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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23章
22、偽失學少女

  且說樂琰,離了端本宮回到家時,實在是身心俱疲,這一年多以來,她就好像是個連軸轉的陀螺,從睜眼到閉眼,中間能休息的時間少之又少。不說別的,幾乎是天天早上六點多就要起,吃個早飯就趕到張家去,晚上五點多才從張家回來,冬天天黑的早,往往到家時天色都黑透了。這還不算完,除了端本宮的事情之外,還有女紅上的功課與沈瓊蓮那邊佈置下來的作業,往往有時還要挑燈夜戰,精神長期高度緊張的結果就是,樂琰直接在家睡了兩三天,甚至連張老夫人的召喚都被她裝病推過去了。

  卻不想,秦氏這邊正在打點年禮,眼看進了臘月,送往張家的年禮裡,卻少了樂琰親手給張老夫人做的針線,往年她都有送去,今年不送,難免讓人覺得失禮,因此儘管樂琰喊叫著身體疲憊,依然是親自過來把樂琰抓了起來,讓她加班加點繡一條帕子出來,樂琰一邊抱怨著,一邊打點了針線,窩在炕上乘著日頭好,仔細地比對著各色絲線。總算挑了兩三種顏色,打算趕著繡出一方花色新奇的帕子,當作孝敬給老夫人的年禮,過幾天自己親自帶過去,也算是全了禮了。

  南齊自然是去針線房拿絲線了,因為金線價值比較貴重,一直是秦氏親自收著的,樂琰想到自從她的弟弟出生,自己還沒怎麼和他培養過感情,秦氏這一年多來也實在是滿辛苦的,便親自到秦氏房裡去。果然,秦氏正和兒子玩耍呢,見到樂琰來了,笑道,「你看,樂瓊已經會爬來爬去了。」

  樂琰雖然和幾個庶弟不和,但樂瓊是嫡子,而且秦氏為人又好,那自然是有所不同了。當下耐心地與樂瓊玩了一會才道,「打算給老夫人做張帕子,問母親來討些金線。」秦氏便開了妝盒,繞了一些出來。樂琰一邊配著絲線,描著花樣子,一邊和秦氏說些閒話。秦氏見樂琰心情不錯的樣子,便若無其事地道,「說起來,到了京城這麼久了,我也還沒去拜望過老夫人。卻是怕前去拜見,反而讓她想起舊人,反倒增添了傷心,你是個聰明人,你道,今年我該不該去呢?」

  這卻是個滿棘手的事,因為張氏的原因,夏家人自然是不得老太太的歡心的,但樂琰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要去張家上課,說起來,也很應該去拜望感謝一下,樂琰想了想,笑道,「不妨事的,年前他們忙得厲害,就不用去了,等到年後,上學這件事定下來之後,再用這個名義去拜訪,也是蠻好的。」

  以這個名義上門,不但顯示了秦氏對繼女的關心,還把兩家人的來往範圍限制在樂琰與樂瑜身上,不太會招惹老夫人的好感,的確是很聰明的。秦氏點了點頭,笑道,「好,那就這樣辦。另外,你屋子裡頭的丫鬟都大了,我平時看著,也配不上你的身份,都是些蠢笨的人,年前家裡正好要採購一批人,因為你沒空,我也沒有叫牙婆過來。」

她頓了頓,樂琰立刻道,「我曉得了,正要和母親商議呢,原來在天津,因為院子比較大,院子裡用的丫鬟太多,要我說呢,我們也不是什麼名門大戶,兩個大丫環跟在我身邊,四個打下手,再要幾個婆子,也是完全夠了的。母親覺得呢?」

  秦氏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但卻不太好說出口,因為樂琰屋子裡的編制還是張氏在的時候定下的,她是後娘,由她來削減,難免是招人詬病。見樂琰這樣知情識趣,她不禁暗暗點頭,心道,「當時堅持要嫁進來,如今看起來,果然是不錯的,這樣聰慧懂事的小姑娘,省了我多少心。將來,還不知道要帶給娘家多少體面呢。」

  說著,母女兩個便在一起吃了飯,第二日,秦氏果然派人把牙婆叫上門,叫樂琰自己來挑,樂琰身邊的丫鬟幾年來陸續嫁人,此時身邊只剩下南齊,也是和外頭的人訂了親的,因為是侍候過才女夏二姐的丫鬟,極是搶手的,竟然也和一個有秀才功名的讀書人訂了親。樂琰見南齊站在自己身邊,眼神卻在這些待售的小女孩身上掃來掃去,便輕笑道。

