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雲南公盤(一)
十二位頂極專家在南京開了個短暫的碰頭會,會上交流了關於周仿的鑑定心德還請公安部門通告了關於周伯秀的追捕進度,碰頭會完後第二天,三隊專家組再次各方奔走,與前相區別的是,這次許楠玉跟李老一道。
為這安排,各方專家還曾打趣李老,說他護牛犢子。對此李老笑笑,並未辯解。
以李老為首的專家組從南京出發,往內陸挺進,經過數個鑑定點結果喜憂參半,憂的自然是再次發現周仿,喜的是周仿的數量還沒有超過他們的預測。但更振奮人心的是公安機關對周伯秀的藏身點有了眉目,正秘密進行圍捕。
李老這隊專家組正巧在周邊城市,其餘三位專家一聽要圍捕周伯秀,立馬躍躍欲試的準備去幫忙。許楠玉也對這位兩次把中國瓷器市場攪的天翻地覆的『最歸禍首』極感興趣,可在動身前一天酒店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人。
「李泰?你怎麼在這裡?」
李泰劍眉皺起,明顯對他的疑問表示不爽,反問:「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
悻悻撓頭:「我的意思是你怎麼來了?公司的事忙完了?」
冷哼:「深感榮幸,你還記得我的公司。」
就算他再神經大條,許楠玉也感覺出李泰話中有話了,訕笑著把他迎進房間裡的客廳,泡上好茶雙手奉上。無數次的經歷告訴他,跟李泰較真就是跟自己的神經過不去,單那寒冰似的眼刀子『唆唆』間就能讓你凍成冰棒,更何況那瞬息間就能翻倍的壓力,他承認他精神力薄弱,受不了李泰那霸道的王八之氣。
許楠玉的態度讓李泰眉頭稍微鬆了松,接了茶瞄他一眼。「明天九點的飛機,直飛雲南。」
「雲南?」許楠玉重複下,猛的拍腿:「翡翠公盤!」兩個月前他就想著雲南這次的翡翠公盤,還跟候教授請假,只是橫生枝節發現周仿後,又跟專家組馬不停蹄各方鑑定,結果這一忙起來就把翡翠公盤的事給忘了個乾淨。難怪李泰生氣,原本他們說好一起動身的,結果他給忘了不說,還勞煩對方來逮人。「那個、忙得很,真的是太忙了。」雖說他不用親自上馬也輪不到他,但能跟著四位頂極專家學習,這可是千載難逢、可遇不可求的好機會,他自是全心全意、絲毫不敢走神閃神。
李泰抿嘴,他其實不在意許楠玉忘了公盤的事,他在意的是,對方頻頻有打電話給候教授彙報進展,卻沒給他打過一個。當然,這個是打死他都不會說出來的。
「明天就飛雲南?」許楠玉有點猶豫。「晚兩天行不行?要不你先去,隨後我再趕過來。周伯秀的圍捕工作就在這兩天,我想跟去看看。」
「你跟去只會成為障礙!」
反嘴:「連李老他們都能去,憑什麼就我是障礙了?」
「老爺子他們根本就不會靠近,只會留在市內等消息。」已經有可靠消息稱對方是個犯罪團夥,人員眾多外還藏有槍支,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特別是這種困獸鬥。所以有關部門為了防止發生意外,特調了部隊過來,連普通幹警都沒法參與行動。想到這裡李泰就有種腦門抽痛的感覺,這膽大包天的還想跟去『看看』?!
「等著也好,總能得到第一手消息。」橫他一眼又放軟語氣。「你是不知道這周仿有多可惡,個把月來弄的人心惶惶沒個安穩覺,我只是想看著他伏法,絕不會以身涉險的。」
李泰看著他,冷淡兩字:「駁回。」這傢伙有多不安分他很清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第一消息我已經託人注意,他會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有,這事老爺子已經同意了。」
「已經同意?你什麼時候問的?」許楠玉睜大眼睛,李泰動作快的讓人措手不及,他這廂才得知那廂卻已經是先斬後奏了。
看著他,李泰放慢語氣:「來的路上。」他李泰不作沒把握的事,過來逮人當然要逮得到人,不然,可不砸了他『李泰』的金字招牌?!
