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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紀事》第59章
正文 61 決擇

半夜裏,下起雨來,雨打在院中的芭蕉樹上,叭叭作響,就如我的心,一陣緊過一陣。

小丁一直未醒,血已經止住,人卻固執的閉著眼,不肯從昏迷中醒來。

我與舒沐雪不敢帶重傷的小丁走太遠,就在城外一處小旅店中落腳,舒沐雪畢竟出生醫藥世家,多少懂得點醫術,雖不及慕容瓏這般醫術高超,卻也暫時穩住了小丁的傷勢。

只是他為何不肯醒來?

「睡一會兒吧,你也累了。」舒沐雪將外套蓋在我肩上,在我身旁輕聲勸道。

我點頭,人卻沒動,眼仍是看著床上的小丁。

「也許是太累了吧。」我忽然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什麼?」

「也許是他太累了,想多睡一會兒,所以才不肯醒來。」我又道。

身旁的舒沐雪歎氣,手放在我的肩上,聲音有些沉:「他只是失血過多且受了內傷,或許明天便醒了,起來,去睡一會兒。」他強迫的將我扶起

我沒有反抗,跟著站起來,人猛然一晃,便要跌倒,舒沐雪忙將我扶住,一臉擔憂,空出一隻手來搭我的脈,我任他握住,看著擰起眉,專心的診我的脈相,我不由一陣心酸。

「沐雪,是我對不起你,」我忽然道,「你又何必再來找我。

他搭脈的手一顫,眉擰的更緊,沉聲道:「我們還是夫妻,我不會放你不管。」

「夫妻?」我重複著這個名詞,慘笑道,「我這樣的妻子是不是早該休了才好?」

「住口!」他輕喝,鬆開搭住我脈的手,見我被他那記輕喝震住,便放輕了語氣,看著窗外的那株芭蕉道,「若真是如此,我今日追來是不是更事出無因?是不是更尷尬狼狽?」他似在責問我,又似全在自問。

他說的慘然,我只覺一陣內疚,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眼淚卻已經掉下來,哽咽道:「舒沐雪,我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啊?」人同時掙扎著想離開他的鉗制,他卻將我抓得更緊,直到一下子將我擁入懷中。

他不說話,只是將我擁住,令人窒息的緊擁,夾著他的氣息,讓我感到他從未有過的絕望和苦痛,讓我忽然不忍,只好任他擁著,擁住,然後人開始恍惚,也跟著他絕望苦痛起來。

舒沐雪!舒沐雪!舒沐雪……

我想,我大概是在他懷中睡著的,居然睡得安心,也許由他護著,我總是安心。

醒來,天已大亮,雨也停了,老天換了張臉,居然又是大好晴天,我看著窗外大大的太陽發愣。

「婉昭,也許我不該出現,醒來,只當是夢一場吧。」

醒來,只記得這句話,舒沐雪已不在,當夢一場,可以嗎?

怎麼可以?他的氣息仍然纏著我的身,眼角為他流的淚還未幹。

「啪」,我忽然對著自己打了個巴掌,脆響,卻如麻木一般毫無痛意,然後淚又湧同來,抓住被褥,咬住,覺得自己快要崩潰。

耳邊,聽到隱隱地一記呻吟,我怔了怔,然後又是一聲,我這才抬起頭。

小丁醒了,掙扎著想坐起來。

我不動,看著他。

他也不再動,看著我。

似隔了很遠,又似離的很近,若小丁是罌粟花,我便是那墜入地獄的隱君子,分明恨極,卻只是這樣看著,我便又毒隱纏身。

「為什麼打自己巴掌。」看我很久,他似乎終於有了說話的力氣,卻是問這樣的話。

我沒有答話,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滾燙。

他也不追問,沖我伸出手:「扶我起來可好。」他的聲音是那種虛弱的沙啞,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磁性。

