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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江湖我做主》第81章
81、萬毒蛇窟,墨言 ...

  萬毒蛇窟裡,那飛濺而下的瀑布,依舊是那樣一副寧靜而悠遠的場景。墨言仍然上身未著寸縷,穿著白色的寬鬆練功褲子,盤腿坐在那塊大石頭上。銀白色的頭髮自然的披散著,在那水潭,瀑布的掩映下,炫目中卻透露著一股無名的滄桑。大血兒就趴在他的身邊,那雙紅寶石的眼睛半瞇著,時不時會閃過一絲絲的精光。一人一狼在那,美輪美奐的如同亙古以來就存在的畫面一樣。

  每次看到這樣的一副場景,寒珍月的眼裡便儘是癡迷。墨言所在的萬毒蛇窟從來都沒有人進來過,以前是攝於這裡存在的可怕的五大蛇皇,如今這裡已經成了墨言的後花園,卻更加沒有人敢涉足此地。如果是惹上了蛇皇,頂多也就是被一口卡嚓掉吞進肚子變成糞便,可如今萬毒蛇窟外那兩尊魔神般的野蠻人,你一旦一惹上,保管你連拉屎都不得安寧。

  只是寒珍月這幾日倒是每日都會在萬毒蛇窟裡準時出現。墨言的三餐就是她每天固定給送的。寒珍月有這樣的特權,一來是她的祖師伯寒彩影的臉面,二來是寒珍月是由墨言親自帶上山來的女子。這本身就證明了她的特殊之處。

  特別是兩個守門的野蠻人。這兩兄弟,武林人傳稱虎惡熊凶,聽名字也可見一斑,那就是兩個長得像禽獸,性格也像禽獸的傢伙。力大無比,家傳一身的硬氣功當稱江湖一絕,一直一脈相傳就是兩兄弟。

  所謂硬氣功,也就是你吃奶的力氣刀棍劍棒使勁往他們身上招呼就跟搔癢癢似滴,但是你一旦不小心給他們輕輕碰到這麼一下,那你就悲催了,不躺個十天半個月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天罰山眾人誰都不願意和這兩個頭腦一根筋的傢伙打交道,偏偏這兩個傢伙又難纏得緊。這兩人誰都不服,連他們老子也敢掄起拳頭揍,唯一怕的,能讓他們聽話的就只有墨言。

  墨言從六歲開始負重攀山,這兩個傢伙一直都不懷好意地恥笑調侃。墨言十二歲那年與他們進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比試。天罰山有幾塊性質特殊青鋼石,即使是功力高深的人持上好的刀劍在上面劈砍也不留印記。三人的比試是拳頭蓄力一拳捶入青鋼石,看誰留下的痕跡深。

  虎惡熊凶兩兄弟不相上下,捶出了一個二寸深淺的拳頭印,這已經讓他們的老爹撫鬚摸臉,胸口那一顫一顫,得意得找不著北。這青鋼石,久遠存在至今,其堅硬程度就連這群天罰怪人都咂舌不已。魯工一脈,一直希望能夠進行切割製器卻奈何不易溶解。

  虎惡熊凶兩兄弟還沒得意完,那笑得大張的嘴就沒再閉上去了。墨言的右臂直接沒入青鋼石。虎惡熊凶如今還記得當時的天是那麼滴藍,當時的雲是那麼滴白,當時大家的嘴巴是那麼滴大,當時大家的眼珠是那麼滴凸,當時老大是那麼滴酷,當時他們兩個是如何屁顛屁顛地跟在墨言的身後,緊接著那一身自傲的硬氣功在墨言的拳頭下像棉花糖一樣給揍得鼻青臉腫,但從此兩人卻如同狗皮膏藥一樣貼著墨言再也甩不開!

  如果說暗,夜,魂,魄是墨言手中的暗器,那麼虎惡熊凶就是墨言保護罩。所以這次墨言受傷回來,他們兩個很憤怒,他們兩個很憤怒的結果是天罰山好多大人物的房子開始倒塌了,日子開始難過了。最先倒霉的,就是和蕭國皇室有那麼一絲半縷關係的人物。

  蕭沛,蕭國前朝皇室御用的供奉的後代弟子,這幾天真的是生不如死。不禁自己房子給砸了,連帶吃飯上茅廁都不得安生。

  前天上個茅廁一解褲帶,正欲迸發一把,殊不知定眼一看,茅廁的牆板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洞,兩隻如銅鈴般的眼珠正煞有其事地盯著他看,然後傳來一聲陰森森的聲音:「老沛,慢慢拉,你拉一半老子就把這茅廁給推了,讓大傢伙都來看看你的拉屁股有多麼的白!」嚇得蕭沛老人家一哆嗦,菊花緊閉,提拉著褲子落荒而跑,邊跑邊老淚縱橫,晚節不保啊晚節不保啊,非得逼我拉到褲子上!

