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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舊笑春風》第19章
青山依舊笑春風 第十八章

很快,春風就知道她的臉不會扁了,倒是人快要累扁了。

因為小光病了,連「放屁」都困難。明月光每天早出晚歸,忙得昏天暗地,只派了些大夫來,除此之外,便再也沒人理會小光的病情。春風潛在的母性光環開始萌動,每天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床邊,連眼都不敢合一下。

大夫來來回回,看起來很認真地診治,結果全都搖頭,按笑春風的理解他就是低燒不退高燒不發,也沒多嚴重呀。那些大夫做什麼一臉讓人家準備後事的樣子?

這樣持續了三天,笑春風渡了不少元氣給他,都不見效;甚至還考慮到要不要趁著她妖力還沒散盡,去地府晃一圈,跟閻王爺爺打個商量。好在,可歌可泣地奇蹟終於出現了……

「火……好熱……」床上臉色慘白的男人突然發出低吟聲,眉頭皺得死緊。

萎靡不振的笑春風立著打起精神,湊了上去。只瞧見他的唇在蠕動,她廢了好一番功夫,才隱約聽見他在囈語些什麼,「活?不會怕,你會活下去的啦,有我在嘛。」

她蹲著身,放柔聲音,信誓旦旦地保證。

小光的眉心非但沒有舒展開,反而愈發糾結了,手心覆著薄汗的手一揚,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驀地緊抓住笑春風的手肘,皸裂的唇微張,艱難地溢出一個單音:「你……」

「我怎麼了?你別不相信我呀,關鍵時候我還是挺有用的。」笑春風趾高氣揚地抬了抬下顎,用力拍著胸脯,以證明自己是很實力的。

「你真的……忍心、看著她……和她的同族……葬身火海嗎?」小光沒理她,繼續夢囈。

這句話,斷斷續續,很輕。卻足夠讓把耳朵湊在他嘴邊的笑春風聽得一清二楚,剎那間,笑春風猛地一震,瞳孔倏地放大,雙眸眨也不眨,錯愕地鄙視著小光。

——她和她的同族葬身火海?!

火,那是笑春風最不願意回想起的場面,六界紛爭,天地變色。有一場業火,在紫竹林肆意席捲了七天七夜,哀嚎衝天,無處可逃。她眼睜睜看著無數姐妹魂飛魄散,被笑春風視為家的紫竹林蕩然無存。

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唯獨她逃過了那場浩劫,後來佛說……因為她資質愚鈍,成不了氣候。

可笑春風始終記得,火光衝天的時候,隱約,聽見有人說……

回憶突然被打斷,先前緊握著笑春風的那雙手忽地一用力,把她擁入懷中。

她嚇了跳,還沒來得及搞明白狀況,記憶中的話在耳邊真實再現。跟那場浩劫中她所聽到的話一模一樣,隻字不差,連聲音都是那麼的相似,「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驟然回神,笑春風用力掙開那個懷抱,不敢置信地瞪著忽然醒來的小光,顫抖著聲,問:「你剛才說什麼?」

靜寂,持續了半晌,沒人說話,倆人就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互相直視。

小光的眼神要比笑春風更迷惘,良久了,他微微皺眉,有氣無力地聲音透著困惑:「什麼?」

「剛才啊,就剛才,剛才你說什麼?」她很激動,壓根顧不得眼前這個讓不少大夫束手無策的男人為什麼會突然醒來,也顧慮不到剛醒來的他身子還弱得很,只知道她的問題,很重要!

「剛才?」他認真地回想了會,最終搖頭,「不記得了。」

「那你做了什麼夢?」

笑春風的希望再次落空,面前的男人無辜地衝著她繼續搖頭,眼眉低垂,泛白的唇兒一勾,「你做什麼要趁我沒知覺的時候偷偷抱我?」

「哪、哪有……我哪有啊!」她慌忙地鬆開先前回抱住他的手,臉頰燒紅,一急就導致手心裡滲滿了汗,為了消除尷尬,笑春風的手傻乎乎地在衣裳上亂蹭。

「是嗎?那你又做什麼非要在我面前自摸挑 逗我?我剛醒,可能沒辦法滿足你。」他有些吃力地講出這段話,眉宇間儘是調侃,幸好笑春風看起來還算體貼,正站起身疊著擱置在一旁的毛毯。

