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心思
外面風起雲涌,溫婉當是都不知道。她現在的任務麼讓皇帝多吃小半碗飯,皇帝身上哪裡酸了疼了,覺得難受了,她就給他按摩消除疼痛。
皇帝閑了就陪著他聊天,曬曬太陽,散散步。
在溫婉的盡心照顧下,皇帝的氣色越來越好。
夏瑤輕聲問著溫婉,該如何處置:「郡主,今天已經有四位娘娘給郡主送了禮。」
溫婉想了想,「這些事以後交給古嬤嬤處理。告訴她,我不想跟任何人扯上關系。記住!是任何人。」對於古嬤嬤說得罪人太多,以後會不好的,溫婉不屑理會,得罪就得罪了,如果將來真是鄭王舅舅登基為帝,這些人也奈何不得她。如果不是,這些人也幫不了她,主次分明就成,要想面面俱到,她這個性子也做不來。
溫婉進了養和殿,見著皇帝還在批閱奏折,最近奏折越發的多了,皇帝忙得都快連午飯的都沒有了。溫婉看得很惱火,也不知道養那麼多大臣是幹什麼用的,就不多幫著分擔分擔!?上了年齡的哪裡能這麼操勞。
溫婉著惱,但也沒膽子叫皇帝別弄。身體重要?這些都是國家大事!要因為她的話耽擱了大事,到時候皇帝外公怪罪不怪罪她暫且不知道,趙王第一饒不過她!溫婉向來怕麻煩。
皇帝看著溫婉在屋子裡左轉右轉笑著問道:「怎麼這是?打算在這裡添置東西是不?」
溫婉點頭,不過現在還沒考慮好。
晚上在書房裡畫了撕、撕了畫,弄到很晚。第二天,讓人照著她畫的圖樣子做。
「郡主,妳要的櫃子做好了。」內服府的辦事效率賊快,第二天就弄好送過來了,溫婉讓搬到養和殿去。
溫婉讓人做了櫃子,一共十層。皇帝看著她弄來這麼一個櫃子,笑著看溫婉想要玩什麼?
溫婉讓人擺放好櫃子在上面寫了標簽。最左上一層寫著緊急、加急、待處理、一般、平常。每一層又分了十格,貼著六部的名稱,下面寫著其它部門的名稱,最下面寫著其它,這樣處理起來就有了輕緩的先後順序,就有這個規劃。
皇帝覺得這個法子很好,於是吩咐大臣按照溫婉說的,在折子必須注明緊急,加急等字樣。如果無關緊要的東西也寫上緊急,皇帝會賞賜一頓扳子的。
溫婉私底下偷偷地跟皇帝說,那些不重要的文件皇帝粗略看看,按照內閣大臣寫的的意見也差不多了,別啥雞毛蒜皮的事情都得讓他處置。溫婉一點都不委婉地提醒皇帝,必須注意身體,不能太操勞,抓重點要點,其他小事該放權。
如果是其他的人,皇帝可能會認為是別有心思。可是溫婉對權利從來沒概念,而且他也感受到溫婉為著他的身體,最近確實擔憂不已。
皇帝說,可以考慮試試看。溫婉順著稈子爬,給皇帝註定了一個作息表讓皇帝按照她寫的作息表來行事。皇帝看著溫婉寫的作息表,挺有意思的,決定試一試看看。
皇帝試用了幾天,覺得效果很不錯,這樣既能及時處理需要處理的奏折,第一解決了迫切要解決的事情,也能遵照太醫說的,保養身體之道。搭配得當,讓皇帝覺得好像時間是沒那麼緊湊了。
「妳這丫鬟,腦子裡裝了多少東西?被你這麼一倒騰,朕感覺確實輕省了不少了。」皇帝伸了伸腰,溫婉給他捏了捏肩膀捶了捶腿。
溫婉得了誇獎,心裡卻不以為然。皇帝外公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那些說了不是很重要的奏折,也是捨不得放下去。一定得閑了,就在認真批閱,真是~老了就該服老啊!