  如果說有讓虎惡熊凶兩人態度溫和的人,目前寒珍月算是其中的一個。墨言甚少接近美色,當然,老大出去有沒有花天酒地他們不知道,只知道是這個女子攙著老大上山的。一來她幫助了老大,二來她是一個女人,十幾年來第一個隨老大上山的女人。所以虎惡熊凶這幾日都是笑嘻嘻地把送飯的寒珍月放了進來。並洋洋得意自以為拍老大的馬屁這次拍得是有史以來第一水準的!

  寒珍月待的時間不長,墨言也從未在她面前睜開過眼,每次他都是在打坐運功。但寒珍月卻已經頗感滿足,起碼她送來的墨言都吃了!每次她都能拿著空碗回去,儘管有時候那個碗擺放得亂得不成樣子,顛來倒去,邋遢得很,她也沒怎去在意!

  墨年和流蓮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副場景。寒珍月羞答答地拿著小爐子溫著的飯菜,走到了水潭邊,輕輕的放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墨言,這才慢慢回頭走。一望見墨年和流蓮,著實愣了一下,淺笑道:「墨前輩,小妹妹,近來可好?你們可是給墨先生捎來了消息?」

  流蓮雖然人小,但是頭腦精明。姐姐如今生死未卜,這寒珍月倒好,跑來師傅這耍手段,想要趁虛而入!流蓮很不客氣地狠狠地盯了寒珍月一臉,倒把寒珍月給盯得不好意思了。

  墨年明顯心情也不大好,冷冷地說了句:「寒宮主別來無恙,主子目前的療傷非同小可,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干擾。所以宮主還是盡量少來,或不來為妙。老頭子確實找主子有事相商,還請宮主自請迴避一下!」

  墨年說罷,斂了斂眉,自顧傳音給外面的兩個野蠻人,道了句:「自作主張,有你們兩個受的!沒那個腦子就別費心張羅那麼多的事。皮粗肉厚,天氣冷了,變癢了等抽!」

  虎惡熊凶生生打了一個冷顫,看著寒珍月一臉心事地尷尬朝他們一笑走開了。兩個人開始琢磨著這個墨老頭到底是什麼意思

  寒珍月離開後大血兒那詭異的眼睛就已經睜開了,很人性化地搖搖頭,一躍蹦到了水潭邊。很不耐煩地一把踢掉寒珍月帶來的小暖爐,把擱在上面的一些精緻的小吃囫圇吞棗地一股腦倒進了自己的嘴巴裡。如若寒珍月得知自己滿懷情意提來的小點心是讓大血兒這只野狼給吃了,不知會做何感想了。

  大血兒砸砸嘴,嚎了一聲,一臉不滿足地在水潭邊轉了轉。直到一個中年漢子提著籃子和酒瓶子突然從後面的樹林裡鑽出來是才高興地吼了一聲。蹦上了墨言在的那塊石頭。

  那漢字朝墨年禮貌地笑了笑,手中的籃子和酒瓶子一丟,竟然穩穩地落在了大石上,道了句:「主子慢用。」轉身便離開了。

  墨年老老實實地回施了一個禮。主子的身體需要調養,膳食那是極其講究的。這個漢子別看外貌無出奇之處,卻是墨家的嫡系傳人,秉承著修心養生的法門。若是流蘇姑娘做的飯,那主子肯定是寧可不吃調養身子的專門製作的飯餚也一定要吃流蘇姑娘親手做的。至於寒珍月,墨年老頭聳了聳肩,連大血兒這個野獸都嫌棄,別說主子了!

  墨言緩緩地睜開眼睛,那灰色的詭異的雙眸瞬間恢復。望著墨年,道了句:「如何了?」

  墨年一臉的愧疚,和流蓮一樣躬著身子道:「屬下失職了。夜,魂,魄聯手打不過宋鳩,被伺機下了毒。暗和丹婷護送夫人到了山頂,奈何丹婷身上被灑了追蹤的藥物。宋鳩一直緊追其後,在山頂攔截了他們三個。」墨年頓了頓,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墨言挑了挑眉,拉長地哼了一聲。

