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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115章
117、進展中的逃家

  樂琰雖然仰慕王守仁,但說實話,他們的見面並沒有太戲劇化的衝突,無非是王守仁小心翼翼地請教皇后,關於福船再造計劃,她到底想要個什麼結果:是要商船還是商軍兩用,是要再下一次南洋重現萬國來朝的景象,還是要在海岸線邊巡邏,肅清不時前來滋擾的各種海盜。這樂琰還是能夠答得上來的,大鬆一口氣之餘,她也不敢自不量力地和守仁哥討論哲學問題:培養一個哲學家必須小心翼翼,太過超脫於時代的思想是注定無法在這時代存活下來的,樂琰也絲毫沒有把尼采啊,弗洛伊德啊介紹給王守仁的意思,一個民族的文化是最經不起玩弄的,即使王守仁本人能夠接受,這思想在這時代也沒有任何市場。

  在大家各有事忙的情況下,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進了九月,小包子可以翻身了,有時還能四肢著地爬上幾下,睡眠時間也大大減少——不過樂琰也隨之緊張起來,新生兒頭六個月幾乎是不會生病的,母乳裡蘊含的抗體足以讓他們撐過這前六個月。而別看小包子被養的惇惇實實的,但在這年代,一個照料不周讓他染上風寒,便很可能讓這得來不易的小皇子夭折。好在,小包子的一顰一笑也並非只牽動著她這個當媽的心:張太后要比她更著緊小孫子的健康,隨著時序入秋,她已經讓養娘住進了咸熙宮,免得樂琰忙碌起來照顧不周,當然了,她的說法是豹房正院人來人往,很容易把病氣過給小包子,樂琰也深以為然,從此兩夫妻便日日走去看兒子不提。

  過去的小半年裡,福船再造工程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此時已是找出了圖紙,正在民間搜尋有造船經驗的匠人,長達百年的海禁史,使得這工程的進度並不能算快。但神機營已經傳來了好消息:經過對葡萄牙商船所附火炮與炮彈的研究,神機營已經能夠仿製類似的火炮,最關鍵的還是火藥提純技術因為這炮彈中所蘊含的較高純度火藥而有了突破等等,這些技術層面的事,就不是樂琰所能夠瞭解的了。反正明軍的火炮技術因為這艘商船,至少提高了幾個百分點,這是可以肯定的。而勞民傷財的福船工程之所以還沒能被叫停,或許便是因為在這年秋天與韃靼的對戰中,被拆卸下來的外國火炮——又稱洋將軍,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吧。

  第一批種子也很快被運到了天津港,有樂琰渴望依舊的咖啡與可可,但佔據了三艘船的還是玉米,樂琰雖然不知道該怎麼種植玉米,但宋嘉德親手調教出的二十名中國水手已經能很流暢地使用葡萄牙語與外國船員們交流了,船員們並沒有把玉米的種植方法當作秘密,而是很慇勤地把歐洲大陸上的玉米種植經驗傾囊相授,如此經過育種試種,到後年,也就是正德六年,當可以在西北地區大量推廣,解決西北的饑荒問題。儘管隨著歷史的演變,玉米與紅薯終將傳入中國並被大規模推廣,但,在樂琰主角光環的影響下,這一對大明人口發展有深遠意義的農業事件被強行提早了一百多年,儘管這也花去了她的許多心力與多年等待,但樂琰認為,這是完全值得的。正德四年秋,湖廣大熟,雲南大熟,天下萬民無不稱頌皇帝引入紅薯的英明決策。年方二十歲的小皇帝在臣民心中的形象,已漸漸由頑童轉變為了……正在養成中的明君。

正德四年十月,英國公府格外的熱鬧,原因無它,張老夫人過壽啦。這是她老人家的七十大壽,場面自然非同凡響,打從九月起宮中就有了賞賜,進了十月,張家各近宗遠支都有禮物,那些個公侯伯子男也都不敢怠慢,到得十月初三這天,張家裡裡外外燈火通明披紅掛綠,下人們也都換上了新衣服,老夫人到前頭去受過了家下人的禮便回到萱瑞堂,與老妯娌、自己的嫡親孫子孫女們坐席說話聽戲取樂,甄氏、孫氏、連氏、年氏等人則全打扮得花團錦簇在外頭迎來送往應酬客人,直忙的是腳不沾地水米不打牙,英國公府外頭還擺了幾筐銅錢,那些個窮人們都排了長隊來領,一人也有一把,算是給張老夫人賀喜散福了。