我無言的走上去,將他扶坐起來,可能是因此牽動了傷口,他眉頭皺緊,卻咬住牙沒有吭一聲。

見他坐起,我縮回手,卻被他一把抓住,力道並不重,卻讓他失了平衡,頭撞在身後的床架上,「咚」的一聲。

「真像個廢人,」他不以為意的低咒一聲,複又看向我,「舒沐雪走了嗎?為什麼沒跟他一起?」

「想看你死了再走。」我語氣極淡。

而他居然還會笑:「可惜,我暫時還死不了,除非,」他看住我,「你再給我一刀。」

我瞪他一眼,輕易的掙開他的手,站起來,背對著他,方才還是大太陽,轉眼外面又轉陰了。

「等你傷好,」我想了一會兒,才道,「我知你在復仇,我也可以任你利用,但是有個條件。」

我停了停,已下了決心:「放過熙元,等你複完仇,我繼續做我的皇帝,你盡可以去自生自滅,我們從此互不相欠。」

「也就是橋歸橋,路歸路?」

「對。」

「我不同意。」

我轉頭,他倚在床上,仍是在笑,我以為他會往下說,他卻朝我招招手。

我下意識的走上去。

「小昭。」他喚我。

我疑惑的看著他:「什麼?」

「我想小解,你要不要幫忙?」

我臉刷的一下紅起來,幾乎又要甩他個巴掌:「你這個無賴。」

他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道:「我小解,又不是你,你臉紅什麼?」

我氣極,估計臉紅也多半是氣出來的,想想自己至少也是個現代人,還沒見過男人撒尿不成,便道:「你等著,我幫你拿馬桶。」說著便繞到床後去找馬桶。

「小昭。」他卻又喚我。

「幹嘛?」我在床後道。

他沒有馬上回答,停了半晌才道:「現在去追舒沐雪還來得及。」

我怔住。

「既然你決定了我們之間各走各路,那就不要再失去他。」

我咬牙,也沒找到馬桶,氣呼呼的又走回來,看了眼他仍然蒼白的臉,道:「這床後沒馬桶我去向店小兒要。」說著就要出去。

「你有聽我說話嗎?」

我停住。

「憋一下其實不算什麼?」他又扯到小解的問題上,卻是想讓我答他的話。

我歎了口氣,終於回過身。

「這不是選擇題,不選1我就一定要選2,如果我真的去選2,對舒沐雪太不公平,我也當真罪該萬死。」我不知道這種現代人的說法是否能聽懂,但他似乎懂了。

「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想對我從一而終?」他似乎已很吃力,卻還有力氣對我調侃,我氣極,瞪他,他卻靠著身後的床架上喘著氣,然後沉默起來。

似在想些什麼,臉上的笑漸漸隱去,半晌才用略帶痛苦的語氣道,「不選1,也不要2,你在逼我利用你嗎?」他看住我:「我不是好人,你知道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是不是?」

「那你同意了?」

***********

「我不同意,因為沒必要,狼王已現身,各個勢力所追逐的不再是你,而是圖坦的寶藏。」

得圖坦寶藏者得天下,蔔相是這樣說的,比龍血的魅力還要巨大。

這麼說我安全了,至少暫時安全了,我不再是權欲者追逐的獵物,小丁替他們找了新的目標,所以,一切就沒我的事了?我是不是該鞠躬謝幕,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或許躲都不用?

原則上應該是這樣,我看著小丁,想了想才道:「你是不是本來就這麼計畫的,只可惜,我沒照你的意思隨舒沐雪走。」

小丁不置可否。

「你這樣會讓天下大亂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圖坦國的寶藏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極大的誘惑。

小丁一笑:「對你我卻有利不是嗎?」

「不知道多少人會死在那片叫潭河的死地裏。」

「同樣的,我會讓狼王也死在裏面。」

「只為殺一個狼王?」

「也為所有覬覦這批寶藏,害圖坦國亡國,害我家破人亡的人,」他口氣極冷,帶著殺意的眼看著我,「他們欠我的,沒有這些人我何至於要受這種苦?」

我看著他,苦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終還是不肯放過熙元。」

「對,不放過。」他點頭。

「我是熙元國君。」你應該連同我一起。

「你是例外,所以我註定對不起你,」他想伸手撫我的臉,我朝後一縮,他卻擒住我的發,將我拉近,「有時候小昭,我真的很恨你。」

********************

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

如夢咒,進入我每一個夢中,讓我驚醒,徹夜不眠。

西部的邊遠小鎮,這段時間忽然熱鬧起來,眾多馬隊,各式人等,都聚在這裏,原因無他,是因為那個蔔相,所有人都想得天下,就如追逐我時的狂熱,平靜的小鎮上帶著濃重的殺氣。

對此,我只有苦笑,多的是人送死啊,而我只有看著他們,策馬過鎮,往關外而去。

我往嘴裏塞了顆黑色的藥丸,藥丸古怪的味道讓我微微皺眉。

「店家,來碗餛飩。」忽聽外面有人喊,我忙應了一聲,跑出去。

現在已過了吃飯的時間,店裏本沒有人,所以我走出去,就看到一個穿著道服的乾癟老頭坐在店中,旁邊桌上還靠著一面旗,上面寫著:鐵口直斷。

連算命的也來了,我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哪里不對勁,看了半天卻找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餛飩。」我把剛煮好的餛飩放在他桌上,他這才抬頭看我一眼,不由一愣。