溫婉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但是面上卻表現得很得瑟,意思是她值得誇獎。
皇帝看著她洋洋得意,哈哈大笑。
溫婉這天看皇帝累著了,想讓皇帝輕鬆輕鬆,準備講兩笑話活躍下氣氛,對著夏瑤嘀咕了下:「皇上,郡主說,她給你講一個笑話,讓你輕鬆輕鬆一下。」
皇帝放下奏折,笑著轉過頭道:「好,讓外公聽聽溫婉要講什麼笑話給外公聽。」
溫婉側著腦袋想了想,「郡主說,有一位先生在講課,其中一位學生在課堂上打了瞌睡,於是先生叫醒他,問他《孫子兵法》是誰寫的?這位學生睡眼朦朧地說道:『孫子才知道。』先生看著他的樣子,又繼續問道:『那《道德經》是誰寫的?』那學生正為著有人擾了他的清夢很惱火,但是也不敢反駁先生的話,只得嘟囔著道:『老子不知道!』」
皇帝聽了,呵呵笑道:「這個學生哪裡有學生樣,上學也能睡著!?也虧得脾氣好,要是上書房裡的也這樣,朕就該打他們板子了。」溫婉看著皇帝的樣很鬱悶,皇帝外公也真是的,怎麼就沒有一點幽默細胞呢!不過時代不同,思維不同。
溫婉想了想,換了個思路。「皇上,郡主問你,有什麼辦法能使眉毛長在眼睛的下面?」
皇帝聽了笑著拂了溫婉的小腦袋。「眉毛長在眼睛下面,除非這個是個怪胎了。哪裡來的怪笑話。」
溫婉為著皇帝沒有幽默細胞,搖了搖頭,明確表示是人,不是怪胎。
等溫婉走了以後,皇帝聳了聳自己的眉毛,問著身邊的溫公公道:「溫寶,你說有方法能讓眉毛長在眼睛下面?」
溫公公很實誠地說道:「皇上,奴才哪裡這麼高深的東西。」
皇帝心裡還真琢磨開來,可就是想不通透。於是下面召見朝臣的時候,完了政務,隨口問著宰相跟幾位尚書大人,幾位尚書大人都懵了!都表示自己才疏學淺,沒這麼大本事能讓眉毛長在眼睛下面,那成怪胎了。
皇帝看著這麼多兩榜進士,其中還有兩位曾經是狀元,都沒能答出這道題目,非常滿意。這證明也不是自己一個人想不出這個問題。
宰相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皇上這突然之間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不得不讓人深思?你說,皇上是不是旨在在告戒我們,要敢違背聖意做那倒行逆施的事,皇上定然不會輕饒了。」
幕僚與蘇顯覺得很是。
不說宰相,幾位尚書大人也都紛紛召集的智囊,來解析皇帝這具有內含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與幾個幕僚琢磨了大半夜,也沒琢磨出皇帝突然之間問他們這個問題到底是意思。
鄭王跟趙王得了消息,也都琢磨開來。於是乎,這個問題纏繞很多人。
可惜的是,當時只有皇帝、溫婉、夏瑤、溫公公四個人在場,並沒有傳出這問題是溫婉出的。
皇帝讓夏瑤問,夏瑤拐鴦抹角地問溫婉,溫婉看著夏瑤問這個問題,笑了笑,沒回答。
哪裡知道,半夜的時候,夏影突然之間問著溫婉這個問題,還問皇帝是否有什麼新的想法。
溫婉當時還愣了一下,等知道鄭王覺得事關重大的時候,哭笑不得,不就隨口一句腦筋急轉彎,怎麼引得鄭王舅舅這麼緊張的,再聽到說好些重臣都在那琢磨。
溫婉無語....這啥事嘛!咳,看來下面的人啊,天天都在琢磨皇帝外公的這個喜怒哀樂,言行舉止的,累不累。