只不過小光很快就發現他把生活想像得太美好,原以為她是想把毯子疊好,讓他墊在背後,能靠坐得舒服些。沒、想、到!被她疊得方方正正的毛毯,結果很無情地朝著他的臉襲來。

「死鬼,不舉還有那麼多歪心思,我才沒想要你來滿足!」

伴著她氣呼呼的咒罵聲,小光低笑,拉下罩在頭上的毛毯,一臉受傷地拉住笑春風的手,語氣也變得淒淒哀哀,「我是不是又發病了?」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呢,大夫就差沒讓我去準備後事了。庸醫,都是庸醫啦,你現在不是挺好嘛,氣色也好多了。」

「三天?」他有些驚訝,還以為又是像以前那樣只是片刻而已,再抬頭看向笑春風,他頭一偏,唇線間拉出一條縫兒,笑得很天真:「你一直在照顧我?」

第一次發現他笑起來的樣子很誘人,笑春風痴看了好一會,才反映過來木訥地點了點頭,「老鴇嬤嬤派人去通知明月光了,聽說他等下會來看你。你是不是常暈?從小就身子不好嗎?」

三天前的清晨,她興沖沖地跑來小光房裡想獻慇勤的時候,就發現了他不對勁,立刻跑去找老鴇嬤嬤,連明蘭都找了。據說消息很快就傳到驛風山莊,可是明月光一直沒有來,笑春風猜想應該是暈啊暈的習慣了,所以大夥都不當回事。

「呵呵,比較嗜睡而已。」小光嘴角一撇,輕描淡寫地解釋。

「睡?!」開玩笑,當她傻的喲,哪有人睡覺能連呼吸都像是隨時會停止一樣。

「只不過,從來沒有試過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大概那些庸醫也沒說錯,我是該快些準備後事。看來,你是真的要守寡了。」

「呸呸呸,你快跟著我『呸』,說『童言無忌』,閻王不是聾的!他要真如了你的願,十個我都救不了你……你你你、你還笑,笑什麼呀,快呸啊!」邊說,笑春風邊用手不停拍他的嘴,卻瞧見他滿不在乎地嬉笑,更覺得生氣了。

「原來你那麼捨不得我死。」小光伸手,帶著些微挑 逗意味地拉住那只在他嘴邊胡作非為的手,順勢把她拉到床沿邊坐下,手指還故意纏上她的鬢髮,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是怕我死了沒人教你怎麼虜獲少主,還是說我對你來說也挺重要?」

「我不知道,現在腦子好亂,需要理一理,等我理好了再告訴你。」春風沒精打采地低著頭,恍惚說道。佛曾告誡過她:愛慾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是她太固執,一逆就逆了千年,眼下就是有再多磨難與混亂,也是她活該。

「……」這話反倒讓小光語塞,本是出於玩心想逗逗她,沒想這丫頭竟然認真起來。

屋內逐漸瀰漫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曖昧,須臾,有道陌生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般澆熄了一切。

「不是說他快要死了嗎?還懂得玩女人,我看,離死還早著吧。」

聞聲,笑春風下意識地抬頭看去。門邊有個女子,端莊的朱色襦裙,臂間纏著同色系的披帛,帛上繡著華貴的牡丹紋,脖間是貂毛圍脖,很是雍容,眉目間偏生暗藏著清冷,讓人望而生怯。

直覺告訴笑春風來者不善,那人看她的眼神好凌厲,活像想要把她生吞活剝了般。尷尬地嚥了嚥口水,她用手肘輕輕頂了下床上的小光,壓低聲音問:「你女人?」

「……」床上的人沉默以對。

這讓笑春風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頓時覺得這「燒手之患」也太戳心了吧?兩個明月光,一個冷得像冰,唯獨折磨她的時候才會熱火朝天;另一個滑得像泥鰍,不舉還有女人上門捉姦……要她情何以堪!

「她就是笑春風?」那女子沒理會春風的無理,逕自詢問尾隨著的老鴇。

「嗯。」老鴇怯生生地點頭,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些天都是她在照顧小光?」

「是。」

女子滿意地應了聲,正眼打量起了笑春風,片刻後,不點而朱的唇輕啟:「去議事堂,我有話跟你說。嬤嬤,去把我帶來的那個大夫領進來,讓他看看小光還有沒有大礙,還有我帶來的那些藥材,給他熬了服下,免得下回病到連調戲女人的力氣都沒有。」

丟下話後,女子漠然的目光掃過小光,沒有猶豫地轉身就走。

春風困惑地眨著眼,還沒能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直到老鴇嬤嬤的提醒聲傳來:「來愣著做什麼?老夫人要你去議事堂啊!」

