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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淺》第20章
二十、夢醒時分

  如果你曾歌頌黎明,那麼也請你擁抱黑夜。

  在這裡,我們歡唱,狂舞,就算傷心,也絕不會哭泣。

  歌聲響起,人們已經開始邁起舞步。

  Thomas站在台階上,看著天真微笑:“親愛的,Kevin在哪裡撿到了你的水晶鞋?”

  “她只是迷路了,”回答他的卻是秦淺,他面色淡定,“VIP室有沒有人?”

  “還有一間空著。”Thomas答。

  秦淺點頭,帶著沉默的天真穿過人群。

  米黃色的墻壁,原木的畫框,小桌上的玻璃瓶裡插著一束馬蹄蓮。

  低低的吊燈,夜色裡的燈光朦朧暗淡,讓空氣顯得越發地靜謐。

  天真窩在沙發裡低著頭,仍是不說話。

  “我還要出去,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可好?”秦淺看著她道。

  “我錯了……”她幽幽開口,將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裡,“我剛才不應該告訴他那些。”

  沙發那側微陷,是他在她身旁坐下來。

  “你沒有錯,誰都沒有錯,”他輕聲道,“你還年輕,天真,以後你就會明白,沒有誰能真正對得起從前的自己。”

  我們都是這樣,一路跌跌撞撞而來,只不過是比別人多摔倒了幾次,摔得重了一些,但我們也會因此變得更加聰明和堅強。

  她抬起頭,水光浮動的眼中有傷痛,有茫然,也有些微震動。

  “等我回來。”秦淺站起身,並未再看她,開門走了出去。

  無論聽見了,或者經歷了怎樣的故事,我們都無法停止命運的腳步,只得抬起頭繼續面對生活。

  良久之後,天真走到吧檯,拿了杯子和一瓶酒。

  Absolut Vodka,只一口入喉,便覺得胸口燒灼。

  Absolute,絕對的。

  她輕輕地笑,這世上有什麼是絕對的?

  外面的音樂聲仍隱隱傳來。

  她踢掉鞋子赤足在地上輕舞,Someone dance to remember,someone dance to forget……她記得有首歌中這樣唱。

  有些舞是為了回憶,有些舞是為了忘卻。

  而她呢,想記起什麼,又想忘記誰?

  開始覺得暈眩,許多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又消失。

  彷彿是年少時看的一部電影,蒼茫的雪地裡,女孩對著遠處的山峰,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你好嗎,我很好。

  還有誰,對著同一個郵箱地址寫信,重複地打著,你好嗎?我很好。

  一封又一封,卻從來都沒有發出去過。

  你好嗎?我很好。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好。

  這些年,我一直過得很不好。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她覺得疼痛。

  低下頭,卻看見有紅色的液體爬上那些晶瑩的碎片,她緩緩地蹲下去,整個人輕飄飄地,搖搖晃晃。

  “你瘋了!”光亮乍現即隱滅,音樂聲躥入耳中又消失,只聽得有人低斥,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秦淺緊緊地拽著她,低頭檢視著她滿是血跡的雙手。

  確認那些血並非來自光潔的手腕,他鬆了口氣,將她抱至沙發上。

  “對不起……我摔壞了酒瓶……”她勉強維持意識,語無倫次。

  他沉著臉,察看她被玻璃渣扎傷的雙足,右腳傷到了。

  只是輕輕一碰,她便眼淚汪汪。

  “疼……”她哀怨地看著他,因為酒精的作用,她的反應猶如稚兒,“我很疼。”

  胸中情緒激烈翻涌,這一刻他有種要痛斥一頓她的衝動,看到那雙怯怯的眼,他生生地把怒氣抑了下去。

  “沒事,”他冷著聲音,“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還是疼,”她靠在沙發的角落囁嚅著,“我心口也疼……全身都疼。”

  秦淺瞅著她,蹙眉接通電話:“你幫我安排下,我要從後門走,還有,叫醫生到我的住處,她弄傷腳了。”

  “好,”電話那頭的Thomas應聲,沉默了一下又開口,聲音裡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秦淺垂眼,淡淡答:“我不知道。”

  到半夜天真的醉意已經消了大半,睜開沉重的眼簾,窺見橘黃色的燈光,安靜溫暖。

  大而寬敞的床,陌生的柔軟和舒適……她遲疑地坐起身,看見坐在一旁沙發椅上看書的男人,挺直鼻梁上的鏡片隨著他的掃視微微閃光。

  “酒醒了?”他轉首看著她,語氣不輕不重,彷彿是在閒聊,“喝了多少?”

  “半瓶的樣子。”她忐忑地答。

  “不少啊,酒量還不錯,”秦淺輕撇嘴角,“應該把剩下半瓶也喝掉,一直醉到天亮。”

  天真咬脣,猜不透他真實的想法,不知為何,她覺得他似乎情緒不佳。

  她掀開被子,打算下床,腳剛觸到地面,便是一陣鑽心的疼。

  “包紮得好好的,你別弄髒了我的地毯。”他緩緩道。

  天真僵在原地,雙手揪緊床單:“你嫌我費事,大可任我自生自滅,何必現在陰腔怪調。”

  她忽然覺得胸口緊窒,呼吸不暢,這樣的感覺比腳上的疼痛更難以忍受。

  他沉默半晌,站起身看著她道:“要去洗手間?”

  天真懊惱地點了下頭,雙頰發燙,她以沒有傷到的左腳站起來,準備進行狼狽的單腿跳。

  他卻俯身,在她錯愕的眼神中抱起她,她窘迫地低著頭,聞到他胸口清新乾淨的淡香……他應該剛沐浴過。

  天真洗了一把臉,望著鏡中滿是褶痕的禮服,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時候漂亮的晚禮服就像感情,昂貴卻不常穿,藏在衣櫥深處,偶爾打開看一下,回憶當時的自己有多美。

  知道它珍貴,卻總是找不到恰當的時機穿起,等到穿在身上,才發現那是並不實用的東西。

  她轉過頭,看見擺放在一旁的乾淨T恤,應該是秦淺給她準備的。

  她換了衣服,看著鏡子裡穿著大大男T恤的自己,感覺有些詭異,卻仍是硬著頭皮開了門。

  秦淺依舊把她抱到床上,表情淡然地道:“離天亮還很早。”

  天真環視四周,確定能躺的地方只有地上和床,便訥訥開口:“我不介意你也睡床上。”

  說完又覺得有些懊惱——她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明明是他的家,她倒像主人一樣。

  “睡覺。”他瞥了她一眼,只吐了簡短兩個字。

  燈光熄滅,天真感覺到外側的床面下陷,他背對著她,沒有再言語。

  夜色如水,被黑暗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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