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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120章
122、詭異三人行

  雖然與京城距離不遠,但天津畢竟靠著海邊,到了秋天,季節與京城就有了明顯的差異。京城已是進了深秋,天津衛的中午陽光卻還是很烈,而來來往往的過客們話裡的味兒,也與京城人的口音截然不同,多了一份親切,也多了一份鄉土味兒。

  樂琰是自小在天津生活過的,雖然只住了幾年,但對這個城市已經沒有了多少新鮮與好奇。夏儒到底是帶著她出門玩過幾次的,但朱厚照就不一樣了,雖然他坐擁天下,但這還是第一次出門,才到了天津梳洗過了,便溜到外頭見識去了。樂琰也不管他,只是確定了有錦衣衛跟在後頭,便自行擦身洗漱,又換上了芳華包袱裡帶著的男裝,打扮好了,便也讓芳華下去休息梳洗。自己坐在客棧雅苑中思忖著宋嘉德的用意。

  知道了宋嘉德手中有火銃,這對夫妻自然是不會把人家輕易打發走的。大明雖然也有神機營,但因為火藥純度的問題,其實並不能在戰爭中發揮很大的作用。樂琰想的主要是在彈藥裡把火藥提純的辦法搞到手,另外,這一批火銃如果確實比較有威力,引入一下也是必然的,至少宣大那邊立竿見影地就會平靜下來。朱厚照也不用親自去宣大督戰了——現在想到他要上戰場,樂琰心底就毛毛的,萬一出個什麼事,小包子還那麼小,孤兒寡母的靠誰去?但是這話她也實在不好說,要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中,朱厚照先生打的那一場勝仗,是連史書在抹黑他之餘都不得不承認打得小王子連年不敢犯邊的。為了邊民的利益,似乎讓他去打幾場仗也是必要的。再說了,朱厚照可沒攔過樂琰胡作非為,這幾年下來她可是沒少折騰……這做人就是這樣,人投桃,你必須報李,不然夫妻倆之間連最基本的你來我往都沒有,這夫妻感情還怎麼維繫下去?

  因此,雖然心中十分擔憂,但樂琰也只好以種種手段來側面誘導朱厚照暫時遠離戰場:要上戰場,至少等兵雄馬壯,糧草豐足,火器精良的時候再去吧,到那時候還打不贏,那就是天要收朱厚照了。能來天津,也不算是什麼壞事,她對宋嘉德販來的這幾船火銃,還是抱著一定希望的。宋嘉德敢對大明皇帝推銷,說明他對自己的貨還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宋嘉德與他們一同進了天津,甚至還貼心地將他們安頓到了這間大客店,便告辭了去說要安排朱厚照看貨。樂琰現在是越來越不敢小看這男人了,他居然能帶了一船火銃來,這不得不讓樂琰有些刮目相看。要知道這種進攻火器在現在也不太平的歐洲,也是很走俏的。就算是歐洲已經淘汰的舊款式,要搞到份額這麼大的一船,說明宋嘉德所屬的船隊背景很深,能量很大,這是肯定的。而宋嘉德本人在船隊中的地位也不低……如果不是他在大明一呆就是一年多,樂琰幾乎要疑心他是船隊的最大股東了。而這男人又聰明得可怕,哪怕朱厚照都提出了想到他們的船上看一看,他都設法推脫了。

 這是在表明自己的無害性啊,這個人實在是太精通人性了。本來一個外國人在中國地面上搞風搞雨的,又是做生意,又是和皇后鬥氣齟齬,朱厚照對他沒有多少好感,這火器一賣,固然在朱厚照跟前賣了個好,但也讓他身陷危險之中了:你能把火器賣給大明,也就能把火器賣給朝鮮、日本。若是這時候還欣然答應了朱厚照上船參觀的請求,就算小皇帝不說話,樂琰也都忍不住要限制住他的人身自由了——到了船上,區區那幾十個錦衣衛就得化暗為明了,面對一船的水手,朱厚照的保護實在是沒什麼力度可言,萬一宋嘉德忽然發神經想殺掉皇帝呢?萬一他想把船開走綁架朱厚照換點錢呢?

  他這一推辭,樂琰自己也有點動搖了,宋嘉德雖然在大明賺了一些金銀出去,但也給大明帶來了不少好處,將來船隊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對人家態度太差了,將來有事求到他頭上時,就有點不好看了……對宋嘉德,還是要以拉攏為主!但決不能讓這人離開大明的疆土,以後在大明國內,他愛到處亂竄,那也隨他了。但是要上船回歐羅巴……在第一批船隊從新大陸回來之前,那是想都不用想!

