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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126章
128、折騰不折騰

  樂琰也算是看明白了:事情進展到這樣的地步,要善了那是沒可能的了。這群大臣不曉得什麼叫做各退一步,他們是下了死心要把皇帝抓回紫禁城去,至於皇帝回到紫禁城去做什麼,對國家有沒有貢獻和幫助,他們是不會管的。而當然了,就算把火器的事說出來,對事態也不會有任何幫助,說不定只會給福船工程帶來麻煩,讓他們多了個叫停工程的藉口而已。

  她給朱厚照使了個眼色,暗示丈夫閉嘴,朱厚照畢竟是皇帝,和大臣撕破了臉,將來工作中也很難相處,她就不同了,只要朱厚照是站在她這邊的,和大臣的關係搞僵一些,對她來說是有利無害。

  朱厚照也不知道是否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到底是閉上了嘴,樂琰便站到朱厚照身邊,冷聲道,「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兵諫了?」

  兵諫在很多情況下就是造反的近義詞或者同義詞,至少在大明也是個極為忌諱的話題:朱棣是怎麼起家的人們可還沒忘記呢,當時,他也是號稱要兵諫來著……

  蔣冕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敢認下這個罪名,否則回到北京,等待他們三人的就不止是抄家這麼簡單的事了。當下忙與楊廷和、梁儲一起齊聲道,「微臣怎敢!」

  楊廷和與朱厚照最為熟絡,感情也算是不錯,此時就打起了感情牌,膝行了幾步抱住朱厚照的大腿,淚流滿面地道,「皇上一天不在京裡,我們的心就一天安不下來!皇上!您是大明的天子,您的一舉一動,都要再三思量,若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故,您叫我們該怎麼辦呢?皇子年紀還小,又沒有太子的名分……」

  「天津而已,能出什麼事?」朱厚照冷冷地道,「天下這麼多人南來北往,獨獨朕就不行?」

  看來,小皇帝對被圍困也是相當的不感冒,樂琰忍住一聲笑,沖楊廷和道,「楊大人,你要說理,那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的談。但談來談去,我與皇上的態度都是不會變的,我們到天津走走看看,那是我們的事,當年不論是太祖還是成祖,都是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人物。他們私底下就不會出宮了?太祖當時在南京還留了一首詩呢,那時,他也已經是吳王了!」

  她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朱元璋和朱棣都不是老實人物,明朝皇帝困居深宮從不出門的,到目前為止還是很少的。朱厚照也有出門遊逛的權力,不能因為他出門了,就說他是昏君。

  楊廷和就算再淵博,此時也被樂琰問住了,事關太祖成祖,說的也都是真事,這話是沒法反駁的,但要承認嘛,他一時也承認不了,還是梁儲腦子靈活,頓時就接口道,「可太祖成祖歷次出巡,都是堂堂正正的,百官也都知道他們的行蹤!」

 樂琰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是,不告訴你們自己的行蹤,是皇上錯了。」

  朱厚照也沒法否認,但他此時已經捕捉到了樂琰的意思,笑著就接口道,「是朕錯了,三位先生不要生氣,來來來,都起來嘛。」

  三人仍是動也不動,看來是要跪到地老天荒的樣子,朱厚照也不勉強,笑著繼續道,「朕這就彌補還不行麼?來了天津之後,朕打算去大同走走——不上戰場,真的只是看看,只是看看!」

  「皇上!」

  「這!」

  「萬萬不可啊皇上!」

  三個大臣同時呼喊起來,樂琰噗嗤嬌笑,退到一邊欣賞著三人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朱厚照背著手狡黠地衝她眨了眨眼,自如地道,「有什麼不能的,我只是去看看而已。皇后還在身邊呢,有她看著,總不會有事吧?」

  「我是不會讓皇上上戰場去冒險的!」樂琰忙跟著表了表決心,這話也有說給朱厚照聽的意思。

  楊廷和真有些哭笑不得了,正是醞釀著回答時,樓下腳步聲又起,樂琰忙到窗口看了看,只見那些兵丁們也不知道聽了什麼命令,一個個又列起隊走遠了,不由得大奇起來,回頭笑道,「先生們也別跪了,怎麼樓下的兵都散去了?」

