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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第2章
第二章

  他踏進一間比樣品屋更像樣品屋的屋子。

  包括帶他回來的人在內,全都帶有一種安靜完美卻又疏離的距離感。

  不是說一塵不染或挑不出瑕疵,就是讓人莫名的感到沒有人氣。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跟著星河回家的雪萊爾·康納默默的在星河的指引下找到浴室,洗手台前的鏡子誠實的反映了他的狼狽不堪。

  「哇喔,還真他媽的狼狽。」

  他對自己的外在形象下了一個簡短有力的評論。

  會把擁有這種邋遢外表的陌生人帶回家,這屋子的主人不是太單純就是太有個性,他想。

  挑眉,把頭髮往後扒了扒,用刮鬍刀刮掉鬍渣子,露出精悍銳利又充滿男人味的五官。

  將身上的髒衣服按照星河的指示丟進洗衣籃內,他痛痛快快的洗了個久違的熱水澡。

  雖然不知道這個連名字都沒交代的男人為什麼會想把他帶回家,不過影響也不大,一年之中總有個幾天,他不想記得自己是誰。

  當然,如果在這幾天陪伴自己的人是個充滿魅力的東方美人就更好了。

  大概在腦中盤算了一下踏出浴室後可能遇到的問題,例如對方會問他名字之類的事情,多少預想了些合理無漏洞的借口,才動手關上水龍頭。

  洗完澡,穿上乾淨的浴袍,他頂著濕淋淋的腦袋走出浴室。

  浴室外空無一人,只有一份冷凍微波食品放在桌上——沒熱過的。

  側耳聽聽,主臥房方向同樣有水聲傳來,估計房屋的主人也去洗澡了。

  扒開垂落在臉頰邊濕淋淋的頭髮,雪萊爾·康納抓起那份沒解凍的冷凍食品,很自動的走到廚房微波加熱,邊等待邊用眼睛觀察陌生的環境。

  至少就他目前所見,這廚房乾淨是乾淨,可是雖然碗盤一應俱全,卻只有罐頭與泡麵,其餘食材與調味枓都極度匱乏。

  他無奈的看著冰箱內的酒精飲料與冷凍食品發愣,沒想過這麼大的冰箱竟然連顆蛋或是奶油麵包都沒有。

  從微波爐裡拿出快餐咖哩飯走回餐廳,抓起桌上的免洗筷,迅速把食物一掃而空。

  吃完飯,他有些無聊的開始在屋子裡閒晃,順便觀察一下屋內環境。

  這間房子打理的很乾淨整齊,但應該很少使用,因為縱使生活用品一樣不缺,卻少了生活痕跡的點點滴滴……令他總感覺少了點人味。

  衣櫃裡的衣服嶄新,不是只穿過少數幾次就是連標籤都還沒拆掉;皮製沙發沒有一丁點磨損痕跡表示很少被使用;煙灰缸沒碰過灰、牆上電燈開關沒有一點髒污、玻璃擺設沒指紋;沒有電話、電視或收音機,筆記型計算機收在房間角落……這名為「家」的屋子,其實跟鮮少有人居住的冷僻旅館差不了多少。

  當星河洗完澡出來時,他正巧也結束了他的觀察。

  沒想過那副流浪漢外表在徹底清理後,會是這樣出色的外貌,而且比他預想的年輕多了,估計沒大自己幾歲。星河微怔,旋即恢復常色。

  不管他是誰?長哪樣?有什麼背景?都跟他撿他回來的原因無關,既然如此,有什麼好在意的?

  「自己選間客房,寢具在衣櫃,食物在冰箱,洗衣機在陽台。」

  說完,也沒招呼他,星河慵懶的走回靠窗的老位子,坐下,望著窗外又開始發呆,將腦中所有思緒抽空。

  對他而言,帶個人回來跟撿只流浪狗回家的意義差不到哪裡去,都只是一時的同情心氾濫與不想住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呼吸聲的屋子裡。

  他沒興致花費心力與之交流,也不想去談心或瞭解彼此——沒有人會抱著剛撿回來的流浪狗追問它過去的流浪生涯的。

  他們是陌生人,僅此而已,雨停前是這樣,雨停後也沒道理改變。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心目中只有類似流浪狗的身份定位,雪萊爾·康納挑高濃眉,一絲興味盎然從他美麗的銀藍色眼中閃過。

  非常有個性的東方美人啊……竟然什麼也不問他嗎?

