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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空間之大福晉》第48章
第九十五章 調戲

天氣一暖和出來的人也就多,大街上人聲鼎沸,透過簾子看出去,也能看見各色的店裡小二跟顧客討價還價的樣子,天子腳下,或坐轎,或騎馬的各色官員幾乎走幾步就能遇上一個,偶爾還能見著小太監在人群裡穿梭,妍容出來的時候不多,但每次出來都能有一番感慨。

大阿哥也不騎馬,陪著妍容和勒裡坐在青色油幔的馬車裡,勒裡算第一次逛街,好奇的直要出去,不停的嚷著「外面,外面!」。

大阿哥看著妍容道:「說是不讓你帶他你偏要帶,都是些麻煩。」

妍容抱著兒子親了親,微微給他掀起簾子,指著外面的各色東西講解:「那個紅紅的一串的叫糖葫蘆,那個老爺爺買的是面人,想捏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一會給勒裡捏一個勒裡出來怎麼樣?」

小勒裡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看著妍容,捏了捏自己的小身板,疑惑的道:「捏,勒裡?」

大阿哥笑的咳了幾聲:「乖兒子,來,讓爹抱抱。」

勒裡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大阿哥的位置,明智的選擇了繼續待在妍容的懷裡,伸著小手又掀簾子。

被無視的大阿哥,笑了幾聲就丟開了手。

妍容輕拍著兒子又跟大阿哥說起了太平的事情:「太平的事情,你跟皇阿瑪說過沒有?」

許是因為是出來玩耍的,大阿哥看著比平日裡放鬆了不少,就是坐姿都相對了隨意了幾分,天青色袍子的一角,斜斜的搭在腿上,黃色的絡子絮散落在上面,露出下面醬色的綢褲和黑色的官靴,看著妍容的眼神,讓妍容想到了嫵媚這個詞語,然後又驚悚的搖了搖頭。

大阿哥挑了挑眉頭:「還沒說了,不過我看樣子皇阿瑪自己先有這意思了。」

妍容一喜道:「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麼?」

大阿哥又伸手拿著自己身上的玉珮逗勒裡:「當初大清建國的時候,都多少出過力,也不知道是誰在皇阿瑪跟前提的,皇阿瑪忽的就提起了這事情,山東的李氏,百年大族,說是唐太宗的後人,族譜就有這麼厚好幾本,跟太平年紀相當,還有本事的就是他們嫡長一支的次子李淑傲是正五品的步軍校尉。還有一個是孫姓的,卻是包衣旗下的,知道皇阿瑪的奶娘孫嬤嬤吧?是孫嬤嬤的娘家人,現今也承襲著二品的爵位,據說這孫嬤嬤的父親,當年是救過皇阿瑪的爺爺,孫嬤嬤嫡親的侄子的長子孫承恩,翰林院侍講。」

妍容攢眉思索了一會,輕聲道:「那個李淑傲年紀有多大?」

「十八。」

勒裡不耐煩大阿哥老是拿玉珮騷擾他,小手胡亂揮舞了幾下,轉身又湊到了窗子跟前。

妍容笑著抱好兒子,心裡卻在思索這兩家的人品,漢族的百年世家,不但家大業大而且家法規矩也大,以太平的身份自然不會被人小瞧,但是那樣的家族,也不是誰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待住的。

雖是包衣旗下,但要尚主還是會給抬旗,這並不用擔心,只要孫承恩有本事,人品正牌,就是嫁給他也沒什麼,她們家已經夠顯赫了,嫁女兒只求的是嫁個放心。

大阿哥沒好氣的呔了一聲:「早知道就不給你說這些了。」

妍容回過神來笑了笑,拿著幾子上的果子逗勒裡,勒裡卻咬了一口就扔在了一旁:「難吃!」

妍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將這果子換成空間裡的,一時又好笑勒裡的嘴刁,正想訓斥兩句,聽得車外傳來個粗狂的嗓門:「大哥!」

