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所謂告白

　　清晨的陽光透過校道旁整齊的榕樹，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光影，很多學生騎著單車在校園裡穿梭著，使整個校道顯得非常擁擠。

　　此時正是上課的高峰期，在大學的前三年，小離也經常騎著車子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大四以來，就很少趕這個時間段在校園裡轉悠了。

　　要不是因為昨晚被某人嚇到，今天也不會這麼早起來……

　　也不會遇到那麼多麻煩……

　　「學長好啊，好久不見。」小學妹帶著甜甜的笑容問候。

　　「哎呀這不是小離嗎？大清早的你這是去哪啊？」有些可惡的聲音。

　　「喂，鍾離，怎麼見面了招呼都不打哦？這麼早去哪啊？呼吸新鮮空氣，還是想曬曬太陽啊？是不是覺得自己在屋裡悶臭了？」東北的大個子，用質疑的眼光看了小離身邊的男人一眼，被小離瞪了一眼之後乖乖閉嘴走路。

　　「這人誰啊？」有人在奸笑，還意味深長的打量一下身邊那個始終微笑著的男人。

　　「這人誰啊？挺帥的。」

　　「是啊，沒想到小離他哥這麼帥啊，果然是一個娘生的，都長得好看。」

　　「狗屁，我看這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跟我們那張牙舞爪的小離肯定不是一家子，基因也不帶這麼變異的吧？」

　　「表哥啦……」

　　「可是我怎麼覺得小離全身殺氣騰騰呢……哎喲，還瞪人……」

　　「快別說了，你很想小離用猴爪撓你兩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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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離很是鬱悶。

　　怎麼感覺跟徐尉走了那不足五百米的校道，就像大猩猩遊街一樣啊……

　　平時不怎麼見到的人，今早全冒出來了。一個接一個的用意味深長的眼神衝自己笑，笑得就像那黃鼠狼。

　　徐尉啊，你要說什麼也挑個人少一點的時段吧，現在可是上課高峰期，倆大男人肩並肩往校門的方向走著，這不是明擺了勾引大家的眼球麼……

　　小離把頭垂得低低的，到達學校外的咖啡店的時候，手心裡已經全是汗水，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緊張。

　　昨晚一個電話，讓我摔了手機……今早來找又讓我摔了梳子，千萬不要再講什麼奇怪的話，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強啊……

　　小離在心底暗暗抱怨，抬頭看了徐尉一眼，發現對方正用一種非常非常寵溺的目光看著他……

　　呃……心跳加速，脈搏加速，全身熱血沸騰，面部充血……

　　「真熱哦。」

　　拿手扇扇風，感覺風都是熱的。「你找我什麼事呢，這麼突然就……跑到……學校來。」

　　被他盯著，話都說不完整了。

　　小離有些緊張的坐下，裝作不在意的看向窗外。

　　「你吃早餐了嗎？」對面的男人聲音依舊溫柔的不像話，顯然一副跟情人說話的口氣，就差沒加上親愛的三個字了。

　　小離後背涼颼颼的，手心又熱乎乎的，真是煎熬啊……

　　「你有話直接說吧，早餐我回去會吃的。」小離開開始翻白眼了。

　　「我怕我說了以後，你就吃不下。」徐尉非常誠實的給小離忠告。

　　「沒關係……我的胃口很好，我大清早都能吃下一盤排骨。」

　　「呵呵。」又開始悶悶的笑。

　　拜託你不要這樣笑好不好，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在你手心裡翻跟頭的猴子……

　　「小離。」徐尉認真的看著小離的眼睛，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然後一臉嚴肅的一字一句說出口……

　　「我……喜……歡……你。」

　　說完之後，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安靜得過分。

　　於是，兩秒之後兩人整齊的吞口水的聲音，就格外明顯了。

　　聽到那詭異的聲音之後，兩人相視一笑，氣氛便有了微妙的變化，起碼不再像兇殺案現場。

　　「看你那恐怖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要殺了我呢……」小離喘了口氣，以掩飾自己高興到想蹦起來唱歌的心情……

　　「呵呵。」徐尉笑了笑，似乎還有點臉紅，「抱歉，沒有正式告白過，所以有點小小的緊張。」

　　「哦……其實我也挺緊張的，哈哈，從昨晚一直緊張……」小離不自然的笑著，「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