  他聰明的沒說什麼,逕自從冰箱拿了瓶冰啤酒,躺平在沙發上,聽著雨聲,出神放鬆。

  下雨的日子,若只有一個人,是有點難熬,而這個人也許跟他有相同的感覺……喜歡雨天,卻討厭雨夜裡的無垠寂靜。

  僅僅是屋子裡多了一股屬於他人的氣息,心頭的空虛就可以少一分。

  很多時候,人只要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就會感覺舒服許多。

  有些人享受孤獨,卻厭惡寂寞,偏偏孤獨與寂寞只有一線之隔,跨越那條界線,就是難受與安心的天差地遠。

  所以,他才會想撿個生物回家;所以,他才會願意跟著陌生人回家。

  各取所需,也許,他們是同一類人。

  撿了一個人回來對星河的生活影響並不大,反正食衣住的必需品都放在那裡,也沒什麼好被偷的值錢東西,他過著跟之前完全沒有差別的起居,頂多就是在雪萊爾·康納無聲走動時多看他兩眼。

  走路沒聲音的人很少見,在陌生人家裡理所當然的過著悠哉生活的人更難得一見,但是星河的傭兵夥伴幾乎全是這樣的我行我素,再加上一開始就將對方定義在流浪動物,因此星河對於這樣的特殊行徑也沒有什麼多加注意。

  平靜的生活,一直持續到第三天那個雨下個不停的夜晚被打破。

  如果你撿回來的流浪狗想爬上你的床,你會答應嗎?

  其實答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把狗洗乾淨了也不會擔心弄髒床單,在冷氣房抱個溫暖的物體睡覺感覺也挺不錯,唯一的問題只在於他撿回來的那只流浪狗是個年紀估計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男人,而那個男人……爬上他的床不僅僅只是想睡覺而已。

  「你在做什麼?」

  黑暗中,睡到一半被驚醒的星河鬆開握住枕頭下軍刀的手,聲音聽起來有絲清冽,但對那只在他說話時順勢爬上胸口的手而言,似乎沒有什麼遏阻作用。

  「不想要嗎?」低沉的男音輕問,輕輕解開了一顆扣子。

  雪萊爾·康納輕舔他的耳垂,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確定這個人吸引他,而且價值觀與自己相差不大,想來也不會在關係結束後糾纏不休——無疑是一個值得在休假期發展出進一步關係的對象。

  他想要嗎?

  星河皺眉,不著痕跡的把軍刀塞到床側,以免被身旁的男人發現。

  「雨聲太大了,睡不著又不想醒著發呆,很適合找點別的事情做做。」男人低啞的嗓音性感而挑逗。

  他想做什麼事情來打發時間似乎顯而易見……

  星河好氣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借由窗外微光望進那雙銀藍色的眼,似乎可以找到與自己相仿的思緒。

  這個人……有著跟自己同樣的感覺嗎?

  他懷疑是因為窗外的雨聲模糊了自己的判斷力,可他確實沒有動手把這傢伙放肆的手折斷扔下床去,反而放鬆了緊繃的肌肉,在對方的手從被解開的衣領探入的同時,低聲提醒:「我什麼都沒準備。」

  沒潤滑劑、沒保險套……因為他根本沒想過會把人帶回家發生這種事情,這裡只是一個臨時的棲身之所。

  對方的動作停了兩秒,然後繼續在他赤裸的胸膛遊走。

  「……沒關係,男人有很多方法可以享受到……算付住宿費吧,由我來服侍你囉。」

  星河不置可否的沉默,既然對方言明了不用插入式性愛,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褪了衣物,星河沒有動,只是瞇著眼等待對方的動作。

  他的確喜歡男人,但他很少找同性的床伴,因為某些不算愉快的回憶,也因為當兵的世界中,同志總受到歧視,所以他極為壓抑自己的性傾向……

  這樣想起來,上一次與另一個人在床上肌膚這樣貼近,是什麼時候?

