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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第9章
第九章

  另一頭,遠在法國傭兵基地的「崩雷」傭兵團——

  「老大老大,你今年真的不年休了嗎?」年輕的洛迪大呼小叫的跟星河確定。

  剛做完體能訓練的星河靠躺在樹蔭下,正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跟卡爾聊天,聽見洛迪的聲音,也只是睜開一隻眼睛瞧瞧他,然後再度闔上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年休很奇怪嗎?」星河懶洋洋的問,注意到夥伴們的靠近。

  看樣子他們也完成訓練了。

  「很奇怪!」這聲吐槽由多人共鳴而成。

  我看你們欠打!星河瞪了他們一眼,冷笑,笑得一群勇敢的傭兵們頭皮發麻,連忙見風轉舵。

  「老大,其實你平常就很奇怪,所以你變奇怪真的一點都不奇怪。」

  「是老大平常都很怪,忽然變正常反而很奇怪吧?」

  「那這樣老大到底算正常還是奇怪?」

  「奇怪久了恢復正常當然是正常啦!」

  「笨,奇怪久了變正常明明就是有古怪……呃?!」

  忽然發現七嘴八舌討論了半天,反而更把星河得罪透了,一夥人尷尬的朝星河笑笑,轉身拔腿就跑。

  眼見他們哄笑著跑開,充分發揮百米衝剌的爆發力,轉眼就已經跑得連影子都看不見,星河搖搖頭,也懶得跳起來去追了。

  收回視線,有些意外的看見卡爾仍坐在原處。

  「不跟他們一起跑?」

  「他們沒義氣,不跑。」

  卡爾注視著躺回原處的星河,眼中有抹沉思。

  身為星河的副官,他跟星河做搭檔已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他自認這世界上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星河。

  他理解星河的脾氣,知道他在什麼情況會動怒,習慣他的作戰模式,也注意到星河總是不快樂的。

  跟他們喜歡狂歡的恣意縱情比起來,星河抑鬱得多,也沉默得多,就算時常被他們逗笑,那抹笑容也無法抹去星河壓抑在心底的悲傷。

  他不知道星河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他也不在乎,因為他只要能跟星河並肩作戰就滿足了。

  最近這幾年,星河偶爾會有比較明顯的情緒起伏,有時候困惑,有時候高興,有時候則顯得難掩焦慮——雖然星河總是掩飾的很好。

  「卡爾?」星河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俯視自己的戰友。

  「你情緒不佳的原因,是因為那個男人嗎?」卡爾單刀直入的問。

  他跟星河都是不說就不說,一說就毫不修飾的個性。

  「哪個男人?」

  「雪狼。」

  聽見一直干擾自己情緒的名字,星河不由目主的皺起眉頭。

  「不是。」

  「但是你只有聽見他的名字時才有明顯的情緒反應。」卡爾指著星河的眉間,笑了。

  悶悶的撇開頭,星河懊惱自己竟然被套出心事。

  「嘿,夥伴。」卡爾歎息,「雖然我不知道你跟雪狼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但你在意他。」

  「沒有。」星河嘴硬的否認。

  「那為什麼忽然不回台灣了?」提醒長官被忽略掉的細節是副官的責任。

  「那跟雪狼沒有關係。」星河無奈。

  「是這樣嗎?」

  「……卡爾,你是個討人厭的傢伙。」他拔刀往害自己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開始鬱悶的卡爾扔去。

  「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個在意的東西。」輕鬆的接住那把軍刀,卡爾隨意在手中玩起那把刀子,「就算咱們是僱傭兵,也還是需要一些嗜好或在意的人事物的。」

  嗜好可以讓人心情滿足平靜,有個在意的對象則有助於求生意志。

  不然活得太飄渺無依,很容易因為壓力太大就崩潰掉。

  「我有在意的東西,但不是他。」不該是他。

  不過是隨意撿到的流浪拘,在發現流浪拘並不是可以被養在家裡的寵物,而是匹穿梭在叢林中層露獠牙的狼以後,就該放手……不過,會這麼想的自己,莫非本來並不想放他走嗎?

