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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第23章
24

我默不作聲,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此時,大概是阿信剛把一個段落的話講完了,大伙兒終於從他的分析當中抽離出來,回到現實世界上,發覺我的存在。

我依舊低著頭,呆滯的看著茶餐廳地板上的磁磚,尷尬的左顧右盼,沒跟任何人有眼神接觸;因為,我知道此刻自己的雙眼還是又紅又腫。

大伙兒先是沉默了會,大概是對我突然回來又靜謐不語,覺得十分奇怪;無形中,我彷彿感受到十幾雙眼睛在我身上打轉的一種壓迫感。

然後,貫徹他一路走來的領導風範,中年男子終於按捺不住而向我詢問:

「……..阿池…? 你無野啊…?............頭先邊個打比你?」

我嘆了口氣,繼續凝望著地板磁磚,此刻的我無意把實情告知他們,面對母親的突然離世,加上深愛的女朋友突然變為了人家的新娘子,此刻的我極需要一個人安靜下來的空間,思考應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於是,我向中年男子隨便敷衍道:

「傳銷———」

我本來想說「傳銷電話」,可話說到一半,才發覺當中的邏輯問題;這樣說出去,一定會給他們立即質疑及拆穿;幾個掩飾的藉口在我腦海裡快速閃過,可我發覺無論如何,在全世界也都消失了的這個大前題底下,任何一個亂編的藉口也都站不住腳的。

所以,無計可施的我,唯有把真相告知他們:

「………..係我女朋友打黎…….」

「——嗄————」

不出所料,大伙兒聽後無不嘩然。

我又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他們的毎一個,不再逃避的把真相說出———當然,我故意把母親離世及阿怡出嫁的事省略掉,只留下一些重點內容。

他們此刻看到我的雙眼,大概會以為我是太掛念女友,忍不住而哭了吧………..不過,實情也是,我的確是因為阿怡而哭的。

聽了我的話,大伙兒除了暗自驚奇,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外,沒有人再說什麼。

此時,穿著筆直襯衫的阿信不住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原來係咁……….」

他思索了一會,頓了一頓,然後開口向大伙兒問道:

「………….在座既各位,你地有無聽過,愛因斯坦既相對論?」

阿信突然爆出一個如此理科的專有名詞,叫我暗暗驚訝。

其實不止是我,基本上,茶餐廳內的各個「生還者」,都不會預期到他會有突然講這個。畢竟,對我們這種讀書不多(或是讀書很多卻還是心無一點墨)的普通人來說,我們對「愛因斯坦」的印象,或許就只留於他的職業是「科學家」,以及他那頭白色的爆炸髮型,這兩項事物上。

至於「相對論」這三個字,我當然有聽說過,可這已經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一如大部份人一樣,我只知道世界上存在著一個有關科學的東西,名叫「相對論」,可它到底是關於什麼,是用來幹嘛的,如何個「相對」法的,我所知道的絕對是零。

阿信幹嘛突然提這個? 難道跟我們這事件有關嗎?

見到大伙兒都沒答上話,阿信逕自說了下去:

「嚴格黎講,我指既,其實係愛因斯坦既狹義相對論———狹義相對論既大前題係講光,無錯,光,即係我地宜家隻眼見到既呢啲———」

阿信微笑了下,伸出右手,在空氣中劃了一圈,彷彿是在比方什麼——

「————光——外面太陽曬入黎既光,天花板光管發出黎既光,蠟燭照出黎既光,光管照出黎既光,什至我地部電話射出黎既光———屋入面,屋外面,馬路上面,天空裡面,空氣裡面———總之係我地睇既毎一樣野,進入我地眼睛既毎一道光線——光———根據愛因斯坦所講——光,係世界上最快既野,比車,比子彈,比火箭,什至世界萬物既任何一樣野,都仲要快————」

我必須說,阿信已是說明得很傳神易懂,可不知為何,一聽到這種學術性的東西,我的大腦就好像開始閉塞了一樣,完全聽不進,更別談懂不懂——

只見隔離座位的兩個MK潮童,也紛紛搖頭,竊聲說了一句:

「喂條友噏緊乜——」

「聽唔明啊仆街—」 另一個應道。

坐在大伙兒彼端的阿信都當不會聽到,所以他繼續講了下去——

「基於光係世界上最快既野,所以,當任何一樣野行得好似光速咁快,又或者接近光速咁快既時候,佢地睇到既其他一切事物,就會相對黎講,慢左好多———大家有無聽過一個物理現像——係講兩個孖生兄弟既太空人?———」

孖生兄弟太空人?!....

