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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54章
55、她……比我美

  樂琰心中就算有千般思緒,也不會說出來給年永夏聽,只是微微一笑,起身還了禮,矜持地道,「哪裡,年姑娘過獎了。你溫柔嫻淑,知書達禮,勝過我許多哩。」說著,便坐下端了茶,低頭撇著茶面上的浮沫。

  年永夏笑容滿面,竟就在樂琰身邊坐了下來,與黃娥、顧紋賢說著話,她與顧紋賢自然是十分熟悉的了,和黃娥,也有數面之緣,大家都是認字讀書的女兒家,說起話來,分外投緣,黃娥又是個全不知樂琰底細的,沒多久就與年永夏說得入港起來。樂琰心中有絲煩悶,但她性格要強,反而不想輕易避開年永夏,因顧紋賢是個會看人臉色的,常常也把她拉進話題裡,黃娥也覺得樂琰有些反常沉默,便說起了南京的土產風物,樂琰也不得不附和起來,年永夏聽得是眼神發亮,極是專注,黃娥自然是越說越開心,樂琰冷眼旁觀,只覺得她之所以乍然冒起,完全掩蓋了自己的風頭,也的確是有這個實力。

  普通的女孩子,在這個年紀如此得寵,錦繡前程可期,難免會有些驕嬌二氣,就算是有些心機,能夠掩藏住自己的得意,但也決不會貿貿然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尤其還是這個已經主動退出戰場開始尋找下家的失敗者。要麼,她就是風格高尚到真的不在意樂琰與她曾經的敵對立場,要麼,年永夏就是有所求而來。

  都是年輕女孩子,雖然黃娥的年紀要小了些,但並不妨礙她們很快交上朋友,到得清平侯夫人午睡起來時,這四人小團體至少看起來已經是和樂融融了。

  清平侯夫人性好吟詩作賦,每次聚會,總是要來上一次才華展示會,並且條件寬鬆,並不限韻命題,今日自然也不例外,這些少女們平時在閨閣中,無事就是彈琴繡花,讀詩畫畫,會作詩的並不在少數。樂琰本來不想出這個風頭,並沒有上前去,而是依然在後頭與顧紋賢等人坐著,黃娥年紀小愛湊熱鬧,早就到人群中去了,樂琰見年永夏也是端坐不動,不禁諷笑道,「年姑娘不去一展身手麼?」

  年永夏望著她,溫溫煦煦地彎了月牙眼,笑道,「真是說笑了,有秀眉妹妹在,哪裡有我出風頭的機會。夏姑娘想必也是怕自己一出手便技壓群芳,反倒沒意思了?」

  她這話倒是說到樂琰心坎裡了,要說作詩作詞,她現在是不怕任何人來檢閱了,好歹也被沈學士教過幾年麼。只是對手層次太低,上前賣弄,贏了也沒快感,饒是她與年永夏這輩子也做不了朋友,此時,樂琰也不得不給了她一個笑臉,又是淡淡道,「或者真是這樣吧,是我妄自尊大了。」

  「哪裡,夏姑娘這才不矯情呢。若是那等輕狂之輩,反而故意謙虛起來,倒是叫人怪不耐煩的。」年永夏微笑著回道,看了顧紋賢一眼,顧紋賢起身笑道,「我不是你們兩個大才女,要人來請,才肯出手,我是要上去看看。」說著,又沖樂琰善意地笑了笑,拔腳走了。

 樂琰心知戲肉到了,又低下頭,撥起了茶水,年永夏望著她,長指甲輕輕叩著杯子,半晌才笑道,「夏姑娘,我與你見面的日子,並不會很多。平時只是關在家裡繡花寫字,出門的機會,少之又少。因此,請夏姑娘別怪我交淺言深。」

  「哪裡,我們一見如故,說什麼都不算越禮的。」樂琰回答得是漫不經心,年永夏吸了口氣,忽地輕輕地按住了樂琰的手,輕聲道,「永夏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側室的位置,夏姑娘大可不必將永夏視作對手……永夏決計不願礙著夏姑娘的路。」

  樂琰不禁大驚,放下茶杯望著年永夏,又溜了眼屋子那頭熙熙攘攘的人群,確定沒人聽到年永夏的話,這才又低下頭,略微掙了掙,掙開了年永夏的手,輕笑道,「這麼害臊的話,年姑娘怎麼說給我聽?再說,家父是五品官,倒不在良家之限,現在麼,家母也張羅著要給我說親了。會不會參加選秀,都是兩說的事。年姑娘這話,真的不必對我說。」

