的那個戰略倒挺成功的。」

　　「噢，這倒是真的，他們居然讓這條規則變成了殺手組織裡的行規。這是他們贏了一招。」

　　「輸贏本是正常。你們這仗有得打了，恐怕得打到信息爆炸的年代，才能緩和下來。還得提防其中冒出來個希總理再世。」

　　「達到你所經歷過的文明時代，可能還要再過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喬露露有些詫異地放下茶杯，望著葛萊賽絲，「他連這個都說了？」

　　「哦，關於代理人，我們本來是要做幾次調查的，但這次事出突然，而你又那麼巧的出現在赫爾德斯的地盤上，還跟他打了照面，所以後續的調查就直接省了。不過你們的第一次見面，有些小尷尬。」

　　「一點也不尷尬，愛情動作片都看過不知多少了，沒啥好尷尬的。」喬露露很豪氣地一揮手。

　　眾人再次大笑，不少人笑得手裡東西都拿不住，赫爾德斯倒是真的尷尬了，單手蒙著口鼻，只露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不過喬露露沒看他，她一副無辜樣兒對著大家笑。

　　「哦，好了，打住吧，現在還是白天呢。」葛萊賽絲使勁忍住笑，把臉埋在伴侶的肩頭。

　　喬露露大大方方地挖了一塊蛋糕，「這話題不白天說，難道還晚上說？晚上誰聽人說這個。」

　　「啊~~~~！」這下滿室的人鬧得更厲害了，尤其是其中一半的協調人，他們都能從喬露露的記憶裡看到一些東西。

　　「你以前也經常在白天跟人說這個？」有位女士好奇地問道。

　　「哎，這就是策略了，男人們最喜歡在飯桌上啦聚會上啦說些沒品的黃色笑話，看同桌女人不好意思他們就高興，所以這是反制的一招。想聊，沒關係，聊唄，不就是比賽吹牛誰功夫厲害唄。把話題往生理衛生上扯，笑瞇瞇地扯，扯生物常識，扯人體解剖，扯神經血管，還得用上專業術語，怎麼敗人胃口怎麼來。一次二次不行，三次四次，五次六次，總有一些聰明的吸取教訓知道什麼時候該管住自己嘴巴，剩下的少數腦子不開竅的，我又不是啟智學校的老師，愛怎樣怎樣嘍。」

　　爆笑聲再起，但沒人假裝正經捧臉做羞澀狀，他們開始喜歡她了，性格不夠彪悍大氣的人，是履行不好代理人職責的。這一點上，無論男女。

　　「看來這招挺好使，下次教給那些姑娘們，省得那些老男人再說胡話時不知道怎麼還嘴。」另一位女士想到了喬露露這一招數的借鑒用法。

　　「哎呦，老男人最噁心了，你們什麼生意要讓姑娘們面對這種變態客人？」喬露露好奇問道。

　　「借用你的詞彙就是模特，近些年生意難做，珠寶店和毛皮店就聘請了一些女店員，兼職做個展示商品的模特。你也知道的，這種商品女顧客最多，但男人來買的也不少，除了少數自用的，多數是買了送人，有些討厭的男客人就會讓我們的姑娘們一遍遍試穿試戴給他們看，然後說些不入流的話，做情婦比做店員好啊之類的。」

　　「哈，你們的店員有你們在後面撐腰，有什麼好怕的，直接拿話頂回去唄，有樂意的是她們自己事，但也不能容忍客人在店裡就這麼騷擾員工吧，這讓別的客人聽見了，你們店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哎呀，就是考慮到聲譽的問題，才要想辦法解決啊。你認知廣，有沒有經驗介紹一下？」那位女士乾脆轉移到了喬露露這邊，很殷切地詢問。