　　「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開玩笑呢？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徐尉又嚴肅起來。

　　那你在遊戲裡說的那些花言巧語……一點也看不出你有多認真。

　　小離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這些破壞溫馨氣氛的話來。

　　「你……走了幾百公里跑到我這裡來，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嗎……」

　　「昨晚打電話給你，剛說一句，你突然掛了。」

　　「呃……我太震驚，不小心把手機摔了。」

　　徐尉點了點頭，一副瞭然的表情。

　　「我想，既然你不相信我在遊戲裡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就當面跟你說，今天正好不用上班，所以就大清早過來找你了。」

　　「哦……」

　　「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沒有，太客氣了，呵呵呵呵。」

　　「那麼你呢？」徐尉又開始認真的盯著小離看，弄得小離心臟一陣亂跳。

　　「我？我……什麼？」

　　「我想知道你對我的感覺。」

　　「哦呵呵，聲音很溫柔啊，長得也很帥啊，感覺很親切很溫和啊，而且看上去很年輕，典型的事業型男人啊……挺好的，能打九十分。」小離一邊說一邊把目光瞟來瞟去，不小心和徐尉相撞的時候就趕忙低下頭去。

　　「我是說你喜歡我麼？或者說，有沒有喜歡上我的可能呢？」

　　「啊，這個……」小離撓了撓頭，這個不是廢話嘛，當然是早就喜歡上你了……不過，這樣面對面的聊天有點不習慣而已。

　　「其實……是有點喜歡啦……」小離思量再三終於決定還是不要當烏龜的好，「嗯，喜歡。」

　　「你怎麼一點也不害羞啊？」徐尉有些哭笑不得，「害得我還緊張了半天，開車的時候差點闖紅燈。」

　　「哼，我是有害羞啦，我心裡害羞你又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徐尉湊近來仔細端詳著小離的臉。

　　小離橫了徐尉一眼，然後理直氣壯的說：「本來被人告白應該害羞的，不過呢，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喜歡我，現在突然夢想成真，光顧著高興，把害羞給忘了！」

　　「呵呵，看來你又記起來了，現在倒是臉紅了。」

　　「你有必要說出來嗎？！給點面子嘛……」

　　小離有些懊惱的低下頭，下一秒，手卻被徐尉給握住了。

　　「真好，小離，你也是喜歡我的，真是太好了。」

　　他似乎很激動，手握得很緊，好像還有點疼，不過，心裡卻是滿滿的甜蜜。

　　「嗯……是挺好的，不過我很奇怪你為什麼喜歡我？」

　　「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切，又沒在一起過，今天才是第二次見面呢。」

　　「那從今天起就在一起試試？」

　　「要是不開心呢？」

　　「你就把我飛了。」

　　「哦。意思就是我們從今天開始要談戀愛了？」

　　「是的。」

　　「談戀愛？」小離看了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感覺真詭異。」

　　「那要不要來個定情之吻什麼的？」

　　「啊……緩緩先，我還沒習慣……」簡單的牽個手都快心律失常了，要是再進一步的話，估計直接橫去醫院了吧……

　　再說了，哪有一開始就接吻的，要一步一個腳印，戀愛要慢慢的談嘛……

　　徐尉似乎很瞭解小離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順便放開了小離的手。

　　「小離，我有禮物送你。」

　　呃？現在還流行什麼定情信物嗎？像古代的玉珮手鐲香囊之類的嗎？

　　小離眨了眨眼睛等他會送什麼，如果他送花，或者送什麼首飾之類的，就一星期不理他。

　　徐尉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精心的包裝過，不過一看就是他自己包的，包裝紙折得就像被驢啃過……

　　小離輕輕打開那層包裝，然後看到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怎麼長的像棺材？」

　　徐尉一臉僵硬的表情，搞得小離很有罪惡感……不應該這樣糟蹋別人的心意，可是……真的長得很像棺材啊……

　　打開之後，裡面躺著的，居然是一個U盤。

　　「呃？U盤？」

　　「認識你以來每天都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情，記不住，我就把圖片都保存下來了，還有錄製的婚禮視頻什麼的。」