接著便是一陣馬蹄聲。

大阿哥笑著掀起簾子出去,果見是十阿哥騎著馬跑了過來:「大阿哥去哪?」

大阿哥笑著道:「帶著你嫂子和小侄子出來轉轉,十弟這是去哪?」

十阿哥嘿嘿的笑了兩聲:「去大柵欄聽戲去。」

妍容也掀起簾子道:「嫂子家有個戲班子,你若喜歡,有空過來聽戲。」

十阿哥笑著應了是,見著勒裡黑溜溜的眼睛也隔著窗子看自己,從身上解下個玉珮道:「這個給小侄子玩,弟弟先走了,晚了就沒得聽了。」

十阿哥將玉珮塞到大阿哥手裡,一夾馬肚子,轉身就跑了。

大阿哥好笑的看了看手裡的玉珮,又進了馬車裡。

塞到勒裡手裡:「小財迷,你十叔給你的,拿著玩兒吧!」

妍容看了看,見竟是塊羊脂玉的,砸著嘴巴道:「都是當阿瑪的人了,還是這麼個大手大腳的樣子。」

財迷勒裡現在只認晃眼的金子銀子和寶石,像玉這樣低調的東西,他看一看就扔到了一旁,笑的妍容說他沒眼光。

大阿哥帶著妍容先到了琉璃廠,看著妍容帶好了帷帽自己才先下了車,回身接住勒裡,騰出一隻胳膊將妍容也扶下了馬車。

大阿哥抱著勒裡,跟著妍容在各種地攤跟前,挑了好些書之後才又上了馬車,去了西直門內的富順酒樓,說是這家有妍容喜歡吃的冰糖肘子和燕窩炒雞絲都做得很不錯。

不愧是皇子阿哥都進的酒樓,這富順酒樓,只光裝修上大約都是同類中的佼佼者,簡約中透著大氣富貴,光是一樓坐的一看都是些財大氣粗的人,但卻又透著幾分富貴的內斂。

小二哥也是很有眼力見,大阿哥跟妍容雖都是一般富貴人家的打扮,但本身的氣度還有身後跟著的小廝丫頭的樣子都不是一般人家都有的。

眼睛一瞇,顛顛的湊了過來:「老爺夫人來了,您這是要坐一樓還是上二樓的包房?」

大阿哥看了眼身後的李儀,李儀開口道:「咱們爺跟夫人自然是上二樓。」

小二哥白布搭子往肩上一搭,高聲道:「好咧,您跟小的走!」

妍容笑著道:「找一間靠窗的屋子坐下吧!」

小二哥又是一聲:「靠窗的包房一間!」

勒裡大約少見如此嗓門大的人,趴在大阿哥肩頭,烏溜溜的眼睛直看著小二哥,小手塞在嘴巴里還時不時的咂兩下,妍容看著了又不免輕聲喝斥一下。

臨窗的屋子,窗戶一開,下面喧鬧的人聲立時就湧了上來,妍容直進了包房,一旁的抱琴才給妍容將頭上的帷帽取了下來,小二哥看著一愣,心想這般年輕貌美的娘子,這旁邊的老爺也不知是什麼來頭,大阿哥點了菜,小二哥應聲下去的時候還不免多看了妍容兩眼。

小勒裡坐的不安穩,妍容便抱著他坐在窗子邊上往下面看。

「人多。」

「都有什麼人啊?」

小勒裡伸出又胖又圓的小指頭一邊指點一邊道:「伯伯,奶奶,爺爺,姨姨,姐姐,哥哥,弟弟,妹妹…」

陽春三月的日光,如同這個時節一般充滿著生機和歡快,似乎在隨著孩子清脆的童聲一下一下跳躍著一般,這裡一步那裡一步,妻子臉上的笑容幾乎要化在這春日裡,溫暖的賽過這洋洋灑灑直落進了屋子的陽光。

妍容親了兒子一口:「勒裡真聰明!阿瑪在哪裡?」

小勒裡一回身,看著大阿哥咯咯的直笑:「阿瑪在這!」

像是在笑話妍容竟然會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一般。

大阿哥也笑了一聲,挪到娘倆的跟前,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你若是喜歡出來,我以後多帶你出來幾次。」

妍容抬頭看了眼大阿哥見他正溫柔的看著自己,笑著點了點頭:「我喜歡出來。」

等著用了些吃食,大阿哥又帶著妍容四處轉了轉,說是要給妍容挑幾套頭面,妍容自然也不會拒絶。

只轉了幾家,看著勒裡實在是困了,兩人便也就準備回府,正打算從店裡出去,聽得一旁有人叫了聲:「大爺!」

便見著一個留著個八字須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一雙小眼睛亮而有神,朝著大阿哥連拱了拱手:「見過大爺,大夫人。」

