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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64章
65、我要的就是你!

  「待會兒到了兩宮面前,可別忘了規矩,大家都是聰慧的女兒,多餘的話,便不多說了。」青紅微笑著道,她身穿女官禮服,看上去要較平時多了幾分威嚴,目光巡梭過這餘下的數十名秀女,掠過樂琰身上時,略微頓了頓,樂琰衝她微微一笑,青紅移開了目光,轉身引導著秀女們進了坤寧宮。

  這是後宮中多年未見的大事,弘治帝朱佑樘並不是好色的君主,宮中已經多年不曾選秀,頂多由張皇后做主採選一些宮女罷了,因此,宮中上下人等都鄭重其事,兩宮主子,也早就坐在了青紗帳後,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皇太后王氏坐在正位,身穿著色彩穩重的常服,頭上戴著狄髻,坐在側位,衣服顏色鮮豔,而戴了金冠的,自然是張皇后了。

  與清代選秀很是相似,秀女們是三個成行輪流上前被檢閱的,被檢閱時,目光可以平視帳內,由青紗帳內的貴人或者女官發問,或許是太子妃的人選實在是太過明顯,樂琰與永夏都是第一組上前的,不過也就是問些可曾識字,家住哪裡,父母都是誰,現在在哪的問題,問了之後,她們便得到了金幣,這便是進入下一關的通行證了。只有三名秀女能進入有皇帝與太子參加的親選環節,除了太子妃之外,餘下的兩名秀女也享有很高的聲譽,不論是留在宮中當女官、被選為太子嬪、太子選侍,或者是出宮自行聘嫁,都要比終選環節的秀女們,更多了幾分的人望與肯定。畢竟不管怎麼說,身為女子能夠得見天顏,也算是開過大眼界了。更何況能進入親選環節,也是側面證明了這三名秀女在各方面的能力都遠高於競爭者。

  而這第三個名額,才是眾人所渴望的,這些小女孩們都不是蠢笨之輩,早就衡量出了樂琰、永夏等人相對來說的明顯優勢,有些有所求的,便希冀著自己能在剩下的人中脫穎而出,至少進到親選,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好處,但很可惜,似乎早有默契,兩宮都沒有把希望留給別人,第三名進入親選環節的秀女,正是顧紋賢。

  顧紋賢論容貌,也是這三十幾人中最不出色的,除了出身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誇耀的地方,說起才學,固然也不差,但比之年、夏兩人,自然是相形見絀。才出了坤寧宮,眾人便以眼神互相示意,雖然一句話未曾出口,但不以為然的意思,卻也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

  要說顧紋賢入選的原因,樂琰倒是能猜到一些,王岳才出宮不到幾個月,便被重新召回了宮中,繼續得用,弘治帝作出這個決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或許是他覺得警告已經夠了,或許是有些政事離開王岳,處理得並不得心應手,因此,他召回了王岳,卻不想讓成家誤以為這是個好的信號,可以讓他們繼續胡作非為下去。紋賢入親選,也就成了必然的事。說起來,皇家還是夠意思的,雖然沒能達到最公正的結果,但也不能算是偏心眼了。

 年永夏顯然也是這麼想的,面上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訝然,甚至還隱隱閃過了了悟。她與樂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趕上了走在最前頭的顧紋賢,一左一右地挽起了她的胳膊,樂琰笑道,「恭喜顧姐姐啦,將來若是登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可別忘了妹妹們。」

  顧紋賢原本低著頭絞著帕子,被樂琰這麼一說,反倒笑起來,開朗了些,道,「哎,我還怕你記不得我呢。原本,都打好了包袱準備出宮去了,不想這一來,又得等到明天。」

  年永夏道,「我看那,否極泰來,你的運氣,可要從今日起慢慢的來啦。將來,必定是萬事如意!都說皇上是真龍天子,別人家帶來的邪氣,被龍氣一衝,一定全都散了的!」

  顧紋賢徹底輕鬆了起來,衝她們倆一笑,三個人親親熱熱地回到壽昌宮,眾秀女都收拾了包裹,紛紛過來與年永夏、樂琰等人告別,年永夏的人緣好,倒是有一多半人,都圍著她說話,也有小半更親近樂琰的,獨獨紋賢坐在哪裡,卻是無人前來說話,兩人怕她尷尬,都是匆匆應付幾句,便含笑暗示了自己的倦意,眾人也就都散去了。自有人為她們安排出宮,也不需多說。顧紋賢等人都散了,才道,「其實,無須介意我的,我就是個沾光的,誰不知道啊?」

  樂琰看她神色倒不像是客氣,心中也有些為顧紋賢高興,原本紋賢雖然生得平常,言行舉止,卻是溫柔中帶著自信,只是成家的事出來之後,看她總有些鬱鬱的樣子,還有些擔心她會就此消沉下去,沒想到這女孩子的韌性這麼強,才出宮時,分明為大家的異樣眼神難過,到了現在,便已經自我開解好了。可見得人在磨練下能有多少驚人的成長,還都不是說假的,紋賢原本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誰能給她一絲難堪?命運作弄,淪落到被這些寒門小戶家的女兒指指點點的地步,卻也就自己調試過來了。

