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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紀事》第17章
正文 16 逛街

婚期定了,聽說是胡清清訂的時間,說是按她們家鄉的習俗,那天是好日子,我不懂這一套,只知婚期就在半個月後,半個月後離我再次毒發很近了。

「舒沐雪為什麼要急著成婚?現在不是時候。」我看著專心替我搭脈的慕容瓏,問道。

即使胡清清已住進慕容山莊,婚事不宜拖太久,但現在確實不是辦喜事的時候,慕容玨生死堪憂,我的血不僅治不好他,反而身染劇毒,無藥可解,慕容家的人該擔憂的,不用為我,為自己的兄弟便應該沒有心情辦喜事的,我不懂舒沐雪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結婚,難道這位胡姑娘對他意義重大?

那麼,不單單是為了一句承諾那麼簡單了,可能他心裏也昐望著吧?

慕容瓏放開搭在我手腕上的手,臉上是慣有的笑,道:「大嫂最近的脈相較穩,只是我聽翠雲說你胃口不好?」

答非所問,我撇撇嘴,順著他的問題答道:「藥太苦,你去問問玨兒可有胃口?」

「這樣?」他想了想,道:「那我替你開幾副開胃的藥好了。」

又是藥,我心裏歎氣,也沒有心情多說什麼,看著他溫柔無比的眼,隨口說道:「慕容瓏,若是娶我的人是你就好了,我喜歡溫柔的男人。」

慕容瓏本要拿筆寫藥方,聽我這麼沒來由的一句,手中的筆竟掉落在桌上,濃黑的墨汁濺了一桌。

我一愣,用得著我麼大反應嗎?但想想也是,這是古代,我這樣說豈不是大逆不道,卻沒有改口的意思,看他臉又是通紅,打了個哈欠,繼續道:「其實嫁給舒慶春也可以,斯文有禮,我也喜歡。」

總算看到慕容瓏微微籲了口氣,我心裏直笑,逗他玩還真是有趣。

慕容瓏換了張紙,攤好放平後,邊寫邊道:「我們兄弟幾人其實誰都及不上大哥,我只會醫人,三弟只會讀書,慕容山莊有現在的局面,都是他辛苦打理的結果。」說話間臉還是紅的。

我看著他寫字,複又轉頭看窗外,窗外掛著個鳥籠,裏面的八哥是我問舒慶春強要來的,那八哥不會學舌,只會狂喝水,半天不會叫一聲,可我喜歡的緊。

「可他讓人猜不透,與這樣的人過日子,會累死。」我伸手逗著鳥兒道。

他寫字的手停住,抬頭看著我道:「大嫂可曾去瞭解過大哥?」

我一愣,心想,還是不要瞭解的好。

「也許大嫂瞭解大哥後就不會這麼說了。」

「好啊,」我轉過頭,「那我現在就開始瞭解他,我問你可願答?」

「大嫂想問什麼?」

我眼珠轉了轉,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急著成婚?」

慕容瓏表情一愕,隨即笑道:「大嫂還惦著這個問題?」

「你可願答?」我又問了一遍。

他放下筆,想了想才道:「其實血幽並非珍稀獸類,它只不過是山間極常見的普通小獸,胡姑娘在山間隨意抓來剛出生的小獸,喂以獨門密制的靈藥,十年才養成那只血幽,現在血幽已死,世上再難找第二隻,但那獨門的配方卻還在,它對治大嫂和玨兒的病可能有幫助。」

「所以便以成親為代價交換?」話說到此,我已猜到原委。

慕容瓏點頭:「娶胡姑娘大哥早在借用血幽時便答應了,成親是早晚的事。」

舒沐雪還真的不惜代價啊,給出的承諾可以再拖,但如果因此就能得到藥方,那成親確實要趕緊一點。

這樣看來,他娶胡清清就未必真心了,我想那胡清清也應該知道吧,但世間多的是癡心女子,她拿藥方當籌碼,舒沐雪便拿婚姻交換,公平的很,又怪得了誰?

我深吸了口氣,腦中不知怎地就想起他那日對我的保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你當作籌碼,玨兒的病會治好,你的毒,慕容世家也會治好,我發誓。

不拿我當籌碼,就把自己當籌碼,若是保證是真,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婚姻是籌碼,他自己何嘗又不是呢?

「慕容瓏,你很難受吧?」我忽然道。

「什麼?」慕容瓏一怔,看我。

慕容山莊的慕容瓏醫術如何的出神入化我之前與小丁四處亂晃時已有耳聞,而這樣的出神入化卻對弟弟的病情束手無策,還要自己的大哥當籌碼,他怎會不難受?而他為什麼始終在微笑呢?