溫婉當下也沒回答夏影的話,只是第二天再陪著皇帝的時候,讓眾人全都出去。就剩祖孫倆的時候,溫婉朝著牆頭走去,倒立了一下。瞇瞇笑著回了皇帝身邊。
皇帝奇怪地看著溫婉道:「妳這傻丫頭,姑娘家家的做這些粗野的動作,哪裡有一點禮儀,這要讓人看見,還以為妳是個瘋丫頭,哪裡有一點天之嬌女的樣。」
溫婉呵呵地笑著寫道:「就算是瘋丫頭,除了皇帝外公也沒認人敢我是瘋丫頭。我剛才倒立是告訴皇帝外公,人在倒立的時候,眉毛就長在眼睛下面了。」
「妳這個丫頭,虧得妳想得出來。」皇帝呵呵直笑。
溫婉皇帝沒有幽默細胞,只得不再出腦筋就急轉彎的問題了,偶爾也說說笑話,讓皇帝開心一笑。
「郡主,府裡出事了。」古嬤嬤輕聲跟著溫婉說著。
溫婉看著陳嬤嬤,自己這會天天忙得要命,府邸裡還給拖後腿?平尚堂幹什麼吃的,都是正六品的官員了,這會估計也有再升一級的希望了。可要連點家務事都處理不好,混什麼官場,沒得禍害老百姓。
溫婉聽了陳嬤嬤的話,說是綠煙趁真真懷孕的時候,爬上了尚堂的床,真真知道後動了胎氣,現在郡主府亂成一鍋粥。
溫婉暗暗嘆了口氣,說當初舅公也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才把真真表姐嫁過來,要是她現在丟手不管,有些說不過去的。
本來想是派夏瑤出去處置,她不出面了。想想都窩在皇宮裡一個多月了,該出去走走了,省得整天悶在皇宮裡,鱉氣。
「妳想回一躺郡主府。」皇帝有些詫異!
溫婉表示就出去半天,到晚上就回來。皇帝看了一眼溫婉,既然溫婉說晚上回來,也就答應了。
溫婉帶著大筆的賞賜,回了郡主府。
夏添、夏恒、顧嬤嬤出來迎接了溫婉,僕從把東西挪到了蘅芳閣,溫婉沒直接去藕香榭寫,而是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沐浴更衣後,真真已經到了蘅芳院。溫婉讓人請了她進來,見著真真的時候,真真肚子已經顯懷了。快三個月了,只是真真這會神色焉焉,很是憔悴。
真真看見溫婉過來,拉著溫婉的手,眼淚直掉。
「去把尚堂叫回來,這到底是回事?」溫婉直接下了命令,夏添忙讓人去戶部把七少爺找回來。
「是我的錯,我真的不知道,綠煙她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她服侍我十年了,我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對待,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真真拉著溫婉的手,淚流滿面。
「郡主問妳,這事妳打算怎麼處置?」什麼姐妹之情?越是親近的人下比手來就越狠!以前講情面也就算了,現在都鬧成這個樣子,到了這個地步,還講姐妹情誼!?是真傻?還是無知?溫婉這個外來戶都覺得不可思議。
「既然她那麼想當姨娘,我就成全她好了,也算全了我跟她十年的情誼了。」真真邊擦眼淚邊痛心地說著。
溫婉看著她,幸好當年舅公將她嫁到自己的府邸,要不然...連一個背叛的丫鬟都這麼輕易原諒,嫁到高門大戶去,鐵定是被人啃得連渣子都不剩下了。
溫婉不說,她不耐煩處置著這樣的破事,在皇宮裡已經小心翼翼了,還來管這些破事!她這次主要是為了放風的,看了一眼夏瑤。意思妳看著辦吧,能者多勞嘛!