阿信跳得太快,我有點跟不上———

「———其實係一個物理學家提出黎既幻想,不過好有趣———假設有兩個孖生兄弟既太空人,一個A,一個B,佢地乃係同年同月同日生既親孖生兄弟;個問題係,如果A今日坐上一架飛得好快,快到好似光速咁快既太空船,去外太空兜左個圈———假設A去左太空五日,五日後當佢再次番地球既時候,好可能,佢會發現地球既一齊事物,都已經面目全非,完全變哂;而果個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既孖生細佬B,有可能,都已經變成左一個白髮老人,什至經已老死———」

聽到這個陳述,我突然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不就是我剛才在電話裡,跟阿怡講電話時發現的事嗎?!———

「———點解會咁既呢? 點解係外太空既時間,會同係地球既唔同呢?———無錯,我一開始唔係講過,當一樣野愈接近光速既時候,世界上面既其他一切野,對於佢黎講,就會相對地變得慢———所以,或者A只不過係係太空船入面過左五日,但對於地球既人黎講——就已經係五個月,五年,什至係五十年———呢個,就係愛因斯坦既狹義相對論————」

我似懂非懂地聽著,把之與我剛才的電話作出比較,看看能不能想出點什麼——

此時,阿信停下了講話,頓了一頓,轉身看著我,道:

「———呢樣野,係我岩岩聽到你所講既野之後而諗到既——當然,係呢個階段我未能夠肯定到,夠竟狹義相對論呢個theory,可以有幾多成apply落我地既呢個case度———到底我地存在既呢個地方,係咪同外面——先唔理佢係邊度啦——係咪同另一個地方,什至係另一個空間,存在著咁大既Time difference呢? 點解對於我地黎講,成件事只係短短發生左3日都唔夠,但對於對方黎講,就已經係6年呢——」

我遲疑的點了下頭,思索了一會,嘗試把阿信所講的東西拆解與組織———然後,我皺著眉向他問道:

「…........其實我唔識啲咩相對論呢啲野……..不過聽你頭既講既果啲physics野,又好似同我地宜家個situation好似……………照你咁講……………..咁我地即係去左一個唔同既空間,有別於原本香港既一個地方…? 我地唔通唔係地球?!—————你係咪講緊呢樣野?..............再講,你講既果啲咩光速啊,孖生兄弟啊…….唔通你係講緊,我地宜家呢個地方,呢間茶餐廳,什至係成個香港,都係以光速飛行緊?! 所以我地先好似果個A咁,去左五日,但原來地球已經過左五十年?——」

我長篇大論的結束了自己的見解,吞了下口水,又補充道:

「———其實,對於呢個問題,我反而好想聽下,你岩岩講既,關於大帽山既果啲野,我———」

此時,沒等我說完,沒等阿信能夠回答,一直坐著旁邊的中年男子也亂七八糟地插了話進來:

「………..係啊…..我都唔明啊,阿信仔啊,你係唔係即係講緊,我地唔係地球度啊,嗄?! 咁我地宜家係係邊度啊————?! 我地係咪既係飛緊咁解啊? 定係還是——我地入隧道果陣,架紅van飛緊啊————?」

中年男子說罷,小巴司機也立即回了句話: 「超——我日撚日都起飛架喇———咩光速咁把炮啊——我超光速添啦仆街————」

眼見愈來愈多人插嘴進來,大伙兒都忘卻了自己根本聽不懂任何物理理論的事實,你一句,我一句的亂說起來,前後左右的交頭接耳著,各自推演著自己的一套「相對論」———茶餐廳內再次嘈雜了起來.........

坐在大伙兒中間的阿信,用右手食指托了下眼鏡,無奈地看著眾人的一榻糊塗———

此時,我發現,坐在人群中間的睇波女正呆呆的坐著,默默無語,與其他各人的反應大相逕庭......

看到這一幕,驀地,我的腦海裡閃過了個畫面————

————「醒啊——醒啊!」 黑暗,我雙手胡亂地壓在睇波男的胸口上

————他目無面情,安祥的躺在地上不動...

————皮膚上,已全是紫灰色的屍斑.....