  此時,門外又傳來了姜勇的聲音道,「公子,張公子求見!」正說著,張侖已是闖了進來,小公爺今日穿的隨意,只是一件銀白色暗水紋團花的直綴而已,手中還拿著一塊虎符正往懷裡塞,見了屋中景象,愣了愣才下跪道,「小將參見皇上皇后。」

  「起來吧。」朱厚照神色緩和地說了一句,張侖和他從小玩到大,兩人感情還是不錯的。

  「大表哥。」樂琰也笑著招呼了聲,「怎麼樓下的兵都散去了?」

  「哦。」張侖看了看表情好像剛吃了幾坨屎似的大學士們,輕鬆地笑了笑,抓了抓頭,道,「我覺得這麼圍下去也不是事兒,就下了令讓他們都散了。」

  「你——這是——擅作主張!」蔣冕氣得臉漲成了血紅色,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個字就喘不上氣來了。樂琰忙道,「快別跪著了,起來歇著!」

  張侖與王守仁不敢怠慢,兩人雙雙上前幾步把蔣冕扶了起來,自他懷中掏出心疾良藥蘇合香酒喂他喝了幾口,待蔣冕緩過來了,樂琰便趁機道,「今日就先到這裡吧,我和皇上反正也不會私下跑走的——幾位大人快去歇下,也是勞累了一天了。」

  楊廷和等人也只得無奈起身了,總不能再說下去,放任蔣冕氣死吧?張侖卻是笑笑地道,「恐怕不能吧?」

  「怎地?」樂琰奇了,張侖叫那些兵丁散去,她還當他是站在他們兩人一邊的,怎麼現下又改了主意?

張侖認真地注視著樂琰與朱厚照,一字一句地道,「小包子現下一天只吃的進幾口奶,別的是什麼都吃不下去,太后急得打轉,卻也沒有辦法。你們做父母的,難道不要陪在身邊?」

  樂琰耳邊嗡的一聲就炸了,這時代醫療條件落後,嬰兒夭折率很高,別看小包子平時很健壯,一場風寒下來就此夭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她想著張太后對小包子肯定是呵護備至,稍微離開一段時間,不至於出事……

  朱厚照也是心頭一痛,但他是男人,就要比女人穩得住一些,見樂琰已是搖搖欲墜,一把就扶住了她,沉聲道,「那還不快出發?車趕來了沒有?」

  張侖微微一笑,側身道,「車馬是在樓下候著了,輕車簡騎趕回去,怕是明日早晨也就到了。」

  朱厚照深深望了張侖一眼,摟住樂琰將她半抱半攙著走出了雅房,幾個大臣忙跟了出來,他也不理,直下了三樓,果然門口停了一輛華貴馬車,囂張地就堵在了樓門口。樓中的客人,都半是害怕半是興奮地盯著他們這一行人,朱厚照將樂琰扶上了馬車,自己也鑽了進去。只見這馬車內裡都是軟墊,還有各式小箱小櫃,都是以磁石製成,上頭用磁石盤子擺了不少點心吃食,知道是特地趕到天津來迎接他們回京的皇家用車,不由得點了點頭,撫了撫樂琰的秀髮,揚聲道,「啟程吧!」

  姜勇快走幾步坐上車沿,車伕抽了抽鞭子,八匹駿馬頓時小跑起來,大學士們也紛紛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跟在後頭去了,張侖微微一笑,又拿出虎符,打了個唿哨,他的小廝自來拿著虎符傳訊,收兵回京不提。

  足足待他們走了有一炷香,邀月樓裡才終於爆發出一陣驚呼聲,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喬大少,喬大少卻是一臉的得意,一掃之前的小心翼翼,滿面春風地道,「那可不是皇上與皇后麼?穿著藍衣的是皇上,褐色衣裳的是皇后!他們今日在邀月樓吃的,就是爆炒龍鬚!」

  他還算有些眼色,沒有說出皇上是偷跑出來的事,但這消息已經是讓眾人興奮不已了。大堂中的客人們,頓時就覺得比二樓、三樓的大豪客優越了許多:因為地利元素,他們是唯一看清了皇上皇后長相的人,頓時都紛紛議論起來。直說真是一對金童玉女般的俊俏人兒等等,又有些勢利的,便派了下人出去打探他們的去向,想著追上去尋機獻媚,等等不一。

