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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58章
59、大逆轉與大迴環

  樂琰當日,並沒有回到夏家,而是罕見地重新被留在了張家與麗雪同住,這可是自她從南京回來就沒有享受過的待遇。老夫人對她,也回覆了以往熱絡的態度,人情冷暖竟到了這樣的地步,也實在是令人嘆息。不過,樂琰自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與張家把關係鬧僵,也就堆出笑容,在老夫人膝下承歡片時,這才與麗雪回了她居住的小院子裡。

  當時麗雪年紀還小,與張老夫人同住在一處,如今年紀大了,自然有了自己的院子,只是處處可見大紅,不少才繡好的新衣服,被搭在書房各處,筆墨紙硯卻不知收到哪裡去了。樂琰見了,不禁笑嘆道,「沒想到,你也有無暇寫字的一天。」

  麗雪也嘆息道,「自從定了婚期,成日裡只是繡花,有些空閒,也不敢看書,害怕熬幹了眼水,眼睛就不好看了。今日在殿上看你和黃妹妹出口成章、錦繡文華的,真是羨煞我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現下雖然難過些,但出嫁後,自然也是夫唱婦隨,只羨鴛鴦,那時候大把時間給你們共讀西廂,也不急於一時嘛。」樂琰抱過雪獅子,逗弄著已顯老態的胖貓咪。「咦,怎麼幾年不見,雪獅子肚子上的毛都快掉光了?」

  「噯,胖成那個樣子,肚子常年拖地,可不是都蹭掉了?」麗雪無奈地道,「也不知道還能再養幾年,也就由著它去了。」

  「一眨眼,也過去這麼多年。」樂琰想到前塵,也是嘆息,麗雪卻無心和她傷春悲秋,跳到她跟前逼問道,「說!方才在西苑,你去哪了?那個香囊,被誰拿走了?」

  「怎麼你們一眼都瞧出來了!」樂琰實在是服了這幫子古代女性,自己在明朝歷練了這麼久,也做不到對別人身上的飾物如數家珍,她們卻個個都是雙眼如電,一下就發覺了不對。

  麗雪笑道,「算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些。」她本來就聰明得很,又身在張家,哪裡會猜不到樂琰與朱厚照之間的首尾?最難得是從來不取笑他們,樂琰也不瞞著她,湊在麗雪耳邊道。

  「說出來,怕嚇著你呢。」

  「笑話,這幾年來,我又不是沒離經叛道過,還怕你不成?」麗雪挺了挺胸,大有驕傲的意思。墨香抬起頭道,「可不是?小姐去年中秋偷溜出去與姑爺見面,險些就被夫人發覺了。回來我求她別再莽撞,她卻道,『二姐的膽子,比我還大得多了,也沒見太子嫌她』。」

  「好哇,你們私下就是這樣編排我的?」幾個女孩子又嬉鬧了一會,樂琰方才在麗雪耳邊說了自己與朱厚照的曲折情事,雖然說裡面牽扯到年永夏,使得麗雪的立場有幾分尷尬,但她還是什麼都沒瞞好友。反正,她也對自己在此事上的尷尬立場有所瞭解了才對。麗雪卻不在意這個,聽得雙眼發亮,時而驚呼,時而大笑,聽樂琰說完了全部,雙眼閃閃發亮,盯著樂琰足有半柱香時分,才慢慢地道。

 「從今兒起,我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服了你了!」

  樂琰紅了臉,擺弄著發尾不說話,她也知道自己的作為,對於明代人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麻辣了,但考慮到這些事其實只要過了思想這一關,終究是與名節沒有什麼大妨礙的。那個溺水被男人拉上來,頓時砍了手的過激思想,終究只存在於明朝人的腦袋裡。對她來說,只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留下持續性的後果,給朱厚照一點甜頭,又有什麼壞處呢?

  麗雪顯然也不是個古板的人,就算是,這幾年和顧仕隆勾勾搭搭的,也早被磨練得大膽起來,捂著臉多少有些豔羨地看了樂琰幾眼,輕聲道,「你呀你呀,還真是……算啦,我看也好,除了太子,誰吃得消你?」

  樂琰的確不否認自己的性格沒被時代同化完全,但問題是她就是不願意委屈自己的人,要她裝古代淑女,她寧願自殺算了。這麼壓抑人性的活法可不是她的選擇,聞言,也只是甜蜜地笑了笑。又比比劃劃地對麗雪說了楊慎與黃娥之間一波三折的婚事,這裡頭的內幕如今已經不值錢了,名分已定,早有前緣,並不算什麼。因此,她也就沒保留什麼,甚而連朱厚照的無恥都說了出來,麗雪與墨香都聽得呆了,麗雪咬著手絹笑道,「真是的,太子怎麼能這樣呀!那楊公子也是好性子,若是換了大哥,別看他性子溫和,此時也會一拳打過去呢!」