有李老的許可,許楠玉也只得乖乖跟著李泰上了飛機,飛到雲南到還是心心唸唸著周伯秀的事,隔個把時辰不見李泰,見時總會問一句『抓到了嗎』?
這不,一早上起來碰著面,許楠玉又問:「那邊有消息了不?」
埋首財經報紙的李泰抬頭瞄他一眼,轉首視線又回到報紙上。
許楠玉垮著肩,看李泰的神情就知沒料,結果冷不丁李泰又回句:「確定抓捕工作會在下午兩點開始。」
「真的?」許楠玉猛得竄過來,沒感覺兩人靠的有點過『近』了,李泰自是不會提醒更不會感覺不愉,順著他的語氣道:「如果順利大概會在日落時結束。」
許楠玉呸一聲:「呸、烏鴉嘴,當然會順利,這麼多時間準備又派了這麼多人,要是再讓周伯秀給跑了,行動總指揮就該引咎辭職、以死謝罪嚴重了些但該負大部份責任!」
李泰很想說句總指揮是老爺子的親兒子掛名,看他的表情會多精彩,想想怕擾亂他的思緒又作罷,轉口道:「等下會有人牽線帶我們去看毛料,你有兩年沒怎麼碰賭石了,趁公盤還有兩天先練練手。」
雲南有些山巒河流與緬甸相近,有時是雨水沖刷或山體崩塌,就總會有些翡翠毛料無證越過邊界,而雲南山彎中有這麼一部份人就是靠采這些毛料為生的,有個總稱雅號『采玉人』。采玉人把毛料從山裡搬到家中,毛料商會定期上門收購,或轉給大毛料商或送上公盤或轉給黑市。還有個別村,找個熟人租個倉庫把采來的毛料集體放在一起,便坐等著別人來賭石。相比於公盤或黑市,這裡的毛料品質自然沒法保證,但勝在便宜。
而今天李泰帶許楠玉來的,就是這樣的地方。地方不大毛料也不多,三十來塊的料子隨意擺在地上,有股說不出的寒磣感。
李泰說道:「地方小了些,不過你可以先找找感覺,午後再去另外一家看看。」
許楠玉瞧他眼,向毛料而去。此次雲南之行他只沖那三塊頂極翡翠而來,能得其中任何一塊他便足矣!
看完一家又移去另外一家,賭了幾塊收穫不多基本保本。
正準備回酒店吃飯跟等消息,李泰拉住他:「還有一家。」
「還有一家?!你當我機器呀?!」許楠玉當下炸毛,看了一天的石頭他今天晚上作夢絕對會夢見石頭山!
「這家只賣一塊毛料,主家焚香禱告了五年,是塊有紅霧的料子。」就是有這麼些迷信的人,認為心誠則能感動菩薩讓毛料解出好翡翠來,豈不知,石頭就是石頭生成時就已確定,裡面沒藏個孫悟空變不出什麼花樣來。
瞪大眼睛。焚香禱告了五年,表層有紅霧,那不是那塊記憶中的頂極玻璃種血美人?!「在哪?!」三塊頂極翡翠中血美人排第一,只是他沒抱希望能拿下血美人,畢竟記憶太遙遠很難得真的能碰到,他想著能拿到排第三的那塊頂極紫羅蘭就心滿意足了。只是現在有了血美人的消息,他總不能放過不是?