夏瑤了解意思,鬱悶得要吐血...溫婉的事她再操勞無話可說,但是這亂事,咳!郡主好心她受累,算了,誰讓郡主最大。「郡主,妳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會處置妥當的。」
真真抬頭,想開口說話。夏瑤一個犀利的眼神掃射過去,溫婉望去,真真竟然被嚇得低下了頭。
溫婉到後院,發現後花園裡的水在汩汩地轉,還是自家舒坦,永寧殿裡,再富貴也不是自己的家。溫婉沖了個澡,上床睡覺。一著床就心安了,一下就睡著了。這段時間確實是把她累著了,也只有在家裡,才能徹底放松心情。
夏瑤冷冷地說道:「七少奶奶,妳要清楚,我們郡主是七少爺的妹妹,今年才十二歲。」溫婉一個十二歲的在室女,又是小姑子,虧得她這麼厚臉皮求得郡主,難道以為郡主是七少爺的娘,真是婆婆,也就有的她受了。
真真顯然一下明白了夏瑤的話,臉一下漲得通紅。
夏瑤可不是溫婉,會給真真留情面。「七少奶奶,妳說這個丫頭服侍了妳十年,這是天經地義,談得上什麼姐妹之情?七少奶奶妳可想好,真的要這個女人為妾?她對妳的一切了可以說如指掌,妳確定妳以後能鉗制住她?按照我的意思,妳最好是把她配人了,也算對得起她服侍了妳十年的情誼。七少奶奶,妳看如何?」要不是顧忌是郡主的表姐,她甩袖子就走人。
真真抽噎著:「她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子了,到底是夫君的骨血,就這樣處置了,我可就是平家的罪人了,傳揚出去,對郡主府的名聲也不利……。」。
夏瑤聽了,面露嗤笑。這到底是真良善呢?還是裝良善?傳揚出去,對郡主府名聲不利!?郡主又沒在府邸裡住,傳出去與郡主何干?無非是說她這個當家人無能。
夏瑤冷冷地說道:「一個丫鬟,打死又何妨,外人誰敢說一句郡主府的不是,七少奶奶想多了。」
一個奴僕而已,她之前一眨眼就打死了十多個,誰敢說一句郡主府的不是。
真真抹著淚道:「到底是一條命。」
夏瑤說話很犀利。「七少奶奶,妳不會連處置一個丫鬟,都要我們郡主代勞吧?說句不當的話,我們郡主對妳已經夠好了,妳還想我們郡主怎麼樣?還得幫著妳管後院?妳讓我們郡主這個姑子去幫著妳管後院!?說出去還不得笑話死。」
真真臉有些灰白。「我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夏瑤冷笑一聲:「妳沒有,那妳這是意思?身為一個當家主母,連自己的丫鬟都管不好,還指望小姑子來管?妳滿京城去找找,誰家的規矩!?」所幸屋子裡都是心腹,其他的人都不在這裡,沒認敢說夏瑤的話有不妥
夏添心裡也是腹誹不已,要不是有郡主在後面鎮著,就少奶奶的性子,還管家呢。讓她管家就是敗家,好在少奶奶有一個好處,凡是都依照郡主府的規矩來,自己也沒亂拿主意,也沒胡亂安插人進來,郡主府才一直和和順順的。
真真看著,也不知道為什麼,說起來她也不是膽小的人,但是面對夏瑤,她就有一股壓迫感。「我會自己處置,我沒有想要溫婉給我處置的意思,我聽到溫婉回來了,過來看看她。」
夏瑤面色不動。「沒有最好,郡主在皇宮裡已經很辛苦了,希望不要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來打擾她。」
真真雖然確實沒想過讓溫婉幫忙處置,但被夏瑤說成雞毛蒜皮的事,還是很委屈。十年的姐妹背叛,在夏瑤眼裡,就成了無足輕重的事情。
夏瑤很顯然看出了真真心思。「七少奶奶,妳別怪我說話直,綠煙無非就是一個丫鬟,妳一個主母要處置一個丫鬟....也就張張嘴的事。這樣一件小事對您來說,就是天塌下來的事。別說什麼十年情誼不情誼,奴才服侍主子天經地義,這樣背主的奴才....就該亂棍打死。妳心心念念姐妹情誼,在我眼裡只是一場笑話!」
其他人對與夏瑤的彪悍早就領略過了。
夏瑤看著真真愣愣地在那裡很是不屑!要不是為了郡主,她才不去管這些個爛事。讓她自己想通吧!