我轉頭看著中年男人——他正熱烈地討論著自己的觀點:

「.....會唔會,架小巴就係一架時光機——行到好似光速咁快———所以我地就會「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呢.........」

旁邊的小巴司機立即答話: 「.......點會啊,我架車啊————」

我轉頭再往睇波女看去,只見她繼續愣住,與旁邊的所有人都絕緣了,就這樣的一個人地坐著人群中———

我彷彿看見........她的手正在微微的震動.........

驀地,一個殘忍的想法在我腦裡出現————

難....難道,中年男人還沒說出,睇波男已經死了的事嗎.....?

———不,不可能!! 昨晚中年男子與我道別,獨自步回茶餐廳,照常說,中年男人好應該已經跟她說了自己老公的事才對啊———

對了———那她昨晚會是去了舊墟公園,看睇波男的遺體嗎?!———

她有看到………自己老公長滿紫紫灰灰的屍斑,早已面目全非的模樣嘛………?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就一陣難過……如果看到的是阿怡的屍體……不知道,這一刻我的感覺會是怎樣?......................傷心…難過…還是憤怒? ……到底是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死了會比較傷心,還是,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變了另人的新娘子,會比較黯然?..............

就在此時,我看到睇波女的雙手突然停止了抖動,平放在雙腿上,然後,「霍」的一聲,睇波女動作誇張的從椅子中站了起來,望著眾人——

眾人無不安靜了下來,看著睇波女——

從我的角度可以打側看到,睇波女的身體正不停的抖震著——

睇波女低下頭,一臉痛苦的模樣———然後,滾滾眼淚從她緊合的眼皮下流了出來;胡了她的整塊面————

「……………求下……求下你地唔好再講啦………就當我求下你地啦……」

此時,睇波女舉起顫抖的右手,指著阿信,哭道:

「…你……你咁聰明……與其諗埋哂呢…呢啲野…不如我求下你……你救番我老公啦……我求下你啦……我求下你地啦………我真係好鐘意佢架……」

睇波女愈說愈激動,更想動身跪在地上——

——見狀,我連忙衝上前,用雙手把睇波女扶住,此時中年男子也衝了過來,把她一塊扶住———

我邊扶邊激動地說:

「係我唔好………!! 係我衰!!——如果我琴晚無追出去既話………如果我琴晚無——」

我想到昨晚發生了那件事後,我還裝抑鬱的獨自回家去睡覺,完全無視了睇波男被自己害死的事實…………想到這,我慚愧得什麼也說不下去———

此時,中年男子也開口向睇波女道:

「你唔好咁先啦……發生啲咁既事……完全係意外黎架乍……無人想…你千其唔好怪自己……你起番身先啦……」

睇波女情緒接近崩潰,夾在我和中年男子中間,不斷使力拉扯———

「我唔好咁…可以點啊………我得一個老公架乍………我真係好鐘意佢架……我真係好鐘意……點解!!?! …………點解我地要入黎大埔睇波啊…………睇咩撚野波啊………點解啊………我一早同佢講左唔好入黎架喇……點解啊……點解佢要死……我地做錯左啲咩啊究竟………」

聽到這番說話,宛如十分鐘前,我跟阿怡講電話時的翻版;一聽之外,觸境生情,我那才剛穩定下來的情勢,又給再次拉起———聽著睇波女的哭訴,拉扯著,自己內心某處,其實也很想一起哭出來———

「我…我琴晚去左果個公園度,自……自己一個搬……搬左佢番去……佢宜家仲係我地個朋友度架………求下你地……救下你地救佢啦…………當我求你…」

睇波女愈說愈激動,整個人不受控的向旁倒去,我連忙跟中年男子一起撲向前方,把她拉住————

就在此時——就當我撲向那桌子旁邊,嘗試把睇波女用力扯回來的時候———我聽到了,坐在旁邊的兩個潮童,其中一個對另外一個的竊語對話——

「……喂……你估呢…個男人條屍,會唔會好似條女果條咁…起哂果啲紫色野啊拿……?」

聽到的那一刻,我的心裡頓時翻出了種納悶感…..好像覺得,那裡怪怪的………?