妍容不知道這是大阿哥的幕僚劉基,只笑著點了點頭。

大阿哥在妍容耳邊輕聲道:「我有幾句話要跟他說,你先在這等一等。」

妍容點了點頭,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見大阿哥跟那人轉過了屏風大約是去了後院。

抱琴站在一旁見著妍容一直抱著勒裡,便道:「夫人,我來抱抱少爺吧?」

勒裡已經快睡著了,妍容搖了搖頭,輕聲道:「無事,我來吧!你們幾個也找個地方坐下歇歇。」

正說著話,聽得門口傳來了些微的嘈雜聲,甚至有幾聲女子的驚呼聲,妍容抬頭看時,見著個滿身肥肉,穿金戴銀,臉胖的已經擠沒了五官的男子搖晃著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幾個五大三粗的家丁,小二正點頭哈腰的跟在身後說些什麼,妍容看著微微皺了皺眉頭,知道這樣的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剛想帶著抱琴幾人起身躲到屏風後面去,那胖子卻已經發現了妍容,眼前猛然一亮,淫笑幾聲。

「嘖嘖,真是個美人,小爺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妍容兩輩子加一起,第一次被人調戲,就是光聽聽著充滿了淫蕩味道的聲音就覺得噁心的身上的雞皮全立了起來,這次出來為了低調並沒有帶侍衛,只幾個丫頭嬤嬤跟著。

妍容受不了那跟濃痰一般噁心的目光粘著自己,不慌不忙的帶上了帷帽,帷帽的紗長,便是懷裡的勒裡都擋住了,妍容只一下一下輕拍了著懷裡的兒子。

抱琴和鴛鴦已經擋在了前面,喝斥道:「哪裡來的登徒子,還不速速退下!」

胖子見著妍容帶上了帽子,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才悻悻的收回了目光:「小美人何必如此絶情,叫大爺多看幾眼又如何,你要是乖巧,大爺我就收了你當大爺的第三十六房姨娘。」

邊說著自己哈哈的笑了起來,身後的家丁也跟著起鬨一樣的笑了起來。

外圍站著一圈看熱鬧的四九城的老少爺們,臉上帶著活無所謂,或看笑聲,或幸災樂禍或是擔憂的神情,但無一人開口說一句,這也足見這胖子是個慣犯,還是出了名氣的無人敢惹。

抱琴和鴛鴦幾乎都是小姐一樣的待遇,哪裡聽過這樣的話,一時氣的臉色通紅:「你大膽!你知道你面前坐著的是誰嗎?你便是被千刀萬剮上無數次也贖不清你現在的罪責!」

抱琴的話似乎激起了胖子的好勝心,胖子又往跟前逼近了幾步,獰笑著道:「你知道爺爺是誰不?說出來嚇破你的膽!你還是告訴你家的夫人,乖乖的聽了我的話現在就跟著我走,免得大爺一會動粗!」

「你要對誰動粗?!」

妍容轉頭透過帷帽看時,模模糊糊的見著大阿哥的表情,陰冷的像是被咬傷了的狼,步子又穩又快的走了過來,身旁跟著個自己跟前的小丫頭。

妍容朝著大阿哥點了點頭,大阿哥安撫的拍了拍妍容的背。

那胖子已經被大阿哥的氣勢嚇的有了幾分膽怯,但依舊不服輸的道:「識相的就把你家這娘子給我送過來,否則…」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大阿哥已經像是捕食的野獸一般猛的撲了出去,一拳就將那胖子打到在了地上,家丁們看著情形不對,也都上了手,妍容到不怕大阿哥吃虧,她是怕大阿哥打出了人命,大阿哥的樣子看著太嚇人了。

劉基也瞭解大阿哥的為人,這會沒個人若不將他攬下來,指不定就出了人命,若是出了人命是自己占理的事情也就沒理了。

妍容不顧臉面的喊了半天大阿哥也不理睬,更何況別的人,幸好的是巡城兵馬司的人及時到了,才拉開了打架的一眾人。

領頭的看了看幾人道:「誰先動得手?!」

大阿哥看了眼,拉架過程中,挨了幾拳的李儀,李儀立馬衝著那人亮了亮大阿哥的腰牌,那人先是一愣,隨既然恨不得跪到地上給大阿哥先磕上幾個頭。

大阿哥根本不看他:「把這幾個人在牢裡看好了,若是爺去的時候少了一個,你們就別要腦袋了!」

大阿哥陪著妍容直上了馬車了,還能聽到後面的胖子的嘶喊聲:「知道凌普不?那可是太子的奶兄,那是我親叔叔,親叔叔!」

大阿哥的眼眸一深,拍著妍容的背頓了頓。

妍容心裡卻覺得擔憂更深了幾分,又跟太子牽扯到了一起。

她看著一直繃著麵皮的大阿哥笑了笑:「我沒事。」

剛才的事鬧的那麼厲害,勒裡還在妍容的懷裡犯迷糊,小傢伙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在妍容的懷裡動了動,覺得安靜了才又閉著眼睛睡了下去。