催促著李泰來到目的地,破舊的民房已經擠滿了人,頭頂吊著暈黃的燈光,前頭香案上擺著瓜果香爐等物品,而在香案下的矮幾上,用塊紅布遮掩著一物,看那形狀應該是今天要出售的毛料。
許楠玉當下口水氾濫,狠狠吞了一口使勁擠到前面,盯著紅布眼睛直冒賊光。
李泰好笑的看著他,剛才還像霜打的茄子,這會兒卻像打了雞血,興奮的跟個什麼似的。
盞茶功夫,主家在兩名大漢的陪同下來到眾人面前,恭手說了一通感謝的話,後再恭敬上三柱香一把掀開紅布,飄染著紅霧的毛料赤裸著顯在世人面前。
「各位朋友感興趣可以上前看看。」
許楠玉等的就是這句話,立馬唆一聲跑上前去,也不嫌毛料髒幾乎整個人趴上去。
「小玉?!」看清趴上去的人許原玉驚喜叫一聲。
聞聲,許楠玉從毛料上起來,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問:「你也來看這塊毛料?」
「我是陪張赫先生前來選毛料的。」家裡花大力氣搭上張赫這條線,沖的是『翡翠王徒弟』這身份,也是沖對方的賭石潛力。
許楠玉臉色猛得一沉。張赫!翡翠王唯一的徒弟,也是前世他最大的競爭對手,更是個陰險小人!明明知道許家賭石團隊由他負責,他卻憑著翡翠王徒弟的身份前來橫插一腳把他硬生擠下團隊負責人的位置,正因如此許老頭子才敢那麼肆無忌憚的打壓他!
果然,從陰影裡走來的青年,不就是化成灰都認識的張赫?張赫,『漲好』,名字都取的有心機。
「久仰大名,許公子。」張赫客氣的伸手。
雙手抱胸,許楠玉視而不見,冷道:「豈敢。」讓他握那雙前世把他推入萬劫不復的黑暗之手,不好意思,他不是宰相,肚裡撐不了船。
張赫面上若顯難堪,這還是第一次碰見在賭石界混卻不賣他面子的人。閃一眼對方稚嫩的臉龐,不過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李泰上前與之相握。「張先生,久仰。」
「不敢,我久仰李總大名才是真的。」不愧為見過大世面的,張赫很快收拾好情緒順著李泰的話把剛才的尷尬化解掉。「李總親自前來,看樣子是對這塊毛料誓在必得了?」
「彼此彼此。」
各方皆看過毛料,主家宣佈開始總價,毛料勢頭很好底價就開得有些高。一千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十萬。
許楠玉問李泰:「這主家什麼來頭?」守在旁邊的兩名大漢看體魄就知是練家子,還有隱藏在房子周圍的線覽,他可不認為那是普通的電力線。
李泰低聲回:「獨行俠,但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緬甸也有路子。賣出的毛料不多,卻皆屬精品。去年六千萬賣出一塊老坑毛料,買家解出玻璃種淨賺一億。」
有路子?也就是說從緬甸走私得來的毛料?膽子夠大呀。
說話間競價已經抬到了三千萬,且看勢頭衝破四千萬隻是時間問題。許楠玉瞄眼張赫,陰冷一笑伸手:「五千萬!」
聲音不大卻是全場皆震,視線一時間全數集到他身上,議論聲起猜測對方是誰家公子,如此有魄力一加就近兩千萬?許楠玉也不懼,泰然處之隨便人議論。
張赫盯來一眼,『猛得加價,用氣勢壓倒對手』這是競拍場上慣用的小手段,他就打的這主意,可惜卻讓別人搶了先。「五千三百萬!」
終於沉不住氣了。許楠玉再次伸手:「六千萬!」
「六千三百萬!」張赫瞪來一眼,偏頭對許原玉道:「這毛料極有可能解出玻璃種來,但這麼爭下去風險極大,你們同姓許可否讓對方收手?」
許原玉複雜瞄一眼搖頭:「這次雲南之行他跟李泰有協議,就算他答應李泰也不會放任這麼好的毛料從手中溜走的。」
意思是小道走不通,只能對著幹了?!
「七千萬!」許楠玉慢悠悠喊價。突破五千萬競價的就只有許、張兩人了,其餘人等也瞧出了點不對的瞄頭,在旁樂的清閒。
「七千三百萬!」張赫咬牙再加三百萬。
「八千萬!」許楠玉再次加價七百萬。張赫這人天賦是有,卻有點偏於保守,立場不夠堅定多疑,只要他保持這勢頭狠壓過去,對方定會退縮放棄這塊毛料。
「…八千五百萬。」張赫若顯遲疑才出價。
許楠玉心內一喜,伸手:「九千萬!」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文不可能會是坑的,請各位放心。
我最近只是在糾結怎麼才能把小受給『交待』了,糾結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