  年永夏收回手,卻仍然是笑得溫柔,一張如花俏臉這樣對著樂琰,叫她也說不出什麼重話來,本來還想刺年永夏不知分寸的,但此時也就收去不說,卻不想年永夏的回話,更是直截了當。

  「夏姑娘這話,倒是也有道理。但太子在宮中大鬧了好幾日,非得要娶你為妃……難道夏姑娘竟還不知道嗎?永夏若是知道廉恥,此時也該稟明父母,為我說親才對。只是父親去世多年,母親身子骨又不好,長年來,家中連個能做主的都沒有,唯一的親長便是姑媽了。」她的姑媽,自然是鎮遠侯夫人,年永夏的身世如此淒慘,樂琰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得面露同情,年永夏垂下眼,嘆了口氣。「家中還有幼弟未長成人,自幼為了掙扎求存,永夏也不知做了多少不情願的事,倒也不差這一樁了。但心中卻對太子與夏姑娘極是抱歉,請夏姑娘,能夠體諒則個。」

  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年家等於是依附鎮遠侯府,鎮遠侯夫人想讓她爭取太子妃的位置,年永夏還真沒有多少拒絕的餘地。但在朱厚照表明態度之前,她怕是也盼望著能夠爬上太子妃的位置吧,只是沒想到那個小無賴,居然一點也不給人留餘地,居然鬧得連年永夏都知道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謀一個側妃的位置……喂,連她都知道了,自己的閨譽真的沒問題嗎?

  樂琰頓了頓,不由得又想到楊廷和,這個楊大人也算是夠倒霉的了,就算是再考慮個幾天,都會知道朱厚照的態度,免了這頓折騰,好麼,非得著急上火地趕來提親,她真心地笑了笑,對年永夏淡淡道,「年姐姐,你卻依然是多慮了,即便太子是這個心思,我是不是呢?皇上是不是,皇后是不是呢?再說,年姐姐天生麗質,端莊大方,怎麼會是一個太子嬪的位置可以容得下的,將來選秀時,必定是龍翔九天,棲息到妃位上的。姐姐但信小妹一句,再別胡思亂想啦。」

 年永夏神情微黯,頓時顯得楚楚可憐,樂琰見了,都想上去輕憐蜜愛一番,這時梁夫人卻揚聲問道,「你們兩個,在哪裡說什麼私話?還不快來露上一手?四娘自重身份,也就罷了,二姐才名驚人的,今天不大展才華,我可不放你回家了。」

  「若是如此,我便更不該出手了,也好多吃幾天酒席再走。」樂琰笑著起身,等了等年永夏才站起身,揚著笑容與樂琰並肩走到梁夫人面前,梁夫人讚嘆道,「真是芝蘭玉樹,美不勝收。也不知道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讓你們在身邊侍奉!」

  兩人都是一笑,看過了這些小姐們作出的作品,不少一見就知道是早做過,如今拿來交差的,一共十篇詩稿,質量普遍不高,只有黃娥做的一首《摸魚兒》,天真活潑,意境清幽,十分的可喜。樂琰指為最佳,梁夫人也稱賞不迭。年永夏卻是另一個作風,每一張詩稿都誇了一遍,並且誇得是詞真意切,又不過分,聽得眾人喜氣洋洋,樂琰看在眼裡,心中一喟,這就是她一輩子都學不來,也不想學的做人學問了。

  品評過了別人的,自己難免也要做上一篇,年永夏思索片刻,文不加點一揮而就,笑道,「這是早做好的一首《青玉案》,獻醜了。」眾人看時,寫的是:

  庭下石榴花亂吐,滿地綠陰亭午。午睡覺來時自語,悠揚魂夢,黯然情緒,蝴蝶過牆去。

  駸駸嬌眼開仍殢,悄無人至還凝佇。團扇不搖風自舉,盈盈翠竹,纖纖白苧。不受些兒暑。(註:原作是文徵明啊,請大家不要以為我的水平高到可以自己寫詩,在這裡就當是年永夏寫的好了)

  這水平明顯要比眾人高出不少,黃娥的《摸魚兒》相比之下,也要幼稚了些。眾人都轟然叫好,梁夫人細細讀了兩遍,笑道,「是我們女人家的自照。好好,二姐,你的呢?」

  樂琰此時哪有心情吟詩作賦?但她身為穿越女主角,自然有金手指加身,當下望了眼黃娥,在心中歉然道,「又要抄你老公了。」面上卻是一笑,提筆寫了一首《西江月》出來,黃娥湊上去念道。

  「閒行間坐,不必爭人我。百歲光陰彈指過,成得甚麼功果。昨日羯鼓催花,今朝疎柳啼鴉。王謝堂前燕子,不知飛入誰家。」(注,原作楊慎,是那首很有名的臨江仙的姐妹篇)