我沒有答他的話,只是道:「我的毒等你來替我解,我不要那胡姑娘的藥方,痛再多次我也等。」我不想讓自己陷入這場交易中

他愣了愣,似在考慮我話中的意思,微笑的臉漸漸黯下來,而那一刻天地也似失了顏色,我心跟著一痛,卻看他馬上又笑起來,輕聲道:「好啊。」

我籲了口氣,決定他還是微笑著比較好,嘴裏咕噥道:「原來一笑傾城是可以形容男人的,」也不知他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卻也不敢再提,於是毫不忌諱的伸了個懶腰,隨即也轉了話題,「慕容瓏,待會陪我出去走走吧,回來這裏後我還沒出去過呢。」

慕容瓏想了想,還是點頭:「好吧。」

「帶上玨兒。」

「嗯。」

吃完午飯,慕容瓏真的帶我和玨兒出去,而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慕容山莊的影響力有多大。

我以為我住的那個大院子便是整個慕容山莊了,走出去才知,整個城市都是慕容山莊,城中大部分人都靠替山莊做草藥工為生,而酒肆飯店、布莊醫堂、路上擺攤的、街頭吆喝也無不仰仗慕容山莊的鼻息,這就是我之前的時代所說的:一種工業帶動整個城鎮,而慕容山莊已然是這個城市的衣食父母。

所以我們走在街上總是引人注目的,特別是慕容瓏,太多人向他問好,做生意的送他東西,年輕女子送他絲絹,而他就這麼溫文爾雅的,不慌不忙的打著太極把那些好意打回去,絕不傷人半分。

這與我認識的慕容瓏不同,我忽然想,若是現代,他做公關該是不錯的。

但總有擋不回去的東西,比如我手中的冰糖葫蘆,玨兒手中的據說是最新的武俠小說,慕容玨手中也多了一朵不知誰送的小花。

「下次我該考慮單獨行動。」真是恐怖的受歡迎啊,我邊吃著冰糖葫蘆邊道。

慕容瓏只是笑笑,低頭看手中的花,有些彆扭。

「插我頭上吧,」我把頭湊過去,一個男人拿著花逛街我也覺得彆扭。

「大嫂,你頭上已經好多花了。」慕容玨不放過嘲笑我的機會。

我白他一眼,道:「也不差這一朵。」心裏卻在歎息,這還不是翠雲的功勞,也不知我何時才能逃出她的魔爪?

慕容瓏拿著花的手湊到我鬢邊,可能覺得不合禮數,便又收回,回身遞給慕容玨道:「你給大嫂插上吧。」

慕容玨有些不情願的接過,在我頭上比劃了半天,最後插在我頭頂中央。

「好啦,」他拍拍手,笑得甚是得意,同時命令我道,「不許拿下來。」

我朝他做了個鬼臉,便真的不拿下來,反而很開心的搖頭晃腦,那朵花便在頭頂晃啊晃的。

慕容瓏看著我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卻也不說什麼。

三個人邊笑著邊往前走,還是一路的被人圍堵,那陣勢真像是超級巨星沒戴墨鏡上街被粉絲逮個正著,只是我無心做經濟人兼保安,趁慕容瓏忙著應付,便漫不經心的看旁邊的各色小店。

餛飩,不遠處有一家餛飩店,沒有店名,只豎了塊牌子,上面寫著「餛飩」兩字,我看了一會兒,便走過去。

到不是我餓了,而是看到餛飩店我便有一種親切感,畢竟我賣了滿長時間的餛飩。

店裏採光不好,一色的昏暗,只有幾張桌凳,油膩膩地。現在已過了吃中飯的時候,卻坐了一人背對著我在吃餛飩,吃得正香。

我停住,目光不由自主被他吸引,那人穿著黑色長袍,髮髻松垮垮的系於腦後,有些淩亂,而這並不是吸引我的地方,吸引我的是他吃餛飩時的樣子,雖然只是從背後看他,卻還是看得出他吃得極悠閒,我似乎能看到慢呑呑地把餛飩塞是嘴裏,慢呑呑地嚼,就像是某個人一樣。

我身體不受控制的輕顫,忽然提裙轉身就走。

不可能是他,我告訴自己,人卻還是鬼使神差的在走出門時回頭去看,正好看到他起身,轉過身時,是個俊美的陌生男人,猶帶桃花的眼看我一眼,我像被燙到一樣,再不敢回頭。

「大嫂,怎麼在這裏?」慕容瓏跑來,見我臉色難看,一愣,「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搖頭:「沒事,」抬起頭時又是笑容滿面,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若是不舒服就別勉強。」他仍是擔心。