大阿哥的神情才柔和了幾分:「我沒照顧好你。」

這人有時候的大男子主義太厲害了,這麼件事情都能讓他這麼自責,妍容拉著他的手道:「你別這麼說,不是什麼是都沒有嘛,但你若為了我又鬧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才是該我自責了。」

大阿哥摸了摸妍容的臉頰笑了笑,卻沒在說話。

妍容看著他那樣子忽的賭氣道:「我看我還是以後不要在出來了。」

大阿哥一驚道:「這說的是什麼話,怎麼能為了這麼點事情不出來?你放心,以後出來的話,爺多帶幾個侍衛。」

妍容不滿的道:「只要出來出什麼事情的可能都有,但若每次一出事情,你就自責成這樣,我還是不出來好些。」

大阿哥愣了愣,忽的歡快了低笑了兩聲,摩挲著妍容的手背,低聲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的…我有分寸。」

妍容盯著他道:「你保證你有分寸?」

大阿哥笑著點了點頭:「我保證!」

妍容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大阿哥將妍容母子送到了二門,自己就騎馬出去了,妍容知道他這還是不放心,特地將自己送回了府。

妍容帶著抱琴幾人進了正房,叮囑她們不要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換了衣裳,跟著兒子一道睡了一會,醒來大阿哥還沒有回來,到是太平過來了。

「長樂了?」

「寫大字著。」

妍容精神頭好了幾分,綰了髮髻,頭上帶著個鑲珍珠的窄窄的髮帶,笑著道:「你這個姐姐當的好,她到難得的能坐住寫幾個字了。」

太平抿嘴笑了笑:「額娘,明兒沙達利說是來給女兒還裙子,女兒想順道將伊爾木一塊請了過來。」

妍容這才想起,下一次選秀的時候這兩個姑娘也要參選,若是看著是個好的,定給長生也不錯,她笑著道:「你難得有個說的來的,便請了過來,你反正管著事了,要什麼就跟廚房說,別怠慢了兩個姑娘。」

太平笑著應是。

妍容喝了口茶水又道:「你若現在有空,帶些藥材過去看看你大姐,她快生了,又是個坐不住的,你陪陪你姐夫也能少操些心。」

太平應了是,也就順勢起了身。

第九十六章 初遇

達爾汗親王府比直郡王府更接近皇城,太平換了衣裳,帶了上好的藥材和妍容給的水果帶了貼身的丫頭水晶和琉璃和幾個小廝侍衛便往達爾汗的親王府去了。

到了下午街上上的人似乎比早上更多了幾分,只日頭不如午時的暖和,太平和自己丫頭常往蒙古莊子上,因此出門並不覺得有多好奇。

太平的話不多,但琉璃是個話嘮,也不知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太平的婚事上。

「格格已經十四了。」

太平看了眼琉璃:「你到是第一次說話吞吞吐吐的。」

琉璃往跟前湊了湊悄聲道:「奴婢聽福晉跟前的人說,福晉不想把格格嫁到蒙古去。」

太平到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只是小姑娘家家的不免臉紅,嗔怪道:「這些話也是你個小姑娘家能說的?」

水晶雖不贊成琉璃在太平跟前說這樣的話,但是蒙古那樣的地方,又有幾個人願意去的,她悄聲道:「論理這樣的話奴婢不該說,但格格你的性子,去了蒙古那地方實在不適合,格格不防求求福晉,福晉對格格那麼好,一定會幫著格格想辦法的,若能成了自然是好的,若成不了咱自己心裡也不後悔。」

太平閉了閉眼,她確是不喜歡蒙古,甚至漸漸的大了連蒙古莊子都不怎麼喜歡去,她喜歡安靜的繡花寫字,安靜的坐在樹蔭下讀書,可是正如水晶說的,額娘對她那麼好,如何會不知道些,若可以她當然會幫著自己想辦法,若不可以,說了也只是讓額娘難過罷了。

