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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20章
19、她是女孩子呀

  這件事從表面上來看,的確是沒傳到朱佑樘與張皇后耳朵裡,誰也沒拿這事來取笑樂琰,日子就這麼規規矩矩地過了下去,只有麗雪對樂琰的態度忽然更溫柔了,令她心裡有數:這件事,其實誰也沒能瞞過去,只是大家都沒有說破罷了。

  張皇后是這樣對朱佑樘說的,「你那未來的媳婦兒,實在是個大氣的,受了那麼多苦,卻從不在人前顯露,偏偏,卻對大郎哭了。可見得兩人是有緣的,大郎隨爹,也是個會疼媳婦的。」

  朱佑樘也是這樣想的,多少有些自得,微笑道,「唉,都說女大不中留,這兒子大了,心也就偏到媳婦那裡了,偏偏你倒是個賢德的,竟然也不吃醋。」

  張皇后還是第一次聽朱佑樘把樂琰當媳婦看待,不由得精神大振,嬌笑著看了丈夫一眼,卻不再說話。

  事兒也就這麼水過無痕,樂琰與朱厚照仍然和往常一樣沒心沒肺地在一處玩鬧,但在皇宮與張家,她得到的尊重更多了。而小才女的名氣,卻漸漸地被楊慎蓋了過去,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風頭了。

  時間就這樣波瀾不驚地走動著,一轉眼,樂琰已經在端本宮讀了九個月的書,再過三個多月,她就不能再到端本宮來唸書了。要說不舍,的確是挺不捨的,要知道,朱厚照日後他們是肯定還會見面的,只要張皇后心裡還存在這這個心思,她就會給兩個人製造機會,張侖和她的血緣關係很近,近到他們是不能結婚的(明代也講究優生優育),日後見面的機會也很多,但楊慎和這一年間的男老師們,日後見面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想到楊廷和多次表示對樂琰的欣賞,甚至還感嘆要不是錯了輩,他一定不會放過這門親事,樂琰心裡就有點怪怪的感覺,對古代常識有所瞭解的她,也知道,南雅和楊廷和的親戚關係其實已經出了五服了,只能算是沾親帶故,很有可能,有一天楊家人真的會上門提親。

  楊慎這個人,不是說不好,也不是說很好,總而言之,是個很優秀的男孩子,這是肯定的,長得不錯不說,身高也大有希望超過一米八。學識自然是沒得說的,性格剛直,卻也知道變通,反正,的確是個理想的夫婿人選,儘管麗雪一團孩子氣,但也已經很仰慕他了。做丈夫不是說不好,但總覺得不能和她一起胡鬧,差了點什麼,不管怎麼說,樂琰還是把他當成朋友的。但是說到做夫妻,還是想像不出來那個畫面,不過,以後真的不能再見面了,她還是有點小不捨的。樂琰沒對任何人表露她的情緒,因為按她的年紀來說,她連想到這件事都不應該。

  總之,就在大家心照不宣的等待下,朱厚照對樂琰也是前所未有的容忍,能在端本宮念一年的書,本身已經是破例了,除非母后把她收做義女,樂琰才能繼續和這些男孩子相處,但是,他也不是不知道母后的心思——這些年來,只要他有心,還沒有參詳不透的事情,不過,他其實倒是挺希望樂琰能再多陪他玩上幾年的,母后卻說他是個傻瓜,如果只是這樣,她根本不會費那麼多的心機,讓樂琰到端本宮來。

朱厚照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自從懂事以來,認識的男孩女孩裡面,私心也的確是推許樂琰為第一,有她做自己的太子妃,想來也是不錯的事情,至少不會無聊了。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有偶爾才會掠過腦海裡,到底他還只是個七歲的小孩子,娶親對他來說,實在是極為遙遠的一件事。

  不過,自從上回見到樂琰哭泣,他倒是驚覺了樂琰是個女孩子,這一個多月以來,雖然兩個人還是玩玩鬧鬧的,但朱厚照便再也沒有太欺負她了,自然,這也是因為最近算學課老師告病的緣故,那個老頭子,總是對樂琰諂媚,好像她懂得比自己都多似的,叫人看了都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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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時間平順地滑過了又一個月,一眨眼就到了中元節,中元節在明代是個大節日,學生們自然也是要放假的,朱厚照身為太子,有不少儀式需要他出面,卻也忙裡偷閒地找了一天,準備與樂琰等人共游,也不無補償樂琰的意思,畢竟,上回出門玩對樂琰來說是很難得的機會,卻因為朱厚照的緣故,沒玩成什麼就匆匆回家了。