  但不放手又如何呢?身為僱傭兵,隨時可能死在戰場上的自己,也不是個適合提供一個家的對象,所以根本不敢奢望去挽留經營一份安定的感情。

  他想要的與他能給的本來就維持在一個脆弱的平衡,一但平衡崩毀,就只有結束……該死,怎麼又想到這裡了?!

  看著星河愣怔出神的表情,卡爾呼了口氣。

  星河那雙眼擁有近乎魔性的魅力,被他注視的人都會被他吸引,希望那雙眼能看著自己,希望自己的身影能倒映在那雙眼中……不過,總是失望,因為星河總把自己的心疏離在人群之外。

  他對兄弟當然推心置腹,只是習慣性的隱藏情緒,習慣逞強,習慣不給兄弟們「添麻煩」。

  這是個人的習慣,他多說了也沒有用——雖然有時候他真的很想巴星河的腦袋。

  「有人找你,我先去打牌了。」拍了星河一下,卡爾跳了起來,往基地交際廳走去。

  有人找他?

  星河轉頭望去,穿著日系風格的襯衫牛仔褲,敞開的襯衫內,白色T恤上印著抽像的彩色裸女圖案的凱從基地大門那頭走來,直接在他身邊蹲下。

  「師父。」

  「嗯?」

  收起自己的情緒,他摸摸凱的頭,在無意間把少年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用發雕抓出來的帥氣髮型弄亂。

  「這個給你,我原本要送你另外一組的,但先去找乾爹時被他打劫了,你不喜歡不能怪我。」娃娃臉少年哭喪著臉敘述自己的辛酸血淚史,一邊控訴雪萊麗·康納的暴行,一邊從襯衫口袋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絨布盒子。

  光聽凱這麼說,星河就可以想見雪萊爾·康納與凱互動的模樣,唇角淺淺的勾了勾,安慰的拍拍凱的頭。

  「沒關係,你要送我什麼?」

  「這個啦。」

  打開那只盒子,裡頭是兩顆足足有眼珠子大小,雕工精美的深藍色鑽石,幽深的藍色在光線下會閃過近似銀色的光澤,簡直就像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睛……

  「我原本想送你的是那組黑鑽的說,因為跟你的眼睛超像的,但是乾爹說什麼不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拿在手上,所以就把那組搶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

  因為聽說獨眼司令手上有高檔的稀有好貨,他才刻意跑去找獨眼司令做交易的說,拚命累了十來天做苦力活,原本想說剛好星河跟雪狼可以一人一組跟他們眼睛色澤一樣的鑽石說,誰知道被雪狼那個不照牌理出牌的傢伙給打劫了!

  瞧他說的什麼爛理由,不想拿自己的眼珠就可以拿星河的眼珠嗎?!凱撇撇嘴。

  星河沉默的看著凱手上盒於內的藍鑽,猶豫了一下,才在凱哀求的注視中接了過來。

  「太貴重了……」他歎息。

  這一對頂級藍鑽放到拍賣會上甚至可能拍到上四千萬美金以上的價格。

  「沒關係,因為你跟乾爹都很照顧我。」凱很認真的道,「所以我想送些什麼給你們,但沒意義的又不想送,難得有適合的,師父你就收下吧?」

  這樣的心意讓他無法拒絕……星河終究還是點了頭。

  「嗯,我收下了,謝謝。」

  「不客氣!」凱笑得很高興,露出些微的小虎牙,紫水晶般的漂亮眼睛閃閃發亮。

  星河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笑容,正準備說什麼,原先回基地打牌的卡爾卻衝了出來。

  「老大、小子,快進來。」

  他謹慎的表情讓星河和凱同時收斂起臉上輕鬆的神色。

  「發生什麼事?」星河問道。

  「剛才丹尼從網路上找到的情報……『雪狼』遇到炸彈狙殺下落不明,整間店都被炸了,那該死的馬諦斯家族對他下了格殺令。」卡爾面色凝重的道。

  那個委託雪狼來暗殺「崩雷」傭兵團的馬諦斯家族!?