「老……夫人?!」那不就是明月光的娘親了?可是,那個女人哪裡老了啊,哪裡又像個當娘的人啊。

「老夫人只是江湖上那些人對她的尊稱,你最好還是叫她夫人,她不喜歡聽到『老』這個字。」置身事外的小光揚了揚眉,出於好心提點了幾句,「對了,不管她有多少『正事』要說,你都不要驚訝。」

~﹡~﹡~﹡~﹡~﹡~﹡~﹡~【.安思源.】~﹡~﹡~﹡~﹡~﹡~﹡~﹡~

——不管她有多少「正事」要說,你都不要驚訝。

當笑春風真正理解這句「驚世警句」的時候,為時已晚,欲哭無淚。

「嗯,說正事……」夫人低頭抿了口茶,臉上表情刻板到就像套了張面具。

然而在春風的印象裡,這已經是她第四次「說正事」了。

第一次是詢問她的家庭狀況。

第二次是詢問她為什麼會來驛風山莊。

上一次,是用仇人一般的語氣關心了下她在驛風樓的生活狀況。

「怎麼?跟我這種老人家聊天覺得厭煩?」茶喝完了,夫人抬起頭,視線正對上笑春風,一眼便從她那雙沒有焦距的眸子中窺探出她在走神。

「沒、沒有,你不老,哪會是老人家。比……比我漂亮多了……」春風嘴拙,說不來好話,本想講幾句討夫人歡心,結果一說就觸發了真情實感。

「你喜歡小光?」這話沒能搏到夫人一笑,她依舊語氣平緩,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問得直切重點。

春風點頭又搖頭,最後露出無所適從的表情。在今天之前是不喜歡的,可是,今天之後……

「連喜不喜歡都不知道?從來沒愛過人嗎?」

「愛過。」春風回得很堅定,她確信愛了那隻莫名其妙又很煩的魔千年,就是那份愛,才讓她撐到今天。

「誰?」夫人的口吻總算出現了些起伏,變得饒有興致。

「我不知道……」春風紅著臉,透著幾分無措,「我本來覺得只要見到他,就會知道了,可是……唔,不能告訴你,反正就是亂了。」

「不知道?」呵,這倒有趣了,她還是頭一回聽說連自己愛的是誰都弄不清,「那你倒是說說,愛是什麼感覺?」

「就是一種感覺啊,想見他,想陪在他身邊,可以為他做很多很多事,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親暱,心裡就會泛酸,眼睛就會冒血。」說這話的時候,春風下意識地想到了少主摟著明蘭時的畫面,那時候她心裡就是這滋味。

「明月光是不是能給你這感覺?」她身子一偏,手肘撐在椅子把手上,風情萬種地托著腮,一步步地誘導地笑春風。

沒料到這丫頭倒是誠實得很,想都沒想,一個勁地猛點頭。

夫人眉微顫,嘴角彎出一道幾乎難以察覺的弧度,「說正事。我不像我兒子那麼好騙,以前你跟燕山什麼關係,我不追究了。但是,你既然承認你愛他,那就該知道自己要幫的是誰。」

「幫?幫什麼?我不要,我中立!」笑春風也聽過「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可是就算她跟燕山是有那麼點牽連,難道要她出賣燕山?大當家兄台對她那麼好,還炒飯給她吃,那怎麼行。

「怕什麼,我也見不得人家做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的事,只是明月光想和華遙合作辦些事,我總怕山賊的心思難捉摸,弄個不好就是與虎謀皮,隨時會被反咬一口……」

「原來是這事啊,放心吧,大當家兄台是個矬人啦,最沒心機了,才不會咬人。」到底是母子,想法還真相似,笑春風理直氣壯地把那晚躲在驛風山莊偷聽時不敢講的話吼了出來。

「你好像很瞭解華遙?」

「我敢不瞭解他麼?」笑春風下意識地反問,想到大當家兄台沒完沒了的「敢不敢」就顫抖。

「他對你很好?」

「嗯吶,是所有人裡面對我最好的了。」不凶她、不罵她、也不會看起不起她。

「那你說的話,他會聽嗎?」

「這個……不知道,關於驛風山莊的,他應該會聽。」她是奸細嘛。

「那就好。說正事,只要明月光跟你們燕山這次合作能愉快,我會做主,讓你嫁給他。」

「……」

事情發展速度之迅猛,完全脫離了笑春風的預料,人類說的果然沒錯——擒賊先擒王!要想搞定一個男人,先搞定他娘!只不過,如果是以前,能嫁給明月光會讓笑春風覺得這生就此圓滿,可如今,她卻開心不起來。

她始終深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以至於一直認為有幾個「明月光」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愛的是那個人,而非一個名字。然而,事實似乎全然與她的感覺背道而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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