我拉他的手臂:「走啦,再逛逛,難得出來的。」人拉著他往前走,卻沒想直接撞上前面的人。

那人也不躲,被我撞了紋絲不動,我摸著鼻子抬起頭,卻是剛才那個陌生男人,他何時已到了我們面前來。

他沖我一笑,卻極是詭異,也不問我是否撞痛,轉頭去看慕容瓏,而那雙桃花眼一粘到慕容瓏身上便似發現了什麼竟閃著光。

慕容瓏被他盯得不自在,作揖道:「這位仁兄有什麼事嗎?」

那人卻不答話,只是看他,我覺得不對勁,一下擋在慕容瓏面前,厲聲道:「男人盯著男人看有什麼好看的?」說著拉著慕容瓏轉身就走。

還好,那人並沒有追來,我剛要鬆口氣,卻聽身後那人道:「美人,真是美人。」

我心裏一怔,美人?他決不是說我,難道是在說慕容瓏,而身旁的慕容瓏身形也似僵了僵。

走了一會兒。

「二哥,那人的眼珠是灰色的。」一直沒開口的慕容玨忽然道。

灰色的?怪不得覺得他眼帶桃花,卻是眼珠的問題,難道不是熙元朝人?而我是絕計不敢回頭再看,不知怎地,我怕極了那人的眼。

好一會兒。

「大嫂,你是要帶我們往回走嗎?」慕容瓏道。

往回走?我反應過來,看到竟真的在往回山莊的方向走。

「那就回去吧,」我已沒了心情,樣子頗有點垂頭喪氣,「回去補眠,累了,累了。」我裝模作樣的打哈欠。

「又補眠,你是豬啊?」慕容玨抗意,「一會說還要再玩,現在又說補眠,好玩是不是?」他還是孩子,雖然是在責備我,話語間卻全是沒玩夠的不爽,畢竟身為病人,他能出來玩並不容易。

我覺得抱歉,也不與他鬥嘴,溫言道:「這次算我不對,我真的累了,下次再玩可好?」

他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愣了半晌才道:「下次?下次誰要和你出來。」人卻已先往前走。

慕容瓏看出我的不正常,卻也不言明,輕聲道:「玨兒有時說話沒大沒小,你別在意。」

我搖頭,笑道:「我正喜歡他喜歡的緊,不會在意。」

他搖頭還是笑,而我已朝玨兒追去。

回到山莊,腦中還是想著那人,說不出的感覺。翠雲跑來說,舒沐雪要我一起去吃晚飯,我愣了愣,心想,這幾天他不是正忙著籌辦婚禮,大家不是各吃各的?

想歸想,人還是去了,有的吃我總不會錯過。

去到在廳,發現舒沐雪與那胡姓女子已入座,旁邊竟還多了個人,我看過去,然後整個人愣在那邊。

這不是街上遇到的那們灰眼男人?

我正發愣,慕容瓏和慕容玨一起進來,看到那男人也是一愣。

起先那男人看到我時只當沒見過,一見慕容瓏卻忽然站起來,道:「你不是那美人嗎?」

全場一陣靜。

好久。

「這位是我師兄,焦爾修,他知道我要成親,特意趕來的。」胡清清硬著頭皮介紹,冷豔的面上有絲尷尬。

「美人,來,坐我旁邊。」焦爾耳仍是一臉自在,朝慕容瓏招招手。

全場再次一陣靜。

「我師兄作派如此。」胡清清再次尷尬解釋。

不知怎地,我極討厭眼前此人,也管不了這麼多,瘋顛顛地跑上去,叫道:「美人來了。」直接坐在他旁邊。

「我不是說你。」他眼睛盯著慕容瓏。

「你說美人,不就是我。」我耍賴。

他看著我的灰色眼珠忽然閃過一絲戾氣,極快,我還來不及捕捉,只聽他涼涼道:「慕容山莊還真不給面子。」口氣說不出的寒涼。

這句話說得極過份,我聽到胡清清吸了口冷氣,卻不敢說什麼,竟沒有任何反應。

「在慕容山莊吃飯座次自有規矩,我尊你是客,讓你坐上座,其他人如何坐,自是與你無關,若焦公子不滿意,那麼慕容山莊不僅要不給面子,還要不知好歹,請焦公子離席了。」同樣是冷冷地,卻有不容辯駁的威信,不是舒沐雪發話了,還能是誰?