大廳一下變得很安靜。
一會,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遠遠就聽到尚堂的聲音:「妹妹,妳回來了。」等進了打挺,見著在邊上眼睛紅紅的妻子....尚堂深覺無奈。掃描一下客廳,溫婉不在。
夏添在一邊解釋道:「郡主累了下去歇息。少爺,郡主說,讓你好好處置家務事。現在朝廷正在用人之際,家事還一團亂的。」話的潛臺詞很明確,你要連個家都整治不好,升官就別想了。
夏瑤則是直截了當地問道:「少爺,這事你打算處置?你真不會要讓我們郡主來處置吧?」
「沒有,我已經有打算。我打算這個孩子打掉,把那丫鬟將養好了,再找戶人家配了。可是真真不同意,說好歹跟了她十年,我打算等真真情緒緩和了再來處置。」尚堂也是不想傷了夫妻情分,否則早就處置了,哪裡還能留她到現在。
夏瑤見著尚堂還算有一分擔當,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要不然直接讓他在家帶孩子,省得牽連郡主。「那請少爺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都鬧到宮裡去了。」
對於夏瑤的態度,尚堂也沒起反感的心思,夏瑤在郡主府邸裡的雷霆手段,把他都嚇了了個半死。後來又知道,夏瑤看著是個丫鬟,卻是正四品官職!武星是正五品,其他三位侍衛也都是從五品。尚堂品階才正六品,底氣不足,也不敢有什麼不滿。
當下很老實地說道:「真真有了身孕以後,我跟她分房睡了。那天,我在書房安寢,綠煙給端來參湯點心,說是真真給送來的,我吃了以後渾身躁熱。待我醒來以後....就跟真真說了這事,我當時就說要打發了這個丫鬟,真真礙於那女人哭求,心一軟就答應她留著,我怕有個什麼,就讓人給她灌了藥。我是親眼看著她把藥喝下去的。」尚堂倒沒有愧疚之色。經過上次那事,她已經被溫婉嚴厲警告過,而且也答應過溫婉,絕對不亂來。這次的事,他覺得責任不大,所以神色很坦然。
夏瑤心裡不齒,作為一個男人做事就該雷厲風行,什麼叫妻子心軟?怕什麼事。如果真有心,當日裡爬床的時候就打死算了,難道當妻子的還敢忤逆了丈夫。就七少奶奶這樣的,他打死也不敢說兩句,無非是掉兩滴眼淚,說這麼多無非是為貪戀女色找的借口。不過這些她管不著,只是府邸裡的少爺,又不是未來的駙馬。如果是未來的駙馬,夏瑤保障打得他躺一年半載。「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其實是不想要的,可是真真堅持著,我也不知道該做才能和美。」尚堂說起來就憋屈,上次被三伯算計,這次竟然被丫鬟算計。自己就這麼淳厚好欺負?個個都能來算計?