然後,沒等我再有時間細想,靠在我身邊,跟我一樣大力扯著睇波女的中年男子,突然愕住,似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他把睇波女扶起,轉身望向那兩個潮童——

「………你地……點解會知道個女人出左屍紫色屍斑既…………?」

兩個潮童瞬間露出了一副驚恐的表情,其中一個急忙道:

「咩……咩啊…叔叔……明…明係你琴晚返黎果時……同我地講架喎…」

中年男子繼續驚愕,無視那個乳臭未乾的潮童的解辯———

然後,他疑惑的道:

「………無啊……我肯定無同你講!!...............我驚你地覺得恐怖……所以專登完全無提過果個女人有屍斑既事...........你地究竟點會知道……? ————咪住先! ……點解…果個女人死果陣,無著衫…………………?」

中年男子疑惑不解地看著那兩個潮童;我彷彿看到,這兩個坐在椅子上,把頭髮都抓得兇兇的死MK潮童,眼神中,有那麼一點的退縮———

剎那間,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兩個潮童背後,一定存在某種秘密——

我把睇波女扶起,確保她情緒已經受控,不會再亂衝亂撞後,就把穩住她的雙手輕輕放開…

睇波女逕自站在那邊,垂下頭,繼續無助的哽咽著———她淚如雨下,眼淚滴在腳下的地板磁磚上,印成一個個的藍色圓點。

看到這,我心裡也暗自難過;因為,我想到了阿怡——

中年男子走到兩個mk潮童前,近距離的,定眼看著他們;此時,他臉上的不解及疑慮表情經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猶如中學訓導主任般的一種嚴肅及凝重———

看到如此狀況,我也動身,微微向旁踏出了幾步,與中年男人一起,圍在兩個mk潮童旁邊。

中年男子深吸口氣,頓了一頓,開口說道:

「——我琴晚一定一定無,我無同你地任何一個,提及過關於女人條屍上面出現屍斑既事——琴晚已經好夜,加上一日之內已經發生左太多事,我覺得再講出黎既話,一定會引起大家既恐慌——所以我敢肯定,如果你地知道有關屍斑既事,一定唔會係透過我而得知————!」

中年男子義正詞嚴的說著,兩個潮童默不出聲的坐在一起,看著中年男子——

不知是否我先入為主的觀念作祟,我總覺得,兩個潮童的眼神,是愈見愈心虛——

「咁……咁可能係我地攪錯左掛……或…或者我地係聽第個講…話個女人條屍上面有屍斑呢…」其中一個潮童辯稱。

中年男子向前踏出了步,同時提起右手,分別指向了我,及後面呆站著的睇波女:

「呢度除左佢地兩個之外,根本唔會再有人見過個女人條屍————如果佢無講,你地無可能會知道———除非…你地自己親眼見過條屍……」

沒錯;我微微點頭,同意中年男子的說法。

腦海裡突然想起那個恐怖的畫面———

———黑暗中,公園內的石板小徑上灑著一地的亂髮……

———用手撥開頭髮,露出的,是長髮LV港女那目瞪口呆,死不冥目的臉…

———以及…她那一絲不掛,長出了紫紫白白屍斑的裸屍…………

想到「裸屍」這兩只字,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中年男子,以及此時顯然露出了畏懼臉色的兩名潮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那是事件剛剛開始,我們還沒有下車時,在紅van上面聽到的一個小片段——

——紅van上,我們剛剛得悉全部人都消失了的事;然後,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提出「我們全都死了」的可能性,眾人都嚇了一跳……

——此時,死靜的車箱裡,傳出了後座兩名潮童之間的窺窺私語……

——「頂…唔撚係啊,你有無聽到個阿叔講咩? 佢話我地死撚左啊仆街。」 其中一個潮童抱怨……

——「屌,我連處都未破…不過,好似你都未?」 另外一個答道……

——「頂你唔好咁大聲啦仆街。」 第一個潮童責備…………

突然閃過這個片段,本來覺得好笑的對話,此刻,卻讓我感到了種嘔心感覺…

我踏前一步,看著兩個潮童,質問道:

「…………係你兩個……殺左個女人既?!」

此時,旁邊一眾的大伙兒,包括那四個新加入的中大學生,也感到事件的嚴重性,紛紛轉過頭來,看著我們這邊——

只見站在左邊的潮童首先受不住,嘴角抖著的講道:

「唔……唔係啊…………我…我地無—」

坐在右邊的潮童連忙按住他,道: 「你傻撚左啊仆街——唔好講啊!!——」

左邊的那個似是再也受不了,把另外的那潮童推開,逕自顫著音說:

「………個…個女人唔係我地殺架……真係唔係我地殺架………係佢無啦啦…自己跌左落地下死左乍……真係……真係唔怪我地事架……!!」

眾人聽著他的陳述,都是一臉的驚訝。

以下,是左邊那位潮童,顫栗說出來的自白:

