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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貓﹞花雕(風流天下)》第12章
   第十二章

  清晨,天色還暗著,開封府衙內一間廂房的門被無聲地輕輕拉開,一個人靠在門後,先向外掃視了一遍,確定無人才悄悄步上了回廊。殘月冷淡的餘光黯黯地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條清瘦的影子,那本是修長挺拔的身軀此時看來卻顯出些許虛弱,腳下的步伐也缺乏了平日的輕快穩健。才走了十數步,那人就停了下來,才抬手想要撐住牆壁,背脊已貼靠上了一副微溫的胸膛,接著,就聽得耳邊一句輕聲細語的「問候」——

  「貓兒,你起得真早啊,看來今天該是個大晴天兒啊!」

  「…………」他一向起得早,只是想不到今天會有人比他起得還早。展昭穩住了腳下,慢慢轉過身去,只見身後之人盯著他似笑非笑,半彎的眼中包含的皆是薄怒的神情——

  「連路都還走不穩當,你想上哪兒去?」白玉堂湊上前去,朝那被他抓個正著臉上卻全無半點「悔意」的笨貓呲出一口白牙。他那日蘇醒過來之後,又連著發了幾天的燒;昨日熱度才完全退了,今日一大早便又想四處亂跑!

  「我已經躺了十日,沒有大礙了——」或者說他根本就是被這白老鼠強迫臥床,不准踏出房門半步。想自己平日常說他的行為象個頑劣孩童,如今反倒被他當作孩子,連飯食茶水都直接送到口邊,的確是頗不習慣。

  「什麼叫沒有大礙?你說的不作數!給我回去接著睡覺!」白玉堂說著,一把拉住了展昭的手,顧慮到他的傷不敢硬扯,只好在他背後輕輕一推,低聲威脅——

  「公孫先生可說叫你安心靜養一個月的,大人也說你的職責暫時由我代勞,看看時辰大人也快起身了,你想在此等他親自來命你回房,還是乾脆讓我抱——」接下來的話變成了狡猾的呢喃,還未說完就立刻惹來貓兒兩道銳利的目光,外加麻穴上狠狠一指——

  「哇,臭貓,我說錯什麼了?你下手好狠!」白玉堂吃痛,不服氣地收回正欲爬上展昭腰間的雙手——他只不過是記起那日貓兒是被那蕭仲玄抱回來的心中就覺不爽,所以才想把這筆帳都找回來……

  「光天化日之下,休要胡言亂語!把你的爪子收好!」展昭說完,頭也不回地儘量快步向前走去,以免被白老鼠發現他面上不正常的熱度。早想到,一旦掀開了兩人之間那層若有似無的薄紗,他必定會肆無忌憚地更加得寸進尺,而自己,恐怕要成為世上第一隻被老鼠克死的貓!

  「此時天色尚未大亮,算不得光天化日,旁邊又沒閒雜人等——貓兒,走慢些,你的傷——」白玉堂邊說邊幾步趕上去,跟著展昭進了房,反手將門掩上,見他將手中的劍放在桌上,獨自坐下既不看他也不理他,心中又急起來——

  「貓兒,你生氣了?」雖然那日一激,不顧一切地表明瞭心意,但素來瞭解貓兒的性子,這兩日從未再有過逾越;方才在廊上是一時無心,脫口而出,恐怕卻讓貓兒覺得自己看輕了他。

  「我沒有生氣。」展昭開口。只是不知如何重新擺放自己的心態。

  「貓兒……」白玉堂靠近展昭身後,輕輕搭住他的肩膀讓他靠住自己,察覺到他稍遲疑了一下,但並未排斥,而是慢慢放鬆下來,才接著說道:「我……做不到把想說的話一輩子藏在心中。但——我的心,你明白就好,無須勉強。你肩上的膽子,已經夠重了。」

  「……我若覺得勉強,還會容你那般胡來麼?你無須多想……」展昭靜默了一會兒,含含混混地答了一句,還是抬起手來,覆住白玉堂的手,緊緊握住。

  「貓兒!」貓兒很少將心思掛在口上,有他這一句話,他此生便無怨無悔!想到此,白玉堂心裡悠悠一顫,笑意不由自主地爬上了眼底眉梢。俯低了身體,雙臂環了他的肩,美滋滋地擁住,一湊近,才發現這貓連耳朵都紅了起來——原來他只是不好意思,果然這貓在此事上比想像的還要面薄~~

  「這次就算了,等你的傷好了,我還是要連本帶利地抱回來!」

  「白玉堂!」聽到這聲竊笑,展昭不用回頭也知道此刻白老鼠定是已經得意到眉飛色舞並伴上一臉的慧黠!

  「誒,貓兒,你不是向來君子風度,怎麼一碰上我就說怒便怒?」白玉堂嘿嘿笑著戲耍道。反正自己不敢用力抱他,他可也無法用力反抗。要是平日,到了這種地步,只怕他早被撩起了一身貓毛和他動起手來!