  墨年苦著臉,硬著頭皮繼續道:「夫人怕暗和丹婷如果反抗會不敵致死,所以,所以,」墨年說了一輩子的話就這一刻結巴地斷斷續續,看著墨言的臉色稍微凜了下,墨年無奈繼續道:「夫人拿出了紫玉簪,以死相挾!」墨年偷偷地看了下墨言,見他拿著酒壺的手微不可見地抖了一下,周圍的氣息一凝,連大血兒也趴下有點畏懼地看著墨言。

  墨年繼續道:「宋鳩倒是應承了夫人,雖然暗和丹婷堅決不走,但在夫人的怒斥下還是下山,想著能趕緊找到我們去營救。不料在半山遇到伏擊,還好最後我們趕到了,不然夫人所做的努力怕也白費了!但是當我們到達山頂後,天氣驟變,雪分崩倒塌,山頂已經面目全非,卻再無絲毫夫人的蹤跡了!」

  墨言冷冷得道:「後來你就自作主張,幾個人悄悄地去追蹤,你倒是給我說說,你都查到了什麼?」

  墨年和流蓮不由低下了頭,無地自容的樣子。墨年老老實實地道:「我怕影響了主子的心境,所以我們幾個私下一路追蹤,靠流蓮對宋鳩氣息的敏感和我們的情報。只是到了蕭國邊境,就失去了他的蹤跡。我,我們這才回來!」

  墨言冷哼了一聲:「氣息?你難道不知道說到氣息,還有哪個及得上大血兒和小血兒,你這樣做根本就耽誤了尋人的時機!」墨言說道最後一句已經聲色俱厲!讓墨年的心驟然咯登一下!自己確實疏忽了,論搜索,大血兒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身旁的大血兒此刻卻是挺著胸膛站立了起來,那高昂著的頭,擺動的尾巴,倒真的顯得沾沾自喜的樣子。

  墨言緩了緩,道了句:「看你是無心之失,有心護主,也就罷了。我一回來就讓大血兒下山了,奇怪的是大血兒是在山谷下發現了蘇蘇的蹤跡,而且,和蘇蘇一起的男子,並不像宋鳩一樣身上有蛇的氣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或者有第三方勢力介入了也不一定!」

  墨年和流蓮聽了大喜。墨年連忙道:「主子,我馬上和大血兒到山下循跡找去,只要不是宋鳩,那夫人的安全就要可靠得多了!」

  墨言慢條斯理地吃著他的東西,喝著他的猴兒酒,道:「等你們回來再去找,估計蘇蘇這會可能被帶得整個天下都跑遍了。我已經讓齊棠下山去了,約莫這兩日就會有消息!」隨著冷哼了一聲。

  只聽到幾聲蹬蹬的聲音,虎惡熊凶兩人已經跑了進來,看到墨言,竟然喜逐顏開:「大哥,寒姑娘送的東西好吃吧!」虎惡搶著道:「我們就知道,寒姑娘貌美如花,做的東西肯定也好吃。我看大哥這幾日氣色就相當不錯!」熊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子的詞全讓你給搶了我說什麼?!

  一邊的墨年感慨不已:「人蠢真的是沒藥醫!搞不清楚狀況就亂拍馬屁!」

  流蓮聽了,怒氣都湧上來了。原來就是這個王八蛋讓寒珍月走了後門,不由地跑過去,那毒指甲毫不留情就戳了上去,一邊罵道:「討厭,我姐姐不在,你們居然聯合了那個姓寒的來勾引我師傅!你們當真該死!」還好兩人皮粗,這流蓮的指甲愣沒戳進去,倒也避免了中毒。

  墨言緩緩地道:「你們既然對人家印象這麼好,不如就挑個好日子,我給你們其中一個做做主,把人家寒姑娘娶上門可好!」

  虎惡熊凶聽了如被踩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連忙道:「大哥,我們可絕無絲毫覬覦之心啊。蒼天可鑒啊大哥,我們可都是為你著想!」

  墨言隨手拿了旁邊的一條細柔的枝條,人躍身過去,只聽得砰砰兩聲,兩人身上都挨了兩下抽。這兩人,大冷天也還穿著短袖的衣裳,這會手臂上,那練就的刀槍不入的肉體居然多了兩條白色的鞭痕,兩個大男人居然在那哇哇喊疼。

  墨言一閃身回到石頭上做了下來,冷冷地道:「誰說我看上她了?我看上的女人現在給人擄走了!你們還如此折騰,存心給我難看是吧!」

  兩人同時一愣,破口大罵:「靠她奶奶的,我就說寒彩影那個老婆娘不可信,硬說她這個弟子是大哥你帶回來的,很討得大哥的歡心。」

  隨即又跟給人非禮似的氣得團團轉,掄著大拳頭:「大哥,你的女人還有人敢動,是誰?老子抓到了把他的脖子捏起來,跟殺鴨似的放血,放完了曬成人干!大哥你受傷了,你一句話,我們兩個馬上殺下山去!」