  梁夫人拍案叫好,一疊聲叫抄出去給清平侯鑑賞,樂琰大急起來,忙道,「閨閣筆墨,怎好流落到外頭去,夫人——」

  「噯,你這是多慮了,這樣好的作品,不流傳出去,怎麼顯得你的才女名聲?」梁夫人笑眯眯地道,「這個夏二姐,真不知道是哪裡長的心肝兒,本身長得就這樣靈俏了,偏偏,還有這麼好的詩詞!」左右僕婦們,也都附和道。

  「實在是個才女呢!」

  就算是那些看樂琰不起的小姐,此時也都不得不暗自服氣,樂琰無奈地再吐了一口氣,望了年永夏一眼,見她目露思索之色,知道自己寫這首詞的意義,終於是達到了,也就不計較別的了。眾人又鑑賞了一番,也就散了開去,三三兩兩的聚著說話。

  黃娥此時對樂琰的仰慕,真是如長江黃河,繞著樂琰又是打轉,又是打量,終於是頹然道,「唉,我算是服氣啦。夏姐姐是怎麼寫出這樣好的詩詞的?方才我在心中咀嚼了好幾十遍,真是越想越好,越想越愛!」

  因為那是你老公的作品……樂琰默默地想,客氣了兩句,外頭有人傳話進來,道,「老爺問,這是誰的作品?真是清逸超妙,絲毫不帶人間煙火氣息。」

  梁夫人便笑問樂琰道,「可有字沒有?這樣好的詩詞,署個夏二姐,不好看。」樂琰巴不得不好看,最好誰都別知道是她寫的,搖頭笑道,「未曾有字。」

  梁夫人便一指黃娥道,「她的秀眉,就是我起的,你若是喜歡,我便也給你起一個,好不好?」樂琰無奈應是,梁夫人想了想,笑道,「夏侯湛《雀釵賦》上說,黛玄眉之琰琰,收紅顏而髮色。你和秀眉這麼投契,不如便取字為黛眉如何?」

  《雀釵賦》說的是晉元帝要封妃的故事,在她剛借《西江月》表白後,這個字一下又把自己和皇家扯上了關係。樂琰雖然無奈,卻也只能拜謝,梁夫人笑眯眯地看著樂琰,誇獎道,「我一見你呀,就好像見著了秀眉似的喜歡。可惜楊夫人捷足先登,把你收做了乾女兒,我又不好和她搶的,不然,定要你做我的乾女兒來著。」

  #

  席散後,樂琰回到家拜見過秦氏,說了說席面上的見聞,也就沒什麼事了。樂瓊今年已有五歲,長得很是壯實,雖然不好看,但虎頭虎腦的,也有幾分可愛。樂琰與他感情蠻好,抱著他笑道,「弟弟將來,定要比姐姐強,可別讓他們說,夏家只有才女,沒有才子。」

  「我只盼著他平安富足,倒沒想讓他去跳那個龍門。」秦氏笑著說了一句,樂琰怔了怔,樂瓊卻是在她懷裡翻滾來,翻滾去的,玩得不亦樂乎,此時抬頭笑呵呵地道,「我要考進士,我要考個武——進——士——」

  當時武進士可沒有文進士吃香,樂琰不禁大笑,秦氏又好氣又好笑地道,「看看?就說了,若是要考武進士,倒還不如在家老實呆著呢。」

  一家人說說笑笑,等到夏儒回來,樂琰這才告辭回房,在熏籠前坐了,漫不經心地逗弄著玉老虎,腦中卻還是在回想著年永夏的話,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按朱厚照的態度,太子妃的位置已經難以期待,所以才想退而求其次,還是以退為進,試探自己的真實態度?不過,她對年永夏說的可都是真話,這事到底該怎麼辦,並不依照著她和年永夏的態度,而是要看皇上皇后,與夏儒、秦氏的想法。

  婉玉與青金見樂琰正在出神,都不敢上來打擾,婉玉靜悄悄地倒了碗菊花茶放到樂琰手邊,卻不提防樂琰出聲道,「婉玉……把那封信,給我瞧瞧。」

  「怎麼?姑娘怎麼忽然想要看信了?」婉玉有些吃驚,但她是知道樂琰今日與年永夏見面的,心中想著,樂琰怕是被年永夏氣著了,笑眯眯地問了一句,便去找鑰匙開箱子拿信了。

  「叫你拿,你拿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廢話。」樂琰沒好氣地道,「也不知道那個無賴,又在信裡寫了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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