　　「等等，丹娜絲，你能換個時間和露露談生意上的事嗎？」眾人不滿地發出噓聲，這麼寶貴的見面機會，不能讓人獨佔。

　　「好啦好啦，讓你們啦。露露，回頭我們再好好聊。」丹娜絲裙擺飛揚，回到了她的伴侶身邊。

　　喬露露頭疼地發現，真不愧都是族人，行事風格都一個樣，全都是習慣性自作主張的主兒。

　　「哎，對了，先前說有異族生活的地方一定沒有獵人，那麼說，諾亞爾有異族？」

　　「有，而且已經成功融入了本地，與本地人融洽相處，成為一個成功典範。不過這也是有因為他們異族自身有這個先天條件，並且沾了他們的光，使得其他相對弱勢一些的異族偶爾也能大大方方地在城裡現身，而不會被當成怪物一樣的圍觀或抓捕。」葛萊賽絲點頭。

　　「不著急，中午你會看到他們，會有幾人過來與我們一起共進午餐。」有個男人補充道。喬露露茫然地看著他，她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噢，這簡直太神奇了，就我這兩個月的經驗，我聽到的都是獵人把異族殺得一塌糊塗的故事。」

　　「嘁，照我看，獵人就是一群欺善怕惡的混蛋，他們只會欺負那些柔弱的異族，厲害一些的像矮人和精靈，他們早不被打怕了，碰都不敢碰。諾亞爾以前也有獵人的，不過呢，這裡是邊境城市，有正規軍駐守邊境，獵人那些個笨蛋，好幾次召集了人手想進森林，被精靈們和其他植物系的異族給引到軍隊在森林的訓練營地去。他們那完全一副打仗的裝備，理所當然地被士兵們當作越境匪徒，打得七零八落，死的抓的逃的，損失慘重，後來就主動搬家了，諾亞爾境內境外大片範圍再沒有獵人的影子，成了全國最乾淨的地盤。」那位前任女代理人依偎在她的伴侶懷裡眉飛色舞。

　　「那麼，在城裡生活的異族，就是精靈和矮人了？」喬露露來了興趣。

　　「主要是矮人，市民們也都以為是矮人，因為矮人傳統的鍛造手藝，能打造超越人類鐵匠最好的金屬製品，包括武器，他們一年接的大部分訂單都來自上層人士。精靈以隱性身份生活在城裡，他們的外形條件最接近人類，唯一的差別是他們無論男女都是一頭綠色的頭髮和略尖的耳朵，後來他們找到了合適的染髮劑，再用帽子和髮型修飾或者遮住耳朵尖，看上去就和人類一模一樣了。矮人在城裡站穩腳跟後，他們也跟著出來嘗試在城裡開了山珍商行，專門販賣森林裡的山珍鮮貨。說個秘密給你聽，城裡好幾家看似是競爭對手的山珍商行，其實都是一家老闆，全都是精靈們幕後經營的。」葛萊賽絲拿起茶壺給喬露露續滿茶杯。

　　「哦，這麼好的優勢條件全湊到一起也不容易呢。那你們駐守在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還佔據這麼高的地勢。不防範獵人的話，外面就是邊境，強盜橫行，你們也要幫著負責守衛邊境？」

　　「噢，赫爾德斯，你何其運氣，找到了這麼好的代理人！」大家一起鼓掌拍手，葛萊賽絲接著說，「因為這是城中地勢最高點，在最高處的塔樓上可以眺望邊境以外很遠的地方，我們先佔了這處軍事要點，但是和軍方達成協議，我們會幫他們注意邊境外敵人的動靜，但他們也要保護境內異族的安全。所以，精靈們把獵人引到營地之後，本該全部活捉審問的，卻先殺個精光，這就是協議了。總的來說，還是軍方得了更大好處，獵人走後，沒有了最大的衝突，我們就等於是義務看管邊境了，不過這麼多年我們也沒累著，因為矮人在城裡的消息境內外皆知，別說敵國大軍了，連強盜都不敢進城。」