「小姑娘,你的面相……」

算命的職業病,我白他一眼:「吃就吃,我的面相跟你有什麼關係。」

老頭討了個沒趣,低下頭來吃,我這才想起他哪里不對勁,他沒有鬍子,且下巴上看不到一點胡根的痕跡。

難道是個女的,我瞪著她。

「小姑娘看我哪里不對嗎?」老頭被我看的不好意思,抬起頭來問我。

「你是太監吧?」我注意到他的聲音也是比一般人要尖,腦中忽然蹦出這個詞,便直接問出來。

「太監?」老頭疑惑。

對了,這個時代沒有太監一說,我便搖頭,道:「我是問你,是不是太鹹?」

「不,不咸,正好,」老頭笑笑,低頭又吃了起來,不過只吃幾口,又抬起頭,歎了口氣道,「可惜了那些人,都是去送死的命。」

「哪些人?」我一怔。

「找寶藏的人唄。」小頭又吃了口餛飩,含糊不清的說。

「你怎麼知道他們去送死,或許就找到寶藏了。」

「唉,小姑娘你所不知啊,」老頭放下筷子,「這潭河不是一般人能進的。」

「哦?」我問道,「那什麼人能進?」

「那個,」老頭往四周看了看,鬼鬼祟祟的樣子,「我……」

「陳宮何時到的?」有人進來,打斷老頭的話。

我沒回頭,就知道是誰,他終是沒有放我一個人,只因我的毒不過幾天又要發作,說恨我的人,卻不讓我死。

我不回頭,直接進了廚房。

「你是誰,既然知道我姓陳。」老頭尖銳的嗓子問走進來的小丁。

「圖坦國國制,男性宮官需淨身方可入宮,陳宮無恙啊?」小丁在老頭的桌旁坐下。

「你就是寫信要我來的人?」老頭打量著小丁,「你又是何人?」

小丁笑笑,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在老頭面前一晃,老頭看了一眼,整張臉都變了,忙跪下:「太子。」他用發顫的聲音叫道。

小丁任他跪倒,也不急著叫他起來,回頭看看在廚房裏偷看的我,笑笑才道:「起身吧,我找你好久。」

我悻悻的縮回頭,從鍋裏拿了碗剛熱好的參湯,往右邊的廂房去。

李欣鳶在打坐,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但仍是體弱,我不發聲音,把參湯放在她旁邊的桌上。

「外面是誰?」李欣鳶睜開眼道。

「一個算命的。」我把參湯端給她。

她接過,同時握住我的手:「你是皇帝啊,現在卻讓你服侍。」

我擺擺手道:「什麼皇帝,你把我當你女兒就行了。」

「這怎麼敢當,」她似被我的話嚇到,手中的參湯都濺了出來,卻隨即笑道,「做媳婦最好。」

我愣了愣,然後用力吸了口氣才道:「夫人,我是個不純粹的人。」

「什麼意思?」李欣鳶眨眨眼。

「我想的太多,顧慮太多,我做不到像你當年那樣,拋下一切去追隨一個不該跟隨的人。」

「不該跟隨?」她重複我的話,苦笑道,「不跟隨是苦,跟隨了就落到現在的樣子,不過我不曾後悔,至少當時是快樂的。」

「但若他對不起你,對不起所有人呢?」

「喜歡你就可以了,人生苦短,一切不過轉頭空,皇帝,你到我現在的年紀就知道了。」

喜歡就可以了,真的就可以了嗎?我不知道。

「快趁熱喝了吧。」我轉開話題。

她看看我,歎了口氣,一飲而盡。

*******************

「啊!」我大聲的尖叫,劃過清晨的朗朗青空。

「怎麼了?」有人第一時間自房裏奔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愣,隨即將我擁住。

「沒事,沒事。」他輕拍我的背,在我耳邊不斷說著。

「我只是,只是給他吃了碗餛飩,他怎麼就變成,變成這樣子?」我結結巴巴,人不住顫著。

「怎麼了?」李欣鳶也從房中出來,看到七竅流血的陳宮,也是一愣,眉皺的死緊。

然而她總是冷靜,人走上去,探了探陳宮鼻息道:「沒氣了。」

我又是一顫,死抓住小丁的衣角,他捧住我的臉,在我額上吻了一下,直到我終於不在發顫,才鬆開我,手卻還牽著我的,另一隻手蘸了點血在鼻中輕嗅:「是七葉毒。」

他若無其事的回身拍拍我的手:「沒事了,你和我娘先進去。」

我點點頭,雖害怕,卻仍是看了眼那陳宮,他雙目暴張著,似怨毒的盯著我,我忙回頭,被李欣鳶拉著進屋去。

進了屋,我才稍稍平靜,想著那陳宮只在店裏住了一夜,早上還好好的,一碗餛飩下肚便死了,難道餛飩裏被人下了毒?