　　「……」

　　「我想，既然我們遊戲裡的緣分結束了，那就把這些留給你當作紀念。然後，再繼續現實裡的緣分。」

　　「哦……挺有意思的禮物，我平時都不注意截圖什麼的，有時候想回憶的時候，都記不得了。」

　　小離抓著那個小小的棺材盒子，很是感動。

　　「呵呵，我猜你應該不喜歡手錶項鏈之類的東西，總覺得你是個很簡單的人。」

　　簡單？是說我頭腦簡單麼？可以把這理解為在誇我麼？小離吞了吞口水，盡量乖乖的坐著不去爭辯，安安靜靜的聽他講。

　　「而且你又不是女孩子不能送花送首飾，送戒指又太誇張，想來想去還是簡單點好，我們是遊戲裡認識的，那就送遊戲裡的東西給你了。你……還喜歡嗎？」

　　有些期待的眼神，弄得小離心跳又一次加速了。

　　「嗯……很喜歡。」

　　確實非常喜歡呢。

　　這禮物並不簡單，送花送首飾，直接去店裡付錢買就可以了。

　　可是這些珍貴的記憶，一點一滴，靠時間累積起來的，還要有耐心，要收集，要整理……

　　這是再多的錢也買不到的。

　　「謝謝。」小離輕輕握了握徐尉的手，想拿開的時候卻被徐尉反手抓住，於是也沒有掙扎，就那麼握著。

　　「不用客氣，你一客氣我反倒不習慣了。」徐尉的眼睛彎起來。

　　「那我就拿了。」

　　「回去複製進電腦，U盤還我。」

　　「啊？哪有你這樣的，那你怎麼不直接傳個郵件給我，還用棺材裝起來送？怎麼能送了人還要回去啊？」

　　「我說送你照片和視頻，又沒說送你U盤。」

　　「那你弄這麼個盒子做什麼？」

　　「好看。」

　　「哼，這麼個U盤你還要要回去，真小氣啊。」

　　「呵呵，這個是我工作的時候用的，裡面還有一些資料，我買個新的給你。」

　　「你居然送我舊的U盤？」

　　「這可是我用了三四年的呢，很老的牌子，我都用出感情來了。」

　　「這麼破哦，乾脆留給我算了，你自己買個新的用，我把裡面的資料郵件給你。」

　　「呵呵，你這麼喜歡它哦？還是你太喜歡我了，所以喜歡我的一切東西？」

　　「滾啊，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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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著，一直到他們喝完咖啡走出店門的時候，店裡才安靜了下來。

　　只是那握在一起的手，似乎是被主人忘記了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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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咖啡之後兩人在街上閒逛，有點約會的感覺。

　　如果可以忽略頭頂那火熱的太陽，還有行人詭異的眼光的話。

　　徐尉送小離回來學校，然後說要順便去總公司看看。

　　到底他是來表白之後順便去公司呢，還是本來就有事去總公司順路來表白的……

　　小離也不知道，只是看他一臉誠懇的樣子，只好以為他是很重視自己專門跑來這一趟吧。

　　回到宿舍之後，預料之中，舍友們開始八卦。

　　「小離你表哥挺帥的哦。」

　　「看他穿的那麼正經，好像是好人。」

　　「一看就是從事正當職業的嘛，說不定還是個小白領什麼的。」

　　「哪種表哥啊？姨媽的舅舅的還是姑姑的？怎麼跟你差距這麼大呢，你們家族基因突變太厲害了。」

　　小離一邊開電腦，一邊懶洋洋的回答他們的問題。

　　「就是遠房表哥咯，以前我都不知道有這個表哥，最近才知道的，居然是小時候被我姨媽的表姐遺失在孤兒院的孩子，最近請來個私家偵探終於查出來了，然後就認祖歸宗了。滿意了吧？」