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我心裡有數。」

水晶看著太平的樣子欲言又止,但終究沒在說話,馬車上一時安靜了下去。

琉璃覺得氣悶,正想開口說些笑話,猛的聽得外面馬匹一陣嘶鳴,馬車猛的停了下去,車上主僕三人立時向後到去,幸虧太平是個練家子,水晶和琉璃也有兩下子,都抓住了車壁,才沒能被摔到。

王府的車伕等閒出不了這樣的事情,定是遇上了什麼,太平雖不高興,還是讓琉璃出去問一問。

那車伕已經跪到了地上:「求格格饒命!」

琉璃扶了扶頭上的釵鐶,沒好氣的掀開簾子:「怎麼回事?!」

一旁跟著的侍衛也已經走了上來:「前面路上忽的跑出來了個小孩子。」

琉璃微微起身看了看,果見那小孩現在還呆呆的在馬車前跌坐著,顯見是嚇壞了,她心裡這才氣平了些,對著一旁的小廝道:「問問是誰家的孩子,趕緊讓領走了,別耽擱了格格的事情。」

琉璃剛剛放下簾子進了車裡,就聽得外面又傳來一聲的哭嚎。

她嘩的一下掀開簾子:「這是誰在這哭喪了!還不快點走!」

馬車前面出現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抱著孩子一個勁的哭:「我可憐的麼兒啊,你怎麼被這黑心的馬踢成這樣了?大夥快來評評理啊,你們欺人太盛了!」

四九城的人愛看熱鬧,不一會路就被堵住了。

琉璃愣了好一會就要下馬車,太平在裡頭輕叫了一聲:「你別下去,讓小廝去看。」

小廝去看了看:「你別胡說,我們的馬車為了躲你,這忽然竄出來的兒子,差點傷著了我們主子,你在這胡攪蠻纏,小心咱們讓你吃官司!」

一旁圍著的人也都有認識這母子兩的,在人群裡起鬨道:「牛嫂子,你就別為難人家了,你是什麼樣的,咱們知道,快些起來吧!」

那婦人根本不理會,只嘴裡還罵著,黑心肝爛腸子的,陪她兒子,欺負她孤兒寡母。

小廝無法只好又回了太平。

太平攢眉坐在馬車裡,這麼多人看著當然不能仗勢欺人,這婦人無非是想要些銀錢,但錯不在她們給了銀錢不就是招了自己有錯?

太平剛要開口,外面又傳來一陣年輕的男聲:「這位嫂子,你還是起來走吧!剛才我就在旁邊的豆花攤子上喝豆花,看的清清楚楚的是你自己的兒子突然跑到路中間的,哪裡能怪這馬車,人家沒讓你給馬車裡的人賠錢就不錯了,哪裡還是你在這胡攪蠻纏的,以後把自己的兒子看好了,省的出了人命。」

人群裡有起鬨道:「起來吧!起來吧!別訛人了!」

小廝又適時的威脅道:「咱們主子本是看著你孤兒寡母的,不想跟你多糾纏,但你要是在胡攪蠻纏下去,少不得咱堂上走一回,讓官老爺判判誰對誰錯!」

牛嫂子看著大勢已去,一有人證明,自己就威脅不了這些愛面子的貴人了,而且今兒個撞上的似乎還有些本事,眼淚一抹,起身抱上孩子刺溜一下就跑遠了。

看著沒戲可看,圍觀的人便都一哄而散。

那少年剛要轉身走,聽的個清脆的女子的聲音道:「公子留步!」

他回頭看時,見馬車上的一個丫頭走了下來,他微微打量了一番,見這丫頭穿著打扮便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周身的氣度也不似常人,便知裡面主子的身份也不會差,便站住了腳。

水晶跑上前去福了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下榻何處,咱們主子改日定當上門拜謝公子。」

那少年拱了拱手道:「在下李淑傲,至於住處不提也罷,不過舉手之勞,請你家主子不必介懷。」

說完便轉身走了。

太平微微挑起簾子向外看去,少年的身影不是多麼魁梧,看著還帶著幾分跳脫,但那挺的筆直的脊背卻帶著說不出的傲然和自信,快而不亂的腳步,帶著破除千難萬險的力量,太平不禁好奇起了這少年的長相。