  唯有那張大漢,也混在人群中聽了喬大少的宣佈,他先是訝異地瞪大了眼,隨後,又有些不甘地垂下了頭,此時終於轉身步出邀月樓,也不管喬大少還在他身後招呼著,便逕自上馬去遠了,眼中猶帶著絲絲恨意。

 出京路上,小夫妻是說說笑笑,好不熱鬧,但回京路卻要走得沉默多了,樂琰從頭到尾不發一言,朱厚照心中也是滿心的事:且不說小包子是否真的病了,他們這一走,火器的事就拉下了,還有大同那邊,這次肯定是去不成了……為了小包子,要丟下國家的事,他心中是有些難受的,只是小包子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看得重些,也是理所當然。

  若是小包子出事……

  他察覺到了妻子輕輕的顫抖,不由得就嘆了一口氣,環住了她的肩膀,沉聲道,「這孩子命大,不會出事的。」

  樂琰強笑道,「我也覺得……他是龍抬頭那天生的呢,怎麼都不會有事的。」雖說如此,她的聲音卻帶著顫抖。朱厚照又嘆了一口氣,緊了緊懷抱,低聲道,「別想了,嗯?誰不是三災八難長大的?我小時候出痘子時,也是險的不得了,現在還不是和沒事人似的?」

  樂琰便嘆氣道,「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也是一肚皮心思:這次出來,無意間得罪了太后的娘家,張太后對她就算沒有什麼不滿,在這次出逃之後,肯定也是要教訓教訓的。兩造相加,將來在宮中,她行事就不能那麼肆無忌憚了。

  再說小包子,這個千辛萬苦得來的兒子若是出事了……先不說她的悲痛之情,好不容易得來的一些屏障,頓時也就會消失無蹤,總之,這孩子是決不能出事的。若是他去世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有沒有心力再生一個寶寶……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淚水,倔強地道,「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什麼事都打不倒我夏樂琰!」

  她忽然振奮起來,倒也讓朱厚照心中一鬆,不由得又暗想道,「世上像她這樣向上的人又有幾個?我要對她好些才是……當這個家,不容易呢。」這麼想著,對樂琰的憐惜之情,又多了幾分,倒也無心再去想別的事了,抬起了樂琰的下巴,輕輕地印上了她的唇。

  這是個很純潔的吻,僅止於唇,傳遞的,更是介於悲痛與無奈之間的心情。就好像兩隻正要高飛的鳥,又無奈地自己鑽回籠子時那淒涼的鳴叫,所傳遞的情緒複雜萬分,有不甘,也有擔心,更多更多的,是深沉的孤寂。

  即使兩個人靠得再近,心與心的距離,仍然是那麼遙遠,他們雖然是時代的弄潮兒,但,在時代中又是最為孤寂的。他們互相愛慕,但又無法互相理解。

  或許這種情緒,也存在與每個人身上吧,只是在夏樂琰與朱厚照之間格外明顯。他們都是那樣出色,又是那樣的不被理解,而誰都無法為了誰作出犧牲。對樂琰來說,她所能守住的最後陣地,也只有自己,若是放棄了自己,她便失去了二十一世紀帶給她的全部,淪為最悲劇的時代怪胎:她曾享受過的一切權利,都會被時代無情地剝奪,讓她成為一個標準的,無趣的皇后。

  但朱厚照又何嘗願意放棄自己,成為一個所謂的明君?他們都想要追求自由,可惜,他們能對抗得了世俗,能對抗得了師友,卻始終有拋不下的親情。

  等回京以後,迎接他們的必定是一場風暴吧。

  就算是至親,也都不會贊同這次稚氣十足,又過於任性的夜奔的。

  他們是不會去管他到底是出京做什麼的,即使他有心重整邊事,有心引入火器,對這幫大臣,對母親,對朋友們來說,他不老老實實呆在京城,做他的皇帝,便是大錯特錯,便是大逆不道,便是荒唐。

  但若是如此,他寧可荒唐!

  後世名聲,擁有算得了什麼?怎麼比得過逍遙一世,為所欲為?

  朱厚照的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他側過臉,讓兩人吻得更加深入,察覺到樂琰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到了他們相交的唇上,溫熱的,但同時,卻也無比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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