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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57章
58、年永夏的大殺招

  兩人相對,一時誰都沒有說話,還是年永夏先上前幾步,把油紙傘舉到了樂琰頭頂,帶著三分嗔怪,兩分溫柔地道,「這樣大的雪,夏姑娘怎麼連帽子都不曉得帶起來?含元殿快開宴了,咱們快走吧。」

  樂琰捺下不解與慌亂,走下台階,主動挽住了年永夏的手臂,與她親密地把臂而行,向靜谷外頭走去,口中笑道,「年姑娘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裡的?」

  年永夏微笑道,「我看著你進了這裡,卻一直沒有出來,便知道,你怕是在這兒偷懶取暖。後來,人們都去了含元殿,天又下起了雪,我便找了把傘,過來接你了。」樂琰笑道,「多謝年姑娘。」

  「哎,你我之間,還說些謝不謝的呢。」年永夏眼神深幽,笑容間隱隱有幽怨之色。樂琰不知道她到底聽到了多少,一時完全沒法接話,頓了頓,才不自然地笑了起來。

  「這雪中送傘的情誼,我怎麼能不記得呢。」說老實話,年永夏這張我見猶憐的如畫俏臉,真的是讓她佔了不少便宜。樂琰前後世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心腸早如精鋼,哪裡會對一個剛見面的女孩子生出憐惜之情?偏偏對著這個年永夏,卻屢屢有心虛氣短的感覺,到了如今,更夾雜著一絲絲愧疚。樂琰輕呼出口白氣,伸手接了一枚雪花,笑道,「年姑娘與我,若是早認識幾年,便好了。」

  年永夏頷首道,「是啊,若是早遇上幾年,你我必定情比金蘭,是一對再好也不過的朋友。我……雖然有很多事,違背了自己的良心,但卻絕對不會出賣我的好朋友。」她說的,卻是三年前樂琰它去,她在京中以彗星之姿冒起,驟然得寵的事。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當時你我未曾相識,換作是我,也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樂琰真心實意地道,「能得到年姑娘這樣的對手,真是樂琰的榮幸。」

  「夏姑娘過獎了。若是可以選擇,永夏是決不想與夏姑娘為敵的。」年永夏星眸微黯,菱唇顫抖了一下,卻又堅強地抿了起來。「或許夏姑娘不相信,但永夏也曾只是想過一分平淡生活。與世無爭,看那星落月升,奈何……奈何,命運實在弄人。只可惜,終於要與夏姑娘走到兵刃相見這一步……實在是可惜了……」

  樂琰望著年永夏,知道她是真心實意,至少雙眸中的痛苦,實在是貨真價實。她望著為冰雪所覆蓋的太液池,不禁打了個寒顫,緊了緊插在年永夏臂彎中的手,夢囈般地道,「年姑娘,你可知道,我娘親也是與你一樣的身世。父亡弟弱,所幸者,不過是母親並不多病罷了。多餘的話,不必再說了,你的難處,再沒有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只可惜,命運弄人……」她不可能因為年永夏的可憐,就故作偉大地唱什麼成全,雖然心中也實在不想傷害這個美好善良的女孩子,但立場對立,她又有什麼辦法?

 年永夏勾起唇角,笑得極是淒涼,「我知道,夏姑娘是能體諒我的。」她轉過頭,也抓住了一片飄落的雪花,「唉,多想回到小時候,那時候父親還活著。我所擔心的全部,不過是每年冬天娘的哮喘,而非一家人的生計。曾經,我也想找個如意郎君,為我擔負起一家子重擔,可惜,我沒有夏姑娘的幸運。」