  稍微分神,溫暖的唇已經貼了上來,柔軟濕潤的舌舔著他的唇,無聲的要求他張口。

  沒有抗拒的張開嘴,任憑那陌生的舌侵入口腔……

  就好像一絲火苗落在枯草堆裡一樣,頃刻間就點燃了沉寂在體內的慾火。

  在這方面略顯青澀的星河哪是堪稱男女通吃的情場老手雪萊爾·康納的對手,即使努力保持清醒,在仿若細微電流的快感從尾椎直竄背脊後,也不免分了神。

  注意到他的緊繃,雪萊爾·康納動作一頓。

  「不習慣?」

  「我很少被壓……」傭兵的本能讓他不是很喜歡這種被壓制的姿勢。

  聞言,雪萊爾扯出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合作的從他身上翻開。

  「OK,咱們換個姿勢。」

  沒想到他不肯放棄,反而開口說要換姿勢的星河微愣。

  「嗯?」

  「你不習慣被壓那就換我被壓啊!」輕佻的語氣說著平鋪直述的話語,沒有輕薄的意思卻又挑逗萬分。

  挑眉,星河沒有反對的坐起身,任他移動枕頭的位置,靠躺到床頭。

  「介不介意跪過來?」雪萊爾朝他招招手,渾身散發一種性感的邀請

  星河看著他,第一次感覺到光看著一個人赤裸的身軀就會喉嚨乾渴。

  他想要他!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就沒有猶豫,星河配合的跪趴到他身上,分開雙腿跪在他腰身兩側,由於他是靠躺在床上,這個姿勢讓他可以輕易的以唇舌撫過星河胸前的敏感。

  胸前敏感毫無預警的被舔了一下,星河抽了口氣,背脊一陣酥麻,迅速往後一退。

  眼明手快的摟住他的腰不讓他後退的雪萊爾·康納愉快的笑了。

  看他之前那種理所當然的冷靜模樣還以為他對這方面不陌生,但現在看來,簡直生嫩的可以。

  「沒事的……我會讓你很舒服……」

  天鵝絨般的低沉噪音蠱惑的低喃,濕潤挑逗的吻在胸口慢慢遊走,星河咬著嘴唇,僵硬的身軀挺直的跪在他身前。

  注意到他顯而易見的緊張,雪萊爾·康納咧了咧嘴。

  「你打算一直僵硬到結束嗎?」

  「……閉嘴。」星河微惱的瞪他。

  他習慣掌控全局,所以當主導權被握在對方手上時,整個就渾身不對勁。

  該不會一時調侃的代價就是被趕出房間吧?

  雪萊爾·康納古怪的想著,投降似的把不規矩的雙手舉起表示投降。

  雖然房間唯一的窗戶用了百葉窗,但從窗外透人的微弱光線還是讓夜視力良好的兩人看清楚了彼此臉上的表情。

  黑暗中,星河的唇角微揚,看不出來有多生氣的樣子。

  他調整了下情緒,俯身親吻身下的男人,雙手撫摸上結實而溫暖的胸膛,感覺肌肉下心臟有力的鼓動……

  唔?看來是被自己太主動嚇到了,現在把主導權給他,似乎適應良好……雪萊爾·康納無所謂的放鬆身體,反正靠躺在枕頭上的姿勢對他來說很輕鬆,躺著隨便他想怎樣也無所謂。

  對雪萊爾·康納而言,不管跟男人女人上床,都只是他遊戲人生的樂趣罷了,有享受就好,其他都無所謂。

  他是標準的享樂主義者。

  銀藍色眼瞳中閃爍著情慾,舔舔唇,舌尖撩人的滑過嘴唇,成功的引誘星河主動加深交纏的吻。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他在心底盤算起要怎麼才能在不插入的情況下讓兩人都有個值得回味的夜晚……

  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詭異的巧合,讓他碰到這個不給他一絲一毫壓力,又可以打發短時間無趣的便宜情人。

  腦袋靠著牆壁,星河不經意的瞥過懶洋洋癱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冷漠抿直的唇角徐徐彎起一個算是滿意的角度。

  他冷淡成性,就算彼此之間有了更深一層的關係也還是對對方沒有一點特殊表示,繼續白天晚上一成不變的坐在老位置放空腦袋,唯一例外的只有如果夜裡有下雨,他撿回來的流浪狗會爬上他的床。

  想起過去幾個夜晚稍嫌放縱的激情,星河淡漠的表情隱約有些微妙的變化,但稍縱即逝。

  像是好笑自己竟然還會感到有些不自在一樣,他撇撇嘴,轉頭望向窗外,繼續他做了一個早上的事情——透過滿是雨珠的玻璃窗凝望街景。

  過了好一陣子,雪萊爾·康納慢吞吞的從沙發上爬起身,抬眼望了望對於他的動作無動於衷的星河,慵懶的拖著步子慢慢朝廚房走去。

  如果仔細注意就可以發現,雖然他看似拖著腳在行走,但依然毫無足音,安靜的像只潛伏在叢林中的黑豹,只要閉上眼睛,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餓了,過去幾天的經驗讓他知道如果他想等這屋子裡的主人一起吃飯,只怕會等到餓死,所以他很自動自發的去處理自己的伙食——這房子裡唯一的食物,微波爐食品。

