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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碎》第23章
第 23 章

  陰暗潮濕的地牢。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幾天了,自從那日被扔進來之後,就一直這麽渾渾度日,虧著有幾個侍衛給我送飯送菜才能捱過這些日子。

  摸了摸額頭,流血的傷口已經結痂,好得快差不多了,因爲沒有及時處理,恐怕是會留下疤痕。

  忽然想起花詩相公的話:

  “百護衛若是變成了醜八怪,你說,九王爺還會喜歡你麽?”

  我自嘲地笑了笑,別說什麽醜八怪了,就是沒有傷,以我現在披頭散發的鬼樣子,慕容渲只怕也不會多瞧我一眼。

  下意識地握緊手,卻發現手中空空的,才想起來朱墨劍已經被那些侍衛收走了。

  不知道慕容槿現在怎麽樣了,真是老天都在戲弄人,竟然會被他撞見我跟慕容槿親吻的一幕。

  上次收了馥兒一個玉佩就被慕容渲折磨得這麽慘,這次恐怕更不會放過我。

  不禁苦笑,爲什麽我老是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以前跟著方文軒離開格鬥場的時候,以爲再也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沒成想在一個夜裏被他拉出被窩,然後綁住雙手,吊在了一棵樹上。

  那時我問他爲什麽要把我吊起來。

  他只笑了笑,說:“今天我心情不好,等我什麽時候心情好了,再放你下來。”

  說完這話,方文軒就走了,我整整被吊了三天三夜,放下來的時候,頭昏眼花,只覺大地都在顫動,餓得快只剩下半條命,再加上快入冬,晚上溫度驟然降低。結果生了一場大病,躺在床上修養了半個月才顯好。

  自此以後,方文軒像是玩上了瘾,隔三差五就要吊我一回,樂此不疲。

  有一次,他在庭院的水池邊賞梅花,突然將手中把玩的翡翠瑪瑙扔進水池裏,對著我柔笑卻說著令人發寒的話:“去撿回來,撿不回來就別上來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池水,冰得能把人全身的血液都給凍僵住,更別提找東西了。

  我抱腿坐著,又想起了那個晚上。

  那天,方文軒喝了很多的酒,跌跌撞撞地來到我的房間。以爲他心情不好又想把我吊樹上取樂,誰料他一把抱起我就往床上扔,我始料不及,驚懼地想推開他,卻被他死死按住。

  雖然已經知道方文軒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從沒想到他竟然會……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憑著意識死命地掙紮反抗。

  方文軒的眸裏一片迷離醉眼,嘴裏不住喃喃叫著一個名字。

  最後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曲腿狠狠頂在他的下身,趁他因疼痛放開我的那一瞬間,迅速翻身下床。

  也就是在那一夜,我逃了出去。

  有些事情往往是不敢想起的,如今回想起來,就好象是揭了的創疤,撕了皮連著肉。

  就在我沈浸在過往的回憶中時,只聽得一陣鐵鏈撞擊的聲響,牢門被打開了。

  看守地牢的侍衛端進一碗飯菜:“百護衛,吃飯了。”

  我伸手接過,道:“多謝。”

  那侍衛局促不安地搓著手道:“真是對不住,今天領飯菜的時候廚房就只剩下這些了。”

  我笑道:“沒關系,又不是嬌生慣養的人,能吃飽就行了。”

  “只是覺得委屈百護衛了。”

  “粗人一個罷了,談不上什麽委屈不委屈的。”頓了頓,我問道:“你知不知道六王爺怎麽樣了?”

  “聽丫鬟們說,六王爺現下是在南潇院住著。”說完,眼神有些怪異地看了看我。

  我低下頭,筷子攪弄著碗裏的飯菜,道:“九爺……有爲難六王爺麽?”