  「誰說不是呢!」樂琰也無奈得很,「他那個性子,也算是離經叛道到了極致了,真不知道若不是太子,怎麼平安到現在的。」就說今天吧,一高興就跑到靜谷來了,也不知道端本宮那裡鬧成什麼樣子了。

  麗雪又與墨香對視了眼,偷偷的笑了。樂琰面上一紅,嗔道,「笑什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對對,你說得不對,還有誰說了算呀,太、子、妃?」麗雪一字一頓地道,樂琰揚手要打她,卻被她一下躲開了。兩人又腦了一會兒,才坐在一起說起了麗雪出嫁的事情,因為還有三個多月才是正日子,這三個多月,麗雪是不用做繡活,也不用長時間立規矩,算是出嫁之前最後的放鬆。婚後,則會隨著顧仕隆到江南去,到鎮遠侯麾下做事,鎮遠侯夫人繼續帶著女兒在京城操辦婚事。

  說到顧紋賢的婚事,麗雪眼中便蒙上了一層憂色,顧紋賢婚期定在八月,卻是一拖再拖,因為男方去年夏天得了場傷寒,本來以為是小病而已,不想綿延入秋,居然成了肺癆。現下兩邊正在扯皮,夫家先是想著等新郎好全了再辦婚事,現下,卻是反常地催了起來,鎮遠侯夫人便起了疑心,反而堅持要將婚事拖到八月,怕的就是新郎官病情惡化,是想要顧紋賢嫁過去沖喜的。一應事情,全都瞞著顧紋賢,她還當婚期改了,是因為原本的日子不吉利,但鎮遠侯夫人卻沒有瞞未來的媳婦。

樂琰聽了,自然也是感嘆,對顧紋賢,她還是很有好感的,這姑娘一直都是一張和氣的笑臉,待人接物,並不像鎮遠侯夫人那樣淺薄囂張,反而很是親切和藹。若是婚事不諧,將來要吃的苦,可就多了。現下最要緊的是查證男方的身體情況,可別真被騙去沖喜了。

  麗雪也道,「可不是?不單是顧家,連我家都有派人去打聽,只是新郎一向是深居簡出的,如今更是小半年沒露面了。那是個窮地方,進去個生人就顯眼得很。又不想傷了和親家的和氣,如今年伯母日日都在操心這事呢。」

  樂琰心中一動,旋又搖了搖頭。說起鎮遠侯夫人,她自然是想到了今天稍早,鎮遠侯夫人又進了含元殿。本來麗雪是為她打探消息的最好人選,但是人家也有自己為難的地方,聽麗雪口氣,和年永夏也很是親近,要是被察覺了是她打探的消息,將來萬一自己落敗,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也就放棄了這個主意。

  #

  卻不想,只是過了三天,麗雪便又給她下了帖子,樂琰本來還打算請黃娥與她一道到家中來做客的——黃娥已經是派人送了三封信來,心心唸唸樂琰消失了的香囊去了何處。收了麗雪的帖子,心中雖然納罕,倒也沒說什麼,就帶了婉玉,到秦氏面前說明了情況,套了輛車去了張家。

  到得張家時,麗雪卻並不在自己屋子裡,而是與張老夫人在萱瑞堂說話,兩人都是面有憂色,樂琰見了,哪能不知道有事發生?果然張老夫人見她到了,擠出了一絲微笑,勉強道,「二姐來啦?」便沖身邊人使了個眼色,書香便帶著小丫鬟們退了下去。

  樂琰給張老夫人請過安,便靜靜地坐到了麗雪身邊,張老夫人指了指麗雪,皺眉道,「孫女兒來說吧。」

  麗雪也是滿臉的憂色,勉強笑了笑,對樂琰柔聲道,「那日在宮中領宴,眾人散了之後,年伯母又求見了皇后娘娘。說了什麼,卻是無人知曉,昨日沈學士叫我入宮去拿一幅畫,到了半路,倒是遇到了年伯母,她沒把我當外人,便告訴了我。」說著,款款說出了一番話來。

  原來當時會後,鎮遠侯夫人再度求見,說的就是太子妃人選一事。她是年永夏的後台,也是一目瞭然的事。張皇后一開始沒給準話,只是含糊地說著,兩個都是一樣的好,要選誰,還得看皇上與太子的意思。鎮遠侯夫人便造膝密陳,建議張皇后,既然相決不下,為何不問策於鬼神。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但眾人當然知道潛台詞不止於此,這話可以說是抓住了張皇后的自身喜好,當時測字卜卦是很常見的決策輔助行為,眼下的情況,便是最適合向超自然力量求助的時機,樂琰與年永夏各擅勝場,難分高下。張皇后會覺得這個建議有道理,也是很自然的事,而她會找的人,有八成可能,會是當年預測出她將登上後位的善靜大師。

