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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62章
63、恨未相逢

  且不說這幾個少年,是怎麼肆意揮灑青春,宮中的秀女們,也迎來了久違的休沐日。雖然,在這樣的日子裡,眾人也都不敢放鬆,唯恐哪裡行差踏錯,不得進入親選。但不用學習宮規宮禮、誦念女誡、女四書,倒也讓人欣喜,張皇后是個喜好熱鬧的,雖然本人沒有過來,卻也派人將秀女們引到西苑,讓她們在太液池邊玩耍。自然,四周依然是遍佈了女官、宮女與太監們,瞪大了眼睛,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到底是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們,漸漸的,也就低聲說笑起來,雖然不至於互相追逐,但也是三三兩兩的散落在花間柳下,或是指點著天邊的白雲,或是欣賞著太液池邊的飛鳥。能入選的秀女,泰半都是心思玲瓏之輩,有的見了樂琰與永夏的美姿,心生慚愧,知道自己無望入選,反倒放開了,盡情地在這難得一見的人間仙境中玩耍。一時處處鶯聲燕語,真乃是少見的熱鬧。

  樂琰與年永夏,作為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兩個奪冠大熱門,自然是不好和這些人一起奔來跑去的,兩人相伴著走了走,便在假山上的小亭子裡落座,含笑衝起了茶,秀女們進宮,並非是為了享受,自然也不可能有宮女服侍,年永夏動作溫文優雅,已是沖了一盞芝麻核桃茶,推到樂琰面前,笑道,「看你平時,像是愛吃這些的。」

  樂琰的確是有意識地在護養秀髮,聞言,也是揚手將一線熱水注進盞子內,笑著將自己泡的蜜餞茶推給年永夏,道,「看你平時愛吃蜜餞,吃吃我泡的茶,平時繼母在家裡,很是愛喝的。可惜現在手邊只得蜜棗子,家裡釀的酸梅要是再加幾顆,便更惹味了。」

  年永夏笑著喝了一口,嘆道,「難為你連這樣的小事,都記在心裡。」樂琰笑了笑,一手撐住下巴,望著假山下眾秀女四處閒走的樣子,心中暗自羨慕,無奈她與年永夏現在的身份,也是不適合做這種天真活潑的事了。好在這裡倒沒有那些無處不在的眼睛——那些太監與宮女們,都在遠處觀望,倒是聽不見她與年永夏的對話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喝完了半盞茶,樂琰才道,「年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她卻是真心相問了,年永夏聰慧美貌,性情又好,原本,也只是想安於側室的位置,卻是被自己逼得必須與自己一爭高下,樂琰對她,實在是有一些愧疚的,總覺得人家一再容忍,她卻一再進逼,連她自己,都有些過意不去了。如今婚事大抵已是定了下來,想來問這句話,不至於被年永夏當成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吧。

  年永夏笑了笑,忽地指著太液池邊的一株樹木,笑道,「那是石榴樹呢。沒料到,瑤池邊,也是會種這種樹的。小時候每到夏天,娘親的病也就好了些,我們一家四口,在樹下吃著石榴,也不知多麼悠閒,自從爹爹去後,沒多久,家裡便只得把樹砍去賣了,換些藥錢……」

 樂琰紅了紅臉,雖說穿越後,她也沒過幾年省心日子,但夏儒與秦氏,好歹都算得上不錯的父母,也沒讓她凍著餓著,為錢的事煩惱過。她訕笑著低頭喝茶,年永夏卻又向她笑道,「不是我有意說起傷心事,只是,這幾個月來,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到以前,一家人還好端端在一起時那快樂的情景。曾經,我也是嬌養的女兒那……」說著,樂琰也不知怎麼有些傷感起來,想到前世家境寒微,父母都是老實之輩,自己為了拼一口氣,掙扎到穿越前的地步,個中的心酸,真是有誰知道?一時,兩人都沒了話,年永夏為樂琰加了水,輕聲道,「不論夏姑娘信還是不信,永夏對太子,從無男女之情,太子雖好,卻也不是誰都要喜歡上的。只是……唉,人要活著,怎麼就那麼難呢?」

  樂琰度其意思,試探性地道,「難不成,年姑娘別有懷抱?」她一下高興起來,笑著拉住年永夏的手,道,「快別害羞了,掏心掏肺地說句話,咱們女兒家不為自己考慮,還能指望誰呢?當年,我也是那樣過來的。今兒,年姑娘把名字說出來了,只要是能成全的,我都會盡力周全。」