  “沒有,九爺還吩咐了丫鬟好生伺候著六王爺呢。”

  我點點頭,放下心來。

  “百護衛,你先吃著,小的去站班了。”

  我看著碗裏的白飯青菜,忽然歎了口氣,跟著慕容渲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嘴巴還真的養刁了,不過想著自己饑腸辘辘的肚子,再怎麽不合胃口也得吃下去。

  正要執筷吃飯時,突然聽見外面侍衛的聲音:

  “小的見過九王妃,不知道九王妃來這有什麽事?”

  一個嬌脆的聲音說道:“那男寵在哪呢?王妃要見他。”

  “九爺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進來,再說,您瞧這地牢又髒又臭的,小的怕把九王妃的金貴身子給弄髒了……”

  那嬌脆的聲音斥道:“不長眼的狗奴才,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還不快前頭帶路。”

  “……是,請隨小的來。”

  王妃還真看得起我,竟然屈尊降貴到這髒汙不堪的地牢裏來。擱下碗,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緩緩站起身。

  “把他放出來。”

  秦甄婉打扮得異常雍容妩媚,萬縷青絲梳成華麗繁複的髻鬟,領如蝤蛴,螓首蛾眉,一只纖細修長的柔荑扶著婢女的手昂首而立。

  與她面對面地對峙著,愈是顯得我狼狽落魄。

  那婢女揚起臉,瞪了我一眼,嬌斥道:“你這男寵好大的膽子,還不快見過王妃!”盛氣淩人的樣子反倒她才是王妃似的。

  我回過神,連忙單膝跪下,拱手道:“屬下參見王妃。”

  秦甄婉“恩”了一聲,並沒有叫我起來的意思,也不說話,只意態閑閑地撥弄著手指上的一枚翠玉戒指,半響才緩緩道:“你就是百日照?”

  我道:“回王妃,正是屬下。”

  “把頭擡起來,讓我好好看看。”

  我一怔,擡起頭。

  靜寂片刻,才聞得她說:“這是怎生的好模樣啊,怪不得王爺如此癡迷于你。”

  秦甄婉伸手撫上我的臉細細摩挲著。她的指甲留得有三寸長,上面還塗著豔紅的丹蔻。額頭倏地一陣痛楚,她竟然用那尖長指甲刺入我額頭的傷處。這點痛原不算什麽,可是那尖銳的指甲仿佛是血色的利爪般,帶給我內心的壓抑與恐慌。

  “啧啧,你怎的這般不小心,把這麽漂亮的臉蛋給弄傷了。”說話間,秦甄婉手上加了幾分力道,臉上卻仍是一派柔和笑意,彎眸道:“九王爺,可不喜歡有瑕疵的東西。”

  額頭剛長出的新肉被她的指甲慢慢陷進,幾欲要將我的皮剝刮下一層。我攥緊拳頭,背上冷汗不住地冒出,忍著鑽心的疼痛說道:“王妃何出此言呢,九爺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怎麽會在乎我毀不毀容的。”

  秦甄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輕蔑道:“王爺自然是不在乎你,他是權傾朝野的九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你,只不過是一個卑微低賤的奴才!”頓了頓,唇角揚起一絲得意炫耀的笑容:“不要以爲憑著一張臉就能媚惑王爺,你永遠都爭不過我,任何人也休想,因爲我才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九王爺的正室王妃。”

  我輕笑了一下,說道:“九王妃教訓的是,屬下哪有什麽資格跟你爭,就算想也只是徒勞一切。”

  尊卑有別,再如何牽念,終究也是癡心妄想。更重要的是她可以爲他生兒育女,綿延子孫,而我能爲他做什麽呢,等到年華老去,不過是一具空留于世的皮囊而已。

  秦甄婉收回手,從袖口掏了塊絲帕擦著指甲上沾染的血漬,鄙夷道:“原本王爺寵著你,你安分守己倒也罷了,卻如此不知廉恥與其他男子私會偷情,哼,從未見過像你這般下賤的男人!只一會兒便耐不住寂寞,真真讓本王妃見識了什麽叫水性揚花。”