  星河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卡爾的話代表什麼意思。

  在明白的瞬間,鮮血與那個人的臉在腦中重疊了。

  「下落不明是什麼意思?」他的臉色瞬間刷白,無暇顧及凱同樣臉色慘變忙著打電話的舉動。

  「詳細情形現在還不清楚,一個小時前在華盛頓發生的,整間咖啡店被炸毀了一半,死亡人數還不清楚,只知道現場有不少血跡反應,其他的得叫丹尼繼續查……喂,老大!?」卡爾發現情況不對了。

  他不擔心星河因為掛心那個男人有什麼情緒起伏或過度激動的反應,因為那樣是正常的,但星河只是用力喘氣,好像無法呼吸似的慘白著臉,漆黑的瞳孔因為情緒過度緊繃而收縮。

  星河低聲喘息,冷汗從他變得蒼白的臉龐淌下,卡爾的聲音伴隨耳鳴讓他聽不清楚,只聽見自己的心跳空洞的鼓動聲,一聲聲的將有關那個人的事情從被他強迫遺忘的心底勾了起來。

  他想起了很多曾經以為自己不在意的片段,想起那銀髮的男人在廚房邊做菜邊跟他說話的身影,想起他靠著他坐的椅子坐在身旁地上,用後腦枕著他的腿跟他說話的表情,想起他的吻與混雜著呢喃的愛撫……但那些影像到最後都化為染血倒地的身軀,鮮血染紅了他美麗的銀髮……

  「不可能……」沙啞到近乎垂死掙扎的呻吟從星河縮緊的喉嚨溢出,他只手撐著額頭,勉強想從扭曲的表情中擠出笑容,卻只能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痛苦表情。

  那男人怎麼可能死……分手的時候那雙銀藍色的眼睛還那樣困惑錯愕的看著他……看著他,只看著他……他喜歡看見那雙眼專注的看著自己,卻總是吝惜回應……

  急欲逃避否認的心情諷刺的在這一刻更加清晰。

  「不……該死……」喘不過氣,星河痛苦的扣住自己的咽喉,冷汗浸濕了衣衫,眼中依然可以看見他挑高眉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的表情。

  「師父!」正試圖連絡雪萊爾·康納卻沒有成功的凱慌張的看著星河,知道雪萊爾·康納被狙殺又下落不明的緊張遠沒有看見星河這樣失控帶來的害怕嚴重。

  他知道在戰場上打滾的士兵多少都偶爾會有精神失常的情況,症狀嚴重度因人而異,若沒及時處理很可能好好一個人就徹底精神崩潰了,就連他自己都曾經無法克制的做出自殘舉動,但他從沒看過星河有任何失控的行為,也沒料到星河會因為這個消息而陷入發狂邊緣。

  一旁的卡爾當機立斷的衝上來,二話不說,出手就是一記手刀劈在星河的頸動脈,動作利落的將他劈昏。

  這種類似精神失常的情況他們這些老傭兵都看多了,自然也有一套應對措施,其中在對方剛發作時就把人打昏是個很好的選擇。依照經驗,情緒或精神失控大多都是因為某個在意的情緒敏感要害遭到刺激而情緒起伏過大,這時使用藥物會造成藥物依賴,所以他們都會乾脆的撂倒發作者,等他醒來以後情緒也冷靜下來了。

  「走吧,小鬼,我們先把老大帶進去。」卡爾皺著眉頭將被他打昏的星河扛起來。

  「師父怎麼會突然發作?」凱憂心忡忡的跟在卡爾身後走。

  「也許連老大自己都不知道吧。」卡爾決定幫星河保密。

  不過,老大……你的本能反應比你的理智誠實多了。

  凱不安的看著星河慘白的臉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我是凱,幫我查『雪狼』的下落……我知道,但是乾爹的手機沒訊號,說不定被炸壞了……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有把那個馬諦斯家族的情報查出來。」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仇恨,只有用鮮血才能洗去!