  「南齊姐姐,難免還要把你留到年後,把這些人訓練出來,你再出門子了。」

  南齊這幾年在樂琰身邊,也頗學了些眉高眼低、待人處世,聞言笑道,「侍候姑娘是奴婢的本分,姑娘要打趣奴婢,奴婢卻是不依的。」樂琰笑了笑,仔細看了那群女孩子,人大約有六七個,倒也被牙婆養得面色紅潤,一個個看起來都是長相不錯,聰明伶俐的。便問牙婆道,「可都識字?」

  那牙婆卻是轉著一雙不甚老實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樂琰,想看看這夏二姐究竟有什麼本領,見樂琰問了,忙道,「也都認得些張三李四的,卻都是極機靈的孩子。」樂琰注視著這群女孩子,在她的目光下,一個個都低了頭,有的還不老實的四處亂看,有的則只注視著自己的腳尖,還一個長相平凡、頭髮發黃的女孩,卻是衝著她微微一笑,這才垂下頭去。

  樂琰便來了興致,指著她道,「你叫什麼?今年幾歲了?」

  那女孩福了福身,脆聲道,「奴婢名叫婉玉,今年十三。」

  牙婆忙補充道,「這個婉玉,原本也是個好人家出身的女兒,父親是個秀才,偏偏去年冬天大疫,父母親病了些時日,也都去了,家裡貧窮,只得賣了身與婆子我,換得幾兩銀子去葬了父母。不但認字,而且幹活極是用力,十分實誠。」她沒說,並且長得相當一般,大有人家想買去在少爺身邊服侍的,又可以照管書房,打點兒子的衣食住行,又不怕在婚前鬧出什麼醜事。

  只是這婉玉卻有主意,苦苦央求牙婆道,「聽說夏郎中家有意採買奴僕,像奴婢這樣的,豈不是正好在夏二姐身邊服侍?一樣的身價銀子,婆婆為什麼不憐惜婉玉,叫婉玉去個好去處呢?」她也是個心軟的,便應了下來。卻不想今天到了夏二姐面前,婉玉不過多笑了笑便罷了,她便多說了幾句好話。

 樂琰果然聽出了興致,又問了幾句,那婉玉果然對答得甚有條理,連秦氏都暗自點頭,心想,雖然年紀比樂琰大了幾歲,但到了樂琰出嫁時,也可以做個管事媳婦帶去,就算樂琰真的有大造化,留在家裡,倒也是蠻不錯的。因此,她便被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樂琰又挑了三個乾乾淨淨、老老實實的小丫頭,一起歸南齊教導,讓她們都下去了,牙婆收了身價銀子,卻不著急走,而是與秦氏說了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這才滿意地離去了。

  秦氏見樂琰似乎有不解之色,便笑道,「你可是不懂我為什麼要和這個婆子說話嗎?」樂琰點頭道,「雖然我也不是高潔到不願閒言碎語什麼的,但這個老婆子說的那都是什麼呀。」什麼張大人家妻妾相爭,什麼李大人家寵妾滅妻的,完全是讓人生厭的廢話。

  秦氏便解釋道,「咱們這當主母的,可不能對外界消息一概不通,別小看這個婆子,她能走街串巷刺探消息,比我們的耳目要靈通多了。譬如說,張大人是你爹的同僚,他家妻妾不和,那送去的年禮裡就不能有給小妾的份。寵妾滅妻不是正道,李大人的仕途也會受到影響,我們就要小心規避與他們家來往過密,免得被牽連了。」

  樂琰聽了她這一席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在古代做個官夫人也並非只要高坐著享福就好了,還是蠻多事要操心的。秦氏看她聽進去了,又道,「當然,若是她說得不對,女眷聚會時,自然也是會有人解釋的,因此也不用擔心冤枉了人家。畢竟無風不起浪,她也是不敢瞎編的。這個婆子其實算是風評一向不錯的,不然也不會讓她進了家門。你看,她送來的小姑娘都是一付乾淨相,也比較懂事,一調教就能上手了。」

  說著,又教了樂琰不少為人處世的小竅門,樂琰都記在心裡,兩人相視一笑,都在心中道,「看來這門親事,當時是找對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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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這樣的事情在先,之後秦氏在當家理事時,都會把樂琰叫過去讓她耳濡目染,跟著學些人情世故什麼的。樂琰穿越幾年來,這才算是真正融入了明代女人的生活裡,不要看秦氏長得不好,但看夏儒被她管束得嚴嚴實實的,就知道這個女人其實非常有手段,而秦氏的確也是很會做人。夏家本來固定資產並不多,李氏當家時,每年的收益是左手進右手出,秦氏過門後陪嫁的幾門生意獲利都很豐厚,她也不吝惜,都併入公帳使用,幾年下來,已經有了不少盈餘,秦氏這才把賬本分做兩處,將那些盈餘置辦了一些產業,這樣一來,公帳也就有了盈餘。可以說秦氏的確是個古代理財好手了,樂琰對學習她的作風也是蠻有興趣的,並不以為苦。到了年後,她的課表無形之間就變成了這樣:每天早上到秦氏跟前學習李家,下午則在自己的屋子裡溫習沈瓊蓮給的課本,見縫插針地練習女紅,不時到張老夫人、張皇后處陪伴,每個月兩次,在沈瓊蓮那裡學習知識。