  秦甄婉的話像一把沾了毒的鋒利劍刃,毫不留情地深深紮進我的心口。

  我咬著唇,道:“九王妃誤會了,屬下並沒有與其他男子私會偷情。”她嗤嘲道:“沒有?莫非當王爺跟我是瞎子麽,那晚你與六王爺在湖邊幹了什麽勾當,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我心口一窒,想起那晚慕容渲冷絕的眼神,彷佛身體裏流動的不是溫熱的血液,而是足以凍僵人全身血脈的雪水。猛地擡頭道:“我要見九爺。”

  秦甄婉微怔,接著怒道:“你是作死的麽?居然還有臉見王爺,就算你見到了又能說什麽,以爲王爺還會受你迷惑麽?”

  我一愣,是啊,見到慕容渲我能說些什麽,他現在一定是恨死我了,恨我背叛他。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想見他一面,哪怕他不肯聽我的解釋,哪怕他再打我罵我,我也想見他。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爲什麽要這麽作踐自己,可是想見他我又能怎麽辦呢,這種念頭甚至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強烈。

  我咬了咬牙,道:“無論王妃允不允許。屬下都要見九爺。”秦甄婉瞋目案劍,纖纖素手揚起,而後猛然落下。

  “啪”,幹脆利索的巴掌聲回蕩在空曠的地牢裏,我呆愣地看著站在面前的秦甄婉。

  “王爺是你說見就能見的麽?這個巴掌是好好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哼,跟六王爺濃情蜜意時可有想過如今的下場?!”

  我擡頭直視她,正要開口說話時,一個柔媚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呵,一進來就這般的聒噪,花詩還當是誰呢,原來是王妃啊,真不愧是大將軍的女兒,不但性子豪爽,連嗓門也如此宏亮。”

  我向聲音出處看去,來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花詩相公,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侍衛。

  秦甄婉的臉上白一陣青一陣,她怎麽可能聽不出花詩相公言語裏的挑釁諷刺之意。那一旁的婢女忙不甘示弱地斥道:“放肆,你一個娼倌竟敢這麽跟王妃說話,是嫌命活長了麽?要是王爺知道了定治你的罪!”

  花詩相公臉色一沈,隨即又妩媚呵呵笑道:“治我的罪?王爺現在夜夜都召我侍寢,若是少了我,還能有誰可以滿足王爺的需求呢,你說他舍得治我的罪麽?”

  秦甄婉聞言,憤然地指著花詩相公,厲喝道:“好個不要臉的狐猸子,竟然說出這等話,簡直不知廉恥!”

  花詩相公笑道:“王妃發這麽大脾氣做什麽?莫不是因爲王爺冷落了你?如此的話,那還真是花詩的不對了,花詩這就給王妃賠罪。”語畢,屈了屈膝盈盈一禮。

  秦甄婉冷笑道:“既然是賠罪,那就給本王妃拿出點誠意來,煙兒,替我掌嘴。”那叫煙兒的婢女得令,應了聲“是。”便朝花詩相公走去。

  我見狀,正要開口替花詩相公求情時,卻見他身後的兩個侍衛忽然站出,擋住了煙兒。

  煙兒怒視道:“你們做什麽,沒聽見王妃的命令麽,還不快讓開!”

  花詩相公一只手抱著手肘,另一只手揉抿著小巧的耳垂,微笑說道:“該讓開的是你們。”說罷,他的視線繞過秦甄婉落在我的身上,道:“百護衛,王爺要見你,隨我來吧。”

  我一愣,慕容渲要見我。醒悟過來後,慌忙起身,朝花詩相公拱了拱手道:“有勞花詩相公。”

  他提防地看著我,沒有說話,接著轉身徑自離去。我連忙跟上他。蓦地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秦甄婉一眼。只見她的背挺得直直的,一口氣看來是沒法咽下去,一雙手緊緊捏著絲帕,關節處已經微微泛白。心頭忽然漫上一股複雜的心緒,居然有些同情她。

  不禁自嘲,自己都自身難保了,竟然還去關心別人。不再看她,轉過頭邁出了這個陰暗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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