　　說完順便附帶一個超級大白眼。

　　這群男生，怎麼比女生還八卦。

　　舍友很識相的閉了嘴，繼續打遊戲去了。

　　小離便帶著一點期待一點激動，把U盤插了進去。

　　打開以後，看見三個文件夾。

　　001笨蛋小離請打開這個

　　002工作相關

　　003徐尉私人文件夾，請勿偷看

　　小離當然是，非常開心的，打開了……

　　第三個。

　　打開以後，裡面只有一個文件夾，名字叫徐尉。

　　再打開，還是徐尉。

　　再打開……

　　小離鬱悶的一直雙擊鼠標，心裡罵個不停。

　　這個徐尉腦子有毛病啊，什麼神秘的東西要弄這麼多文件夾藏起來？搞得就像中病毒一樣打半天都打不開。

　　該不會是……裸照什麼的吧？

　　在小離終於忍無可忍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文件夾裡出來了一張照片。

　　不是裸照……

　　甚至不是徐尉的照片……

　　而是……

　　小離從小就見過無數遍銘記於心的……

　　齊天大聖孫悟空。

　　照片裡，孫悟空拿著金箍棒，站在花果山水簾洞的入口，腳踩著石頭，眼睛金光閃閃，大紅的披風隨風飄揚，一派王者風範。

　　文件的名字叫做，是你自己要偷看的看到什麼不關我的事。

　　把惡劣的行徑撇得乾乾淨淨。

　　小離有些鬱悶的把整個文件夾全部刪除，這明顯就是捉弄，把我當猴子耍！

　　不過……他都說了不要看了，是我自己看的，這就叫典型的自作自受。浪費時間浪費感情。

　　小離有些鬱悶的又打開第一個文件夾，還以為他又要耍什麼花樣，卻看見了整齊排列的三個文件夾，照片，視頻，聊天記錄。

　　好像是從認識不久之後，徐尉就開始截圖存檔了，除了一小部分風景照之外，其餘大部分是兩人在一起相互噁心以及吵架的照片，還有好多小離刷喇叭罵人的截圖，或者說是證據。

　　小離一張一張看著那些圖，真是太不敢相信了，我居然罵過那麼多人？我居然嘴巴那麼毒哦……

　　小離平時說話不注意，現在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自己真是太毒舌了，罵人罵的那麼恐怖……

　　突然間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

　　而自己和徐尉相互噁心的那些對話，現在看來，簡直是噁心到極點了，什麼老公親親抱抱老公我想死你了……一想起現在正在跟那個傢伙談什麼戀愛，小離就覺得脊背一陣惡寒……

　　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他呢？

　　難道我有自虐傾向，喜歡被人捉弄？

　　還是，被他那綿羊外表給騙了？沒想到他其實是一匹狼啊？

　　小離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關了電腦悶頭大睡。

　　然而在小離正在做那個被雞皮疙瘩山淹沒的夢的時候，電話鈴聲又響了。

　　「小離，你現在有空嗎？出來一下。」

　　小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還在回味那個可怕的夢……

　　呆了半天，才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反應，於是啞著聲音說，「出來哪？幹什麼？」

　　「我在早上那家咖啡廳，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哦。」

　　小離放下電話，爬起來洗了把臉，拿起外套就衝出校門。

　　弄得神經兮兮，好像要商量什麼人生大事似的，搞得小離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徐尉一見到小離，就很急切的來了句

　　「你不是要考研嗎？」

　　「呃？……」小離有些茫然，考研？好像考慮過，而且老媽也經常念叨說年紀小不要急著工作要考研什麼的。

　　不過……就我這整天遊魂野鬼的模樣，考不考得上可是個大問題。

　　「你報名了嗎？」

　　「嗯……還沒。」

　　「要考哪個專業？想好了嗎？」

　　拜託，不要用那麼急切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這讓我很有罪惡感……而且，我自己都不著急，你幹嘛這麼著急呢……

　　時間還多著呢。

　　「其實，我也不確定，很想考T大的數計學院，又不清楚哪個專業好，也不知道考不考的上。」

　　小離喝了一口咖啡，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高考的時候就是報的那，結果分數不夠，就落到了第二志願，到現在的學校學經濟。」

　　高考過去已經三年了，要不是突然提起，自己幾乎都忘記了那個酷熱的夏天，忘記了一整個暑假低落的心情……

　　其實現在想想，在這個學校過的幾年也挺好的，雖然不是多出名的學校，卻也少了很多壓力。老師同學都很親切，對自己也很好，學習的氛圍也比較輕鬆，不像那些名校，競爭激烈，學生都變成了書獃子，哪還能整天玩網游啊，也就沒有機會遇到徐尉了。