..........…果晚我同「飛機昱」(潮童二),同埋其他人係大埔中心巴士站落左車之後,我地兩個就沿住安慈路,慢慢行返去。

我地諗住還掂咩人都唔見哂,連平時係度阿之阿左既老豆老母都唔見埋,咁果晚不如索性就上「飛機昱」屋企,話之佢係發夢又好,世界末日又好,兩條友拿拿林打爆埋隻game先算啦………

「飛機昱」屋企就住八號花園,一落車行唔駛五分鐘就係——就當我地係東海堂出面,過緊馬路果時,突然,行係我右面既「飛機昱」無啦啦指住前面,話:

「你睇下——」

我跟住佢指既方向望過去,發現對面馬路,大概就係柏斯琴行對出,有個女人係度慢慢行緊——

我見到佢手上面攞住既LV袋,認得佢係頭先紅van上面,坐我地前排既果條女——本身我都無咩為意,就咁「哦」左一聲,繼續過馬路;但係呢個時候,「飛機昱」又講多左句——

「喂……..你唔係啊嘛…………..人一世,物一世,不如試試佢囉——」

起初我都唔為意佢究竟係度講緊咩,只係隨便咁應左聲: 「你噏乜撚野啊———」

「飛機昱」好似好興奮咁,一路笑,一路講:

「咩啊——頭先果個阿叔咪講左囉——佢話啊——我地其實已經死撚哂架喇——喂大佬,人一世物一世,宜家我地連鬼都做埋,但係野都未扑過一次,啲次序搞亂哂,有無攪錯啊——」

聽完佢講,我係呢個時候,先明白「飛機昱」究竟係度諗緊咩;但我可以發誓,直到呢一刻為止,我都係未曾有半點非分之想——

畢竟,雖然我外表dress-up得好潮好型,出入既都係旺角各間機鋪,睇落係似係一個界女聖手,但係,講都尾,我其實都只不過係一個著得好潮好型既毒撚——莫講話未仆過野,其實連平時影profile picture既果啲食煙相,我都只不過係「打煙泡」,無真係食落肚——實際上,番到屋企,除左有時「嘭」門會大力左小小之外,其實,係老母面前,我連「老母」兩隻字都未曾講過——

所以,當聽到「飛機昱」講既野之後,我先先係嚇左一嚇,覺得有無搞錯——

「你唔撚係啊——」 我懷疑咁講左一聲。

「係啊——你諗下,我地連野都未搞過,無啦啦就死左,浪唔浪費左少少啊——你睇你睇,條女攞住個LV袋,行路果時個屎忽”吉”下”吉”下,幾索啊———佢攞撚住個LV啊,都唔方係咩正經人家啦——超,唔好比我講中,睇死佢咪又係出黎做援交賺番黎既——」

呢個時候,我見到LV女已經行過左渣打銀行,轉右,行入安浩里——

我始終都係有啲懷疑,向「飛機昱」問:

「——你諗住點?——你有錢係身咩?? 條女個樣唔錯,會唔會收得好貴架——」

「飛機昱」聽到我咁講,恥笑左幾聲,講:

「所以話你無大志就真係無大志——連小小野都要諗——家下都話到明,世界上所有人都已經唔撚見哂啦——咁我地食野,仲洗乜撚野比錢啊,緊係食免費餐啦——唔係添啊——家下四野無人,正所謂叫天不應,叫地不聞,不如索性老強喇——!」

「飛機昱」愈講愈興奮,好似已經肯定左係要咁樣做,講完即刻加快腳步,跑向LV女消失既方向: 「快撚啲啦——! 佢行左入去果度,果度入面公園黎架,岩哂啊!!」

我係後面一路追住「飛機昱」,一路叫: 「喂! 唔好啦!! 唔好搞埋哂啲咁既野啦——我地快啲番去打爆埋隻野咪算囉——!」

「飛機昱」當然無理我既提議,反而愈跑愈快,一路跑過左渣打銀行,轉入安浩里——

我係後面不斷追住,但因為果晚我玩「視覺系」,著左條超級「瀨屎」既「瀨屎褲」,我無辦法跑得太快,只可以不斷係尾度狂追上去——

當我再次見到「飛機昱」既時候,已經係係舊墟公園既入口外面;當時,佢喘住氣,企左係度,好似係度望緊啲咩——

我行埋佢身邊,問: 「條女呢? 你唔係想屌人既咩? 去左邊啊?——」

「飛機昱」望住前面既公園,答: 「——屌佢行得太快,唔撚知去左邊——」

我停低落黎,同佢一齊望住前面,嘗試搵番條LV女既蹤影——

夜晚既舊墟公園可以係話一片漆黑,即使係有街燈,但都仲係好暗,有等如無——

然後,係樹同樹之間,我突然間見啲野———好似係人影——有人行過——

係LV女!!