  老夫人自打十八歲嫁進張家,五十多年來安享富貴榮華,到得今日已是兒孫滿堂,娘家也是興旺繁盛,此時她雖然已有七十高齡,已是滿頭白髮,但依然神滿氣足,白髮也透著光澤,越發顯得是富貴鄉中溫養慣了的老人。幾個老妯娌都不如她有興頭,坐了坐各自辭去,老夫人便叫孫兒孫女們圍坐在炕下聽女先兒說書,唯有長孫張侖與長孫女麗雪一左一右陪坐在老夫人身邊,為她挾菜捶腿。張麗雪自從嫁到顧家,已有好幾年沒有回娘家,此次為了祖母大壽特地從南京趕來,還帶了兒子顧寰,老夫人見到這第四代,如何不高興?女先兒只管說書,她與麗雪說說笑笑,又有張侖湊趣,極是愜意的。

  正是天倫之樂時,年氏忽然疾步進了內堂,沖張侖微微一笑,便對老夫人低聲道,「二姐來與祖母賀壽,現下人還在正堂由婆婆陪著說話,怕是一會就要進來了。雖說她客氣,直到祖母乃是長輩,不必出門迎接,但……」

  皇后親自來賀壽,那可是天大的臉面!老夫人頓時來了精神,顫顫巍巍立起身笑道,「她客氣是她客氣,咱們不能沒了禮數。」麗雪嬌聲道,「我也有許久沒見著二姐了——奶奶,麗雪扶著您出去。」

  張侖乃是男丁,不便與皇后相見,此時便與年氏一道悄無聲息出了內堂,他見年氏忙得額前見汗,便扯了衣袖為她拭去了柔聲道,「別累著自己了。」

  年氏強笑道,「不累的——女兒呢?怎麼沒見著?」

  「方才已被奶子抱去屋裡睡覺了。」張侖見年氏走得趔趄,便不由得道,「還是皇后有遠見,不纏足不纏足也做了皇后,如今日日扮了男裝在外頭跑馬,誰也不曉得那是個女人——咱們的女兒也不叫纏足。」

  年氏今日站了一日,腳疼得恨不得斬掉去,聞言只是嘆息了一聲,張侖便順著萱瑞堂拐到前頭男丁飲酒的地方去了,年氏在門口站了半日,樂琰方才前呼後擁地走了過來,她忙進去把老夫人扶出來。樂琰滿臉堆笑,大步走了幾步,道,「叔外婆,外孫女給您拜壽來啦。」說著就要下拜,眾人哪裡敢讓她真拜下去?呼啦啦一大片上來勸阻,年氏見她身邊熱鬧得插不進去,便退到麗雪身邊,姑嫂相視一笑,麗雪道,「嫂子別在這站了,咱倆進去給二姐安頓出座位。」說著把年氏拖進了堂屋,果然有幾個丫鬟忙忙碌碌地在一張椅子上搭紅綢墊子,麗雪道,「你快找個地方先坐會,可憐見的站了一日了,你素日身子又不好,奶奶雖然嘴上不說,但卻很是心疼。」

 永夏就笑道,「今日哪有我坐的地方,二姐是皇后,又親自上門來拜壽,你這個做姑奶奶的倒是享福了,我不四處操持操持,怎麼對得起忙了一日的婆婆?」說著,便叫丫鬟們把椅子放到張老夫人炕邊上手,麗雪咬唇苦笑道,「你當我在婆家只是坐著享福嗎?」

  永夏與她,姑嫂相得,聽得這麼一說,她便放下了手中的事問道,「你婆婆最近可還省心?唉,那麼大年紀了,卻還是不安生。我生了還是個女兒呢,婆婆也沒說要給侖哥納妾。」

  一說到這事,麗雪便很是煩心,因年氏連日忙碌,兩人未曾好好說話,麗雪滿肚子的苦水都未曾倒出來,此時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只得沖永夏苦笑搖頭示意,此時樂琰已扶著張老夫人進了門,兩人忙帶笑迎了上去,麗雪與樂琰已有多年不見,兩人目光一觸,都是微笑,樂琰將張老夫人扶到炕上,強要她重新歪著,自己坐在椅子邊與她說笑,眾人都覺得面上有光,說說笑笑的,場面極是熱鬧。一時樂琰起身說要方便,扯了扯麗雪的衣袖,麗雪會意,拉了永夏,三個人便到了萱瑞堂後堂說話。