  沒錯,就是只準備自己那份。

  將近一個禮拜的相處已經讓他摸透了星河的個性,簡單來說,只要他不去「打擾」星河的個人空間,他要在這屋子裡幹什麼都可以,就算脫光了在客廳裸奔,星河也不會多分一份注意力給他。

  這個結論翻譯成簡單明瞭的白話文就是,他對星河的用處只有在某些夜晚拿來當消遣,其他時間最好別去礙他眼。

  說真的,剛開始意會過來的時候,他還真的有點給他被打擊到,不過習慣以後,也就沒什麼了。

  星河的個性大概跟孤傲的貓一樣,跟貓相處的時候,只能期待他施捨你一些注意力,絕對不可能強求他多分給你多少耐性。

  這樣想想,會決定在他家裡把剩下的休假時間用掉的自己,或許很自虐……但是,雪萊爾·康納在內心替自己找了個但書,跟這個年輕的屋主相處起來有種沉澱的平靜感,那是他鮮少擁有的感覺,因為平靜或許屬於世界上的每一種生物,但不會屬於一個習慣殺戮、知曉成千上萬種殺人手法並且親身實行過的殺手。

  他或許追求享受與刺激,但那是肉體上的快感,而非心靈上的寧靜,就是這種感覺讓他一待就是七天,並且一點也不想離去。

  打開冷凍庫看著那一盒盒的咖哩焗飯,雪萊爾·康納發現自己非常討厭咖哩——他已經吃了一個禮拜的冷凍食品。其中有一半的時間在吃咖哩飯,其他則是吃意大利面或白醬焗飯。

  撇撇嘴,他泡了兩杯咖啡,走回沙發坐下,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咖啡香充滿兩人之間的空氣,星河收回凝望窗外的視線,慢慢走到桌邊,端起一杯咖啡。

  成功用咖啡吸引了他注意力的雪萊爾·康納很聰明的逮到時機提出他要說的話。

  「我要出去買食物,要我帶什麼回來嗎?」他真的不想再看到意大利面、咖哩,或者是什麼青醬白醬,雖然他在執行任務時什麼都吃,連昆蟲都吃過,但再要他吃那些微波食品,他寧可絕食。

  星河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沉默。

  讓流浪狗出去,還會回來嗎?

  念頭剛起,馬上被自嘲蓋過。

  就算不回來了又怎麼樣?反正,只是陌生人……

  「要吃什麼自己買。錢在門口那個抽屜裡。」

  狀似漠不關心的說完,他捧著咖啡又回到老位子去放空腦袋了。

  這東方美人有雙很美麗的黑瞳,他從沒看過東方人有這樣仿若子夜星空美麗深邃,又如清晨朝霧般澄澈清朗的眼睛。

  可是那雙眼瞳裡很難映入任何影像,美麗而虛無,就像是黑洞般吸納一切,他忽然很希望看見那雙眼中有自己的身影……

  扯出一抹笑,雪萊爾·康納走上前,搭著他的肩,在他困惑回頭時,吻上他的唇。

  感受著唇上的觸感,星河看他,面無表情的。

  他回望,眼中含笑,像幼犬般舔著他無動於衷的唇,

  星河疑惑的蹙眉,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透露出一股不明顯的執著與要求,他不明白為什麼這男人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最後只好伸手拍拍他的頭,很敷衍,就像在拍撒嬌的大狗腦袋。

  雪萊爾·康納笑了,他笑得很高興,也把星河笑得一頭霧水。

  「我馬上回來。」輕咬星河的嘴唇,在他動氣前抽身離開,「先別吃冰箱的垃圾食物。」

  輕笑的口氣很難分辨出是單純的交代或隱藏了什麼親暱討好。

  「……那你最好在我肚子餓以前回來。」

  話說出口,訝異的是星河自己。

  他竟然會跟這陌生的傢伙打趣,這應該是只屬於那群傭兵弟兄們的待遇才是……

  「等我一個小時。」將他的怔愣收盡眼底,雪萊爾·康納沒有多說什麼,從抽屜拿了錢跟鑰匙就匆匆離去。

  看著大門被打開又關上,屋子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空調運轉的馬達聲響似乎更加明顯。