我正想話比「飛機昱」聽,但未等我開口,「飛機昱」就已經指住前面,一個箭步咁”標”左出去,仲大聲講左句:

「係前面啊——追!!」

我地兩個又再次奔跑起黎——跑係前面既「飛機昱」真係好興奮,我聽到佢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咁講——

「黎料喇——終於黎料喇——我咁大個仔——為既,就係呢刻———仲要第一次就玩老強———我得左喇——」

公園入面既小徑可以講係九曲十三彎,又黑又窄都不突止,仲要充滿住又上又落既石級——一個唔小心,就會好易仆街———

但係「飛機昱」既速度完全無減慢,反面愈黎愈快,好似為左搞野,就算仆街都唔怕——

然後,當我地又轉左個彎之後,突然,LV女既背影就出現左係我地面前——

黑媽媽既石板小徑上面,佢企左係中間,郁都唔郁;而個LV手袋,一早就跌左係佢身邊昸地下度。

我望住佢既背影,一把highlight過既頭髮,好柔順咁放在係後面,對住我地——

呢個時候,我隱約見到,佢果把柔順既頭髮,好似不斷咁震緊咁——左搖右擺——

我認真望多次,發覺原來唔只係頭髮——原來,LV女成個身,都好似係度輕微震緊咁———

佢背住我地,企左係度,不斷微微咁係度震;見到呢個場面,我即時嚇左一嚇,個心寒左一寒——

我既第一反應係諗———唔通係痙攣??—

呢個時候,「飛機昱」見到LV女係前面,好似痴左線咁,完全無停低,直接撲左過去——

「靚女———等埋我啊!!———」 ,「飛機昱」開心大叫。

突然,LV女好似聽到「飛機昱」既叫聲,擰轉頭,望左過黎———

係見到佢正面既果刻,我差啲嚇到跌左落地———

「屌————!!」 跑係前面既「飛機昱」亦都嚇左一跳,立即停住,望住LV女,大聲咁叫左出黎——

「乜撚野事啊———」,「飛機昱」一邊望住LV女,一邊後退———

LV女塊面好白,白得好緊要,係蒼白果隻,如果唔知,夜晚係個公園入面見到,一定會以為自己撞鬼——

重點都唔係佢塊面,而係佢條頸———

蒼白既皮膚上面,佢條勁無啦啦起左一噠噠既紫色野,好似人地生「癬」咁樣,一噠噠,係好深既紫色,好得人驚——

LV女睇落去好似好辛苦咁,面色蒼白,MAK大哂對眼同個口,目瞪口呆,好似比啲咩野卡住左係佢喉嚨,就快窒息透唔到氣咁; 當然,呢個只係我個人感覺——因為佢根本就無出聲,而只係不斷係度發出好細好細聲既,「啊———啊———」既喉嚨叫聲————

LV女個身一路不斷震緊——佢望住我地,條眉伸得好高,個表情好似真係好辛苦咁,想向我地求救——

「……..佢…..佢發生咩….咩事……」 已經淆哂底既「飛機昱」問。

然後,就係「飛機昱」岩岩問完既呢一刻——

「啪——」

仲未黎得切比任何反應,眼前既LV女已經無啦啦,成個人跌左落地,發出一聲巨響。

望住地下上面無哂反應,郁都唔郁既LV女,我同「飛機昱」都好驚——

就咁訓左係地下上面,LV女個樣都仲係MAK大哂對眼同個口,一臉蒼白——

「佢…….佢…唔撚係死…死左嘛…….」,「飛機昱」嚇到面都青埋。

係果一刻,我都然未敢肯定住,但係直覺話比我聽,LV女真係已經死左……

「點….點會咁既……?! 佢咩事?! 點解佢頭先好似好辛苦咁既…?!......佢有病?? 咩病? 心臟病?? 哮喘…?!.........點解…..」,「飛機昱」不斷係旁邊自言自語———

聽至這裡,我忍不住插了句話;因為,我還是蠻在意一點——

「——咪住先——咪住先——你係話個女人係自己跌落地既?」

左邊的MK潮童害怕地點了點頭,小聲說: 「…..係…係啊……..」

聽後我不禁奇怪,因為,這也跟我原先以為的,也相差太遠了吧——

我鍥而不捨的繼續問:

「—咁你地係個公園入面,有無見到任何其他人? 例如果啲帶住防毒面具既西裝男人——?」

MK潮童繼續搖頭,嘴角依舊抖動的道: 「……..無….無啊…..我地由頭到尾……都….都未見過你地所講既果啲防毒面具人………」

……嗄?