夏影忍下心中的不屑,神色很肅穆。「七少爺,七少奶奶,郡主府絕對容不下這樣的奴才。以後下面的丫鬟都有樣學樣,個個都來算計主子,爬主子的床,做著麻雀變鳳凰的夢,長此以往,郡主府該成什麼樣了!如果少奶奶真要容納這個背主的丫鬟,我想郡主也沒好說的。她不會干涉你們的決定,但是我請你們要搬出郡主府!郡主早在外面買了一五進的院子,環境都挺好的,比這裡也寬敞。」
尚堂嚇了一大跳。
真真也是瞠目結舌!「妳,妳說?這是溫婉的意思?」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不能做到言行令止,那又何必要訂那些個規矩。郡主府不能因為一個奴才而亂了規矩,讓你們搬出去,不是郡主的意思,是我的意思。七少爺,你摸摸你的心,看看郡主對你樣,如今郡主在宮裡,要盡心照顧皇上已經很辛苦,你還要讓她操心你的後院之事。一旦皇上知道,你的仕途也就到了頭了。」夏瑤可不是夏添,說話還轉幾個彎。
尚堂聽了面色有些發白,夏瑤是皇上給的人,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如果再要郡主操心這後院之事,她定然會把這事告訴皇上,那他的官也做到了盡頭。
他要搬出去,就意味著跟溫婉疏遠了關係,一輩子別想有好日子過。尚堂看著夏瑤....知道自己必須下狠手了,立即吩咐下去,也不管真真的意願。「來人,給我把那丫鬟處置了。」
「相公....」真真低低叫了聲,面色有著掙扎。樣都是相處十年的人,就這樣被打殺了,她真是於心不忍。
「少奶奶,妳有沒有想過,萬一她肚子裡的是個少爺,生在妳的前頭....妳讓以後的嫡出大少爺如何自處?妳不為妳自己著想,也該要為將來嫡出的大少爺著想。要是少夫人再不願意顧念著舊情、不管將來少爺,我們也都無話可說。」顧嬤嬤畢竟是老人,見識多廣,看著真真捨不得,立即點出了重心。人都是這樣的,再良善的人,一旦牽扯自己的子女,總是有一分計較在裡面。
真真臉色蒼白,囁囁了半天,還是沒說出話來。庶長子跟庶子是不一樣的,因為占了個長字,往往都會給嫡長子帶來大麻煩。很多功勛人家的爵位,有一部分是落在庶長子的頭上,所以大戶人家的,對庶長子非常忌諱。
夏瑤見她現在猶豫,不再說什麼姐妹之情。面露嘲諷的笑容,牽扯利益,還有什麼姐妹情。
「讓我再考考慮慮。」想了好一會,真真最後頹廢地說了一句。
夏瑤對這位少奶奶徹底無語了....看來她真是多想了,這就是個腦子不開竅的女人。有一就有二,如果這次不能給予嚴重警告,讓郡主府邸的後院子起了火,她是絕對不同意的。所以這個丫頭,一定是要處置的。
也不知道綠煙怎麼掙脫了看守她的人,連滾帶爬地過來,跪在真真面前,苦苦哀求道:「姑娘,我求求妳,妳饒了我這一遭,我是鬼迷了心竅。妳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夏瑤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綠煙。「妳一來郡主府,沒三天就弄得府邸裡烏煙瘴氣。沒幾日就能逼得夏樂上吊,夏樂在少爺身邊服侍那麼長的時間,要有不好的心思郡主根本就不用等到少奶奶進門,早就打發了。妳真以為郡主府是妳可以撒野的地方?放任你不過是看在七少奶奶的份上,不想傷了姑嫂情份,否則妳以為妳是什麼東西?,要妳死,一句話……」
綠煙仿佛沒聽到夏瑤的話,苦苦哀求著真真。「小姐,求求妳,求求妳饒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時迷了心竅。小姐,我伺候了十年,我是什麼人妳不知道嗎?我對小姐是忠心耿耿。」
古嬤嬤看著真真面有鬆動的跡象,立即加了把火。「哼!你忠心耿耿?妳不僅挑撥少奶奶與郡主的關系,還總是在少奶奶面前說郡主的壞話、挑撥離間。要不是郡主跟少奶奶之交好,恐怕現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像妳這樣的奴婢,打死一百次都是輕的。」
「妳說的是真的?」尚堂是真火了。自己跟妹妹的關係,雖然不是親兄妹,但也相處得挺好的。要是妻子跟妹妹起了嫌隙,可就大麻煩了。難怪妹妹會說讓他們一家搬出去,原來是擔心被人弄得親人不親。
綠煙拼命搖頭道:「沒有,少爺,我沒有。就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才也不敢說郡主的壞話。都是她們誣陷奴婢!少爺,都是她們誣陷奴婢!」
「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尚堂哪裡還能容得下。其它的東西,他可能會容忍一兒,但是這事,沒有轉換的余地。