  會議室內,得知星河差點精神失常的「崩雷」成員們面色凝重的看著清醒後就端著蒼白的表情在沉思的星河。

  「老大,下次聽我把話說完再抓狂好嗎?我又沒說雪狼死了,只有說他遭到炸彈狙殺失蹤而已,現場的血量又死不了人,現在不是確定他還活著了嗎!?」卡爾將一杯馬丁尼塞到星河手中,強迫他喝點酒冷靜下來。

  「……抱歉。」星河也被自己的失控嚇到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因為精神失常而呼吸困難的情況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一個還不確定的消息而嚴重失控。

  只有一點是肯定的,他該死的在乎那個人,就算理智否認,感情卻很誠實。

  「師父,乾爹目前沒事,聽聲音還挺有活力的。」

  凱的臉色同樣是少有的蒼白,雖然才跟雪狼通完電話,但確定雪狼活著的消息並不能讓他安心多少,因為馬諦斯家族仍在虎視眈眈。

  「我想去找乾爹,你要一起去嗎?」澄澈的紫眸詢問的看著星河。

  他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乾爹出事的消息這個師父會擔心到情緒不穩,但他還是這樣問了。

  正盯著屏幕上顯示的情報出神的星河聞言,遲疑了兩秒就開口:「……我跟你一起去。」他現在沒辦法思考太多東西,只知道自己必須親眼確定那個男人還活得好好的。

  「老大!?我們也去!」洛迪他們立刻叫道。

  他們才不放心讓精神狀況還不穩定的星河一個人亂跑。

  「不,你們待著,雪狼跟我們沒什麼交情,在他受傷時才蜂擁而上就太超過了。丹尼繼續搜集情報,等我的吩咐。」果決的下命,星河心中忐忑不安。

  他無法想像雪狼會受傷,在叢林中一起行動的時候,他充分見識過雪狼的強悍,別說近戰交火了,那傢伙連被狙擊槍的瞄準器瞄準都感覺得到,怎麼可能忽略掉炸彈這麼明顯的火藥味。

  他的心情很糟,放生流浪狗跟知道自己放生的流浪狗被撞死是完全兩碼子事!

  一抹怒氣從心底翻騰而上,他宛若星辰的眼瞳轉為幽暗,渾身殺氣一閃即逝,光是這樣,就足以讓周圍的夥伴們跟著戰意沖天而起。

  「卡爾,這裡給你指揮。」

  「Oui!」卡爾很順口的給了他一個法文單字。

  星河點頭,轉而對凱道:「凱,我們去找他……找你乾爹,看過他的情況以後再想要怎麼算這筆帳。」

  「好。」顯然也對這件事心存質疑的凱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美國·華盛頓·某間五星級旅館的總統套房內——

  雪萊爾·康納靜靜窩在堆滿枕頭靠枕的大床上,手腕上纏著繃帶的左手端著一隻裝著葡萄酒的酒杯,右手手腕內側插著點滴針頭,手指靈活的遊走在電腦鍵盤上。

  坐在沙發上的水魈同樣捧著台筆記型電腦把鍵盤敲得喀啦響,從他不時的往雪萊爾·康納投過去不滿的視線可以看出他有多懊惱某人受傷還拚命喝酒。

  「一直看我做什麼?想要我就上床來啊!」雪萊爾·康納低聲笑道。

  「……你設計我!」水魈咬牙。

  「彼此彼此。」雪萊爾·康納悠哉的道。

  「你引人來暗殺自己也不跟我說一聲。」

  「你把狙殺改爆炸也沒跟我說過啊!」

  說穿了兩人是半斤八兩。

  事情大概是這樣發生的。水魈因為無法拒絕雪萊爾·康納的「要求」又害怕自己真的失手打死他,只好回去跟自己的頂頭上司商量借調人手,弄來一個炸藥天才,特地做了一個聲光效果滿分但威力不足的炸彈,想說這樣也可以成功達到讓雪狼受傷的目的。