  三人不再說這個事情,而是談些別的,說起了出宮後的飲食問題,幾個人的家境都還不錯。聽年永夏的口氣,年家現在過得倒還是寬裕的,樂琰與紋賢,自然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了。這宮中的飲食雖然也不差,但對這幾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小姑娘來說,難免覺得不夠惹味,年永夏先道,「我什麼也不想,就想喝口弟弟為我做的酸梅湯。那年我不巧也病了,娘也在床上,兩個人都不思飲食,急得他不知所措。進了廚房倒騰了半天,變了碗酸梅湯出來,那味兒,到今日我也忘不了。只是那碗湯呀,足足花了有兩錢銀子,把我心疼得不成,後來家境寬裕了些,他又進學了,哪裡還有功夫為姐姐做什麼湯喝?」

  顧紋賢笑道,「我想吃娘為我做的蕎麥麵,我就好那口,可惜,娘說吃了容易發胖,我要學,她又道我是侯府小姐,學廚藝,乃是失了身份。那涼麵酸酸鹹鹹的,好吃極啦。」

  樂琰怔了怔,沒想到鎮遠侯夫人是這樣疼惜女兒,倒是減了幾分對她的惡感,笑道,「家裡的廚子,我不是很喜歡,倒是喜歡宮裡燉的羊肉,也不知道加了什麼藥材,那樣的細嫩沒有羶味,要比那些號稱的貢菜好吃得多呢。」

  年永夏與顧紋賢交換了個眼色,都掩嘴笑道,「何以不喜歡家中廚子,卻中意宮中的菜呢,看來,你注定是宮中的人嘛。」樂琰擺擺手,辯解道,「家中是繼母理事,雖然疼我,但卻也要體諒她的難處才好。」

  三個女孩子都沉默了,在外人看來,她們個個都是天之驕女,一生的平順,似乎是唾手可得,但年永夏父親早亡,母親多病,自己不得不以稚齡女子之身為小家奔走籌劃,顧紋賢婚事不順,可能耽誤終生,甚至於參加了選秀,也未必能找到如意郎君,樂琰看似尚氣任性,在家中卻要處處顧忌,根本享受不到父母的寵愛,各有各的難處,一時想到,都在心中想著,原來天底下,並沒有一個真正快樂如意,無所顧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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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帝朱佑樘公務繁忙,足足拖了三日,這才有暇親選兒子的媳婦兒,地點,自然是放在了坤寧宮,三名秀女被帶進了正殿,一時都是有些惶恐,不知該不該抬起頭來。青紅肅容道,「請皇上閱看秀女。」三人這才抬起頭,注視著重重青紗,這次的坐席分佈,便和上回的大不一樣了。皇太后自然是坐在上手,但更多的只像是個擺設,皇帝夫婦共坐一張長榻,太子朱厚照似乎被他們擁在懷裡,見到三人抬起頭來,便動了動,扭了扭身子,坐到了父親身邊。

  「這三個,倒都不是第一次見著。」朱佑樘和緩地說了一句,簾內便傳來了一陣善意的笑聲,宮人們也都含笑紛紛向三人示意。這三人都是在宮闈中行走慣了的,一時也都回了禮,張皇后在簾後笑道,「噯,都是熟悉的,反倒不知道問什麼好了,紋賢,好久沒見你進宮請安,怎麼,還在生本宮的氣嗎?」

  顧紋賢忙福身道,「哪裡的事,娘娘的深恩厚德,紋賢謹記心中,感激得無以言表,唯有五體投地,方能聊表寸意。」說著,就要拜□去,張皇后笑道,「快別客氣,我們如同一家人一般的。你就像是永福與永淳的姐姐,以後有了空,也要多進來陪本宮說話。」

  她會對顧紋賢如此禮遇,自然是在委婉地表達對王岳的不滿,在座的都是人精,誰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一時間,侍立在青紗帳之外的王岳,臉色便不自然了起來,好在張皇后也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話鋒一轉,又問道,「二姐,聽說,清平侯夫人為你取了字,是不是呀?」

  「承蒙夫人錯愛,賜字黛眉。」樂琰忙笑道,張皇后哼了聲,道,「梁夫人真是狡猾,怎麼就把這個美差事搶了過去?不成,永夏可有字沒有?」

 「回娘娘,尚無。」年永夏溫文地道,張皇后便笑道,「我為你取個字,好不好?可惜,現在不是時候,待到一會兒,你留下,我再告訴你。」說著,似乎轉過了頭,笑道,「母親,這三個秀女,您看重哪一個呀?」

  三人都緊張起來,雖然答案十有八九,已是板上釘釘,但氣氛如此,也不得不叫人入戲一把,樂琰雙手握住了拳,長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裡,耳中聽那皇太后王氏笑道,「我看著都好,可惜,只能選一個,皇帝說呢?」