善靜大師與鎮遠侯夫人的關係有多密切,樂琰並不知道,但很顯然麗雪知道,或許就是在宮中,或許是在多年的接觸交往中,她察覺到了善靜大師與鎮遠侯夫人非比尋常的關係。而,高鳳卻也是知道的,當時的那幾句提醒,如今全都回到了樂琰耳邊,原來當時,年永夏就獻出了這條計策,只是耽擱到今天……那麼,大師會怎麼說話,也就不用去猜了。八成是傾向於年永夏,打壓樂琰。這一招不愧是年永夏所出,看似普通,卻是直指人心,就算知道她的打算,也無法預防制止。鎮遠侯夫人只是這麼提議而已,找不找,找誰,都是不知道的事,張、夏兩家總不能帶著個相士去見張皇后吧。

  「年家四娘果然蘭心蕙質,」樂琰也不過是少頃就想通了各種關節,拍板讚道。「有她做對手,此生真是無憾了。」

  麗雪面帶憂色,拍了她一下,嗔道,「不懂事,瞧我們都為你愁成這樣了,你卻還是這麼輕飄飄的。」

  樂琰乃是越挫越勇,遇強則強的性格,雖然遇到這個突然的打擊,卻是絲毫不亂,微笑道,「這有什麼的。年四娘背後,不過是一個鎮遠侯府罷了,你嫁過去後,也算是半個當家人了,只有半個候府在她背後。說起來麼,也慚愧得很,我背後,內有師父沈學士,外有叔外婆照拂,還有婉玉幫我,三邊聯起手來,不要說只是對付一個年四娘,就是要偷天換日,扭轉陰陽,我看都很可以試一試。」

  張老夫人與麗雪愕然望向婉玉,樂琰笑了笑,看了麗雪一眼,又看了張老夫人一眼,張老夫人會意道,「麗雪,你下去吧,接下來有些話,你是不好聽得的。」麗雪咬了咬唇,又按了按樂琰的肩膀,起身退出了內堂。張老夫人這才對樂琰道,「很好,你知道讓麗雪下去,也不算是白吃了那場虧。」

  麗雪雖然傾向於樂琰,卻終究是顧家人,讓她知道太多,對她並沒有好處。樂琰此時少不得要介紹一下婉玉的身份,她說得有信心,卻知道自己這邊已經被逼到了牆角,一旦張皇后找上善靜大師,朱厚照苦心經營出來的大好局面,立刻就會付諸東流,是以也就毫不保留地把婉玉這張底牌給亮了出來。

  聽了婉玉的身份,張老夫人臉色數變,半晌才道,「看來,太子對你,真是一片心意。」把婉玉交到樂琰手上,其實並不算什麼,但婉玉身後的錦衣衛,若是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允許內,能幫上樂琰一把。有時候真能扭轉乾坤,也是說不定的事。再加上在宮中儼然是第一女官的沈瓊蓮,在宮外儼然是第一公侯世家的英國公府,連樂琰都是愕然發現,她背後的支持者,其實並不只有朱厚照一個。

  「謝叔外婆誇獎,樂琰倒有個主意,只是限於見識。想要問問叔外婆,在京中以測算為長的,除了善靜大師外,還有哪幾個?」

 張老夫人眼神一亮,又掃了了樂琰一眼,稱讚道,「好,有長進!這京中麼,除了善靜大師,也就是工部郎中高鳳,也是個測算的好手,連皇上都曾向他問策的。他與我們家,倒是來往過幾次。」

  樂琰舒心地笑了,低聲道,「能在皇后跟前進言的,可不止年夫人一個。」她才不相信,什麼鎮遠侯夫人會在宮中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麗雪,先不說到底有沒有這個必要,地點就不合適。沈瓊蓮平白無故,又叫麗雪進宮拿什麼畫?必定是藉著誰的口,把事情傳給麗雪知道,一來,麗雪不管怎麼說,都要把這件事告訴張老夫人,二來,順便又為樂琰試探了一下好友的立場,是完全站在顧家這邊,還是心念娘家,又放不下夫家,或者完全站在娘家這邊。麗雪也是吃透了沈瓊蓮的意思,卻不好明說,才會編出個蹩腳的藉口罷了。

  張老夫人與樂琰相視而笑,張老夫人輕鬆地道,「將來,你可要多孝敬你師父。」沈瓊蓮與張家的同盟關係,其實極是犯忌,有些話,兩個人都不好明說。樂琰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心中暖洋洋地,這個師父,雖然冷面冷心,對她從來不說什麼好話,但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站在她這邊。

  兩人計議已定,樂琰起身告辭,才剛親手把門推開,就見有人從小徑上飛跑進來,樂琰定睛看時,卻是書香,書香滿面惶急,進了萱瑞堂就輕叫道,「老夫人,有大事呢!鎮遠侯府——鎮遠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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