  另一邊,雪萊爾·康納存心想賭大的,所以知道有人跟蹤自己也不去理會,直接帶著那條尾巴去與水魈約定好的地點,同時因為他仍然以為水魈是要用狙擊槍射傷他,所以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也沒去理會。

  結果只能說雪萊爾·康納運氣好,陰錯陽差之下真殺手的開槍時機竟然遇上了水魈按下遙控器引爆炸彈的那瞬間,若非他因為預料外的爆炸迅速臥倒,只怕下場不只是左肩被子彈開個洞這麼簡單。

  結論,他們兩個都沒料到對方竟然留了一手,差點把這場假狙殺變成真暗殺。

  只是,相較於水魈的氣憤,雪萊爾·康納就顯得過於不在乎。

  「以結果來說,跟我想要的差別不大。」他敲了敲鍵盤,叫出幾份資料,看完後直接把資料刪除。

  差別不大!?差別大了就表示他老大已經掛了好嗎!?水魈無奈的翻白眼。

  堂堂特A級殺手竟然會因為這種「誤會」差點喪命,簡直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雪萊爾·康納喝完葡萄酒,隨手把酒杯往床頭邊的矮櫃一放,閉起眼稍作休息。

  雖然說水魈很細心的替他準備了醫生在「原定事故現場」附近待命——其實水魈是怕自己不小心把雪狼給炸死了——讓他的身體負擔減到了最輕,但畢竟一個手術下來消耗他不少體力,等凱跟星河過來只怕還有得解釋,把握機會恢復體力對他而言很重要。

  知道有自己在場,雪狼很難真的放鬆休息,水魈收起筆記型電腦,起身走出主臥房,到另一間房間去待著。

  半天後——

  砰一聲,臥房的門被用力撞開,雪萊爾·康納慵懶的睜開眼,結束補眠時間。

  「乾爹,你為什麼又受傷了啦?你不是號稱打不死嗎?」

  望著哇啦哇啦叫個不停的凱,雪萊爾·康納想都沒想的就拿起旁邊的枕頭扔了過去。

  「什麼又受傷,說得我好像常常受傷一樣,還有,誰號稱打不死了!?」

  他啥時有跟小強一樣的稱號了!?

  凱靈活的閃過蓬鬆大枕頭,走在他身後的星河立刻伸手將那只迎面飛來的「白色大型暗器」抓下。

  他沒事,而且還生龍活虎的有精力跟凱拌嘴!這個認知著實讓星河鬆了口氣。

  看見星河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瞳蘊含著複雜神情朝自己望來,雪萊爾·康納朝他一笑,招了招手。

  「都過來吧,床很大。」

  這話聽在凱跟星河耳中,馬上有了不同的解釋。

  凱的身份是雪萊爾·康納的乾兒子,與乾爹睡同一張床是撒嬌,所以他沒有反對的就蹦上床去,還順手替雪萊爾·康納把差不多滴完的血袋與點滴袋取下,抽出他手腕內側的針。

  而星河怎麼聽這話的味道都不對,雖然口氣很正常,但那雙注視自己的眼睛明顯含笑,其中隱諱的勾引之意非常清楚……他當下想都沒想的就把枕頭往雪萊爾·康納身上扔回去。

  明知道自己笑了會很慘,雪萊爾·康納還是忍不住低沉性感的笑聲。

  「別生氣,酒在檯子上,自己倒吧。」

  之前在台灣的時候他就發現星河挺愛喝酒,所以他特別提起放在精美矮櫃上的陳年葡萄酒。

  星河下意識的轉頭一看,臉色就變了。

  「你受傷還喝酒!」

  跟水魈無奈的抱怨不同,他清冽的噪音語調平靜很多,但其中那股子魄力也強上很多,似乎隱隱可以聽出咬牙的味道。

  全「崩雷」的成員都知道,星河非常在意傷員接觸尼古丁、咖啡因、酒精等會妨礙傷口癒合的東西,甚至不介意自己動手排除「危害」!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雪萊爾·康納首次感覺到有點緊張。

  「……一點點而已,幫助睡眠,葡萄酒補血啊!」

  星河哼了一聲,自己倒酒去了,光是那聲冷哼就讓雪萊爾·康納下意識的開始裝無辜。

  旁邊的凱將他們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發現好像真的有哪裡奇怪。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乾爹是怎麼了?竟然會被星河一聲冷哼給鎮住了!?