我暗暗生奇,側著頭的思索了會……

難道.....我一直以為的東西是錯的??

——難道,LV女的死,跟那群防毒面具男沒關??

———難道是她自己問題??..........這是個自然死亡的現象……..??

還是……是那群防毒面具男,用了什麼方法…..可以不用在場就把LV女殺死———? 會是這樣嗎?———他們不是一直都有種奇奇怪怪的高科技發明嗎?———他們提早下毒? 還是有什麼可以隱身的裝置,當晚是的確在場只是這兩個MK潮童看不到——? 會是這樣嘛…?

慢著!! 如果———LV港女的死,是真的跟防毒面具男沒關——那——其他人的死呢———??

眼鏡青年的死呢——?

睇波男的死呢———??

他們的死,難道…..都與防毒面具人沒關嗎?.........怎麼可能!!? 可明明毎次死人的時候,那群該死的防毒面具人,就會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旁啊………怎麼可能說沒關?!

……….慢著…….如果這一切的死亡,都真的跟他們沒關……..那…….他們戴著防毒面具的目的……..該不會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吧……………難道……...這一切的死亡….真的是自然現像?......

….那未…致死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突然,混亂中,腦海中閃過了句聲音——

「———小心啊———呢度——好危險————」

…….難…..難道……..

昨晚戴著防毒面具的「中年男子」所講的———就是這個意思?!!

嗄??!

空氣中……..有毒嗎?!!

就當我的思緒在剎那間變得混亂的時候;站在旁邊的中年男子似是沒有發現我所想到的問題及疑點,只是有點不耐煩的看著他,似是在怪我幹嘛硬生生的把潮童的故事打斷——

「——講啊——你繼續講——講你地之後做左啲咩——」中年男子一臉嚴厲的向潮童命令。

坐在左邊的MK潮童暗暗嘆了口氣,畏懼的把話繼續說下去——

我地兩個就咁企左係度,呆哂咁望住地下上面,LV女條屍——

對我黎講,本來只係一次無聊既跟蹤——最後竟然會變成攪出人命——我真係呆哂,話哂,都係我咁大個人以黎,第一次近距離咁望住人死———

我驚到完成唔識比反應———

反而,企係我身邊既「飛機昱」,呢個時候好似已經鎮定左落黎,仲慢慢行近條屍——

我即刻係後面叫住佢———

「喂———你做咩啊———死左人喇——走喇———仲行埋去——你傻架?!」

「飛機昱」無視我講既野,一路行埋去,好似對條屍好有興趣咁——

「喂! 走喇快啲!! 我地出番去——打電話比其他人,話比佢地聽有人死左!!」

「飛機昱」一聽到我呢句,即刻擰轉頭,望住我,激動咁講:

「你ON9架?! 這比人聽呢度有人死左——佢地知道左之後——一定會問我地點解係度架喇!! 咁點答啊——講無啊因為我地想老強佢,所以一路跟蹤佢行入黎公園——點知佢無啦啦病發死左啊?!———你咪ON9啦!!」

係呢個時候,因為岩岩見到死屍既緣故,我本身已經驚到個心都震埋,一時三刻間,突然間諗唔到野去反搏番「飛機昱」,只係企左係度,一路聽佢繼續講落去——

「計我話,既然我地都黎到呢度——條女又岩岩死埋,郁都唔郁———不如——盡地一鋪啦———」

聽到佢講呢句,我當堂個心都離一離,打左個冷震——

「———你…你想……姦屍?!」

「咁條女都唔係死左好耐者——個身都仲溫,又未硬———屌驚咩者——拿拿聲搞完走仲好啦———」

痴線———真係好痴撚線,我完全接受唔到「飛機昱」會變態成咁——

當務之急,為左阻止「飛機昱」姦屍,我求其搵左個理由出黎——

「但….但係…..你唔驚…..佢有病咩?! 佢頭先好似病發……所以先無啦啦死喎…….」

「飛機昱」聽到我講,望住條屍,之後又望住我,指住條屍,”yap”手叫我過去——

「你睇下——頭先佢條頸啲紫色野咪好深色既——宜家咪淡左囉——証明果啲就算係病,都會散架———唔撚洗驚——」

我低頭望住條屍,發覺「飛機昱」講得岩——LV女死果陣條頸明明真係好深紫色,深到離遠都見到——但係宜家——啲紫色好似愈黎愈淺咁樣,慢慢變成又白又紫既斑紋———

唔通——呢啲就係人地成日講既屍斑?!