  含元殿在望,她收了傘,樂琰抽出手,真心真意地道,「年姑娘,雖然他不是,但你也能找到的。你這樣的女子,他才配不上呢。」

  年永夏微微一怔,揚唇露齒一笑,恰似春花初綻,美得動人心魄。樂琰也不禁被豔光所懾,呆呆地說不出話,年永夏衝她點了點頭,輕聲道,「謝夏姑娘吉言了。」

  言罷轉身而去,先於樂琰踏進了含元殿,樂琰又站了站,深深嘆了口氣,似是要舒進心中的無奈,這才轉身進殿。她知道,從年永夏進殿的那瞬間開始,她們就已經展開了一場尷尬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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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樂琰進殿時,果然,殿中人頭湧湧,眾人都是跪坐,一席接一席聯成大圓,熱鬧非常,張皇后像是也才到場,正端坐在軟榻上,與身邊的宮人說話。樂琰細看了一眼,才發覺沈瓊蓮就在張皇后右方,此時殿內有座的女官,不過是寥寥數人,又要屬沈瓊蓮的位置最好,樂琰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開始尋找張老夫人。說來也巧,張老夫人正好與鎮遠侯夫人對坐,中間不過隔了條幾丈寬的走道。麗雪早跪坐起來招呼著樂琰,樂琰到她身邊坐定時,青雪與玲雪都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她的腰間,樂琰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她方才一時忘形,把香囊給了朱厚照,腰間自然是空空如也,沒想到這兩個小鬼這麼機靈,連這麼小的改變都注意到了。忙調整了坐姿,遮住了慣常懸掛香囊的裙襬,這才放心與麗雪低聲談笑。

  這些未嫁女兒,都跪坐在尊長身後,交頭接耳起來很是方便。麗雪眼神閃亮,只是在樂琰耳邊說了一句:「今晚,你得把什麼事都告訴我。」便不再問了,青雪與玲雪注視了她們倆半日,沒發現破綻,也就望向了別的方向。隔壁席位,黃娥也在死命沖樂琰使眼色,樂琰無奈做了個手勢,她這才滿意。

  張老夫人似乎並不好奇樂琰在失蹤的時間裡都做了些什麼事,但望向樂琰時,嘴角的一絲涵義無限的笑容,卻暗示了她在宮中的深厚人脈——沈瓊蓮沖樂琰點了點頭,這使得她更心虛了。那個小宮女哪怕誰也不告訴,必定也會把太子叫她引誘自己進入靜谷的事告訴沈學士。沈瓊蓮看起來與張家關係冷淡,沒想到私底下,竟也會互通消息。

  樂琰望了眼走道對面,顧紋賢正規規矩矩地跪坐在鎮遠侯夫人身後,恰好與她眼神相對,衝她點了點頭,善意地一笑。樂琰也還了一笑,年永夏卻與鎮遠侯夫人竊竊私語,不知道說些什麼,鎮遠侯夫人旋即便衝她投來了含怒一瞥。樂琰心知肚明了:年永夏是把她與太子的私室共處告訴了她,或許還加了幾句聽到的言辭。

  鎮遠侯夫人是麗雪的未來婆婆,她可以毫無忌憚地遷怒於自己,但樂琰卻是不好對她有什麼不恭敬的表示的,麗雪現在夾在兩邊,已經是夠難做的了。要是再被樂琰連累得不得鎮遠侯夫人喜歡,那就是樂琰對不起她了。因此,雖然受了這一眼,她也不好回擊什麼。年永夏也看了她一眼,又在鎮遠侯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鎮遠侯夫人點了點頭,神色之間又現出了喜意。徒留得樂琰暗自納悶。

  閒話不說,皇家賜宴,自然有不少虛文縟節,皇后先祝了酒,眾人連飲三口後。本來還要按禮由女官代表皇后,來向各位夫人勸酒的,但張皇后今日心情顯然很好,揮手止住了女官們的舉動,笑道,「一年到頭,也就是正月裡,才有人齊的好日子。先前在這裡,已經是用過了御宴,現下便廢了規矩,眾人取樂吧。」說著,宮女樂師們,也就進來獻藝,樂琰還是第一次參與規模這麼大的皇家宴會,雖然以往也曾看過不少宮中歌舞,但今年的幾首新曲子,卻是第一次見著,看得很是專注。玲雪看她目不轉睛,撇了撇嘴,輕聲道。