  朱佑樘沉默了片刻,太子又扭了扭,他這才淡淡地道,「大郎,你自己看著辦吧,媳婦兒,終究是要與你過一輩子的。」

  太子似乎早就在等著這句話,立刻是又急又快地接口道,「孩兒願娶夏二姐為妻!」頓了頓,似乎嫌語氣太重,又添了一句,「父皇母后,又是怎麼看呢?」

  朱佑樘與張皇后同聲笑了,都道,「是你的媳婦兒,自然,是你自己選啦。」朱佑樘又道,「母親覺得如何?」

  皇太后就算是在成化年間,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還能說什麼,自然也是連聲讚好。樂琰鬆了拳頭,心頭一時倒茫然起來,這就完事了?或許是之前遇到的困難太多,她一時反倒沒了真實感,只是覺得簾內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年永夏與顧紋賢再施一禮,退出了正殿,宮人上前將青紗左右撩起,朱厚照那滿是喜悅的面容,一下便闖進了她的眼簾。

  算是訂婚了啊……她有些暈暈乎乎地想著,這婚事,折騰了這麼久,也該有個結果了。

  按照明朝禮制,未婚夫妻見面,顯然是犯規的,因此朱厚照只是與樂琰交換了一眼,便轉身從後門出了坤寧宮。樂琰這才跪下衝未來的太婆婆、公婆施禮。現在名分已定,朱佑樘倒也沒有擺出什麼臉色,而是回到了當時初見樂琰時那欣賞又略帶一絲保留的態度上,幾人的對話,倒還算融洽。又說了幾句話,張皇后便起身道,「好啦,皇上也要出去上午朝了,太后呢,也要做午課去了,我只得把二姐留下,陪我吃頓飯啦。」樂琰忙又跟著她把朱佑樘、王氏送出了坤寧宮,兩人回到正殿內室,張皇后這才笑著對她道。

  「當年我就看著你和我有緣,不想今日,咱們是真的有了婆媳的名分,日後,就要你來多多約束大郎了。那孩子聰明得很,卻是匹沒有籠頭的野馬,我是管不住他,也不想管的,總有一日,這偌大的紫禁城,是要你來當家做主。到得那一日,可不許辜負了我的苦心,反而裝起賢惠來,務必要將他約束到正途,明白了嗎?」

  張皇后選擇這番話作為開場白,倒讓樂琰訝異得很,也很佩服她的先見之明。但是婆婆可以這麼說,她是決不能大剌剌地贏下的,忙笑道,「樂琰自然明白,只是,陛下聖明遠見,想來,定是可以將太子殿下管束得服服帖帖的。」

 這話說出來,不要說張皇后,連青紅都笑了,樂琰紅了紅臉,張皇后這才拍著她的手道,「我不過是心急了,有些事,等你過了門,自然會知道的。」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張皇后便派人把顧紋賢找來,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這才閒閒道,「你的親事,我已是聽你娘說了,要為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她也是一片愛女之心,只是我倒想問問你自個兒,是怎麼看的。」

  紋賢怔了怔,反射性地看了樂琰一眼,樂琰也在心中掂量著張皇后話中的意思,其實,皇后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她並不看好紋賢嫁入門當戶對家庭,先不說婚事是多麼難成,就算真的成事了,恐怕也未必是件好事,紋賢各方面都不算突出,現在又有了黑歷史,將來被人提起,總是一個笑柄。倒不如和樂琰的思路一樣,找一家門楣低些的,倒是看在她娘家的份上,不敢多說什麼。紋賢自己的性子,也不是那等軟弱不堪的,這麼安排,極妥當的。只是也要看紋賢本人,是否想得開。

  一時,殿內無人說話,張皇后沖樂琰投來一個詢問的眼色,樂琰苦笑起來,微微搖了搖頭,若是麗雪在此,還能猜出紋賢的心意,她和紋賢還沒熟到可以越俎代庖的地步。

  過了半晌,紋賢才聲若蚊蚋地道,「奴家的婚事,當時皇后娘娘發了話要做主,自然,是聽娘娘安排的了。」

  樂琰與張皇后都鬆了口氣,看來這丫頭心裡明白著呢,兩人對望了一眼,張皇后笑道,「是,不過一時之間,倒是也不著急的,過上兩年等事情淡了,什麼樣的好夫家找不到?必定會給你找個人又好老實,又懂得疼媳婦的。好不好?」

  顧紋賢婚事經過這樣的折騰,倒是少了幾分扭捏,又應了聲,張皇后便命人賞賜了銀幣、布匹等物,讓她出宮去了。又向樂琰笑道,「好啦,你也回去吧,此刻,傳訊的人,怕是已經到了你家了吧。」說著,沖樂琰抿嘴一笑,樂琰心下揣揣,不知她要如何處理年永夏,咬了咬舌尖,強自定下情緒,心想:那心上人的話,可不止是我一個人聽到,就算她臨時反口不認,又能如何?叫來紋賢一問,就什麼都清楚了不是?便又對張皇后行過禮,轉身逕自出了坤寧宮,恰好與年永夏擦身而過,兩人對視一笑,樂琰小心翼翼,不敢帶出得意,年永夏卻也是溫煦如往常,並不見得有多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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