  墨言這回也輕笑了起來,道了句:「自有你們出手的機會,寒彩影那麼喜歡給我做媒估計也是太閒了,你們就勉為其難跟她老人家耍一耍,讓她沒空來叨擾我?」

  虎惡難得奸笑了一下:「大哥,你放心。嘿嘿,寒彩影這個老婆娘,俺明天就去把她家給推了,等她上茅廁的時候,嘿嘿,上到一半俺就把茅廁給推了,讓大家一起來看她光溜溜的老屁股!」

  熊凶見到大哥今天全一個人表現了,自是不甘示弱,陰森森地道:「大哥,這招咱們使多了,不好使了。我看魯工的魯錄老頭子對寒彩影那老婆娘頗有好感。上回那老婆娘想要一把龍頭拐,魯錄那老傢伙屁顛屁顛地第二日就送過去了,出來的時候我一看他那張老臉,就跟咱爹見了咱娘那樣yin蕩。我們找個時候把那兩個老傢伙給砸暈了,脫光了放一張床上。看她還有沒有心思折騰別人!

  墨年在一邊聽得直抽搐。難怪,難怪上山的時候蕭沛見到他跟見了親爹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樣折騰,就算他老人家,也要瘋掉不可!」

  墨言一邊饒有興趣地聽一邊吃東西,完了才慢條斯理地道:「這麼下作的事情就別做了。回頭去找找飛鷹那個老傢伙,讓他過去給他兒子提親。就說,是我說的,以後她再來,只要大血兒聞得到她的氣息,你們兩個,」墨言臉色一肅。

  虎惡熊凶狠狠抖了一下:「放心,放心,我們會跟拍蒼蠅一樣把她掃得遠遠的!」

  墨年看著墨言,有點擔憂地道:「主子,你的傷?」

  墨言眼睛一暗:「不到一個時辰!」

  墨年的心裡一沉,都快一個月了主子能夠免除噬心之苦的還只有一個小時!這六翼金蟬,不愧是上古異種,這樣,要完全驅逐,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多少心力了!」

  墨年略有擔憂地道:「主子應該收到風聲。天罰毒醫一脈的幾人已經秘密回到了蕭國皇宮。一向與蕭雪蓮和宋鳩頗有聯絡,此刻得知你受傷頗重,怕是要替毒醫一脈造勢。自稱一派!」

  虎惡熊凶一聽更是暴跳如雷:「他奶奶的幾隻瘦不拉幾的猴子也敢跟大哥叫板,回頭我就去那個什麼勞什子皇宮把他給提回來!」

  墨言眼睛一凝,輕輕地站起來,道了句:「這人啊,隱藏太深也不好,離我上次在天罰的出手,也有好多年了,大概都以為,過了這些年,他們長本事了,我倒是退化了。明天的這個時候,你們幾個隨我到蕭國皇宮走一趟。還有,蕭國皇室還有哪個子弟?」

  墨年拱手道:「主子,惠親王爺還留有一個幼子,今年剛好十七歲,師從古楚那個老頭。」

  墨言點點頭,道了句:「也好,明天就叫他過去一趟,這蕭國皇帝,換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語言中輕描淡寫,就好像說著明天要請人過來家裡吃頓便飯一樣。墨言頓了頓,又道:「消息先別傳到蘇蘇的父母那,省的他們擔心!」

  墨年低頭道:「屬下知道。他們一家這些天倒是回去了原來的鎮子探望一些個親戚朋友,還吩咐我告知夫人一聲!」

  墨言點點,輕輕道了句:「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了!」說罷那充滿爆發力的身子一躍,騰空而懸於瀑布之間,化掌成刀,那掌力竟然生生劈裂了瀑布,墨言懸空而立,平舉的雙手成一直線,那下流的瀑布卻在這一直線中斷裂開來,那詭異的流水,那竟未淋濕的銀髮,那卑睨天下的眼睛。卻讓潭邊的四人打從心裡感到敬畏,深深的敬畏。

  墨年心裡千回百轉,主子變了。以往的主子向來謙和,但他給所有人的印象,只有一句,看不透。久而久之,狼子野心的人會選擇忘記,這個看不透的人即使受傷,也不是可以任意挑釁的。挑釁了,就要付出萬劫不復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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