  「都是兩三年的老曲子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鄉巴佬,連這些都沒見過。」

  她說得小聲,但卻不防此時樂聲低了下去,不但張老夫人這一席的人都聽見了,連隔壁清平侯夫人那一席,都看了過來。樂琰知道她說的就是自己——除了她,誰還有三年沒進宮了?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反倒是張老夫人沉了臉,瞪了玲雪一眼,孫氏嚇得擰了玲雪一把,清平侯夫人笑了笑,又轉過頭去與自己身邊的人說話。

  三曲後,宮人們各自散去,又有人抬了一面小鼓進來,張皇后笑著拔下鬢邊的累絲立鳳梅花金簪,道,「就拿這個做花吧,傳到哪一席上,哪一席就要出一個人作詩一首,說個笑話,或是彈個琴,若是大家覺得好,這簪子就賞了她,這一席再出一樣首飾來傳,好不好呀?」

  眾人都笑道,「娘娘真是好巧思,會取樂。」張皇后懶懶一笑,便把鳳簪遞給了身邊的青紅,樂琰還在想,總不會要那些有的都老態龍鍾的誥命夫人伸長手臂來互相傳遞吧,卻見青紅拍了拍手,原本在席後侍候酒水的宮女們,都上前一步,坐到了席前,青紅便把鳳簪遞給了張老夫人席前的宮女,鼓聲驟起,眾人都盯著那宮女拿著鳳簪,卻不傳遞,而是做驚嘆狀,彷彿是訝異於鳳簪的巧奪天工,不禁紛紛發笑。

  如此,有些宮女也是逗趣,不是拿鳳簪作勢劃地思索,就是拿著鳳簪想插到誥命夫人鬢邊,待要插入時,又傳給了下一個人。後來,竟有大膽的隔空拋擲等等,雖然只是在擊鼓傳花,卻並不枯燥,眾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張老夫人見幾個孫女都看得極是入神,笑嘆道,「二十多年前,宮中常年有這樣的宴會,反倒不覺得什麼。自從皇上登基,後宮就少了熱鬧,如今乍然安排起宴會來,你們就都忘形了。當年,可要比這還熱鬧得多呢。」

說話間,鼓聲驟停,卻是已經輪了一圈,到了清平侯夫人席上,她席上只有黃娥一個未嫁少女,自然是該黃娥來表演了,青紅跪□與張皇后說了幾句話,張皇后笑道,「哦,原來是黃尚書的閨女,我說,梁夫人常常和我嘆息,沒個好女兒,怎麼今日身後多了個玉娃娃。黃姑娘,聽說你是個才女。許的,也是楊家的大才子,他也在西苑呢,不過是在紫光台罷了。今日便作一首詩,做得好,便叫人拿去給楊才子看,好不好呀?」

  眾人都也聽過黃三娘的名字,當下紛紛叫好,黃娥面紅片刻,又抬起頭,勇敢地接受眾人善意的調笑,略微思索片刻,便道,「回皇后娘娘,臣女已得了一首。」

  自有人送上筆墨,黃娥運筆如飛,寫了出來。青紅上前展開念道,「移來西域種多奇,檻外緋花掩映時。不為秋深能結實;肯於夏半爛生姿!番嫌桃李開何早;獨秉靈根放故遲。朵朵如霞明照眼,晚涼相對更相宜。」

  張皇后略一思索,笑道,「你是見著了本宮身上的石榴茄袋?」原來,張皇后佩戴的茄袋正是石榴形狀,取的是多子多實的吉祥意思,黃娥點頭笑道,「是。」

  眾人都叫起好來,更有人笑道,「楊才子比黃姑娘大了六歲呢,番嫌桃李開何早;獨秉靈根放故遲。是叫楊才子耐心等黃姑娘幾年吧!」把黃娥說得面紅如火,藏進清平侯夫人懷中躲避,張皇后也笑個不停。