「少爺,少爺你不能這麼對我啊。我自從那天在寺裡看到少爺....我的眼裡、心裡,就全都是少爺。少爺,我知道我是癡心妄想,可是....我真的是情不自禁,少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真心愛慕你的,少爺,你不能這樣對我。」綠煙想抱著尚堂的腿,被尚堂一腳給踢開。
尚堂看著夏瑤,想起溫婉的性子。把將直接打死的話,改了口:「都是死人啊!拉下去把孩子打掉,再送到莊子上去,要死也不要死在府邸上。」
真真聽了綠煙的話,瞪大了眼睛,眼淚又唰唰地掉。枉費自己把她當成親姐妹一般對待,她卻當自己是傻子了,被她當成接近尚堂的塌腳石。自己一片真心,換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
夏瑤冷哼道:「郡主還在休息,別吵著了郡主。」
「少爺,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說……」上來兩婆子捂了綠煙的嘴巴,把下面的話給捂下去了,拖了下去。
夏瑤看著哭得不成樣子的真真,萬分鄙視。還相國府邸裡的嫡親小姐,小家小戶出來都比她能撐事。要不是命好....就這性子,嫁人不超兩年,鐵定得被人謀算死。
夏瑤對平尚堂也一樣鄙視。聽著綠煙半截沒完的話,兩人肯定不止一次勾搭了。府邸裡規矩極嚴,小廝僕從沒得主人吩咐根本就不敢隨意放人進來。想到這裡,夏瑤吩咐古嬤嬤將真真送回院子裡,看著尚堂警告道:「七少爺,有一句話,我想你自己最好記在心裡。」
尚堂看著她眼裡帶刀,打了一個冷顫!「妳....妳說。」
夏瑤冷冷地說道:「七少爺最好管住自己的褲腰帶,別給郡主府整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郡主良善,不過我可不願意郡主府邸裡出現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幫你徹底了斷根,只要七少爺能承受過不能人道的日子就成。」夏瑤可不願意三番五次讓溫婉去勞煩這些事。或者準確來說,讓她來管這些亂事,溫婉擺明是不想管這些破事....以後還是扔給她。
尚堂打了個冷顫。心裡就是有啥想法,現在也都沒有了。
溫婉睡了一覺醒過來,聽到說夏瑤把事情都處理好了。溫婉很明白,以夏瑤的性子說出的話定然不好聽,處置的手段也不溫和,不過這正是她要的效果。她可不願意自己在皇宮裡勞心勞力、時刻警惕賢妃的暗手,完了還要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過溫婉也想不到,夏瑤會去威脅尚堂,警告他再敢亂來就讓他當太監。
溫婉要知道,非得笑噴。
溫婉問著真真怎麼樣了?夏瑤平靜地說道:「請了張太醫過來瞧了。太醫說動了點胎氣,不過胎養得很好,無大礙。」
溫婉心情低落,讓夏瑤準備飯菜。這個場景何其相似!?自己上輩子掏心掏肺地對待劉倩,不也一樣落了個背叛的下場。真心換來的不一定就是真心,真心換來的,往往是背叛。
用過午膳,溫婉讓人把尚堂叫到書房裡。
尚堂小也地問著:「最近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皇上已經處置了兵部尚書師家、詹事府詹事華家、戶部左侍郎周家......,妹妹,妳天天在皇上身邊,能不能知道皇上接下來會怎麼做?」
溫婉犀利地瞪著尚堂,在紙上寫著:「妄自揣測君心,災難臨頭。以後萬不可再如此。」
尚堂看了以後,額頭冒了冷汗出來。溫婉看著他著急害怕的樣子,不禁笑了笑。「再怎麼樣,也不會落到你的頭上。你只要兢兢業業做好你的分內之事,不要參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有我在,那些人不敢拿你怎麼樣的。」
不過你自己必定要潔身自好。不要被人算計了去。,
「之前,父親找我去,想讓我幫他從妳這裡打探一下口風,看看能不能幫周家說說情?」尚堂小心地問著。
「不要去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會幫任何人說情。讓他們少打我的主意,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你也別攙和進去。」溫婉眼中閃過厲色,真以為自己將他當父親。要不是這個古代奉行孝道為尊,她早跟他脫離父女關係,又顧忌名聲,對那便宜東西一忍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