  年永夏望著她嫣然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真可惜,我們相逢太晚啦。否則夏姑娘與我,必定是最要好的朋友。」

  樂琰頓了頓,笑道,「現在開始做朋友,也不算遲嘛。」

  年永夏也笑道,「說的是,現在開始做朋友,也不算遲的。」兩人相視一笑,年永夏吐了口氣,徐徐道,「不瞞夏姑娘說,我自以為此計巧妙異常,夏姑娘是如何看破的?」

  樂琰知道她說的是算命的事,在這上頭,兩人其實已經是異常激烈地對上了一次,到最後,誰都沒能讓事情往預想的方向走,誰也不知道佔算出來的是什麼結果。當下也不瞞著年永夏,直言道,「當年陪著麗雪,倒是去過三山庵一次,承蒙善靜大師看得起,被她算過一卦。但……卻還是高內侍,曾出言指點在先。」

  年永夏恍然大悟,笑道,「是了,高內侍在宮中經營多年,會知道這些事,倒也沒什麼好意外的。當時,本來是想待夏姑娘真成了氣候,再出此招,只是鋪墊了幾時,便知道了太子對夏姑娘的心意。永夏自己,今生是與心上人無緣了,卻不願意再拆散一對有情人,不想,夏姑娘的心性,倒是永夏未曾想到的堅定。」

  樂琰不禁臉紅起來,年永夏真是惇厚老實,連這個嫉妒心的問題,都說得這麼好聽。當下還欲再問那心上人是誰,顧紋賢卻與此時走進亭子笑道,「怎麼都坐在這裡,三月天,風還大得很呢,走一走,身上倒暖和一些。」

  她天生怕冷,年永夏與樂琰都笑道,「坐著也好的,我們不怕冷。」年永夏更皺眉道,「到處都是春泥,裙子上濺得星星點點,實在是難看死了。」

  顧紋賢與她相熟,笑向樂琰道,「這個人,別看她溫溫柔柔的,好像性子很好,其實最是挑剔的,你看著,要是裙子上濺了泥點子,恨不得就不要它了。」

  年永夏微嗔道,「怎麼有這樣當著人面,編排人的?」她實在是生得好看,這麼微怒起來,五官更是生動,樂琰與紋賢都看得呆了,樂琰由衷地讚道。

  「就憑你這張臉,還怕將來沒人為你裁布做衣?」年永夏微微扁嘴,又白了她一眼,樂琰做捧心狀,紋賢在一邊看了,笑嘆道,「你們兩個,真是芝蘭玉樹,平分秋色,這麼站在一起對我說話,我倒覺得自己在仙境,身邊都是仙女一般。」

  樂琰與年永夏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樂琰真心道,「年姑娘生得又美,那一手繡活,更是絕頂的漂亮,我哪裡能和年姑娘比呢?」

  「夏姑娘真是說哪裡話,你的那首西江月,我讀了好幾遍,都不忍放手呢。」年永夏忙道,顧紋賢也點頭讚道,「閒行間坐,不必爭人我。百歲光陰彈指過,成得甚麼功果,真是虧你哪裡想來的。」

  還好黃娥不在這裡,不然,樂琰真的是羞得臉都要掉下來了,忙把話題扯開,說些繡花的事,她這才知道年永夏的母親當年便是最有名的繡娘,到現在也沒放下繡活,年永夏展開十指給她看時,只見捻針的那幾根玉指,上頭都有薄薄的痕跡,都是原來有繭子,後來強行磨掉,留下來的印子。年永夏笑道,「拿磨石來磨的時候,真痛呢,本來想,日後慢慢的繡,也不會有這個印子了,不想為了做那條孔雀帕子,又捏出了印子來。」

  樂琰與顧紋賢互望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顧紋賢笑道,「二姐的手上,卻是拿筆握出來的繭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嘆道,「我呀,拿筆的繭也沒有,繡花的繭也沒有。怪道,我繡花也不好,寫字也不好了。」說著,三人都笑了起來,眾秀女在近處遠處看了,都嘆道,「怎麼有這樣好看的兩個人,卻偏偏又常在一處,反倒把我們襯托得傖俗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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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坤寧宮那邊,便也已經議論起了這兩個出色的秀女相談甚歡的事。朱佑樘與張皇后都是十分愉悅的,這兩個女兒家,不論是誰,都當得上東宮正妃的位子,只是朱佑樘喜歡年永夏的性子,張皇后卻看好樂琰罷了,如今這兩個人相處得好,到時候,一個做正妃,一個做嬪,豈不是和樂融融?甚而,先委屈了年四娘,讓她做個選侍,也是好的,想來,她的性子,卻不像是樂琰那樣激烈,當是不會不識抬舉。