幸得水晶上了車便一直在說李淑傲的樣子:「李公子當是會武的人,聲音也很洪亮,臉色偏黑了些,是長臉方下巴,眼睛不是多大,但看著黑亮黑亮的,鼻子長的好看,跟咱們家的大爺有一拼,至於嘴巴到跟格格的有些像。」

太平斜看了水晶一眼:「你何時也成了多嘴的人了?」

水晶這才訕訕的閉上了嘴。

一路上在沒有出別的事情,只是太平卻總在思索,那李淑傲到底長的什麼樣子。

太平去了達爾汗親王府,確實幫了阿木爾大忙,甜心挺個大肚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要去蒙古莊子上轉悠,阿木爾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沒能勸服,正在兩口子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太平從天而降的,阿木爾差一點都要喜極而泣了。

甜心見著太平到了果然安靜了下來,阿木爾對著太平道:「你好好勸勸你姐姐,別讓她這個時候去莊子上了。」

太平笑看了一眼嘟著嘴巴越加孩子氣的大姐,笑著道:「額娘今兒個來讓我稍了話,你要是在不安穩,以後就別回來了,來了也不接待你,只接待姐夫。」

甜心眼睛一瞪:「你們竟然合夥欺負我?!」

太平摸了摸甜心的大肚子:「你可別冤枉姐夫,額娘都自認她自己比不上姐夫對你好。乖侄子,姨娘看你來了。」

阿木爾對上甜心的目光,腰板一挺:「對你大姐好是應該的。」

太平看著兩人的樣子直笑,只是心底也似乎被什麼東西搔動了,雙眸裡帶出了幾絲迷茫之色。

太平連哄帶騙的終於讓甜心答應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不到處亂跑才回了府。

太平進了自己的屋子,先換了衣裳,才去見了妍容。

去的時候妍容正在跟大阿哥下圍棋。

她朝著妍容和大阿哥個行了一禮,妍容拉著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摸了摸她的髮鬢:「今兒個嚇著了沒?」

太平抿嘴搖了搖頭。

妍容嘆了口氣,又道:「今兒個開口幫忙的叫李淑傲?」

太平點了點頭。

大阿哥和妍容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笑意。

妍容摸著太平的脊背,又問了些甜心的事情,太平探頭看了看桌子上的棋局,抿嘴笑道:「額娘到是比以前下的好了」。

大阿哥不好意思笑出聲,只輕咳了一聲,妍容是個臭棋簍子,但偏偏喜歡下棋,幾個孩子小的時候,跟妍容下棋還不覺得有什麼,等著大了一些一提到跟妍容下棋就腳底抹油,只大阿哥是個逃不掉的,每每都被妍容抓了當壯丁,各種悔棋耍賴都要接受。

妍容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膽子到比以前大了不少,去,歇著去。」

等著太平下去了,妍容才看著大阿哥:「這世道還真小,說碰上就碰上了。」

大阿哥笑了笑:「李淑傲我見過,也是一表人才,我讓長生去拜謝李淑傲,在看看,若可以就定了他了。」

妍容靠著靠枕輕笑道:「千里姻緣一線牽,這話到底不假。」

她沉默好一會忽的開口道:「若是進世家大族,太平就怎麼都要學些醫術,身旁最好跟個會醫術的丫頭。」

大阿哥看了她一眼:「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妍容並不理會大阿哥,雖說以甜心的身份,到時候封了郡縣自有府邸,並不需要跟婆婆住在一起,但來往肯定少不了,想想那些宮鬥宅鬥,有多少人被人不知不覺的下了藥壞了身子,沒個懂醫術的。

她也不放心:「我改日回趟娘家,我二嫂出生醫學世家,定能想到些法子的。」

大阿哥懶懶的道:「這些事情你自己看著辦。」

他也閉目養神起來,緩緩的想著關於今兒個抓到的那個胖子,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那胖子確實仗著凌普的勢做了不少壞事,而且順著這胖子還找到了些凌普的醜事,凌普的事情十有八九都跟太子有關係,哪怕沒有關係,能搬到凌普,斷了太子的臂膀也不錯,只是這事情現今不太適合他做,應該找個人告到皇上跟前去。

正想著,聽得妍容開口道:「嘿,棋還沒有下完了,接著來。」

大阿哥像是觸電一般,猛的從榻上跳了起來,拖拉著鞋子就往外跑:「爺前面書房還有些事情了!」

妍容看著邁著矯健的步伐跑出屋子的大阿哥,恨恨的砸了一下棋盤,托著下巴又看起了屋子裡服侍的人,只幾眼這些人就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溜了個乾淨,妍容便只好揚聲讓人給她抱了勒裡出來。