完全的冷場。

我玩著手指,心想,若是早知這局面,就不來了,又忍不住想這位焦爾修是什麼來頭,敢在慕容山莊如此沒規沒矩。

舒沐雪是打定注意不給他臺階下,胡清清是左右為難,臉上的冷豔早就跑的無影無蹤。

我看那陣勢,一時半會兒吃不到飯,看著滿桌的菜猶豫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也不管現在氣氛怎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就塞進嘴裏,我是傻子嘛。

有無數滴汗的聲音。

「玨兒,來,我們是病人,得先吃。」我也不顧他們反應,口齒不清的說道。

慕容玨像看怪物一樣看我,哪還會過來吃,卻聽慕容瓏道:「玨兒坐大嫂旁邊吧,」說著推慕容玨坐下,自己則坐在慕容玨的別一邊,拿起桌上的酒道,「胡姑娘來到山莊,我們兄弟還未給胡姑娘進過酒,過幾天又是她和大哥的好日子,不如現在,來,我們一起進胡姑娘。」說著舉起杯子,一副要和大家碰杯的樣子。

我看到胡清清拿起酒,可憐兮兮的看看舒沐雪,又看看焦爾修,兩人總算拿起酒杯。

「哈哈哈,慕容山莊果然不凡,我師妹算是找對主了。」焦爾修忽然大笑,一口喝光酒。

我夾了塊骨頭猛啃,邊啃邊想,慕容玨還真該去做公關,不說舒沐雪,不說焦爾修,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只不傷和氣的進胡清清酒。

不快總算和解,但並不保證一定會愉快,我像一個局外人,只顧猛吃,管他一桌人僵在那裏食不下嚥呢?

草草吃完,我抱著肚子回房,但實在吃得飽,便在長廊裏來回的走。

夜風很冷,我裹緊衣服,邊哼著歌邊走著,腦子裏想的還是剛才的情景,那位焦爾修太是怪異,而胡清清平時雖一副清冷漠樣,竟似很怕他,他來只是作為女方家長嗎?

我想起他方才眼中的那抹戾氣,竟說不出的可怕,而同樣的眼神,我曾在某人的眼中見過。

我想得出神。

「站在外面不冷嗎?」有人在我後面說話。

我一驚,回頭,竟是舒沐雪。

「不陪你的小老婆了?」我又將衣服裹緊些。

他只當未聽到我的玩笑,道:「太冷,回房去吧。」

「我吃太飽,要運動一下。」

他竟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著我臉凍的蒼白,便脫下外套,走近蓋在我身上,我本想拒絕,但還是任他替我披好衣服。

「明天裁縫替清清做嫁衣,你過來一起吧,替你再做幾件冬衣。」他說話時離我很近,暖暖的呼吸噴到我臉上,我眯著眼抬頭看他,他的臉部線條還是生硬,完全的沒有感情。

「舒沐雪,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像冷血動物。」看著他的冰冷,我忍不住道。

他微微皺眉:「冷血動物?」顯然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東西。

我懶得解釋,反正說出口了,便又問道:「婚姻對你來說是什麼?」

「婚姻?」

「對,它除了是你用來利用的工具還是什麼?」

他似明白了我的意思,道:「你想說什麼?」

「我不想說什麼?只是好奇?」也許是月色惑人,也許我體內本就有一些莫名的好奇因數,冷眼旁觀的同時又很想知道他冷漠的外表下,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於是忽又嬉皮笑臉,道「萬一有一天你找到一個你心儀的女子,她又容不下我和胡姑娘,到時你怎麼辦?你會休了我嗎?我可是公主。」我湊近他,眨著眼。

他眉皺得更深,好一會兒才道:「不會有這樣的女子。」

「為什麼?人總會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

他看著我,不答。

我眼珠轉了轉,跳起來:「我知道了,你喜歡男人。」若是這樣,婚姻利用就利用吧。

他卻怒道:「胡說八道!」

看他發怒,我又正色道:「今日你利用婚姻,往後若你真喜歡上某個女子,即使你對她萬般的好,也還是會覺得對她不起的,你不會後悔嗎?」我這句話是出自真心,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冷血無情,卻還是忍不住要說。

然而我的話只換來他冷冷一笑,他看著我輕聲道:「不然你要我如何?看著玨兒死嗎?」

我全身顫了一下,沒錯,一切只是為了玨兒,為了玨兒自己的婚姻可以不存在,更不用提心儀的女子了,若換了我是舒沐雪會如何?是否也會這樣不惜代價的抓住任何可能?哪怕是利用了別人?出賣了自己?

而這樣一來,我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太自以為是?

我想保護自己,他又未嘗不是在保護自己的家人,人是自私,現實不就是如此?

我忽然覺得很累,認真太累,執著於一件事太累。

「我冷了,回房。」所以我又現出無所謂的表情,也不看他的反應,轉身便走,回去睡大頭覺,我對自己說。

他沒出聲,任我走遠。

我不回頭,一徑的往前走,走到長廊盡頭轉彎時,我終於回頭看了眼,卻見他仍站夜風中,兀自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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