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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貓﹞花雕(風流天下)》第4章
第四章

  幾日之後,月圓之夜,牡丹飄香,主人手持綠玉杯,向來客敬上醇郁的陳年佳釀。

 幾人表面上一片和樂融融,私下裡卻是各懷心事。喝到半酣,沈仲玄命人抬了琴到花廳,說要為大家撫上一曲,以助雅興。

 其餘三人則繼續一邊欣賞一邊飲酒,白玉堂微微側身,在展昭耳邊低語道——

  「貓兒,那姓花的小子好生奇怪,打從進門起就一直對我們笑得陰陽怪氣,不知在打什麼主意——」他一襲淡青儒衫,身材清瘦,容貌秀麗陰柔,但走路時步伐穩健輕快,絕非一介文弱書生。

  「人家只是笑笑,表示熱情而已,不必想得太多,安心飲酒就好,這女兒紅還是沈兄特意為你備的。」展昭面上不動聲色,輕聲安撫道。對於只打過幾個照面的花飛宇,除了知道他家與沈兄是世交,二人亦是老友,他所瞭解的並不比玉堂多。不是沒發現他打量他們的目光中似乎含有某些若有似無的東西,說來也的確令人生疑;只是對方若無明顯的惡意,他們也沒必要主動有所反應。

  「你放心,我不會主動惹是生非,只想禮尚往來,也逗他一逗——」

  白玉堂垂下眼簾,唇角一勾,浮起一個三分魅惑七分邪氣的笑容,看得展昭暗暗心驚,正提醒告他不要胡鬧,持杯那只臂上的麻穴已經被出其不意地點中,手一顫,杯中的液體立時盡數傾出,潑進了泥土中,未等他開口,那老鼠已經搶先一步,故作抱歉道——

  「哎呀,貓兒,我聽沈兄撫琴聽得入迷,一時不察,竟碰翻你的酒了,真是不好意思!來,我敬你一杯,全當陪個不是——」

  「玉堂,休要在外胡來——」展昭瞪了笑嘻嘻將酒杯送到自己唇邊的白玉堂一眼,儘量壓低了嗓子,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警告。

  「叫你喝你就喝——」白玉堂低笑,朝展昭眨了眨眼,耳邊聽得行雲流水般的流暢琴音在一瞬間似乎微顫了下,同時以餘光瞟向花飛宇,只見他臉上的笑意驀的又加深了幾分。

  「…………」展昭斂了眉,知道若自己不喝,白玉堂必定不肯善罷甘休,難保他不大膽做出什麼更加出格的舉動,便不再做聲,就著他的手將那杯女兒紅飲了下去。

  而這般狀似親密的光景,看在另外兩人眼中,便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了——

  白玉堂行事向來惟心而已、惟我獨尊,展昭卻不是個如此不拘小節的人,若說前次在酒肆中他是未顧及到周圍還有他人存在,喝下了白玉堂罰他的那杯酒,那麼今日便是公開默認了些什麼嗎?

  沈仲玄繼續撫著琴,已與花飛宇交換了幾個眼神,琴音亦由清麗悠長、珠墜玉盤的抒情之調轉為銀瓶乍破、鐵騎齊鳴的鏗鏘弦曲。

  花飛宇會了意,招來身後童僕吩咐了幾句。那童僕聽完,立即快步去了,片刻之後取了一柄鑲墜了寶石、頗為華麗的長劍來。

 他接了劍,自案後起身,向展昭和白玉堂抱拳笑道——

  「我等雖非粗鄙莽夫,亦不是一介文人,飲酒賞花固然風雅,有琴無劍卻難盡興,小弟久仰二位大名,不知可願趁此機會,賜教一二,全當以劍會友,請問意下如何?」

  「花公子客氣了,賜教不敢當,以劍會友到正合我意——再說沈兄琴藝高超,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我們就切磋一番,以和沈兄。」白玉堂飲盡杯中餘下的酒,抓起桌上的雪影就要起身,卻被展昭拉住——

  「玉堂,點到為止即可,他敢開口,功力必定不弱。」

  「貓兒,莫非你對我沒有信心?」

  「不,只是……」若是平日,他對玉堂當然有絕對的信心,只是今天——

  「隨興舞舞而已,我自然懂得分寸。」

  白玉堂沖展昭一笑,飛躍而起,身輕如燕地落在了花園中的空場上。

  「白少俠,請了——」花飛宇再次抱拳頷首,重抬頭時劍已出鞘,淩厲地挑出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美豔異常,寒氣逼人!

  「呵呵——」你當白五爺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不成,豈會被你這點陣勢嚇倒!

  白玉堂反腕回挑出數百道銀光,璀璨眩目,勢如雷電!不僅半步沒退,反而將對方的攻勢一一化解後全數奉還,把花飛宇迫至牡丹叢邊,二人眼神一對,同時躍起——

  只見空中一青一白兩到身影交錯而過,衣袂飛揚,劍氣纏繞不清,熠熠生輝;金戈碰撞不止,聲聲震耳!