　　好像冥冥之中都注定了吧，要不是當年高考的時候把那道選擇題弄錯了答案，也不會和理想的學校失之交臂，也不會到這裡來輕輕鬆鬆的爬到大四，更不會遇到徐尉。

　　難道說，從弄錯那道選擇題開始，就注定了會遇到徐尉然後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還不亦樂乎？

　　緣分真是太奇妙了。

　　徐尉有些好笑的看著小離臉上時而憂愁時而害羞時而無奈時而快樂的表情，這傢伙，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到那麼投入。

　　「小離，回魂了。」徐尉輕輕叩了叩桌子，意料之中看到小離全身顫了一下，然後，眼神才慢慢恢復了焦距。

　　看到徐尉微笑的眼睛，小離有些尷尬的移開目光，「不好意思，神遊去了……」

　　「呵呵，這麼說你是打算考T大的數計學院？你喜歡數學？」

　　「是喜歡數學沒錯啦，我的語文成績一直不好，最討厭古文，寫作文又因為太創新經常拿不到及格分……不過我是想學計算機啦，不想學數學，高等數學太變態了。」

　　小離吞了吞口水，偷眼看了徐尉一眼。

　　學什麼計算機呀，實際上是對電腦很有興趣，或者再坦白點說……我對遊戲才有興趣。

　　想將來自己設計遊戲什麼的，起碼比天龍要好玩，耐玩，而且更好看的那種遊戲……

　　不過，這也是井底的青蛙想上天——根本不可能的幻想而已。

　　「學計算機？」

　　「嗯，計算機。」小離慎重的點了點頭，「電腦是活的，人是死的，我就不信我學不好。」

　　徐尉微微一笑，「有這樣的鬥志是很好啦，不過你好像說反了。」

　　「反了就反了，意思清楚就行，偶爾的錯誤是可以原諒的。」

　　「可我覺得你的錯誤並不是偶然，發生的概率還挺高的呢……」徐尉一邊說，一邊悠閒的攪拌咖啡，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真是……挺帥的啊。

　　小離低頭不去看他，免得他又取笑自己。「不跟你吵了，我不屑。」

　　「你如果真的想考T大數計學院的話，不如我等一下帶你去那邊逛逛？」

　　小離有些猶豫，雖然話說的好聽，可是……那個很難考啊，何況像自己這樣的跨專業考研，幾乎要從頭學起……

　　「不用擔心，我認識幾個同事都是那裡畢業的，其實T大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恐怖，我去過好幾次，學生也不是書獃子，還蠻輕鬆的。」

　　「我聽說每年都有人壓力太大自殺的……」

　　「那是個別，不能代表全部。」

　　「可是，我們學校連個別都沒有呢。」

　　「那些壓力太大什麼的都是謠傳，其實自殺的那些很多都是為情所困……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不會讓你有為情所困的機會。」

　　「而且你既然決定要考研，我會做你的後盾的，你專心複習就好，其他的交給我。」

　　「其實……我還沒決定要報名……」

　　「沒關係啊，慢慢想好再說。」

　　「嗯，也好，反正現在還沒畢業，時間還來得及。」

　　「我想你有必要見一下羅冰，還記得吧？」

　　「哦，記得，就是那個像冰山一樣眼睛嚇死人的帥哥？上次吃飯見過的那個，還替神火把號盜回來的那個。」

　　「你記得還蠻清楚的，就是他，他也是T大數計學院畢業的，很優秀的學生，你有什麼問題也許他能幫得上你。」

　　小離吐了吐舌頭，他？估計他都不會見我吧，肯定會臭著臉說，我很忙，別來打擾……

　　冰美人一個，一看就很難相處啊……

　　「又發呆了，走啊。」

　　「哦，那走吧。」

　　反正有徐尉在，反正只是去逛逛，又不是去刑場，有什麼好擔心的。

　　小離挺起胸膛跟著徐尉上了車。

　　然而，總是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當初什麼謊不好說，非要說什麼考研……現在好了，不考也得考了。

　　真是，自作自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