　　「這個城市的管理者可真輕鬆。」喬露露笑語。

　　「可以說再沒有比他更輕鬆的城主了，天天晚上不是宴會舞會音樂會歌劇就是俱樂部裡打牌。」

　　「啊，這麼說來，赫爾德斯，你上次說能找到製作我需要的金屬管道的工匠，就是指矮人？」喬露露總算把臉轉向了赫爾德斯。

　　赫爾德斯誇張地做了個大喘氣的表情，惹得旁人一陣吃笑，「你終於想起我了。只要你說出要求，以矮人的技術，都能給你做出來。對於代理人，我們一向很大方的。」

　　其他人紛紛點頭，尤其是那兩位前代理人。

　　「我尚且還需要價值二百萬金幣的寶石呢。」

　　「等你把獵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會提供足額寶石讓維格恢復人身。」

　　「要收拾多少才叫差不多啊？先定義這個詞彙。」

　　「每個大陸要削減三分之二的現有家族。獵人之間的聯姻首選也是別的獵人家族，實在沒有才從他們的地盤內找合適的對象，即使一個家族沒有了，但只要有一個死忠信徒存活，過幾十年就又是一個新的獵人家族，除非這個信徒沒有生育能力。所以完全消滅是不現實的，做到這一步也就夠了。」

　　「既然代理人的重擔這麼重，那我可以要求很多回報嘍？」喬露露想想借赫爾德斯的手給自己蓋新房子也不錯。

　　「我之前說的那些永遠有效。」

　　「那有時間的話，討論一下吧。」

　　赫爾德斯很大方地攤開手，「隨時隨地。」

　　葛萊賽絲拍拍手，「你們倆有話就去書房聊，別在這影響大家聊天。」

　　赫爾德斯隨即起身，彎腰親吻了葛萊賽絲的面頰，帶著喬露露離開了這間起居室。

　　在走廊另一頭的書房裡，兩人還真就喬露露的報酬問題進行了嚴重認真深入的討論，維格也有參與，畢竟讓他恢復人形也是事後的報酬之一。

　　現在國內的獵人家族都知道了喬露露的厲害，會低調一陣子，可以把目光放到國外了，第一個目標就是殺了兩千異族的獵人家族，他們的行為已經都被當地的協調人調查清楚，就等著她這個代理人出馬清掃垃圾。

　　作為現階段的回報，赫爾德斯會幫喬露露蓋新房和工坊，照她的要求安裝鍋爐和上下供水系統，做成一個符合她生活習慣的全新房子，並帶她去國外買白陶土回來試做瓷器。總之，喬露露一直都想要的那幾樣東西赫爾德斯都願意在眼下最短的時間裡為她逐一實現。

　　至於維格恢復人形的事，必須等到喬露露完成她的職責之後，不然沒有了維格，喬露露就什麼事都幹不成了。

　　兩人的討論到了尾聲，女僕敲門帶來了他們的客人，一對矮人和一對精靈，都穿著和人類無異的服裝，就像先前人家說的，精靈們的這種打扮果然看上去和人類沒兩樣。

　　赫爾德斯給雙方做了介紹，但隱瞞了喬露露的真實來歷，不過他倒是唆使喬露露把她的匕首給矮人看看。

　　矮人很興奮地想要留下匕首研究幾天，喬露露還沒開口，赫爾德斯代她允諾匕首可以贈予，但要為喬露露製作一堆她需要的高級金屬製品。

　　矮人二話不說，滿口答應，喬露露失去一把匕首，但得到了最好的冶煉大師的承諾，她可以不必擔心她的大鍋爐以及必要的金屬管道和構件這些東西的質量了。

　　六人說說笑笑地回到晨間起居室，與葛萊賽絲等族人們一起呆了一段時間後，轉移到餐廳共進午餐，菜餚裡有很多美味的山珍，都是本地特產，廚子手藝也很好，讓人簡直找不到挑剔的理由。

　　喬露露在城裡住了好幾天，每天有不同的人陪她乘車到山下的城裡逛街，帶她去了他們名下的所有商店，光是各種禮物就收到手軟，他們還幫她設計新房子的藍圖，將她需要的管道都畫進去，矮人們也拿來了幾件試製品給喬露露檢驗質量。她夢想中的新房子在圖紙上一點點地畫成線條，只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就付諸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