  傑克,這真的是太神奇了!

  說他們不認識誰相信啊!?

  看出他看好戲的心態,雪萊爾·康納想都沒想就一巴掌拍上他的後腦。

  「臭小子,去煮飯。」

  「啊?」

  「我想喝雞湯,飯店的加太多味精了。」他大爺說得理直氣壯。

  「好嘛,小氣……」竟然不給他看戲!

  乖乖爬下床走到門口,凱忽然又回頭道:

  「你們兩個不會打起來吧?」

  面對他的憂心,雪萊爾·康納卻是大剌剌的回應:「打架?妖精打架算不算?」

  他話一出口,星河就用冰冷到充滿殺氣的目光死瞪著他,凱則在呆愣一秒後迅速蹦回來護住星河。

  「師父跟你不一樣,就算師父是東方美人你也不可以打師父的歪腦筋!」

  如果被他知道他們起碼親身演出一百場以上的妖精打架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兩人腦中閃過差不多的念頭,才看見雪萊爾·康納嘴角扯出略帶邪氣的笑容,有些心虛的星河就已經動手把凱往門外推了出去。

  「師父?」

  「怕什麼,要打我還會輸給一個受傷的人嗎?」

  「唔……」他是怕雪狼被宰掉!

  待凱離開以後,星河關上房門,默默走到床邊的椅子坐下。

  「是馬諦斯家族干的,你知道了?」

  「啊?嗯,知道了啊。」聽他開口就談正事,雪萊爾·康納漫不經心的回答,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他身上。

  「起因是『崩雷』的話,怎麼說也該由我們來解決,同意嗎?」

  雪萊爾·康納不說話了,他只是盯著星河的臉,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直到星河被他看得快動怒了,才開口道:「我不想分手。」

  原本強迫自己只談正事的星河臉色一僵。

  「我們從來都沒交往過。」他強裝冷靜的道。

  「是嗎?近四年來同居快九個月,上床豈只百次,這樣叫做沒交往!?」雪萊爾·康納一口咬定兩人的關係。

  天殺的這傢伙怎麼忽然說這個……星河緊張的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

  「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隔音很好,說話外面聽不見的。」雪萊爾·康納好整以暇的提醒。

  「你可以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解釋為性伴侶、固定床伴或發生很多次的一夜情,但不是交往,記得嗎?我們連彼此的名字都是之前在戰場上才偶然得知的。」被注意到心底想法的星河懊惱的瞪他,沒好氣的撇清兩人的關係。

  好吧,他說的有道理,但真的聽起來很受傷啊……不論之前是星河先拉出兩人間的距離,還是他主動規避兩人交心的機會,現在追究這些都沒意義了……不管怎麼說,他們確實是在雙方刻意的情況下維持著疏遠而親暱的相處關係。

  雪萊爾·康納撇撇嘴,放棄跟他爭論兩個人到底算不算交往,改用另一種角度提出控訴。

  「那你始亂終棄怎麼算?」

  始亂終棄!?星河傻眼。

  這情人出了名的多、性關係出了名的隨便的「雪狼」竟然敢說他始亂終棄!?

  「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也是你自己每年要來的。」

  可是這種說法怎麼愈聽愈像那種隨便玩弄別人感情的負心漢的台詞……他感到有些心煩意亂。

  「你把我撿回家卻不要我,流浪狗可以撿了想養就養,不想養就丟嗎!?」雪萊爾·康納理直氣壯的抗議,「你甚至沒給我反應過來的時間就把我拋棄了!」

  「我……」

  瞪著雪萊爾·康納,知道他平安活著以後帶來的喜悅令星河無法狠下心斬斷兩人間藕斷絲連的牽扯羈絆。

  他本來就不擅言詞,這時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只能抿著唇,懊惱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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