  要說品評詩詞,最在行的當屬沈瓊蓮,張皇后向她問道,「如何,學士,這首詩,還入得了您的法眼嗎?能不能拿到外頭去,給翰林們品評?」

  沈瓊蓮點頭道,「以黃三娘的年紀,算是極有味道的。」張皇后便真叫人抄了送到紫光台去,眾人都大笑起來,黃娥越發不好意思,賴在清平侯夫人懷裡,呢呢喃喃,也不知說些什麼。樂琰悄悄劃著臉頰羞她,此時鼓聲又起,清平侯夫人把那鳳簪插到黃娥頭上,自己拔下了頭上的梅花孔雀紋金鑲玉簪子遞給宮女,宮女接過了,卻不想,這次正好傳到了鎮遠侯夫人席上,眾人都笑道,「且看年四娘的手筆。」

  樂琰也滿期待年永夏的表現的,她已經準備不管年永夏說什麼詩詞,她都要找個題材相近的來剽竊,務必要完全壓倒年永夏。

  鎮遠侯夫人與顧紋賢都笑看著年永夏,年永夏面上微微一紅,起身輕啟朱唇,笑道,「這,不敢和黃妹妹比才學,永夏繡了條帕子,便獻給皇后娘娘,做新春賀禮,可好?」

  她的刺繡就如同樂琰的詩詞,是極有名的,張皇后抬了抬眉毛,看了樂琰一眼,笑道,「哦,好啊,還不快給本宮瞧瞧?」年永夏便自袖口處拽出了一條手帕,讓青紅呈了上去。

 張皇后定睛細看良久,才驚喜地笑道,「這,難道是新繡法?」殿中一下就轟動了,年四娘的亂針挑繡,本來就是獨家絕活,現在又有了連皇后都不曾見過的新繡法,怎不叫人敬佩她的才情?要知道,與詩詞相比,刺繡才是更貼近她們生活的技藝呀。

  樂琰嘆了口氣,知道今次頂多和年永夏平分秋色,卻是壓她不倒了,倒也並不氣餒,待帕子傳看過來時,果然那手帕上的繡法奧妙非常,卻又極為好看,色彩層層分明亂中有序,把孔雀翎毛七彩變化表現得極是生動,樂琰沖年永夏笑了笑,在心中道,「有你這樣一個對手,倒也有趣得很。」

  鎮遠侯夫人也把金鑲玉簪子插到了年永夏頭上,拔下自己頭頂的仙樓玉女金簪,交給宮女,鼓聲再起時,這一回,卻停在了張老夫人席上。就連青雪玲雪,都知道只是為樂琰而來,張老夫人拿著那仙樓玉女金簪,笑笑回身沖樂琰招招手,樂琰定了定神,出席道,「臣女夏樂琰,參見皇后娘娘。」

  「噢,原來你坐在你叔外婆後頭。」張皇后彷彿才看著她似的,微微笑了笑,道,「許久不見了,怎麼最近,都不入宮請安了?」

  「未得召喚,不敢擅入。」樂琰回答得拘謹,張皇后卻滿意地點了點頭。「是個貞靜的女娃該說的話,今日,便做首詩詞來,倒也不限韻了。如何,卻不許比那首《西江月》差呢。」

  這是擺明了機會給她表現,樂琰先溜了年永夏一眼,見她垂著臉露出了一截光潔的脖子,卻看不著表情,便轉回目光,福身應是。因為年永夏並沒有作詩,她倒是失去目標,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習作背了出來,淡聲道,「也得了一首,卻是前幾天無事時瞎編的,獻醜了。」說著,盤腿坐下,筆走龍蛇寫了下來呈給青紅,青紅拿在手中,讀時,是一首《更漏子》,寫道:

  斜月橫,疏星炯。不道秋宵真永。聲緩緩,滴泠泠。雙眸未易扃。 霜葉墜,幽蟲絮,薄酒何曾得醉。天下事,少年心。分明點點深。 *(再一次,我沒神到可以自己寫啊。這個是王夫之同學的原作,唉,不是才女非要寫才女,真是好麻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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