  樂琰定了這個行事方針,便鬆懈下來,摸了摸頭髮已經差不多乾了,就到床上躺下勉強睡下。這些年來,她錦衣玉食,倒是第一次在客棧投訴,雖然這間客棧一向是接待富商巨賈、高官顯貴,但到底是比不上宮中的華貴,所喜器物乾淨、也很清靜,倒是平平靜靜地睡到了中午,才起身與朱厚照用餐。

  朱厚照見樂琰做了男裝打扮,便曉得她是想和自己一道出門,不由得就調笑道,「都說你是個不安份的,要是你的身份傳了出去,那些船工們豈不是都要說一輩子了?可不是人人這輩子都能趕上皇后的熱鬧的。」

  「你說得倒是有趣了,好像皇帝卻是天天能看到似的。」樂琰白了朱厚照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朱厚照就以商量的口吻道,「要不然,你去船上看看?」

  「我去?」樂琰一時愣住了。

  「雖然出來是出來了,但有些事,也得忌諱些個。」朱厚照咬了口餅子,興致勃勃地道,「你嘗嘗這個黃魚貼餅子,好吃,我覺得餅子倒比黃魚好吃——我想著,我上船那是肯定不能的,但我在下頭等你,你上去看一眼,倒是能成的。」

  他不上船,怕的是萬一被宋嘉德挾持那事兒就鬧大了,樂琰能夠理解,但叫樂琰上船,她就不曉得裡頭的用意了。朱厚照見她面露不解,便笑道,「我想著,王守仁造船不是造得不大順利嗎?他現在人也在天津,你把他帶上去,自己和宋嘉德應酬,到時候,宋嘉德肯定也不好意思不許王守仁到處看看的。」

原來要她上船,主要是為了糊弄宋嘉德,不讓他脫身出來阻止王守仁和那些船工們交流——王守仁大人求知慾十分的旺盛,這小半年來葡萄牙語說得已經不錯了。樂琰也覺得這麼做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但又有些不甘心:那些船工都是經年累月見不到女人的粗人,自己上船,回去肯定要被數落的,更別提會不會被御史參上一本了。

  「你倒是也放心,把娘子放到男人堆裡。」她白了朱厚照一眼,半真半假地道,「就不怕宋嘉德開船跑了,皇后也被帶到歐羅巴去了?」

  朱厚照哈哈大笑,不以為意地道,「宋嘉德哪來那麼大的膽子?你倒是要小心些,這人長得不錯,卻是一肚子壞水,有些話該說不該說的,心裡要有個分寸。」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啊?」樂琰故意道,「人家長得是夠好看的了,萬一我看上他了,非得要他開船去歐羅巴怎麼辦?」

  當時中國人的審美觀終究與歐洲不同,別看宋嘉德是個中西通吃的美男子,談到風流韻事,朱厚照還真想不到他頭上,只是樂琰要玩花槍,他也就道,「那我就把小包子抱著,在岸上追你!」說著,兩人一起大笑起來,樂琰點了點朱厚照的額頭,嗔道,「你就不會造了更快的船在海上追?」

  「在海上追,我怕我一生氣,就把你們的船打沉嘍!」朱厚照又說了一句笑話,才沉吟道,「宋嘉德這個人出身應該不低,否則若歐羅巴遍地都是這樣的人物,早就打過來了。你套套他的出身,若是他回不去了,讓他進朝廷做個官,也好的。」

  「哦?」樂琰倒是沒從這個角度想,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他的確是個人才,行事穩妥不說,還很大膽,很有野心。若是能讓這樣的人領航去新大陸,我也放心一些。」朱厚照解釋了幾句,便道,「不過我看他在船隊裡佔的份額應該不小,恐怕低一點的官位籠絡不住他。你看……永淳是不是到了結親的年紀了?」

  永淳公主今年也有十三歲多了,是到了說親的年紀,她與宋嘉德之間年紀差了大約五六歲,但也還算得上是合適。只是到底是金枝玉葉,下嫁一個鬼佬,樂琰就覺得有些不妥了,再說按宋嘉德外國人的脾氣,就算結了親,若是和永淳感情不深,恐怕也沒什麼籠絡的作用,還會耽誤了永淳的一聲,樂琰便皺眉道,「令月年紀還小呢,再說了,到底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何苦拿出來做人情?」令月正是永淳公主的小名。