想到這裏,我轉身進了廚房,李欣鳶怕我想不開,忙跟了過來。

「夫人,幫我一起看看這些餛飩是不是都有毒。」我拔了頭上的銀簪往餛飩上刺去,再拔出來時,銀簪卻並沒有變色。

我一個個的試,都沒有被下毒的跡像。

「別找了,毒在胡椒粉裏。」小丁走進來,手裏拿著用來放胡椒粉的瓷瓶。

我接過來,直接往廳裏走:「是不是其他胡椒瓶裏都有毒,我把它們都換回來。」若有人誤食不是又要出人命?

「就這瓶裏有,」小丁叫住我,「陳宮通道,殺他的人算准了他會坐在廳中吉位,所以只在那張桌上的胡椒瓶裏放了毒。」

我愣住,再看小丁,他眉緊皺,人又往外去。

我跟了出去,再看到陳宮的死狀我仍然害怕,卻不似方才驚恐。

「得把屍體處理掉,馬上就會有客人來。」我提醒小丁,感覺自己在毀屍滅跡。

「殺手不動聲色的便在我們眼皮底下殺了人,殺我們也一樣容易,小昭,你怕不怕?」小丁伸手幫陳宮合上眼,眼睛略帶著婉惜,他邊將屍體抬起,邊問我。

他傷還未好,此時抬起屍體總是費勁,我雖然害怕,卻也沒辦法,走上去,將屍體的另一邊托起,屍體的體溫又轉溫,我心裏一慌,手上卻沒有放鬆,吸了口氣道:「若你初時問我,我會怕,現在,這種事遇多了,已麻木了。」雖然乍看到死屍我仍是會怕。

小丁看著我似笑非笑,與我將屍體搬到隔壁的小屋,才輕聲道:「他是我父親身邊的宮官,對圖坦國宮內的很多事情都瞭若指掌,我生時,圖坦國已滅,想瞭解圖坦國也只有通過他,不過有人似乎不想讓我知道。」

「你是說殺人滅口?」我一驚。

「誰說不是呢?」他站起身,似牽動傷口,輕哼一聲,又蹲下來。

我上前想扶他起來,他卻順勢將我擁住,我以為他又要做些沒輕沒重的事,卻聽他道:「是殺人滅口,也是示威,隨時可以將我們制於死地,小昭,你最好離開這裏。」

我看著他:「你娘呢?」

「她不會走的。」他乾脆坐下來,擁住我的力道沒放鬆。

我沒的掙扎,順著力道靠在他身上,他略有些吃驚,低頭看著我,輕喚一聲:「小昭?」

「你說實話,我那次與舒沐雪離開,雖然去而複返,你是不是還想著送我回他身邊?」我動了動身體,怕壓到他的傷口,「所以才肆意利用我,傷我心,最後又大廢周折的將別人的注意力引到圖坦國的寶藏上,只為讓我無後顧之憂。」

「我是為了我自己。」

「該死的為自己,」我輕敲他的胸,「報仇的方式有好幾種,寶藏就在圖坦國墓藏之下,誰會傻到讓全天下的人去挖自己家的祖墳,耿千柔,你真以為我傻的嗎?」

我感覺小丁的身體微微地僵了僵,卻並不說話。

「耿千柔,你說有時真的很恨我是真的嗎?」我抬起頭問他。

他的眼神,如夢初醒般,然後點點頭:「是啊,恨你太聰明,恨我不該認識你,不然何至於我的全盤計畫為了你一改再改?何至於我為你一而再的受傷?何至於……所以我要你離開,就快些離開吧,不要再猜測我的想法,我已經很累了,我……」

他的嘴被我堵住,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吻他,我也說不清為什麼,其實很多問題都沒問清楚,很多疑惑想知道,腦中沒來由的冒出李欣鳶的那句話:喜歡就可以了。

小丁大概是被我的吻懵住了,愣愣的沒有反應,而我只是輕啄一下,便鬆開。

「小昭?」他大惑不解,臉居然沒來由的紅。

「如果你愛我就直截了當,想試探我請直截了當,想利用我也請直截了當,不要再與我兜圈子,我也很累,如果你再這樣兜下去,我真的就離開你,再不回頭了。」我站起來,背對著他。

「所以你才願意跟著我?」他在身後問。

「對,不然,只是情豆毒,我怎麼可能跟你到此。」

我推門出去,聽到他在身後輕輕的笑,說不出是什麼情緒,我靠在門上,心裏忐忑,這樣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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