  「據說每回中元節前門大街都熱鬧得厲害,不如我們去那裡逛逛好了。」張侖提議道,楊慎也是一臉嚮往的樣子,不要看他們是男孩子,但出門的機會一樣也並不多。朱厚照見眾人都望著自己,都在等自己做決定,便直接問樂琰道,「你想去哪兒?」

  樂琰也正在猶豫,她倒不是不想去前門大街,老實說,現在的集市其實真的還蠻好玩的,在沒有電腦電燈的時代,集市上有很多平時見不到的吃的玩的。但是,今天出門前她無意間聽到父親說,新科舉人唐寅徐經今天會在「醉此間」酒樓以文會友,樂琰又糾結地想見識一下唐寅的風采。

  「還是去前門大街算了。」她在心裡暗暗說,要見識唐寅的風采,可以私下自己去看,朱厚照身邊的錦衣衛太多了,要是把唐寅的狂態上報,引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那就太慘了。再說,張侖的提議分明就是為了照顧她的心情,要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好像也不是很好意思。

  既然樂琰說也想去前門大街,四小便直奔了那兒,頓時就被那熙熙攘攘的景象驚呆了,還好,錦衣衛們總是在周圍看似無意地為他們開出一條道來,不然就憑他們四個,恐怕沒一會兒就要走散了。朱厚照在前面走著,楊慎害怕他出什麼事,便跟在他身邊,張侖與樂琰則在後頭慢慢地走著。

  那時候的前門大街,恐怕是大明乃至世界上都有名的商業街了,不但道路兩邊的店面無不是川流不息,店面前的小攤小販們也多得不得了,只有想不到沒有買不到,因為靠近中元節,有賣祭品的,賣毛豆的,賣紅紙的,賣河燈的,種種不一而足,樂琰看得眼睛差點都忙不過來了,連炎熱的天氣都顧不得了。

  張侖大方地為她買了兩個面具和一些零碎的小吃,兩個面具一個是猴子,一個是兔子,樂琰戴在頭邊,顯得特別的可愛,朱厚照看了也嚷著要一個,楊慎只得也買了一個小老虎給朱厚照戴了起來。張侖年紀比他們要大兩歲,今年九歲,不能算是個孩子了,搖著頭拒絕了楊慎的好意,笑著看著樂琰與朱厚照興沖沖地在人群裡跑來跑去。

  朱厚照跑了沒一會兒,便嚷嚷著熱,要去酒樓喝茶吃點心休息,他身邊的劉瑾早已經是汗流浹背,不知為朱厚照拿了多少東西,巴不得朱厚照一句話,便笑眯眯地問道,「小少爺想去哪裡用點心呀?」

  「你想去哪裡?」朱厚照還惦記著給樂琰賠罪的事呢。

  樂琰也被問住了,他們哪裡在外面吃過東西,劉瑾見她面露難色,便道,「這兒的酒樓有個叫醉此間的,近日生意很好呢。」

  那不就是唐寅以文會友的地方?樂琰興奮不已,忙把自己聽來的消息說了,大家都好奇起來,當下自然有人去和店家交涉,朱厚照帶著三人走進店裡時,店家已經準備好了一間視野好又很清幽的包間。正好可以看到一樓大廳中心坐著的幾個人。

  因為明年是大比之年,不少舉子已經提前來到京城,想要打下些名氣,和座師扯上關係,唐寅算是到得晚的了,不少人從今年過年起就要活動到明年春節呢。幾個人在窗邊坐了,都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大廳中正輕揮摺扇的一位俊俏公子。

  只見這位公子,生得是濃眉大眼,十分精神,膚色白皙,人中上蓄著兩撇陸小鳳似的小鬍子,戴著銀網巾與竹冠帽,穿著麻葛袍子,用明朝人的審美眼光來看,還真是個俗世佳公子,雖然許多人都圍著他,但他臉上依然帶著一縷自信的微笑。看起來,別有一股陽剛的魅力,令偽籮莉樂琰一下就雙眼冒出了心心,靠,這要是她再大上幾歲,不對不對,這要是唐伯虎沒娶老婆……呸呸,怎麼好男人都娶老婆了!