  輕啜了口咖啡,微酸帶苦的味道在口腔內擴散,蓋過了唇上被另一個人留下的氣味。

  「一個小時嗎……」就等一個小時好了,雖然他有點餓了。

  把頭側靠在玻璃窗上,環視住了好幾年卻依舊清冷的屋子,空蕩蕩的沙發朝他發出無聲的誘惑。

  遲疑了一下,還是離開老位子,學著雪萊爾·康納的姿勢,放鬆身軀躺到舒適的長沙發上,用柔軟適中的墊子枕在頸後,閉上眼小歇片刻。

  星河是被一種很細微的聲音吵醒的,那是金屬的摩擦聲,從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本能讓他很快的進入戒備戰鬥狀態。

  可是睜開眼,看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聞到的是食物的香味……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休假。

  「醒了?我做了奶油煎鮭魚和牛排,餓了吧?」

  特殊的低沉嗓音從餐桌那頭傳來,星河撐起身體,看見他撿回來的男人手中拿著刀叉,就是那個聲音吵醒他的。

  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就算這只流浪狗拿著錢跑掉也不是太過稀奇的事,誰知道他不但沒有離去,反而真的下廚做飯……

  不過,自己竟然連人進家門、在廚房做菜都沒注意到,稍微太放鬆了點。

  見星河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美麗的黑眸有些對不住焦距,雪萊爾·康納挑眉。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不吃海鮮也不吃牛肉吧?」

  用有些誇張的可憐語氣說道,銀藍色的銳利眼眸閃過一絲笑意。

  面對他的玩笑.星河稍微一怔,便面不改色的搖頭。

  「……我都吃。」

  沒有問什麼「你會做菜」之類的廢話,星河到廚房流理台洗了臉讓自己恢復清醒,便回到餐桌坐下。

  八分熟的牛排,全熟的鮭魚排,也許不符合一般人的口味,但卻是他的喜好,在沒有出任務的時候,他不喜歡嘗到血腥味。

  這個男人,是注意到他的感受,還是只是單純的手藝不夠好……

  下意識的抬眼望向也在努力啃牛排的男人,發現他雖然身形高大,但肢體動作總維持在最小的幅度內,操縱刀叉的修長指節靈巧有力,利落的肢解八分熟的牛排塊。

  那動作的起伏就像森林中的狼,悠閒而內斂,避免了多餘的動作,巧妙的節省不必要的體力支出。

  也許是同行吧?

  邊吃邊想,卻也沒有想要提防什麼。

  他已經忘記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雪萊爾·康納眼尖的注意到星河表情中的空茫,一向遊戲人間什麼都不在乎的心意外的抽了一下。

  那股異常感受讓他在吞下自己盤中最後一口牛肉後。放下刀叉湊身靠近星河。

  「嘿……」沙啞的嗓音充滿誘惑與討好的發出低喚。

  「嗯?」

  熱氣呼在耳畔,柔軟的髮梢擦過耳朵,星河感覺頸側忽然一麻,忍不住輕顫了顫。

  身體過分直接的反應讓他不自在的迅速揮出一掌推開意圖在他頸側磨蹭的腦袋。

  被推開的男人不顧自己差點扭到脖子,依舊掛著漫不經心又慵懶的笑容,若有似無的再次試圖靠近。

  「做什麼?」

  星河這次沒推開他,事實上,他正在反省自己剛才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射動作。

  明明就是標準的流浪狗死蹭活賴在撒嬌……也許還包括了其他有的沒的的渴望,但也沒必要反應這麼激烈吧,他不是應該對什麼都不在乎了嗎?

  將他的反應看在眼底,雪萊爾·康納專注的看著他,沒幾秒就移開視線,取而代之的是舔上耳垂的炙熱舌尖。

  「好吃嗎?」

  「……等我吃完才能回答你。」

  星河壓抑著想把手上的叉子插到搭上他大腿的那只祿山之爪上的衝動。

  「我想吃你。」正在非禮他的男人非常誠實的表達了自己的慾望,不規矩的手更是直接探向星河褲頭的拉鏈。

  「……滾!」

  他直接抄了餐具就往身側不安分的男人身上砸,總算還有點理智,只拿了根湯匙,沒有用到會見血出人命的刀叉。

  臉上掛著濃濃笑意的傢伙得意洋洋的把接住的湯匙放回桌上,悠哉的往主臥房走去。以行動表達自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持。

  星河搖搖頭,專心把美味的食物塞到嘴裡。

  想搶主臥房睡是不是?沒關係,他今天可以睡客房,反正他家房間多,那只發情的公狗就自己去睡主臥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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