第二日用了午膳,大阿哥跟長生出去各幹各得事情了,四胞胎早在南書房唸書還沒有回來,太平接待自己的今兒個要來的兩位姑娘,妍容想著玉惠芳惠反正也無事,總歸是要出嫁了就一起出來轉轉。

妍容剛做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帶著勒裡玩兒,便聽得小丫頭道幾位小姐過來請安了。

妍容點了點,一會便見太平帶著沙達利和伊爾木走了進來,一旁還跟著玉惠和芳惠。她在吃穿用度上從不虧缺這兩個孩子,女孩子到了這年紀又喜歡鮮艷的,五個人走在一起到還顯得太平穿的最素淨。

幾人依次向妍容行了禮,沙達利看著大約是個性格活潑的女孩,聲音清脆又歡快,語速也較快,一身鵝黃色綉粉色蝴蝶的旗袍,讓她看著鮮活又明快,頭上簪的赤精鑲寶石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折射出耀眼的光暈,看著當是個潑辣爽利的孩子,給太平的裙子看著雖是按著太平的喜好來的,但選料和做工以及繡花上看著是下了大工夫的,無一處不顯著低調的奢華。

至於伊爾木顯得就相對低調了幾分,頭上帶著兩朵粉色絹花,一套珍珠頭面,身上穿著蔥綠色繡竹子藍色寬龔邊旗袍,臉上總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很是溫和,只那雙眸看著明亮而有神,她不自主的就想起了初見時的寧莫順,她也是這般的。

她給了兩個姑娘見面禮,留著他們在院子裡聊了一會,讓人將粉紫色的玉蘭剪了五朵下來,給幾個姑娘個簪了一枝,又讓下人折了一捧插在青花瓷的美人聳肩瓶裡送給她們把玩,才放了她們離開。

大福晉身上有著一種尋常貴婦難以有的親切和煦感,讓人不自主的放下心防想要相信,舉手投足間有幾分隨意的灑脫,更是透著高貴,離得進了才發現,年過三十的大福晉那皮膚更是她這樣的姑娘都比不上的白皙細嫩,尤其是樣貌越看越覺的貌美,總覺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神韻,彷彿遠山般只可遠觀無法意會,雙眸裡似乎暈著淡淡的霧氣,又似乎帶著星辰一樣的光亮,讓人不自主的自慚形穢,這樣品貌的人,也難怪直郡王會獨寵。

而大福晉帶兩人絲毫沒有顯出差別來,最怕的就是大福晉誰都沒有看上。

伊爾木只微微攢眉,就丟開放在了一邊,反正她把自己自認為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就好了。

沙達利也將自己的思緒丟開,只一心一意的對著太平聊了起來,到是一旁的芳惠和玉惠不怎麼搭理。

伊爾木覺得這兩個雖是王府的庶女,但看著對大福晉都顯得很有幾分親切,大福晉也對她們很是不錯,便不好太過冷落了,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兩人說著話,也間或跟太平說幾句,幾人的氣氛到顯得很是融洽。

妍容坐在椅子上抱著勒裡給他講故事,見著鴛鴦進了院子,笑著道:「說說吧!幾個小姐都做了什麼?」

她笑著聽完又問:「大爺見著兩位姑娘了沒?」

聽說是見到了,這會正說著話了。

抱琴輕笑了一聲:「福晉爺算是用心良苦了。」

妍容笑著道:「誰說不是了,那天的宴上就看著這兩個姑娘的人品樣貌不錯,家世也適合,若是得了大爺的喜歡自然最好了,你們可把嘴閉嚴實了,要是傳出去個什麼不好聽得話,那可不是打幾板子就能了事的。」

幾個丫頭嬤嬤都齊齊的應了是。

長生本是被妍容指使著到園子裡給她搬牡丹花的,沒想到恰巧就遇上了姐姐和陌生的兩家小姐,他本是想著搬了花盆立時就走了,也不知身後怎的就出來了兩個小廝,鴛鴦一揮手兩人抬著花盆一溜煙就跑了,只獨獨剩下了長生。