  帝后兩個心情好,卻也奈何不了太子的一張臭臉,太子今天出宮看了場好戲,本來極是高興,豐潤的桃花唇瓣,微微上揚,笑微微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憐可愛可親,此時,那雙漂亮的唇瓣,卻是狠狠地撇了下來,拉得老長,叫人看了就知道,這位天之驕子,眼下呀,正不高興。

 谷大用與張永,還不知道這位的想法,可劉瑾卻是伴著朱厚照自小長大的,把這位爺的性子,摸得是透透的。在一旁低眉順眼地站了一炷香時間,朱厚照便忍耐不住了,拿起黃釉茶杯便往地下摔去,劉瑾忙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柔聲細語地道,「殿下,是何事煩心呀,不妨,與奴婢說說?」

  朱厚照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來,他要怎麼說才好?因為年氏很有可能被封為太子嬪,他怕樂琰不干?說出去,到底樂琰是太子,還是他是太子,到底是誰在選誰的秀?可要就這麼放任事態發展下去,他可是真怕樂琰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不肯嫁他,小太子人不傻,夏二姐的性子,他已經琢磨得很清楚了,這丫頭眼裡可是揉不得沙子那。

  「一人也是愁,兩人也是愁,哼,倒要看看,她又有什麼主意。」他喃喃自語道,「大伴,伺候筆墨。」提起筆文不加點,便寫了一張短箋出來,劉瑾看了,不由得一苦臉,唉聲嘆氣道,「殿下啊,您可是別再折騰奴婢了,二姐現在西六宮住著那,那年四娘,便是與她同住一室的,您是要怎麼瞞人耳目那?這傳揚了出去,與您,與二姐的閨譽,可不都是有虧嗎?」

  「你傻啊,現在不是高內侍在管著選秀的事兒嗎?把條子給他。」朱厚照翻了個白眼,「反正我不管,明日中午我要見人。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劉瑾一臉無奈,唉聲嘆氣地袖了那短箋,一出宮門,便見被打發回家幾個月,又回來宮中服侍的王岳,他與王岳是從小一起在一塊服侍的老交情了,上前便一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老王頭——」話才說了一半,便見著了王岳身後的黃袍男子,卡了半天,因朱佑樘搖了搖頭,到底不敢出聲驚動,跪下磕了個頭,便到一邊站著。

  朱佑樘倒沒理他,自己掀了直綴下襬,進了正殿,劉瑾站在外頭,也聽到了朱厚照依然略帶稚嫩的嗓音驚訝道,「父親怎麼來了?」朱佑樘與他十分相似,卻又老成滄桑了許多的聲音回道,「本想帶你出宮走走的,但你都換了衣裳,便也罷了。」

  劉瑾還要再聽,王岳已是拉了拉他的衣角,兩人悄悄來到宮門附近,王岳這才低聲道,「皇上說了,明日午時,叫你將這兩個人帶到未央宮小花園裡。你可得勸著太子,別叫他太忘情了,他們小兩口會說什麼,是他們的事,可別動手動腳,就是了。」

  說著,回身就走,劉瑾還在那納悶呢,朱厚照已是換了道袍,倚在朱佑樘懷裡,兩人一起走了出來,朱佑樘拉著他的手笑道,「多大的人了,還猴在爹爹身上,像什麼樣子?等你娶了媳婦,可就不能這麼沒看頭了。」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笑道,「爹只會說我,你不也把我當個孩子?哎,咱們今晚去哪兒啊?」父子倆歡聲笑語地出去了,王岳忙追在身後,叫道,「主子,可要加件衣服?哎,皇后娘娘吩咐了,咱們可不能走得太遠啊。」聲音,也漸漸地遠去了。

  劉瑾摸了摸頭,掃了眼幾個耳朵都豎得尖了的小太監,沒好氣地摔了摔袖子,怒道,「還不都給咱家做活去?去去去去,看了就心煩!」說著,自己找高鳳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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