  「你……莫說是君子,就是死人恐怕也要被你氣活!」展昭此時惟有歎息,每每被他戲弄得氣過了頭,到頭來只得一笑了之。

  「要我不氣你也行,乖乖回床上休息——」白玉堂說著,轉了半圈繞到展昭身前,雙臂環胸,半挑起眉,一副「你不聽我的我就和你杠上」的無賴狀。

  展昭無奈,起身走到榻邊,才想合衣躺下,一旁的白老鼠卻又發起難來——

  「把官袍脫了,要睡就踏踏踏實實地睡舒服了——」

  「…………」

  展昭拿他沒轍,只得又搖了搖頭,脫下官袍,躺回枕上,才想看這下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就見白玉堂也脫了靴子擠上來道:「睡裡面點,別以為白爺爺猜不透你這貓兒狡詐的心思,我要在此看著你,看你還能偷跑出去!」

  「我不亂跑就是,大人不是說我的職責暫時由你代勞?」展昭略轉過頭,對正拉起被子幫他蓋上的白玉堂說。

  「所以我現在的職責就是聽從包大人的吩咐,他命我看住你,保證你能安心養傷,我自然要盡忠職守。」白玉堂邊說,邊也鑽進被子裡,一手撐著頭,半側著身,盯著展昭,本來只想逼他馬上閉眼休息,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眸子的瞬間卻突然心猿意馬起來,下意識地將眼光移向他的雙唇……弧形美好,而且不再象前幾日那般蒼白,淡紅的色澤,誘人,也醉人……

  展昭剛要再說些什麼,接觸到那兩道灼熱而執著的目光後也是一顫,隨後忙移開視線道:「我睡了。」

  說完,便合上眼簾。好一會兒,發現身旁的人似乎安靜得過了頭,怕他又誤會自己的反應,忍不住擔心地張開雙眼——

  「玉——」

  一雙熱乎乎的唇就在這一瞬襲上來,吞下了他未說出口的言語,含住他的唇吻輾轉吸吮,靈活的舌舔過他的齒縫,趁他喘息的空擋長驅直入,卷住他的舌翻弄挑逗,嘗盡了他的滋味……有些囂張跋扈,卻也溫柔得令人心醉……

  …………

  真正無欲無求,惟有聖賢;而他,仍擁有凡人的血肉之軀,有怎能沒有七情六欲?這份情是早已註定,亦下定決心要一生珍之藏之,可一旦挑明,便又是另一番感受。從前應對不了時大可以裝傻蒙混過關,如今,無意中的四目相對似乎都能擦出前所未有的熱度,令習慣了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淡然的他首次有了手足無措的感覺……

  沉淪……亦是躲不過……無可奈何……無力抗拒……也是……心甘情願……

  …………

  「……貓兒,不用睜眼,睡了吧,該歇時就好好歇,白天包大人那邊有事我自會前去……」

  不知過了多久,腦中還是一片混混沌沌,聽到他如此說著,一隻手臂纏上了他的腰間,接著感到一個極輕的吻落在眼皮上……

  「恩。」展昭輕應了聲,緩緩舒出一口氣,靜下心來,睡意並不很濃,只是難舍這份寧靜祥和……

  玉堂……看似隨性,實際也是個重心之人……他何嘗不知,他平日對自己的「無理取鬧」,卻有大半是出於關心……

  就這樣閉眼傾聽著他的心跳,直到,拂在頸邊的呼吸變得輕緩深長……

  這些天,玉堂日日守在一旁,為了防止自己「偷溜」,昨晚恐怕又是煞費苦心一夜沒睡塌實,所以剛才才見他一向清亮的眼中掛了疲憊的血絲,真正需要好好睡上一覺的是他才對啊——

  展昭睜開雙眼,只見白玉堂將臉埋在他的頸邊睡得香甜而安穩,唇邊猶帶著一絲滿足的淡笑,俊美中又顯出一股孩子氣。曾記得那江甯婆婆擰著他的耳朵說「這小崽子是個天生的混世魔王,讓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如今想想,卻也有理……她老人家當初用捆龍索捆了他們的手,老天捆住的則是他們的心——

  此時,府衙門外——

  「你,真要這麼做麼?如此一來,必定會同時牽連到展昭。」花飛宇看向身邊的蕭仲玄,見他面色平和如常,唇角微微上挑,眸光深處散發出的卻是一股決然的冷冽。

  「我只是要除掉那個礙眼的人,順便逼他投向我,自然不會真讓任何人傷了他。」蕭仲玄淡淡地開口,翻身從馬背上一越而下,「我命你安排的事情,可都做好了?」

  「做好了。」花飛宇跟著下了馬,答道。

  「那就進去吧。」蕭仲玄將手中馬韁丟給身後的侍衛,邁步踏上開封府衙大門前的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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