呢個時候,未等我反應過黎,我已經見到「飛機昱」跪左落黎,開始幫條屍除緊衫———

我暗暗一驚,望住「飛機昱」,唔能夠相信自己既眼睛——

「……..你….你做緊咩……你唔係真係諗住同佢………..你痴撚左線咩?!! 洗唔洗咁啊!!」

「飛機昱」一路幫佢除衫,一路激動咁同我講———

「我痴撚線?!!———你醒下啦好唔好啊!!! 你睇唔睇見出面啊——成個世界唔撚見哂啊———剩底我地架小巴乍!! 代表咩啊——代表宜家成個世界既女人,都係哂架車度架喇!! 無架喇!!——再無其他女人喇! 你見唔見架車有幾多個單身女人啊,除左呢條女,就得另外坐車頭果件乍!! 仲有個三十幾歲阿嬸,你係唔撚係岩啊!!————成日話要扑野,成日講要破處!! 宜家機會黎喇,成個世界無皇管,比你任食唔嬲喇,又驚呢樣驚果樣———屌! 廢事同你講——一陣條女凍哂硬哂,連入都入唔到啊———」

呢個時候,「飛機昱」已經將LV港女脫得一乾二淨———

唔怕老實講,其實我真係一個處男,呢次係我真真實實,用雙眼第一次見到既女性裸體———而且仲係一條死屍——

毎日幻想過千過萬次既情境,到左真係發生既時候,既然完全唔係果回事——

係呢一刻,見到LV港女既裸體,上面全部都係紫紫白白既屍斑,我真係好想嘔——

我完全驚到唔識反應,腦入面其實好想走,但唔知點解,愈想叫隻腳行,佢就偏係更彊咁棟左係度,連一步都行唔到——

之後,我就咁睇住「飛機昱」將LV港女脫得精光,然後,再除埋左自己條褲、底褲———

好快,「飛機昱」就已經爬左係LV港女既身上面———發左癲咁不停前後郁動——

「———啊——啊——啊—啊——」,「飛機昱」口中,發出一陣低聲既呻吟聲——

——————啪——啪——啪——啪——!!

「飛機昱」既個身一直摩擦住LV港女,兩個人既肌膚係度互相拍打,毎次一前一後既動作,都發出一種「啪啪」既聲音——

估唔到,當我實際聽到呢種係AV聽過無數次既聲音時,我會一啲都唔覺得興奮,更唔好講話有無生理反應———

———見到LV港女個樣——雙眼同口都仍然MAK大———死唔眼閉——

——見到LV港女個身上面紫紫白白既屍斑——

—見到LV港女上面,不斷前後郁動,一臉陶醉既「飛機昱」——

「———啊——啊——啊——」

———————啪——啪——啪—!!

果一刻——我真係覺得,好恐怖……….好恐怖…….

「夠啦!!———唔好再講喇!!」

我揮手一揚,把MK潮童的話打斷———

不成,實在是太嘔心了;我根本不能相信,眼前這兩個乳臭未乾的MK潮童,竟會作出如此變態的事——

當然,感到變態的決不只會是我一人;只見茶餐廳內的大伙兒,不論男女,全都露出了一臉驚恐,嘔心的樣子———緩緩的搖著頭,不能夠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此時,站在旁邊的中年男子深深地倒抽了口氣,向坐在左邊的那個潮童問:

「……..之……….之後呢?.......佢完事左之後……你地係咪就番左屋企….?!成件事係咪就係咁?............」

左邊的潮童低下了頭,默默不語,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抖著——似是被問到了什麼更恐怖的東西似的——

然後,坐在右邊,久久未語的那個潮童,「飛機昱」,遲疑地說出了句——

「……唔係…..……當我搞掂左之後…….佢……….突然話……….反….反正都係………….不..不如佢都試下……….於…於是………….之後就換左佢上陣……由我坐係隔離睇住………….果晚……我地毎人……輪流……..試左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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