 轉眼間已是你來我往十幾個回合,重新落了地。

  兩人正要繼續鬥下去,一道藍色的身影卻突如其來地插入他們之間,橫劍破了花飛宇攻向白玉堂面門的一記刁鑽狠招,震得他連退了數步才穩住下盤——

  「花公子,展某一旁觀劍,看得技癢,不介意與我對上幾招吧?」展昭拱了拱手,客氣地問。

  「這是當然,小弟不勝榮幸。」

  花飛宇自是無法拒絕,只得微笑應承下來,又與展昭對了幾個回合,便收了劍勢,氣喘道:「展兄承讓,小弟不才,體力不支,還請多多包涵。」

  「哪裡,花公子劍術輕靈飄逸,劍招奇絕多變,展某佩服!」展昭收起巨闕,頷首致意。

  「白少俠,多謝賜教——」花飛宇又轉向白玉堂道。

  「花公子過謙了——」白玉堂點頭一笑。

  「飛宇,展兄弟,白少俠,你們劍也舞過了,沈某此曲也已奏完,不如回來,我們繼續飲酒吧。」沈仲玄收攏琴弦,站起身來步出花廳,向三人笑道。

  「說得也是,二位請上座——」

  「請——」

  三人互視,還過禮後,相攜回到花廳之內坐下。

 又飲了不到半個時辰,展昭便說明日還有公務要辦,與白玉堂起身告辭。

 沈仲玄與花飛宇見天色不早,也沒有多加挽留,四人又寒暄了幾句,在花宅門前分了手。

 直到馬蹄聲漸遠,花飛宇才咬牙看向沈仲玄——

  「你不是說展昭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麼?怎的出手一點也不含糊?」剛才那一劍,震得他虎口欲裂,險些當場將手中兵刃丟了出去。

  「我可沒說若你惹他在先他也不會還手。剛才我只要你試試白玉堂的深淺,卻沒叫你出陰招在展昭面前暗箭傷人,他未點破,只給了你點教訓,恐怕還是顧及到我的面子吧?下次若是再這樣自作主張可別怪我罰你!」沈仲玄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花飛宇歎了口氣,知道沈仲玄惱怒是怕自己此舉會影響到他與展昭的關係,惟有搖頭自嘲——

  「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我也是傻,你尚沉得住氣,我又急個什麼……」

******豆腐貓痞子白*****偶愛你們無絕期*****

  花宅離開封府衙距離並不算遠,加上入夜後街上無人,不到一更漏的時間,展昭與白玉堂已回到了府衙內——

  「貓兒,方才你急什麼,不過是一顆石子,他若想玩這個當暗器,在白爺爺面前還是班門弄斧!」白玉堂邊往後院走邊問。

  「既然只是切磋技藝,無關生死,他卻無端使用暗器,就算是求勝心切也未免不夠坦蕩——」至於沈兄那裡,是否應該提醒他還需仔細斟酌,「我那時出手算不得過分,而且——」展昭看向白玉堂,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徑直跟入他的房內。

  「貓兒,你不回去睡覺,莫非是想與我徹夜促膝長談麼?」白玉堂背過身,忍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小咳了一聲,隨後感到展昭的掌心貼上了他的背後,將一股真氣順著經脈徐徐送入——

  「別說話,自行調理氣息。」展昭輕聲道。

  幾日以前玉堂助他抓捕一名欽犯時曾被擊中過一掌,事後他硬說無妨,死活不肯給公孫先生診治,自己卻偷偷瞞著他去過醫館。知道他是怕他擔心,不想辜負他一番心意,便沒有戳穿,想他既然去看過了大夫就好。

 方才未成想花飛宇會突然提出要與他們切磋劍術,那時若硬是阻攔玉堂上前,只會傷了他無比高傲的自尊,於是只好小心觀戰,一旦察覺些微異樣,便立即出手。

  「好你個貓兒,眼睛恁是尖得可以,到底還是被你發現!」過了半晌,調勻了氣息,白玉堂懊惱道。

 不過有了這次試探,他更加確定那花沈二人並不簡單,今後還要小心提防,以免他們對貓兒不利!

  「難道我還處處都要輸給你這老鼠不成?別多說了,早些睡吧。」展昭見白玉堂無事,總算放下心來,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回到房中熄燈躺下,心中卻仍忍不住惦念隔壁之人。方才巨闕本無須出鞘也可逼退花飛宇的,他……是真有些動怒了——

  展兄弟,你最想要的是什麼?憶當初,沈兄曾如此問他。

  剷除奸佞,天下太平。他這般答道。

  我指的不是天下、他人,而是你自己。沈兄笑道。

  我自己?我自己……

  那時,他不知如何作答,此刻心中卻已了然——

  或許他仍說不出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但已有了最想珍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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