  在他身邊坐著的另一位公子,裝扮華貴,要比唐寅修飾得更工整,但長相十分的平凡,他一直在和身邊的人說話,不用說樂琰也知道他就是那個倒霉得要死要活的徐經了——劉瑾早就把人給他們介紹了一通。據說事兒是這樣的,唐寅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這個叫法幾年前就流傳到了京城,唐寅這才一上京,就驚動了不少追星族,想要給唐大才子開個個唱什麼的,但這個唱也不好開啊,沒個名頭怎麼能行呢。因此,便公推出了幾個在國子監讀書的年輕人,與唐大才子比拚一下才藝什麼的,就約在醉此間酒樓雅房舉行,而這唐寅因為來得早了點,便被人群堵著上不去樓了,無奈之下,索性就坐到天井裡,讓上下四層樓的客人們好好的看個夠。

朱厚照深覺有趣,都快探出半個身子了,好像恨不得把唐寅吃到眼睛裡去似的,一邊看一邊議論道,「難道江南四大才子不是論才氣,而是論長相的?」

  楊慎板起臉忍住笑,樂琰卻很不給面子,直接笑出了聲。

  「你以為人人都是傻子呀,見了一個好看的,你就當剩下三個都長得一樣好看嗎?別傻啦,祝枝山是個六指兒,徐昌谷醜得出名,你還真當長得好看些就能入選啦。」

  朱厚照惱羞成怒,要說什麼,卻又怕說得過分了,又把樂琰弄哭,哼地跺了跺腳,怒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問問怎麼了麼,難道你什麼事都懂得?」說著,小心地看了看樂琰,見她沒有哭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

  樂琰哪裡知道自己那一哭,把朱厚照搞得和驚弓之鳥一樣,撇了撇嘴,不服氣地道,「你若是同屈原九問一樣,問的都是那些深奧的問題,我哪裡會笑你,這麼幼稚的話,虧你也好意思問出口。」

  朱厚照大怒,便不顧樂琰是個女孩子,直要擰她,兩人鬧得幾乎不成樣子,樂琰要咬朱厚照,朱厚照卻要拉她的頭髮,急得劉瑾顧得這裡顧不得那裡,做張做致,兩人這才罷休。楊慎看著唐寅,心中十分的羨慕,暗道,「不知何時,我也能像他那樣。」張侖卻是自顧自的喝茶吃東西,他是未來的英國公,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對唐伯虎這樣的才子,存在的還是平民百姓所特有的看熱鬧心理。

  四個小孩子並沒有看到什麼熱鬧,很快店家就分開了人群,請唐寅兩人進了雅間,但他們也沒有錯過這番熱鬧,因為唐寅在雅間裡所做的詩詞,很快就會有僕役傳抄出來,貼在大廳的牆上,讓眾人來賞鑑。朱厚照等人十分好奇,派出劉瑾來回傳遞消息,唐寅出一首詩就抄回來一首,唐寅的確不負江南四大才子之名,不但當場就吟誦了好幾首新詩,而且還揮毫畫了一幅畫,博得了詩畫雙絕的名聲,幾人鑑賞過了,都覺得唐寅的水平毫無疑問在這幾個所謂的京城才子之上甚遠。

  朱厚照和樂琰按照慣例,又開始互唱反調,朱厚照認為,按照唐寅的才華,這一科考上狀元是肯定的,但樂琰卻覺得(其實也不是她覺得),唐寅雖然才華蓋世,但性格狂放粗疏,未必能平安到放榜那天(根據歷史)。兩個人又浩浩蕩蕩地辯論了起來,這下連楊慎也不得不介入戰爭了,藉著朱厚照必須要回宮這個理由,好不容易把這對小冤家分開了,眾人便一前一後地往外走,一邊走,朱厚照還不死心地說。

  「還沒發生的事,你怎麼就說得有鼻子有眼了,不知道的人,還當你不但會算學,還兼職算卦,要做個神——」他見三人忽然都停住了腳步,心知不妙,轉頭看時,卻見禮部右侍郎程敏政沉著一張臉望著自己,心中猛地一抽。

  程敏政也是他們四人的老師,見了面,當然應該上前拜見,但即使在假日出來遊玩,是朱佑樘也批准了的事,但對這群士大夫來說,什麼言行不檢啊,什麼假日上酒樓,居心不正啊,反正逮著了你的錯處,就能把你批得狗血淋頭,而且有師徒名分在,還是批得名正言順的。幾人頭皮發麻,一時間都沒了主意,還是楊慎年紀最大,最有擔當,走到最前頭施禮道,「學生見過老師。」

  程敏政黑得像鍋底的臉色總算鬆動了一些,老臉上勉強擠出了一些笑意,沖身後的人道,「伯虎啊,讓你看笑話了,學生行止不端,乘著假日,什麼地方不去,跑到酒樓來了!哼,現在可真是世風日下,連楊慎這樣的好學生,都難免做這種事。」

  他身後轉出了一人,輕笑著揮了揮竹扇,不是唐寅唐伯虎又是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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