  「令月與令星都不是爹的女兒,」朱厚照皺眉道,「尤其是令月,身份較為尷尬,恐怕找個尋常的人家,不大會待見她。」

  樂琰雖然想知道永淳公主的身世,但此事牽扯到張皇后,朱厚照的神色也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他不想多說,便索性放下此事,道,「也不知道他在本國有沒有未婚妻,我到船上的時候,小心問問。」

 朱厚照說到做到,立刻便派了人出去找上了王守仁的府邸,王守仁近半年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天津監修船隻,知道皇帝親臨,哪還不立刻滾到客店?只是朱厚照早料到了王守仁必定會勸自己迅速回京,便避到了外頭,帶著錦衣衛又去遊逛,只留下樂琰聽了一耳朵的,「娘娘請速速帶上皇上一起回京吧,此時京中群龍無首,還指不定怎麼亂呢……」她不耐煩起來,便直言道,「先生啊,皇上的性子你也知道的,出來都出來了,我看您還是別說太多了,先把這一次出行的利益,來個最大化吧。」

  王守仁也不是尋常人,其實打心眼裡,他也很贊同皇帝到京城邊上走走,多看看民間的疾苦,對他的性子也是有益的,只是做臣子的,到底不能隨心所欲,有些戲也是一定要做的,聽了樂琰的話,便也就慢慢的收了攻勢,在樂琰下首坐下了,上茶說話。

  兩人先說了一套的船務雜事,王守仁便忍不住問了,「娘娘主動揭露身份,又讓微臣進來說話,想是有事要吩咐了?只是這天津主事的到底是張大人……」

  他這是在半吐半露地詢問自己能不能把帝后到來的消息匯報上去,樂琰還是聽得出來的,便也暗示道,「王大人的難處,本宮是曉得的,皇上也太過於胡鬧了些。還想去宣大走走……照我看那,這事可不能成。」她是指望快點來幾個閣老把朱厚照押回北京,卻不想,王守仁聽到宣大兩個字,眼睛就是一亮,倒似乎沒注意到樂琰的隱藏意思,而是拍胸道,「微臣不會讓娘娘為難的!」

  得,守仁哥一向是特立獨行,怎麼大家聽說朱厚照要去前線,都是如喪考妣的,他反倒高興起來?樂琰琢磨了一下,也沒猜到王陽明為什麼支持朱厚照的痴心妄想,只得也不問了,與王陽明說定了明日到洋人的船上去看一看,又叫他帶上幾個處事機敏,會說外語的船工,到時候四散了聊天散佈消息打探洋人船隻的底細,把造船時的疑難問題拿出來問問洋人水手,便也就端茶送客。倒是王陽明機靈,見這客店雖然也算是高貴清雅,但樂琰言語間頗有嫌棄的意思,便主動道,「娘娘與皇上若是不耐客店嘈雜,舍下倒是比較清幽……」

  這不就來了嗎,住到王陽明家裡,朱厚照要跑也不大容易了吧。樂琰微笑道,「王大人體貼了。我看,今晚就要打擾了吧——可千萬別見外,出門在外,我們只是普通夫妻,卻不是什麼皇帝皇后的。」他們要住過去,那必定是會給王陽明添上許多麻煩的。

  「哪裡哪裡。」王陽明忙連聲客氣,臨走時,樂琰特地起身送他出門,兩人並肩而行,到了院門口,樂琰終是忍不住問,「先生,這宣大的事……」

  「皇上想到宣大去看看,是好事兒。」王陽明首次抬頭對著了樂琰的目光,他和氣地笑道,「國家承平日久,軍事難免糜爛,現下國庫內庫都是有錢的時候,皇上想在軍事上花錢,微臣看不出有什麼不好。」

  他這話不軟不硬,帶了三分的謙恭,三分的自傲,樂琰卻是怔住了,王陽明見她不說話,便行了禮退出了小院子。芳華在樂琰身邊輕聲埋怨道,「這個王大人真是不懂事。」她卻是希望王陽明把朱厚照趕回京城的。

  樂琰瞪了芳華一眼,嚴肅地道,「你知道什麼?!」她崇敬地望著王陽明離去的方向,「王先生,真是身具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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