  這萱瑞堂後堂,乃是三人都十分熟悉的地方,樂琰小時候到張家做客,不知多少次在此地與麗雪玩耍,此時故地重臨,三人都換了身份換了心情,不免唏噓一番,這才道了別來光景。麗雪便笑問樂琰道,「我幾次想進宮見你,你都忙得不見人影的,怎麼今日反而巴巴地上門來祝壽?」

  「哎,為了那玉米的事,我這陣子吃住都在溫室邊上,好賴也要先種出一畝來看看畝產,才知道有沒有推廣的價值。又有福船的事兒,今日好容易玉米的事完了,我尋思著是老夫人的生日,便打點了幾樣禮物過來蹭飯,想著你是過幾日就要回江南的,怎麼都要先看看你再說。」樂琰也顯得有幾分疲憊,如今她已是進入了二字頭,屬於少女的青澀漸漸完全褪去,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強烈的自信,麗雪見了便知道她在宮中日子不錯,心中也不是不欣羨的,點頭讚嘆道,「我就知道你是個人物,果然,這海防、紅薯、劉瑾三樣事,就知道你的不凡了,如今又多了個什麼玉米,從此天下再無饑饉啦。」

  她話說得好聽,眾人都笑了,樂琰道,「我才沒那麼好呢,都是皇上的功勞。」一語帶過了,便問麗雪婚後如何,麗雪只道,「他對我沒得說,公公也極省事,只是婆婆難纏了些。」

  鎮遠侯夫人自從嫁了紋賢,便到江南與家人團聚,此時一家人住在一起,婆媳有些矛盾也是肯定的,樂琰沒往心裡去,便笑對麗雪道,「好便罷了,不好的話,我可要打上門為你討個公道了。我們麗雪這麼漂漂亮亮的一個大小姐,顧家還敢薄待了,那我可是不依的!」說得麗雪心中一暖,報以微笑。

 幾姐妹又說了些閒話,樂琰便不得不出去與張老夫人應酬,又有青雪玲雪、蘭雪甜雪等姐妹都上來問好,樂琰見青雪神色還不錯,玲雪卻是大見憔悴,穿著打扮也有些寒酸,便知道她在夫家不大如意。雖然說當年兩人有些齟齬,但那是過去的事了,樂琰如今也未曾放在心上,見玲雪落魄,心中倒是有些為她難過,便和顏悅色問了她的好,這才沖蘭雪甜雪點頭道,「想不到如今又在京城見面了,倒是大舅舅、二舅舅與外婆還在外地,不得相聚。」

  蘭雪甜雪是樂琰的嫡親表妹,關係自是不同,兩人的夫君本都是南京人,進京乃是趕考,偏偏兩人這科都沒中,都留在國子監苦讀等著正德六年的那次科考,兩姐妹便跟來了夫君身邊照料飲食起居。一向也未曾入宮與樂琰相見,此時見樂琰親切招呼,兩人對望一眼,都甜笑謝過了樂琰,又問了小皇子的好,便不再奉承。樂琰心中倒是暗暗點頭,知道這兩個表妹的家教,終究是很過硬的。當下便道,「在京城若是有什麼委屈,只管與叔外婆說。叔外婆下回進宮時,也把兩個妹妹帶進宮陪我說說話吧。」

  張老夫人自是連忙笑著答應了,蘭雪甜雪卻是面露難色,樂琰見了,心中倒有些納罕,以她現在的身份,會主動結交這兩個表妹,她們還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換了青雪玲雪,只怕都要狂喜得跳起來了,她便沖麗雪使了個眼色。麗雪掃了那兩姐妹一眼,微微一笑,竟帶了些不屑,樂琰心中便有數了,麗雪與這兩姐妹的往來是多的,想必知道她們為何不願進宮請安。

  她先將此事揭過,只等著來日再問麗雪,又陪著張老夫人坐了一會,便起身笑著告辭了。老夫人忙將她送到院子外頭,看著她去遠了才回屋。眾人都興奮道,「祖母/外祖母好大的面子,居然連皇后娘娘都親自來祝壽了。」當下更添了十二萬分的喜氣,熱鬧個不休。

  樂琰這邊,她是私下來的,只是乘了一頂朱輪華蓋車,此時秋高氣爽,她在車裡不時撩開簾子往外看,忽地,就看到了宋嘉德的臉從車窗外一閃而過——這高大而又有些稚氣的少年人,正被幾個吊兒郎當的無賴,步步逼向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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