然後鴛鴦看了眼太平道:「大阿哥,福晉說讓您就在園子裡隨意的走走鬆散鬆散。」

太平見著鴛鴦給自己使眼色,立時就拉著長生道:「你過來,先給咱們畫上一枝梅花在走。」

長生推辭不過只好停下了身。

伊爾木和沙達利見著這玉樹臨風雙目乾淨而明亮的人,就是直郡王的嫡長子,一顆少女心早就撲騰開了,長生或許不是最英俊的,但是這個年紀,就已經有了自己事業的年輕人,總是帶著一種別人沒有的自信的魅力,似乎抬手間就將要將世界都握在手裡,說不出的灑脫和霸氣,身上不帶著一絲的汗味,似乎還隱隱有幾分好聞的清冷,與說不清的氣息,龍子龍孫特有的貴氣,帶著讓人無法仰視的氣勢和高度,便是一向口舌伶俐的沙達利,都覺得有些乾澀,倒是伊爾木很是認真地欣賞長生畫梅花。

長生收筆,抬頭時,見著一旁站著的伊爾木,正雙目出神的看著自己做的畫,一笑道:「小姐怎麼看?」

伊爾木一愣,抿嘴笑了笑道:「畫如人,自信灑脫一身傲氣,大阿哥好才情。」

長生的眼眸裡帶出了幾點笑意:「多謝小姐誇讚。」

撇見沙達利眼中的不甘和嫉妒一閃而過,微挑了挑眉頭。

轉身對著太平姐妹三人道:「弟弟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太平笑著點了點頭,眼裡露出幾點若有所思。

明年六月的選秀,長生的媳婦就要定了,長生便是先前沒明白妍容的意思,後來也明白了過來,一時是覺得又好笑又溫暖,難得母親為了自己的事情做到了這一步。長生前腳出了後花園,後面妍容的人就追著長生去問了話。

妍容神秘兮兮的道:「來,乖兒子,給額娘說說,看上哪一個了?」

長生好笑的道:「這種事情那是見一面就能說的清楚的。」

妍容想想似乎也是:「那你說該怎麼辦事?」

長生咳了咳:「額娘先說喜歡哪一個?」

妍容不假思索的道:「其實額娘還是比較喜歡伊爾木的,就是那個穿綠衣裳的。」

長生微微舒了一口氣:「兒子還是讓人在查查兩人的人品的好,畢竟是家裡的長媳。」

妍容點了點頭:「你的事情你自己先看著辦,別太出格就是了。」

大阿哥正在富順酒樓裡跟九阿哥十阿哥喝酒聊天。

「九弟,大哥聽說你家裡這一陣子又換戲班子了?」

九阿哥喝了酒臉色漸漸泛起了嬌艷的紅色,眼波流轉,看的一旁的十阿哥心裡一跳,忙低頭喝酒掩飾。

九阿哥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慵懶:「不過是些玩物,換了就換了,大哥若喜歡弟弟也給大哥物色一班。」

大阿哥嘆了一口氣,猛的喝了一口酒。

十阿哥忙道:「大哥遇上什麼難事了?」

大阿哥欲言又止,好一會了才道:「昨兒跟你嫂子出門,沒想到竟被個無奈冒犯了。」

十阿哥一拍桌子站起身道:「誰的膽子這麼大?弟弟給大哥和嫂子出氣去!」

九阿哥瞇了瞇眼睛道:「那無賴是個什麼背景?」

大阿哥心裡笑了一聲,到底是九阿哥聰明問到了點子上:「是凌普嫡親的侄子。」

九阿哥心裡一跳,低頭又喝起了酒。

又聽大阿哥喃喃自語一般道:「是個不禁打了,什麼都往外說。」

九阿哥握了握拳頭。

十阿哥卻在大聲的吵嚷:「大哥你怎麼越發不如先前了?」

兄弟幾人在酒樓裡散了,九阿哥直接去了五阿哥的府上,十阿哥又去聽自己的戲去了。

五阿哥站在窗前:「大哥真跟你這麼說的?」

「那是當然。」

五阿哥嘆了一口氣:「大阿哥現在到比以前會辦事了,不過這件事情我到願意做,給咱們刑部的人說,讓好好的審審那個凌普的嫡親侄子,看看能不能套出有用的東西,這一次要讓太子栽跟頭!」

太子剛沒了爪牙,前頭又有大阿哥撐著,當是還沒能讓這人出獄才對。

九阿哥立馬興奮了起來,應了是就往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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