  也完全沒有輕鬆一點嘛……就算沒有上課,她的生活依然是被各種學習給填充得滿滿噹噹的,根本享受不到傳說中統治階級大小姐驕奢淫逸的生活,實際上,雖然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但樂琰還是比較懷念現代的生活,只是她這個人一向是很務實的,反正回也是回不去了,也只好老老實實地在古代繼續忙得和陀螺似的生活下去。

  在不知不覺間,時間就像是水一樣無聲無息地流淌而過,樂琰已經九歲了,她的生日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樣默默無聞的也就過去了,因為張老夫人發話啦,今年的生日,就由她來給樂琰操辦。並且早在生日前半個月,就遣人到夏家,說明了要把樂琰接去小住,直到過了生日才把她放回來。

  秦氏雖然覺得張老夫人的舉動有點霸道,但她也只能無奈地應了,在樂琰去張家之前,就把她的生日禮物給她了。樂琰這幾年和這個繼母的感情還是不錯的,知道張老夫人的做法讓繼母有點難看,但也只得寬慰了一番,又抱著樂瓊叮囑他要聽話,樂瓊也已經一歲多了,可以在場地裡四處走來走去,聽了樂琰的吩咐,眨巴著大眼睛笑著答應了下來。

  此番出去,自然比不得當年日日到張家那樣隨便,雖然也不用擺什麼排場,但隨身服侍的丫鬟也是要帶幾個的。婉玉被樂琰改了名字叫珊瑚,已經儼然是小院子裡比較得用的大丫環了,樂琰便讓她與雲母看家,自己帶了最老實的青金出門,青金這幾年來都很少有機會踏出夏家半步,頭一次跟著樂琰出門,自然是興奮得很,但她生性老實,即使是這麼高興,也不肯多說一句話,只是東摸摸,西看看的,覺得十分的新鮮。

  樂琰看了,自己也覺得新鮮有趣,便含笑道,「你這丫頭,到了英國公府若還是這輕狂樣子,給我丟了臉,看我不罰你。」青金忙道,「姑娘,咱們家這小門小戶呆慣了,我竟不知道在英國公府該如何行事才不丟姑娘的臉,請姑娘教我。」

  這幾年來,樂琰是常常在英國公府行走的,本來還好,有個才女的名頭在那裡,但這一兩年她很少在人前炫耀才華,名聲漸漸地淡了下去,便有人說些酸話什麼的。樂琰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並不放在心上,見到青金問了,便指點她道,「那些高門大戶裡的夫人們,平時被寵壞了,最是會支使人的,你到了那裡,要牢牢記住是我的丫鬟,不要什麼人叫你去做事,你都傻傻的答應了。只是不要得罪了大夫人甄氏與三夫人連氏就是了。」

  青金連忙應了,兩人進了張府後,她留神注意時,果然見到,只有張老夫人、大夫人與三夫人對樂琰十分客氣,別人麼,暗地裡都是作出一副怪相的。只是礙於張老夫人疼惜樂琰,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

  連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樂琰又豈會看不出來?只是她才不會在意這麼無聊的細節,不管別人喜歡不喜歡她,都得接受張老夫人非常寵愛她這個事實,更何況,她也從來都不認為自己能討好到所有人。這天晚上,她自然是在麗雪房裡歇下了,麗雪比她大上兩歲,今年十一歲,也有個女孩子家的樣子了,因為是夏天,穿著菲薄的紫色紗衫,看起來越發是眼若晨星,膚似軟玉,只是今天卻比平時還多了一分嬌美,似乎是有什麼心事似的,常常含羞低頭,不知道在沉思著什麼。

  麗雪和樂琰這幾年來是非常要好的,樂琰也很喜愛這個天真善良的小姑娘,看她忽然間變成這樣,心裡大概也有數了。便悄悄的問道,「大小姐,是不是鎮遠侯那邊送了禮物過來?」

  鎮遠侯與英國公府自從訂了親,四時八節,自然都有禮物來往,但這也不關麗雪的事呀。

  麗雪面露羞澀,卻怎麼也不肯吐露藏在心裡的到底是什麼事,樂琰逼問不果,便奸笑著叫來了她的丫鬟墨香,笑問道,「好姐姐,你快告訴我,你們家小姐心裡藏的都是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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